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不紧不慢的舔舐着大地,润泽着时间的齿轮。
城郊林区的树洞里照常传来了悠扬懒散的笛声,有些许不同的是,今天的笛声似乎参杂着不安,曲子稍显浮躁。
悠低着头,缓缓放下手中的竹笛,
握紧,颤抖.又松开.
“...果然还是没法不在意。”悠有些泄气的用拇指反复摩擦着光滑的笛身,烦躁的掐掉了手臂长出的不听话的树枝。
今天是执行任务的日子,目标是进入上城攻下D-4区。
悠有些失神,回想起前段日子,前辈们出生入死的战斗着,而自己因为怯懦一直躲在远离城市的森林里,即使有了任务,自己也没有派上任何用场。
“哈...真是个没干劲的人”
自嘲的强笑了一声,悠摇摇头,转身蹲下打开了自己各种藏品的木箱,毕竟这次的任务是要进入上城,前辈们也说了很危险,不管怎么说还是得准备点什么才是。
“匕首?袖箭?”
向来讨厌选择的悠把兵器一股脑往身上搬。
“今天阳光很明媚,穿少点吧”
“嗯?这是上次无意买到的营养药剂(促进植物生长的),”但因为一打开盖子就奇臭无比,所以悠很嫌弃的随手把它丢在了箱子底。
“说...说不定有用呢。”悠眉毛颤了几颤,把药剂放好在随身的包里。
阳光斜斜的洒进树洞,是时候该走了。
和组里的伙伴商量后,决定分散行动潜入D-4区执行任务。
“唔...还是单独行动啊”
内心无疑是崩溃的,悠在桥边望了望上城那边森严的戒备和桥下湍急的河水,“看来没得选啊...这样子过桥肯定会被发现的。”
悠蹲在河边盯着自己的倒影走了神,河很宽,游泳过去明显要消耗大量的体力,体能本来就不好还是不要试着游过去了。河水缓缓的,不算急,明明很深,河底的水草却很清晰的摇摆着。
悠把玩着手里的小刀,闭着眼轻轻划过手腕,鲜红粘稠的血滑入水中,却不相融。口中默念着指令,血丝丝扣扣有灵性一样潜入水中奔向一颗茂盛的水草,
一点点。
一点点。
透进水草的枝叶中。本来安静的水草,像是受到了过度的滋补,开始膨胀,枝蔓变得越来越粗壮,脉络的纹路清晰可见。
“这样就可以了,唔...真是没想到还没到上城就要消耗一次血木的能力...一会儿一定要早点和前辈们汇合,别被单抓了。”悠有些无奈的用纱布包扎好手腕,分散执行任务,这也太高看自己了吧。
有魔化的水草拖拽,悠并没有废太大劲就到了河对岸,唯一让人尴尬的就是,衣服湿透了,河水滴滴答答的落着,幸好穿的比较轻便,没有增加太大的负重。眼前是一片绿化林,似乎并没有巡逻的人, 小心翼翼的向四周看了一遍,才轻轻的踏入丛林。
虽然尽可能的让自己动作轻一点,但是散落一地的碎树枝,轻轻一压都有清脆的“卡擦”声。
悠蹑手蹑脚的前进着,绿化带似乎很久没有人来打理,树长得随心所欲,阳光都快照不下来了,衣服还是湿答答,看来得很久才能自然风干了。
“出来。”
一口带有威严的命令突然在不远处响起,悠吓得打了一个哆嗦。
糟了,居然有人在这里,得想个办法糊弄过去...悠有些犹豫的向声音处走过去,面前是个穿着白色制服的金发男子,干净整洁的衣着可以感受到这是个对自己要求很严格的人。
“你在这里干什么?”
男子深邃的湖蓝色瞳孔与悠对视着,目光锐利的有种内心被看清的错觉,悠连忙低下头,咬了咬嘴唇,憋出几个字“钓...钓鱼......”
是不是太简单了他会不相信,悠自言自语的嘟囔着“我,那个,鱼太大了,我就掉进河里了...鱼竿也被冲走了...”衣服是湿的,这样子他会信一点吧。
“请出示一下证件。”
“唉...”他果然不信啊,悠只好忐忑不安的拉开自己的腰包,事到如今只好先顺着对方,然后伺机逃跑了。
那是一只有着修长手指的手,本是来接证件的,却不知怎么抓住了悠的手腕。
为了透气让伤口好的快些,纱布绑的很松,他的指尖掠过,便如一片绒羽轻轻的浮开了,带着丝丝的血腥味。
糟糕!悠尖叫了一声,看到自己还未愈合的伤口,害怕的情绪如慢慢溢满的水,瞬间倾倒,一定会被发现的。顾不得什么解释什么借口,本能只有逃跑,离开这个让自己感觉充满了危险的人。
仓惶逃跑中,悠咬牙强忍伤口撕开的疼痛,将血撒在了沿路的藤条上,口诀有些仓促,魔化植物的时间或许有些不够,就算是比平时还弱也比没有的好,只能尽可能拖延身后越来越近的那个人影。
似乎起了作用,悠回头发现他没有追上来,心里暗自窃喜,边跑边折下刚刚能力有些失控而长出的树枝。
“卡擦!”身后突然有一阵阵树枝断裂的声音,极速的向悠逼近。
“咚!”
悠只感觉身后一重,没法抗拒的被压倒在地。
是他!那个男的他居然追上来了,在这么短的时间,为什么?
悠有些不可置信的望着骑在自己身上的那个人,想要挣脱,却发现无论是身子,还是手,都已经不是自己可以控制的了。
再过一会儿就好了,再拖延一小会儿,刚刚魔化的植物就在不远处,马上就可以赶到的。悠有些焦急的在心里催促着。
来了,就是现在。树根“突”的从身下的泥土里冲出来,显然把眼前的人吓了一跳,被控制住的身子得到了片刻的松懈,她连忙摸出自己的匕首,想要反抗。可惜,那双湖蓝色的眼睛并没有因为植物的干扰而转移视线,那只是呼吸的一瞬,并不知道何时掷出的军刀就快要抵达自己的喉咙。
悠惊的一个踉跄坐到了地上,四肢已经没有力气去做出反应。
这次逃不掉了......她有些绝望的闭上了眼睛,抱着头蜷缩起了身子。
“噌!”
耳畔是金属碰撞刺耳的翁鸣,回荡在脑子里让人有些眩晕,无法思考。脖子曾有一瞬的冰凉,暖流渗出。
等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并没有死,而刚刚都不是错觉,悠用手轻轻触碰了下刚刚有奇怪感受的脖子,指尖是鲜红的,是血。
说不害怕是假的,悠轻轻吞了下口水,动作幅度很小的用纱布包扎好了脖子,幸好伤口不深,如果流血太多,木化了可真就任人宰割了,不过以现在的出血量来看情况很糟糕。
“你没事吧!”是组里的援军布伦。
悠望着布伦的背影,应声示意。
布伦警惕的盯着同样强大的对手,把悠护在身后,低声道“你伤的不轻,先离开这里,我会拦住他。”
“可……”
有些担心,但是相信队友才是正确的决断,布伦很强。悠没有过多的犹豫,用尽最后的力气转身跑离了战场。
运动促进了循环,没有愈合的伤口都蠢蠢欲动的含着血。很疼,仿佛随时要裂开。必须得找个地方疗伤。悠跑向了河边,因为自己的异能,水能加快伤口的愈合,在没有疗伤药的情况下是唯一的去向了。身体有部分开始木化,不禁苦笑,第一次遇上敌人就如此狼狈。
不知过了多久,身体里突然有了一股温和的暖流,丝丝入扣的滋养着身体每一处受损的细胞。有些困难的睁开眼睛,是流歌。
看着她一脸着急和心疼,悠努力保持自己声音不颤抖的安慰道“我没事的,流歌。”
“你先别说话。”
体内又是一阵舒服的暖流,
“我去帮布伦,你先在这里休息一下。”
听的出她心里的着急,似乎知道对手很不简单。今天遇上的那个人,到底是谁?悠神志还是有些模糊,虽然有很多不解,但此刻已经无法去辨别,不再挣扎,悠沉沉的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