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碼完,鏈接的人有點多,事情有點急,就這樣吧……【遠目
殺了人,泡了會(咦)鹿野弟弟,滿足。可惜內殺人的時候還不夠婊……達不到要求啊啊啊啊啊啊!【不過隨便了【。
因為標了下週末同學的死因,所以也鏈接了一下,免得發生誤解。
最後,希望沒OOC吧,感謝大家的幫助~
相對鏈接是:
希藤 雪野(CID/31981):【http://elfartworld.com/works/88426/】
宫村 悠介(CID/32082):【http://elfartworld.com/works/87906/】
樱井 夏树(CID/32038):【http://elfartworld.com/works/89926/】
世界上有趣的事情很多,巧合也是同样的道理。
你总以为世事无常,不料其中充满规律。
【规律】会引导你去你该去的地方,遇见早已安排好的人,得到不管多方隐瞒仍旧属于你的消息。
——不管手段为何。
***
若夜见北中学三年三班是传说中的地狱,不得不承认的就是,作为这个地狱的【狱卒】,他们的班委组承担着这个年龄不该有的压力和责任,同时还完成得不错。
据说,这一届作为【有的一年】,已然是【少】的一年了。
真是可喜可贺,让人欣慰,不是吗。
“是谁?!”
天台紧闭的门被猛地拉开,夜见北三年三班的男班长——宫村悠介——不顾此时的处境,严厉的质问让身后两人的担忧减少了一些。
仅此而已。
幽暗的楼梯空无一人,唯有漂浮的尘埃嘲笑着来者的敏感。
“谁也没在……”
“不会是被听到了吧?”希藤雪野皱着眉提出了假设。
“继续在这里说没关系吗?”紧接着,是另一位宫村的问话。
“没关系……可能是我想多了而已……”再瞥了一眼安静的楼道,宫村悠介有些不好意思地拍了拍脑袋,“可能是太紧张,所以出现幻觉了吧。”
在宫村悠介的安抚下,三人再一次降低了音量。天台久经折磨的门发出刺耳的声响,重新合上。
一切回归平静。
***
“这样说着悄悄话,可不是什么值得提倡的事情啊。再说……”
【如果杀人可以阻止灾厄,你会杀人吗?】意义不明的问话此时在脑中被分解,形成另一种明朗的信息。
愉悦感自体内深处涌出,笑意抑制不住地攀上嘴角,女生哼着歌慢悠悠地拐进走廊,混入人群:“没用的哟。”
——被揭露的真实,是隐瞒不了的。
***
“荒木同学……”
“嗯?”荒木内停下挥动扫把的手,将视线投向与自己一同打扫教学楼后院的同班同学。由于因各种原因而造成人数锐减的三年三班,在面对学校大扫除时,也只能出此下册了,“星野同学想早点回去么?没关系,剩下一点,我可以……”
“不是不是~”星野爱连忙打断她的提议,将下巴靠在拄着扫把的双手上,“听说你有男朋友?”
“这个问题跟你想要问的问题有关?”荒木内眨眨眼,并没有回答的意思。
“也不是……”寒风萧瑟,女生泛着红晕的脸颊在荒木内看来诱人得很。她将视线投向不远处已经被懂的结冰的湖面,喃喃着出了神,“只是想问你,喜欢一个人,却没有勇气陪他去一个很远的地方,是不是很懦弱而已。”
“怎么会呢,你只是还没下定决心而已。”荒木内将视线收回,在女生晃神的时候,悄悄地丢下这么一个答案,随后又开始清扫所剩无多的落叶,“快扫吧,太阳下山会更冷的~”
——让我来推你一把,如何?
***
女生偶尔会看一些悬疑剧。
杀人犯行凶时,她总会冒出一些,或许不该出现的念头。
比如,在自身力量条件不足时,该怎么样,才能更有效地将与体格相当的同性杀死,并制造出完美的自杀现场呢?
物理制服,或是语言劝诱?
动手前,需要了解并注意的,包含哪些内容呢?
这还真是一个值得推敲的问题,不是吗。
或许因为长期的思考奠定了完美的基础,实施起来,反倒……
“轻松极了。”
女生不自觉低声呢喃的话语带着骄傲,让眼前扣着星野爱脖子的年轻人将视线投向了她。就在他注意力稍微转移的一瞬,呼吸困难的少女加大了挣扎的力度。为了阻止她的抵抗,年轻人再一次施力,扎紧了捆着她脖子的绷带。
这捆绷带是女生从星野爱书包内一直随身携带的医药包中取出的,厚度一般,质量却不错,展开来正好能够绕着这个纤细的脖子转几圈。或许对方从未想象过,这个未雨绸缪的举动,会成为她被杀害的重要道具。
“嘘~安静下来……”在星野爱因缺氧而充血的双眸中透着恐惧,模糊的视线中,对方正循循善诱着,即便身处阴暗的破旧篮球场,仍如沐浴阳光般优雅淡然,“不要害怕,我是在帮你啊~”
轻柔的语气犹如正轻声安抚哭闹孩子的妈妈,让人不自觉轻信她的话语,放松警惕。
“对了~你想好好回忆吗?”想起什么似的,女生拿出从星野爱包包里找医药包时【恰巧】找到的日记本, “可是你现在什么都看不到呢……不如我给你读吧~”
女生的提议换来的,是星野爱更加奋力的挣扎和呜咽。胡乱挥舞的手不知是否运气,碰巧勾到了女生的发。若不是年轻人的制止,她一定要狠狠地将眼前无视她,自以为是地侮辱她的人撕碎,吞入口中。
淡然地退开,蹲在安全距离中,女生一页一页地仔细翻阅,并正儿八经地朗诵起来:“周沫同学是我的遐想,他的身上……”
昔日的记忆自女生口中托出,在星野爱逐渐失去意识的脑海中形成具象,那个人仿佛真如她曾经的妄想一般,与她一天出现在漫天的落樱中。
他向她伸出手,将她拉至身前,替她吻去落在额前的粉色花瓣。
他说:【谢谢你,愿意陪我一同,坠入地狱。】
“……我想要离开这个世界,去到他的身边。”
星野爱因缺氧紧绷的肉体随着日记本最后一句话的来临,猛地松开。
如她所愿,她离开了这个世界,永远陪绑在最爱的人身边。
“记得让她的手多碰碰绷带哦。”她取回对方在挣扎时扯下的饰品,想要重新将散掉的辫子固定,却因看不到自己的状况而有些狼狈。
就算如此,女生仍不忘细心嘱咐。毕竟,自杀的人怎能不留下指纹呢。
“好。”最佳听众乖乖地遵照女生的指示行动。
首先,在星野爱的尸体尚未僵硬前,牵引着沉重的双手在绷带上按下指纹。
接着,将绷带挂上篮球架,并按着女生许久前便准备好的打结手法系上了星野爱最喜欢的蝴蝶结。
最后,将尸体挂入圈内,搬来事先准备好的椅子,一脚踹倒。
——不负期望。
“我来帮你吧?”
女生抬头,只见年轻人因过度的使力而布满密汗的脸上充斥着宠溺与温柔,仿佛刚刚所发生的一切只是陪着她进行了一场虚拟的杀人游戏。下一秒,身后那飘荡的,她的同班同学便会睁开眼,解开绳子滑落下来,重回人间。
“好啊~”她甜甜一笑,将星星饰品递过去,年轻人在准备接过时,手却顿住了。
“等等。”
年轻人将占着些微唾液的手套摘下,丢进密封袋内,锁紧,塞入口袋。接过女生递来的免洗消毒酒精,进行了简单的清理后,他才取来饰品,略显笨拙地替她编起辫子。
“走吧。”
完成后,她主动牵起他的手,两人在体育馆的门外退下脚套。
女生最后看了一眼昏暗的室内,淡然微笑,就像替一直止步不前的好友完成了毕生心愿一般,眸中盈满安慰:“这样,你们就能在一起了。”
天逐渐暗下,很快,便是野兽的天堂。
***
荒木内翻开边缘被烧焦的笔记本,手指在夹着书签的,少数算是完整的纸页上划过——
7月:
藤本凉于美术室自杀。
*死亡人数一名,自杀。
8月:
渡边摇一氧化碳中毒而亡。
*死亡人数一名,意外。
9月:
黑姬山千叶被从高空坠落的钢筋贯穿致死。
月见奏被坠落的广告牌砸至重伤,最终抢救无效死亡。
秋本秋失足从校内楼梯上摔落,后脑遭剧烈撞击,不幸当场死亡
*死亡人数三名,均属意外。
10月:
结城刚于学校天台坠楼身亡。
五十岚拓人于家附近的公园遇刺身亡。
*死亡人数两名,他杀?
12月:
周沫投湖自杀。
*死亡人数一名,自杀?
*山本美奈子正式退学。
荒木内思考片刻,索性将12月份的记录涂黑,直至剩下一团黑印。随后,在空白处重新进行记录。
很快,她看看一眼全新的【事实】,满意地合上笔记本,小心翼翼地将其收入抽屉中。
***
12月:
周沫投湖自杀。
星野爱在旧教学楼操场篮球架上上吊自杀。
*死亡人数两名,均属自杀。
*山本美奈子正式退学。
***
“璐璐比跟你进展得还顺利吗?樱井同学。”
面对身后传来的询问,柔若无骨的少年茫然地转身,眼眶地下的黑眼圈很深,即使不去细究,仍能发现他的虚弱。
樱井夏树站直身子,看向身后无故将他喊住的人,试图在脑海中寻找对应的姓名,却一无所获:“你是?”
荒木内垂下眼帘,遮住了满腔的不屑。
若让总是笑脸迎人的荒木内一定要说出那么一两种讨厌的人的话,【总支吾着拿不定主意的人】,或许会排在第一位。
而偏巧,自己的邻居所喜欢的人——樱井夏树——便是这样的人物。
矮小,懦弱,总爱找借口逃避自己不想面对的事情……据说最近跟宫泽璐璐比发展得不错,可在她看来,也不过如此。
那么……
【面对让她不耐烦的人,偶尔跳脱自我监控的挑衅,其实也并不为过,不是吗?】
女生躺在病床上时,思及躺在床上的原因,难免为自己那句一时冲动的搭讪寻找借口。或许是因为宫泽璐璐比每日的洗脑式秀恩爱,也或许是樱井夏树
“希望在你的保护下,她能避开跟你母亲一样的结局吧……”如此不堪的,让人反胃的死亡。
即便话语再难听,可也算是发自肺腑的忠告。
怎么也不至于,就这样,将人推下楼梯,对么?
——果然是,让人瞧不上的家伙。
“荒木姐姐,你要不要来点苹果?”或许是见她陷入沉思,隔壁床位跟自己一样浑身各处都包扎得严严实实的男生递来亲朋好友看望时留下的苹果,“吃完能开心点哦。”
“谢谢~”捏起其中一块兔子苹果的耳朵,荒木内看着男生满意端回盘子放在两人中间的置物柜上,“鹿野也是国二吗?”
“嗯!”希藤鹿野点点头,“也是?”
“我也有个弟弟,跟你一样是国二生。”荒木内微微一笑,“课业没问题?”
“课业是没什么问题啦……”想起落下的课业和自家姐姐那又急又气的模样,深深叹了口气,“我姐姐倒是要气死了……”
“怎么说?”
在荒木内看来,不管内心如何澎湃,希藤雪野永远都是那种处变不惊的稳重模样。除了在几日前发现她与自己弟弟——希藤鹿野——一个病房外,似乎还真没见过她过多表达自己不安的情况出现。
“荒木姐姐你是自己摔倒的么?”或许发现自己的问话过于心急,乃至跳过了荒木内的问题,希藤鹿野咽了口口水,表现出了不安,“他们说三年三班是灾厄之地,在里面的人都会受伤。可是我听说最近也有人在到处伤人,挺可怕的对吧?”
“到处伤人?”荒木内将手指送入口中,吮净粘附在手指的果汁后,将视线移向希藤鹿野,再掠过他,投向半掩的门,“谁会这么做呢?”
“因为我之前得到一个消息……”或许急于求证什么,希藤鹿野便想到了等价交换。
“鹿野,荒木同学,你们还好吗?”可惜,【等价交换】的信息还未提出,希藤雪野已经推开了房门,坐到两人中间的椅子上,希藤雪野看向荒木内,“今天好些没?”
顺便,悄悄掐了希藤鹿野刚卸了石膏的腿上。
“好多了。”荒木内打了个哈欠,“就是有些困了。”
打完招呼后,顺势倒下,将脸埋入被子,
——真是一对可爱的姐弟。
***
而与那对可爱的希藤姐弟相比,拿着讲义出现在她家门前的宫村兄弟之一——宫村悠介——便显得有些来者不善了。
“宫村班长,门没锁,你自己进来吧。”趴在窗前的荒木内朝站在院子外的三年三班男班长喊道,“二楼最后一个房间。”
“我知道了。”
宫村悠介透过镂空的铁栏将里面的拉锁打开后又重新锁上,大门果然没有上锁,从外面便可以打开。屋内的光线很暗,经过客厅与厨房,便可到达楼梯。拐两个弯,穿过回廊,就是荒木内的房间。
男生在这段并不算短的路途中,不由得捂住了嘴,试图隔绝空气中飘荡的尘埃及些微的霉味。
他推开门,女生正穿着睡衣坐在床上,笑眯眯地等待着客人的到来:“抱歉,行动有些不方便,只能麻烦你上来了。”
若不是如此的话,荒木内倒没有放行的打算。
“没什么。”宫村悠介将讲义递给眼前的女生,对方原本白净的脸上此时布满因滚下楼梯时造成的擦伤,却满不在乎地笑着,“你还好吗?”
“好多了,谢谢班长大人关心。所以……”女生整理着几日来的文件,宫村悠介站在一旁,似乎没有离开的打算,“班长大人为何会亲自劳驾我家呢?”
沉默。宫村悠介没有料到眼前的人会如此坦然,一时间反倒不知如何开口。
荒木内却与之相反,她直视着站立在眼前的男生。对方已经进入了人生最美好的阶段,声音开始转变,身体发育,身材挺拔。成绩优秀,处事冷静,拥有在外人看来值得羡慕的兄弟情义……
那么,相对的,也有自己的软肋吧。
“除了这个,一定还有什么事情吧?”荒木内晃晃手里的资料,满脸的笑容看不出丁点可疑之处,“我可是女生啊~”最后,她再做提醒。
“你知道的好像还真不少,那我就单刀直入了。”面对怀疑对象的坦率,宫村悠介再扭捏下去,就显得丢人了,“那天在天台上偷听的人,是你吧?”
“咦?”歪头思索片刻,荒木内的笑容逐渐加深,似乎听到了什么逗人的笑话,“我什么都不知道,也没有偷听,是你想多了吧?”
她就这样直视着他,将他映入眼帘,刻入脑海深处。
沉默再一次蔓延,这一次,没有人准备打破它。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最终,是宫村悠介败下阵来:“是吗,那就当做是这样吧。”他鞠躬,行为得体,“祝你早日康复,先告辞了。”
比起她是否承认,最终目的是否达成,才是最重要的。
不管她是否得到了什么消息,或做出了什么行动,他只有一个原则,只要不触碰,其实他并不准备追究什么。
对于宫村悠介而言,宫村悠利比一切都来得重要。
“再见。”荒木内也毫不吝啬地赠与对方一抹笑容,作为感谢,“学校见。”
如同宫村悠介踏入她的世界一般,她听着对方的脚步声渐行渐远,轻轻地合上大门,出现在院子内,踏出院子,并重新扣上拉锁。
荒木内靠在窗台注视着宫村悠介的背影消失不见,却在收回视线时,看到了隐藏在暗处的某个人。
对方穿着蕾丝长裙,妆容精致,笑容娇柔美好。
荒木内微微一笑,无声地发出讯号。
——呐,如果你爱我,你便能理解我的一切想法。
【杀了他。】
***
休养的过程中,荒木内想到了一个人。
自那日小野杏子突然出现在荒木内家中,又匆匆离开后,这是她第一次与少女以这么近的距离交谈。在此期间,夜见北三年三班已经经历了许多变化。
班上的同学接二连三的离世,仿佛成为了一种惯性,下一刻会波及到谁,无从得知。
原本还算热闹的教室逐渐呈现出让人泛冷的安静。不知从何时开始,流言开始攻破坚不可摧的保护膜,渗透进这个死亡之地。
其中便包括了这么一条诱人犯罪的信息:只要杀死死者,便可以结束灾厄。
所有人都保持着最佳的距离,善意却虚伪地隐藏内心的猜忌。
【你是死者吗?】
兴许在下一刻,就会有人脱口而出。
“内酱,听说你有个弟弟?”
“嗯?”荒木内拨了拨便当内看上去十分诱人的玉子,借着吞咽的动作掩饰瞬间的失神,“怎么突然问起这事?”
“最近不是发生挺多事情的嘛,就想着如果内酱有弟弟的话吗,也得注意一些了。”小野杏子若无其事地喝了一口果汁,表现出煞有其事的担忧,“我……不该问吗?”
“没有的事,你这么关心他我很高兴哦。”
话虽这么说,荒木内却没有继续这个话题的意思。
“那、那弟弟君是叫什么名字呢?”
蠢到不行的发问让小野杏子忍不住敲了自己的脑袋以示惩罚。手心因紧张渗出细汗,她看着对方重新吃起了便当,暗自懊恼自己的无能,连简单的提问都无法顺利进行。
“藤也,我弟弟的名字是【荒木藤也】。”
虽然觉得奇怪,却还是将名字说了出来。可话音刚落,荒木内注意到小野杏子握着筷子的手紧了紧,却又若无其事地松开。若不是她煞白的脸,少女并不会发现这个问题的诡异之处。
“你对我弟弟很感兴趣吗?”
“当然,毕竟是神秘的弟弟嘛~”小野杏子讪笑着,尽量让自己的表情自然些,颤抖的频率小一些,免得眼前这位在她看来格外敏感的同班同学发现什么。
如坐针毡一般将便当吃完后,她提出了先行离去的要求。
幸运的是,荒木内并不介意她的举动,仅是微笑着目送她离开。
“你总是没办法好好地掩饰自己的慌张啊,杏子酱。”
——天真得可爱。
***
原以为,事情会这么顺遂地,平淡无奇地进行下去。
直到某一日,有人敲开了她的家门,带着一身的坚毅,向她提出了滑天下之大稽的要求。
荒木内听后,终究忍不住笑出声来:
“小野杏子,你凭什么断定,我就是死者。”
……
……
……
“荒木内,只要提出证据,我就可以杀了你吗?”
……
……
“我们玩个游戏如何?”
荒木内巧笑嫣然,犹如置身地狱的恶魔。
——你我的审判日,终将来临。
媽呀,終於碼完。
終於跟佐賀森同學互動了,雖然角色一定受到極大的驚嚇,哈哈哈~
【男朋友】也曝光了呢~
感謝各位把孩子借給我啦~~希望下章還能繼續互動~
由於各種各樣的關係,黑燈嚴重,不過足夠了。誒嘿嘿。
如果對不同的劇情有興趣,請移至沙發的地址【。
以下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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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次再见面吧。”
男生拉起女生的手,却被对方不着痕迹地抽离。
“你回去的时候注意安全,我先走了。”
没有给出明确的答复,女生微笑着挥了挥手,率先转身,毫不留恋地离开。男生站在大花哨的展板前思索片刻,还是打住了把女生喊住的念头。
呆站在原地,不顾偶尔前来登记入住的情侣投来的检视,直到女生转入拐角,才转向另一个方向。
***
将刚刚从别处沾上的细汗擦干净后,女生掏出装着免洗消毒液的瓶子往手上挤了一些,均匀涂抹在手中。
“你在听吗?”耳机传来的声音略微有些低沉,慵懒纯净,却平淡得有些无趣,若不仔细听,总会让人有些晃神,“你又分心了对不对?”
“你怎么知道?”女生低声笑了笑,将瓶子塞回包包,双手捂住鼻子深吸一口气,有些呛鼻的气味让她感到安心。
“因为我能看见你。”
女生随着声音顿下脚步,犹豫着回身。棕发年轻人背着包,风尘仆仆的模样。就这样逆着阳光站在她的身后,举起手机朝她小幅度地摆了摆手,算是打了招呼。
女生摘下耳机,按下结束按键:“你一直在?”
【你从什么时候在的呢。】吞入腹中的,是女生认为不适合,也没必要提出的问题。
“或许?”年轻人耸耸肩,随即张开手,做出等待对方投怀送抱的姿态,“这么久不见,不抱一下吗?”
她讨厌夏天汗淋淋的感觉,虽然夜间山市的气温比东京要稍微低一些,却依旧让人难以忍受。不知何时,便养成了出门爱抄些近道的习惯。即凉快,又便捷些。此时,两人的位置正巧是在其中一处小道,平时少有人会经过。
女生做了个鬼脸,还是乖乖来到他的身边。两人的身高有些差距,被年轻人紧紧环住的女生将脸埋在柔软的衬衣中。对方衣服散发着经过太阳暴晒过后让人舒适的气味,她忍不住深深吸了口气。
“刚刚为什么不答应他?”许久,心满意足的年轻人将女生拉开一些距离,好看清她的模样,并顺手替她理了理头发。
年轻人的问话让荒木内的猜测得到了证实,不管从何时开始跟踪,他最少看4到了他们一起走出旅馆的过程。这个人总是爱做些吃力不讨好的事,最少在她看来,这些都是对他而言,既浪费时间,又毫无收获。
他没有任何资格要求她的行为,这是早早的约定。她不准备打破,他也不能强求。
可他偏就喜欢做些无用功,既然如此,她便犯不着管他。
“你猜。”面对年轻人看似毫不在意的问题,女生也显得十分淡然。感觉到对方替她整理头发的手不明显的僵硬,她笑了笑,“怎么,吃醋了吗?”
“我可以吃醋吗?”牵起女生的手往前走,年轻人低头,便能看到她可爱的发旋。强烈的占有欲突然自内心深处生出,脱口而出的话却让他不自觉地屏住了呼吸。
“不可以。”意料之中的答案出现得毫不犹豫,他看着女生面无表情地抬起头,却在下一瞬绽开了一抹淡淡的微笑,“但是你可以得到补偿。”
“诶?”年轻人愣了愣,没料到对方会在拒绝他之后,居然赏了自己那么丁点糖块吃。
“Mipo,你想跟他做一样的事情吧?”
不该用【丁点的糖块】这么没有诚意的形容词,女生的声音宛如自深海传来的美人鱼吟唱,让人不自觉步入绝美的地狱。明知会万劫不复,却依旧心甘情愿。
年轻人——稚名未步——甚至不再假惺惺地问出是什么事情,他的冷静被抛之脑后,全然不顾此时的处境,弯身吻上女生娇嫩的唇。
“Ruri酱,我爱你。”
“谢谢。”
——恶魔。
***
——叮咚。
门铃刚响起,便能听到门内传来三步并作两步走的脚步声。
“嗨~Ruri酱,终于等到你了~”随着大门被打开,与室外相隔甚远的冷空气扑面而来,宫泽璐璐比穿着小背心和热裤,惹眼的长卷发被高高竖起,露出光洁的额头。她侧过身子,让提着东西的荒木内赶紧进屋,“前段时间有人送了我们家一个大西瓜,一起吃吧。”
“那我就不客气了。”
荒木内将东西交给宫泽璐璐比,踏进了夏日中的冰雪世界。
“呐,我告诉你哦,樱井那家伙真的认得我了诶!”身材姣好的女生不管做什么动作,都自带赏心悦目的效果。头悬在床边,宫泽璐璐比不满地瞪着邻居兼好友,“你没有在听嘛!”
“不听也能背下来了呀。无非就是什么【他还跟我打了招呼】什么的……”专注地看着好友房间最新的娱乐杂志,荒木内瞥了她一眼,“新学期都开始了,你倒是给我些新的小道消息如何?”
“又不是我想给就能给的,也要樱井那家伙有进步才行嘛。”利索地翻身,宫泽璐璐比突然贼兮兮地看着荒木内,嘿嘿傻笑,“你才是,什么时候有男朋友的,怎么不跟我说?也太不够意思了吧?”
“说什么呢。”专注地看着杂志的荒木内丝毫看不出情绪,随手翻过一页,“你可别瞎说啊。”
“不是男朋友你怎么跟他在咱们家拐角那条小巷子里拥吻?”双手交叉抱紧自己,众多男生心中的女神撅着嘴巴做出滑稽的单人吻戏,“别说没有,我可是亲眼看到的!就是那个老爱拿着相机到处乱晃的大学生……叫什么来着……嘛,无所谓!说!你们之后去哪里了?”
“你猜。”被盘问的女生依旧淡然,举起其中一页,潜心讨教,“这面霜真的有用么?”
“是不差啦。”长腿一滑,稳稳坐到荒木内对面,宫泽璐璐比捻起一块大福,一口一大半,嘴巴塞得满满当当,说话便有些含糊,“不过你居然有男朋友,真是心疼黑须同学~”
装着听不懂对面毫无女神形象的邻居说话,荒木内翻开包包取出笔记本,将面霜的名字记下——比起手机的便签功能,她更喜欢用本子记事。
笔动着,思绪却逐渐飘远。
【椎名未步】是她的男朋友吗?
荒木内在内心反问自己。
两人熟识是在她搬到夜见山市不久,她整理住处的某一天。这个背着包包,拿着相机的大学生突然就闯入了她的私人领域,未经同意便开始了疯狂的拍摄——对象是她。
【作为私自拍了照片的补偿,我帮你搬东西吧?】
紧接着,毫无商量余地地,又给出了赔罪的方案。似乎没有拒绝的理由,女生顺势就答应了。此后,不管她在哪里,做些什么,总能见到拿着相机的他。
一个月后,男生提出了交往的请求。
明明不熟悉,却一副深爱的模样。荒木内看在眼里,不禁觉得好笑。
【就算我不喜欢你,你跟我交往也不能管我跟谁在一起,更不能要求我以你女朋友的身份约束自己,你也想跟我在一起?】
没记错的话,她是这么问他的吧?
内容八九不离十,时间过得有些久,早已忘记了具体内容。可对方呆住的模样,她却到现在还记得。实在有些可笑,倒记得久远。
很明显,他给出了坚定的答案:【是的,请跟我在一起吧。】
荒木内没有拒绝的理由,事实上,只要是她所判定的【别人的真切要求】出现,她都甚少会拒绝。所以,当对方提出【请你保密】这样的要求时,她甚至没有多一句追问,也答应了下来。
随后的一年多来,不管是对话、见面,椎名未步总是以绝密的形式出现。直至今日,两人仍旧以陌生人的身份,发送着邮件。事实也如他们所愿,地下情人的关系一直隐瞒得很好。
因此,宫泽璐璐比会发现他们的关系,即便没有表现出来,荒木内也依旧有些惊讶。看来那次【巧合】,给她的【男朋友】带来了不小的打击呢。
熟悉的手机铃声打断了荒木内的思绪。
【男朋友?】
女生拿起手机,在看到来电后,摇了摇头,否定了宫泽璐璐比使用嘴型的无声提问。
摇摇头,荒木内按下接听键:“黑须同学,有事吗?”
宫泽璐璐比挑挑眉,不着痕迹地取下荒木内的电话,打开扩音功能。黑须晶特有的温和声线打破了房间的安静:【你好,荒木同学,会打扰到你吗?】
“没事。”抬眼看了眼眨巴着眼睛无声撒娇的模特儿,荒木内倒也没有结束这场闹剧的打算,“有什么事吗?”
【我记得你喜欢星星,据说这几天有一场流星雨,我想问问你有没有兴趣一起去看而已。】不晓得是否为了给自己或女生留个台阶,男生顿了顿,再次继续,【如果你忙那就……】
“谢谢你邀请我,我会去的。”女生在男生失去信心前,答应了邀约。“具体时间我们上学时再碰?”
【好的,那周一见。】男生的声音透着不太明显的愉快。
“再见。”挂了电话,荒木内再次看向对面的宫泽璐璐比时,对方已经将满心的疑惑挂到了脸上,“怎么了?”
“你不是有男朋友吗?”疑惑。
“嗯,你不是看到了么?”反问,倒也承认得干脆。
“你知道黑须晶约你的原因吗?”试探。
“因为他喜欢我吧。”淡然,“你说的哦。”
“那你为什么还答应他?”宫泽璐璐比漂亮的五官透着怒意,很淡,却真实存在——她在为自己好朋友似乎有着脚踏两条船的可能性而心生怒意。
荒木内明白她的想法,这样的事态发展实在遇得太多,却仍旧无法理解他们生气的原由。毕竟……
“因为他想喜欢我啊。”
我只是满足了他的愿望,有什么不对吗。
“想不到你是这样的人啊~”
“嗯?”
宫泽璐璐比的视线停留在放在桌角的,荒木内的包包上,突然就冷静了下来。
顺着她的视线,荒木内往自己的身侧看去,刚刚拿手账时没有盖好的包包不知何时被踢倒,东西都洒了出来,其中包括一个并不应该出现在中三学生包里的东西。
作为半个身子投入娱乐圈的人,宫泽璐璐比虽然没有经验,却懂得不少。她百分之百确定,那是一个安全套,除了男欢女爱之外,她想不到荒木内包里出现这种玩意的原因。用它装水吹气球啥的,她这位邻居想来也不至于这么无聊吧。
“明明跟男朋友做过了,却还不拒绝自己的追求者。”
“我的确是这样的人呢。”面对质疑,荒木内灰色的双眸清澈通透。她注视着宫泽璐璐比,问得云淡风轻,事不关己,“有什么不对吗?”
——错在何处。
***
与其他女生不同,宫泽璐璐比并没有与荒木内绝交,甚至没有表现出任何的疏离。在知道荒木内潜在的一面后,只是不自觉讽刺了几句,便又开始扯些家长里短。这让早已习惯了被投以异样视线的荒木内感到诧异,反而有些不习惯。
【你可不许对樱井出手哦!】顶多也就这些警告罢了。
【你到底看上他什么呢?】不知道这样的回答,自己漂亮而又独特的邻居是否能对她放心呢。
毕竟,她是真的对那个浑身找不到一丝长处的人没有任何兴趣啊。
亦或者说,她对任何人都无法提起绝对的兴趣。
于她而言,这个世界实在过于无聊,逼得她不得不找些乐子,让自己活得更舒心些。
——与水仙花无关,请你如此相信。
***
“荒木同学,黑板我来擦就好,你把日志填了吧。”
趁着荒木内发愣的空档,佐贺森绿——女生今天的值日搭档——已经将黑板擦接了过来,开始擦拭她之前踮着脚也没办法够到的位置。
并没有推托男生的好意,荒木内擦干净双手后,拿着日志本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没多久,前方的椅子被挪动,随后,佐贺森绿坐到了荒木内前面的位置。
夏天的课后时间总是热闹无比,社团活动如火如荼地进行着。与之相比,仅剩两人的三年三班安静得宛如泛着寒意的冰柜。
与其他班级课通常会三三两两留在教室的景象不同,三年三班的学生总会在放学铃声打响后,以最快的速度离开这间教室。
像这样只留下两名值日生的情况,其实很常见。
相较于其他同学,荒木内与佐贺森绿并不熟悉,除了班里的佐川同学外,鲜少会看到男生与其他人主动交流些什么。他就像一池安静的池水,却深不见底,让人有些捉摸不透。
荒木内并不害怕与人单独相处,不管是闲聊或沉默,都不会让她觉得难耐,现在,她却有些坐立不安——佐贺森绿的视线让人有些介意。
扯出一片独立包装的湿纸巾,递给对方,荒木内试图打破这层略微诡异的气氛:“佐贺森同学,你擦擦手吧。”
“谢谢。”接过湿纸巾,在女生的注视下撕开包装,胡乱地擦了起来。
“这里……”在男生放下脏掉的湿纸巾准备继续干活时,女生已经将一包新的拆开,轻轻扯过男生的袖口,替他做简单的善后,“好了,干净……怎么了?我脸上也有脏东西吗?”
面对荒木内的茫然,佐贺森绿将视线收敛,露出一抹淡淡的微笑:“我只是在想,荒木同学真是细心,很会照顾人罢了。”
“谢谢~”因男生的夸奖而微微红了脸,女生不好意思地将掉下的碎发往后拢,解释道,“可能是因为我家有个弟弟的缘故吧,我好像有些多管闲事了……”
“你想多了,谢谢你。”
在女生回应时,男生已经低下头,躲开了后续谈话的机会。
荒木内注视着在日志本上写着日程的佐贺森绿,轻轻抿了抿唇。
两人再无多言。
***
值日工作即将结束前,荒木内被黑须晶喊了出去。
他没有偷听的打算,但只隔着一道墙的两人并没有降低音量的打算,除非他捂着耳朵,否则谈话内容从这么近的距离传来,佐贺森绿听得一清二楚。可那么做实在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也过于傻气了些。
再说,两人所聊的也无非是在近期流星雨降临当晚一同观赏的细节罢了,并不值得他这么做。
至于是否只有两人,他们没说,他也没兴趣知道。
晃神中,佐贺森绿的思绪飘回了不久前的某个午后。
那天,百无聊赖的他接到了一个电话,他那位长不大的舅舅甚至还调侃他终于有了除他以外的【外联对象】,他却没有了往常轻松谈笑的心情。
毕竟,这位在暑假打工时认识且交换了电话的,并不能称为熟悉的外校同学,在打来电话时问出的,却打听自己同班同学的讯息:【佐贺森,你认识荒木内吗?】
【是我的同班同学,怎么了吗?】
【真好啊~】
对方语气中的艳羡让他感到疑惑。
记忆中的女生虽然清秀,但也不至于到倾国倾城的地步。仅仅是同班而已,何必如此羡慕呢。幸运的是,他的不解在下一刻便得到了解答。
【既然是同班……】隔着电话,男生刻意压低的声音透着悬疑感,【你应该已经跟她做过了吧?】
【诶?】前一瞬的疑惑在问话的最后几个字结束时,转为了震惊。即便只是对方单纯的问话,佐贺森绿仍旧莫名地红了脸。
【诶什么?难道还没轮到你么?不过据说她也挺挑的,估计是你不合她胃口?】对方传来的大笑声越发刺耳,佐贺森绿忍不住将话筒拿远,声音却依旧清晰可闻,【能拜托你一件事么,介绍我们认识吧~我们班那家伙说要独占她,死活不肯……】
【……抱歉,我现在有些事需要处理,晚些再给你回电。】
——嘟嘟嘟。
喋喋不休,截然而止。
***
“抱歉,耽误工作了。”
“没什么,也快好了。”佐贺森绿说的话并不假,日志已经写到最后一页,很快便能进入尾声,“说来,荒木同学很喜欢星星呢。”
“恩。”没有料到对面这位并不爱与别人扯闲话的男生竟会主动搭话,被拒绝了帮忙提议的女生抬头,看向仍旧埋头苦写的佐贺森绿,“你不觉得,他们很美吗。”
“是啊。”男生抬起头,眸中闪着耀眼的光。荒木内突然觉得有些惊慌,她不喜欢那种视线,宛如对世界的不公充满不解,纯净得一尘不染,“很漂亮。”
“那真是太好了。”荒木内轻抚着发尾的星星头饰,移开了视线。
星星的美,在于它疏离世界,靠着别人的光,折射出最美的自己。
——对你而言,绝非如此。
***
小野杏子敲门的时候,荒木内正在给家里进行阶段式的大扫除。
独栋老房子对于独居的初中生而言,闲置的范围着实有些多。除了常用的区域外,荒木内每隔一段时间会对其进行一次整理。
【反正闲来无事,你也把那个家的东西稍微整理一下吧。】父亲在离去前,曾这么交代。可有趣的是,这个家的东西,却怎么整理都不见进展。就像被未知的力量囚禁在原地,无法前行。
【这老房子是住着一个调皮的小精灵吧?】
女生的想法,难免有些不着边际。
“小野同学,你怎么来了?”
及肩的长发被镶着一颗绒毛团成的金色星星发饰高高竖起,露出光洁的额头和修长的项颈,因匆忙赶来开门而随便披了件小外套,小背心随着动作若隐若现。这一身打扮在与平日里的打扮相比,竟多了些许【妩媚】的错觉。
“内酱……”在踏足这个家之前,小野杏子似乎经历了什么。此时的她仍旧惊魂未定,脸色苍白,却在思索片刻后,强行打起精神,“抱歉,突然跑到你家来了。”
“没关系,你这么急着赶来,一定有什么事吧?”话虽如此,女生却没有请对方进屋里坐坐的打算,“家里有点乱,不如我去换身衣服,我们找个地方喝杯东西?”
“好的……那就麻烦你了。”
“那我先去给你倒杯喝的~”荒木内走进走廊右侧的厨房,扬起声音问道,“麦茶可以吗?还是你想喝点其他的?”
“那个就好——”
小野杏子听着厨房内传来的声响,靠着在玄关处的矮柜坐下,有些脱力。
刚刚发生的一切仍旧扰乱着她的思绪,无法镇定的她索性观察起了这栋略微显得有些老旧的房子。 很快,她的视线便被一旁的固定电话吸引。
固定电话对于这个时代而言,虽不少见,可这种提箱的款式却早已经淘汰。之前听荒木内说过,这里是她亲戚闲置的家,,那么这玩意估计也是原来留下的东西吧。虽说,她的父亲也利用得很好就是了。
“每天固话查勤,也挺不容易的呢。”
脑补着每天站在这里接父亲电话的荒木内无奈的表情,小野杏子突然觉得有些好笑。对方时常表现出云淡风轻的模样,连招魂时发生那么大的变故也从容得很,要是有机会看看她除了微笑外的表情,也着实不错。
这么想着,稍微放松一些的小野杏子将从老式固话上移开,准备继续发现些什么新奇东西。却在触及矮柜的角落时,神情骤变。
“内酱……你经常跟你爸爸打电话吗?”
小野杏子的声音有些颤抖,荒木内无法判定是距离的问题,还是发生了什么。将盛着麦茶的玻璃杯放上托盘,走出厨房一看,坐在玄关处的小野杏子却没有表现出任何不妥。甚至连原本苍白的脸,都缓和一些。
“嗯,刚刚才打了电话。”将麦茶递给同班同学,荒木内无奈地耸耸肩,“挺烦人的吧~”
“叔叔只是关心你而已。”拿起托盘上的麦茶,小野杏子在荒木内震惊的注视下将满满一杯冰凉的液体一口干掉,抹抹嘴巴,“我突然想起还有一些事,咱们下次再约吧。”
“诶?”愣了愣,“那你回家注意安全?”
“嗯。”小野杏子慌慌张张地拿起包包,想要开锁,手却微微发着抖,无法控制。好不容易把门打开,却又突然下定决定似地,回头看向仍疑惑着站在走廊前的荒木内。
明明窗外阳光明媚,不知为何,眼前的女生却像镶嵌在阴暗的回廊中,无法逃脱。
小野杏子咽了口口水,她听到自己的声音向对方如此问道:
“如果杀死死者就能结束灾厄,你会杀掉他吗?”
没有等到回答,小野杏子已经毅然离开了荒木家。
荒木内站在原地,光透过门缝投入,尘螨飘扬,犹如闪烁繁星。
——【……】
***
将杯子放回厨房,荒木内回到小野杏子来访前的房间。
这个房间位于二楼的角落,面积不大,却空荡荡的,除了床和书柜外,最占地方的东西就是箱子里一些大大小小的糖盒和写满意义不明句子的笔记本。
零星几个糖盒子里,还放着已经溶解了的药丸。
想来住在这个房间的前主人是得了什么病,需要吃大量的药才得以控制。她想一探究竟,电脑对方将药放在糖盒的习惯让她失去了推断的机会。
说实话,她还挺好奇的。
此时,地板整整齐齐地铺满她整理出来的笔记本和糖盒子。其中最醒目的,是一本被烧焦的笔记本。
内容她已经看过,并没有什么稀奇。抑或说,对她而言并无吸引之处。
可不知为何,再次触及这本笔记本时,却再也无法置之不理。
【如果杀死死者就能结束灾厄,你会杀掉他吗?】
……
荒木内侧身倒下,木制地板的触感因惯性砸得她的手臂有些发痛。
她伸手拿起一个糖盒子,上面的小人眼角悬着眼泪,一副委屈的样子。也不知道是它的主人特地找来的,还是就这么凑巧,偏偏让TA得到了了它。
TA当时也是像它一样,欲哭无泪吗。
“好丑……”
她反转身体,白色的天花板因时日冲洗而泛着淡淡的黄。脑中,小野杏子最后一句问话一直徘徊着,无法离开。
“杀人吗……”随手将糖盒丢到一边,荒木内侧过脸,那本笔记本正好映入眼帘,“好像不是什么有趣的事情。”
但是,你的愿望需要我来达成吗?
——比如……死亡。
如若春天是恋爱萌芽的季节,那么夏天便是不顾一切、奋起直追的时机。不然,到了秋天,又谈何收获呢。
秉持着【想干就干】这一信念生活了许多年的后藤志乃甚至不需要怎么鼓起勇气,就在青森公立中学初中部大门前堵住了自己的意中人——武泽玄——今天毕业的初三学长。
“学长,请给我你的第三颗钮扣吧!”
驼着背碎碎念着往外走的阴沉少年似乎被眼前突然出现的人吓了一跳,手上的毕业证书差点都要甩飞了,支吾着想说些什么,结果还是愣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形影单只的少年原就与毕业的氛围格格不入,更不应该出现被谁逮住的可能性。而此刻,且不说外校生的身份,堵在他眼前的少女不但声音洪亮得不顾旁人,穿着打扮更是让人忍不住投以视线。
即便是踩了松糕鞋的170cm的个子,在少年面前仍旧矮了一些。
武泽玄左右瞟了一圈后,下了决定——落跑。
见对方久无反应,后藤志乃睁开眼,透过粉色的刘海往前看,眼前早已空荡荡地一片。回过身,真好看到对方熟悉的背影。
“学长——这次我不会让你逃掉了!!”
***
时间往前倒个一年左右的时间。
后藤志乃,私立季川学院初中部的一名刚入学不久的普通初一生……大概。
成绩一般,运动能力一般,相貌……能自恋些称之为中上吗?
反正就是这样满大街都是的女生,在私立季川学院初中部却小有名气——这完全托福于她的古怪。
虽说的古怪,却并不惹人讨厌。
爱好广泛而奇怪的她,因为选择困难的缘故,总是以奇怪的混搭风出现在大家面前。明明已经比同龄的女生高上不止一丁半点,却还爱踩着5cm以上的松糕鞋大摇大摆地出现在大家面前。
当被问及【你怎么一点女生样子都没有】的时候,也总是回以【我是我就好了呀】。
倒是会主动帮助别人呢。比如撩拨一下围墙的野猫,拔朵小花送给路边的奶奶,送颗糖给窗里的孩子,替同学送送作业……除了最后那项,似乎基本都发生在迷路中来着。
反正就是这样充满自信地,愉快地度过了每一天。
***
学校门口那间小小的便利店最新推出了一款【芒果味增汤】口味的软糖,经过全面了解后,后藤志乃将其确定为今天的目标。
但眼睁睁看着因来晚一步而被一个高个子男生取走时,她还是有些心气不顺。最
后一包诶!限量版诶!被拿走就没了诶!
动作总是走在思绪前头的后藤志乃,这么想着时,已经拉住了对方的衣角。在看到对方凶神恶煞的脸时,吞了吞口水:“学长,这包糖能让给我吗?”
看他身上的校服,以及这么一张老成的脸,应该是比自己年长的外校学长没跑了吧——女生暗下定论,给自己壮了壮胆。
对方愣愣地看了一眼自己手里刚刚买单的怪味糖,似乎没料到会有人跑来跟自己搭话,而目的则是这包冷门的糖果。一秒后,他将糖果塞到女生手里,默默转身离开。
一步,两步,三步。
突然加快速度,跑了起来。
“好怪哦。”看着落荒而逃的背影,后藤志乃久久未将探着的粉色脑袋收回,“好有趣。”
***
当开始在意某个人的时候,视线里就总会有他的出现。
今天在居然捡到了一张学生证,原来他只比自己大一岁吗。
放学总是看到他自己一个人走,是没有朋友吗……好吧,看上去也交不到朋友就是了。
便利店好像也是他的常住地,看他拿的东西,果然他跟自己一样喜欢奇怪的东西吗。
跟朋友一起去游戏厅抓娃娃,遇到他了。原来他也有充满活力的一面嘛,虽然有点烦人。
……
诸如此类的,不管身在何处,无关紧要的信息如空气般注入脑海,无法抗拒。
【武泽玄】,终于知道他的名字了。
***
从未想象过,送颗糖会这么艰难。
从夏天到冬天,已经过去一个学期了,后藤志乃的谢礼至今还没有真正送出去过。
每次当她想要靠近时,对方总像看到怪兽一样惊恐地躲避。刚开始时还觉得挺有趣的,久了却不免觉得沮丧。
“喂,我长得很吓人吗?”某一天,在对方再一次躲开时,她终于忍不住问坐在隔壁的同班同学。
“长得不吓人,打扮倒是挺吓人的。”邻桌女生撑着下巴打量了一番,突然饶有兴味地追问,“青森公立中学那个吓人的武泽学长还是不理你吗?”
“……最近逃跑的速度变慢了,估计开始习惯了吧。”后藤志乃调整着手腕的链子,如实回答,“下次估计就能把谢礼送出去了吧。”
“你的品味真的很古怪诶……”女生轻松下此结论,最后总结,“嘛,反正你一直都很奇怪就是了。”
后藤志乃笑了笑,并没有反驳。
没有发现那个人有趣的地方,奇怪的很明显就是你们呀。
不过……这样也挺好的,不是吗。
***
大雪纷飞,白色覆盖世界。少女跌坐在雪地中,泪水因倔强而没有滑落,只是在眼眶打转。
漫延的脚印尽头,男生站立在雪白之中,僵直了身体。
真浪漫啊……如果那个哭的人不是自己,而降在不远处的那个男生不是已经从艳阳天躲她到大雪天,还害她摔倒的人的话,就更浪漫了。
后藤志乃将眼眶的泪水抹去,如此想道。
“好冷……”颤巍巍的,也不知道是因为委屈,还是雪的寒意。
爬不起来,索性坐在了厚厚的积雪中。
紧接着,一只宽大的手掌伸到了她的面前。含着泪抬起头,朦胧中,男生的脸有些尴尬。不知道是什么缘由,涨得通红。
随后,武泽玄说出了这半年中的第一句话:“你、你还好吗。”
如若之前只是后藤志乃一时兴起的追逐战,那么此时,当对方压抑着自己的恐惧,碎碎念着将她扶起时,跳动加快的心脏及因触碰到对方冰冷肌肤带出的暖意,便提醒着她,自己坠入爱河的真相。
多可爱啊,这样的人。
“学长,你毕业的时候可以把第三颗钮扣给我吗?”
“……可是……我们是西服啊。”并没有扣子。第二句话。
“那……衬衣的好了。”洗了洗鼻子,后藤志乃替对方下了决定。
“……”武泽玄选择沉默,转身,快步离开。
——奇怪的人。
对于身后追上来的少女,男生打上了最适合她的标签。
第二章跟小野和希藤班長的互動拖了這麼久,在第四章出來之前先碼了。本來想分開碼的,但是我懶,你們懂的……
因為時間很短,有些粗糙,請不要嫌棄……後面想到啥再做修改好了【。
開始暴漏本性的RURI,希望大家也依舊喜歡她喲【不暴露也沒人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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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正文:
若真细究起来的话,总是笑眯眯的,似乎怎么样都好的荒木内所厌恶的东西其实不少。比如不干不脆的梅雨,散发出诡异味道的泥土,意义不明的示好……啊,果然是个挑剔的人。
而其中最让她无法忍受的,便是【乏味】。
因为害怕乏味,便养成了观察的习惯,以此发现有趣的事情,并与之接触,满足自我。
真是,让人恶心的习惯——闲暇时,她总会这么评价自己。
遗憾的是,除了自己之外,更多与之相处的人并没有这样的感觉。在他人眼中,【荒木内】似乎是一个值得依赖的存在。
最少,从三不五时就有人拜托自己帮忙这点而言,还是可以肯定的。
比如此刻,才刚跟从二年二班升上来时的甜品组固定成员之一笼岛愿——正在为情所困的可怜少年——告别不久,第二个拜托就【撞上门来】。
【这么形容应该没有什么不对吧?】捂着脑袋把同样倒在地上的女生扶起来,荒木内因脑中的想法而勾起了嘴角。
“抱歉,我不是故意的!”三年三班保健委员——小野杏子——那个曾在开学时给她分了些糖果的,有些冒失的女生,此时正因自己贸然将对方撞倒而道着歉。
“没事,我也有不对,不该走路的时候放空。”将着地的裙子上的灰尘轻轻拍掉,“小野同学才是,明明是午休时间,这么急匆匆地是要是做什么吗?”
“我想去图书馆调查一下关于……【诅咒】的事情……荒木同学……”似乎没料到荒木内会好奇自己的行为,小野杏子犹豫片刻,终究下定了决心,“你要不要一起来?”
为什么你不邀请橘琉璃呢。
即便不问也能猜出个所以然的荒木内,点点头应允下来:“好啊。”
——真是让人羡慕啊,这种过家家般的【友谊】。
***
所谓的无用功,用在浪费了一个午休时间却一无所获的两名女生身上,真是最恰当不过了。
“果然没有。报纸也好,校刊也好,没有任何关于诅咒的记载。”沮丧的小野杏子抱膝蹲坐在琳琅的资料前,眼泪直在眼眶中打转,“果然一点办法都没有么,我们只能这样坐以待毙么?”
思考片刻,荒木内蹲下,轻轻提对方抹去了眼泪。
她轻声安慰,并给出了一个看似可行的解决方案:“我们去问问柴田老师吧?”
小野杏子因这个提议而勉强打起精神,并向她邀约出第二个目的地——三年级教员办公室——现在出发。
荒木内欣然答应,并一同前往。可惜,同样一无所获。只是班主任柴田的安慰似乎起了作用,不安的女生逐渐安心了下来。
看着交谈的两人,荒木内将视线投向不远处的墙角。一只被蜘蛛网捕获的蜻蜓正苦苦挣扎,企图摆脱束缚,重获自由。
——天真。
***
这么说下来,被寻求帮助似乎是荒木内习以为常的事情。
可她总有感到惊讶的时候。
比如她就从未想过,自己会有被希藤雪野喊住的那一天。
或是说,被邀请去一家不错的可丽饼屋,并且是在放学后单独两人一同前往。
“荒木同学。”
“呀,真少见呢,希藤同学找我说话什么的。”走廊中,荒木内注视着对方,直白得有些让人招架不住。
“是吗?”希藤雪野微微一笑,并没有把女生的调侃放在心上,“其实我发现了家不错的可丽饼屋,一会儿……”
虽然话还没说完,但,她并不觉得对方接下来的话会有多少出入。
荒木内注视着私底下被开玩笑称作【大小姐】的少女,不由心下得感叹对方的精致与修养。连拜托别人事情都以如此得体的邀请作为起点,想来也不是一个会介意他人直接的人吧。
当然,所拜托的也一定不会是什么无趣的事情。
这么想着,荒木内索性直切主题:“希藤同学,你有什么想说的话,请直说吧。”
或许是荒木内的直接让希藤雪野有些惊讶,估计是没想到她是这种【直话直说】的角色吧,反倒有些不知如何开口。但【班长】的头衔所强加于身的责任感容不得她软弱,她必须说出来:“我希望你这段时间看着五十岚。”
【看着】吗?
“五十岚同学不就只是一个笨蛋吗?”不解地托住下巴,眼眸低垂做出思考状。
借着这个动作,希藤雪野并没有看到荒木内眼中的思索。
说是【看着】,倒不如说【监视】更贴切吧。可,为什么是她呢?
“是发生了什么让人在意的事情吗?”微抬眸,正巧捕捉到女生脸上并不怎么符合【大小姐】身份的质疑,荒木内的笑意在内心增涨,差些泛滥至外。
察觉到自己戏弄对方的恶作剧心理过于强烈后,荒木内收敛了一些。
当问及希藤雪野【是否因相信灾厄而有所行动】时,希藤雪野抛出了让人无法拒绝的答案:“作为班长,我需要这么做,仅此而已。”
所强调的,不过是不值一提的责任感。
而这【不值一提】,却是维持整个三年三班【平静】的纽带。是每一个伸出这个漩涡之中的人所必须遵守的,名为【规则】的存在。
思绪忽然飘回到不久之前的场面,荒木内爽朗一笑,欣然答应:“也是,作为三年三班的医院,好像也需要出点力气才对。毕竟这可能会关乎我们的生死,对么。”
“是的呢。”眼前让人猜不透的少女所给出的答案,希藤雪野暂且作为保留,“那就麻烦你了。”
——你是真的相信我吗。
***
比起五十岚拓人,让荒木内答应这件麻烦事的原因,其实是藤本凉。
几日前,因山本美奈子家属意外死亡而爆发的那场闹剧中,藤本凉的欲言又止及午休时碰巧撞见的威胁戏码,荒木内的视线再也无法自那个阴郁的少年身上移开。
希藤雪野的委托,证明了她对五十岚拓人,也就是【对策员】的不信任。这也代表着,维持三年三班平衡的【铁三角】并没有想象中的牢固。
荒木内并不确定希藤雪野此举对她的定位为何,但她能肯定的一点是,对方同样不信任她。顶多,也只是互利的关系罢了。
毕竟托她的福,她有了接近藤本凉的借口。
“藤本同学,我想……”
话还没说完,男生已经想被勒索一般,僵硬着倒退了几步:“对……对不起……”顺带在她还来不及说出下一句话时,便支吾着逃之夭夭。
“或许下次我可以给他带点什么,贿赂他?”荒木内看着快速逃离的灰色背影,陷入了难得的苦恼。
很可惜,在多项计划执行前,藤本凉就已经死了。
“无聊。”
死讯传来时,无法抑制的真心话在混乱中,脱口而出。
——死亡不代表解脱。
***
很快,不知道那些别有用心的人将一些足以引发动荡的照片贴满了黑板。所有人议论纷纷,却没有人上前去将其摧毁。
最后这个责任,还是落在了两名班长的身上。希藤雪野的脸色不太好看,在途中甚至因晕倒而早退。
荒木内隐身于人群中,冷眼旁观。
——所谓灾厄,不正是所有人的互相猜忌吗。
这次互动人数太多了,简直惊吓。笔记本码字简直心塞……
希望没有ooc。
顺,最后有个小剧场,不好笑的那种【。
=====
“是你吗。”
【……Yes。】
***
藤本凉死了。
希藤雪野所拜托的事情,在知道死讯的此刻,仍毫无进展。藤本凉就像一个虚无的灵体,看得见,却无法靠近。只要稍微透漏出想要交谈的欲望,对方便会忙不及迭地逃到远处,试图躲开一切外界的纠缠。
关于此事,荒木内并不觉得尴尬,反而有些乐在其中。
她的好奇心达到了顶点。她想知道,这样的人到底是藏着什么秘密,并被五十岚拓人这种角色抓到了把柄。
可惜,她目前最热衷的观察对象自杀了。知道这件事的时候,荒木内有些惋惜。
原因与所谓的同窗之情并无太大的关系,也无惊讶或惊恐之意,仅是简单的:哎呀,还来不及问问他,他到底藏着什么呢。
但有趣的事情并不会因为这样的变故而变得无趣,少女在回想刚刚达成的约定时,步伐不禁轻快起来。
——逝去的人,也能带来意想不到的,让人充满乐趣的生活。
***
自第一学期末被小野杏子邀请着参加了她关于【灾厄】的调查后,或许出于同伴意识,对方总是三不五时地让她陪同着到处查找线索。很快,他们的行迹遍布了整个夜间山市,却仍旧毫无头绪。
荒木内并不讨厌这种调查,甚至觉得有趣。
短短的一两个月时间,她便了解到了夜间山市的许多事情——虽然与调查目的无关紧要就是了。
结业式开始前的半小时,在去往会场的路上,荒木内喊住了已经藏不住沮丧的小野杏子。对方似乎正因为多日来的徒劳无功而感到不安,看来藤本凉的死对她影响有些大。
抑或说,对三年三班都造成了比预期更大的冲击。
“小野同学,如果你有空的话,我们待会再去一趟学校的小图书室吧?”这是她第一次主动提出邀约,小野杏子不禁露出疑惑的表情,“那里的话,一定能找到什么的。”
荒木内并不否认,她很兴庆自己提出了这个想法。毕竟没有这个开头的话,两日后的事件或许就轮不到她参与其中了。
——那该多么可惜。
***
“如月同学是想要见到什么不应该存在的东西吗?”
静谧的空气中突然冒出的问话透着让人心慌的寒意,靠坐在书架前的如月灯吓得倒抽口冷气,往后靠去。
书柜因猛烈的撞击晃了晃,黑发少女赶忙帮着扶了一把,才避免了同班同学被书砸晕的惨状。
小图书室并不是夜见山北中学的主流阅读室,由于地理位置较为偏远,且开放时间不长,鲜少有人会来这查阅资料。
然而,据不可靠的消息称,这里可以找到【隐藏的信息】。
因此,出现在这里的人,难免给人一种想要查到什么不为人知秘密的氛围。
比如此刻正抱着一本镶着《招魂》二字的书籍,因惊吓而瘫坐在地的如月灯。及她视野中出现的,正替她扶着摇晃书架的荒木内。
“怎么了?”紧接着,另一个熟悉的面容出现在了荒木内身后。小野杏子探出头,在看到两人的现状后,连忙上前扶起如月灯,“如月同学你还好吗?”
“我没事,谢谢……”如月灯将书藏于身后,装作若无其事地拍了拍膝盖的灰尘。“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我们……”
“如月同学呢?想要见到谁吗?我正好也有这种想法呢……”抢过小野杏子的话头,荒木内并没有让如月灯如愿,紧紧扣着刚刚的话题。为了不让自己显得过于咄咄逼人,适时转移了关注点,“那本书好像挺有趣的,你看完之后能借给我吗?”
沉默漫延,不明真相的小野杏子来回扫视着两人,试图读出些许信息。
“你……想见谁?”
如月灯的答非所问让荒木内勾起了嘴角,浅色的瞳孔收缩,少女一字一顿,清晰地表达了自己的渴望:
“藤本凉。”
小野杏子惊愕地张开了嘴,发出无声的质疑。
——对于逝去的灵魂,你又有何他求。
***
接下来的事情似乎便顺理成章了起来。
拥有同样意愿的三人约定了时间与地点,怀揣着各自暗藏的情绪,度过了让人焦躁的63小时。
***
下午三时,艳阳高照。
荒木内踏入美术室时,刚结束了与小野杏子的来电。
如月灯坐在阴影中,犹如一尊雕像。在擦觉到来人时,迅速收起眼中的抑郁,跟她打了个招呼:“只有你一个人吗?”
“抱歉,你来很久了吗?”荒木内将分工准备的东西从小背包里取出,随手放到一张搁着画具的课桌上,“刚刚杏子给我打电话,说很快就到了。”
如月灯点点头表示理解,来到荒木内身边,帮忙将课桌上的东西挪到了空的位置。她的情绪看起来并不高涨,话便跟着少了。
就在东西快要准备妥当时,沉默着的两人终于等来了因迟到而有些慌张的小野杏子。
碟仙是亚洲地区经常使用的占卜仪式之一,所需的道具也很简单,一张专用的图纸,及一个用红线画了箭头的干净碟子。
与简单的准备不同,美术室的气氛沉重得宛如挤满了水的海绵,让人透不过气。
一言不发的三人在图纸上写上了各自的名字。荒木内抬眼观察着身旁两名女生的表情,猜想着对方心中的念头。
不知是否其中之一便是【离开】呢。
荒木内端坐于课桌前,仔细地按照书籍的指示描绘着图纸时,美术室的门被轻轻地打开了。抱着画具的八木凛看着因她突然的动作而或多或少表露出惊恐的三人,愣在了原地。
如果没记错的话,美术室是禁止部外人员进入的吧?
“你们……在做什么?”问句抛出的同时,她的视线便锁定在了三人围着的课桌。更准确些,是课桌上可以的摆设。
如月灯盯着手里的指导书,似乎并没有解释的想法:“招魂。”
“招魂?”如月灯冷淡的语气让八木凛有些难以置信。抬腿进入美术室,她拉上拉门,没有离开的打算,“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三年三班的现状并不乐观。如若柴田老师母亲的离去及山本家的悲剧只是小小涟漪,那藤本凉的自杀便犹如滔天的巨浪。猛烈的冲击带来的是措手不及的震惊、疼痛,以及由内心深处挣扎着涌出的寒意,那是对死亡的抗拒。
一时间,原本还称得上是【正常】的班级变得人心惶惶起来,所有人都屏息以待,谨慎行事。害怕自己哪怕走错一步,便引来万劫不复的结果。
而她们,每走一步便可能牵扯一切的三年三班一员,竟然秘密聚集着,进行着让人毛骨悚然的仪式。
料想过秘密曝光时会带来何种非议,荒木内曾要求两人务必保密。可此时此刻,见如月灯并没有掩饰的打算,她也只得大方地继续完成任务了。
“你难道不好奇吗?”哦,还抽空提出了合理的疑问。
“好奇什么?藤本同学已经……”停顿着绕过让人不安的字眼,八木凛惊觉自己被套了话,语气越发不友善,“我们应该以大局着想,不应该再……”
再什么呢?任意妄为,畏缩着度过剩余的半年吗?若当真如此,为何生命依旧逝去,毫不停留呢?
八木凛张了张嘴,却突然说不出话来,索性闭上了嘴。
“八木同学你别生气……我们只是想……”一旁的小野杏子似乎想解释,却又不知如何进行。的确,连琉璃都无法理解的行为,又该奢求谁去体谅呢。
更何况,连她自己都不明白,这次的冲动到底是为了什么。
如月灯瞟了两人一眼,仍旧冷静地按照书籍的指示调整着道具,并不准备抽空搭理八木凛的质疑。仿佛八木凛口中的一切都与她无关,俨然一副早已置身事外的模样。
“藤本同学的自杀原因。”完成了图纸收尾工作的荒木内站立起来,伸了个懒腰,看向八木凛,“你难道真的不好奇吗?”
八木凛是好奇的。抑或说,【没有任何人不感到好奇】。当四人一同坐在铺着道具的桌子前时,荒木内确认了这个想法。
这并没必要感到奇怪。在【灾厄】面前,谁能够封锁好奇心,谁又能真正做到处之泰然呢。
“如果大家都准备好的话,那就开始吧。”荒木内说着,率先将食指放到了碟子边沿。
紧跟其后的,是今天格外惜字如金的如月灯。出乎意料的第三人,是在前一刻还严厉质疑的八木凛。最后放上食指的,是微微颤抖着的小野杏子。
“闭上眼睛。”在如月灯的指示下,四个人紧合双眼,虔诚请求。“碟仙碟仙,请您出来。”
按照规定,重复三次,若碟子自行移动,便是等来了【阴阳不测谓】之物。
亦即是神,或……鬼。
等待的时间是漫长的,美术室安静得甚至听不到呼吸。明明是社团集训的日子,却没有一丝杂音传入这个空间。连吵人的蝉鸣,也听不到丝毫。
不知道是否错觉,七月的夏日午后,空气逐渐变得阴冷,让人忍不住发抖。
“真的会出现吗?”小野杏子在沉重的静默中,轻声询问。
小野杏子提出疑问的同时,回应一般,四根食指同时抵住的碟子缓缓移动了起来。
以规则而言,参与的人是不能使用力气推动的,想来,真心参与的人是不会做些无谓的举动以愚弄他人的。因此,在碟子有动作的同时,所有人缓缓睁开眼,死死地紧盯着图纸上犹如盲头苍蝇般来回缓慢移动的碟子。
小野杏子早已脸色发白,另外两人的表情也并不好看。她们互相看了看对方,似乎在告知同伴,这与自己无关。
为了减低难度,她们在开始前曾对仪式进行了简单的修改。答案只有【YES】和【NO】两个选项,而问题也必须给出明确的指示。
这是必须谨记的规则。
“你是藤本同学吗?”荒木内咽了口口水,稍作镇定后,根据要求提出了第一个问题,“请回答,Yes or No。”
剩余的,便是更为漫长的等待。
在绘画图纸时,为了不让答案混淆,两个答案被设在了遥远的纸张两岸。碟子在图纸上转悠了2圈后,缓缓移到了【YES】处,稳稳当当地停在了字母的正中间。
若真要以规矩行事的话,碟仙原本是必须在晚上十点进行的,但考虑到进入学校的难度及过于认真所带来的后果,三人最终把时间定在了下午三时。
唯有地点,荒木内坚持了。毕竟:“我们想要【见到】藤本同学的话,还是在他自杀的美术室比较好吧?”
而这一刻,荒木内在内心感恩着当时的决定。若此时是深夜的校园,那么眼前的三人,会以怎样的姿态哭喊着冲出这个教室,她能够想象。
收拾残局这种事情,她并不介意,却不代表她愿意深夜一人呆在这个阴森的,刚死过人的地方把一切归位。
就在荒木内投入莫须有的思绪时,如月灯比预想中更快恢复了状态,并提出了第二个问题:“你是自杀吗?”
碟子再次慢悠悠地转动起来,在两个答案中来回转动了将近一分钟,却没有像第一个问题一样,给出一个准确的答案。
“为什么他不回答?”小野杏子看看同伴,颤抖着提出了疑问。似乎害怕惊扰到对方一般,声音低得不仔细听便无法挺清楚。
“会不会是问题太复杂,所以答不了?”八木凛强忍着缩回手的冲动,分析道,“再问一个简单的问题吧?”
“那么……灾厄是真的吗?”荒木内沉下声音,“请回答,Yes or No。”
这一次,碟子的反应很快,在转悠了一圈后,准确无误地停在了【YES】上。
意料之外,却也是预料之中的答案,让所有人有那么一瞬忘记了呼吸。这无疑昭示着,【灾厄】是真实存在的,他们的命运被不知名的,许多年前残留的冤魂左右着,随时都可能坠入地狱。
此刻寄宿在手下碟子中的【藤本凉】成为了解惑的存在。所有人认真而虔诚,没有任何人对这个被召唤来的不知名的存在提出质疑,只专心于让更多的疑惑得到解答。
荒木内环顾四周,试图从因太阳的移动而渐渐昏暗的美术室中找到那个告诉她们各种【答案】的【人】。此时他或许正站在一旁,等着冷漠的双眼注视着她们,暗自在心中发出嘲笑。
血不断从被菜刀割断的大动脉中涌出,喷到身边的谁身上。只是她们看不到,也不愿看到罢了。
他就站在那,可谁也发现不了。
荒木内如此猜测,缓缓合上了眼。
“那……死者是……”隐忍许久的八木凛,在扫视了在场所有人一圈后,将所有人最关心,也是整个事件最关键的问题提了出来。
啪——
碟子在问题结束前,发出了一声清脆的声音,在四人手下裂成四块。别说早已压抑许久的其余三人,连一直淡然的荒木内也忍不住倒抽了口冷气。
与此同时,门【刷】地被拉开了。紧绷的情绪犹如紧绷在弦的箭,一触即发。女生们不顾没有结束仪式便收回手的结果,也不管是否会得到何种惩罚,纷纷尖叫着离开了放着道具的桌子,看向被打开的教师门。
“你们在干什么?!”眼熟却叫不出名字的少年强烈的怒意在触及桌面的东西时,猛地爆发了出来,“谁借你们胆子进行这种仪式了?”
少年将四人推出门口,刷地关上门。
“他是……”谁?
挤成一团的女生,在惊吓之余,还是忍不住八卦。
“是樱井同学吗?”如月灯皱着眉,给出了假设。
樱井夏树。
荒木内轻声安抚着真切受到惊吓的三人,垂眸掩盖情绪,在心中默念着男生的名字。是的,除了他还能有谁呢。即便将几肩长发剪去,褪去几分娇丽的脸庞,多了一些阳刚,仍旧秀气。
对方是邻居璐璐比时常挂在嘴边的少年,同时也是神社长大的孩子。
意识到这一点的女生们,似乎安心了一些,都渐渐安静下来。
【剪了头发,璐璐比估计又要念叨一段时间了。】即便不合时宜,荒木内的脑中仍旧闪过了这个念头。
时间过去不久,紧闭的门再一次被打开。面色不善的樱井夏树将仪式的道具整理好,用麻绳捆在一起,丢下一句“跟上来”后,便径自往楼梯走去。
虽然不太高兴对方的态度,但还是跟了上去。一行人经过长廊,拐过楼梯,最终进入了教室后方的小树林中。
樱井夏树将道具点燃后,让四人围站着火堆,合眼祈祷。
——神呐,你能原谅凡人的无知吗。
***
“别想太多了,说不定是有人在暗中使力呢?”当一切结束时,荒木内如此安慰大家。
可在没有任何人承认的前提下,该如何接受这个解释。而那个人又是拥有着怎样的力气,才能将这个坚实的瓷碟压裂呢。
没有人给出答案。
樱井夏树除了在闯入美术室时喝止她们的话外,再也没有说一句多余的话。
不问,也不答。
那一天,五个人沉默着踏出校门,各自散开。似乎只要不提,过去便从未发生一般。
——自欺欺人。
***
叮咚。
荒木内掏出手机,打开短信匣子。
没有保存,却早已能熟练背出的一长串号码跳出界面,并附带了如下要求:【老地方见。】
按熄屏幕,少女站在夕阳中,绽开了一抹意义不明的微笑。
——接踵而来的,是让人无法喘息,却欲罢不能的真相。
***
【喂,你所看到的,是真实存在的吗。】
======
小剧场:
樱井夏树确认火不会熄灭后,回头看着少女四人,却不说话。
四人被盯得毛骨悚然,荒木内忍不住打破僵局:“樱井同学……谢谢你……我们……”
“跪下。”樱井夏树根本不介意荒木内想说什么,只是冷淡地下了指令。
“啊?”荒木内忍不住发出不礼貌的单音——不至于吧?
“你们都跪下。”樱井夏树扫视四人,再次下达指令。
“啊!?”这次除了荒木内,其余三人也单音抗议。
“你们如果不怕有什么跟着你们回……”
话还没完,为了活命的四人乖乖听命,扑通扑通地跪了下来。
樱井夏树满意地绕着四人,跳起了驱邪的神舞。
如果有人经过的话,该怎么解释比较合适呢。
——荒木内十分苦恼。
【不就一個x】系列第二篇還是給了黑須同學【沒人在意
前兩段是發生在第一章放學后到遇到璐璐比中間空檔的事【相關鏈接:http://elfartworld.com/works/77212/】
最後那段是跟黑須同學第一章的互動回應【相關鏈接:http://elfartworld.com/works/80115/】
跟小野同學和希藤同學的互動會盡快碼的QAQ
正文:
***
若论缘分的话,荒木内觉得自己总会在巧妙的机缘下遇到最不适合当下出现的人。
可若论几率的话,在偌大学校的校门中相遇,也不是什么稀奇事。毕竟放学时间相同,两人也在一个班级,没什么奇怪的。
所以,当她因行走时放空的老毛病而撞上在今天成为三年三班同窗的男生背上时,女生暗暗在心里叹了口气。
【既然有一个如少女漫画一般浪漫巧合的开场,总不能来个如少年漫般不解风情的离别吧。】
看对方的情况,应该也是恰巧落了单。
这么想着的荒木内略显滑稽地揉揉鼻子,在男生充满歉意的关心下,提出了邀请:“黑须同学,我们去便利店如何?”
“诶?”面对突如其来的邀请,男生免不了一愣,“为什么?”提出反问后,他飞快地垂下了眼脸,试图掩饰下意识闪过的懊恼。
“因为我饿了。” 荒木内看在眼里,微微一笑,“你不饿吗?”
两人距离有些近,男生比女生高上一些,看她时,不免需要低头。细碎的刘海因他的动作滑落,男生借着整理的动作躲过了荒木内的观察。
他说:“饿。”
“那走吧。”
在出发前,荒木内从包里掏出了一块糖,放到黑须晶的手里,率先向便利店走去。
黑须晶握紧手里的硬糖,抬脚跟了上去。
***
前往便利店的路不长,却足够说上一两个话题。
而作为三年三班的学生,必须讨论的话题中,【灾厄】似乎占着其中一个重要的席位。
“荒木同学,你……”黑须晶思考片刻,还是被内心强烈的好奇打败了,“还好吗?”
“嗯?”
似乎没明白话题怎么从【中午的便当】调到如此严肃的话题,荒木内有那么一瞬间的纳闷。而她单个声母的疑问,也换来了男生的解释:“我只是突然想起了你有两票,所以想问问……”
“哦~投票吗。”恍然大悟状,荒木内咧了咧嘴,“嘿嘿,谢谢关心~不过没关系,因为其中一票是我投的自己。”
似乎没料到会得到这样的答案,黑须晶有些诧异:“你不需要……”话到一半,黑须晶收住了声音。
【你不需要为了别人牺牲自己】,你想这么说吗?
荒木内抬脚,将眼前的小石子踹开。充满棱角的石块因冲击,而弹到很远的地方。
“呐,黑须同学,你相信【灾厄】吗?”
“【灾厄】吗……”咀嚼着属于禁忌的两个字,黑须晶似乎回想起许久前的记忆,突然绽开了不合时宜的笑容,“我上一次已经逃过了,所以,这一次我也能躲过吧。”
“上一次?”
“嗯。”黑须晶低头,正好对上荒木内充满疑惑的脸,“所以,你也会没事的。”
“上一次的意思是……”这一次,荒木内修改了发问的方法。
“你想听吗?”
面对同班同学不太正经的反问,荒木内直视着对方漂亮的棕色眼瞳,里面清晰倒映着毫不在意的自己:“你呢?你想说吗?”
“反正也不算是什么秘密,只是我曾经有成为过关系者而已。”或许察觉到对方并不是特别想知道缘由,黑须晶善解人意地给出了不咸不淡,却恰恰好的,让人愉悦的回答,“你呢?”
“我吗?”
荒木内抬起头,发现傍晚的天与寒假时相比,已经开始暗得越来越晚了。就连气温也渐渐回升,再过不久,估计就要换上夏装了。
“这种天气我最喜欢吃菜肉包了,你呢?”她看着他,笑眯眯地提问。
“真巧,我也是。”
拗不过荒木内的黑须晶笑着带过了话题,一派轻松的模样。
***
春季的菜肉包,赶在热气到来前的最后一丝惬意的温暖,有种不可言喻的幸福。
【待会到家旁边的便利店再买便当好了。】
看着一旁津津有味的黑须晶,荒木内咬一口包子,如此想道。
***
再一次差点撞上黑须晶的时候,荒木内忍不住在心里嘲笑自己是碰瓷体质。不然怎么会去到哪里,总能跟别人撞上一团呢。
“荒木同学?”黑须晶踏出办公室,善意提醒,“你找老师吗?他不在办公室哦。”
看着对方手里厚厚一叠的试卷,荒木内闪过老师在不久前支使自己到办公室来的目的,还是忍不住跟对方一起吐起了槽。
黑须晶是个温和却略显寡言的人,经过几天的相处,荒木内并不讨厌与他交流。他与这个年龄的男生不同,少了常见的幼稚,多了些许的沉稳。更多的时候总是淡淡地笑着,听别人的话,偶尔搭上几句。
所以当对方俯下身来,用唇替她拂去他口中的【脏东西】时,荒木内承认,她有些惊讶。
同龄异性的气温、味道,温热的呼吸,恰当的接触。
以及——“抱歉,我手拿着卷子。”突然,却不唐突的解释。
“弄掉了吗?”捂着额头,荒木内不着痕迹地退了一步。
她并没有问他,为什么不直接告诉自己,让她动手就好。这实在过于无礼,难免辜负别人一番好意,甚至引得尴尬。
何况,比起那个不轻不重的,只擦过额前头发的吻,荒木内更在意的是黑须晶偶尔飄移的视线。
我可以问吗。
“你在看什么。”
第一次完成首殺,開森。
除了璐璐比跟八木同學之外,還提到了秋本同學啥的,還照理有不知名對象在,希望沒有OOC。
我要找個機會勾搭下藤本同學才行【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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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A……*a……**……t*……*……”
黑夜中,她睁开眼,低声呢喃着无法理解的话语。
***
荒木内的思绪自多日前在宫泽璐璐比家蹭饭后,便没有停止过对临时居住地的回忆。其原因有二,一是宫泽爸爸的某句话,二是其后宫泽璐璐比突然想起并展示在两人眼前的某张照片。
那大概是3岁左右的宫泽璐璐比,被一個穿著深色立领校服的男生抱在怀里,就像個小甜心似地,微笑着向镜头伸手打着招呼。
由于时间过于遥远,少女对于这个曾经抱过自己的邻居唯有【黑白色的哥哥】这一个评价。
荒木内将照片取出,仔细端详。照片中的人脸色苍白,奇怪的发型及诡异的发色即便放到12年后的现在,也显得过于特立独行。
他的目光并没有停留在相机上,而是略过相机,看向摄影师身后的某个位置。让人忍不住猜测,摄影师背后到底有什么使他在意的东西。亦或的确什么都没有,只是他纯粹的无视罢了。
你无法在他的身上读取任意的情感,包括愤怒、隐忍等一切的负面情绪,甚至感觉不到【生命】这个词语。他是如此空洞,犹如濒死之人。
就像偶然拥有灵魂的木偶,挣扎着,企图成为真正的人类,却从未得到任何人的温暖。只能不甘地沉寂在逐渐腐朽的躯体中,沉寂着,无声地呐喊着,迎接近在眼前的死亡。
——寂寞得,失去了哭的能力。
***
半个月不到,班上接连传出了两则死讯。
第一则,是班主任柴田聪的母亲,自然死亡,享年62岁。
第二则,是山本奈美子的继母,死于30岁夏天的一场车祸。与年轻的母亲在同一场车祸丧生的,还有她年仅2岁的同父异母的弟弟。
与十二天前柴田清惠逝世时的平静不同,山本家两条生命所激起的涟漪,在三年三班蔓延出层层巨浪。
山本奈美子以激动的情绪找刚刚走进教室的秋本秋麻烦时,三年三班的教室犹如被灌入了一股寒流。有那么一瞬间,所有人的动作都被这股寒流冻结,原本喧闹的教室宛如被按了静音键一般,雅雀无声。
这是开学两个月来,第一次有人正视秋本秋这个人,并与他说出第一句话。
最少在众人注视着的台面上,的确如此。
“都是你的错!一切都是你的错!”
歇斯底里的指控自向来安静文雅的少女口中传出,【不存在的人】——秋本秋——苍白的脸中闪过一丝意味不明的情绪。
作为对策委员及山本奈美子的男朋友——五十岚拓人——及两人的好友结城刚最先做出反应,上前制止了少女更进一步的行动,免得引起更大的骚乱。
坐在座位上的荒木内冷眼注视着这一片混乱,忍不住感叹人的冲动总是如此可笑。
“这不是主动打破了规定吗。”
不带任何情绪的陈述句,以不被任何人发现的音调发出。
在山本奈美子被小野杏子搀扶着离开教室时,在场所有人的视线再一次固定在了五十岚拓人和秋本秋的身上。
“这真的是巧合吗?真的与【诅咒】无关吗?”五十岚拓人帅气的脸庞带着凛然坚定的表情,宛如使用着权利的判官,充满威严。
而不知何时成为【罪人】的秋本秋,却支吾着说不出任何话。
比起眼前火药味极重的一幕,荒木内对于刚刚争执时的某个小细节更感兴趣。显然,五十岚拓人也注意到了,却无从顾及,便不了了之。
饶有兴味地注视着不远处与【不存在的人】几乎享受着同等待遇的阴暗少年——藤本凉,少女随手在桌面打开的小说的某个句子下做了标记。
【你的世界,拥有你所希望隐藏,却又渴望着被人窥探的秘密。】
——错的究竟是谁呢。
***
将视线从纠缠的四人中收回,抬脚穿过暗处,越过校舍后方的长廊。黑发少女咬着吸管,橙色的液体滑入咽喉,人工合成的橘味香精瞬间自口中涌入鼻腔。
银色的行星吊坠随着她的动作滑出松开一颗钮扣的衣领,折着略显不足的光线,显得格外黯淡。
“好难喝。”
***
“八木同学,你的手账。”
荒木内将红色封皮的笔记本放在位于第一排第一列的桌子上,微笑着告知对方,自己捡到了她的东西,并物归原主。
事情的起因,源于桌面这本随意离开主人的笔记本。
正走回教室的荒木内的视线很轻易地被这亮眼的封皮吸引,由于过于显眼,因此在这人流量不算少的走廊正中间却无人搭理的情况,显得有些诡异。
【是恶作剧吗?】
闪过这个念头的荒木内下意识看了看四周,还是将它捡了起来。
她对这个手账本有印象,八木凛,同班那位内敛的少女总是随身携带的东西。估摸着是在移动时不小心掉落在地上的,只是不知为何没有被人捡去失物招领处罢了。
“Bingo。”猜对了。荒木内翻开首页,确认了自己的猜想。
在笔记本出现在前,八木凛似乎并没有意识到记载着过多私人讯息的手账曾被遗忘在某处。因此将它收回抽屉时的动作在荒木内看来,有些过于紧张。
“你的手账很特别,所以我有些印象。本来想着如果不是你的东西的话,那我就拿去失物招领处了。”荒木内笑了笑,“看来我没猜错。”
简短的几句话透漏着眼前捡到手账的人【并没有查看手账内容】的讯息,这个认知让八木凛暗暗松了口气。
轻微的近视却没有戴眼镜的习惯,八木凛在看向站着的同班同学时,习惯性地眯了眯眼镜:“谢谢。”
“不客气,也不是什么大事。下次注意别乱丢咯~”荒木内抬头看了眼教室的挂钟,再看看对方放在桌面的手绘本,“说来,你很喜欢画画呢。”
“嗯,画画能让人安下心来。”
原本略显尴尬的气氛因这个恰当的话题稍微缓解了一些。
观察,并寻找他人所期望得到的回应,是她擅长的事情。如何顺着话题往下,与他人拉进距离,与她而言也并非难事。
在荒木内看来,八木凛是个内敛而拘谨的人。与众人都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并没有什么深交的朋友。最投入的事物,应该就是画画了吧。原想着谈论对方倾心的事物能让对方放松一些,效果却有些出乎意料的好。
“不如我帮你画一张吧。”兴致所起,八木凛提出了稍显突兀的要求。很快,又意识到了自己的唐突,脸刷地红了,“我、我只是想……想谢谢你而已……”
“你愿意画我吗?”
八木凛抬头时,荒木内已经拉了张椅子坐到了她的面前。
不愧是全身心投入与绘画中的人,少女专注的神情甚至让人动心。安坐于吵闹的教室中,荒木内也不在意是否打扰到进出的人,只是认真地注视着眼前的人,如此感叹着。
由于没有适合的作画工具,八木凛在荒木内的提一下,直接用桌面的便签纸进行快速的简笔画。她手绘的速度很快,不到5分钟,简笔画便递给了荒木内。
“谢谢,我会好好珍藏的。”上课铃正好响起,荒木内起身,点头致谢后,回到了位于第一排的末位。
她将便签纸夹往桌面正在看的小说中,在合上书页前,视线在便签上稍作停留。
画中人与自己相像,栩栩如生,眉目中却透着疏离。
——百人眼中,是否百样人呢。
***
6:20PM。
荒木内提着从便利店带回来的便当打开大门,玄关处跑调的固话铃声准时响起。
不慌不忙地脱鞋、摆正后,荒木内接起了电话。果不其然,堵在路上的荒木清例行的问候:“如何,还顺利吗?”
“挺好的。”将话筒夹在右肩上,荒木内索性盘腿坐在矮柜旁,取下上面的消毒酒精,开始涂抹起来,“课程都能跟上,考东京的高中应该没什么问题。”
“这事我不操心,你想在夜见山市继续升学我也没意见。”荒木清似乎对这个话题没有什么兴趣,将方向盘向右打了一圈,拐入主干道后,才切入主题,“班上呢,有没有什么……发生?”
略显隐晦的问题,荒木内却在父亲提问的那一瞬便明白了他的意图。
开学已经将近三个月,【被诅咒的三年三班】一直相安无事,再过不久,就要进入暑假。这对于远在他方的父亲——荒木清而言,终归是个好消息。可弱是对一个长时间需要处理各种情况,包括突发事件的男人而言,却不是该兴庆的事。毕竟,平静并不是值得安心的状况。
【过于平静的海洋,始终是暴雨来临的前兆。】
荒木内突然想起今天的争吵,及逝去的三个生命,不禁做出了如此联想。
“怎么了?”女儿少见的沉默让荒木清内心一凛,不免有些着急。
“没什么。”荒木内决定把这一个月内的事情暂时隐瞒,毕竟只是亲属,并没有蔓延至班级内部,应该算不上什么需要报告的事情,“你问最近的情况不是吗。”
“也是。”荒木清因自己的冒失失笑,“答案呢?”
“除了我已经吃腻了便当之外,看来是没什么异常了。”瞥了眼塑料袋里的便当盒,荒木内觉得也是时候把惰性收拾收拾,开始使用家里那个工具齐全的厨房,给自己做一顿好吃的了。
顺理成章的,荒木清接下来的话,无非是让她好好照顾自己,不要因为学习搞垮了身体。以及多与同学及邻居走动,多给家人打打电话等等。
零零碎碎,聊了不少。
荒木内没有结束话题的原因,是她在犹豫是否该把困扰自己将近两个月的疑惑抛出来。潜意识里,她认为父亲并不会回答。
“你想问什么吗?”很可惜,父亲的直觉依旧敏锐得有些可怕。
“我就是好奇……”荒木内斟酌着该如何提问才能得到结果。不求满意,只求能得到答案,“伯伯家都闲置这么多年了,为什么不卖了……而已。”
翻译过来,其实是:【这家人去哪里了,还会回来吗。】
不出所料,父亲在面对不想回答的问题时,也狡猾得让人心生郁闷。也就一秒的时间,话题传来了临摹两可的答案:“也不是什么必须处理的事。”如荒木内所料,话题很快被带过,与往常任何一个荒木清不想回答的问题一般,“藤也让我问你,长假要不要回来,他想跟你一起去海边玩。”
“如果课业不重我就回去。”面对这样的结果,荒木内并没有感到气馁或不甘,毕竟一切都在预料之中,“你注意安全,我会跟藤也联系的。”
“那就这样吧,有什么事情随时跟我联络。”
对方挂断电话,少女的耳中传来有序的忙音。
将话筒扣上,爬起来将走廊的灯打开,骤然亮起的白炽灯晃得她下意识闭上了眼。再睁开时,站立于玄关处的荒木内望着长长的走廊,安心感涌上心头。
“对了,那张画,得好好收藏才行。”
——所谓生活,也不过是成千上万的欺瞒所构成的幻觉。
***
「在你住之前也是住着一家姓荒木的,那是你的亲戚吗?」宫泽璐璐比指着照片中空洞的成像提问,似乎突然对这个一度被自己遗忘的邻居充满了兴趣。
「嗯。」荒木内点点头,「这是我伯伯的家,因为某些原因交给我爸爸打理了。」
若她没有记错的话,父亲在决定让她搬到夜见山市前,曾告诉过她,这屋子的主人在她们三岁那年已经全家【离开】了这个城市,而这也与宫泽璐璐比模糊的记忆相符——三岁之后,这个【荒木家】便举家消失于夜见山市,再也没有出现。
荒木内搜索着脑内的记忆,并在模糊的回忆中确定,这个人的确曾经出现在她的生活中。
早已定居在东京的荒木清每年过年,都会带着一家人一起回来夜见山市拜年,直到五年前,也就是荒木内10岁那年,荒木内的爷爷奶奶双双离开世界后,才逐渐减少了回来的次数。而照片中的少年,在三岁前的聚会中,都会以父亲侄子的身份出现在聚会中。与热闹的家人不同,总是独自一人窝在角落发呆。
她与他唯一的接触,是在三岁那年,她心血来潮地靠近了坐在回廊的他。少年低头看了坐在自己旁边的荒木内一眼,便将视线投回天空。
不知道是否因为少年的气质过于强烈,荒木内在如今回忆起来,只觉得当时的气氛充斥着那个年纪根本不可能使用的词汇——冷淡、孤寂。
那是她对这个陌生的亲戚真切的想法,而她的记忆仅止于此。
「你还记得他叫什么名字吗?」
「忘了。」
面对邻居充满好奇的问题,荒木内的回答似乎过于平静。
——无关紧要的事情,又何须记在脑中呢。
***
窥探别人真是一件让人身心愉悦的事情,不是吗。——by不知名号码
世上的任何事,不同的人总能体会到不同的乐趣。——by荒木 内
出現的角色其實不少,但是互動就三個人,希望沒有OOC。
踩死線真.自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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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耸无垠的透明墙体,阻隔你我。
我能看到你的一切,你呢。
我的温度,是否同样传达过去。
***
对于荒木内而言,三年三班称不上是个完全陌生的环境。
前二班的人不在少数,比如她的【好朋友】不知火阳子及笼岛愿便在此其中。除此之外,还有自己那位不管走哪都十分耀眼的邻居——宫泽璐璐比,及一班那位自某个雨天后,偶尔会跟自己打招呼的,名为黑须晶的少年。
站立于人群之中,这个仅在夜见山市生活了1年的少女双眸透出笑意。
在有趣的地方,与熟悉的人一同感受让人不安的未来。
——真满足。
***
与在分班栏前相遇,又恰巧分到同一个班级的不知火阳子先后抽取了座位号后,荒木内回头问身边的人:“我是30,阳子你呢?”
“29!”不知火阳子在听到相邻的号码后,眼中因隐忍积压的不安似乎淡了一些,“我们是邻座诶!”
“嗯,同桌~”荒木内轻轻扬起嘴角,“我不是说过了吗,没问题的。”
荒木内微垂眼帘,手中印着双数字的纸条清晰无比。
30号,三年三班的尾数。
第一列的最后一位,紧靠后门的位置。
在这里,她可以观察所有人的表情、举动,所有呈现于表面的一切。
——让人安心。
***
椅子被敲出清晰刺耳的声响时,荒木内的思绪正在某处不知道的高处游荡着。受到惊吓的她转身查看时的脸色应该不是特别好,这一点从对方的表情可以猜到。
眼前的少女应该是一个十分好懂的人,毕竟由眼神到动作都包含着愧疚,就连左侧刘海别着的四叶草别针似乎都因她的愧疚而显得没这么精神。
“抱歉,我不是故意的!”或许是害怕惹刚分到一个班的陌生同学生气,只见她颤巍巍地掏出一袋糖,递到荒木内面前:“吃吗?吃了心情会好点?”
缓过来的荒木内看着对方小心翼翼的模样,忍不住笑了出声,并在对方的注视下伸出手:“那我就不客气了~”
少女见状,赶紧往她手里放了一颗印着奥黛丽赫本包装的硬糖。
“桃太郎~”硬糖在口中散发出香甜的蓝莓味,将手中的包装纸对折成细条,荒木内的声音犹如吼间的水果糖,细腻清甜,“谢谢。”
“不客气!告诉你哦,这个糖据说对眼睛也……嗯?”
少女对赠送的零食推销止于手被一直略显冰凉的手轻轻握住,荒木内将握着什么的右手放在少女张开的掌心上。随着两人的动作,手心交叠的地方传来塑料包装喀拉喀拉的声响。
“给你。”收回手时,少女手中已经多了两块散装巧克力,“帮我带一块给橘同学吧,小野同学~”
“咦?”少女愣了愣,突然有些疑惑,“你怎么知道琉璃的名字?”
“刚刚看分班的时候你们在我旁边,叫了彼此的名字,我就记住了。”见对方还愣在那,又拿了两颗棒棒糖,“再给你这个。”
“不用了不用了,太多了!”小野杏子因荒木内的投喂感到些微的不好意思,她分派零食的目的并不是为了等价交换,何况这也已经超过【等价】的范围了。
连忙退到安全范围,小野杏子道谢后,走向了教室的另一端。
在移动的过程中,她看着手中的零食,有些疑惑:【对了……我刚刚有自我介绍吗?】
荒木内看着小野杏子停在了教室另一端,名为橘琉璃的少女的位置旁。两人短暂交流后,一同看向她。意识到对方似乎在讨论自己,荒木内点头致意后,将聚焦点拉大,直至包围整个三年三班。
身边年龄相仿的少年少女都与小野杏子一般,各自成团,有着属于自己的交友圈。他们自如地打着招呼,倾诉春假期间的趣闻及烦恼,分享从别处带来的土特产。
包括她自己。
与外界鬼祟的议论不同,班级呈现出来的,是与其他班没有任何区别的氛围。
荒木内环顾四周,唇角勾起一抹意义不明的微笑。
——你们的笑容,是真实的吗。
***
毫无实感的【灾厄】所带来的冲击,直到意义不明却拥有权威的投票开始后,才体现得淋漓尽致。
被委任为对策委员的五十岚拓人,相貌英俊却自带让人莫名想要吐槽的滑稽。此时他正与其余三名班干部站在讲台上,以自认为潇洒万分的动作越过刚刚给自己递糖的小野杏子——夜见山北中学三年三班保健委员——站到了讲台中央。
他微笑着,事不关己一般:“接下来……为了大家的安全,就按照传统来选出‘不存在之人’吧。”
人大多是自私的,即便表现得再道貌岸然,也总希望生活能够顺着自己的意发展。
他人的意愿与权力?那些都不重要。
我心仪的对象也喜欢我就好了。
今天的甜点是你不喜欢的巧克力,那我正好可以多要一份呢。
虽然你受伤了很可怜,但是我因此拥有成为首发的资格,还是谢谢你呢。
亦或是……
因为我想要活下去,所以你为了我成为奉献给邪神的祭品又如何呢?
……
自私之于人性,并不是多么罕见的存在。
因此,为了甚至不知道从何谈起的传说,及莫须有的【灾厄】,牺牲他人的【存在】似乎也就不是什么需要探讨的事情。这一切显得如此自然,别说抗议,甚至没有任何人提出质疑,隐藏着情绪,理所当然地提起笔,在派发下来的白纸上毫不犹豫地写下了自己心目中的那个名字。
【想要活下去】,似乎比一切都来得重要。
而名字公布的那一刻,所有人在暗自松口气的同时,都将视线投向荒木内左前方的位置,包括她。她记得这个与自己同班一年的男生,沉默寡言,总是一个人行动,阴郁得很。
此时,他蜷缩在狭隘的座位内,似乎无力承受众人的目光,正低着头,瑟瑟发抖。
【移开你们让人恶心的视线,你们这群推诿者。】
呐,你是这么想的吗?
***
“是谁呢,还有谁投了我一票。”
没有如愿,TA会感到不满吗。
***
女班干迟来的自我介绍适时响起,打破了微妙的沉默。其余30人默契地别开了视线,投向讲台那位优雅的少女。
她说:“各位有困扰或希望向老师传达的事情,都可以告诉我们。”
希藤雪野温柔的视线环绕教室,试图鼓励在座的所有人,唯独略过了角落越发低沉的存在。
紧接着宫村悠介——夜见山北中学三年三班的男班长——做出的自我介绍后,下课铃声准确无误地响起,教室外立即传出热闹非凡的,仅属于青春的嬉闹声。
而三年三班的时间似乎比其他班级的人慢了那么一丁点,直到站在一旁的班主任宣布下课后,才陆续有人站了起来。
荒木内看了看已经被一群女生安慰着离开的宫泽璐璐比,还没来得及向一旁的不知火阳子发出邀请,对方已经退到门口,用十分抱歉的语气告知自己必须先行离开的消息。
“没关系,业君在等着不是吗,你快去吧。”
微笑着目送不知火阳子的背影,随后,荒木内转身跟教室内熟悉的同学告别,独自一人离开了三年三班。
余光可及之处,苍白的少年仍坐在专属于他的座位中,沉默不语。
自此,秋本秋成为真正意义上的,【不存在】之人。
***
路上耽搁了些时间,超市已经过了特卖的时间。荒木内也没有做饭的心思,寻思着如何才能最简单直接地解决晚饭,待回过神时,已经站在家附近的便利店里。
店员充满元气的【欢迎光临】由于过于用力而显得怪腔怪调,荒木内向对方微微鞠躬后,径直向放着熟食的地方走去。可惜没走几步,便被眼前的物体挡住了去路。
眼前的人,穿着惹眼的超短裙,亮色的头发柔顺地披散在后背,略微有些短的上衣因她的动作而往上撩,露出一小节纤细的腰身。
她从装满零食的购物篮中抬起头,看到来人后,哭喊着站起身:“Ruri酱——”
【Ruri酱】,唯有住在隔壁的,目前由隔壁班进化为同班的邻居宫泽璐璐比会在心血来潮时这么喊她。罗马音在她口中,显得十分可爱。
荒木内从包里拿出纸巾递给她后,牵着她的手将她带到店里准备给客人的餐椅上:“等我会。”
宫泽璐璐比点点头,漂亮的蓝色眼睛如今因泪水而稍微带了些红,包括那张漂亮的脸蛋也布满了泪痕,我见犹怜。
当她拿着两盒雪糕回来时,好不容易冷静下来宫泽璐璐比又瘪着嘴走过来抱住她,小声抽泣:“人家不想在三年三班啦——”
因她的话,荒木内脑海中闪过放学时的画面,想来那时候的大家都是在安抚因分到三年三班而感到打击的她吧。再扫一眼购物篮内的零食,感情她是准备通过暴饮暴食的方法发泄呢。
“你不想跟我同班吗?”
提着问题,掰开窝着自己的两只手,将雪糕分别塞到里面,荒木内满意地看到宫泽璐璐比将它们放到了已经哭红的双眼前,开始进行简单地冰镇。
“想啦,但是不想在三班嘛!我就知道我的霉运还没走到极致,呜呜——”宫泽璐璐比用未拆封的冰棍按摩着眼部,却又突然抬起眼盯着她,“对了,你来便利店干什么?”
看着她委屈的样子,荒木内忍不住在心里感叹宫泽璐璐比的思想之跳跃。
“买便当,晚餐。”
“……今晚来我家吃晚餐啦,顺便陪我说说话。”
想了想,的确不乐意准备完成,也不想吃外食的荒木内爽快地颌首答应:“好。”
将已经融化的最后一口雪糕解决后,宫泽璐璐比和荒木内正好回到了两家所在的巷子。
“我回家换好衣服就过来。”荒木内接过宫泽璐璐比手里的雪糕盒,做出短暂的告别。
“好!今晚不醉不归!”经过冷敷后,宫泽璐璐比的眼已经没有那么红了,不专心看的话,其实看不出来刚刚经历过怎样的残酷状况。
“……你会被你妈妈揍哦。”在记忆中,宫泽家的主母是一位雷厉风行的俄罗斯贵妇人,似乎不允许自己的孩子有懦弱的地方,若知道她的女儿因担心传说的灵验而买醉,应该会抓着她便开始说教吧。
对,比起买醉,她觉得宫泽璐璐比会因为自己的胆怯而被念叨的概率更大。
“没关系啦,爸爸会保护我的。”宫泽璐璐比停在自家铁门前,吸吸鼻子,“待会见~”
“待会见。”
荒木内往前再走20步,也来到了自己家门前。
【荒木】的姓名牌悬挂在门前的石栏上,因时日久远而呈现出难看的蜡黄色。荒木内在进屋前告诉自己,要记得找个时间好好把门牌擦一擦,打打蜡才行。
***
推门进屋时,玄关处的老旧固定电话响起了突兀的铃声——由于使用时间过久,提示音乐的跑调十分严重。
在21世纪这个人手一部手机的科技时代,她的父亲——荒木清——走在时代前沿的高科技外企公司职员,却对固定电话情有独钟。荒木内视之为【对独居女儿的监视】,因为只有他会往这个号码打电话,并把时间掐得格外精准。
宫泽璐璐比曾就此做出“不愧是大企业的高层,真是滴水不漏。”之类的评价。
“喂,爸爸。”夹着话筒,荒木内将脱下的鞋子随手丢到鞋柜旁,“对,刚回来,待会要去璐璐比家吃饭……您还没到家吧?”
电话那头隐约传来电台的交通路况,荒木内靠着矮柜,猜测对方目前可能正堵在路上。他总是爱在堵车的时候给她来个电话,做出适当的关心,并美其名曰利用时间。
“嗯,分班了。”等待电话那头的人把话说话的时间,荒木内抬头看了看表,思考着去宫泽璐璐比家蹭饭时带些什么伴手礼比较好,“挺好的,跟朋友们都在一个班,你不用担心。”
阻塞的路况有了短暂的缓解,荒木清发动引擎,缓慢前行。了解了自己想知道的事情,荒木清便没有怀疑家人的理由:“当然。”
言已至此,似乎也没有了继续下去的必要。
若在平时,荒木内会寻找恰当的时机及理由,好尽快结束这通电话。可今天,她却抛出了新的话题:“爸爸,你在夜见北上过学吗?”
“当然,你操场旁边那排榕树,倒数第三棵,可是有人在那里跟爸爸告白过呢!”女儿的关心唤起沉睡的回忆,过于遥远的青涩记忆替握着方向盘的男人染上笑意,却因远在故乡的女儿一个简单提问而烟消云散。
“那……你知道三年三班的传说吗?”
短暂的沉默蔓延后,荒木清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却间接给出了答案:“你是不存在的人吗。”
“不是,不是我。”思考后,她决定坦白今天自己所做的决定,“可是我投了自己一票。”
“内,不要做多余的事情。”或许是线路的问题,荒木清的声音略微有些低沉,“遵守规则,我相信这对你而言并不是什么难事。”
“爸爸,你相信这个诅咒对吗?”
“早点休息吧,我找天去看你……记得,不要做多余的事情。”
荒木内并没有戳穿父亲的避而不谈,“嗯”了一声后,便按着惯例,叮嘱他不要再熬夜,多陪陪妈妈和弟弟。琐碎的话题将空气暖化,似乎刚刚导致气氛变得诡异的话题从未出现。
直到挂上电话,她才突然想起另外一件事情。
荒木清是个成功的社会人,他有着自己的一套生存理论,而那套理论恰好让他在这个社会混得风生水起,也支持着他恰到好处地处理家庭的琐事。
他从不会说多余的话,做不必要的举动。
那么,不知道对他而言,这个问题是否值得回答呢:
“这个家的人,是因为【灾厄】而【离开】的吗。”
荒木内环顾四周,突然对这一切产生了极大的兴趣。
***
一墙之隔,你我皆为不凡之物。
坑坑洼洼地积着水的水坑,讨厌。
被飞溅而来的雨水沾湿的裙摆和袖子,讨厌。
雨滴砸在一切可以发出声响的物体时所发出的噪音,讨厌。
这个充斥着雾气的世界——
“还真是……讨厌得让人恶心。”
***
有洁癖的荒木内讨厌被雨水浸湿的感觉,理所当然的,下雨天成为她最不喜欢的天气,没有之一。
如果要找到比【下雨天】更让人难受的存在的话,泛着寒意的春雨在这个时刻,当仁不让地成为首选——冰冷的雨滴从天而降,侵袭这个安静的世界,将所触及的一切变得潮湿,让人浑身难受。
或许是因为讨厌被雨触碰的感觉,【雨伞】从来是荒木内的出门必备品。
毕竟……
总有需要它的人。
***
今天的雨下得特别突兀,很多人被杀了个措手不及。
明明天气预报说的是晴天,却在到达学校不久,便开始越下越大,完全没有停下的迹象。唯一幸庆的是,预定的补习课程被提早结束了。
急忙忙赶到教学楼大门时,玄关处净是一些被困住的学生。比如身边这个扎着一条小辫子的男生,正是隔壁班那位偶尔会跟自己打招呼的人。
身边被困住的同学已经陆陆续续被接走,唯独他盯着地板,不知所措。
荒木内往右边跨了一步,撑开雨伞:“你没带伞吗?”
“……嗯。”
满是为难与尴尬的回答。
你的为难与尴尬,是源自处境,还是【我】的出现和搭话呢。
你跟我一样,也不喜欢………………
对吗。
“如果只是到车站的话,我可以送你哦,虽然伞小了点就是了。”荒木内举起伞,向身边的人发出邀请,“你不介意吧?”
你会拒绝吗?
如果你拒绝的话……
“怎么会介意呢?”或许是出于礼貌,刚刚自我介绍为【黑须晶】的男生露出了照面后最灿烂的笑脸,“谢谢你。”
将伞举到两人头顶,为了避过雨水,荒木内再靠近了黑须晶一些。男生并没有回避,只是将倾向他的伞往女生这边推了推。
一同迈步,倾泻而下的雨点被阻隔在这个狭窄的空间外。
雨中,对方身上淡淡的清爽味道似乎能将雨雾中带起的腥味冲淡,让人不自觉放松。
***
合上门后,雨声像被盖在密封的盒子中,沉闷得很。
荒木内将已经漏雨的伞随手丢到一旁后,从鞋柜上的免洗消毒液中倒出透明液体,开始疯狂地揉搓因寒气而泛白的双手。
空气的腥草味很快被酒精的味道取代,少女深吸一口气,妄图从中得到什么。
“好恶心。”
自己看了一下,實在看不下手癌造成的錯,所以修改了。
比較長,三千多字。
互動角色有點多,籠島、陽子、小此、黑須,還有個隱藏角色。 已經盡力……希望沒有OOC……
嘛,就這樣了。
不管進不進都來歡樂互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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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为我给了你最好的我,
殊不知我给的只是自我满足般,
最美好的假象。
***
与东京相比,夜见北市的春天来得似乎较晚一些。已经接近四月,粉色的樱花却才零星绽放。羞羞答答地,宛如闺中少女。黑发少女拄着脑袋,思绪随逐渐攀上枝头的绿意蔓延至年轮深处的时空中。
“……内……内酱……”
少女左手食指拂过领角,下滑至桌面。食指与拇指顺势扣住杯柄,香醇的茶香顺着褐色的液体一同盈满口腔:“阳子只要提起业君就停不下来呢。”
被称作【阳子】的少女因荒木内的话而愣神,金眸闪过些许犹豫:“我太烦人了?”轻轻软软的嗓音,再配上毫不娇作的举动,若将她身上那身火辣辣的装束换成和服,还真是惹人怜爱的大和抚子。
“我想,内酱只是想起自己弟弟了吧。”还没来得及做出安抚,一旁叼着小银勺的男生已经开了话头,“话说回来,我们三个都有弟弟和妹妹,也挺巧的~”
顺着他的话点头应和,荒木内装出伤心的模样:“连愿君都明白我的意思,想不到阳子你……”
“喂喂——”
与笼岛愿的抗议不同,不知火阳子倒真的慌张了起来:“诶?你、你别哭啊,我不是故意的……”
“卜卜——”松开捂着脸的双手,荒木内吐吐舌,一副奸计得逞的鬼脸,“骗你的啦~”
说着“都认识这么久了,你怎么还这么好骗”之类的话语,笼岛愿哈哈大笑起来。荒木内揉揉僵掉的脸,也忍不住侧过脸偷笑。不知火阳子看了看两人,终于明白是怎么回事。
见她似乎要找他们算账,荒木内赶忙抛出了不知火阳子最喜欢的话题:“对了,你刚刚说业君在学校怎么了?”
“哦!对!我跟你们说,业他啊……”
温婉如玉的少女略带不满诉说着家里那位弟弟的顽皮事迹,并在少年的提醒下,偶尔停下来往嘴里塞一口水果蛋糕。少年认真地聆听着,偶尔发表一些关于妹妹的言论。咖啡与茶的香气交织于眼前,再缓缓散去。
荒木内注视着两人,思绪再次抽离。
冰冷的水逐渐隔离周遭的空气,形成让人窒息的密闭空间。眼前温馨的时刻似乎与她的距离相隔渐远,直至进入只有自己可以看见的虚空。
“对了,为什么会这样呢。”不知何人提出的疑问盘旋于脑海之中,越发清晰。
明明就是截然不同的三个人,为什么连春假都要在这个小城市中的某处聚集,听着对方的家长里短,并展现出其乐融融的画面呢。
——意义何在。
***
把坚持要呆到开学的家人送上车后,荒木内终于有机会仔细观察一次眼前已经住了一周的房子。
虽说是空置了15年之久的旧房子,可因为父亲这么多年来的打理有方,倒也不显得破旧。刚入住那天,甚至不需要花太多的时间,只要简单的打扫就已经完事。
这对有轻微洁癖的她而言,倒也乐得轻松。
橘色的余晖洒在这栋白色的建筑上,甚至产生有了一种温暖的错觉。
正放着空,逐渐靠近的轻松曲调让她忍不住偏过头,一头惹眼靓丽的金色卷发便映入了眼帘。如果没有记错的话,拐进隔壁屋子的高挑少女将是她未来的同级生。
似乎察觉到她的视线,少女转过头,湛蓝的眸如深不见底的清澈湖水,随时会将人吸入。对上她的视线时,原本平静的湖面泛出笑意:“你好。”
“你好,以后请多多指教。”荒木内微微鞠躬后,正准备往屋里走,却被喊住了。
“你……”金发少女犹豫了几秒,最终还是微笑着发出邀请,“如果有什么不懂的话,记得来问我哦~”
少女那让人有些无法把握距离的话语使这个城市中成长的,早已习惯了淡漠的邻里关系的荒木內呆了那么几秒。万幸,她还是很快给出了回答:“谢谢,我会的。”
不咸不淡的答案,似乎充分展现出了城市人的距离感。
看着眼前的黑发少女再一次向自己点点头表示感谢后,毫不留恋地进屋,把门关上,似乎有意阻隔这个试图接近的陌生人。宫泽ルルビ也无所谓地耸耸肩,喊着“我回来了”后,合上了身后的门。
本以为这就是结局,两人即便住在紧邻的屋舍,却并不应该有所交集——本应是这样。
***
中二第一学期的返校日,宫泽ルルビ轻轻拉上职员室的推拉门,在确定对方不会再出现后,不甘心地撇了撇嘴:“老古板,不就裙子短一点嘛!”
转身,黑发少女穿着格格不入的水手服站在眼前,正注视着她,并发出友善的邀请:“一起回家吗?”
这回,轮到她的脑回路不够用了。
“我叫荒木内,宫泽你的名字是?”
“啊,ルルビ……宫泽ルルビ。”
“璐酱?”
“诶……这样的叫法会让人想起心烦的事情呢……”
日落西山,两位少女谈笑着回到教室。
二年级的教室并列着,靠在二年二班走廊的窗前,便可看到一至三班的大致概况。这其中,当然包括一班那扇不容易被忽视的后门,及站在门边的少年。
视线的触及让她产生了一种对方正在观察自己的错觉,于是便点点头,算是打了个招呼。或许是没想到两人会做出这般交集,男生尴尬地举起手挥了挥,当做对她回的个礼。
“书包拿到了,咱们回去吧~”
正准备再次给出回应时,宫泽ルルビ充满元气的声音将荒木内的注意力拉向了二年三班的方向,简单寒暄几句后再回头,男生已经消失不见。
“在看什么?”察觉到荒木内的失神,宫泽ルルビ探出头,试图了解原因。
“没什么,我们走吧。”
转身,荒木内率先离开了逐渐褪去光线的走廊。
***
“荒木同学打奶油的技术挺好的诶。”
女生的声音将荒木内放空的思绪拉回,眼神聚焦时,对方正在切着揉着面团,一脸惊叹。
“偶尔会帮妈妈的忙,所以比较熟练。”荒木内在脑中快速搜索着,在锁定资料后,伸手替白皙的少女抹掉了右边脸颊的面粉,“不知火同学才是,面团揉得特别好呢。”
“因为那家伙家里开餐馆的嘛。”薄薄的果皮顺着娴熟的手部动作滑向桌面,男生将切好的苹果放到砧板上,快速地切半,去核,并切成大小相等的果粒。
“笼岛同学不是也不赖吗。”荒木内由衷感叹,换来被称为【笼岛】的男生的道谢。
“毕竟是和果子店的传人啊~”不知火阳子将完工的面团铺在模具中间,压平,顺便揭了下男生的底,“还是老字号呢~”
转学到夜见北中学的第一节烹饪课,荒木内的课程进行得十分顺利,皆因在分组时,她得到了两名相当不错的伙伴。作为土生土长的夜见北市的居民,【善良】似乎是两人的共性:
家里开着和果子店的男生——笼岛愿。
时常在家族餐馆帮忙的女生——不知火阳子。
并不习惯将【孤立无援的转学生】丢在一边不管的他们,即便在拌嘴时,也不忘将她拉进讨论的中心。
“对了,荒木,你喜欢吃蛋糕吗?”
“还不错,你们呢?”
精准无误的回答,适合当前的社交状况。
***
“商业街最近又开了一家新的蛋糕店呢,要一起去吗?”似乎是起源于男生这无关紧要的邀请吧。
不是特别熟悉的关系,却没有拒绝的理由。
“可以啊~”荒木内当时给出了肯定的答案。
于是,三个看上去并不怎么【协调】的少年少女便顺其自然地,成为了偶尔会一起出来聚会的关系。
长久下来,似乎也是不错的消遣。
“如果我们三年级的时候还是一个班那就好了。”结束了对自家那位不省心的弟弟的抱怨,不知火阳子咽下最后一口水果蛋糕,给出了最适合这个春假的话题。
“是啊……据说三年级会将班级打乱,也不知道到时候会跟谁一个班。”荒木内微笑着应答,“如果是一个班的话,那就好了。”
“对了,内酱应该没听过三年三班的传说吧?”
“三年三班?”
将视线投向抛出问题的笼岛远,荒木内难得表现出了明显的好奇。可惜,已经做好说鬼故事一般架势的笼岛愿却被慌张的不知火阳子捂住了嘴:“呸呸呸,百无禁忌!”
“很恐怖?”似乎是觉得不知火阳子的反应十分有趣,荒木内索性直球攻击,“校园传说?”
“哎呀!算我求你们了,这种事情不信则无,所以别说了好不好?”不知火阳子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模样,楚楚可怜,“如果真的把诅咒唤醒……”
见不知火阳子似乎真要哭出来,荒木内与笼岛愿赶紧收敛的玩笑的态度,一起安慰起了对方来。
“所谓的传说,也不过是子虚乌有的玩意罢了。”
荒木内轻抚着不知火阳子,淡然道。
***
四月的阴阳交替,对于行人而言,仍旧过于早了些。才六点,太阳已经被月亮赶下了山,空气再次凝固,冷得瘆人。
四周的灯已经逐渐亮起,荒木内站在毫无人气的旧屋前,突然失去的迈入的勇气。此时的老旧房屋就像一个巨兽,似乎随时会将进入的人吞噬。
“你好像很喜欢站在门外发呆呢,Ruri酱~”
永远充满的声音,带着熟悉的香甜气息袭向黑暗中的孤寂,将瑟瑟发抖的人包围。那一头金发宛如阳光般耀眼,带着笑意的蓝眸用平静抚平了深不见底的暗涌。
宫泽ルルビ掏出便利商店袋子里的冰棍,扯成两根。
“吃吗?”
荒木内伸出手,接过对方递来的冒着白烟的半根冰棍,忍不住笑了:“你总是不按常理出牌。”
“你想说这时候应该吃包子?”宫泽ルルビ咔擦一声,将香草味的冰棍咬掉一小口,不屑地哼了哼,“那多没意思。”
顺着宫泽ルルビ的动作,荒木内也一起坐在了荒木家门前的墙根上。不似夏日的鸟语蝉鸣,夜见北市此时给予这个空间的,唯有呼啸的夜风及两人不均的呼吸声。
“你刚刚出去干嘛了?”
“没什么,无关紧要的事情罢了。”并不是故意隐瞒,对于荒木内而言,尽职地倾听后,【过去的一切】的确便不是什么重要到需要占据时间去复述的事情。
经过一年的相处,似乎早已明白这一点的宫泽ルルビ自然地转移了话题:“Ruri酱,如果三年级时我们同班就好了~”
“就算是三班也?”咬着冰棍,荒木内提出疑问。
“唔……三年三班就算了~”不知道是对于【三年三班】这一名词的恐惧,抑或只是冰棍所带来的寒意,宫泽ルルビ下意识抖了抖身子,“那个太可怕了啦!”
“也是呢。”
荒木内抬起头,繁星聚集成河,将暗蓝的夜空划破。残忍而美丽。
***
【你知道三年三班吗?】by 荒木内
【这是一个不必多说的诅咒。】by 陌生号码
……
***
虚无蔓延。
我伸出手,试图握紧可触碰的一切,却发现眼前皆为无法掌握的空虚。
——那便尝试着用微笑着感知世界吧。
可下定决心后,却发现无法再向前迈出一步。
既然如此,将一切保存在最体面的假象中又如何呢。
“我所做的一切,你是否满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