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青与红
无名感觉十分不妙。
当他看见面前的护士姐姐拿出针筒扎在他的手臂上时,他还没咋觉得不对劲。除了因为抽血的那天早上不能吃早饭这点而有些饥肠辘辘以外,一切都很正常。但当他感觉这次抽血时间是不是过长了的时候,他终于忍不住出声询问。
“护士小姐,这次抽血是不是太久了?”
护士小姐转头,估计是因为无名长相清秀,而且脸上带着礼貌的笑容。护士便回给他一个灿烂的笑容,接着告诉他这次的抽血量是正常体检的两倍。
他的笑容僵住了。
妈的智障。
他想起这次体检前的体检限定套餐,曾经舍友还和他吐槽过这套餐的丰盛程度,接着笑着说这次体检难不成要掏空身子吗。
然而还真被他应验了。
***
一番“感觉身体被掏空后”,无名这才捂好衣服迎着寒风回了宿舍。今天是周六,他打算先回自己宿舍一趟喝点热牛奶暖暖身子。纵然有点头晕和乏力,无名依然步伐不乱,皮鞋踏在地上发出“咔哒”一声,丝毫不拖泥带水。直到他推开宿舍的大门,被室内的温暖空气包围时,他才有种松了一口气的感觉。
一进门,他就看见通往二楼的楼梯,左手边才是通往各自住房的的通道。房间太多,过道就狭窄了。他以前以为宿舍房间是均分的,入住才发现一楼和二楼房间各有两个,三楼的房间却有四个。这分配让他花了一段时间才算是适应了过来。
他往里面看了一眼,客厅里一个黑发长如瀑布的身影坐在桌旁和对面带耳机的人聊着天。接着他走上楼梯到达二楼,看见了似乎正打算出门的高冷学长。
”高冷前辈。“
蓝色长发的青年“嗯”的应了一声,道:“是无名啊。”
在二人对上视线的一瞬间,无名嘴角勾起,而高冷则
他无声的笑了起来,并嘲笑了自己。接着轻快的走到高冷身边,问他,
“有看见南山学长吗。”
“没有,他好像早上去图书馆了。”
“这样啊,谢谢前辈了。”他微微歪头思索了起来,高冷与他错身而过。无名突然有想笑出声的冲动,但他克制住了,时候不对。当高冷的脚步声逐渐远去,无名才迈开步子回了房间。非常突兀的,他被某种不可名状的感觉充盈。关上门一屁股坐在床上,他打开手机翻阅相册,里面有一个名为“Red”的相册被加了锁,熟练的输入密码点击确定,铺展开的预览图场景和氛围都不尽相同,但共同之处在于,这些照片都是以一名红发青年为主角的。
南山湛。
他默念了一遍这个名字,像是一道甜点似得细细品味。他的手指往上滑,翻到了三天前潜入湛房间时拍到的睡颜,穿着恶魔连体睡衣,这种出人预料的爱好真是可爱。
他盯着照片上,被月光照的有些苍白的面孔,五官端正,红发也被蒙上一层蓝色。他伸出手指,摩挲屏幕,就好像能触碰到对方的脸一样。
事情要从无名入住宿舍的那天说起。
无名初来乍到,对宿舍的分配也不算特别了解。不过值得高兴的是去自己房间所在的二楼时撞见了一位三年级的学长,对方拥有一头惹眼的红发,长相和气质也很具倾略性。但最让无名感觉特别的还是那双鎏金的眸子,像融化的粘稠糖浆;又像价值不菲的黄金,从中折射出的光芒温暖又炫目。
像是兰斯洛特。
这个念头一产生,无名立刻将其像对待污物一样将其抹去,重整心思,嘴角勾起对人露出甜美笑容,道:“你好,我是新入住的学生,请问四号房在哪儿?”
红发少年露出奇怪的神情,接着说了句“跟上”就带他走向一间卧室,无名以为他要带自己看房间就跟上了,却没想到开门后里面已经有一个人了。
对方名为高冷,三年级自然系学生,正在做冰雕。无名悄悄打量过他的作品,不得不承认的确是栩栩如生。虽然二人对他会入住那间宿舍表现出了困惑,甚至还检查入学通知,在确定后,他们便对无名表达了善意,还帮他收拾了行李。四号房似乎之前是有人住的,从学长们聊天的内容来看,之前的房主似乎……失踪了?
无名被好奇、兴奋和一丝丝的恐惧充满胸腔,这些情绪从某种意义上,满足了他的变态欲望。除此之外,还有那个名为“南山湛”的少年吸引着他的目光。
于是他就开始观察他。
二人住一个宿舍楼,无名在二楼,湛在三楼。湛偶尔吃饭或者找高冷聊天啥的会下来,这种时候无名会乘机搭话或者观察他;其次二人同为自然系,上课的话也是同一条路,因此无名也有很多机会在不到一百米的地方远远观望他。
但这不够,还不够,无名还是想要深入的了解这个少年,好了解自己为什么会如此在意这个人,深入骨髓,以及灵魂的了解。
于是,在某个凌晨一时的夜里,他趁着众人都沉入梦乡的时候起了床,蹑手蹑脚的上楼,带着手机。一步步的接近了南山湛所在的六号房,看着从窗外投入房内的月光,无名感觉自己就像是个变态一样,还是个非常享受这个过程的变态。
他悄悄开了门,很好,对方睡着了,没有玩手机也没有做作业看书。从门口只看得见对方躺在床上的背影。无名压着身子走到靠近他的床沿边,少年的睡颜被月光照得有些苍白。
沉寂。
无名头一次这么专注的看一个人的睡颜,[他向来是随心所欲的人,想做就做,对他来说只要一个念头,他就能跨过那条界线。 他从来不关注睡梦中人们的情况,大多数时候也就是草草扫一眼过去。而这次不一样,他是单纯的想要看着这个人而这么做了。
] 也许是对象的原因,无名觉得躺在床上的人看上去真是美极了,端正的五官和被照的苍白的皮肤,红发被镀上一层蓝色,朦胧但却美得深刻。无名向来擅长撒语调诚恳用词准确的谎言,但此刻,他却像个没有接触过文学的孩童一样只剩感触。
真美啊。
无名伸出手想触摸他,却又缩回,他担心吵醒他破坏了这幅美景。这时他注意到对方润泽的嘴唇,突然有种冲动,想吻上去,非常想。而事实上,他也这么做了。
他向来是个随心所欲的人,只要想,他就能轻而易举的跨过那道界线。这吻并不深刻,只是蜻蜓点水,无名在感受到唇瓣的温柔触感的一瞬便抬起头,没有继续深入。尽管他的欲望在叫嚣,但理智却不容许。
放长线钓大鱼嘛,太急躁了是不会有收益的。他微笑着注视对方莫名皱起的眉头,异色的双眸眯起,背光使得他看上去有几分危险。他站起身,低声道:
“晚安,湛。”
回忆结束。
他用手轻轻抚过嘴唇,上面仿佛还残存着嘴唇柔软的触感。尽管并没有被满足,但他还是很有耐心的在等待着时机的到来。
突然,无名听见门外传来脚步声,虽然很轻微,但的确是有什么人来到了二层。无名从床上坐起,推门而出,熟悉的红发身影让他的心脏猛地一跳。
“南山学长?”
“嗯?”
对方看起来似乎是刚外出归来,懒洋洋的翘着腿,坐在客厅的桌边咬着棒棒糖。无名叫住他,但却不知道原因,对方已经转过头看着他等他的答复了,被那双鎏金的眸子凝视着,他无法以谎言搪塞而过。于是他重整心思,从对方身边拉过一把椅子坐下。
“南山学长,有喜欢的人吗?”
“没有。”
红发的青年把棒棒糖塞进嘴里感受甜味充斥口腔的美妙。
“和我交往吧。”
对方似乎对他的告白感到惊奇,因而认真的盯着他,在无名几乎以为对方要拒绝的时候,一句意想不到的话闯入了他的耳中。
“可以啊。”[南山湛看向说话的少年,看似沉思实则大脑飞速运转,在闪过了无数个念头的几秒后,道]
[ 无名没预料到初次告白会这么顺利,他已经做好了应对各种情况的心理准备。不过幸好被接受也是其一,于是他想着要镇定一些,一边站起身陷入狂喜乱舞模式。湛舔着棒棒糖,用看傻子的眼神看他。
] 无名愣住了,他没预料到对方答应的这么干脆。不过这没有让他尴尬,反而使其更加兴奋。
他站起身,一边想着要矜持一些,一边又陷入狂喜乱舞模式。这大概是那种迷弟告白而偶像答应了的那种感觉吧。湛把棒棒糖拿出来舔着,用关爱智障的眼神看着突然兴奋.jpg的男友。
冷静下来以后,无名重新坐下,犹如撕下了面具一般,无名敛去那种自信的笑容,露出真正符合他的笑容——甜美、恶劣却诱惑,像条蛇。南山湛的同意就像是一条线,连接了二人,使双方的关系进入了一种新的状态。
简单点说,湛上了贼船。
“那么,以后我就叫你湛湛了。”
“嗯。”
“既然如此,我和你坦白几件事情吧。”
“说吧。”
“一、我有时会在你一百米远的地方跟着偷拍你;二、我偶尔会半夜三更溜到你的房间看你一段时间;三、我吻过你。”
“……原来这几天我睡不好的原因是你啊??”
无名为自己心上人的关注点惊呆了。
“啥你睡眠这么差吗?”
“甭说了,扔出去还是打一顿,你选一个。”
无名皱起眉,不论是哪一个他都不想选。按照这个地势和二人的距离,也许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跑应该可以逃出生天……不过,他想到了一个更有趣的点子,并将其实施。
“在那之前,我要做一件事。”
他伸出手拿走湛的棒棒糖放在桌子上,环住对方的后颈,然后凑上去吻了他。唇瓣叠在一起的时候无名感受到挣扎,但随后对方便放弃了。
接吻的感觉很奇妙,令人愉悦,近距离的感受爱人是种美好的体验。南山湛唇瓣是微凉的,感觉有点像橡皮糖,柔软却有质感。那双令他近乎发狂的金眸微微眯起,像在看一个不懂事的孩子。无名以加重吻的力道来作回应。一个吻比一句“我喜欢你”更能表达他此刻的心情。
良久,无名才抬起头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爱してる。”
事后无名有没有被打——这点你猜啊。
————
因为不知道咋进展感情戏,里之人们探讨后决定告白再说。然后就有了这篇文。
无名有些跟踪狂的描写,好孩子不要学。
其实有写到一下同宿舍的人的,只是只有一句就不关联了。
使用道具:《霍乱时期的爱情》精装本。
字数统计:1698
无理在雨声淅沥的时候醒来,躺在柔软的大床上。床头的桌子旁坐着无茶苦茶,手捧一本《霍乱时期的爱情》看着,神情专注。明知无理已经醒来却还是无动于衷。
无理眨了下自己蓝色的眸子,扭头看向他。
“我睡了多久?”
少年的嘴角勾起一个好看弧度,从无理的角度只能看见他未被书挡住的下半张脸。
“大概一天了。是‘我’来这儿的。”
仅靠一句话,无茶就透露了大量信息量。无理神色动容,但随后又归于平静。
不知为何的,就算想象到那支对自己表露出善意的小队此刻也许正在被丧尸啃食着其残缺的尸体,不是为了抗争丧尸而死,反而是被一个以怨报德的疯子杀了。无理也没有感到悲伤或者难过等情绪,也许是麻木了吧。
“那支小队……他们怎么了。”
“呀,你要听吗?不过才刚醒来不适合听这种事情吧,我怕你情绪激动留下后患,”嘴上这么说着,少年却似乎没有要闭嘴的意思,只是自顾自的说着,“都死了哦,一个不剩的。”
无理没有回答,转正头,盯着天花板。
之前她碰上了一支四人小队,对方对她表现出了善意,甚至将她纳入其中,大家一起吃饭、杀丧尸,过的倒也很不错。因为一直以来都有搜集物资,所以储备的非常充足,大家在一栋安全的宾馆里,经常有说有笑的聚在一起。
但过了一个星期,在无理刚决定敞开心扉开始新生活的时候,无茶趁虚而入了,趁着一个早晨她和一个队友因为误会发生口角,她陷入负面情绪的机会操纵了她的身体。她在深沉的黑暗中睡去,隐约地感觉到了尖叫声、血味和咒骂的声音。她数次想醒来,却又因为贪恋安稳而又睡去。当她醒来,已经是在这张大床上了。
“为了什么。”无理明白无茶不会无缘无故去杀人,为了保持自己这个身体的完整度,没有足够诱惑他的利益是不会使他去冒风险的。想到这儿,无理突然想起了那个小队的物资,很多,起码装满了车子。
“Bingo,答对了!是为了物资。”无茶露出一个恶劣的笑容,交叠的双腿转为了并拢的姿势。放下书本,双手撑脸认真的看向无理旁边的墙壁,仿佛紫水晶一样的眸子此刻有细碎的星光闪烁。他的眼神过于正直,无理一时间有些说不出话。但从那殷红的唇中,吐露出的话却刻薄又冷酷。
“我啊,是无所谓死多少人的,但人数过多或过少都会对我的生存造成不利;也无所谓曾被给予善意和恶意,毕竟我是利己主义。甚至,世界末日对我来说反而是一种救赎,因为我终于不用再压抑自己了!”
无茶很兴奋,语气就像是在讲明天即将要外出郊游的小学生一样,单纯又耿直。但内容却可以说是毫无感情……不,他的感情全部建立在以自己为中心这一点上。
“但是,”无茶话锋一转,眸子转向她,笑容如冰雪消融,“你的存在,很碍事啊。”
无理面无表情,蓝色和紫色碰撞,她的双眼没有神采,如果不是胸口还有起伏,看过去和死人无异。
“没有你,我就可以自由自在的杀戮;没有你,我就可以以肉体活动,不再被迫以意识体的身份被囚禁在你身边。无理,你,真碍事啊。”
无茶露出了甜美的笑容,数秒后,无理笑出声来。无茶瞳孔收缩,打了个寒颤。
“你觉得是谁创造了你?”
一时间,室内无声无息。无茶还是笑着,眼神却在动摇;无理面无表情,盯着他——或者说是穿过了他盯着更遥远的东西。
沉默。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无茶笑得抖起了肩膀,似乎是听见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但他的笑声明显是假的,仿佛是想掩盖一些什么一样。
“这不好笑。”无理恢复了往常的神色,看上去正常了许多。无茶抹去眼角的泪水,微笑着。
“呐,告诉我,我是你的什么?”
“是兵器。”
“那你是我的什么?”
“主人。”
“我讨厌你的这套说法,”无茶站起身,看向卧室的门,“起来走走吧,这里的煤气还能用,可以热热水什么的。我还看见一些茶叶,你会喜欢的。”
无理坐起身子,放松了一下长时间维持一个动作的身体,接着下床,开门。无茶没跟上去,而是坐在书桌边似乎在思索些什么,窗外的雨淅淅沥沥,似乎没有止境。
“很可惜,我们没有爱情,不论是任何一种形式的爱。”
他拿起书,露出一只被书压扁的飞蛾。
“真遗憾。”
*这段发生的时候大概是无理无茶碰上陆文新那一队一周前的事情,无茶为了掠夺物资和不被人发现自己的事情而杀死了一支小队的人。接着逃到了安全的地方。
总而言之这家伙是个没有共情能力和同理心的反社会人格变态,很坏,很坏。
此刻,白露的内心十分不平静。
要问理由的话,简单点说就是因为此刻她和薄绿正站在FDA现任局长乔安娜的房间里,看着薄绿好奇又细致的四处观察。
先前薄绿突然对她说“我们去看看乔安娜女士的房子吧”的时候,她还以为只是单纯的从外面观察而已。但当薄绿说出后半句时,她差点没从沙发上跳起来。
“从里面搜查一遍,看看有没有什么有意思的!”
“……这可是私闯民宅。”
“我知道,只要不被发现就不是了。”薄绿伸出食指抵住自己的嘴唇,俏皮的眨眨眼。
于是她们就趁着夜深众人沉入梦乡之时到了乔安娜小姐的房子的门口,确定房间没有亮灯并且房主已经睡下后,白露又担心起门钥匙的问题,而薄绿却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工具,在白露目瞪口呆的注视下撬开了门,用时五秒。
这人丫的踩过点的吧???
虽然很想吐槽为什么和自己朝夕相处的Mihina会学会撬锁技术,但白露还是选择沉默的进了屋。房子不算很大,是街边的那种公寓楼,位于二层。装修简约没有什么特别多的装饰,东西都放在明显的地方,伸手就可以够到。整体都很符合房主干练强硬的风格。
薄绿去看卫生间(虽然白露并不知道卫生间有什么可看的,那里估计也没有她们想找的信息),而白露则到了厨房。厨房也是很简单的摆设,灶台、壁橱和头顶的橱柜白色和黑色对比鲜明。
她把每个柜子都开了一遍,包括冰箱的,但结果是很多都是空的。就算有东西也都是餐具,还都摆放的一目了然。
没有收获。白露将自己来过的痕迹抹消,因为穿着手套和鞋套所以也只是将柜门关上。她走回客厅,薄绿不在,卫生间里也没人,那么……就是进了卧室?抱着这样不安的想法,她轻轻走到卧室门口探头,看见薄绿正蹲在单人床前,看着床上的女性出神。
白露,再次目瞪口呆。
床上的女性是乔安娜局长本人,与电视上态度强硬的她不同,卸去妆容陷入深度睡眠的她眉头紧皱,蜷缩着身子,双臂挡在胸前,像是在防御。
看这个姿态白露都知道局长肯定是有什么烦心事,不然也不会一直待在家里不出来。被威胁的可能性极大,回头要去查查了。
薄绿绿色的眸子盯着床上的人,许久才眨一下,最后她站起身,悄无声息的带着白露走出门来到客厅,因为她的表情太严肃了,白露一时间也有点紧张。
“你发现什么了吗?”薄绿低声问她。
白露摇摇头,表示自己没有什么有价值的收获。薄绿无声的笑了起来。
“我发现局长小姐还是单身,我也是。”
“……”
如果此时不是在别人家里,白露一定会给她的Mihina一拳的。
“你说我要是去追她行不行。”
“不行。”
白露瞟了一眼厨房的方向,记得那里好像有菜刀来着。
“别,要砍回去砍。先出去吧。”薄绿敛去脸上的笑意,表情严肃。
***
走出门,秋季的寒风迎面吹来,白露裹了裹大衣,二人脚步不停,走到电动车旁才停了下来。
白露终于按耐不住,问薄绿:“你发现什么了吗?”
“没有什么有价值的,”薄绿摇摇头,“就算是有价值的,估计也被她藏得很好。我翻了一遍没什么收获。”
“白来一趟啊……”
“不过,我倒是发现了很有意思的一点。”
“嗯?”
“乔安娜小姐……你也知道她态度的转变很不对劲吧。”
“对,我觉得她被威胁了。”
“所以我打算拜托黑田叔叔查一下,她是否有家人或者爱人之类的存在。”
“黑田?啊,是那个男人的Mihina。”
白露对这个叫黑田的男人并没有什么印象,平常都是薄绿在接触他。虽然偶尔见过几次面,但那个男人给她的感觉不太妙。如果说那个男人是里外都无情到了极点,那黑田就是个外冷内热的反社会人士。
“但他的帮助不是无偿的,对吧。”
“对啊。”薄绿笑容甜美,看不出她的心中所想。白露微微蹙眉,但什么也没说的跨上了电动车。
“上来。”
薄绿跨坐在电动车后座上,手顺势就环住了白露的腰,后者身体一颤,但什么也没说的发动了车子。
一路无言。
剧情和http://elfartworld.com/works/122494/
http://elfartworld.com/works/122642/
有联动,但不完全相同
不好意思大家好像都在打酱油。
***
开学第一天,Nameless抱着无比愉悦的心情从床上醒来。在柔软的大床上滚了一圈后,他才起床准备开始新的一天。
首先是吃早餐,他非常优哉游哉的去了厨房,打开冰箱。拿出昨天储存在冰箱里的牛奶和火腿三明治,加热后饱餐一顿。
接着,他坐在餐桌前祷告了一下,内容大概是“万能的上帝,我希求你的死亡”这种十分反宗教的内容。每当听见上帝这个词,他的第一反应往往是在心中耻笑他的存在。过去的生活使得他无法信任这种虚无缥缈的存在。
结束祷告,他就出了门,没带什么特别的东西。就带了宿舍的钥匙在口袋。而当他哼着小曲到达前往主校区船只的所在地,他发现船不开了。
那一刻,Nameless感受到了天道好轮回的力量。周围都是议论纷纷的一年级新生,从议论声中他得知宿舍二三年级的人都已经去了训练场,就留下他们这些新生在这儿。有人说会不会是校方的试炼,也有人说估计只是不凑巧吧。而Nameless不是很在意他们说什么,他环顾四周,发现岛的周围长有相当多的棕榈。接着一个大胆的设想在他脑子里形成了。
大概在两年前,无名曾说过想去体验一次野外生存,莫森格夫妇就给他悄悄报了野外生存活动。在经历了各种不可描述的磨难后,他成了一个生存能手,并将那些知识牢牢印在脑子里,一辈子都无法遗忘。
咳咳,扯远了。总之他首先挑选了一些长度差不多的棕榈,用能力使树的根部变脆弱,然后将树推倒,收集了四根棕榈,他就因为要不停扛棕榈而感到疲倦。干脆就先寻找藤蔓类植物,如果没有野生的那他只能从自己身上长了。
他在棕榈树间兜了一圈,找到了一些藤蔓,但都比较纤细,不结实。想了一下他又用了能力,让藤蔓长粗和延伸,最后获得足量的藤蔓若干。
他满意的点点头,将藤蔓绕成一圈手拎回去。
但当他回去时却发现,在他放置棕榈树干的地方边站着一个陌生的学生,见他到来便一脸好奇的看着他。而Nameless看了那人胸口的十字架,便由于不想和人进入对话模式而低头不语,只是继续将棕榈的中间部分弄脆,搞成木条。圆木作筏身,将四根木条分别在圆木两端将其固定成木排。很好,一个足以容纳4人的木筏完成了。
好吧,其实他只是为了能有足够的活动范围才特地做大的,如果没有意外情况他是不带算带什么人的。
然而现实,总是充满意外的。
无名突然感觉身体一轻,刚刚用过异能的疲惫感消退了不少,身边弥漫着温和的光晕。他抬头,看见之前站在他身边的男学生此刻正对他使用异能。
“啊,不好意思,吓到你了吗?我看你很累就想帮你一下,”少年单纯的笑着,说的是他熟悉的英语,“你很厉害呢,居然现场做了一个筏子,是有学过吗?”
Nameless看着他,对方的眼神是十分单纯的祝贺,没有他想。但Nameless就是看这个单纯的眼神不太爽,便戏谑的回答他,
“对,不过做好了你也上不了船。”
“哈哈,没事。神说过道路不止一条,”男学生说着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啊,不过你的木筏没有帆呢,是刚打算做吗?”
那一刻,Nameless想起了自己做的适合江河的漂流木筏不适合海上的事实,并意识到自己并不会做帆。接着他意识到自己需要一个小弟。最好是水系,退而求次念动力也行。
于是他把主意打在了面前的少年身上。
“不,我不会做帆呢。”
“啊,这样吗?是需要人手?”
Nameless笑了起来,接着说了下去。
“是的,毕竟想上船就要出力嘛。如果你能帮忙找一个水系或者念动力的人来帮忙的话……”
“喂——卡普兰——”
Nameless还没说完,少年便朝某个方向喊了一声,响应声音而来的有两个穿着精神系校服的人,一个黑发背头,一个金发红眼。Nameless有点困惑和好奇的看着他们,接着意识到这两个就是被叫来帮忙的人手。
“卡普兰,找到新朋友了吗?”文森特笑着问道,而黑发背头的少年点了点头。
“是的,他叫米塔尔。因为我看不过去他在那里拔树想搞圆木漂流就和他一起了。看来你这里已经找到过去的方法了啊。”
“才不是,我只是想热身运动而已!”
“呼呼,这样的话就刚好。这边这位是……抱歉,还没问你的名字呢。”文森特语气谦逊的问道。
“Nameless,Nameless·Mosgen(无名·莫森格).”
“居然叫无名啊……好奇怪的名字。”金发红眼的少年吐槽了一声。无名耸耸肩,他已经习惯被人这么说了,倒也不怎么在意。
“那么,这位无名同学很好心的肯让我们上船,然后他需要水系或者念动力的人来帮忙。这位米塔尔同学,你是什么ESP能力的?”
“我是念动力的。”
“那就刚好,这样应该就可以起航了吧。”文森特问无名,而无名则显露出苦恼的神色。
“先试一下吧。”
岛屿边缘。
Nameless、文森特、米塔尔和卡普兰四人站在岛屿边缘,木筏则是在浅滩缓缓沉浮着。无名试着将脚踩了上去,一脚,最后两只脚都站了上去。
“上船吧,我们要开始处女航了。”
他朝岸上的人比了个OK,接着发现文森特在看某一个方向,似乎是想去往某个地方。
“好耶!!”
“成功了啊。”
“那个,你们等我一下,我去去就来。”不出所料,文森特这么说完就朝前面的海滩跑去。米塔装作自己一点也不怂的样子大步踏上船,但Nameless还是看见他腿有点抖;卡普兰很普通的上了船,表情没什么变化。
Nameless看着文森特,无意识中嘴角勾起一抹嘲笑的弧度。意识到时,他又敛去了这笑容,看向目光可及的主校区。
另一边,文森特在海滩上走了一段路,终于找到了自己想找的人——一个金发带着手偶的女孩子,她正用脚尖点着水面,还在做深呼吸。在她要下水的前一秒,文森特大喊了一声:“喂——等一下!”
女孩被吓了一跳,朝他这里看来,脚收回岸上。文森特在她身边停下,气息有点乱,但还是笑着道:“你,要来搭船吗?”
【奇怪的小子,为什么要邀请我们,我们认识吗?】
“虽然不认识,但我刚才看见你好像要跳海所以吓了一跳,正好我们一年级生做了一个筏子还有空位,就过来邀请你。不过你是在说腹语术吗?”
【才不是呢,是我!克里埃特在说!】手偶转了一拳,两只布做的小手滑稽的动了起来,像是在自傲。文森特温和的笑着,包容了这表演。
“那么,我有幸知道与你同行的这位小姐的名讳吗?”
“我是多洛希·怕佩特提亚。”女孩朝他点点头,布偶扭扭头,抢过话头:【那么,你是打算请我们上船咯?】
“是的。”
玩偶和女孩对视一眼,同意去看看。于是他们并排回到木筏那里,筏子上的三人见文森特还带回了一个人,都叽叽喳喳了起来。
“大家好我是多里埃特,这是多洛希!虽然来晚了没能帮上什么忙但是她会起作用的!我保证!”多洛希没有开口,还是克里埃特在说话。
“所以说,能不能也带上这个孩子?女孩子跳海什么的太危险了,没办法放着不管。”
身为船主的Nameless打量了一遍多洛希,随后对着文森特露出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微笑:“你真是个烂好人啊。”
“你是在说我是好人吗?谢谢啦。”
得到应允的多洛希,十分顺利的上船了。大家叽叽喳喳的说着“女孩子诶”“是位可爱的小姐呢”这样的话,随后Nameless表示多洛希也要出力,就由她利用暗系能力来推筏子下水,随后由两个念动力的人来控制筏子的走向。
六等星一年级漂流队,就此踏上奇妙之旅!
***
花絮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这个方向不对啊,我们开反了啊!!!!!”
“快,掉头!”
“等、等等,慢点,太快要翻车啊!!”
“这是船。”
大家,应该能到达目的地呢。
黑鸽羽毛和六等星
00
“于是,勇者踏上征程。”
绿发的男人放下故事书,看着床上异色双目闪闪发亮的少年,伸出手温柔地抚摸着他的头。
“老师,后来的故事呢?勇者打败魔王了吗?”
男人抚摸的手顿了一下,朝他笑了笑;暖炉里的柴火烧的刺啦响着,空气像是被烘烤着一样,散发着松香的气息。
“没有呢,故事到这儿就结束了。所以老师也不知道呢。”
“这样啊……”少年将被子往上拉了一些,一边的白色史莱姆发出“哇——”的声音也钻入了被子之中。少年使劲揉了一把史莱姆,听它不停发出“哇——”的惨叫声。
“晚安,道格。”
“晚安,丹老师。”
01
许多年以后,少年成长为了青年。
他早已过了会要求老师给他讲睡前故事的年龄,他逐渐变得成熟,孩童的部分渐渐隐去。但每当他躺倒为成年人量身定做的单人床上,嗅着被单上松香气息的时候,他都会想起自己孩童时期的事情。
“你现在也是个孩子,道格。”老师总是这么慈爱的说着,绿色的眼睛像祖母绿一样温和。
的确,道格拉斯和这位魔药学老师相处了十几年,他长大了,而老师的外貌却从未改变。他曾问过老师的实际年龄,老师告诉他自己大概已经200岁多了。
“难怪你看我的眼神总是这么慈爱,原来已经是老爷爷了吗。”
“罚你吃辣椒。”
明明年纪那么大了,却总是在微妙的地方显得孩子气。道格拉斯喜欢看他散开长发的样子,那头发就像是高级的丝绸一样顺滑,色泽则比新叶还要富有朝气。尤其是从侧面看过去的面部弧度——漂亮却不女气,绿色眸子专注地盯着某物,这种时候他可以说是美到了一个境界。而道格拉斯会长久地盯着他看,接着适时收回眼神,揉几下坐在他大腿上的史莱姆。
但是,正因为老师的美丽,他也曾苦恼过。常有人因为老师的外貌和温柔的性格而对他产生好感,因而对老师表白心意的人也不少。但每次无一例外的老师都会拒绝,用他一贯温柔且让人安心的语调说出拒绝的话语,失望无可避免,但起码将伤害降到最低。
某一天,当他结束了每年一月的野外生存
当他在野外捕了四十只鱼,打了两头狗熊,唬退一次狼群后,他总算是熬过了一个月的时间。但在回到他和老师居住的木屋时,他差点气到恶魔化了。
老师正和一个看着十分粗鲁无礼的男人讲着什么,仔细听,男人一直在对老师出言不逊,这个轻佻的态度使道格拉斯倍感火大;而老师面无表情,毫不示弱地回击男人。
“怎样,绿眼睛美人,买你一晚上两千五应该够了吧?”
“你可出不起我的身价。”
“别这样嘛,看你这样细皮嫩肉的……”那个男人大概是感觉到语言攻势对面前的美人是不起作用的,索性伸出手抓向他的手臂,但还没碰到,“啪”地一声,男人便感觉脸上火辣辣的疼了起来,接着左脸上便浮现出一个通红的指印。
道格拉斯简直要跳起来为老师老师这一巴掌叫好了,不过他还是克制住继续看下去。
“你这个……!”
“怎么了,还想来一巴掌吗?”老师的表情少有的冷若冰霜,而粗鲁男人的脸因怒气而涨红,道格拉斯下意识地感到不妙,接着如离弦之箭一样冲了出去——他给了那个男人一拳,用了力气,当他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的时候,男人已经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道格拉斯看着地上的男人,接着又踹了他一脚。而当他回头看向他的老师时,却发现后者正一脸惊讶的看着他。
“老师,你……”
“你躲在那儿多久了。”
“呃……”
那个瞬间道格拉斯意识到自己的晚饭可能又要自己动手了。
但老师没有多说什么,就领了道格拉斯进了屋子,不管那个男人。他们穿过梁上挂有捕梦网的玄关,来到客厅,迎面而来便是一股药草味。白色史莱姆趴在茶几上,一见道格拉斯出现就兴奋的扑了上去,道格拉斯接住了它,随后坐下将其放在膝上。
老师也坐下,那双澄澈的绿色眼眸略带担忧的看着他,道格拉斯感觉似乎不太对,他察觉到有什么要发生,却无法阻止。
“道格。”
“我在。”
“你配一瓶禁魔药给我,就现在。”
……啥?道格拉斯觉得这个发展太快他的脑子一时没转过来。但既然是老师的命令,他也就照做了。在脑海里搜索了一遍,他很快便想起魔药的配方,接下来要准备的就是锅了。这不怂,他揉了一把腿上的史莱姆,接着史莱姆就吐出了他的炼药锅。他将锅放到茶几上,脸上带着迷之微笑。而坐在他对面的老师脑海中始终无法抹去这个锅曾经是史莱姆胃容物的事实,虽然明知这只史莱姆进食的胃和储存的空间是分开的。
素材之类在这个房子里就有,他取用了山樱花、月华石和黑珍珠放在一边准备着。因为是禁魔药这种比较高级的药,普通的泉水肯定是不行的,他往炼药锅里放了朝露水,煮沸,接着把被史莱姆嚼碎了的素材放进锅里一起煮(千万不要学他这么做,正经的炼药师都会提前研磨好素材的,这家伙是个异端),不时用白桦木制作的勺子搅匀。最后他又往里面撒了一些月光粉末,待锅中药液变为发光的澄澈液体时,他才关火起锅,拿出药瓶和漏斗,半分钟后,获得禁魔药一瓶,
“老师你看我成功了诶!!!”道格拉斯将药瓶递给一直坐在他旁边沙发上的老师,老师接过后细细打量了一番,眼神柔和的同时又带着一丝复杂。
“道格。”
“是。”
“你出师吧。”
……啥?
“老师,我做错了什么吗?”道格拉斯感到手足无措,一种被遗弃的感觉油然而生。老师伸手抚摸着他的头,用一如既往的温柔语气安抚着他,
“这不是你的过错,道格。只是你已经足够优秀了,一直待在我这个小屋里只会使你无法进步,安于现状。”
“但我不想离开老师……”
“道格,”老师的表情严肃了起来,收回手,将那瓶禁魔药塞给了他,“你要开始继续前进了,外面的世界很精彩。以前我一直担心你被寄宿的这个问题,但现在我想开了,与其一直待在这儿与人隔绝,逃避开,还不如去面对。你的封印很牢固,刚才你所配制的禁魔药也是我为了让你做好以防万一的准备,既然准备做好了,那你就启程吧。说不定有一天你就知道了能将你体内恶魔杀死的方法呢。”
语毕,老师的表情柔和了起来,又摸了摸道格拉斯的头。
“……我知道了,老师,“但是老师,你能答应我一件事吗?”
“说吧。”
“如果我有一天将我体内的恶魔驱逐而出,你会和我结婚吗。”
“……啥。”
道格拉斯的眼神十分真诚,而当你被一双小鹿般澄澈的眼睛凝视之时,我想没有什么人能说得出拒绝的话。
老师的内心是纠结的,拒绝,他不忍心;同意,他还没做好心理准备。道格拉斯依然认真的盯着他,蓝红的双眸烨烨生辉。
“老师。”
“道格……好吧,如果你能的话。我会考虑的。”
道格拉斯笑了起来,露出一口鲨鱼牙,接着扑过去抱住老师纤细的身躯蹭来蹭去,老师安抚着他,心中被温柔充盈。
很快,东西就收拾好了,都塞到了白色时间的空间里。可怜小白一直张嘴“哇——哇——”大叫,最后还是被塞满了。道格拉斯抱着白色时间,站在小屋的门口和老师道别。
“记住,等五年后,不论你有没有解除封印,或者变成什么样子,都要回来看看。”
“好的,”他顿了一下,“以及不来吻别吗?”
“不,目前我们还只是师徒关系。”
“诶——那么以养父的身份如何?”
老师翻了个白眼,但没有拒绝。他踮起脚尖在道格拉斯的脸上轻啄了一下,便迅速拉开距离。道格拉斯耸耸肩收回本想搭在他腰上的手,揉着史莱姆。
“为什么不嘴对嘴呢……”
“不要得寸进尺哟。”
“唔。”
二人经过了一番十分像是在虐狗的互动后,终于到了告别的时刻。道格拉斯抱着小白和老师挥手,然后转身离去,但走到一半时便回头看向小屋,发现老师还站在原地看着他。二人对视了一眼,随后道格拉斯决绝的离去。
于是,青年踏上征程。
F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