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ye这人,其实挺好懂的。
一句话:装逼成了性,中二成了病。
后面那两个字不要连起来读。
用孤儿院院长的话来说,那就是开脑洞开得迅雷不及掩耳,五十个人跟后面拿着铁锹填都填不及。反正也不知从几岁开始,Rye在中二装逼这方面就无师自通,一朝开了窍,脑袋里涌出无数设定,把自己当成了一个堕落到人世间的神。
屁大点的小孩,碗都拿不稳,把自己当成神,可不可笑?
Rye不觉得可笑,每天清晨,他就迈着短腿往朝东面的房间跑,也不管扰不扰民,拉开遮光窗帘一条缝,人就站在被阳光映出来的那条道道里,闭着眼睛,一副快要飞升的神情,无论谁劝都不挪窝,强硬抱走他就哭得嗷嗷叫,一整天萎靡不振,说自己早上没吸收够天地精华。
什么鬼玩意儿还要吸收天地精华!
孤儿院院长一拍桌子:都谁教他的!
一干老师面面相觑,不吭声。
得,怕了,劝不动,干脆顺着点吧。
院长下了定案,老师们认真执行,积极摸索Rye的世界观,一开始免不了磕磕绊绊的,后来总结出规律来,便顺手了许多。
比如叫他吃饭的时候,不能说:
“Rye,快来吃饭了!”
他百分之八百回你一句:“我无需进食。”
得这么说:
“Rye,快来取用今天的信仰之力!”
那就不用你催的,他铁定乖乖坐在餐桌前面,老老实实地把自己分到的那一份吃的一干二净,不添碗,不剩饭,还忧国忧民一番:
“今天的信仰感觉格外哀愁……”
“……”一块面包,有什么好哀愁的!
负责做饭的老师征得同意,尝了一口,没什么怪味,大概是单纯不和Rye的口味,可又不能说“是你不喜欢吃而已”,只能说:“哦,也许是这位信徒最近心情不好。”
Rye听了,眉头皱得死紧,嘴里还塞着面包,鼓囊囊一块,忧愁地叹息:“哎,世界怕是要变了……”
“……”
你的世界怎么那么善变呢?!
虽然老师们都觉得Rye不太普通,但却不是说Rye从此就特立独行了,大部分时候他还是跟其他小孩没什么两样的,除了行为和言语怪异点儿,总的来讲也算得上一只软软的萌包子,老师们迁就着他,小朋友们懵懵懂懂地,也崇拜起他来了。
后来,Rye长到八岁,冥冥中感觉是时候了,他开始把午休和学习时间挪出来一半,用来进行新的大业——发掘自己的特殊能力。
是的,一个神,即使是已经堕落的神,怎么着也该有点特殊能力吧?
Rye偷偷拿了吃饭的勺子,试图用念力把它掰弯,无果;又盯着窗户,试图看到千里之外的景象,无果;又叫来了平时最崇拜自己的小朋友,试图操控他的心灵,无果——这件事让Rye抑郁了好几天……总之各式各样的能力,Rye都进行了实验,无一例外的,没有发生任何他想象中应该发生的事,甚至还不小心弄伤了自己,于是被院长狠心关禁闭了。
出来后,Rye整个人看起来成熟了许多,在院长殷切的眼神下,他严肃地说了一句话:
“我懂了,能力强大的神,总是晚熟的。”
院长两眼一闭,恨不得就此撒手人寰。
要说这个世界上唯一不待见Rye这种特殊小孩的,大概就是前来领养孩子的人们。
本来,Rye的长相是很具有欺骗性的,又白又嫩又软和,大人们看了都心生怜爱,扶着他的小肩膀问他叫什么名字。
小小的Rye总是面无表情地开口:“神的名讳也是你能随便听的么。”
“……”
后来,Rye的小信徒们一个个的,都被接走了,只剩Rye一个神留了下来,在孤儿院里,从弟弟变成了哥哥,一直到了十三岁。
十三岁那年,Rye唬走了大概是最后一对愿意领养他的夫妇,本来嘛,小孩子到了十三岁,该懂得都懂了,谁还愿意养呢?弄不好就根本养不熟,到了这个年龄阶段,根本不用想着离开孤儿院了。
Rye也不想离开,一个人坐在房间里望着窗户边上的风铃发呆,院长站在门口,看着Rye的背影,欲言又止,最终叹口气,转身走了。
大不了再等几年,就让他在院里当杂工得了……
院长的心思Rye不知道,他呆呆看着风铃,第一次有迷茫的感觉。
为什么我的能力还没觉醒呢?他想,如果我真的有能力,那我现在就要让那个风铃掉下来。
几乎是这个念头一起,悬在窗棱上的风铃便毫无征兆地“啪嚓”一下直接砸到了地上,飞溅起来的碎片在Rye脸上蹭出一条红痕。
看着那一地的风铃碎片,Rye震惊,闻声赶来的老师也震惊了,紧接着,全院上下都震惊了!
真的假的!我书念得少,不要驴我啊!这是全院看着Rye长大的老师们的心声。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本神的能力总算回来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这是Rye当天满院上蹿下跳狂喜乱舞嘴里喊的唯一一句话。
那天晚上,孤儿院院长苍白着脸,打了个电话,第二天,Rye便连人带包袱扔出孤儿院,在茫然无措中被带上了岛屿。
老实说,Rye是有些难过的,以至于他在登岛路上一直绷着脸不说话,还戴上了口罩——除了孤儿院里的人,Rye从十岁起就不让别人看到他的真实样貌,那些对他来说是陌生人的家伙没资格看到他的脸,这是神的骄傲。
但是很快,他就没时间难过了,他从带他上岛的人口中了解到了很多东西,包括最重要的事:这个世界上,除了他,还有很多很多拥有特殊能力的人。他曾幻想过、自己却没能觉醒的那些能力,统统出现在了别人身上。
他并不是唯一的。
这个事实给了Rye很大的震撼,他在孤儿院里建立起的属于他的信仰、属于他的世界都在这一刻摇摇欲坠。他来到完全陌生的岛屿,置身于四处都是同类的环境,能力觉醒所带来的狂喜在这一瞬间被冲得一干净,比冲马桶还快。
我真的是神吗?他问自己,这个世界真的是我所想的那样吗?
Rye得不到答案,他在穿越岛屿的风中闭上眼,张开双臂,完全无视旁边领路人讶异的眼神,感受扑了满怀的风,扬起他的衣角,他的发,听到呼呼风声和他的心跳。
在大自然的声音中,他顿悟了。
他是神,毋庸置疑!因为重要的从来都不是能力,而是——神格!
这个世界的确不可能只有一个神堕落,但也绝不可能那么多!每个神堕落的时候肯定会落下碎片,是这些碎片,让普通人拥有了特殊的能力,但!他们始终只是普通人,并没有成为神的决定要素——那就是神格!
对啊,怎么没想到呢!自己才是拥有神格的那个人,现在觉醒了能力,那么总有一天,总有一天——
“本尊会再次君临神座!!!”
领路人:………………啥?
1、
“又是从城里来的,他们一批一批地出现,每人都说要帮助我们,最后都走掉了。”
集装箱改装的店铺外墙到处都是乱七八糟的涂鸦,大腹便便的肉铺老板用胳膊肘撑着铁皮柜台,把烟蒂按熄在压扁的饮料罐里。
他身上那件短袖衬衫满是血迹与污渍,和店里大多数东西一样,被干涸的暗红色和泛着油光的黄色沾染,显得龌龊不洁。“房间”角落的阴影里,堆着看上去早就不新鲜的,不知什么动物的肉和内脏,苍蝇在旁边飞舞,时不时落在那些已经泛起青灰色的皮肤上,搓几下前脚,再发出扰人的嗡嗡声返回空中。
幸好已经这个季节了。青年皱了皱鼻子,扭头盯着那些举着横幅和标语的人。
“消除贫困”、“消除饥饿”、“自由平等”、“拯救儿童”。
“大概下午就会回去了……该死,他们在给这儿拍照。”
店主拿着切肉刀冲出去,握住了一个家伙的手腕,吓得对方差点把摄影机摔在地上。接着他的嘴里冒出一连串辱骂,内容让任何一个听得懂人话的成年人都要感到脸红。围拢在周围的人群迅速散开了。于是他转身回到房间里,拉上折叠铁门,关上向外开的防雨窗,把一块写着“停业”的木牌插进双层铁门中间。
房间里的光线顿时昏暗下来,已经进屋等了一会儿,站在半截沙发和铺着开了洞的毯子的旧床垫之间的中年人露出略微不耐烦的表情,看着两人走近。
“他是个‘哈西姆’?”
店主指着青年问。
“没错。”
中年人代替青年答道,这指的是从几世纪以前,就迁居到里洛尼亚的流浪民族。
“这家伙的舌头像被割掉了一样,跟他的同胞不大相同。”
“他就是这种人,不然你也不会相信我们吧。”
“我相信的只有这个。”
店主嗤嗤地笑起来,拇指、食指和中指攥起来捻了捻,做出点钞票的动作。
“还有这个吧。”
一直沉默的青年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店主身后,用坚硬的金属物体抵住了他的脖子。
那东西感受起来像是警用手枪的枪筒,但还不止这个,汗水从被牢牢钳制住的,身材臃肿的家伙额角流下来,划过后颈叠着的几层肥肉,他看见青年另一只手里握着的,沾着锈迹和血液的铁器。
那是用来切断手指的刑具。
2、
太阳逐渐沉落,暮色笼罩了市郊的空地,塑料、金属、木板堆成的简易棚子之间发出了微弱的白光,发电机在沙土地上嗡嗡地运转起来。某些房间里升起黑烟,空气里传来刺鼻的气味,有人在烧煮什么东西。
“那家伙说的可信吗?”
“和调查的结果一致,他大概很乐意看到我们一脚踏进‘蝮蛇’的巢穴里去。”
两人看着那相隔不远,匍匐在泛白的沙土地上的建筑物群,黑暗掩盖了它们肮脏简陋的外表,这个时刻的它们,在内部和外部的光线映衬下,看起来像是装着萤火虫的火柴盒。
“而且,现在的‘老鼠’胆子变小了,稍稍一威胁就什么都倒出来……”
“喂喂,这可不像你平时会说的话啊。”
赫伯特看着身旁眯起眼睛眺望远方的青年,不禁哑然失笑。
赫西亚停顿了一会儿,继续以郑重其事的语气说下去。
“以十几年的时间,状况已经有了相当的改观……不会再有人被砍头,砍断手臂,挖出眼珠,女人脸上的皮肤被剥掉挂在水塔上,男人的腹部插着十几把小刀横躺在大街中间。偷盗、抢劫、斗殴、赌博、高利贷、贩卖人口,这些事情不会再明目张胆地发生在白天。从‘他们’出现开始,这里被作为高危地区,像裤子口袋一样从里到外、翻来覆去地,清理了不知多少遍,相应地也倒掉了不少垃圾。虽然贫穷与犯罪当然不会根绝,但再也不会有人认为,看不见的东西,就可以当它们不存在了。”
“这么说,我们要感谢‘他们’了?”
赫伯特发出轻微的苦笑,把快要烫到手指的烟蒂扔在水泥路面上,再用脚踩灭。
“努力活着的良善灵魂要被践踏、被蹂躏,那些……”
他咽下“渣滓”这个字眼,盯着面前漆黑的窄巷。
“那些家伙却还活得好好的,还被赐予伤害别人的力量,你不觉得讽刺吗?”
“假如把它们留在黑暗中置之不理,神遴选的果实也会腐烂,所以我们才会在这里。我们……只能尽全力避免那种事情发生罢了。”
青年的脸上又恢复了平时宽厚平和的微笑,他披上外套,和同伴一起向黑暗深处走去。
3、
入夜的时候,开始下雨了。
路面因为雨水而变得湿滑,仅剩的一两盏没被打破的路灯投下昏黄的光线。空气又潮又冷,石头砌成的墙壁被雨水冲刷,潮湿的痕迹像油彩一样从墙壁顶端倾倒下来,古老建筑屋顶上雕成怪兽形状的滴水嘴在阴影的笼罩下,比白天显得更加奇异狰狞。
街道上空空荡荡的,谁也不愿意在这时候出来。即使呆在房间里的人也都在淅淅沥沥催人入眠的雨声中,早早地蜷缩在了床铺上。
雨水掩盖了大多数的足迹和气味,但是,无法轻易冲刷掉那幅印在脑海里的地图。
——从卢迪亚诺的“Y”字形路口左转,沿着上坡路走十分钟,翻墙进入一座没有主人,已经被流浪汉和流浪猫狗占据的公寓,从没过膝盖的草丛和丢得到处都是的破家具、建筑垃圾中间穿过,进入地窖,接着从下水道爬上被水泥墙封住的空间。
这里被四栋五层楼房围着,楼房全部都已经废弃,建筑表面出现了裂痕,没有一扇玻璃是完整的,数处钢筋裸露在外面,从外部看不到那个空间,主导这次行动的警察部队必须冲破层层防守,冲进一个个房间,被迫正面与“蝮蛇”交火,经历一场大骚乱,不少人会受伤流血,不少人会死,才能再一次暂时让他们偃旗息鼓。
而在那之前,他们需要营救的“羊”就会像一个普通人质,或者黑帮一员一样,悄悄从这个地方离开,被带到不知什么地方去。
但牧羊犬们能感觉到,走上台阶,穿过长长的甬道,经过守卫室四五个无所事事的看守,推开通道尽头的一扇窄门,那里传来微弱的气息。
那是充满恐慌和痛苦,一直在挣扎、撞击、想要从被关着的地方突破出来的意识。好像被蒙住眼睛、堵住耳朵和嘴巴、扔在汽车后备箱里的人,拼命翻滚、蹬踢着那个囚禁自己的黑暗空间,试图引起别人的注意一样。
“幸好他们没被关在一起,不然场面一定相当混乱。”
“希望同事们能按时到达。”
“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她’快要坚持不住了。”
“也为我们自己祈祷吧。”
雨在凌晨时分停了,云层变薄了些,隐隐露出的天空中泛起了微光,浑浊的白雾在大街小巷弥漫,寒冷的雨夜之后,是同样寒冷的黎明。
4、
进入建筑的过程还算顺利,他们冲进来地下室的那条通道,随后,头上的天花板簌簌抖动,似乎有尘土落下来,外面响起了“嘭”的一声巨响。
那是燃烧弹或者催泪瓦斯投掷进来的声音,“蝮蛇”的成员大约有二三十人,他们分布在楼层的各个角落,占据着有利地势抵抗缉毒警察的攻击。枪声变得激烈而不规律,枪战开始陷入胶着。
但那些与自己无关,集中注意力已经很难了。赫西亚想。
心脏在强烈地鼓动着,眼前的景象像被火烧熔了一样,变得光亮而模糊,这是靠近“羊”,尤其是接近暴走边缘的羊所产生的反应,恩典的力量越强,这样的反应越剧烈,假如旁边没有其他事情干扰,还可以进行控制和调适,但他们现在正在狭窄的通道里躲避子弹,以及认为穿着没见过的制服,带着头盔的两个成年男性根本不足为惧,而朝他们扑过来的看守们。硝烟的气味、潮湿天气的霉味以及血液、金属的味道一波一波地袭来,让人觉得想要吐出来一般不适。
“雷纳德先生。”
赫西亚提醒道,开枪击中了角落里瞄准他们的最后一个黑帮成员,那家伙的额头涌出了血珠,像一袋面粉一样倒了下去。
“多谢了。”
赫伯特的情况也没好到哪儿去,他把头盔上模糊视线的血擦掉,一脚踢开了通道尽头的门。
行动之前,他们听说过需要援救的“羔羊”的能力是制造高浓度的合成毒品,但并不了解是用什么样的方式。而现在,眼前的景象即使是这样两个成年人,也忍不住想要扭过头去。
房间的墙壁和这几天他们看到的大多数建筑内部没什么差别,为血迹、霉斑与从锈掉的水管中流出来的污水沾染,变得斑驳肮脏,那个孩子就被蒙着眼睛、堵住嘴巴,绑在斜靠着墙壁的铁质担架上。
她的身体以仰角倾斜着,黑色卷曲的头发覆盖在脸上,手腕、手臂、脚腕上都插着导管,血从苍白细瘦的手臂和脚腕里流出来,注入地上排在一起的塑料水桶。
鲜红的颜色在水中绽开,逐渐淡薄、消失,而粗一些的塑料导管继续从那些水桶中延伸出去,伸向一个个插着漏斗的小瓶。
赫西亚觉得胃部一阵抽疼,他睁着眼睛,周围仿佛有热浪袭来,假如做这种事的人出现在面前,他觉得自己一定会扼住对方的喉咙,敲碎他的膝盖,打断脊梁、拧断手指,撕裂手肘,让那家伙在保持清醒、血流不止、折断身上每一根骨头的情况下哀嚎着死去。
赫伯特的脚步有些不稳,但仍然展现出了一位有经验的长辈,或者说,父亲,坚韧不拔的意志和冷静。他走向那个孩子,嘴唇低喃着安抚的话语,小心翼翼地拔掉导管,解开女孩眼睛上的布带,让她慢慢适应室内的光线,接着迅速撕掉了封在她嘴上的胶带。
女孩的嘴唇因脱水而干裂,她缓缓睁开了眼睛。
望着天花板,她的眼睛越瞪越大,眼珠飞速地向上下左右旋转,接着,像陷入谵妄一样,沙哑的尖叫从她喉咙里迸发出来。
“嘘……嘘……”
赫伯特用手掌轻抚着女孩的额头,把她的头发梳到脑后。接着微微倾斜身体,让女孩的头贴在他的胸膛上。
“没事了,没事了。”
他慢慢地在手臂上施加力量,抱紧那个小家伙。
“你得救了。”
赫西亚听到女孩抖动双肩发出了啜泣声,接着,机械地垂在赫伯特身体两侧的、布满伤痕的白色手臂,一边颤抖一边抬起来,像环抱着粗壮的树木一样,给予了回应。
5、
因为事前获取情报的准确,以及组织者的果决有力,行动在太阳升起不久就结束了。而“蝮蛇”的头目也在十五公里以外的高速公路上被击毙。既达到了目的,又没有引起关于贫民区或是能力者的骚乱,对政府和警署来说,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而其中默默无闻地履行了自己职责的六个人,接近傍晚才处理好后续的遗留问题。
“一切顺利吗?”
李这样询问他们。
“一切顺利。”
赫西亚回答。
头发削得短短的,眼神锐利的东方人点点头,扭过脸去。给人感觉像一把匕首一样,寡言少语的他,大概一如既往地在用这种方式表达关切。
“但是令人不快呢。”
赫伯特补充说,从座位中间的烟盒里抽了一根烟,接着伸手去口袋里掏打火机。
坐在旁边的道格拉斯帮他点燃了香烟,接着推了推黑框眼镜,继续翻看起从附近书摊上买来的杂志。
“‘阿萨丽’……是叫这个名字吗?那孩子,她怎么样?”
正忙着把武器和通讯设备收拾起来的阿什雷德从厢型客车后面扭过脸,从车窗射入的夕阳让他眨了眨眼睛。
“很……勇敢,也很强悍。”
“接触不过几分钟就恢复了理智,因为无法确认我们的身份,似乎对我们的目的相当怀疑。以为她安静下来的时候,她……打算一个人逃跑,要不是由于身体虚弱,简直就快要成功了。”
赫西亚掀起袖子,上面露出一排还在渗血的齿印。
正在开车的马尔斯发出了嗤笑声,而赫伯特也眯起眼睛笑了。
“她只是有点怕你。”
“啊啊,我不觉得我会让一个十二岁的女孩害怕……大概只有从那边来的人,才能让她安下心来吧。”
青年回以无奈的微笑,接着把目光转向后视镜。
“她的生命力很强,在那种情况下也没有垮掉……不管是树木,还是花朵,让他们远离恶土,加以保护、培植和剪刈,一定能够健康平安地成长起来的。”
“是吗……但愿是那样。”
赫伯特也把身体探出车窗,看着向相反方向疾驰而去的黑色轿车,在夕阳下变得越来越小,最后消失在山影之中蜿蜒的公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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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断与企划主旨背道而驰的我,是不会放弃作死的!【【【【
*试着写这种调调,比较烂请轻拍
*虽然出场不多还是斗胆AT了各位同事,如有BUG和OOC请戳
*剩下的交给大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