晌午,日头攀升到空中最高点,毫不吝啬的将炙热光辉浇洒整个长安城内。把地面都映照着发亮,酒楼和街边小摊也同此时的日光一样,正是热闹的时候,迎来送往,车水马龙,一副欣欣向荣之象。
薛逸抱着一把全体漆黑的唐刀,懒懒地依靠在街角的阴暗处。他微仰着头,正好可以看见斜侧面酒楼的二楼一间开着窗户的雅间,一个大腹便便穿着华贵的中年男人坐在窗边,时而拿着帕子抹汗,时而举杯和他人谈笑,满脸横肉硬是被他堆出菊花怒放的效果。也不晓得这富商究竟得罪了谁,毫不知情得惹祸上身,依旧大摇大摆的在外面和人应酬,薛逸连跟了三天他仍旧一无所觉。薛逸摸摸暗袋的位置,只觉此次是赚大了。
等他们最后一轮推杯换盏结束,薛逸便伸手将头上的斗笠微微拉低,挡住了侧面的映射过来的阳光也将自己的脸完全隐蔽在斗笠的阴影之下,从街角退开。好不容易等那富商和其他同伴在酒楼门口客气推搡完了,薛逸才悄悄跟上那胖商贾的轿子。
轿夫哼哧哼哧得抬着轿子,几乎每走一步轿子都会发出一种不堪重负的声音,仿佛下一刻这顶轿子就要被商贾如山重的躯体压垮,慢慢跟在后面的薛逸不禁游了神,想到以前在某个村子里瞧见的被五花大绑在棍子要拿去祭祀的家猪。
“诶!等等!”轿子里传出闷声闷气的一声叫停声,轿夫急忙停了下来等待自家老爷的吩咐,跟在后面的薛逸左眼皮似乎轻跳了一下,他皱着眉连忙将自己的神魂收了回来,他微微闭了闭眼,将脑内的杂念统统扫了出去。
薛逸有些困惑自己寻常做任务时并不会如此懈怠,今日不知怎么竟会在任务途中游神。薛逸心中有些焦躁,只是任务未完,容不得他多思,只得按下心中异样,跟着偏离往日归家的轿子向城中另一个反向走去。
越走周遭的建筑薛逸越是熟悉,他不由在心中猜测,这商贾莫不是要去央笙赌坊?
央笙赌坊,虽带了赌坊却不只做赌坊一个营生,吃茶说书、歌舞表演、异宝拍卖等等皆是融合到了一起,生生给人展现了何为纸醉金迷。要入这央笙赌坊也说不上难,入口大门处交上“一点”入场费便可,只是这“一点”入场费大抵就够普通人家半年的吃喝,能进来的不是有些家底的人家就是权贵。
那商贾果真在央笙赌坊门前下了轿,不一会儿便有管事出来笑容满面得将他迎了进去。薛逸低了低帽檐,混在一帮寻常江湖人中趁乱溜了进去。
薛逸进门便瞧着商贾同管事从赌场边沿地方穿过,谈笑间上了二楼,楼梯口一左一右两名侍卫如同门神般守着,一脸戾气叫人不敢靠近。薛逸微微皱眉,只得暗暗记下他们前往的方位,心中暂且有了些许计较。他一边在赌场里闲逛,一边状似无意的记下周边环境,四周都有侍卫打手来回巡逻,赌徒们或聚或散,几乎沉溺在自己的情绪中,上一刻还是赢者狂喜大笑,下一刻便是输者双目赤红口中秽语,人人皆像是染上了癫狂之色,人生百态也不过是在这小小方寸之地。
薛逸就近找了一桌即将开局的赌桌,随意摸出几片筹码下注,打算输赢个几局再往别处走走,免得叫人起疑。那庄家瞧了他一眼,便收回了目光,忙起手中的活计。
几局下来有输有赢都是不大的数目,薛逸抿了一下嘴角,还算满意,下一局再赌输一次便可装作恼羞成怒离去。
薛逸将剩下的筹码都下了注,周遭的人瞧他全下了筹码心中警惕觉得这人恐怕是赌昏了头异想天开想要博个大的,但往往这样的人的下场无一例外都很凄惨。
跟注的人寥寥无几倒是正中薛逸的下怀,倒方便他赌输之后装作恼怒愤然离去。只是在庄家开始摇骰子之前,突然有只素白的手往他下的注盘里投了同等数目的筹码。众人皆是一愣,抬头一看,是一个红衣绿裙的少女,衣衫料子瞧着品质不差,小脸白净透着健康的血色,眼睛澄澈,倒像是不经世事的闺中小姐。
众人面色舒缓,原来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小丫头片子。
只有薛逸的眉头不由自主的拧在一块,头上的猫耳有些难受控制的警觉般支楞了起来。他觉得左眼皮微微轻跳着,双手握着剑环抱在胸前,静静看着庄家开始摇骰子。
骰子撞击骰筒的脆生生声响几乎掩盖了人群喧闹,凝成一条线似的直击薛逸的耳中,薛逸感觉自己此刻就像一名真正举家之力的赌徒一般,疯狂的乞求着运气,只是他人是想赢,而他是想输。
可惜天意,天意,天是故意,薛逸这局注定是脱不了身。那庄家开出来的结果叫人大跌眼镜,谁能想最后的结果竟便宜了这俩个看起来愣头愣脑的少年人。连庄家也吓了一跳,看了他们好几眼,才惊疑不定着手下一局。
难不成今日不宜出门?薛逸幽幽的想着,默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你赢了不开心吗?”属于少女的清润声音在薛逸的耳边响起,甚至还贴心的压低的音量。
“……”薛逸微微低头看了她一眼,却没有回答。
“唔……”少女自觉似乎讨了个没趣,尴尬的甩了甩蓬松的尾巴便安静了下来。
赢了如此巨额果然引起周围管事和打手的注意,薛逸慎重起见不敢贸然离去,只好再拿些小额的筹码继续在赌场慢慢逛了起来。
不过薛逸发现自己好像收获了一条“小尾巴”,不管他走到哪里,那个少女就跟到哪里,不远不近的距离实在没有让他可以发作的机会。
如此倒也无伤大雅,只是他下注时,那个少女也会跟着下注,还次次都能赢!
这太匪夷所思了!薛逸无不惊恐地想着,这个少女的运气也太好了,不,不,或许今天是他太背了。
薛逸停下步子想叫那孩子不要再跟着自己了,没成想一眨眼的功夫就见赌坊的管事走到他们面前,客客气气的把他和那个少女请出了赌坊。他稍一想便明白过来,他们两人在赌场连赢了数场,被人怀疑是歹人过来踢场子的。
薛逸实在有些头疼,果然这定金收的委实太容易了。
“呀,把我们请出来了?!”少女似乎有些困惑。
“……唉”薛逸终是没忍住,叹出一口气来。
“诶,你等等。”少女跟在他后面喊着,薛逸充耳不闻直往街边的小巷子里钻。
小巷子弯弯绕绕,薛逸脚下的步子越来越快,若不是不想大白天太引他人注意他也不想如此迂回,只是跟身后的小尾巴大抵是在家功夫练的刻苦,一直没能真的甩掉她。
“哎,呼呼”白霜微喘着气“你等等呀。”
“……唉”薛逸忍不住又叹了口气,最后不可奈何的停了下来问道:“你到底想做什么?”
“…呃”白霜一怔,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他真的停下来。又见他眉头微微皱起来,立马回过神来,有些不好意思的捏玩着手里折扇。
“我是不是坏了你的事了?我来向你道歉……”少女看着薛逸越来越奇怪的神情后面说出来的话也越来越小声。
“……别跟着我了。”薛逸转身正待离开。
“等等等等!我有央笙的布局图!”少女似乎不够严谨又加了一句“还有密室的位置,你或许会需要。”
薛逸瞳孔微缩,修长的手握着漆黑的刀柄上,一瞬间与主人同样沉稳却又异常锐利的长刀便架到少女的脖子上。
“你是谁?有什么目的?”薛逸问。
少女起初只是惊讶了一下却不见慌张,“呃呃,我姓白单名一个霜,我只是想补偿你一下……”
“……”
白霜感觉贴着脖子的冷刀似乎又逼近了一分,忍不住抬手用两个手指头捏着刀刃,想往外推,可惜蚂蚁撼树,那刀刃依旧不偏不倚。
“啊啊,好吧好吧!我只是想跟你搭话罢了。”白霜转了转琥珀色的眼睛,又道:“我初来长安,什么都不懂,而且你很有意思,别人赢了都兴高采烈的,你怎么一点表情都没有,还有还有,你好厉害,为什么你可以每局下注都能赢?”
“……”真是好问题,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怎么能每局都赢。
薛逸看着倒豆子似的噼里啪啦讲了一堆的少女,心中不禁又叹了口气,他感觉今天把一辈子的气都叹完了。
“你怎么会有央笙的布局图,这不是一般人家能有的。”薛逸问道:“而且你为什么要帮我,别说想要补偿我这种话,我不会相信的。”
少女讪讪笑了一下,说:“如果我帮上忙的话,是不是就能和你结交啦,结拜兄弟之类的,话本里都是这么写的!而且这是我爹爹在出门前给的,叫我拿去结交人玩。”
“……话本?”薛逸闭了一下眼睛,他现在可以确定这个少女就是不问世事刚刚出来历练的小姑娘。想跟做人命买卖的人结交他还是第一次听说。
“能冒昧问一下家里是做什么营生的?”薛逸捏捏眉心,他感觉有些头痛。
白霜说了一个名字,薛逸顿时了然,原来她也是天光墟的人,家里还是做情报的生意,这种小小地图自然是不在话下。
“你看!”白霜献宝似的从折扇里拿出一直纸来,上面清楚的画着央笙房屋布局。
原来那把折扇是个储物法器啊。薛逸心想。
薛逸看着白霜亮晶晶的眼睛和那张布局图最后摇摇头,将剑收回鞘中,说道:“不用。”
毕竟无功不受禄,薛逸并不太想多添事端。
“哎哎,没事没事,我知道结交什么的没有话本上那么简单。只是补偿你的损失罢了,你本来是想在里面确认环境情况的,却因为我被人注意到了反而不能行动。你拿着吧。”
白霜往他手里一塞,不等薛逸反应就一溜儿跑了老远,也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宝人一下就消失在薛逸眼前,只留了一段传音入了他的耳。
“我知道你定不会轻易相信陌生人的话,但是不管如何,你看一看确认一下总不会有损失的,就当彼此结个善缘吧。”
善缘吗?薛逸捏了捏那张布局图,叹出了今天的第四口气来。
晚间,薛逸便去央笙走了一遭,正如白霜所给的布局图一般分毫不差。一时之间薛逸心中微妙非常,多年人命买卖过来倒是头一次遇到这样诡异情况。
唉,待任务结束再处理也不迟罢。
接下来几日,薛逸借着图纸在白日里进去调查也畅通无阻,毫无人察觉。其中几次还看见那富商进入的密室,次次不同却仍有规律,薛逸心中默默盘算着,已有了计划。
如此任务进行的还算顺利,只是他次次来赌坊次次都能看见那个白发狐耳的小姑娘,不知她是专门来堵他的还是只是单纯的来此寻欢作乐,甚至有几次好似探得他所在方位一样,冲着他立马扬起亮晶晶的笑容来,满眼都是对话本里所谓的江湖情仇的好奇和天真,而薛逸每次都是微皱着眉头离开。
待任务期限的最后一天,也是薛逸真正动手的日子。他不疾不徐准备好要带的装备,越是这样受时间的逼迫他越是冷静,脑中一遍遍慢条斯理的过着每一个踩过的点。只要他手中的漆黑长刀出鞘就没有失手的理由,是自信也是本钱。
赌场内一如既往的歌舞升平,好不热闹。白霜捏着鼻子猛得灌下一碗酒,这已经是她同旁人玩投壶输的第四局了。她准头极差,次次都落到了最后一名,幸好她酒量还算不差,只是脸颊被酒气微微染上一丝飞霞罢了。
周边的人起哄要她再来一局,白霜拗不过便又重新加入。白霜拿起箭,将要投出去时,却感觉手肘被拉扯了一下,接着是肩膀被一个冷硬的东西一撞,手腕往左一偏。
“投!”熟悉的声音被凝成一线进了白霜的耳朵里,白霜不疑有他,那根长长的箭矢如乳燕投林般投进那小小的壶口中。
她投中了?
周围人见她投中都大声呼叫起哄,只有白霜一脸诧异了半响,慢慢的勾起了嘴角,将自己的东西收拾起来不顾他人的询问和劝阻匆匆离开了赌坊。
傍晚,富商的府上仆从左等右等,眼见就要宵禁了依旧不见主人家归来,心中疑惑又不安,正待招呼人手打算上街找一找,却见一个衙役匆匆赶来,劈头盖脸便问:“这里可是贾府?”
“正是!正是!”仆从急忙答道。
“你家老爷殁了!”
仆人大骇,急急忙忙禀报了主母向央笙赌场奔去。
人死在长安城最大的逍遥场里,却难以查清,这逍遥场背后错综复杂的关系注定也将这算不上太过重要的人物吞没殆尽,不过数日央笙赌场又恢复了纸醉金迷的热闹景象,一切宛如昨日。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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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传说里,在地铁站最后一班地铁停运之后,还有一班特殊的列车会在无人的地铁站里悄然运行,上面承载的客人也极为特殊,而他们的终点站是前往地府……
“合同还贴在俺头上呢!你们做人不能说话不算话!最近总是出故障是什么鬼啊!是不是你们故意搞鬼啊!!”空灵而凄厉的怒斥响彻在空荡的候车里。
现在已经将近晚上12点 了,所有的班次都停止了运行,整个地铁站都是空空荡荡的,只有几个警卫员和造型夸张的不明物体在激烈的争执着。
“是你们先不遵守约定,还没有到时间就上车,吓到我们的乘客好不好!”车长代表反驳道。“要不是你们车不靠谱老是坏!俺们都做了几百年的老鬼了!就是有的没头也是要脸!想再见一眼亲人!谁愿意和你们一帮小屁孩挤在一起!!!”
“好几个车长都说你们有人…额…有鬼故意在末班车上动手动脚才导致地铁故障,不能正常运行……”
“我放你XXXX的!你们这明摆的是故意为难鬼!!”
“你再说一遍?!到底谁为难谁?!!!”车长代表一下被鬼魂代表的话语激怒到,作势冲上去要给它一个教训,鬼魂代表也正是在气头上,一人一鬼快要扭打在一起时被旁边尚且冷静的同事拦下,身体没有揍到对方,但是嘴里还说骂骂咧咧将过错推到对方身上,激烈的话语在空荡阴暗的地铁站里一声声回荡,显得既滑稽又怪诞。
停靠在一旁的10号线列车内的车灯一闪而停,车窗映出一个面带微笑的清秀女子,飘逸的长发如墨一般乌黑,反而将她的脸蹭得更加惨白和阴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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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橙的灯光照射整着个地下大厅,避开了更明亮的白光而选用暖光似乎是为了缓解一点充满铣铁味道的大厅的冷硬感,却反将地铁大厅推向更加微妙的氛围。在略微昏暗的灯光下的人们,排着有序队伍缓慢得通过安检区。过了高峰期的地铁站人群显得没有那么拥挤和紧张,隐隐的喧闹声中人们又各自孤独着,安静又冷漠。这样特殊的密闭空间让梅九鹤有一些不舒服,像是有一口噎在胸口抒发不出去。
他向来不太擅长应付这样的氛围,热闹又冷漠,像是随时都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虽然他们就是为了调查不好的事情而来,这让他非常想要说一些废话来缓解一下情绪,但是身边这位朋友显然暂时没空听他的瞎话。
易笑修长的手指正飞快地触碰着手机屏幕,一条条的消息正向母亲那端发送出去。
多年抢票的经验还是没能让他抢过这次堪比春运一般惨烈的十一车票,被迫留在学校。接了一个临时的调查任务以此打发点时间,但是母亲似乎把它当成有趣的秋游活动并且留下了“好好游玩”的嘱咐。
易笑不禁有些担心独自在家的母亲,虽说现在基本上母子二人都是聚少离多,但是只要是节假日,易笑都会尽可能的回家,只是想多照顾母亲一点。
如果不是那个不负责任的男人在当初莫名其妙的一走了之,妈妈也就不会这么辛苦了。易笑蹙眉想到,面上一片冰冷。
梅九鹤骤然感觉周遭的气压不对,一偏头就看见易笑面目含煞的凶狠表情,顿时信中了然,估计又是想到那个男人了吧。
6年的室友让两人对彼此的家底都有些了解。对方的单亲家庭和自己不甚被期待的出生。
难道XXX室(他们的宿舍号)被人诅咒了吗?专门吸引他们这一类型的人?梅九鹤胡思乱想着,听说之前住过的前辈也是十分古怪,其中一个因为走火入魔而跳楼自杀呢。梅九鹤偶尔起夜也能看见一团白色的虚影在窗前一闪而过的诡异场景。
“我听说这次只是简单的调查任务,你们怎么都是一副苦大仇深的表情?”清丽的声音在二人的耳畔响起。
声音的主人是一个身材高挑的女孩,一头泼墨般的长发松散在腰间,清秀英气的眉目和她略显淡漠的神情相结合起来,让她整个人都散发着一种“宁静致远”的气质。
“好久不见,墨墨。”易笑收起手机笑着向面前的女孩打了招呼。
“墨墨,我希望你下次走路可以有点声音。”梅九鹤夸张地按着胸口,一副心有余悸的模样。
“就你戏多。”玄墨抬手往梅九鹤的脑门重重一弹,她环顾四周发现似乎少了一个人,问易笑:“你的那位小朋友呢?”
闻言,易笑皱了皱眉说道:“他不是谁的。应该快到了,他不像某人一样热爱迟到。”
“那是踩点,不是迟到。”梅九鹤捂着额头幽幽地反驳道。
“我可以把这句录下来吗?下次你迟到就可以在你耳边播放了。”易笑晃晃手机,满脸的不相信。
“为什么?我们之间已经没有基本的信任了吗?!”梅九鹤崩溃的大叫。
“不,这玩意儿我们之间从来没有过。”易笑冷淡的将梅九鹤的控诉板上钉钉般地否决掉。
“啊,来了。”玄墨一指前方,“不过好像多了一个人。”
果然有个亚麻发色的少年背着双肩包向这边跑来,后面还跟着一名银色短发的男子,比起小跑的少年他看起来更像是大步流星地走着。
“抱歉抱歉,我们迟到了。” 萧逸缓了缓口气说道:“我和贺师兄不太熟悉地铁的乘坐,稍微迷路了。”
“没事,你没迟到,离踩点还有5分多钟。”玄墨说道。
“你们是不打算放过我了对吗?”梅九鹤简直无奈了,“等等,我听到了什么,贺师兄?”
“恩。”对方无比自然地应了一声。
梅九鹤有点不敢置信看着面前这个身材高挑的男子,利落的银色短发,半长的铁灰色风衣,除了手上依旧带着黑色手套外没有半点像学校里盛气凌人追着他到处跑的学长模样。梅九鹤总觉的贺玖梅已经是长在的学校里的一样,只要一抬头都能看见对方在不远的地方堵他,他有时还在想贺玖梅会不会是学校里什么成精的妖怪,怎么哪里都能找到他。所以在学校以外见到贺玖梅对于梅九鹤来说很是新鲜,但是更多的是惊吓。
梅九鹤默默后退一步,把自己掩藏在玄墨和笑笑的背后,“是我眼睛瞎掉了吗?为什么这尊大神会在这里?”
玄墨往旁边一侧,把逃避现实的梅九鹤拎到了前头,十分残酷地说道:“很遗憾,你的眼睛并没有瞎掉。”
“太好了呢萧逸,你今天的符纸不会浪费在奇怪的地方上了。”
易笑拍怕萧逸的肩膀,一副无不欣慰的表情让梅九鹤看着十分的扎心,昔日好友如今争锋相对,到底是人性的的沦丧,还是道德的败坏,要不就是他今天没看见黄历上写的“不宜出门”这四个大字。
梅九鹤猜有九成易笑是提前知道这件事的,就说之前的后遗症事件怎么会那么简单就饶了他,原来在这里等着他呢!
贺玖梅微微挑眉看他:“我不行?”
我的好师哥哦,能不能行你心里没点数啊,我能说不行吗?我能吗?我要是说不行等你走了,我还能有好果子吃?明天你就得去地府堵我了。
“我觉得多一个高年级的学长会对任务的进行更有帮助,你不觉得吗梅九鹤。”易笑笑语晏晏,和善的微笑如沐春风。
梅九鹤第一次觉得自己的名字从别人的嘴里说出来是这么恐怖的事情。
“挺,挺好的……”梅九鹤眼神飘忽得搔了搔后颈,如果可以他今天想选择出去顶着大太阳买药,而不是待在这样进退维谷的恐怖境地。
少年人之间的关系和言语总是有趣又洋溢,此刻暂且按下不提,和车站约定的时间一到,就有一个自称列长代表的小年青带领着他们登上不断出现事故的10号线列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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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号线列车来得很快,车上也很空,只有寥寥几个人坐在座位上,彼此都没有什么交流,神情冷漠的戒备着所有人。
“自从出事之后乘坐10号线的客人就变得少了起来。”车长代表苦笑地小声说道,“不过也可以理解啦,遇到这种事情普通人都会多得远远的。”
“那为什么不暂时停掉列车的运行呢?如果我们没来调查的话,还是会有事件发生不是吗?”萧逸疑惑道。
易笑沉吟一会说道:“那样估计就是大大证实列车上的事故是真的吧,停掉列车反而会更让人起疑。”
“是的,确实如此。”车长点头赞同道,只是被易笑说破后脸上的苦涩更加浓厚。这次事件实在是叫他苦不堪言,与地府那边一直都争执不下,上头又不断施压下来。
不能停运就还会有客人被吓到的事件发生,停运了反而会被扩大事情的严重性导致引起的人们的恐慌,不管是那个处理不得当都会引起强烈的反应的,所以请学院里的老师学生来调查,能够毫无损伤的解决事件那自然是最好不过的了。
“你在找什么?”贺玖梅揪住梅九鹤的衣袖问道。
从列车开始运行之后,梅九鹤就像突然被什么东西刺了一下似的打了个寒颤,那双绀紫色的猫儿眼就滴溜溜地四处乱转,似乎在找什么,只是他寻找的动作不大,只是谨慎地用眼睛不动声色四处观察。这时被贺玖梅一问顿时有点受到惊吓。
“没……”梅九鹤下意识回答道。
只见对方不赞同地皱起眉头来,梅九鹤心虚地轻咳两声,微微靠近对方悄声说道:“呃…师哥啊,你有没有看见一个穿白色衣服的女人啊?”
从车门关上的一瞬间,梅九鹤就突然感觉到一阵寒意,针扎似得从他的身体穿透而过,然后他就在对面的车窗里看见一个穿白衣的女人,但是再找却没有这么个人。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体质特殊,好像从小时候开始,他就能看见一些不干净的东西,只是他告诉别人都被当成了骗子,渐渐他也就不再说了,自从进入学院之后就有一段时间没怎么看见,这回突然看见这熟悉的“东西”,一时之间竟然有些不确定。
“不,我并没有看见…”贺玖梅摇了摇头,只是面上的神色变得有些凝重起来。
“唔,可能是我看错了,你别放在心上……哎呀我们掉队了,快跟上吧。”梅九鹤打了哈哈,快步跟上走在前面的四人。
不同与梅九鹤来自普通人的家庭,贺玖梅的家庭也算的上是修仙世家,父辈也是同辈里的佼佼者,从小生活得环境让他对这面方面要比对方敏感地多,虽然并没有亲眼所见梅九鹤说的白衣女子,但还是记在了心里,默默开始留意。
在车长代表的带领下,众人从一节节车厢慢慢走过,萧逸拿了一张检测用的符箓掩在手中,一一侦查过去。车厢里的客人多多少少都有一些,好在都是各干个,并没有过多的关注他们。
萧逸着手于自己的事情,一时没有关注到前头正引面走来一个男人,他神情有些萎顿,脸上还贴着一个创口贴。他脚步虚浮看着有些精神不济。
眼看着两人快要撞上,易笑伸手将萧逸的肩膀揽了一下,这才避免两人相撞的事故。
易笑说:“看着点路。”
“啊,对不起学长,我没注意……”萧逸有些窘迫地道歉,结果抬头看见对方有些面色不善看着对面的男人。
“对不起对不起……”男人有点慌张地道歉,逃也似得快步离开。
易笑微皱着眉,那个男人神情慌张,动作鬼祟怎么看怎么可疑。刚想问一下萧逸有没有什么事,结果就看见对方装模作样,一副假装很认真搜查的样子,心里一笑,这里也有个形迹可疑的家伙。
“哇哦哦,我好像闻到了酸臭味。”玄墨突然后退了几步,悄悄躲在梅九鹤耳边说道:“他们什么时候这么进展神速了?”
“不是一直如此吗?!”梅九鹤有些无奈地说道。
“希望你的这一天也能到来。”玄墨同情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眼神还往走在最后的贺玖梅瞄了一眼。
梅九鹤一副敬谢不敏地摆手:“不了,这一天还是不要到来比较好。”
“小帅哥,来扫一下二维码吧!可以领优惠券哦。”一个穿黑色高领毛衣的女子突然拽住贺玖梅地衣袖,手里还晃晃黑白分明的微信二维码。
“……不用,谢谢。”贺玖梅一时有些无措,平常就算是学校里的同学看见他一副冰冷模样也都会纷纷避开,更别说是大街上的推销员,乍一下来了一个不躲着他反而还猛迎上来不断向他推销产品的推销员,一时没反应过。都说伸手不打笑人脸,推销女子着实笑容可亲,嘴里噼里啪啦说个没完,完全不让贺玖梅有再次拒绝的机会。
“怎么一下子就热闹了起来了。”玄墨挑眉。
原本冷漠的车厢似乎在这个女子开口的同时突然变得不一样了起来,人们的目光开始注视过来,偶尔坐附近的客人开始有几句交流,就像凝滞的时间突然开始流动起来。
“动了……”萧逸手上的符箓浮动了一下又很快沉积了下去。
萧逸抬眸和易笑对视了一眼,易笑一点头,看来离古怪的地方近了。易笑回头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后头这三个不务正业的家伙快点跟上,先一步和萧逸进到下一个车厢。
梅九鹤接收到易笑的信号,挤在贺玖梅和推销女子中间,露出不容拒绝的真挚笑容。
“多谢啦,姐姐。我们不太需要哦,你看看他们需不需要,我们有事先走了,下次有机会再见吧。”说着拽着贺玖梅的胳膊追上易笑他们。
“诶……啊好吧,下次再见。”推销女子脾气到是顶好,看见这几个年轻学生“逃”走了也不气馁,还是一副笑模样,只不过她没再向什么人继续推销,而是朝着另一个反向离开。
黄色的符箓被一圈幽蓝色的火焰燃烧着,小小一会儿就凭空消失在萧逸的手里。
萧逸用手摸了摸列车的侧壁,蓝色的火焰代表着,这面前曾经被鬼穿透过。
“终点站XX已到站,感谢您的乘坐……”广播里机械女声毫无情感地重复两遍之后,列车门打开,坐到最后一站已经没什么人,这节车厢也是空落落的只有他们几个。
他们陆续下了车,在终点站乘坐的10号线的几乎没有。车门在他门面前缓缓关上,周而复始地向着前方离开。
“那节车厢有被鬼穿过的痕迹。”萧逸向大家报告他侦查来的结果。
“不过,最好在从别的方面证实一下比较好。”萧逸又补充了一句,把目光投向年级最高的两个人。
毕竟这件事情滋事重大,任何结论都会带来不一样的后果,其责任也不是萧逸一个小小学生可以承担的了的,所以必须谨慎再谨慎。
“晚上再来。”贺玖梅简短的说完,又将目光投降站在一旁的玄墨:“你觉得呢?”
“赞同。”玄墨一点头。
简短的两句就将所有人的行程在安排到了晚上,夜间阴气更加浓郁,也是鬼魂容易出来行动的最佳时间,虽然在车上检测到了有鬼魂穿过的痕迹,但是只是初步的判断,车厢内怪异的气氛,显然都在述说着这次看似普通的调查任务并没有想象中那样简单。
3
日头调转成月光,天幕沉沉,唯有灯光将整个城市装潢起来,街上的车俩和行人都寥寥无几。此刻已经快要临近午夜时分,地铁站的灯火熄灭,所有班次列车都已经停止了运行,只有10号线的列车头还闪着车灯。
易笑、梅九鹤等人将白天的调查结果暂且报告给了校方,校方也赞同他们晚上的二次搜查,还获得校方发放的“镇魂符”,以免在调查的时候被小鬼骚扰。
车门打开,带着浓如白液的阴气从车厢内流出,五人互相对视一眼,纷纷登上列车。原本空空如也的车厢突然变得鲜明和热闹,奇形怪状的鬼魂挤在一起,正嘻嘻哈哈看着他们这几个“意外之物”,但是碍于“镇魂符”不敢靠近他们。
“嘶,好冷……”梅九鹤忍不住双手包臂打起了冷颤,那些快要浓于实体的阴气像针一样刺着他的骨头,他突然有点后悔没有多穿几件衣服再来。
贺玖梅将他往自己身边拉了一把,躲过一个想要抓他衣袖的小鬼,“镇魂符”似乎对梅九鹤效果有限,以至于许多胆子大的鬼魂把目光都投向了他。
梅九鹤被冻得发蒙,等反应过来要抗拒的时候,却发现贺玖梅身上简直热得发烫,像是行走的暖气,还是开到最大档的那种。一些大着胆子想要冒险过来恶作剧的鬼魂也像是被受到警告一样不甘心缩了回去。
“呃……”梅九鹤动了动手,想要说些什么缓解一下尴尬的气氛。
“别动。”贺玖梅一把抓住对方乱动的手,另外一只手贴近嘴唇,舌尖舔过指头,一抹新血出现在纤长的手指上。
他将血点在梅九鹤光洁的手背上,行云流水般画下一个小巧的符文,血色的符文微微闪了闪,便和皮肤融合在一起,隐息了下去。一种微妙的热度从梅九鹤的手背开始,迅速蔓延到全身,原本苍白的面颊也恢复了点血色。
“好点?”贺玖梅问道
“暖和起来了……呃,谢谢?”梅九鹤看着对方目光灼灼地盯着自己,尴尬得飘忽着目光转移话题“呃……你这符文还挺管用,笑笑他体寒,要不你帮他也来点。”
贺玖梅摇摇头:“不用,有人已经帮他驱寒了”
梅九鹤一偏头,果然就看见萧逸往易笑身上拍了一张符箓,帮他把大部分粘过来的阴气都驱走了。
做完这些贺玖梅松开的梅九鹤的手,往旁边走了走,留给两个人一些空间。梅九鹤简直尴尬得想挖个大洞把自己埋了算了。
梅九鹤啊梅九鹤,瞧你这张破嘴,今天晚上你是吃坏东西了吗?!说得什么狗屎玩意儿啊!
有了准确的目的地,五人的步履很快,再加上有了“镇魂符”小鬼都没敢上前骚扰,梅九鹤发现“镇魂符”对贺玖梅的效果简直好到没边,基本两米开外就有小鬼吱哇乱叫的闪避开了。
怎么对我效果这么差啊?这还看脸了??梅九鹤有点百思不得其解。
顺畅抵达之后,那节车厢也同任何一个车厢一样,坐着满满当当的鬼魂,它们嘻嘻哈哈又畏惧地看着他们。
萧逸捏着符箓上前查看白天有反应的那面侧壁,只是还没有靠近,符箓就剧烈的燃烧起来,附近的鬼尖叫地逃开了,鬼哭狼嚎刺得众人耳朵发麻。
萧逸为难地摇摇头,这一整个列车箱都是阴气浓重的鬼魂,早上那点鬼气,也早已经和这些鬼融合在一起,一点渣都不剩。
“没用了,这里都是鬼气森森的。”玄墨斜睨着眸子,将这一圈鬼魂打量过去。
“我们穿墙过去试试,既然会留下痕迹肯定是有道理的,不管多少,蛛丝马迹总是会有的。”易笑提议道。
“可以一试,反正线索也断了。”梅九鹤显得跃跃欲试,他很是想做点什么逃离一下这该死的尴尬局面。
众人赞同,线索已经断了,另寻僻路才是正道。侧墙而过其实不难,是一二年级生都会的小法术,而且现在是午夜时分,地铁站里除了运输特殊客人的10号列车再无其他,穿墙而过之后落到轨道上也较安全的多,只是这小小法术到底没法施展。
“等等!”在准备穿过的时候玄墨拦住大家,一时之间所有人都静了下来。
“怎么了?”梅九鹤疑惑地问道。
“别说话,听。”贺玖梅打个噤声的手势。
众人屏息侧听,车厢内鬼魂发出的嬉笑怒骂,列车快速又平稳的运行声,还有一些细微的“嗞嗞”声,声音很细微,但是修行者到底和普通人不一样,只有静下心来,摒除杂念,就可以听到一些细小的声音。
“嗞嗞”声不断,还带有一些挪动时布料摩擦的声音,像是有人在将电路相互接触,却又不得其法的不断尝试。
五人这一刻都意识到,在这车上除了他们这几个,还有着另一个活人的存在,就连刚才的痕迹,都像是引导一样的刻意抹去。也有可能像车长代表说的一样,有不安分的鬼在捣乱。
“有人。”玄墨做个口型。
“也可能是是鬼。”易笑回道。
“或者两者都有?”梅九鹤突然想到白天进车门后看见一闪而过的白衣女子。
众人面面相切,都预感到事情的发展已经快要脱离他们的掌控,声音的来源是再过两个车厢的地方,他们白天刚刚路过,有一扇小门,是用来安放电路设备箱的,结合听到的疑似电流一样的声音,基本上可以确信有人或者鬼在捣鼓什么。
玄墨打了一个手,招呼大家过去看看,穿墙而过获取线索显然已经不够适宜,近在眼前的可疑之处更值得他们去探究,一旦他们选择下了列车就无法再次登上,无疑是白白错过一次机会,即使这个线索就像是刻意安排的陷阱一样在等待着他们。
他们越是接近那个地方,鬼魂的数量就越少,喧闹的小鬼突然变得安静,车厢内安安静静的只有列车划破空气的轰鸣声。
玄墨一一扫过众人,得到准备好的点头才猛地将门打开。
正在接触电路的女人愕然抬首看着他们。她的身上似乎下了什么术法,让她整个人怪异又扭曲,时而像鬼魂一样阴森怪异时而又像个正常人类。
梅九鹤诧异道:“是白天的那个推销员!!!”
女子惊愕之后马上恢复了平静,脸上甚至浮出了和善的笑意:“真快,我们又见面了。”
贺玖梅拔足而起,炽红的符文缠绕在他的手上,手掌并掌为刀向女子攻去,推销女子只是将身体往旁边一侧,平稳的躲过了贺玖梅的攻击。玄墨也不坐以待毙,手中浮出一杆毛笔,同贺玖梅一同攻击。
“哈哈,真是心急的孩子们。”她不疾不徐躲避两个人的攻势,她抬手一压:“那就稍微陪你们玩一下吧。”
紧闭的列车内本应该没有任何风,此刻,被打开过的门被一阵阴风卷得乒乓作响,8个奇形怪异的鬼魂出现突然在他们的周围。一个呼吸间就将伪装鬼怪的法术撤去,他们从面目到脚底都被包裹的严严实实,唯有一双豺狼似的眼睛露在了外面。
梅九鹤、易笑以及萧逸对这黑衣人并不陌生,在开学的那一天他们就相遇过一次,只是与那次不同。这名黑衣人的实力更强,一出现释放出来的灵压就将他们几乎压垮。
推销女子趁贺玖梅和玄墨被灵压影响而停滞的一瞬间将他们侧踢击退在一旁。
“原来都是一群连筑基都没过的小鬼啊。”她看着被踢到在一旁的玄墨和贺玖梅,神情意味深长地说道:“但是也有还能看的两个。”
易笑抽剑,揽了一个剑花,向其中一个黑衣人攻去。那个黑人侧身躲过,反手就要去抓易笑的咽喉,萧逸从旁边突然闯出,一张爆破的符箓贴在那人的手腕上,黑衣人瞧变故突生,想要将手上的符箓撕去,爆破的轰鸣声就已经响起。趁烟雾弥漫,易笑揪着萧逸后领把人带离敌人的近身之处。
黑衣人见同伴被烟雾迷了眼也毫无理会,连一点余光都没有给予,剩下七个黑衣人一拥而上。
黑衣人衣着统一一身漆黑,就连身高也差不多,一同攻击过来就是释了分身术一样着实教人十分棘手。萧逸预备的符箓准备了许多,随手抽出一张就要释放,但是黑衣人速度更快,他们深知这几个孩子道行不深,逐个击破更是轻而易举。分出两个人,分别朝萧逸的下盘和拿捏符箓的手攻击,眼见萧逸要害失手,易笑不顾冲着自己还来的黑衣人,向萧逸那里横插一脚,拼劲接连挑开黑衣人的攻势。
“易笑!!”萧逸失声惊叫,只见易笑帮他抵挡了攻击,冲易笑而来的黑衣人的刀剑却好不留情砸到了易笑的身上。
萧逸眉头皱紧,目光突然如锋而利,他出手如闪电,一张五雷轰顶符飞速在他手中飞速燃烧。
“不行萧逸!!!”易笑心头一跳,雷符威力盛大,若是在空旷的地方也就罢了,但是车厢空间狭小,打不打到敌人另说,怕是队友都要波折到,只是此刻再要阻止已经是来不及了。
黑衣人抽刀想要后退,但是列车箱内本就空间有限,不管怎么躲避都无法避开,蓝紫的闪电凭空在列车内出现,伴随轰鸣的雷声将整个车厢都照的通明。玄墨和贺玖梅暗叫不好,双双点足飞奔而来,在施法的中心受到得波折最小。但是眼下,雷符被萧逸强迫瞬发。玄墨与贺玖梅对视一眼,贺玖梅抬手放了一个术法,符文节节而生像是木料被燃烧一样闯出浓烈的火焰。点在黑衣人的脚下想要逼退黑衣人,好在黑衣人也急急想要躲避,被贺玖梅一招得手。
玄墨手中毛笔翻飞,浓墨如斗的罩头将中心几人顺利掩盖住。一息之后,本来亮堂的车厢变得漆黑一片,灯光还发出电流的滋滋声。
雷符威力巨大,对施法者的损耗也同样巨大,就一张薄薄的符箓,萧逸就力竭单膝半跪在易笑的旁边
这样伤敌人一千自损八百的办法让黑衣人都隐息在黑暗中之中,暂且给了他们一点缓冲的机会,同时一片漆黑也将他们推向一个更危险的境地。
这次黑衣人比开学那次突袭来的黑衣人的实力不止高了一星半点,易笑深刻的意识到,这次战役光凭他们这个菜鸟根本就赢不了,情况最坏就是他们都将被斩杀以此。
易笑握剑手心和额角都冒出了些许冷汗来,突然有人摸黑扯了扯易笑的衣袖,易笑一惊抬手想要给对方一剑,只是一声刀刃入肉的闷响之后就再无寸进分毫。
“是我。”贺玖梅的声音,在易笑的耳边炸响。
“抱,抱歉。”易笑稍稍放手,为自己的过度紧张给对方道了歉。
结果对方却毫不在意,将握住剑的手放开也不管手上的伤痕滴答地流血,开口急急问道:“梅九鹤呢?”
易笑等人心头都是一震,敌人攻势凶猛,光是抵挡就耗费巨大,实在是难以顾及其它,等贺玖梅发问才发发现墨斗里少了个聒噪的人。
“你们是在找他吗?”外头,那名推销女子突然发声。
众人面面相切,神色都分外凝重,其实墨斗实在维持不久,不管是外力破坏还是玄墨赋予的法力维持,只是被动和主动的区别。但是这“主动”的时机至关重要,牵一发而动全身,将自己暴露给人的一瞬间是死是活都由玄墨把握的时机决定。
她回望着自己的同伴,看见他们只是对她沉重地点了点头。握在手心里说毛笔骤然一紧,抬腕在空中轻划……
4
梅九鹤努力垫着脚尖,想要尽可能着点地,空气正在从肺部一点点地抽离,爆裂似的疼痛使得梅九鹤头晕目眩,挣扎地用手掰着扼住的咽喉的双手,但是对方纹丝不动,甚至还在不断地缓缓收紧。
从黑衣人乍然出现,场面就混乱不堪,梅九鹤自知没什么武力值,就想避得远一点,起码别拖了后腿。只是没想到这次黑衣人来势汹汹,光是实力就比开学遇上的那波高了不少,简直打得他们措手不及,在绝对的实力面前梅九鹤的这些小聪明如同虚设,一息之间就被黑衣人掐住了咽喉。突然萧逸的一声惊叫传来,之后就是熟悉的破雷声。梅九鹤暗叫糟糕,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喝口凉水都塞牙。那雷符瞬发速度飞快,瞬间就将车厢照得通明。
黑衣人忙闪躲的同时任然不忘钳制着梅九鹤,甚至将他挡在身前。梅九鹤心中苦涩,活了十几年居然要死在队友的雷霆一怒上,简直丢死个人。
梅九鹤紧闭着双眼,如期而至的疼痛席卷全身,但叫人诧异的是雷击带来的痛楚尚且可以咬牙忍受住,按开学初的萧逸释放过的威力还看,雷击打在身上不死也该残了。梅九鹤掀开眼皮一看,手上被贺玖梅以血画符的符文又浮现了出来,正发出阵阵红光,只是随着雷劫一道道劈下而逐渐变得暗淡,直达最后一到雷落下,符文也跟着消失,梅九鹤一阵气血上涌,口中不受控制呕出一口鲜血,接着熟悉的寒意紧随而来。
梅九鹤有师兄的符文护体,虽内脏翻江倒海的难受身上也抽疼的厉害但好歹留了一气在。更叫他寒战的是这群黑衣人面对威力生猛的雷符,依旧屹立不倒,只是将嘴角溢出的血液轻轻一抹,毫发无损。
那个推销女子看着耸起的墨斗,几个攻击招呼上去却都没墨斗吸收了,无伤无损的。
“倒是有几分能耐。”她饶有兴趣瞅了眼被扼制咽喉的梅九鹤,冷笑一声说道:“你们是在找他吗?”
梅九鹤暗骂这女人,简直吃饱着撑着,人都给你抓了,不直接掐死他,还热心给对方温馨提示,但求能死得痛快一点,他实在不想看电视剧一样死命救人的情节,在这群人面前他们都蝼蚁,还无还手之力,只有死路一条。梅九鹤悔的肝疼,今天真的是不该出门。那女子却气定神闲,见墨斗过了许久还毫无动静才召来两个黑衣人,想要强行破了墨斗。
“哼,敬酒不吃吃罚酒!”女子恨恨道。
在这句话落下的同时,墨斗突然凭空消失,首当其冲是一灰一蓝的两个人。贺玖梅的束发符文终是失了效果,一头莹白长发披散着,搭着现代的装扮,怪异又奇妙的好看,易笑的藏发的耳夹也不知时候弄丢了,两个都在在空中高高跃起,面色肃杀。
梅九鹤看着这两个熟悉又陌生的人突然觉着他们真的像是从上古时代穿越而来的修行者,像是终究是像,却远远不如那有千年修为的大能一样能够力挽狂澜……
易笑的剑上覆满了厚厚的冰霜,他气息微沉,就像是浮出水面的坚冰,脚下踏过的地方发出结冰的噼啪声。他将法力都注入在剑上,这一招他练习了许久,一直都时好时坏,也就没在人前用过,想不到第一次使用居然是在这样狼狈的地方。
贺玖梅的手心还在血流不止,他甚至握了握拳头将更多血液逼了出来。他眉头紧锁着,唇色是失血过多的惨白。鲜红的血液鼓动着,一滴一毫皆变成了艳红的符文,缠绕在贺玖梅的面前,似一朵从血池中捞出来的血莲,他双手符印一结,就将这朵血莲举重若轻地推了出去。
两个人目标明显,都是那名推销女子,擒贼先擒王少一个敌人就多一分生存的机会。
女子见这两人攻势迅猛,飞快向后撤离,易笑的长剑已经挥下,推销女子只以几分毫躲开了剑尖。女子刚想冷笑,也不过如此,就被一股寒冰之气击打中,接着就是一阵浓烈如野火般的灼烧点燃在她的身上,血肉焚烧的沸腾声似乎就在耳边。冰与火的剧痛交加下将她推嵌在墙上, 推销女子一脸惊愕呕出一大口血,横跨半个身体的巨大剑痕迹还带着冰碴子森森冒着寒气,血液将白外套大半都染了红,另外一半则是脸皮带肉焦糊在了一起,带着腥臭的血气味滋滋作响。
事情发生只在刹那之间,车厢忽冷忽热,似冰川似火山,两两相撞一息之后水汽蒸腾,雾霾弥漫充斥着车厢。
女子怔了怔,突然大笑起来,边笑口里的鲜血边溢出:“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咳咳……哈哈哈好一个转危为安!”
墨墨按着额角,简直惨不忍睹,本想这两位主攻可以一招制敌人打个突破口出来 ,结果从属性两人就不和,敌人没打死还给人家化解了攻势。
两人显然都没有预料到这样结果,不敢置信瞪着对方,两人之间拔刃张弩,好像彼此才是真正的敌人,然而埋怨对方的时间并没有,黑衣人再一次的围殴上来,两人强打起精神应对。
也多亏这么一出打了岔子,让梅九鹤有了可趁之机,抖着手从藏衣服内的腰封里摸出毒针,一个针头就往黑衣人的手腕内插刺入,黑衣人吃痛一声,还未如何动作手掌就麻痹地不知觉撑开了手指。
没了咽喉的牵制,呼吸一下顺畅了不少,梅九鹤脚下一踩对方的膝盖,浑身没骨头似得反身绕到对方身后,出手如风将毒针插入黑衣人背后的几个穴道,筋脉穴道是修行者调动真气的通道,其中几个大穴都是运行真气的重要节点,只要这几个节点大穴封住或堵塞,修行者也就暂时失去了战斗力。梅九鹤扎的这几个地方正是那几个节点大穴,带麻痹效果的毒针同时注入了真气,纵使是道行高深一时半会儿也没有什么攻击力可言。
另一个黑衣人见梅九鹤脱离了牵制, 便立即补上俯面倒地动弹不得的同伴的空缺,向梅九鹤捉去,梅九鹤暗道不妙才刚刚离开对方身上,腰间就被人一把揽住,飞速撤离了那个黑衣人的攻击范围,
梅九鹤一抬头就看见一张失了血色的俏脸,身上挂了彩十分的狼狈不堪,不单是贺玖梅形容狼狈,另外四人也都挂了彩,敌人虽然八去其二,依旧压力巨大,光是自保就已经力竭不遂。贺玖梅见梅九鹤一招脱险却又入虎穴,也不顾对方长刀捅进了腰侧,踩着瞬发符文,一把把对方捞过,护着梅九鹤往滚了几圈直到撞到墙壁才停了下来。
“你,你别动……”梅九鹤抖着手,掏了好几次才把止血的药粉拿出来按在贺玖梅的伤口上。
“不行……你…背后……咳咳……”贺玖梅挣扎,却怎么也起不了身。
黑衣人俯冲过来,手上的利刃卒毒般泛着蓝光,梅九鹤压了压呼吸,抽出贺玖梅藏在风衣内的莹白短剑,整个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他第一次知道人是有多么畏惧着死亡,比解剖那些血淋淋的尸体还要可怕。
鬼知道剑要怎么用啊,手术刀他到是会一点,不过他手都抖成这样,给他手术刀也用不了吧。梅九鹤苦中作乐的想到。
易笑的长剑被人挑开,单膝一脚半跪在地上,背后一疼双手撑地才没有整个人扑在地上,只要着一扑他就别想起来了。墨墨爱惜的毛笔被对方折了去,常年淡漠平静的人难得一见的神情迷茫了起来,看起来不过是个普通的小姑娘。萧逸大符用得过多,眼下青乌一片,明明才是半大的孩子,哪有只够精力可以支持使用那么符箓的使用,不过是一口气在支撑着。
易笑环看一周,敌人依旧势如破竹,而他们这些小小蝼蚁早已溃不成军,难道真的要命绝于此吗?他不甘心!
易笑紧闭着双眼,听着长剑划破空气而来的声音,突然两兵相触的干戈声在头顶响起,他诧异地一抬头,只见一个黑色的高大虚影子将黑衣人挑开。
他说:“还能打,就把剑捡起来。”
易笑一愣,还没反应过来,只是摸索得把剑捡了起来……
后续粗略一说,老师和学长学姐带领的救援队及时赶到,将那八名嫌疑人迅猛制服,将他们这几个拼死才活下来的小孩送到医院之后这件事情才渐渐平息,只是事件的后续还在缓慢的收尾,只是听说这次事件除了屡次捣乱的黑衣人,还有个一个女鬼,梅九鹤猜想估计就是他看见的那位,其中爱恨纠葛不提也罢。
日子暂且恢复了平息,只是每个人的心中都有一个疙瘩,道阻且长,还需慢慢磨练……
End
注意:*易大明星X梅生活助理
*现趴娱乐圈圣诞节约会梗
Between winter and spring
当第一朵落雪飘下时,h市的人们仿佛心照不宣似的感叹属于h市的冬季终于到来。尽管这场雪来的比以往要晚却并不会阻止它好似要将整个H市埋葬在一片银白之下的架势。
鹅毛的大雪,直到入夜才慢慢缓了下来。街道,树杈,屋顶都积了一层厚厚的白皑。连中心广场上巨大的圣诞树也如愿以偿的在平安夜这天迎来的最后的“装饰品”。
夜火阑珊,白雪皑皑,小情侣依偎着拱撑着一把伞漫步在雪地里无疑是浪漫又甜蜜的。但是这些梅九鹤都完全不在乎,他只想让柜台里面因为爆满的客人而手忙脚乱的服务员可以手脚在麻利一点,这样他就可以接过那两杯兑水过多的咖啡,拉上他的易大明星看完电影然后顺利的回家躺进温暖舒适的被窝里。而不是在这里看情侣卿卿我我和被空气冻的够呛,即使电影院大厅的暖气其实开得还挺足的。
梅九鹤再一次回头看向倚在大理石柱边,把自己从头到脚都全副武装起来的易笑,实在是很不能理解,放着好好的首映礼不看,非要拉着他在大雪夜里自掏腰包来看自己演得的电影,就算是为自己的电影做贡献也是这样的吧。
而且这里人多杂乱,即使包裹得再严实,也难免不会被粉丝和狗仔认出,但是梅九鹤的频频回头看他并不只是这些,在他第一次见到易笑的之后,他就发觉自己总是不由自主的开始寻找他的身影,忍不住的去关注他,想要知道他在哪里,想要知道他在做什么,好似只要他一不留神易笑就会再次消失不见……
这样的感觉在他们相处的时间越久反而越加强烈,似曾相识,却又来的莫名其妙,而且还愈演愈烈。
梅九鹤闭了闭眼,想要把这样怪异的不安压制下去,却还是忍不住再回了一次头,预想成真般的那个倚靠着的身影果真不见。梅九鹤的呼吸骤然一停,原本懒懒歪靠的躯体一下站直,脚下一步迈前直走到人群里寻找易笑,连身后服务员连喊先生你的咖啡好了都充耳不闻。
“易.....”梅九鹤才起了个头就发现了不妥,连忙把下半句生生咽到肚子,这里人多眼杂,只怕他这一嗓子出去,人们不起疑却也十分打眼了。
梅九鹤烦躁的扯了扯围巾,不由埋怨这暖气开得太足了吧。他在人群像无头苍蝇一样的乱转,第一次觉得这么闪亮的人居然也会被庞大的人群所淹没。
目前十步外一个疑似易笑的背影,梅九鹤冲步上前,就连心中的怒火都准备好了,只是手腕上突然一紧,梅九鹤诧异的回头。
“我在这里,你要去哪儿?”平和又熟悉声音突然炸起,梅九鹤疑惑地看着拉住自己的人,黑色羽绒服里面打底卫衣,浅灰的羊毛围巾,一次性的白色口罩还有一顶黑色的鸭舌帽,整个人都被裹的严严实实,只有一双桃花似的眼特别有辨识度,而这双波光流转的双眸正直视着自己。梅九鹤觉得头脑有些短路,难以置信的转头来回瞅了瞅,直到看见之前的目标露出一张平凡的脸才得以确信。
“你......”
“我去洗手间了,你别紧张不会有人认出了的。”易笑温声道,清澈的眼眸似乎还带着点点笑意,似乎对梅九鹤的草木皆兵感到有些好笑。这点笑意就像是星星之火一样把易笑整个人都点亮起来了,尽管口罩和鸭舌帽掩盖住了他大半脸,却依旧像是发光的宝石一样吸引着别人注意。
易笑见梅九鹤木楞楞得看着他,问道:“怎么了,你脸色有些苍白?”
梅九鹤闻言方才回过神来,深吸了一口气,微微后退一步拉开两个人的距离,才展颜笑道:“被风给冻着了,要不易大明星你帮我暖暖?”
说罢还学着小姑娘似的歪歪头,看得易笑忍不住皱起了眉毛,双手一抬,直接敷在梅九鹤的脸上。
梅九鹤先是一愣,冰凉的触感瞬间从易笑的贴在他脸上的双手穿过皮肤,迅速将身上的鸡皮疙瘩都一齐叫了出来唱国歌。
“MD,易……你欠揍啊!”梅九鹤猛地打掉易笑的双手,连忙把松掉的围巾紧紧裹上,把大半张脸都埋在围巾之下,双眼警惕得看着易笑,就怕易笑突然发神经又来一次。
易笑笑着“哼”了一声,“怕冷就把围巾围上,学什么小姑娘撒娇啊,你别是酒精中毒了吧。”
“哈,真该让你的粉丝看看你现在这幅无情的嘴脸。”梅九鹤几乎是咬牙切齿说道。
“是啊是啊,真该让让他们看看他们的爱豆身边竟然有你这样油嘴滑舌的危险人物。”
看着易笑一副你幼稚我大度的纵容熊孩子胡闹一样的态度,梅九鹤简直是想不顾场合把易笑狂揍一顿,这样易笑明天就可以以“易大明星在公共场所与人发生口角大打出手,现场表演‘武打精髓’”的热门新闻了。
这个臭小子不会又在腹诽我了吧。易笑不用多想就猜到梅九鹤心里幻想着什么不切实际的办法来搞他,就如上次两人互怼后,梅九鹤打击报复连着三餐都给他点了油炸蜜蜂,还说是湘西的特产很滋补,滋不滋补他是不知道,但是不能让梅九鹤有搞事情的机会这一点他很是深有体会。
“你咖啡没拿?”易笑另起话题,切断了梅九鹤的脑内小剧场。
梅九鹤听到“咖啡”这两个字才一阵激灵想起遗落在吧台的咖啡,一回头果然看见服务员小妹正一脸幽怨的看着他。
梅九鹤警告似得狠狠地瞪了似笑非笑的易笑一眼,返身跑回吧台,又是赔笑又是说笑话,三言两语就把人家姑娘逗得咯咯直笑还多送了一包店里特制的炼乳给他。
在粉丝的眼里,他们的易男神是多面的,善良的、可爱的、俊美的、多才的、认真的……但是此刻的易笑却不是任何一个他们所熟悉的样子。毫无任何感情的波动,平时多情温润的桃花眼也缓了波澜,只是平静看着眼迅速和小姑娘打成一片的梅九鹤,淡漠得像是远远观望的旁观者。
几经波折,等他们看上电影已经片头开始十分钟之后的事情了。好在两人都对剧本熟悉的不行,也没什么影响。
《投以木桃》这部片子是易笑在今年初夏就拍好的片子,历时6个多月终于搬上大银幕,题材更是时下最流行的仙魔特效片,但是能做得像《投以木桃》这样特效逼真,演技在线,剧情连贯起伏的同类题材也独他一份。
易笑来影院看自己的电影自然不是闲着没事干,他只是想以观众的眼光来看自己的演技以及别人的,以期可以得到新的突破。对于演艺事业其实易笑没有什么特别的情怀,当年进入娱乐圈也是为了和那个人耀武扬威一样的作对,但是认真负责每一件事也是易笑坚持的原则,所以他还在观望,因为一些决定一旦做出就不能回头了。
相比易笑认真几近研究一样的观看电影,梅九鹤就显得有些心不在焉。电影很棒没错,但是他莫名的不想看,逃避似的就像他总是不停得下意识寻找易笑的一举一动一样。
其实在很小的时候的村子里有个半疯癫的算命说他命里有劫,而这个劫还是他的故友。不过是他人的胡言乱语转头忘了就是,但是梅九鹤一记就是20多年,直到那天遇到易笑时他就知道他的劫来了,但是此前两个人都没见过面更别说是什么故友了。
果然封建迷信害人不浅,梅九鹤暗自摇摇头,用眼角的余光窥窃着易笑,一个可怕的念头突然从他的脑袋里冒了出来,我不会是真的变成了基佬了吧?
哈哈真是叫人尴尬的笑话啊,别是我深夜电视剧看多了吧,易笑真是有毒,或许我应该找个时间想他辞个职?
“你说什么?”易笑突然轻轻的冒了一句。但是在除了荧幕上放出音效的电影院,这样在耳边的一句话无疑是十分突兀的,起码梅九鹤是这么认为的。
梅九鹤暗叫糟糕,谁想只是心中腹诽竟然脱口而出,还被当事人听见了。漆黑的电影院,两人相视而望,只有大荧幕散发出光亮,反倒让人看不出对方的面目表情,一时间仿佛时空停滞,但是两人不约而同的想到。
是劫……
the?
小剧场·在大庭广众不小心叫了全名之下的解决方法
梅:“要死啊,易笑!!”
路人:“!!”
易:(和善的微笑)
梅:“笑.....潇潇雨歇。抬望眼、仰天长啸,壮同激烈。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这几句你怎么老记不住啊?!”
END
注意:古早黑历史文
竹里馆
夜风习习,吹拂竹间枝桠,竹叶沙沙,宛如歌者在低吟婉转。一径小路蜿蜒曲转,直通竹林中心的一片空地。有一旧亭屹立,亭内俩影相对而坐。
旧亭内,略显破旧的石桌上,摆放这一坛陈酿和一盘精致的糕点。软糯可爱的糕点一块块整齐的码垒在白盘之中,对比之下,旁边的酒坛显得落魄不少。
“哪有拿糕点来做下酒菜的?!”梅九鹤一手托着下巴,一只手捻起一块小点放入口中。 “哦?我到是觉得配上桃花酿别有一番风味。”易笑拎起酒坛往自己和对方的酒碗里斟满。
“噫!这是要甜死谁?!”
“那你说拿什么做下酒菜才好?”易笑不置可否,酒鬼们的下酒菜无非就是花生米、藕片之类。
“嗯.......”梅九鹤略作沉吟,接着报出一大堆古怪玩意儿:“油炸蜘蛛腿、蟾蜍皮干、风干蛇肉条......诸如此类,好吃的很哩!你可要尝尝?”
易笑细想了一下梅九鹤所说的古怪菜品,胃不禁里直犯酸水,心中默默嘱咐自己下次梅九鹤给了吃食定要看清楚了再接。
梅九鹤见易笑略僵硬的摆手回绝自己,便知道定是被自己刚才胡乱编出来的东西吓的不轻,面上不显心里却是好一阵闷笑。 两人是在炼丹大会将要举办之前结识的,炼丹大会是由正道九大门派联合举办的集结活动。每过一甲子举办一届,夺冠者不单奖品丰富,名利身价更是水涨船高。此乃是正道修真界里一件大事,本与魔道无甚么关系,只是这次炼丹大会正道的举动着实有些古怪,魔道五宗恐有阴谋便各派自家弟子前来探查。一来二去梅九鹤与易笑便相识了,此刻闲来无事便约于竹林把酒言欢。
易笑端着酒盏抵在唇边研磨,眼神一撇,瞧见梅九鹤身后背着一杆细长竹竿,心下不禁好奇,便问道:“咦?听说千蛊教最善侍毒弄蛊,教徒也多是炼毒高手。可是如今看梅兄不像毒修到像是体修?”
梅九鹤闻言却是无什么惊讶之色只是挑眉看他,可见是被这类的问题问的多了。“虽说我教擅长蛊毒,但是防身器物还是要常备一二的。”只见他取下长竹放在石桌上,易笑这才看见竹子末头还有几片绿翠竹叶微微颤抖着,竹节处还有数个细小节扣。节骨分明的手握与末节,拇指向前一推,只听一声轻响,一小段范着幽幽蓝光的剑身出现在易笑面前。竟是一把长剑,乍一看还以为是哪里随便捡来的,不走心的很。易笑不禁心中腹诽道。再定眼一看,这不分明就是前几日梅九鹤在街上招摇撞骗时用的的旗杆么?!易笑一脸惊奇地瞪着梅九鹤,只得感慨这人幸好不是正道,不然早就被逐出师门了吧!
“如何?我听闻花颜阁媚术第一,但是剑术也有一绝。不知易兄可要与我耍耍?”
“梅兄如此兴致勃勃我又何敢搅了兴致,现下酒足饭饱也是该活动一下了。”易笑随手从一个毫不起眼的灰布袋里抽出一段桃花枝,手腕轻抖,一层薄冰悄然负在了上面。梅九鹤瞪着一双猫儿眼,满脸的不可置信“这便是你的武器?”
“恩?有何不可吗?我倒是觉得此物于我而言拿来防身正好。”易笑执手抚摸枝丫,神情温柔,眼中更是有许多说不出道不明的苦涩和怀念。
说来这桃枝也非凡物,乃是易笑母亲临终前的执念所化,被易笑常年携带不曾身过,只是距离母亲亡故已有一十三年整,易笑心中却仍未释怀,此刻感怀,又一股怨怼慢慢浮满上来,他自己也知长此以往,心魔渐生,日后也会修为难有进展,只恨那人顽固不灵,执着于那捞什么子的正邪之分,而母亲都太过天真情深,才落下这一场啼笑皆非的闹剧!!!
梅九鹤见他神情不对,心中隐隐有感。皱着眉头一把抓住了易笑的手说道:“心中有结,心魔易成。易兄心思聪慧,怎不明白。还要叫我一根闷棍敲醒才罢?”
“你这人真是!不过是一时看走了眼,怎么这般咄咄逼人。”易笑笑骂道,转腕用桃枝抽了一下梅九鹤的手背。梅九鹤吃痛地龇着牙冲他挤眉弄眼的。易笑心中好笑,梅九鹤这人虽然嘴上轻浮得很,心眼却不坏。
“常言道,堵不如疏,心中郁结还是要抒发出的好,梅兄弟你说是不是?”易笑一甩桃枝,枝上的花苞发出微微轻响,竟挣开薄冰幽幽绽放,一阵似有若无的花香萦绕四周。
“自然。”呛然出鞘的长剑,在主人握于手中之时,剑身的寒光更胜,无不张扬的向他人宣示自己的剧毒。
一时间,酒盏倾倒,亭中人去楼空,只闻“锵噙”一声,两个人已然在亭外两剑相对。
易笑手起,揽出一个剑花,刹时,花瓣飞舞,将两人笼罩在粉色的花雪之中,如梦似幻,一如天上的宫阙美景。轻若鸿毛的花瓣,漫天飞舞。而触到梅九鹤的脸颊时,鲜血却立马喷涌而出顺着脸颊滴落,针扎的疼痛阵阵而来。只见梅九鹤一蹬猛然后退,想要离开这花阵,一边退一边还不忘说上几句白烂话:“小比怡情大比伤身,易兄莫要太认真。”
易笑知道这家伙每日都是满口胡话,十句有九句是假的,剩下的一句还得仔细嚼吧嚼吧留个心眼。这会儿叫他不要太认真,私底下指不定搞什么小动作。
梅九鹤脚下一顿,顷刻间,竹林婆娑,翠绿的竹叶汹涌而起,与花瓣两相分解,破解了这一势。易笑握紧手中桃枝,冰片一层一层地覆往其上。他知道,只稍等这一片纷乱尘埃落地之后,向他而来的一定是泛满寒光的利刃。
果不其然,花叶消散之后,梅九鹤那把长剑便直指易笑的面门,易笑反应本就不慢,再加上早作准备,足下一错,覆上厚厚的冰霜的桃枝生生与剑相抵,却也不见弱势。
一时之间,两人僵持不下,呈势均力敌之态。易笑脑中暗思,虽然与梅九鹤相识不久,一些底细却也是知道的清清楚楚,这人早年坠入魔道还修了蛊毒,却没打好底子,平日里又酗酒成性,若不是一身修为傍身,只怕不比凡人好到那里去,要比起内劲恐怕他撑不了多久,但梅九鹤生性狡猾,一定还有后招等着自己。
僵持不下的局面仅在几息之间,但两人心电神转,心思考量不知溜了几道弯儿。
只见梅九鹤的一双猫儿眼眼瞳流转,嘴角衔笑,唇齿微动轻吐出一声“来”,那被他随意抛弃在桌案的剑鞘应声而来,又在空中分裂成四瓣,头部尖锐,泛着毒光。易笑这才明白竹节处的细小节扣是有何用了。竹鞘来势汹汹,易笑的身形却也不慢,连退数步,足下轻踏,轻轻巧巧便跃上竹尖,一扬手将那紧追不舍的剑鞘抽转了方向,向梅九鹤飞去。梅九鹤一甩手袖,分裂的剑鞘在梅九鹤的手中恢复如初,手腕微转将剑鞘插回腰间。
易笑的双手灵巧翻飞着,冰蓝色的阵光在双手前一闪而过,无数的透明冰晶只稍一瞬就迸射到梅九鹤面前。梅九鹤毫无慌乱,将竹剑舞的密不透风,但是越来越沉重的剑身,召示着易笑并没有单纯的认为只凭冰晶就可以将梅九鹤耗竭至死,梅九鹤每把呼啸而来的冰晶击飞出去,冰晶的碎片就会粘附在剑身之上。早前梅九鹤未能及时发现,直到剑身有了钝感才惊觉蹊跷却早已失了先机,暗骂自己大意了。梅九鹤不再用剑抵挡,而是运起身法躲避着冰晶,但是冰凌势如洪水猛兽,进攻猛烈,梅九鹤不禁连连后退,面上体肤都是道道血痕,好不狼狈。他双眼一眯,猛得向后翻身,在落地之时双足踏上挺拔的竹子,借力向那站与竹尖顶的青年飞去。
易笑站在巅峰,睨着眼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人,心里却早就开始了盘算,梅九鹤修炼不甚专心,但是旁门左道的东西却会了不少,跟何况他还是千蛊教的弟子,此刻看他是直冲他的面门而来,但是背地里的阴招却不得不防。
只见梅九鹤双指并拢,将贴身随带的酒坛掀开一个小口,手指一勾,便清澈得有些异常的水流从中滑出,还隐隐散发着独特的酒香。
易笑眉头紧蹙,瞧着梅九鹤如同弹弹珠般击出数颗晶莹剔透的水珠。水珠在飞向他时在月光的微弱照射有一点黑点一散而过,易笑无心细想,桃枝轻扬,细长如针的水菱相应飞出,直把侵袭而来的水珠打破落地。击破的水珠触碰的地面,便立马陷出一个小坑出来,还“滋滋”冒着虚烟,周遭的植被,以肉眼看见的速度枯萎着。
易笑不禁咋舌这水珠的毒性猛烈,又一想到这小子虽然整日疯疯癫癫的没个正行,但好歹是千蛊教的门徒,没有什么厉害的宝贝反倒说不过去。但又一想到自家门派连换两任阁主,阁内动荡不安,再加上这所收集的情报的生意反而不受俩道待见,不禁对自己的门派的前途感到一阵担忧。
易笑还在忧心忧虑之时,手臂突然一疼,只见一点黑色小虫正迅速钻入自己的皮肤里。易笑顿时一惊,一边试图用灵力将小虫驱出一边回想这小虫是怎么被梅九鹤放出来的,他一没演奏音律,二没有打开毒蛊,看来是混在刚才冲击而来的水珠里了。正在易笑懊恼不已之时,梅九鹤早已到他的面前手起剑落,用趁易笑走神懊恼之时化去不少冰霜的剑直冲易笑的面门削去。易笑也是反应惊人,瞬间回过神来,手腕一转便一把架住泛着寒光的长剑,在接触的一瞬间,易笑就被梅九鹤带来的冲劲带倒往地面坠落。
易笑显然不想让梅九鹤占了便宜,长腿一勾梅九鹤的脖颈,两个人以扭打的姿势一同坠地。易笑乘其不备,一脚踹上梅九鹤的腰窝蹬了出去,举手掐了一个决丢出去,只听见竹林中发出窸窸窣窣的声响,然后便是数条破空而来的绿色藤蔓。看折眼前飞扑而来的藤蔓梅九鹤心中焦急,但是身在空中无处着力。藤蔓如灵蛇一般迅速缠绕上梅九鹤的肢体,拉扯着他就往地面捣去,易笑却是借势稳稳的落于地上。
突然一阵“滋滋”声响在耳边炸开,原本纠缠着梅九鹤的藤蔓直冒着白烟,而梅九鹤却早已不知去向,白烟袅袅不断还有着越演越烈的架势,已经迅速地包围了他,易笑暗惊大事不好,想要撤离却发现已然失去了先机,白烟早已将他困于这方圆寸地之间内,且这白烟浓密如乳液一般完全不能视物。
易笑不甘坐以待毙,足下运功想要一蛮力冲破浓烟,恰时一阵古怪的音律高高低低萦绕周身。易笑突感四肢无力,眼前一阵发晕,丹田里的灵力正在慢慢流逝。用脚趾头都能想到定是梅九鹤那个小混蛋的蛊虫搞的鬼,易笑暗恨不已,直想把梅九鹤揪出来再暴打一顿。
然而胜负已定,脖颈处一阵寒意袭来,最后在两指宽的地方才堪堪停下,还有融化的冰水一滴滴的掉落在他的衣领里面,然后就是那人欠揍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哎呦~我赢了哈哈哈哈哈。”
嗯.....我好想把他揍一顿。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