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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黑。
风高。
美少女。
“也不能把人家放在这里吧……”
“哦!”
“呀!”
“喝!”
“嘿!”
“行了别接龙了。她是哪个宿舍的?”
“……”
“这种沉默令人不安。”
“风系……”
“我从来没有这么憎恨自己是风扇属性!!!”
“冷静点。”
“所以还是只能靠人力了。”
“哦——”
“喝——”
“哈——”
“哼——”
总之,木月在室友们的帮助下,让小早川趴在了自己背上。
沉睡的美少女……多么浪漫的处境!自认体弱的木月也认同此时正是需要为了自己的浪漫幻想拼一把的时刻。没关系!确定了此地是观星塔之后,宿舍,其实不是,那么的,遥远——!
而且,他还有——自己的——室友们!
“那么我们就不打搅你俩了——!”
“哎?否决!否决!”
“等等啊,这种时候起哄其实很不仗义吧?”
“啥?我没读对空气?!完了OTZ”
“……从来没对过……”
“有点常识好么……”
——总之。
K舍八怪决定把小早川先护送回K舍。背人的第一棒是木月,谁叫他本来就认识小早川。之后的第二棒第三棒是火男和风男,没有第四棒。
少女的长发,搭在木月的肩头。柔软的下巴,贴着制服的衬衫。若有似无的气息,挂在脖颈根部。
OH,真是梦幻场景。
更加上现在小早川的双臂其实是绕着木月的脖子的。为了不让她的手掉下去K舍女杰还借出了几枚头花把手腕恰如其分——不大紧也不大松,总之可以让女孩子舒舒服服的,她们是怎么研究出这种技术的?——地并在一起,同时给背负了她的体重和体温的男生以更加异样的压力。
但是之后他们就被巡视宿舍的老师发现然后K舍全体被警告一次,昏迷中的小早川似乎得以幸免但木月也丧失了机会。
什么机会?
木月瞪眼,不要问他。
主线第二章
——K舍的撞鬼之旅后一个月。
因为吃了一记警告,所以大家都老实了,没再组织这种集体作死。
但是有过单独行动的样子?木月不清楚。另外也是因为——
“怪谈”似乎已经成了一种时髦,下课后的走廊上时时都若隐似无地听见有人在讨论那个学校的地下网站的事情。当然了,网站地址木月本人都收到过四次了,邮件一次短信一次SNS两次,应该还算少的了。
不过他没再点进去过。
可能也是因为这个题材已经太流行,K舍里那几个不甘寂寞之徒已经不打算追随流行,晚上都蹲在宿舍里打游戏了。
“所以我觉得你去找找女朋友就好了呢!”
“啊——?”
精神科二年级,一点看不出来是精神系能力者的史莱姆如是说。
然后木月也不得不态度很差地回应了一句算不上回应的回应。
“你很闲吧?最近都不怎么看你玩手机了。”莱姆双手各拿一支毛线针,两团绕好的毛线放在她的两边。
“……也没有。”木月停下在活动的手指,伸手进衣兜掏手机,没有一次就掏出来。他刚才在担任人型绕杆绕毛线。“最近没有什么好玩的游戏……”
“有的吧?连我都知道有的哦?”莱姆把毛线针插进一团毛线。
“不好玩。”木月第二次终于拿出了手机。
但动了几下没有解锁开。
“所以说去找女孩子玩嘛?玩嘛?”
“……你突然怎么了,你们话剧社不排练了?”
“是戏剧社。”
“不要在这种时候纠正这种错误。”
“要排练。但是现在不用,我有重大任务。”举起毛线团。
“嗯。我知道。”还是放下手机,继续揉手。
“但是最近真的很流行嘛,妖怪?怪物?神秘事件?”
“嗯……”
“和女孩子一起去半夜的学校冒险不是很漫画的场景?”
“嗯,上个世纪的漫画?”
“本世纪也依然通用啊?还有之前你们宿舍的人不是一起去过了?”
“哦。”原来你知道啊。
“然后还外带了个女孩子。”
“这种话你来说感觉不是很好?”
“这种时候不要在这种细节上吐糟嘛。都是熟人。”
“嗯……”
其实对于木月来说,莱姆和小早川是两个世界的人。
“等等,熟人?”交点在哪里?
“是啊,荻岛同学,茜娅同学,格蕾雅,安蓓儿。”流畅地说出了完整的K舍女生名单。
这个人类恐惧症(失礼)患者是怎么做到的?!
“啊,被带回家的是小早川同学?是这个名字吧?知道长相但是从来没说过话呢。”
那么前面那四个人你都有说过话了?
“不过那个网站我还没上去过的样子。你有网址吧。”
莱姆从木月手边捡过木月的手机,熟练地解锁后熟练地打开了邮箱app。
为什么她如此熟练是因为木月曾经以为她不会用智能机所以手把手地为她演示过。嗯,黑历史。
“上个月还是什么时候的邮件了吧……”手指滑滑滑。“哦,有了。”点。
木月停下揉手的动作,盯着莱姆拿着自己的手机的双手。
看来还是不是很习惯用智能机。可能还不算黑历史。
不不不。他在心里摇头。
那之后又过了一个月。
那之后又见了五次。
他主动打招呼了的有三次。只是看见了彼此但没有说话的有一次。他看见了她但她没有察觉的有一次。
她羞怯地点了头的有两次,视线对上后低下眼睑避开视线的有一次,报以笑容的有一次。
嗯。自己的这个状态,有些糟糕。
“这些帖你都有点进去过吗?感觉这种版面挺老式的但是不是很好用啊……”滑滑滑。“哦?”
“嗯?”
拨号音。
一。
二。
三。
四。
五。
“喂喂……”
记忆中似有若无的柔柔上方音调。
“啊,对不起。”莱姆举起屏幕对着木月。“但是这个是叫做什么来着……”
小早川美穗。屏幕上已经接通了的电话号码已有记录。
“助攻?”
红色短发少女笑容洋溢。
果然你还是不是很会用智能机————————
意识到自己喜欢上了某个人之类,对多洛希·帕佩特提亚来说其实没有那么困难,或者兴许也可以说,她以自己的姓氏为证所继承到的血源,本身就潜藏着这样的引导也说不定。
她喜欢高冷,她当然喜欢了,她有什么理由不喜欢他呢?他是那样的好,他所做的、约莫是其本人过去、现在、将来都意识不到的很多事情,很多很多,都在她干涸的心底投下无数的雨滴、绽开相互重叠的波纹,使得这副徒有其表的身躯之中空荡荡的腔洞得以被滋润、填塞,几近溢出。前所未有过的、足以被称为爱的这从零中诞生出的一是如此的珍贵——
同时也沉重到难以担负。
她一如往常地在离对方不近不远的位置安静地看着他,三年级的学生从更衣室出来走到等身镜前,一米八的宏伟身岸上套着一条可爱又不失俏皮的绿裙子,加上他好清纯好不做作的满意表情,逗得在场几乎所有人都哈哈大笑起来。这条裙子做得很是精巧,他就算又是原地转圈又是上蹿下跳地也不至于露出什么不该露的地方,倒是让多洛希暗自松了一口气。
“还不错吧,这套衣服?”看来是察觉到了少女的视线,年轻人开口问道,他笑着,看起来格外的开心。如果是无法让自己感到快乐的事情,那他一开始就不会去做,所以可以肯定的是高冷正乐在其中,他毋庸置疑地期待着即将在万圣节开展的表演——她可以确信。
多洛希习惯性地考虑了一两秒,然后把自己想到的问题小心翼翼地提出来:“不会紧吗?”“不会不会,按照他的尺寸做的,不会有问题。”同为演剧社三年级的大前辈幼安回答,话音未落高冷就急匆匆地接话:“就是觉得凉飕飕的。”活动室里又响起一波此起彼伏的笑声,她却只是更加担心地补充道:“请小心点,不要着凉。”
雨中的回忆已经被珍藏起来有段时间了,她到底还是没法简单地忘记那个时候从空荡荡的胸腔里涌出来的、可以用焦灼形容的担心,她绝对不希望他又遭遇上她无能为力的麻烦。
高冷听见了,回给她一个‘收到’的手势,让陶瓷般冰冷的心脏悄没声地跳快了一点点——瞧,多么不可思议啊,即使是这样零碎的感情,她竟然也已经无法轻易地忘记它们了。
他们所要表演的内容是一个有关于复仇的故事,Sound Horizon所创造的Marchen重新诠释了众人耳熟能详的童话,在剧情中由多洛希所扮演的角色会协助受害者们进行复仇。他忘记了曾经的约定,在宵暗笼罩的森林之中盲从着冲动,但好在直到最后的最后,他也终于成功让包括自己在内的所有人都能够从仇恨中释怀,到达了光芒照耀着的温暖的彼岸。
是一个温柔的故事。多洛希这样认为。能够写出这样的故事的人一定也是一个温柔的人。
此外,星屑演剧社的指导教授还特别允许了克利埃特同她一同上场,不过由于唱段众多的缘故不得不委屈布偶穿上红黑相间的洋服,这让它发了好一通牢骚。
[啊啊真是的!要不是是你的主演我就不干了!要好好感谢我听见没有!]他用两只软绵绵的手一下又一下地捶打控偶者的脑袋,[瞧瞧!这都什么轻飘飘的衣服!]“抱歉。”[哼!我警告你,你要是敢说我穿这套好看或者合身我就狠狠揍你!]“普通。”[……嗨呀!!!]
“噗……哈哈哈。”多洛希回过头,看到棕红色短发的女孩子急急忙忙地捂住嘴,意识到为时已晚之后,她故作正经地清了清嗓子,“咳咳,抱歉,不过实在太有趣了。”[万分感谢,莱姆小姐。]克利埃特绅士地行了个礼,以他的身材质地来说能做得如此标准又能够让人看出来还挺高难度的,[能够博来您的一笑,我们也就具有存在于此的意义了。]
史莱姆是暗系二年级的学姐,那身白色的礼服——虽然本人一开始还很担心——此刻穿在她的身上确实是十分合适的,她在排练中的表现也是如此,放眼整个社里也找不到第二个人比她更适合扮演伊丽莎白,当她开始演唱的时候,所有人都停下了手上的动作。
“——月光に戀をした,鳥籠の白い鳥は”少女将伸向明月的手放下些许,交叉置于胸前、打开那困住她许久的虚幻而又坚实的牢笼,她张开双臂,即使羽毛已经散尽,她也没有放弃过哪怕仅仅一次,“地に墮ちると知りながら,最期まで羽ばたくよ——”
她(莱姆)微笑起来,正如不论有怎样的悲剧产生,她(伊丽莎白)都是依然如此的坚强、温柔……如此的,惹人爱怜:“だからこそ宵闇に唄うのは,憾みの唄じゃないわ……”
虽说以专业的角度来看,她那经常连续不断地串词是最大的瑕疵,但毫无疑问的是,和她相比,自己现在的表现是不行的。不用克利埃特敲打她,多洛希就已经知道的足够清楚了。
“请问我能够再占用你一些时间吗?”集体的练习结束后,她上前几步询问道,不知道是吓到对方更多一些,还是吓到自己更多一些,毕竟她之前从未这样主动过,几乎像是人偶突然有了自己的心思、行动起来一般不可思议,“……我想请教一些问题。”
“没问题,只要我能帮到你。”莱姆回答,“高冷学长还要打扫活动室,我们出去说吧。”
“意识到自己被爱着的时候。”多洛希问,“梅尔在想些什么、又应该如何反应呢?”
这不是一个能够简单回答的问题,因此莱姆思考了好一会儿,才不很自信地给出自己的答复:“嗯……如果不是梅尔,是多洛希呢?”她反问回来,“如果是你突然意识到自己正被谁爱着,你会有什么想法?做出怎样的反应?”
“代入角色感受情绪我觉得是最好的,毕竟我自己也是那样做的……那个,我觉得你在宵暗之歌的表现比其他任何一幕都好,特别是‘誰かをかつて愛したような気がした’的部分,多想想那时候的感觉怎么样?”
“……谢谢你,莱姆前辈。”多洛希及时地微笑起来,将不自然的愣神掩盖过去,这可以说是十分甜美的笑容,却好像又在某处存在着难以言喻的违和感,看到的人都会下意识地将这个笑和陶瓷的娃娃联系到一起,“这是很有价值的建议,很抱歉打扰你这么多时间。”
目送前辈离开后,她抬起右手,已经换回普通装束的布偶沉默地看着她,它的脸上那因事出突然而匆忙赶制出来的眼罩遭受了些磨损,也许需要一点小小的缝补了。
[あ、あ……那家伙(あいつ)差不多该打扫完了,快点进去吧。]
“嗯。”
克利埃特都说不出的话,就没有人会再说了。这点她还是知道的。
但只要他还在期待着这场演出,她就要在自己所能做到的范围之内让这出剧目能够让他满意而归。
“还在啊?”“嗯,有些事。”“吃晚饭去?”
她点了点头,跟随对方向前迈动的脚步雀跃而轻盈,几乎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我们应该去吃点什么?” “学姐推荐了一家店,很不错。” “好啊,那就去吃!”
精神系C栋宿舍聚餐首选地点的这家烧烤店以肉串紧实多汁、菜串色香味俱全而远近闻名。多洛希和高冷两人一起来这里还是第一次,好在这也并不是他们第一次坐在同一桌上,在这之前偶尔也会一起吃吃食堂逛逛小吃街的经历很好地磨练了女孩子的心血系统,让她起码不至于每一次都被自己的心跳声吵得说不出话,让本就不热闹的饭桌显得过分寂寥。
“最近很辛苦吧?感觉你要背的台词那么多,看起来就头疼。” “还好。”她老实说道,“有些难记的部分,但是在上台之前我会背下来的。” “哇,那你可真厉害。”
被夸赞而破茧的喜悦悄悄地聚在她的喉头展翅欲飞,她很想告诉他他也很厉害,为了配合女高音的原调练了那么久,一直穿着不习惯的衣服忙东忙西。高冷主场的生与死的古井户中他的角色总是在边跳边唱,他也全程都稳当地演了下来——她当然什么都没说出口。新鲜出炉的串烧摆满了餐盘,鲜红的辣酱光凭颜色就已经令人垂涎三尺、辛香的味道更是使人食欲大增,这家店的麻辣口味也是出了名的,多洛希安静地拿起一串,小口地咬了下去。
炙热和痛感瞬间席卷整个口腔,让她瞬间就热泪盈眶、泫然欲泣。多么奇妙啊,进食明明只是为了获取继续生存的能量而存在着的行为,居然能通过仅仅少许微不足道的刺激就能让人产生自己是真实地活在这里的感觉——啊,她确实是活着的,她活在此时此刻,压抑许久的众多感情掀开它们的盖子,将潜藏的爪伸出来缠住了操纵她的线。
[为什么呢,我的小多洛希?]克利埃特背对着她,只要她回头,就会看到少年脸上从来都不会适合他的绷带还在渗血,[为什么这一切就是不能如你所愿呢?]
[是啊,为什么呢?]她没有回头,只是沉默不语。[我明明已经离你这样近了?]
“怎么了?辣到了吗?”高冷喊她,玻璃杯递到了多洛希的眼前,克利埃特消失了、魍魉之匣关上了,她彻底清醒过来,也就恢复了平时的样子。
吃饱喝足后从店里出来,晚风拂过脸颊给暖和的满足感里增添几分惬意,他们信步走向码头,高冷在她触手可及的地方吹着口哨哼着歌,大概是他故乡的语言,虽然不懂内容却不可思议地带有足以抚慰人心的温柔感觉,她忍不住想要知道这首歌的名字。
“忘掉了,不过我可以给你唱一段。”清冷的光线淌在他水青色的长发上,流进他的眼睛里,蝴蝶受月亮的蛊惑越过界限挥动了两下,她若无其事地回答说她想听,热度悄无声息地从脸颊攀到了耳垂,烫红了大片白皙的皮肤。
高冷唱歌的时候和他表演的时候一样吸引人,虽然多洛希很少看到对方唱歌或者表演。毕竟一开始她是答应了要教对方腹语的,然而教学的结果不怎么理想,三番五次后他们也就放下了这件事,变得只是待在一起聊天聊得天花乱坠,其他的事情也就顺理成章地被放到了一边。只是不可否认的是,偶尔她也会想,高冷为什么会允许已经变得毫无用处的她还能够待在他的身边,她从来都想不出答案,她甚至想不出哪怕只是生搬硬套、强词夺理的解释。
年轻人的歌声像这晚风轻轻地响着,慢慢地变得只剩调子,他忘记歌词了,她也不在意。
“歌词,大致是什么内容呢?”“大概就是风很舒服,月亮和星星都很好看吧。” “真是首好歌。”“等我回去查查后面的歌词,再给你唱吧……不过我多半也会忘掉啦,哈哈哈。”
“没关系,等你想起来之后再说吧。”
不过,其实没有歌声也无所谓,只要能见到就已经足够了。
如果是多洛希·帕佩特提亚,意识到自己被谁爱着……
连这样的梦都没有去做的勇气才对吧?
万圣节的那天多洛希跑去了鬼屋,没什么别的原因,只是想去而已。吓人的机关和妆容精致的工作人员,恐怖的氛围渲染的很是不错,她逛得还算开心,优秀的心理素质直让她走到一个棺材边上的时候才第一次确实地被吓到,女孩子几乎使出全力捏紧自己的手腕,才忍住没让尖锐的影子猛地窜出去、把对方结结实实地钉在墙上或者摔在地上。
“……高冷前辈?”多洛希问,对方看起来也惊讶得不输于她,三年级生挠了挠脑袋,指指自己的袖章:“你要到糖果了吗?我是发糖组的哦。”“还没,高冷前辈的问题是什么?”
年轻人犹豫了一下,很短暂的时间,大概都没有几秒,看起来是在斟酌进退,又有可能只是想象力不足、找不到满意的问题,他询问道:“多洛希,你有喜欢的人吗?”
“有。”她惜字如金地回答,只要这样的答案就足够了,至于喜欢的人是谁,是不是正站在自己面前三步远的棺材里,在黯淡的灯光下看不清表情,对他来说,是不需要的信息。
“……给你。这样就能去午夜巡游了。”“谢谢。”
氛围突然变得冰冷僵硬,让她忍不住在心中暗叫不好,她说不定不该这样回答的,她说不定该回答没有……或是不知道,对,应该给出模糊的回应,如果是这样模糊的回应,就算告诉他也不会有任何不妥,他想要的,说不定就是这样的回答,她怎么那么笨呢?
多洛希喜欢高冷这件事,哪怕只有一点点,都是不应该泄露出去的秘密。她早该知道的。
夜幕降临,窃窃私语渐渐平息,那些在光系能力的引导下聚集到场的光球没有将模糊不清的布景照得足够清楚,而是巧妙地让它们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更加亦真亦幻,然后是脚步声,所有人都可以听到清晰的脚步声正在从舞台右侧走向左侧,
“この身を焼き尽くすのは,懲戒と欺瞞の炎”淡绿色的长发掩藏于漆黑的帽与黑纱之下迎风微舞,洛葛仙妮·斯特林依旧闭着眼睛,留存于嘴角的弧度正如平时那般温柔,却好似又与平时完全不同,“この心を焼き尽くすのは,醜悪と復讐の炎”
“飢餓と闇、復讐と殺人,井戸の底に潜む暗黒の時代”
集仙灵与诡谲于一身的女子此时抬起手,向着台下、向着更远处的地方轻柔地喃喃道:
“黒き死の如く連鎖してゆけ……März,地獄に堕ちても——”
““愛してる””
不等那些听觉灵敏的学生得以察觉到最后一句中几乎与之重叠的第二个声音,从音响里响起的音乐和念白又再一次吸引走了所有人的注意力,让好些人都没能看清教授的退场。
【此の物語は虚構である。然し、其の総てが虚偽であるとは限らない。】
【――そして今、此の地平に宵闇が訪れた……】
【終焉へと疾りだす、夜の復讐劇、第七の地平線。】
灯光再一次亮起来,这回处于舞台中心的是金发且体型娇小的女孩子,她身上悬挂着的装饰性的锁链在看似稀松平常的一举一动之下几乎能够让人听到金属之间互相碰撞而发出的轻响,多洛希·帕佩特提亚抬起头,她并没有摘下自己的眼罩,从那仅剩的右眼之中似乎什么都看不到,又似乎确实能看到并非是她本人的什么东西正注视过来,令人毛骨悚然。
光与暗的童话,宵暗与晓光的歌声,还请忘却俗世、尽情享受其中吧?
演出结束后巡游开始前的短暂时间,多洛希略显生疏地给克利埃特换上暗色调的燕尾礼服,又熟练地系好自己背后的结,戴上饰有蝴蝶的眼罩,将不属于自己的那枚眼瞳遮掩起来。它的质地是朴素又不失优雅的裙装上少有的亮片,除了蝴蝶,也就位于心口的空缺的图案还留有一些同样的颜色,仿佛这轻灵的精灵正是从心脏出飞舞而出的一般。做好这一切,她拿起多余下来的和裙装相称的缎带——“人偶是不需要移动的”,它代表着这样的意义,从她记事起就已经同她形影不离,如今远渡重洋来到这里,它也不彻底离开消失过,这次也不过只是借诺奈·坎特菲尔德的手,又一次从无形又恢复了有形的姿态罢了。
两人在几天前就已经约好了要一起参加游行,现在她也只是在约定的地点等着对方姗姗来迟,和披着大概是简单粗暴地剪了床单制成的幽灵外皮的高冷并肩而行,那种僵硬的、尴尬的气氛还未完全散去,她暗自感到有些难以言喻的复杂心情在试图扰乱自己的思绪。
“哎呀,你怎么把鞋带系到一起去了?”注意到她的步幅受限,高冷低头瞧了瞧那段在旁人眼里只是妨碍的丝带,“也太不小心了吧?绊倒怎么办啊?我帮你解开吧。”
说着年轻人蹲下来,在他的指间即将碰到之前,多洛希控制不住自己地后退了一步。
“呃,你是要自己来吗?”高冷有点无奈地问,她只好点点头:“恩。”
他没有了解的必要的她的过往,就算会让她寸步难行,时至今日不曾褪色的伤口仍会隐隐作痛,可和他又有什么关系呢?正如她喜欢他这件事——虽然可能泄露出去了冰山的一角——但也自始至终都只是她一个人的事,和他无关。他只要一如既往地,最好在她目能所及的地方自由自在地笑着,不受任何束缚地畅游在他的天地,这样就足够了吧?
那游行的队伍是从何处而来呢?啊,这游行不论到哪里都在前进着。狼人和吸血鬼,魔王与他的魔女,海盗船长钩中小美人鱼的发尾,幽灵同人偶并肩而行,在喧闹的灯火和星辰里群魔乱舞,只一个走神他们就分开了,她听得见他的声音,却难以越过障碍到他的身边去。好在没过多久走上宽阔的道路,人群渐渐散开,和清新的空气一起到来的还有夜晚的寒冷。
高冷三步并作两步走过来,看到她微微发红的鼻尖忍不住问道:“你冷吗?”“没关系的,不会感冒的。”“那我把床单借你披一会吧。反正也快结束了,不变装也无所谓。”
带着他人的气息和体温的织物从她的头上落下来,又被忘记两人身高悬殊的他手忙脚乱地调整好位置,这下多洛希是不觉得冷了,不如说,耳畔的地方还有些过热。高冷打量了一下她现在的造型,结果最后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让她大为不解:“怎么了?”“没,没什么。”
延续到午夜的狂欢到了现在也终于要拉上终幕了,第二天的课程可不会因为这场活动而得以宽松要求,他们坐上驶回宿舍区的渡船,临别时高冷邀请她:“下次也一起来玩吧。”
她毫不犹豫地应许,将所有的一切都抛之脑后,即便是无法实现的约定,对她来说也是足以挽救自我的蛛丝,而那线的尽头,或许连接着可以称之为乐园的地方吧。
——
☆联动http://elfartworld.com/characters/41915/
☆感谢斯特林教授的出演,斗胆响应一下xxx
☆多次修改打扰抱歉!
☆神经病和精神病谈恋爱真的是太累了
☆来自http://www.sound-horizon.cn/bbs/viewthread.php?tid=4464&extra;=page%3D1的歌词翻译,按文中出现顺序
《磔刑の聖女》
月光に戀をした,鳥籠の白い鳥は/笼里的白鸟爱上了月光
地に墮ちると知りながら,最期まで羽ばたくよ/就算知道会坠地身亡,它仍要展翅飞翔
だからこそ宵闇に唄うのは,憾みの唄じゃないわ……/所以对我来说,这薄暮之歌,并不是怨恨的歌唱……
《宵闇の唄》
誰かをかつて愛したような気がした/我觉得我曾在过去被什么人爱过
この身を焼き尽くすのは,懲戒と欺瞞の炎/将此身烧尽的,是惩罚与欺瞒的火焰
この心を焼き尽くすのは,醜悪と復讐の炎/将此心烧尽的,是丑恶与复仇的火焰
飢餓と闇、復讐と殺人,井戸の底に潜む暗黒の時代/饥饿与黑暗,复仇与杀戮,潜藏在井底的黑暗时代
黒き死の如く連鎖してゆけ/宛如黑死病一般连锁循环下去吧
März,地獄に堕ちても——/梅尔,即使落入地狱之中
愛してる/我仍爱你
此の物語は虚構である。然し、其の総てが虚偽であるとは限らない/本故事纯属虚构。不过,它却并非完全脱离现实
――そして今、此の地平に宵闇が訪れた……/――如今,黑暗笼罩了大地
終焉へと疾りだす、夜の復讐劇、第七の地平線。/向终结疾驰而去,夜晚的复仇剧,第七道地平线
咸鱼之打卡 沉迷学习
“你能留意到我吗?”
秋季已经到来,空气有些干爽,气温却略比前日降低。把头埋在刚刚烘热的毛巾里,好暖。室内关着窗,膝盖上盖着毛毯,小早川还是感到少许的寒冷。头发还在滴水,毛巾盖在头上,竟发起了呆。
“阿嚏…”小早川小声地打了个喷嚏,然后迅速地擦干净头发,并用吹风机吹得半干。小早川并没有像以往一样,好好打理自己的头发,只是简单在浴衣外面披了件大披肩,带着箱子便出门了。走出房门不到半米,才折回去找了一下药箱。
“我出门一会儿,很快就回来了…”跟舍友说了一声,便离开了宿舍,本来就少人的宿舍,并不用担心什么因为出门而打扰了别人。果然这种能与人少点交流的情况才比较适合自己。
外面的风刮过来,让小早川稍微收紧了脖子上的披肩。
“真是,有点讨厌秋天。”
观星塔,小早川一直有观星的爱好,可以说,这是因为她的哥哥。但作为不怎么擅长交际的人来说,参加社团活动似乎有些困难。对于交谈来说,除去必要的学业上的交谈,小早川都会选择沉默。
长期处于自卑状态下的小早川,更加不习惯与他人交流。
“跟陌生人在一起时,会害怕的。”
夜空很清澈,肉眼所能看见的星星很多。小早川按照记忆中,哥哥亲手教的步骤,慢慢组装好了望远镜。
“透过这里,你可以看到一个与这个世界完全不同的世界。”触碰在冰凉的机器,像是触碰到兄长的手一般,小早川叹了口气。
自己已经不再是那个依赖于哥哥的小孩了,她需要去独立面对这个世界,独立地去活在一个没用他的世界中。
“哥哥,我看到了那颗,属于你的星星。”
手机屏幕亮了一下,小早川划开了屏幕,来自舍友的一条消息。
“最近观星塔似乎闹鬼来着。”
看到时候小早川下了一跳,犹豫着要不要回去。可是难得出来一趟,又遇到这么好的天气,的确有点难以抉择。但是一直对恐怖片敬而远之的小早川,在平时的生活里,也受不了什么惊吓。
“如果无法迈出那一步的话,那就永远无法前进。”
龟缩与自己的保护壳中,不愿意去接触外面的世界。
也许要开始前进。
小早川依旧逗留在哪里,借着手机的灯光,摊开了画本。然而周围稍有动静都会让小早川的手心出汗。
隔壁草丛出现了杂音。
“谁…谁”小早川猛得合上了画本,关掉了手机屏幕,站起来。杂音依旧继续,半人高的草丛似乎有黑影在晃动。
小早川发现自己的腿在不断的发抖。
有什么东西拨开了草丛,小早川直接坐在了地上。有灯光打过来,借着仅存的理智,小早川勉强看清了来者。只是普通的同学而已。
只是觉得其中一个莫名的眼熟,就是喊不出名字。
观星塔之夜,难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