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中午吃饭的时间,天空开始零零散散地降起小雪。天色是阴沉的,压低的云幕使人恍惚有种错觉,只要伸出手便能接触曾经的未及。空气饱含的水汽也因此变得寒冷,将呼入自己的鼻子染得通红。
教堂前被踩出一条泥泞的小径,人们依旧陆陆续续地赶来集合,顾不及注意鞋上的污渍斑驳。他们带着似乎是一样的表情,从不同的地方而来,又聚集到相同的目的地。
人们开始就坐,相互礼貌地打着招呼,小声地交谈并随时准备给别人腾出可以通过的地方。当神父带着唱诗班走进来的时候,教堂逐渐变得安静。
穿着白红长袍的孩子们依次走上唱台,如同之前无数次的排练般精准找到了自己的位置。走在队伍最后的是神父的女儿,她身着一件纯白的连衣裙,脚上的鞋鲜红的却像在淌血。
早见夜未面无表情坐下,如果仔细观察的话能发觉她的肩膀在微微颤抖。但是人们的注意力从来都很难在一件事物上长久保留,纵使在这样具有生气的地方,这小姑娘周身依旧竖着一度看不见的墙。
沉下去、沉下去、沉下去。
夜未心里念叨着,眼角注意到父亲的提示。她深呼入一口气,将双手轻轻放在键盘上。
管风琴浑厚的声音越过那些无边无际的灰暗的云,几乎快要抵达天际。
鉴于之前的良好表现,夜未终于获得可以在新年之夜去神社参拜的许可。当然,浅昼是没份的。但是他向来我行我素惯了,他对于来自家庭的束缚嗤之以鼻,并执拗地、用各种方式进行抗争。
也不知是谁先死了心,还是双方都放弃了与对方的交流。早见浅昼与早见家的联系仿佛只剩下这个姓。比起在校园更加沉默不语的浅昼好似一座休眠火山,他在酝酿,并时刻准备着以某种惊天动地的方式给这些划上终结。
夜未感到了怕。那感觉就像是夜夜梦中的魇,半刻不停歇地追随着你。你在醒后又坠落,随后发现原来自己还在梦里。
不能这样。
夜未对自己说,不能再次这样。
一定,这次一定要做点什么。
夜未随着人流,独自踏上神社前的阶梯。浅昼跟在不远的地方,两个人都发现了彼此。
我能停下来吗?也许我需要等他?夜未在想的同时放慢脚步,身后的人群避开她继续向前。浅昼倒也不回避,走到与夜未并肩后停了片刻才继续向前。
于是这次轮到夜未追了上去。
离开神社的时候,夜未手中多了刚抽中的签。她的脸颊被晕染上红,紧紧地攥着那张纸。浅昼记得那确实应该是“中吉”。
“我啊……”
浅昼抬抬眼,并没有接腔,夜未却决定继续说下去。
“在许愿的时候一直在想,自己明明是基督徒却来这种地方。那时候因为满脑子只是这种事情,反倒没有许愿。”
浅昼依旧沉默着,夜未开始觉得尴尬,曾有那么一小会儿,她以为他们的关系开始变得有所缓和,但现在看来也许未必如此。这可真是令人沮丧,夜未垂着脑袋想。
“如果单靠许愿就能真的达成心愿,那活着真是一件轻松的事。”
对于浅昼突如其来的答复,夜未是完全始料未及的。就在刚刚她还在想是不是对方又更讨厌她了,而现在她又陷入如何回复对方的困扰中。
措辞良久之后,绞着自己发梢的夜未声音细如蚊讷。
“我想,活着本身就是不容易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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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是来滑垒的,不要问我写了什么,我也不知道,总之还是和设定有关……真是抱歉,看在我是准考生的份上,别打脸!
还有E站又不让我空行,我选择狗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