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涉及的心理活动比较多,为了跟说出的话区分开,心理活动全部是用『』括住的。
(一)
前两天久违地回到了实家,金刚峰寺浅葱还没来得及和父亲多聊几句,便匆忙地离开了家门。
并不(只)是为了逃避父亲的剃刀,还有更重要的原因。
那就是自家可爱的弟弟萌黄从这年春天开始就已经去到忍术学园进行学习。
——忍术学园啊!那都是些学忍术的和教忍术的人啊!多可怕啊!
本着难得回趟家不见弟弟一面也不象话的初衷,浅葱马不停蹄地赶到了忍术学园。
由于抄的是最近的小路,所以完美地绕过了大门口。浅葱顾不得那么多,见到了墙就要翻,于是用他那只有在逃跑时异常灵活的腿艰难地想往墙上爬,好不容易终于是趴上了墙头,赶紧往里面看了看。没想到还真看到了弟弟萌黄!还没来得及感慨这就是命运这就是兄弟爱,只见自己那天使般的弟弟萌黄转眼间就被一个灰头发的小毛头拉走了。
“那个小崽子是谁啊?跟我们家萌黄这么亲昵…而且还要把萌黄带到什么地方去了?这样我不是连萌黄的脸都看不着了吗!!”
“噢?在那里的是……难道是浅葱先生?”
“诶!半夏先生!久无音信!您,您怎么在这里?”
清川半夏,是自己几年前在某个战场上认识的忍者,后来发现比起忍术,其在医学上的造诣更高,随后便时不时跟半夏开始了书信来往,交流医学感悟。不过最后一次的通信也已是差不多一年前的事了,没想到今天竟在此遇到了故人。而且还得知半夏已成为这所忍术学校里的校医。
『这么一来我以后就有来这个学校的正当理由了啊!』
正陷入对未来的美好展望呢,突然感觉自己的脚腕被一双如同钳子一般的手紧紧抓住,然后就感觉重力已经不属于自己。
“啊——我————飞起来了!!!”
那是忍术学园事务员武库川三之丞上岗后第一次驱逐非法入侵者。
(二)
『这个假期白川又没回家,唉』
手提着给弟弟白川买的煎饼和团子,吉野夜舟心情稍微有点沉重。
特殊的家庭因素,让正值青春敏感期的弟弟总是不爱回家。
原本想着在放假那天去给白川送点好吃的,可是当时临时接到了一件大任务,等到任务完成时,假期早已结束。
『白川那孩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不知道最近吃得够不够呢,光买这些小零食会不会不太好啊。』
纵然不言不语,夜舟的心理早已百团交集。只要一想到自己弟弟,就特别容易陷入思绪的海洋,有那么一下子,夜舟完全忽视了周围,比如当时正朝着他飞来的一件不明物体。
那是在忍术学园附近的林间小道,两个弟控相遇,不对,是相撞了。
“诶,我,依然活着!?”
当浅葱确认自己停止了位移且依然意识清醒时,他不得不感受到世间万物无奇不有。
可是下一秒,他发现自己身下有个人,一个看起来很孔武有力的人。
于是在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他立刻转移到了旁边的空地上,施展开了他的必杀——猛虎落地式。
“这位仁兄实在是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在下不是有意的在下是有苦衷的!”
夜舟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过因为是练过的,这点小碰撞并不在意。反而是赶紧确认了一下自己买给弟弟的小礼物。
“还好还好,还没碎”
只这么小声地说了一句,眼前的落地猛虎便不停地感谢不杀之恩。
还是觉得莫名其妙,但因为礼物没事自己也无大恙所以并不生气,加之想快点见到弟弟,夜舟并不打算多理会眼前这个还跪着的人,拍拍身上的灰正准备走,跪着的人突然抓住了自己的裤腿,问道
“敢问这位仁兄,提着这大包小包,可是要去那忍术学校探视亲友?”
本来不太想搭理眼前这人的,可是其身上散发着一种你不回答我我就一辈子当你的裤腿挂件的气味,不得以只好回答
“嗯,看我弟弟。”
“那么”跪着的家伙终于抬起头来,虽然眼泪鼻涕若隐若现还不如不要抬“能恳请阁下带带我吗?”
由于浅葱的手如同甲鱼的嘴一般死死不松开,夜舟最后也只得妥协,交换了彼此的姓名,听起了浅葱的事情。
“……所以为了见我半年没见的弟弟萌黄,我这三天都在跟那个凶神恶煞的事务员周旋着。虽然每天都被他抡飞一次。但所幸在下别的不好,运气还是挺好的,前天是掉进了池塘,昨天是挂在了树枝上,然后没想到今天竟遇到了吉野殿!简直三生有幸!”
夜舟一言不发地听着浅葱的话,内心却在不断地吐槽。
『这个人是怎么回事啊,什么啊就三生有幸了!他想干什么啊!』
“所以吉野殿!我看您筋骨刚健必是习武之人,且身手绝不简单。在下不才,恳请您帮我打败事务员,这样我俩也都能进去学园见到各自的弟弟了!”
『好家伙搞了半天就是想让我帮他做打手啊……不过我记得上次来的时候事务员还是那个人很好的老爷爷,看样子是已经换人了啊…如果是个高手去会一会也无妨……而且……』
夜舟想起了自己那个不愿见自己面的弟弟,过去每次想给弟弟捎东西都是拜托老事务员或者是别的同学帮忙转交的。既然现在眼前有个要进去的人,那么干脆……
“要我帮忙没问题,相对的你要帮我把这些吃的带给我弟弟。答应的话我就帮你。”
“完全没有问题!可是……恕我多言,难得能见到弟弟为什么不自己把礼物送给他呢?”
“别多问。走吧。”
“诶……啊,好的!”
(三)
三之丞在门口打了个哈欠抠了个眼屎,正感慨今天刚送走那傻子接下来应该没啥干了好闲啊的时候,眼前出现了两个不速之客。
其中一个不是别人,正是这三天用来练手的那个傻子。还有一个,似乎是第一次见。
“哎哟嗬,看不出你这傻子这么快就找了个帮手啊?”
浅葱躲在夜舟背后探个头出来,“哼,现在的我可不怕你了!”
“哟,这么快腰板儿就硬了啊,让我来看看你这帮手到底是个什么样的角色。正好我也闲得慌,手痒得很!”
夜舟本不是个热爱纷争的人,就算是眼前这凶神恶煞的事务员,他也还是不太想动粗。加之本身答应浅葱的只是顺利带他进去的话,其实事情应该很简单的。
“你好,我们俩想进校园里探看我们的弟弟,不知道可否行个方便……”
还没来得及说我们会签名的,三之丞就不耐烦地说
“不干!你既然是这傻子的帮手,那么不好意思,不干,我不干!除非你能放倒我。”
夜舟也是没想到这事务员竟是如此蛮横,若是这样,不提前来个下马威,日后若是自家弟弟跟他起了冲突有个闪失怎么办。遂把带给白川的大包小包塞到浅葱手里,“帮我保管好。”然后,就拉开了架势。
三之丞上岗以来多日未干架,全身筋骨已是饥渴难耐,如今见这送上门来的豪爽勇士,自是兴奋不已,右手大拇指一擦鼻翼,马上就握作拳头,随时准备出击。
浅葱的面前飘过一片叶子,还未落地,眼前的两人就已战得难解难分。在脸颊划过一滴汗水后他缓缓地咽了口口水……
『得亏没跟这事务员硬碰硬……不过吉野殿,好帅啊!』
刚想完这有的没的,眼前的两人似乎是第一轮已结束,可谓平分秋色,且双方都负了点轻伤。
“作为这傻子的帮手,你还有两下子嘛!”
“承让!”
“接下来我可要动真格了!准备接招……”
说时迟那时快,突然一个排球飞上高空,紧接着一个白发的身影高高跃起,高喊
“看我的——晴空霹雳!!!!”
同时使出一记大力扣杀,排球如同导弹一样砸向地面。
与此同时校内传出一个声音
“白川前辈你怎么又把排球打到校外去了啊!!”
没错,刚刚的排球小将正是夜舟朝思暮想的弟弟白川,一个意外扣杀,把排球打到了校外。
而且,正中夜舟的颜面。
“DUANG————!!!”
瞬间,夜舟脑内如同走马灯,但最后却停留在一格
『能死在白川的球下,我的青春无悔。』
(四)
夜舟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变暗。眼前是今天一直缠着自己的金刚峰寺浅葱,以及浅葱生起的篝火。
“太好了吉野殿你终于醒过来了!”
“我……还活着?”
“当然啦!其实也就是个轻微的脑震荡,应急处理还有外伤我都已经帮您处理好了。别看我这样,我可已经是个修行了五年的僧医,对自己的技术还是有点自信的!”
“五年?”
夜舟有点不可思议地打量起眼前这个看起来不超过二十岁的家伙。
『原来还是个和尚啊……难怪这么多话。』
看到夜舟一脸惊讶的样子,浅葱笑着说
“别看我这样,我可已经22岁啦!”
『什么年纪居然比我还大…………夭寿啦……』
看着一言不发但是表情在微妙地变化着的夜舟,浅葱一边往篝火里添树枝,一边解释起夜舟昏迷后的事情。
“在那之后吉野殿您一直昏迷不醒,所以在下就赶紧把您带到个安静的地方进行紧急处理!”
『学园里有校医室,我这受了伤你带我进去不就一举两得了吗……不过进去的话要是被白川撞见也不太好,唉,也罢也罢』
“结果不知不觉天就暗下来了,估计是没办法再进去了。今晚我们就在这露营明天一早再想办法进去吧!没关系我的百宝袋里有的是露营道具今晚绝对不会亏待您!”
虽然还有千千万万个槽想吐,不过夜舟今天实在也是累了,也就懒得再跟眼前这个脑子说白了就是秀逗的男子纠结了。从怀里掏出个小本子,问道
“和尚,你有笔墨吗?”
“叫我浅葱就好啦,您要写什么吗?”一边说一边从袋子里找出了笔墨递给夜舟。
“嗯,算是个日记吧。很多东西不记录一下,马上就没了,觉得有点可怕,就想着记下来。”夜舟也已经累得不想多思考,干脆坦白地说了出来。
【今天见着了白川,晴空霹雳的力道比以前进步了许多,只是排球的规则似乎还是没记住的样子呢。】
浅葱看着篝火,伸了个懒腰“希望明天能顺利见到萌黄——!”
“嗯。”
看着面无表情继续写着日记的夜舟,欲言又止了一阵子,终于还是说了出来。
“吶,吉野殿,您就当我多嘴,别放到心里去。白天您让我别多问您和您弟弟的事情,不过果然还是很在意。虽然不知道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吶,如果我能像吉野殿这么优秀的话,那我无论何时,都能挺起胸膛去见我的弟弟,而且我的弟弟也会以我为豪的吧。虽然现在这个要靠着吉野殿壮胆才敢去学校正门的我,说这样的话也没什么说服力吧。嘿嘿。”浅葱傻笑着挠挠头,然后又往篝火里添了点树枝。“兄弟间没啥坎是过不去的,吉野殿的话更加不会有问题的!——那么晚安!”
呆呆地看着浅葱一阵子,夜舟也慢慢阖上本子,闭上了眼睛。
“晚安”
(五)
“喂,浅葱,浅葱,已经中午了,你醒醒。”
浅葱揉揉眼睛,看着眼前的夜舟。
“啊,要去忍术学校了呢。吉野殿您等等哦……”
“不,我已经进去办完事了。所以是来跟你道别的。”
“诶!?”
“今晨怎么喊你都不醒,所以我就自己进去了。”
“诶!?!?!?!”
“其实给事务员签个名就能进去的。”
“诶诶诶是吗?!?!?!”
“嗯,我还有任务在身,先走了,你保重。”
言罢,夜舟的身影瞬间便消失了。
“等等我怕那个事务员啊!吉野殿别抛下我啊!!!……诶,这有张纸条?”
【要成为弟弟引以为豪的兄长,你我都仍需努力,先拿出勇气面对那个事务员吧。】
…………………………
……………………
………………
“不带这样的啊啊啊啊啊啊啊吉野殿QA Q!!!!!!!!!”
一个时辰后浅葱完成人生第四次飞行,着陆点不明。
距离浅葱第一次成功进入忍术学园,还有很长很长的一段时间。
(完)
最近的苍宙瑠星有些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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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刚刚升入第五学年的忍蛋们的共同感受。在学园里也是有名的友好年级的他们察觉到这一点并没有花太久的时间。
就连伊组的与野铁之助和绿组的吉野白川两个不同组别的都察觉到了不对劲。
“瑠星他是怎么了?”
“我昨天弄乱了他晒的草药,他灌我的药汤都没有平时的苦,这不科学!”
“……白川你闭一下嘴。”
单他一个人心不在焉还是小事,反正刚升入五年级的现在主要还是座学,没有迫在眉睫的实习忍务。但是一个保健委员心不在焉的麻烦就大了,药不够苦还可以算是赚到了,但是万一什么时候搞错了药物的重要配方,那可是搞不好要面临学级闭锁的大事。
两个人首先想到的是去向和瑠星同室的黑泷缘探听状况,却发现属于瑠星和缘两个人的不大的房间里已经有了先客,相泽大和与犬饲狐太郎。与瑠星和缘同属五年叶组的他们在座学的教室里就已经察觉到了同班同学的异样。并且与伊组和绿组的两个人不同,他们对于其中的原因也已经有了七八分的把握。
“果然还是因为那个吧。”大和托着下巴说道,抬头看了狐太郎一眼。
“啊……,委员会交接的事?”狐太郎恍然大悟地一巴掌招呼道白川背上,“昨天咱俩不也去了吗!缘,是不是因为这个?”
无视边上白川被拍得呈失意体前屈状伏地,缘抱着胳膊点了点头。
“保健委员会委员长代理任命的事。瑠星好像压力有点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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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通常担任委员长的六年级委员空缺的时候由五年级来担任委员长代理顶上是忍术学园委员会活动一直以来的规矩,绝不是什么新鲜的事情,几乎每一个委员会在历史上都有过由五年级担任的委员长代理来带领的时期。上一届毕业生离开后,这一届的委员会里没有六年级学生所属的除了瑠星所在的保健委员会之外还有狐太郎和白川所属的体育委员会。
但其实就算没有最高年级的带领,每个委员会还是有各自的顾问老师的,而在一般情况下被认为压力最大的预算会议中,会计委员会也会顾虑到那些只有委员长代理的委员会在年功序列的场面中发言权较弱的状况(至于会计委员会心目中的“顾虑”跟其他委员会成员心目中的“顾虑”应有的程度是否等同则是另一个问题)——与瑠星处于同一立场的狐太郎和白川对视一眼,都不理解为什么会有那么大的压力。
缘突然站起身来,唰地拉开了房间的拉门。
“具体的原因,还是问本人比较好。”
“你先把门再关上一下……我……头发被扯进去了………………”
瑠星抱着脑袋半死不活地跪在门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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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瑠星安定的不运,五年级忍蛋们早已习以为常,七手八脚把他的头发从拉门之间解救出来之后就一副三堂会审的样子把瑠星押在了墙边呈半圆型包围了他。
“瑠星你最近到底怎么回事?”白川把手指关节掰得嘎巴嘎巴直响,“老实交代,不然——”
“不然怎么着?”瑠星扬起一边眉毛,手揣进怀里掏出了一只小瓷瓶。“嗯?”
白川讪笑着放下拳头:“不、不怎么着……”
狐太郎一挺胯用腰把白川拱到一边,大和在一边接过话头:“你最近有点心神不宁,缘说你是因为委员长代理的事情有压力。”他停顿了一下,看了看旁边已经借着刚才的往来打闹起来的体育委员会组,“……你该学学他们,没心没肺有的时候也挺好的。”
“你说谁没心没肺!”白川和狐太郎异口同声,但是一个骑在另一个身上互相抓着头发领子的姿势实在是缺乏说服力。瑠星憋不住笑了出来。
“没有六年级的委员会不止你们保健。”缘也按住瑠星的肩膀说,“所以你到底在担心什么?”
“我不知道该怎么说明白……”瑠星揉着自己的脑袋,“我没有轻视其他委员会的意思,但是,怎么说呢,保健还是有点不一样……保健对其他的学生,不只是一个委员会对另一个委员会,而且是医生对患者。……你们明白我的意思吗?”
体育委员会组面面相觑,用具委员不解地歪头,倒是图书委员与会计委员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我们会计在预算会议的时候需要的是面对其他委员会处于审计上的优势,而你们在医疗方面不仅是要处于优势,而且需要的是对你们专业权威的认同。是这个意思吗?”
“图书委员在某些时候可能还比较接近一点,对机密书籍的管理有绝对的权力。没有相应的身份与许可的话有些书籍是无论怎样也不允许接触的,而对此的审核与管理是由图书委员会的高年级全权负责。……铁之助,你们用具委员会应该也是这样啊。”
“咦,是这样吗?!”
缘和大和不约而同地沉默了半晌,接着将目光投向瑠星,示意他接话以打断这一阵无声的尴尬。
“…………啊,嗯,差不多就是这样……只是我们保健管理的不是可以锁起来的典籍武具,是人的健康。说实话,我不担心你们也不担心后辈们,”瑠星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捂住了自己的脸:“我担心前辈们,或者说是担心我在他们面前说话没有分量。一个总是需要补考的后辈说的话,真的能被听进去吗?”
听到瑠星的补考的话题,缘和大和的眼神有点游离,就连狐太郎也默默地扭过头去。白川和铁之助虽然知道瑠星经常补考的事,但是对于具体是个什么样的程度却没有概念,彼此不解地对视。
“瑠星成绩有那么惨吗?都能成功升到五年级了,不至于吧?”
“对啊,而且上次的医学和药学的考试,瑠星实技不都是满分吗?座学虽然因为试卷被教员室房顶漏进来的雨水打湿了只有及格分,但那也是还能辨识出来的部分全对的结果吧?”
捂着脸的瑠星在默默地发抖,缘同情地轻拍着他的后背,大和与狐太郎视线对峙互相推诿了一番由谁说出口,最后还是大和仰天叹了一口气,说了出来。
“他……其他科目,全部补考…………”
又是一阵尴尬的沉默。就算导致补考的原因里保守估计要有一半是因为发生了不运,这样的成绩想挺直了腰杆毫不迟疑地站在那群优秀的前辈们面前对他们指手画脚也确实有难度。温柔的前辈们或许——应该说是一定——不会苛责和为难他们,但是身为他们相处最久的第一届后辈,五年级的自尊才是压力的根源。
“那个,那个,”铁之助试图帮同级生找出个突破口,“委员会里就算没有六年级那还有顾问老师呢!瑠星你们保健也……”
“顾问的大冢老师这学期退休了,校长说下一个顾问有眉目已经写信过去了,但是没说具体什么时候上任……”瑠星终于直接趴在了地板上,“半夏前辈……救命啊…………”
铁之助悻悻地闭上了嘴。会叫出已经毕业了五年的、在他们一年级时的六年级委员长前辈的名字求救,说明瑠星真的已经压力大到一定地步了。
最后还是白川发挥出体育会系的热血精神猛地一拍地板,把瑠星从地上震了起来:“哎呀真是烦死了!在这里唧唧歪歪有什么用!瑠星,你现在马上立刻去找六年级前辈们!”
“就是就是,有什么话也别管什么前辈后辈的不要憋着了,全说出来!一个字不落地全抖搂出来!”狐太郎也跟着拍案而起,两个人说干就干,一个拉一个拽让瑠星站起身来推着他往外走。
“哎?哎??等、等一下……”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全交代出来吧!”
“择日不如撞日,今天就去,现在就去!我们都是你的坚强后盾!”
“那……那我就,去试试……?”
“去吧去吧!”
连推带搡地把瑠星推出去关上门,体育委员会组一脸得意地双手叉腰看向目瞪口呆的另外三个人:“怎么样!”
“怎么样个鬼。”大和面无表情地用课本狠狠地对着两张脸招呼过去,“先给我把一二年级的语文课本重新背一遍,什么乱七八糟的!”
铁之助露出苦笑:“这就是所谓的那个吧,那什么嘴里吐不出象牙。”
缘则低头扶住了额头:“能被这两个家伙哄出去,等瑠星回来了我也得让他背一二年级语文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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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同级生用莫名其妙的鼓励赶出门的瑠星就这样来到了六年级长屋的走廊上。伊组、绿组的房间依次看过来都没有人,倒是叶组的房间里听得见热热闹闹绝不止两个人的声音,似乎前辈们都聚集在一个房间里不知道在聊些什么。
虽然说对于想找六年级前辈们的瑠星来说这样反而刚好,但是一旦真到了前辈们所在的房间面前依旧不由得打起了退堂鼓。然而对于与专业忍者最为接近的六年级忍蛋来说,后辈不加掩饰的存在感从接近六年级长屋的一瞬间想必就已经暴露无遗。估计是等了半晌却等不到瑠星的下一步行动,叶组房间的门在瑠星眼前直接被拉开了。
“……五年级的,苍宙瑠星,保健委员……是吧?你在干什么?”
“六年叶组,用具委员会的常吉响前辈……”瑠星泪眼汪汪地扒着拉门的边,“拜托您把门再关上一下,夹着我头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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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同级生面前用这种方式登场对瑠星来说已经习以为常放弃挣扎了,但是在前辈们面前这个样子,特别是本来还打算发表一番帅气的宣言的情况下却用这种尴尬的模样登场,还是让瑠星觉得羞耻得难以忍受。
偷偷抬眼瞄一眼,六年级的前辈们果然都在房间里一个人都不少,手里各自拿着几张纸,似乎是在商议什么事情。有可能打搅了前辈们之间重要会谈的想法让瑠星马上低下头来,更加不敢去看前辈们的面孔。
眼看着瑠星就那么跪坐在那里,红着脸低着头一言不发,六年级忍蛋们互相对视了一眼,由在后辈中以温柔闻名的作法委员长,六年绿组的寿堂伽罗来首先打破沉默。
“五年叶组保健委员,新任保健委员会委员长代理苍宙瑠星,对吗?找我们有什么事情吗?”
瑠星抬起头来,看到的是伽罗在面对下级生时专有的温和笑容。在他的身后,六年伊组扇町才藏和元良秀五郎、和伽罗同属六年绿组的鹭草匠和笛吹祝、六年叶组常吉响和犬山枫,有的人面无表情而有的人面带微笑,但都不约而同地放下了手中满是字迹的纸张,摆出愿意仔细聆听后辈话语的姿态。
在这种情况下,瑠星已经没有不开口的理由。他端正了跪坐的姿势,双手落地,首先深深对前辈们行一礼,然后抬起头,尽量让自己保持与前辈们目光交汇的状态。
“如各位前辈所知,我苍宙瑠星这学期起受命担任保健委员会的委员长代理。”
听到是委员会的话题,就连埋身躺在巨大白狼的毛间的犬山枫也直起了上身。瑠星舔了舔发干的嘴唇,握紧了放在膝盖上的双手。
“委员长代理毕竟只是‘代理’而已,我明白前辈们肯定觉得总是在补考的我不够可靠。但是,即使只是代理……我毕竟是保健委员会之长,自负是承担着保证全学园的忍蛋健康的责任的人。”
尽量不避开直视的目光,瑠星环视了一圈在场的前辈们。秀五郎在听到补考两个字的时候笑出了声,但是包括他在内没有人对瑠星随后的话发出任何嘲笑。
“哪怕是些微的伤势或不适,都有可能成为千钧一发之际左右生死的要因,这一点距离专业忍者的立场最近的前辈们应该最为清楚。而避免这些,就是我们保健委员会的责任。……所以,虽然我很清楚我远不够成熟,远不值得依靠,但还是希望各位前辈,当身体有所不适的时候,无论是怎样微小的异常症状都请来找我。不是把我当做需要保护的后辈,而请将我当做与各位一样肩负一个委员会和委员会所承担的责任的,至少在医疗方面是可以依靠的保健委员会委员长代理,苍宙瑠星。”
说完,再次深深地低头行礼,因为紧张而发凉发白的指尖紧紧扣着地板,就那样保持不动地等待前辈们的回应。
一直到膝盖开始有些发麻,才听到几声轻微的笑声。然后是额头猛地一痛,有人按住了他的脑袋从上面一通乱揉。
“枫你轻点!后辈可不是你家白叶那么禁揉!”
是祝的声音。在枫的手(似乎是被强制)拿开之后,又有另一位前辈的手放在了瑠星的头上,这次只是轻轻地拍了拍。
瑠星抬起头来,看到匠正收回轻拍了他的头的手对他露出笑容。
“别太绷着神经,放松点。”
“我们可是最高学年啊,就像你说的,我们最清楚身体才是本钱这回事。”响也笑着拍打瑠星的肩膀。
秀五郎直接一胳膊揽住瑠星的脖子,用拳头顶着瑠星的额头用力旋转:“去找你我们才不会客气,到时候累到你哭也不管!”
“你们这一届是我们从你们一年级时一直看着成长的。”才藏也一边把瑠星从秀五郎胳膊里解救出来一边说,“无论是你还是狐太郎,我们都不会以你们是‘代理’而轻视你们。”
“哪怕是委员长代理,依旧是一个委员会的领导者和负责人。”祝手上规劝着仍旧对瑠星满是静电的头发充满动手渴望的枫,却依旧没有忘记应对后辈。枫在盯着瑠星的头发十指大动的同时,也接着祝的话说:“那当然,我家白叶如果病了,我可不会允许你以是代理为借口治不好他。”
枫的话得到了其他六年级的一致回击:“自己的宠物自己照顾好,首先就别让它生病!”
原本满脸通红的瑠星这个时候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
最后是伽罗,温柔地替瑠星整理好了他被揉乱的头巾。
“加油哦,保健委员会委员长代理。关于香料的药性和毒性,我还要常常找你探讨呢。”
柔和的嗓音吐出的短短一句话让其他的六年级忍蛋统统变了脸色,但是在药与毒的话题上找到共同语言的两个人却丝毫没有察觉周围的异样气氛,相互约定好了下次一起共享毒药心得。
眼看时间已经不早,瑠星再一次端正起了坐姿。
“才藏前辈、秀五郎前辈、伽罗前辈、匠前辈、祝前辈、响前辈、枫前辈。”像进来时一样,正视前辈们看向自己的目光环视房间,只是不再有刚进来时那样沉重的压力。像进来时一样,双手落地,深深地低下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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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谢,各位前辈的教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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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ND-
應著昨晚笛吹的一句「使弓好帥氣啊、想用用看」,鷺草今天在上完課後便回到長屋裡、翻出了過往用來練習的弓交給了跟在自己身後一起回來的笛吹,然後兩人包袱款款便愉快地來到了做為練習場的空地上頭。
今日天氣晴朗、無風,是個相當不錯的好天氣。
讓笛吹等在原地、鷺草便自個兒拿著兩個草扎的圓靶開始估算距離。最後想著對方只是初學的身分,鷺草將靶固定在鄰近空地邊緣的某棵樹幹上、粗略估計應該15米左右。
「一開始可能很難控制、只要能中靶就非常厲害了。或者能射中靶附近也不錯、總之先教你幾個起手步驟。」
走回笛吹身邊的鷺草便卸下揹在身後的長弓,一面向笛吹簡單解釋起射法八節、一面將箭桶揹上身去,順手地抽起箭矢架上長弓。
「嘛、你就先看一次吧。」鷺草是這麼說的。
就在引弦的那瞬間、鷺草的眼神霎時間銳利了許多,也不再開口,全神貫注地凝視著遠方的箭靶、好似連呼吸都停下了一般。
就在這緊繃感即將淹沒了自己的前一刻、破開空氣的呼嘯聲響亮,笛吹這才發現鷺草手上的長弓上已沒了箭矢的身影。
趕忙轉過頭定睛一瞧,箭矢正妥妥地插在箭靶紅心正中央、由白鳥羽所做成的箭羽正映著陽光柔柔地閃爍著。
「……大概就是這樣。」
順過氣息後輕輕放下長弓、鷺草默默地補上了這麼句。
「雖然還不是很懂、不過我也先來試試看好了。」
感受到了舉手投足間的餘裕和帥氣而感到羨慕,笛吹也趕緊拿起了弓來、有模有樣地從箭桶中掏出枝箭架上弓。
引弓時因為力道不好抓所以一開始其實很難拉出滿弓,但鷺草也沒有多說什麼、僅僅是用著觀望態度的眼神觀察著自家好室友舉起弓來。
然後、少許驚訝地看著笛吹幾近完美的動作,鷺草在那瞬間覺得自己好像有被欺騙了的錯覺,說自己沒有用過弓該不會只是謙虛吧?
「……」不過,在還沒看到結果之前是沒辦法輕易斷言的,於是鷺草便持續地保持著沈默,眼神專注地盯著自家好室友的一舉一動。
只見笛吹眼神一凜、右手一鬆,箭矢劃破空氣的呼嘯音再度響起、氣勢磅礡地飛衝出去。
鷺草趕忙轉過頭去望了眼遠處的箭靶。
「……」
「……」
樹幹上只有一只空空如也的箭靶。
「祝你確定你有瞄準靶嗎?」
「有呀。」困惑地放下弓來,笛吹自己也搞得一頭霧水、不曉得方才射出的箭究竟是飛到了哪邊去。
「照你剛剛的射擊方式應該是不會偏離箭靶太遠的才對……」於是開始左顧右盼找起了消失的箭矢,鷺草一面暗地慶幸著自己方才沒有早下定論。
「我也覺得剛剛手感很好的。」笛吹也跟著四處張望起了環境、一面鼓起臉頰說了句。
但眼前的事實證明了就是沒有中靶。
就在兩人張望了好一下子後。
『啪噠』一響,引得兩人轉過頭望向箭靶方向。
就在兩人眼神的關注下,、一只大肥雁肚上插著根箭、撲騰撲騰地摔到了兩人前方的空地上頭。
「…………」
「……欸嘿我不是故意的☆」
*
「……伽羅、要是我們班上戰場實習,絕對絕對不可以讓祝站在我們倆的身後、懂嗎?」
當晚的鷺草如此語重心長地按住壽堂的雙肩,沈痛地向好室友如此說著。
《 F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