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海行—Part.1】《通往深海的材料包》
安慕希·淳甄,一个打生来,基本不太喜欢水的人,竟然真的要去深海探险了,他跟老板请假了,理由是他要去拯救自己的人生了,“如果我一个月没有回来,可能我就已经殉于海洋了。”
老板说:“年轻人,这么早早的去寻死,是没活够吗?”
“不,如果我不去,死亡会更早的找上我,与其让我死在子弹被打的连人样都没有,还不如殉葬在大海里面当个饲料。”
“看你满身刺,鲸鱼都会觉得难以消化。”老板这么说。
“不至于吧……那把我喂海兔也成啊,反正海这么深,总会分解的吧。”淳甄笑着脱下了自己的名牌,把名牌交还给了老板,“衣服我明天洗了再带过来。”说不定老板会是最后一个见过他的人也说不定。
“不用了,你自己收着吧。这套衣服你拿来当陪葬吧,下辈子生好点。”
淳甄没说什么,把自己一直悄悄收在柜子里的刀放在桌上。
老板也是个经历过风雨的人,哪怕面前这个人突然拔刀自己应该能躲得过,“你要干嘛。”
“衣服钱,用这个抵,我不擅长欠别人的。别这样看它,也是个古董啊,我有很细心的照顾它的,如果我回来了就还我吧。如果没回来,当掉也行。”
然后淳甄就穿着自己的服务生服装走了,留下来的只有一个花名牌和两把刀。
他离开的时间是AM6:34,帮他打下班卡的是老板。
最后一把刀,是自己亲自打造的,他给这把刀命名为“蜥鳞刀”。
其实这个刀的灵感来源,是从别人家里翻到的一把没有名字的刀,似乎也不是什么古董,但是做工确实很不错,是蜥蜴的鳞片镶嵌而做成的刀,所以他从这个刀上面找到了灵感。于是他按照同样的思路来制作刀,他翻出来自己掉过的鳞片,其实龙甲似乎还要恐怖一点,而且自己掉下来的鳞片意外的尖锐,而且每一片鳞片的末尾仿佛都有倒刺勾一样的尖锐。但是明明这些鳞片在身上的时候还是和自己的皮肤一样的颜色,掉下来却是变成了青色的。
所以他干脆拿自己掉的鳞片做了一把刀——用耐高温的龙鳞、作为材料,打在了刀上。
他打造这一把刀,是为了防身用的,最后的战斗,还是得用自己觉得靠谱的东西啊。
抚摸着刀上精致的纹路,自己花了很长很长时间才认真的把鳞片镶嵌完毕。无论是刀鞘还是刀身,都细致的被自己安上了特别的设计。而后又经过无数次的打磨,他希望这把刀会是自己最杰出的一把武器。
不过自己什么时候学的这些的?鬼知道,本来就是个妖魔鬼怪,学了一堆乱七八糟的也没什么好奇怪的。“这样一说,我的学历……”淳甄看着自己的刀,愣了半天。
这不是完全没读过书吗?!!!
在别人都在好好读书的时候,自己一直在打黑工捡垃圾……真亏活到了现在,顽强的自己都觉得有点感动是怎么回事。
是怎样让自己有文化起来的,是以前几个村口的几个大爷吗……不过那些人已经死了吧。
“我感觉我越来越没有同情心了。”他不知道对谁说,但是他觉得自己越来越孤单了。
习惯了独来独往,也习惯了不和任何人交心,他渐渐地获得越来越像一个独行侠。
他把刀收好,然后爬上了床,现在是上午十点。
每天夜晚工作早上睡觉的习性养成之后,觉得自己的身体恶化越来越强了,好像自己的血统是个夜行性的龙?
他闭上眼,却发现异常不安。
在梦中,有人喊他的名字,以美丽的火焰的色泽出现在自己的梦中,那个人握住了淳甄的手对他说:“拜托你了,我……没办法……所以……你……”断断续续的声音,好像是在拜托自己什么事情。但是自己没听清后面的话,那个人的身影就已经消失不见。他一转头,看到的是深蓝色的深海。自己仿佛就身在其中,他感觉到了身体的血液的沸腾。是被呼唤的,是那个人深深的执念一直在呼唤着自己,那个人……是………………
一睁眼,淳甄发现自己的手臂的衣服撕裂了,自己的手臂上张开了的……类似龙鳍的东西。尖锐的针刺,再加上淡黄色的连接膜。但是可以收回去,或许是龙在威吓的时候,会张开的那种东西啊。
也是,并不是第一次有这样的倾向了,一样是在梦中,大概一年前自己的耳朵的后面就已经又张开了一个龙鳍。
不能再等下去了,一切仿佛都在催促自己,赶快去完成使命一样。
他收拾了一下东西,其实去深海,也不能这么急促着就去,但是装备这方面吧……自己其实……还挺慌。自己知道很多黑市的人,却不知道他们到底会不会友好的对自己,也不知道能不能拿到靠谱的装备。
猎人散伙之后许多人消失在人海、又或者是彻底找不到了。
许多人的设备让他不敢相信,尤其是黑市上的,好多东西都是建立在前人基础上的,无非就是改良了一下火力之类的。不过潜水设备甚少,在资源处于稀缺状况下,人类不会特意花时间和精力尝试着往那些挑战性极大的地方发展,何况龙类入侵之后,更难说海底有什么变化了。
那自己又该怎样去立刻找到那些东西……果然,三个选项,大公司/熟人/名人。
瞄准这三个点去,肯定会有靠谱的装备吧。
自己攒钱,就是为了更好的活着,为了活下去,就更该花钱了。
【深海行—Part.0】《信件》
“小杂种,年纪轻轻别在路边捡垃圾,被龙踩到会死的。”淳甄看着店门口的一个捡破烂的小屁孩,一眼就看的出来这个小孩是个被改造的小屁孩,估计是在这龙类遍地的夹缝中死死生存,这种小孩很容易会被龙类认为是制造出来投以反抗的“工具人”。
人龙战争第一阶段结束的这个世界,狼烟四起,可比当初的某几个地方打的要凶残多了。为了躲避一部分龙的仇恨,淳甄躲山林里躲了好一阵子,风餐露宿,喝雨水吃野味,因为身体中的天赋甚至连火都不敢点。等到一年后那些龙基本为了新的任务在忙这忙那的时候,他总算从山林里溜了出来。他出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找了一个酒吧,凭着自己多年的兼职经验,花了差不多两周时间才说服了酒吧老板收了自己。
从龙类正式出现在这个世界之后,服务龙类的店变多了,这可能也是这为数不多的生机中残留的另一种机会。只是,有些人类或者混血会来店里激情游说,想忽悠店里的顾客和老板服务生们加入他们的【方舟计划】。
淳甄不感兴趣,因为他知道自己可能快“死”了。
自打龙类来到这个地方,一种奇怪的血脉似乎在不断翻涌,自己身体里龙血的部分在叫嚣回归本族,并且不断的侵蚀他的理智,有时候休息的时候记忆会断片,而自己清醒过来的时候满地的废墟让他觉得不安。现在很多屋子已经没人居住了,他随随便便就可以找到一个没人的“家”,短暂的住下,但是他越来越容易失控了。
每次醒来,玻璃、瓷器类的东西被砸的有时候地上连落脚的地方都没有,纸片被撕成了碎片漫天都是,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样把桌子捅穿的……好像还是用自己的角,而自己的衣服也竟然莫名其妙的撕裂了,尤其是自己的手臂部分。
龙化越来越严重了,没有理智的龙化是很可怕的,这宣告了自己的生命的结束。
“为什么我会是个‘杂种’?怪物和人,为什么偏偏我两者都不是……”他也不懂,可能这就是习惯了的命。
于是看到那些不是人龙混血的小孩,莫名的觉得……有点羡慕,但是没有这个力量的话,自己早就死了也说不定。
毕竟,自己早就已经……嘛,已经是事实的事情,干嘛要想这些问题。
淳甄蹲在门口抽烟,看到了捡垃圾的混血小屁孩。
“这里的垃圾平时都凌晨五点扔,要捡垃圾凌晨五点来,六点之后龙可就多了。”淳甄对混血的小孩说完后站起来,把烟碾在了门口专用的烟灰缸里。
大家都是怪物,都是在这摇摆不定的世界努力活下去而已。谁没捡过垃圾啊,自己很久以前就是靠吃垃圾活下来的,哪有那么多有的没的的要求。
淳甄解开了衬衫第一个扣子,抓了一下自己的锁骨,触手的已经不是皮肤的温度,而是冰凉的鳞片,这是龙化的进一步征兆。无论是从镜子里看到,还是自己触碰到,有一种被异物附着的恐惧感,毕竟这不是天生就有的东西。包括自己逐渐变得尖锐的手指指甲。每天每天都觉得自己在变化的感觉可真不好。
虽然没人问过他,但是他有时候也会努力的支持自己的命,忍不住拿出了自己闲的没事在家做修补衣服的时候,破布做的一个指套小人,玩起了角色扮演。
“诶,你人生有什么理想?”
“嗯……想要荻丝做我女朋友吧。”
“你不是找都找不到她吗?笨——蛋~”
“可是你不是问人生理想吗。”
“现实一点好吧,简单一点容易做到一点好吧——”
“……那就……我想活下去,我想活得久一点,一点就好。”
淳甄沉默下去,就算说想活久一点,但是又怎么可能有药物卖。
“可是我就是不想死啊。”淳甄把那个指套小人收起来,放进了自己的口袋里,看着自己的指甲是越来越尖锐,还真是没办法的事情啊。
“安慕希——有人给你留了一封信。”店里有人喊他。
淳甄回过头,觉得自己在这世上无亲无靠,难道是荻丝——
他立刻接了信件,却发现信封上写着:“至——安慕希·淳甄”。
只有寥寥几个字,而且这个字也不是荻丝的字迹,他的心又冷却下来,现在的诈骗竟然还有这种方式的吗?还是说又是忽悠自己回去干活的了……
“猎人”是个不错的团队,但很可惜……
反正也没事,拆开来看看又不能怎样……淳甄抱着这样的心态打开了信封。
【想活下去吗?】几个大字赫然是在信的背面。
淳甄突然觉得这个人是真的知道什么的,自己的事情,他藏的很好,不可能会随便被人发现,这一点他特别清楚。
于是他读了下去:
————————
夕阑珊,
想活下去吗?虽然你大概不会相信我,但是我想你应该不会错过这唯一的机会。
大海中会有你要的药物,虽说如此,它被保存得非常隐秘。
地图在信封的内部,怎么做就看你自己的了。
(遗失不补。)
————————
就是这样一封信件,而淳甄简单的拆开了信封,竟然真的是一个地图,而且还给画了剖面图,这可真是深海地带啊。能知道自己的本名,可不是什么简单的人物啊。不过用假名活了这么多年,也不会有人喊自己的本名了。
说不定是认识自己生父母的人,但是为什么要关心自己,难道说自己依然是那些人眼中的……实验体吗。
“不过可比这样慢慢等死好多了。”淳甄笑起来。
不过……深海……吗。他去过海边,却从来没有考虑深入大海,他确实曾经隐隐约约的觉得海中有什么,他也知道很多人都喜欢把墓的选址定在各种各样的地方。沙漠中、深海下,都是有可能的。
那,大海中到底有什么正在等待着他自己去探寻。
【END】
第四章划水党补完剧情系列、并没有影响已经发表的主线。
【茫】
一根烟漫上了风的节奏。
他并不是一个经常抽烟的人,或者说他也并不是无烟不欢的男人。
总觉得许多事情已经超乎了他的预料,他从来都不打算去接近任何一方的势力、也不打算去参与任何一场斗争。
他只是潜伏在众人中的旁观者,黑白分明的立场并不适合他。不和任何一方有冲突、也不和任何一方持以“友善”的态度。
他只是在这鱼龙混杂的世界里寻找一个安身的地方,他无法与那些生性旺盛的人相比,但是也绝对无法回归普通人的生活,那种生活太无趣,他没兴趣,也不会甘于那样的生活。
他越来越觉得自己的病态的孤独。
他的思维空旷,像是什么都不知道。但是许许多多的信息他又可以脱口而出。
他有最新的情报、也是这个地下为数不多的情报专家。
当许多情报开始流通的时候,往往都是通过他散布出去的。
或许是三言两语的信息,又或许是一张压在酒杯下的纸条。
他的眼睛和大脑里,总是有着很多的秘密。
只是这次的发展,超乎他的想象。
“猎人”和“诸神”终于要开战了吗,这可真是个不得了的信息……又该怎样把这条信息散播出去呢?以及,又要带来怎样的效应呢?
一根烟的时间并不够他考虑这些事情,但是这些事情是有时效性的。如果不及时发出去,就“过期”了。
“真有意思。”他把烟丢在地上、碾碎。
你们的人生精彩的,真他妈让别人嫉妒啊。
他勾起,一如既往的挂着那抹笑的嘴角。
没多少事情能让他在意,但他也不得不去在意许多事情。
他听得到许多别人听不到的“悄悄话”,他的眼睛经常能看到一些“讯息”。
他走到吧台前,看着面前一个又一个形色各异的路人,他们都是路人,他们对自己来说是有意义的“无意义”。
我们是不得不有交集的过客。
他既孤独,但是有渴望与别人无限制的交谈。他的那张嘴,一张口就可以滔滔不绝说上一个小时。
但他知道这是虚伪。
他所有的虚伪汇聚成了他的人格,他不知道自己的人格为何而形成
而后,他用这种“天赋”凝聚成了他如今的模样。
他张口说的可能就是谎话,夹杂在他的谎话里的还有少数的真话,但是每一个来找他要情报的人都愿意相信他的话,因为他的情报从来不会有错。
一字不差。
阴谋诡计,他本来就不喜欢这些,但是为了生存,他早就会这些了。
“阑珊君,你最近有什么好玩的情报吗?”
“哦?您想听哪方面的?”他的笑容挂在脸上,手中开始混着酒的手没有受到丝毫的影响。
“阑珊”是艺名,来这里专程找他的人,多半,都是一些听过戏的“熟人”。而这个地方一些不可告人的“秘密”都是他说出去的。他的“艺”本身就是“假”,他从未入戏太深,相反,他是入世太深。
怎样才算是入世太深呢?
或许,就是在欺骗和伪装的时候,他已经没有同僚了。
当他在艾尔曼给守改装锯子的时候,他已经打算半脱离猎人组织了。
和龙的战斗太危险,而且在副团的系统里发现,末日将至,龙的存在真是让人觉得扑朔迷离。
而且似乎最近又有一条复活了,虽然这个任务并没交给自己,但是,他早就窃听到了这样的讯息。
“好玩的信息……果然……还是……分裂……吗?”
“分裂?”
“没什么,我喃喃自语罢了,我只是在想,现在最大的势力似乎有两个结合了,他们似乎要上演‘黑夜’来临之前的‘黄昏’。”他似乎随便说了一个讯息,但是这个信息一定会掀起轩然大波。
“哪两个……?”来客问道。
“不知道。”淳甄说了假话。
“是么,多谢你了,下次还去多听几场你的戏。”然后,一张小小的卡片压在了这位客人喝了的酒的下方。
又是一笔收入呢,淳甄将那小卡片收了起来。
到底要不要脱离猎人组织呢?利益让他选择拒绝脱离。
此时的信息实在是太过诱人了。
他的耳机里传来一阵一阵的争吵和责问,他听到守的声嘶力竭和亚迦的口若悬河,许多不知道的秘密都被暴露了出来。
“诸神”已经形成,拥有改血高科技的政府和混血种组成的学院联手对抗龙族,对龙族来说还真是不利的局面,可是,龙现在似乎又派遣了许多强大的帮手……这个局面还真是僵持不下。
反而让他觉得不靠谱的……是那个同僚……
蜘蛛?螃蟹?……
想不到还有这么多隐藏在背后的秘密,看起来他需要花很多钱拜托很多人去调查他的身世了。不过,或许,从政府入手也是个不错的主意。
亚迦是政府派来的卧底,这件事情已经确切无疑,而且此时猎人的总部死人应该已经满地了吧。
他想象了一下他曾经走过的道路和躺过的沙发上,还有自己最喜欢的偷偷抽烟的绿植被边上,全是鲜红的色泽,他就一边觉着反胃,一边觉着可惜。
猎人是个不错的安身之地,很可惜现在的情况是这个组织已经面目全非。真不知道亚尔曼老爷子会怎么想,四分五裂的内部,和各方的关系开始趋于感情化。这是作为中立组织最为致命的一点,而守现在的存在,除了把这一切弄的更糟糕不会有其他的改变。
原政府不会放过他,学院这边的混血和他的关系在之前的见面导致的打斗打斗,局势似乎已经变得相当的不乐观了。
而在他拿起牛奶刚刚喝了半口的时候,他听到了清脆的声音,然后还有更加锋利的利声,以及液体落地的滴答。
“切断了哪里?”淳甄忍不住想。他是一个刺客,经常也会遇到直接切断些什么的时候。
他不知道现场的情况,但他可以大概知道发生了什么。下一刻他知道,是亚迦输了。
无论亚迦做什么,他知道守肯定会有实力和机会反击。这并不是什么友谊,而是在击杀雷君主的时候,守身上突然爆发的另一种杀气。或许这是本能,感知危险的本能……
如果说两个人中猜一个赢家,他想让亚迦成功,很可惜,他不得不承认守的实力更胜一筹。无论一个小鬼被改造多少次,城府又有多深。经验和愤怒总是会更强一点。
……这个人是解开死局的一半钥匙啊……
而在他喝另外一半牛奶的时候,他听到了通信,副团给守的电话。
真不敢相信,守这家伙成为了解开死局的全部的钥匙。
他原本还想着团长能拯救现在的局面,却料不到……该死,这小子居然成了代理团长。
而后不到一分钟,他手上猎人的通讯器响了起来,他走到一个角落,果然,守已经开始发布宣言了。
“即日起,猎人不承认和任何组织的官方合作关系。”
多小孩子的语气啊,淳甄都忍不住再抽了根烟。
大男孩吗?这个世界有多少人能等待你的任性啊。
无论是背叛也好、失望也好,这一切都不是单人方面能够主宰的,只能这样保持着“不送、不留”的心态,真是心疼。
“团战”、“退组”,新官上任,总是要裁员,没想到,竟然是选择自主裁员啊……
看着自己的烟雾,他忍不住也在思考自己那无从的未来,有点模糊和不知所踪。他从未像是如今一样迷茫,原来一个靠谱的首领真的有稳定人心的能力。至少亚尔曼让他有一种“目的感”,可是……守,他的故事太多了,他的人际也太多了。太多的牵绊只会让事情复杂化,如今突如其来的事情太多,舆论没法挽救,因为这些事情是三个组织内部的问题。
他算不准三方哪一方会获得胜利,他只是觉得自己想要的半平静生活保持不了了。
“唉……”
越是渺小的愿望越是会被混乱的潮流卷进没有目的的旋涡中。
他想要的只有那个给他带来希望的人,荻丝是他现在的全部。
但是似乎他又有了其他的祈愿,是不是因为……他和他们呆的太久,忍不住被那些“虚情假意”感动了呢?
不对、不对。
……
他们的感情遭到了背叛。
不是被双方的思想背叛、而是被不同势力的“争夺”而扭曲了。
……
果然,一切都逃不过时间和命运布的局吗。
他这么一想,总觉得有点哀伤。
他会以如今的姿态存活数年,然后在某一天毫无预兆的死去。
这就是他的时间。
烦的他都有点想喝酒。
他是个感性的混蛋、和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路人。
但是,看着那些英雄、总还是有些崇拜和嫉妒的。
他知道,自己不过是一条“蛇”而已。
伺机而动。
不过如今,他已经有自己需要的情报了,菲利贝托和守的纠纷、现在猎人首领和“诸神”势力的敌对。
接下来的走向、似乎已经很明了了。
等着下一步的动作,再看看到底“咬”谁一口吧。
“ORI”、“SNAKE”。
他回到酒吧,看到一个非常熟悉的人,他笑起来的时候心情是真的开心。
这个世界除了种种的惊喜,肯定还会送更大的礼物。
【END】
《The Dragon》
第二章
幽静的深夜,今夜似乎与平时太不相同。因为今夜没有一点风,没有听到任何的声音。可是生物和沙尘是不一样的,他们的主观意识太多,可以潜伏到任何的地方,行动到任何的地方,而且,风沙是不一定会杀人的,但是不同的生物之间互相都存在着争斗,相遇,说不定意味着下一场死亡的斗争开始了。
蜥蜴在塔尔沙漠中爬行,不一会儿,就被路过的野狼咬死在了嘴中。鲜血滴下地上,远远地又有一声枪响,野狼被杀死在了远处,嘴中尚留着血的残痕。
而今夜的反常让那个猎人觉得不对劲,政府已经下令要让这一片沙漠的所有居民离开,前往城镇。他也赶紧拿着这落下的战利品离开,蜥蜴被咬断了的尾巴还在地面上弹跳着,像是还未死去的神经还在寻找自己的身体和头部。
【集结之地】
龙已经集合了,他们今夜的聚集地也是这一片沙漠。
加藤是第一个到的,自从她遇上了那个叫做椿的刀客之后,他愈来愈期待新的时机到来,他可以遇到更多有趣的人。只是,她没想到在遇到这些人来之前,她已经迎来了自己心中的“终极”,雷君主。
“君主呀君主~”她的嘴里哼着似是“思念”的歌曲,虽然并不是很着调,但是他此刻的兴奋和激动倒是体现的一清二楚。
在她高兴的时候,她的背部是空的,没有任何的防备,以至于她被喊的时候还愣了愣,“加藤。”她转过头,看到的是红发的荻丝,脸上淡淡的笑似乎带了别的感情,但是更多的是关切。
“荻丝姐!”她很高兴的打招呼,在去见君主的路上,居然还能找到自己的伙伴。
“还有这里哦。”另外一个声音又出现,她再转头,看见的是刻耳柏洛斯和贝利二人的面容。
一个月不见,虽然私下都有联系,可是见面的那一刻还是免不了同族之间的亲切和寒暄。他们之间不多礼,因为多礼本来也正是“冷漠”的一种表现。
他们是战友,是朋友,也是同一个种族。
当他们走在一起的时候,似乎全人类都要给他们让路。
但是也只是“似乎”,在全人类外的一小部分异类,脑子里装的是和正常人背道而驰的思想。许多人恐惧龙、尊敬龙,但他们的脑子里就只有:如何杀掉龙。
当然,跟在他们身后的混血对他们并没有恶意。
刻耳柏洛斯说出:“走吧,大家。”的时候,在空旷的沙漠,只有在龙类的眼睛里可以听到天空的轰鸣声,雷鸣闪电似乎不停地交替着,耳膜似乎都要被穿破。
此时的每个人心里都是不一样的,欢快的、沉重的、庄严的,似乎他们都为了同一个王者而心怀畏惧。
淳甄拿着自己的匕首和枪跟着龙的队伍走在沙漠里,他突然想念起了那个被遗弃在了森林里的自行车。
这一次他确认自己的水量带的足够,足够自己活个两三天了。他故意装作不知情的模样,跟在荻丝的身后。虽然他不知道有多少人已经看出了自己和荻丝的关系,可是他其实并不想给荻丝惹麻烦。因为,他啊,总归是遭人排挤的。混血还是被龙族瞧不起的。
淳甄不敢抱怨也不敢多说话,在一群龙里面,他的身份却是猎人派来的,这可能让别人更加提防他。即使荻丝已经向他们说明了淳甄的身份,首领也加了一些解释,不过此也可见,龙的怀疑技能似乎还是比人类差一些。如果是人类,指不定又有多少法子来进行一些“严格”的测试。
龙可以飞,但是在小片区域飞行速度着实有些太快,可能很容易就错失了某个方位,因此他们还是决定用步行的方式,而他只敢跟着。不可以太近,又不可以太远,他觉得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像是被盯住了一样,虽然他随时都可以喊大部队,可是这次的任务,似乎比较特殊。
淳甄现在还记得很清楚,团长和自己说的每一个字:“淳甄,这次和龙有一个协议,这个任务交给你做。”
“什么?”淳甄觉得团长应该是发现了自己和荻丝的关系,他总觉得有些不安,因为老爷子的眼力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了。
“龙要在沙漠复活龙君主,你要去帮他们。”
“我不会复活术,也不会念咒语。”
“不是让你去跳大神。”团长点了根烟,那粗狂的兽爪点着的烟看着简直是袖珍,“似乎君主那边复活的时候需要保护人员,他们需要人手,所以,你去。”
“好,我知道了。”淳甄自知这任务推不掉了。
接着他的手机就接收到了信息任务,当他发现地点在遥远的印度时,他想起了在中国爬沙漠的经历,想哭。以及里面还有一条备注:必要情况可以喊大部队,但是,尽力独自完成。
于是,在这一系列的任务背景下,他跟着龙来到了这广袤无垠的沙漠,他没有龙的感觉,更别说可能知道龙复活的地点,对他来说,这个世界都是安静的,但在龙的耳膜中,似乎传来了远古的呼唤声,引导着他们咏唱龙王的歌,复活他们一直以来所寻找的君王。
当龙停下脚步的时候,他知道,自己离死亡近了,但是并不是被死亡拽住了双足,而是死亡就在他的身后,尚未向他伸出那魔爪。
他也分析不出,自己什么时候会死。也不知道这场命运的终点,到底是宣告着龙的胜利,还是龙的灭亡。
当龙到达了战场的时候,猎人的另一边刚刚准备动身,他们也接到了任务,只是稍有不同。他们也是要去帮助龙,可是,和淳甄的不同,他们的时间明显要晚一些。他们并非同时行动,而是进行后期跟进。
“您担心什么?他是龙派来的奸细?”跟着龙部队移动的监视球观察着一群人。
艾尔曼在去路的途中问着他们的首领,老爷子却只是玩着他的曲棍球,没怎么搭理艾尔曼的诸多问题,“他很危险,在这个时段现在新来的家伙,都不能说是完全的信任。”
“不过他在道上本来似乎就有些名气。”给钱杀人,这似乎是既让人不屑,却又不会缺少的职业。
“谨慎一点是不会有错的,而且你之前不是已经向我报道过,那小子和条母龙有一腿吗。”
“团长,不要说得太难听了,虽然这是事实。以及您怎么肯定龙不会和他有主动联系呢?明明你也把淳甄的联系方式给他们了。不过您这是给淳甄拉外快啊,万一龙有什么人要让他杀呢?”
“那就得看这小子的运气了,”亚尔曼笑了一下,一杆入洞,“万一,他会死在龙的爪下呢?”
“每个人从生出来就注定了死。”只是,死了一个能用的道具,也会很麻烦啊。
而此时,亚迦也跟在艾尔曼身边,表情似乎是高兴和天真,但是他已经知道究竟是什么样的感觉了。从小就会恨人的小孩,长大之后,只会是成为了不得的杀手吧。
他们尚在进行中,可是亚迦在旁侧的副驾驶上,一直涂涂画画着什么,针头、枪支,画的虽然不是很好,可是他还画了龙,被捆绑到扭曲的龙类,像是带着仇恨,所以下手才能够这么的狠毒。
【共乘风】
菲利尔此时跟着守一起准备坐上去沙漠的直升机,他按理说怎么也不可能跟守一起行动的,可是他的运气太好,谁都没遇到,就只遇到了这位老熟人、老战友。似乎昨天他们还一起打过龙似的,可是很明显,他们已经差不多一个月没见面了,可是他们并肩作战的事情可能十年的忘不掉。
这世界上能有几个人可以两人一起干掉一条龙的?事实证明,不超过一千个吧?虽然这个数字似乎不是很小的样子。
电话的震动让守意识到了自己的任务详情要来了,当副团罗里吧嗦的说了一堆后,守没有半点兴趣再详细问,因为大多都已经十分周到了。唉,他突然心疼了自己一下,为什么自己是个比较近战的家伙,要是远程该多好。自己似乎是团队里战斗在最前线的了?虽然自己还不太认识别的……团员。
“了解,任务详细情况已经明确了。”
包括龙的力量、龙的异常,他们已经知道的一清二楚,守很清楚这一场战斗既然需要全员一起参加,可想而知是怎样的场面宏大。
岚王的死亡实在是太巧了,可以说是在不清楚的情况下就已经死亡,当他们找到的时候,岚王只留下了一些残骸和骨灰。他们面对的龙并不是这个强大的家伙,而是一个高级的龙而非君主。他们该不该算是捡了一条命?一条,多了一个月光阴的命?
“走吧,听起来会是场恶战呢。”守对着身后的菲利尔说道,他并没有喊这个人的名字,因为这个人此时的名字是另一个,他们之间有一个小小的“交易”,或许是只有他们两个知道的“小秘密”。不过如果这个秘密被别人知道了,他们两个能不能活着回猎人,也成了秘密。
“猎人在管闲事的方面的胆量,是祖传的吗?”当菲利尔知道“雷君主”这个名字的时候,脸上的调笑似乎都收敛了一些。
而向来喜欢走一步看一步的守似乎发现了这点异常,他知道每个人都珍惜自己的生命,但是他自己在生命被威胁的时候,喜欢拉个人一起感受自己的生存正在被胁迫的激动,那是一种肾上腺素积极分泌的状况,整个人都变得兴奋起来,这个时候流汗都是畅快淋漓的,“任务又不是我自己安排的,而且你同意过,不是吗?”他可喜欢这么玩了,尤其是和自己的老战友一起。
面对这么暧昧的说法,他只好答应着:“好吧,算我拿你没办法。”
菲利尔耸了耸肩,他此时已经准备好练练字了,因为他知道自己有一大堆检讨书要写,因为……学院本来是没有打算蹚这趟浑水的,可是他却被抓了把柄,不得不被“胁迫”着一起掺和这件事。他觉得自己和龙很有缘,因为只要有龙在的地方,他总是会出现的。哦对,对龙有着敏感度的还有一个人,也正是在他面前念叨着的家伙,守。
至于他为什么会被守强行威胁,又为什么会身处这个组织,自然是有根据有理由的了。
那天下午,在昏暗的办公室,校长办公桌左边贴着一张世界地图,而校长的身后则是许许多多的书籍,而右边则有一大堆屏幕散着蓝色的光线。那是学院里的监控摄像,每一个学生的行动都不会脱离轨迹。这种平时看起来应该是丢给门卫叔叔管的事情,校长却要亲自监管,这当然说明了学院的地位,他们本来的目的,就是:杀死,龙。
“主动申请了猎人组织情报网的调查活动……”校长面前站着菲利尔,校长的眉头微皱,因为实在太异常了,“这可以一点也不像你,‘菲利尔’,到底是因为什么让你对这个组织产生兴趣?或者,是谁让你对它产生了兴趣……”可是校长的声音稍微有一点停顿,“虽然这并不重要。”
此时,这微微的停顿已经让菲利尔起了疑,他既不想回答,而且也不想知道更多。知道的太多,死的也不会再晚。而回答,也只能让别人起疑而已。
索性,不答不问。
校长的瞳看着他,此时的两个人都是严肃而又认真的,菲利尔平日不正经的状态似乎还是不正经,但是他是尽量“不正经”。为了让菲利尔知难而退,他说道:“但是那群人,跟你的学生们可绝对不是一类人。”这是事实,但是,却也是一种计谋,“那真巧,我跟教人如何大战风车(模拟器)的老师也不是一类人。”如果不能亲自操刀,又谈何实践。
校长最终不知该说点什么,只好同意了他的行动,但只是点了点头。似乎不代表他赞成,而是代表了“你想做就去做,至少不拦你”。
菲利尔准备离开校长室的门时,校长突然叫住了他,“还有件事。”菲利尔十分自然的又回头看了校长一眼,但似乎又是片刻的思考,校长放走了他,“算了,还没有定论,等你任务结束后差不多就都清楚了。”
“哈?”菲利尔纵然有万般的疑问,面对着这个卖关子的行为,他也只有不解和尽量不去了解。
既然校长说了“都清楚”,那么他不急着去知道。
该知道的东西,迟早都会公诸于世。
而在任务接受之后,他立刻前往了猎人所在地,学院早已知晓了猎人的部分行动,当然,是通过政府才知道的,至于背后有什么交易,菲利尔不在意,他只在乎让自己觉得有趣的部分。猎人究竟是什么样的组织,又是什么样的人创立了这样的组织,组织里边又有什么样的人,他只认识了其中一个,但是仅仅是一个人他已经觉得十分有趣了。他期待认识更多的人,而不是成天呆在自己的教室里,对着一群只想对着风车转的学生,他觉得太没有意思了。
他来到了这个城市的一个地方,跟着资料上所说的那个人,拐过一条一条的小路,又走过一个一个的大街,前面的人不慌张,他也不慌张,因为他只是给这个家伙多点活着的时间,这个大叔。而且,想要彻底成为一个人,一定要观察他的动向和姿势。
终于,在一个人烟稀少的道路,那个大叔转过了头,眼睛看着菲利尔,他批评这个似乎非常没有专业知识的跟踪者,“非常拙劣又不礼貌的跟踪,你是什么人。”他转头,看到的是同样金发和戴着墨镜的一张更加年轻的脸。
“尤里•巴列柯夫……”站着的人推了推那遮住了眼睛的墨镜,“接受调任前往猎人总部的途中,顺便解决一个盗用我身份的间谍。”冰冷的语言吐露,像是裁判长在宣告判案结局,死神在宣告着死亡原因。
而职业的判断让他想要立刻逃离,因为,他会被“代替”。可是在下一刻他决定和这个人拼命,他拔出了利刃,吼道:“开什么玩笑!”
站在菲利尔面前的人听到了一声轻浮的语调:“farewell~”
菲利尔快速的挪步,扯住了那人的头发,然后拿在手中的匕首立刻划开了面前的人的喉咙。
鲜血喷溅在了雪白的墙面上,那个人的呼吸断了,鲜血顺着脖子流下来,而且时不时溅出几滴残留的血液。菲利尔的眼睛眨也不眨,直接放开了喷血的身躯,他似乎听到了那个人死之前的话语,但是似乎只剩了几个血泡声。
他此时的表情严肃而冷漠,此时此刻起,他的名字,是“尤里•巴列柯夫”。他冷冷地看了一眼墙面,说了一句:“真是总给我添麻烦的动脉血压。”
在处理完这边的事情之后,他按照死者身上的功能设备,知道了目的地和任务,也知道了稍许的资料。不过他唯一没有找到的是名单,任务中似乎只有代号,从来都不出现真名。
这也让他觉得很麻烦,只是让他觉得更麻烦其实是之后,他好巧的遇上了自己的老战友。
守在菲利尔前来前的三分钟,刚好还呆在副团长的办公室里,这里四处都是亮亮的屏幕,守恰好也错过了菲利尔每次经过摄像头,虽然速度极快,如果不是他不注意,以他的眼力应该是可以捕捉到的。
而他做完的任务正在上交的时候,菲利尔刚好正在办公室外边,隔音设备太好,菲利尔没听见里面的声音,所以人生就是那么的巧合。
“监控运转正常。”冷淡的电音女声说着,“任务报告已归档。”但是这个女声似乎是全团都有的,唯一没有变过的,这或许也有着某种意义的代表?
“归档完毕。”艾尔曼看着自己的屏幕说道,“只差一个分部的调配人员还没有递交报告资料。”红色的眼睛总觉得带了的怀疑的颜色,但是似乎又不是很明显。因为他们这个职业经常耽搁着。
守听了这句话立马准备跑走,因为,他可不想再多被留一分钟,自己的活说不定又要多一份,他刚说:“没有问题那我就先撤……”身后就传来了开门的声音。
“汇报请过目,时间略有耽搁十分抱歉,艾尔曼先生。”冷淡的语气,却是守十分熟悉的声线。守总觉得不对劲,当他转过身子的时候,他吃了一惊。整个人的状态都是像是被雷劈过一样,脸上迅速出现了好几根黑线。
“还不算来的太迟。”艾尔曼微微转头看着这个人。
“你……”守的心里全都是吐槽,却知道不能说出口,不然他的老战友就走不出这个办公室了。不过他还是觉得自己的老战友很有勇气啊,头发什么的就不说了,只是,着一张二十几的脸却顶着四十几的语气,他自己不觉得奇怪吗。而且这个装束,太容易被认出来了。
“守认识这位从分部来的……”艾尔曼手拿过资料,他并不知道这位的名字,他只知道大概描述,因为人员之间也存在着保密关系。
而菲利尔的声音没有半点波动,他只是很平静地道出了“事实”:“尤里•巴列柯夫,跟这位曾见过一面罢了。”
“啊啊……没错。”守思考了一下,还是认同了这个说法。因为他不知道菲利尔是抱着什么目的前来,又有着怎样的打算。敢混进猎人,那就应该做好了准备。不过这个名字,他还是很想吐槽,而且这家伙说话的语调一点都不像个纯正的斯拉夫老。或许可以比作是口音比英国的七环还要不英语。
“这样啊,还真是巧。”艾尔曼意识到了什么,但没有点破,他也觉得守为了这个家伙辩解,恐怕确实有所原因。
艾尔曼让两个人离开,两个人一起离开,守走在前面,菲利尔跟在他后面。直到一个偏僻的小路,守才停下来脚步,可菲利尔却准备走向下一个弯道。
“喂,等等,菲利尔。”守跑到他的身边,拽住了他的衣袖,一只手又摘下了他戴的那副墨镜,“你跑来猎人这边搞的是什么名堂?”而直视菲利尔眼睛的短短半秒,他吓得差点向后跳好几步,那双眼睛斜下盯着他,他突然意识到这个家伙的眼睛……恐怕是个混血。蓝色的眼睛里面藏着似是蛇类的瞳孔,而这种特征只有一种体现,那就是混血。而且那双眼睛里透出的是杀机,他反射性的感受到了危险。
“噗……哈哈哈哈……”菲利尔笑了起来,表情突然由原先的冷漠变成了非常普通的笑,“不好意思太入戏了,”而菲利尔看着面前的守,心里更是觉得好玩,“看看你的表情,伙计。”他还是不肯叫守的名字,他觉得这样还是很有趣。
而守则变成了一脸不知所措,“能稍微有点作为一个被发现的间谍的自觉吗?你这样很容易失去我的。”守觉得菲利尔要失去自己好多好多次,但都没成功。
而菲利尔只是拿过了守手中的墨镜戴上,他说道:“放心,我并不打算破坏什么,只是想将猎人吝于分享的情报物尽其用而已。”他希望守可以不暴露自己的身份,毕竟,原本这事儿,学院就不希望他做。
“你的目的是什么与我无关,不想被揭发就帮我一起解决个前线任务。”守从小到大就受的是“物尽其用”的教育,他的脑子里似乎还和这个地方不算真正的团队结合体,所以他总觉得这里的情报被出卖也没什么。而且,他相信菲利尔能来这里,说明了菲利尔可能是主动的,毕竟哪个组织都不会派已经暴露了脸的人来这个目的打探点。
“可以啊。”菲利尔戴上墨镜后非常干脆的回答。
守觉得有些意外,他说:“你这答应也太随便了吧?能按套路出牌吗?”不过这也更证实了这件事恐怕是菲利尔自作主张,和他的组织联系不大。不然怎么可能这么轻松的答应下来?守扶额,他还当自己难得可以威逼别人一把,“我还觉得这挺像个威胁的……”
“哎?是吗?不过owe you one咯,就当还了。”
“你这样我有点慌啊喂。”守有点想流冷汗。
“再啰嗦我说不定会反悔的哟。”其实菲利尔戴上眼镜之后还是有点入戏,不过他也还是想和守一起GO的,因为跟守在一起就觉得自己会遇上好玩的事情。
守决定还是不要继续说了,万一真反悔了呢?自己可是又要去打龙啊,有个有实力的队友有什么不好?
而此时的菲利尔,拿出了自己的通讯器,关闭。
不因为什么,只是因为他不希望有任何人,打扰到他此时正想做,而且最想做的事情。
只是,有一个摄像头跟在他们身后,静静地观察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鸣雷始啸】
“雷鸣声真是越来越大的了。”刻耳柏洛斯仰望着已经黑下来的天空说道,龙的夜视力量让他们的眼睛在黑夜中闪着光,像是忽闪忽明的萤火虫。
淳甄看着他们的眼睛,自己也开启了“夜视”的能力,该感谢岚王的尸体吗……当他喝下了那碗骨灰汤的时候,他发觉自己的瞳孔居然可以变白了,可是他似乎也很不习惯自己的模样。他也觉得荻丝会不习惯吧,自己没有龙角的模样,虽然他已经被戏称为头上长了面包什么的。
“混血”就应该有混血的自觉,所谓做人,就是要做的让自己满意和认真才行对吧,以及不骄傲,虽然能成功提升血统绝对也是幸运而已。他当时对着镜子非常点了点头,认同自己的这一个脑回路。
龙的夜视能力很方便,至少他确认自己的方位和方向,至少不用在昏暗的大漠中,只有自己一个人打着个手电筒。只是他不知道,如果他真的看不到路,又不能打电筒的话,荻丝可以牵着他走。所以此时的这个机会,就被一边的加藤抢占了。
他们爬过好几个山坡,在爬过最后一个的时候,淳甄看见的是盆地,在四周全是荒漠的中间,掩藏着五个小石墩,加藤迫不及待的脱开了荻丝的手滑下去,荻丝刚要伸手拽住加藤,淳甄以为荻丝是不小心要摔下去,一把揽住了她的腰。
黑夜只能让他看见形体,却看不见表情,荻丝的脸红自然也被黑暗过滤掉了,他也意识到了自己的不对,然后松开了手,他还没来的及说抱歉,荻丝已经顺着轻轻地展开了翅膀飞了下去追加藤了。
他活动了一下自己的手指,眼睛里有种虚幻感觉,能够碰到心爱的女孩,难道不是让人觉得梦幻的一件事吗,虽然还没有成功完全到手,那方面的。
不过今天晚上之后,我还能有机会拥抱你吗。然后他握紧拳头,他希望自己还可以活下去。
法夫尼尔在旁边装作没看到的走掉了,他似乎并不像真正理会这两个人间的关系,因为他或许能够理解这个混血的心情,只是他觉得这家伙还是搭不上他们的好朋友的,血统方面就很成问题,不过这种混血没多久就死了,寿命短的可真是可怜。但是他似乎有些佩服这个人,因为至少这家伙还能撩的到自己喜欢的人,多少混血爱上了龙最终只能不了了之。看着这样都能成功的家伙,贝利认为,自己追求到刻耳柏洛斯的日子不远了,因为,一个小角色能够追到首领,和一个混血追求到一条龙的难度,恐怕不相上下吧。
刻耳柏洛斯在加藤之后来到了法阵的中心,加藤正高兴地用龙化了的爪子扒着乱乱的沙子,很快,中心露出了再一个图腾。
淳甄站在上面看着,他不确定要发生什么,如果打扰了他们恐怕也不是什么好事吧?
而荻丝只是远远地望着那个迟迟不下来的人,刚才要是顺势把他带下来就好了,因为这次恐怕有危险,她想要旁边有个可以依靠的人,哪怕她清楚自己比他还要厉害一点。
加藤闹腾来闹腾去的声音转移了她的一点心神,荻丝转头望着加藤蹦来蹦去的身子,和呼喊着“首领快点快点!”的催促声。
刻耳柏洛斯站在了被挖出来的石头中央,此时淳甄才意识到这其实是一个召唤法阵,他不懂龙族独特的法术,而且也绝对不是他的血统能够学会的,他顶多也就只有羡慕和看的份。
金色的火焰点燃在五个石墩上,刻耳柏洛斯头顶上方五米处也燃烧了一团火焰,火焰不是鲜红的,而是青色的内芯和金黄的外焰。火焰剧烈燃烧之后,所有的龙张开了翅膀,他们脚底下的风沙卷起来,盘绕着这一个法阵,但是,风沙没有掀起其余的半点风尘,只有那一片区域的沙子全部被挖开,露出了被埋葬的王座,君王的皇陵。
青铜的大殿,和雕花无比精细完美的石柱,上面镌刻的是君王的威严和他的子民们的崇拜和敬仰,而这种栩栩如生的雕刻,那是只有龙才能做到的神奇。看到的人不禁都会身临其境一般的肃然起敬。那不是从身形上的威胁,而是从灵魂中的震撼。
“风,倾诉我等的召唤;雷,震撼我族的灵魂;火焰与激流盘旋而上,带来世界的巅峰;大山,将会宣告我君无上的王殿。”接着淳甄只听到了龙文的古语,更是对神明的祈求和对君主的忠诚。他不懂,却听懂了他们的誓言。
金色的条纹随着刻耳柏洛斯手指的滑动而形成了一个一个的字符,在中间又画出了和他所站的中间柱子的花纹一模一样。
而下一刻,他似乎催动了自己的力量,风沙开始四散进了云层,雷鸣开始,闪电亦是。而下一刻,天空的裂缝打开,五道雷直直的劈到了周边五个石柱。
沉闷的声音响了起来,五根石柱刹那之间荡然无存,同时,天上的风沙落下。
风沙落下的前一秒空旷的地域本一无所有,但是,而风沙下落完的下一秒,巨大的身影出现在了星空之下。
憧憬的目光闪烁着,淳甄似乎在黑暗之中看到了和其他“敬畏”完全不同的感情,他感受到了一种疯狂。那个疯狂的家伙向着那巨大的身影走去,但是空中似乎有什么异常,不是干脆的声响,而是电流碰撞的滋滋声,电流也会短路的吧。
淳甄记得,雷君主的名字是帝释天,当然也不知道到底是经过几次加工才有这么中二的名字,可是他觉得这条龙的形象确实是很配,不过,龙的眼睛里都是带了血丝的吗?
荻丝和刻耳柏洛斯也意识到了不对劲,刻耳柏洛斯立刻喊道:“加藤!快点离开!雷君主情况不对!”
可是此时加藤的眼睛里只剩下了他所“爱”的君主,丝毫不想听别人的任何一句话。
“吼——————”一声长长的咆哮划破了深夜,天空中的云层破开了一个十字架,电闪雷鸣,力量四处释放着,爆下一阵一阵的落雷。
所有的龙迅速飞翔起来,而淳甄立刻找到了一块岩石附近看着情况,这里是空地,随随便便都会被雷击中,不过有个遮蔽物是再好不过,看所有龙的反应,看起来这次的情况真的很糟。
刻耳柏洛斯再次喊了一声:“加藤!”
可是那个女孩没有回应她,加藤的衣服随风飘动,雷有好几次就差点击中她,她的衣服有一点边角都已经被烧焦,但是她一动不动,像是在等待着什么,难道她真的在等待死神的到来?
荻丝不得不说道:“首领,加藤好像不太妙啊。”她不自禁地把手按在了自己的唇上,她的紧张已经表现出来了,但是她不敢轻易的去拉加藤,因为“眷属”的思想可能已经被调动了,此时如果轻易地去碰触加藤,她可能会精神彻底的丧失,不过就目前状况来看,这种情况似乎随时而起。
法夫尼尔的眉头也皱起来,他忍不住抱怨:“真是控制不住自己……”这样的加藤,只会添加他们的工作量,虽然知道君主可能会有暴走的状况,但是多加了一个A+,会超麻烦。
而淳甄的“感觉”也知道,面前这个原本是“队友”的人气息也产生了混乱的改变,对付的对手要变多了,“所以,小鬼就是麻烦多。”虽然他课外作业,从来做的都不少。
而在荻丝身边的刻耳柏洛斯,其实是最快感觉到“异变”的,来自加藤的心理异变,“我能感受到……加藤对于雷君主的热爱……”
可是,这份“热爱”已经被冲动和暴走弥散了双眼,他的眼睛不再是清醒的,而是和雷君主一样,充着血并且布上了缕缕血丝。
“肯定是你们背叛了君上……”机械式的转头,那双眼睛充斥的除了疯狂还有仇恨和恨恼,“不然君上绝对不会生气的……”他的身边已经展开了风的壁障,四处盘旋的不是风的呼啸,而风的聚散似乎形成了日本的“镰鼬”,开始向着每一个人攻击。
“加藤!冷静点!”荻丝尝试着唤醒那一份已经被压制的加藤的“理智”,可是加藤的龙息已经开始暴走,
“杀了他们!”这个声音在加藤的心中响起,风的尖叫更加尖锐,似乎和雷鸣“相映成趣”。
每个人都开始对空气中产生的风进行抵抗,可是在深夜中,他们似乎更无法判断方向,只能勉强依靠本能的逃脱。
而淳甄挨着地面,风王的力量似乎让他更加清楚了一些,他的刀每次都划开最尖锐的风,其他的便迎刃而解。聆听风中的声响,它会给自己带来不同的感知,如果是正常的状况,风王的力量是可以被抑制和化解的,但是这种情况,这一类的技能简直就和疯狂旋转的飞镖一样让人不着头脑。
法夫尼尔在空中努力的形成土元素变成护盾,但是事实证明没有办法做到,土元素必须依靠地面。他收起了翅膀降下,站在土石旁边施展大型的防御术,在风出现的下一刻他就召唤一个石墙,抵挡住那该死的风,有时候二十厘米厚的墙壁都会被摧残破坏,他让全身都覆上了龙鳞,他害怕被这样子的风直接刮到。
雷君主的状态开始真正的暴走,大小不一的雷落在了不同的地方,有时候碰巧被加藤的风刮住,带起的是一阵阵的雷风。
荻丝的利爪直接撕破“镰鼬”,当她回头的时候她看到一个镰鼬正向她袭来,可是一声枪响击破了那个风动,虽然皮肤刺痛,但是好歹没有血。
“荻丝!下来!”淳甄对着上面飞着的人喊,“我可以抑制一点风,站在一起,不然攻击会密集很多!”
荻丝站在了他的身后,他们都看到加藤开始起舞,那是……风王之舞?!
“阻止她!”刻耳柏洛斯也喊起来,如果真的刮起了龙息之风,那么这些闪电混在其中,那恐怕这一片变成焦黑的都是很可能的。可是风王之舞的动作中,风声也越来越大,空气中的风刃也愈来愈多,他们似乎已经无法动身了。
衣裙微摆,发丝轻动,眼睛里已经愈来愈疯狂,着仿佛是疯狂的樱花吸取灵魂绽放时所展现的“美丽”。
“我掩护你!”法夫尼尔突然站在了刻耳柏洛斯的身边,用所有的力量开始铸造地墙,而刻耳柏洛斯则开始进行蓄力攻击,他必须以一击火焰穿透所有的风,努力去打断风王之舞。
可是突然,一道惊雷落下,加藤的身子被雷打中了,她的全身像是被重铸了一遍,精神也受到了极大的打击,毕竟她正处于一个兴奋的阶段,而且正在施展力量的途中。这样的攻击对他而言是意外,而且她的舞蹈其实是没有任何的防御的。这一击,来的让他们充满了希望和幸运,但是对她来说,这与绝望无异。
【雷之殇】
此时,加藤似乎清醒了一些,但是她的身体和情绪波动带来的刺激太大,她只能迷迷糊糊的感受到“我……好像被雷君主……打中了……”
接着,她的精神沉进了睡眠,身子也倒下,似乎她最后心里充满的都是悲哀。
“为什么……君主……”她心怀不解,却又不得解答。
倒下的身子被接住,那个一直关心她的人搂紧了一点她。此时,荻丝对于雷君主可以说是好感全无。
君主如何,伤害了在意的人,又能怎样!?
本来似乎还有怨气的荻丝被身后的人问了一句:“所以……究竟是怎么回事?”她的火气突然又降下了不少。
“看这个状况……”扶着加藤的荻丝抬头看向那个咆哮的身影,“雷君主,已经彻底丧失理智了。”荻丝综合情况分析着,虽然在加藤被击中的时候开始,淳甄也已经意识到了。
“哦……”他冷漠的应了一声,接着他似乎意识到了不对的地方,“这和我听说的似乎不一样?!”他并未听说问题其实出在君主身上,而荻丝的表情显然事先已经知道了。
面对淳甄那突然的表情变化,荻丝刚想问到底是出了什么问题,可是一声雷响打断了他们的交流,惊雷劈在了荻丝的身后,淳甄也一时未能反应。但此时着实不再是好好考虑的时候了,如何解决现在的情况使他们最该想的事情。
深夜和寂静已经被龙的吼叫撕咬成渣,整个沙漠都充斥着这样的声音,龙那血红色的眼睛似乎是一轮红月,似乎是引起这一切开始异变的狂月。
要想面对这样的雷君主,又得要有多少人付出多少血汗才能完成呢?
不过,如果心不在焉一秒钟,恐怕生死真的就是一瞬间。
“已经没时间解释了,”荻丝催动力量建造了一个类似于小山的东西,把加藤放在了一个里边,而且他们所在位置离龙很远,应该是不会有太大的问题的。
“做好战斗准备。”荻丝真正释放了力量,龙的鳞片和爪子全部体现出来。
而淳甄也知道,此时他们没有时间再去在意这些奇怪的时候了,“正有此意。”如果一定要有解决现在的办法,按照他的脑回路来想,自然也只有一个“杀”字。双刀再次拿在手,催动起风的力量,开始在上空转移一些雷电的方向,至少确保不会直直的劈到自己。
两个人的行动愈来愈快,向着龙君主移动,淳甄的刀是特质的,因此他只有这个武器能够对龙进行伤害,普通的枪支一定是无法伤害到龙王的。
风的呼啸拂动闪电的方向,而地上的突刺挡开了一部分的雷击。而荻丝听到首领喊道:“你们先牵制,我需要时间来压制君主!”
荻丝和淳甄二人已经冲到了龙王的面前,荻丝在后,淳甄在前,风的气卷上了双刀,淳甄借力直接将双刀插进了龙王腿部的鳞片缝隙之中。
而龙的一声吼声可以听出那双带了岚息的刀对于雷君主的伤害,不是同样属性的攻击,果然力量更强一些。可是,仅仅是这样还是不够的。
“荻丝!”淳甄喊着,龙的转了方向,俯瞰着渺小的他,淳甄全身的肌肉绷紧,表情也严肃起来。雷电在他攻击的时候,也传进了他的骨血之中,雷君主的电流居然都可以直接通过这样导入身体了吗?!他觉得自己身体的灵敏度下降了,因为那些电流似乎阻碍了他的大脑控制身体的神经。
而荻丝已经顺着尾巴爬上了龙的身体,她注意到龙已经开始集中攻击淳甄,她想要分开龙的一部分心思,于是也用利爪扣进了龙的背鳞,他认为是转移了龙的注意力的,而她立刻开始念咒语施法。
雷君主此时的眼睛更多的是瞄着在地上奔跑的淳甄,眼睛也盯着他,淳甄只觉得自己是被狮子盯上的老鼠,他开始四处奔跑,希望荻丝能更快一点,可是他再次转头的时候,一道惊雷直接从雷君主的口中喷射而出,他将所有的风力集中在自己的双刀前面,从正中分开了雷电。
可是,不够,还剩余很多。
多余的雷电穿透了淳甄的身体,他觉得几乎都要被电焦了,但是他看见了四周已经浮起来的石块,他知道荻丝的法术已经施展到了一半了。他刚刚半跪下,又立刻撑着自己的刀站了起来,身子几乎是麻木的,但是精神的力量强行让自己站了起来。他本来,不应该是这样一个有如此精神力的家伙。他笑了笑,似乎是在嘲笑自己的无能为力,可是他知道,有时候,再难的事情也要去做,生命留着就是为了某一天的燃烧而用的。
“雷君主!看我啊!”他在下面呼喊,而身子再次跑动起来,这一次他拔出了自己的备枪,本是打算不用的,可是他不得不用了。打在龙鳞上的声音清脆,像是射击的时候不小心射中了旁边的钢铁扶手。不过,这次他可没有打偏,毕竟这个靶子,有点太庞大了,而且整个靶子分数都一样,都是ZERO。
荻丝看不见淳甄,但是她可以知道他一定很不轻松。她念的咒语愈来愈快,而最后一下两只爪子握紧,像是在祷告。接着,她的手向着天空举起,又像是向至高的神明借着力量,“地之禁锢!”
平坦的大漠冒出了一大堆的的石柱,准确的来说那些不是石柱,而是青铜柱,淳甄觉得龙的力量太强了,而且这些青铜的来源大约就是地底下埋葬的青铜宫殿。仅仅是这么一个时间就可以改变所有青铜的力量。
“即使是君主,很抱歉我也不得不如此无礼。”她知道自己应该是尊重而不是伤害,但是现在的情况应该是首先保护好自己人。
青铜的高密度让雷君主被困在了一堆铜柱中间,被围绕着无法自由动弹的雷君主更加的愤怒,力量也更加的放肆。可是,青铜柱的高度让许多雷主要是冲着高处攻击,大多也不过是返回自身而已。
而淳甄趁机从一堆青铜柱中绕开,去和荻丝汇合,他笑着对荻丝说:“哈,干得漂亮。”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刚刚的伤口好像和愈合了一样,他似乎彻底的放心了,“这样就好了。”
而淳甄背对着龙,不知身后的危险。荻丝大喊道:“笨蛋!快闪开!!”君王的腿开始努力的活动,甚至踩断了一根青铜柱,正向着淳甄袭来。
淳甄猛地回头,本是疑问,但他看到龙爪的一个瞬间他的反应线瞬间加快,他用劲一跳,胸口撞到了旁侧一根柱子上,固然疼,但是好歹避开了这猝不及防的一击,他果然还是太大意了。
他从地上慢慢爬起来,这次又撞着了上次那根断了的肋骨,好不容易恢复了,这次他觉得差点又要断一次。
“咳咳……”看着原地的碎青铜片,“差点就死定了……即使被限制了还这么强……”他心里是大写的心塞,“你们龙族的力量真变态……”他咳了咳,总觉得嘴里有一股血腥味,天知道这次哪儿又伤着了。
“还有心情说风凉话……”荻丝刚刚升起的土墙已经塌了一半,“看来刚刚那一下你应该能躲开。”他似乎,比想象的强一点了。
“因为有荻丝你在嘛。”他的头发随着风扬起来,眼睛里似乎全是温柔。虽然背对着,但是他坚信自己会活下去,他现在有着生存的意义了。
荻丝的眼里似乎是有些惊讶的,她一直觉得淳甄比自己弱,可是不知道现在的淳甄,似乎已经在不停地进步了,和初次相识,已经有很大的不同了。
龙和人类差距很大,而混血其实和人类也并无有太大区别。他们的寿命也会短,荻丝记得,当初她就是这副模样,那个时候淳甄才十几,而自己已经成年了,可是按照换算的话,现在,她还是成年不久的模样,可是这个人的年岁已经大了,他的岁月超过了自己,这是不是说明他从比自己小变得比自己大,是不是也会先自己很多年就死去。她害怕思考这样的问题,因为这种问题,不可能不伤感。
而淳甄似乎没有发现荻丝的思考,他只是专注着现在的场面,他说道:“不过,麻烦了啊。”龙开始摧毁一根一根的青铜柱,雷鸣声也变大了,他觉得自己可能无法能够对战这样的龙王。
荻丝咬牙,眉头皱了皱,淳甄看她的时候似乎都有些意外,她喊道他的名字:“淳甄。”同时她的龙爪张开来,一把拽住了淳甄的衣服,“我会给你制造机会。”然后她的瞳孔骤缩,像是做了艰难的决定,“快走!”她说完,松开了淳甄的衣服,而地上突然涌出了大片的地刺,每一根都差不多有两人高。
唯独剩下了一条退路,等着淳甄走上的退路,而这条路等淳甄离开之后,这条路也会封死,被地刺填掉。
“不行!我怎么可以逃走!”你才应该是逃走的那个,我才是应该留下来帮你抵挡一切危难的男人!
而荻丝知道该如何劝走他,“那你觉得,你打得过吗?”淳甄一直是个懂得知难而退的人,但是只有在她的面前是例外,她知道淳甄总是想要在她面前表现出强大的一面。
可答案,明显是不能的。
淳甄果然,不出所料的动摇了。
“那不就明了了,你现在走说不定还能找到救援。”荻丝转过身去,生怕多一眼就会真的想让淳甄呆在这里。
“等等!荻丝你怎么知道……”你根本不知道救援在哪里,而我也不知道。
“别废话了!”荻丝打断了他的话语。
“走!”淳甄听到了这个命令,他的面前出现的也是地刺,他只能从后方看到荻丝飘舞的红发,还有那坚毅的背影。他突然觉得自己真是爱上了这个女性,这个让他尊敬而又深爱的女人。
他咬牙,知道自己此时此刻留下除了碍事,也不会有别的用处。他突然觉得,逃离也是需要勇气的一件事,也是要背负自己的心理压力的一件事。
荻丝突然觉得自己又变成一个人了,但是不一样,她觉得自己的心里有了支柱,她似乎也终于放下了心,她最想要做的唯独不过是想让他不要出事。原来,这自己的世界,此时她的世界中心,早已不在是围绕着龙王了,而是围绕着“他”一个人的。
“为了你,我一定会坚守住。”
“为了你,我一定会回来。”
两个人心里同时说道:“所以,你一定,要活着啊!”
而在一段距离外的刻耳柏洛斯,等到十分钟之后,施法终于进行到了尾声,法夫尼尔此时终于有些闲暇时间来恢复一点体力,之前为了首领能够顺利施法,他不停地在各个地方拦截雷电的攻击,精神力高度集中,几乎都要疯掉了。
还好那边还算给力,现在雷电主要被吸引过去了,这里的状态还算不错。法阵快画好了。
好一段时间之前,刻耳柏洛斯就已经打开了通讯器,滋滋的电流声持续了好一段时间一直没接通,终于在那些青铜柱吸引雷电的时候,终于接通了,猎人那边的老爷子的声音悠悠的传来。
“你们到哪里了,你们似乎有些晚点,要扣钱的。”
“亲爱的龙首领,我们猎人向来准时,还有三分钟就可以到你们哪里了,按你的要求,一秒都不会差。”
“快一点。”
“额外业务费哦。”
挂断了通话。
【雷沙夜战】
在刻耳柏洛斯画好结界并打开通话的五分钟前,守和菲利尔正慢悠悠的看着沙漠中狂暴的龙,正在摧毁掉那残余不多的青铜柱。
而菲利尔的眉间是在抽搐的,这里到底是什么鬼地方,不知不觉地就被带来了这里,这个,无比远的荒漠,但是天空中的暴雷和闪电让他看得清楚这个地区,和那条龙无比硕大的身姿,“伙计……你们猎人还真不容易……”来的都是各种荒漠,上次好不容易去个古建筑旅游还弄坏了古建筑,现在他经常走去酒吧的路上,都能看到他这伙计的通缉令。
守打了个哈欠,“哈……那可不!”守思索了一下半个月前的工作,他觉得这次的环境还算好了,至少还有专机接送,“沙漠还算好了,上次热带雨林里我还被老虎追了两条街呢。”
站在一旁的菲利尔表情是十分尴尬的,他拿着自己最常用的大刀站在那里,脑补了一下被追了两条街的形象,不过说到底,热带雨林为什么会有街,多半是这个人不听劝阻,孤身一人看到老虎就想摸,然后被追了两条街。
接着,他们身后有一个圆滚滚的球体,还长着天线……飞到了他们面前。接着守看到了那个球后面的A字母,他就知道这个是副团放过来的监视器了。看来不能老老实实的叫菲利尔了,菲利尔扮演的人是谁来着……忘了。
球体里面传来了电音:“守,这种危险程度和奖励级别的任务,让‘偶然见过一面的同僚’跟来,你还真有一套嘛。”听到这么棒的夸奖,他先拉着菲利尔的手臂宠溺地比了一个“V”字给摄像头看。
“嗨呀,新款监视器?副团长你还是这么咬文嚼字,他硬要跟来嘛,团规不禁止带打手吧。”守特别无所谓的解释道,可是旁边的菲利尔心里倒挺不是滋味,他这绝对是有一部分被“威胁”的,虽然另一部分是因为他愿意来猎人玩。
而另一边的艾尔曼无可奈何,确实,就是这样的。团规只规定了不能随便带新人,但是这样子有经验的人是可以的,而且他对这个“尤里”也很感兴趣,因为他知道这个人是虚拟身份。其实菲利尔身份暴露的时候,一方面是艾尔曼并不是用电脑主机查的,菲利尔上交的文件里面本来就有病毒,会把电脑里面的尤里人员照片改掉,可是他不知道,同样的人艾尔曼在自己的自用电脑上面还有一份,搜索的时候,照片明显不一样。
他觉得这很有趣。
他知道这个人是外面来的,而且之前守走的时候他派去的监视器偷偷地跟在后面,他们的对话和举动已经被知道的一清二楚。
不过,似乎看这个状态,既然守愿意带他来,而且看“尤里”的状态,似乎也有点意思。不如直接一起利用了算了,有个免费的劳动力,也很值,只要中途不卖队友就好,就算卖队友,自己也会给他远程打一针镇定剂。
艾尔曼回答守:“随便你,这次的击杀对象虽然已经被削弱不少,依然不能小觑。你最好多上点心,”而在此时,守正非常认真的拨开了一个什么东西的塑料纸,“不要出什么岔子。”
正在整理枪支和药品的副团抬头看了一眼屏幕,突然发现守正丢了一颗糖进嘴里,他忍不住吐槽:“喂喂,守,你有在听吗?”而旁边的菲利尔对于猎人这种十分不守秩序的行为惊吓到了。不管是大姐头还是校长一定都会把他们叫到办公室,好好地喝一杯夏日特饮:凉白开。
而关于这么久才发现了他在吃泡泡糖的副团长,守已经发现了此时他们的状态了,兴奋让每个人都专注于自己的事情,守忍不住也笑起来,“啊啊,你们,好像已经等不及呃嘛……”因为他听到了哼歌的声音,这是猎人里面一个小鬼特殊的喜好。
亚迦此时已经拿好了他的狙击枪,兴奋地盯着远处正在扭动着身体的巨龙,而嘴里哼着一些不知道出处的歌曲。
他们不是乘坐一辆直升飞机来的,所以他并不知道现场到底有哪些人,他只知道副团长来了,没想到那个只知道打辅助的小孩也来了,准确的说,所有人里最危险的也就那个小鬼了,成天感觉都在打着什么鬼点子,真是太鬼畜了。
“副团长和身边的亚迦……?”然后他用小指弄了弄自己的耳朵,这两个家伙一看到龙就不着边了,尤其是副团长,“好危险呐。”听到守在吐槽自己的队友很危险,他心里也都……不是滋味,这个组织到底有多凶险啊,“要不是有钱我才不来。”
说完这句话,天上就来了一道惊雷,打在了二人的身后。
此时,青铜柱已经全部被破坏。
“隐蔽!”于是突然一阵沙尘飞起遮掉了摄像头,飞起之后,艾尔曼屏幕中突然看不到人了,他赶紧调视角四处张望,最后他一个手滑往下调了一点,看到这两个人正在沙坑之中,亚迦在旁边哈哈哈,而艾尔曼忍不住觉得这两个人像挖沙子的小学生:“你……你们干嘛啦。”
“哎呀,别发强人所难的指令嘛……大沙漠的哪来的掩体啊,真是为我们的生命担忧想让我们参战,除非……”
“无须担心。”通话中响起了沉稳的男低音。
守似乎隔着声音就闻到了烟味,不知道真的是从大漠的某处飘来的,还是他的神经让他把那个厉害的人物,“诶……厉害了这个阵容。”
此时的亚尔曼已经全副武装,趴下开始瞄准了,“我在。”狼耳竖起来,眼睛盯着远处的目标,他的全身已经绷紧,军人的习惯让他已经准备好了攻击。
“没有商量的余地呢,”这条命,还得为了钱去拼,“走吧,尤里那什么柯夫!”守拿着自己的电锯和副团的球开始向前跑去。
菲利尔不敢说话,因为他怕话越多越会暴露身份,这个组织似乎他只见过所谓的“副团长”,团长的面他还未曾见过。
“引导弹。”副团长用枪射出一个明亮的子弹,穿破了黑暗的道路,二人跟着那一束“流星”的奔跑。
而远远地看到了那一道“流星”的时候,刻耳柏洛斯说道:“开始了。法夫尼尔,让荻丝过来,不要再牵制雷君主了,雷君主,由猎人那边解决。”
“是。”
法夫尼尔的翅膀张开,立刻飞往那边。
而刻耳柏洛斯开始正式催动抑制的法阵,当法夫尼尔到达的时候,荻丝的身上龙鳞有好几处被连着弄伤了,可知君主的攻击是有多么的狂暴。在下一次尾巴的抽动袭来的时候,法夫尼尔喊了一声“荻丝!”接着同样使用了比荻丝造起的更为厚实的盾墙,拦住了那一击。
“法夫尼尔……”
“快点跟我去那边,这边由猎人全员来牵制……”
“可……”他还没有回来。
“没时间说了,你挡不住的,快点。”法夫尼尔一把扯住了荻丝飞走,原本荻丝站的地方又成了一片焦土。
“首领!”荻丝看到全身都是汗的刻耳柏洛斯,喊了一声,他没想到启动这个法阵是这么费力的一件事。
“你辛苦了,现在我们的任务就是压制雷君主,这样下去别说我们能等到清醒的雷君主,可能我们自己都得死在这里。你们站在另外两边,一起催动法阵,这个法阵用的是土系,方便你们念咒语。”此时地上的结界突然变得亮起来,雷君主的上空出现了神秘的暗色连云,而雷君主的四周开始长满地刺,像是防不胜防的大洪水一样涌现。
“是,首领。”如果说他要残害我的同伴,那我愿意与君主为敌。
法夫尼尔和荻丝站在了另外两边,一同开始了压制的力量。
刻耳柏洛斯还记得和亚尔曼的协议,“猎人团长,如果真的有异常,接下来全靠你们了,我们可能只能勉强压制。”
“如果没有办法让龙冷静呢。”
“宁可死,不可活留。”
“印度龙……?看起来心情好像不好呢。”引导弹的明亮让他们看到那褐色的身躯和张开的血盆大口。
“就是这家伙?块头还真不小啊。沙漠里惊雷暴雨都拜它所赐吧?”虽然只见惊雷,不见暴雨。
龙嘴四处释放着雷电,他们险些避过,但是地上突然冒出的许许多多的地刺给他们带来了不少障碍,而守脚一滑,差点就坐在了尖刺上,可是那尖刺突然变成了土质的平台,守不禁感叹这玩意儿真好用,可是他不知道这到底是谁做到的。
“看来不予以牵制很难从正面下手的样子,你说呢,副团长?”守调笑道,他开始向着四周乱跑,每当他要落下的地方,尖刺都会自动变成平台。而突出的尖刺又会为他遮挡掉一大部分的雷暴。
“了解……牵制弹!”副团长立刻拿起了另外的枪支连发五个牵制弹,“判断很快嘛,顺带一提,现在雷君主是暴走状态。”艾尔曼要解释一下现在的状况。
“雷君主?名字倒是挺霸道。”他不禁再次感叹一下,而牵制弹的发出,他立刻认为此时是攻击的最佳时机。“菲利……啊不,尤里大哥你的万能锁链呢?”还记得上次,那个锁链,可是帮了他们不少的忙。以至于这一次,守认为没有比那玩意儿更好用的牵制道具了。
“早有准备……”而菲利尔也知道了这玩意儿的活用,真的超好使,所以他这次还多带了两个,“名字叫错就算了,不是锁链是飞镖啊。”
飞镖还是一如既往的连着长长的鱼线,一边立马扎在了地刺的最下端,另一边有些被菲利尔扯住,那些在菲利尔手中的鱼线,则还未收紧,等到菲利尔跑到雷君主不同的位置,扎在了不同的地面。好就好在现在不是沙子,而是转世,如果是青铜就更好了,这么想着的菲利尔,刚好也看到了露出的青铜砖,他毫不犹豫的把另一边投掷,扎进了青铜之中。
而当这些固定在了地面之后,牵制弹也击中了龙王的身体,特制的子弹刚好打在龙王的腹部,相比全身那里较弱,而牵制弹里面也含有麻药。
守想要能够飞上去,他知道接下来该攻击哪里,可是该如何上去呢……他下蹲,准备扯着一个飞镖飞上去,可是在他还没使用的时候,地面动了起来,突然蹿高也让守有些措手不及,但是他已经到了龙王的头部附近了,他用劲一蹦,人在落下的时候,他拿起了自己最强的电锯发动,龙王的竖条瞳孔盯着那个突然掉下来的“蚂蚁”的时候,他已经再也没法用这只眼睛看东西了,因为,薄的和瞳孔差不多的电锯,划破了他的眼睛。
而在地面上的菲利尔仰望着这样的守,他觉得这个场景太过似曾相识。而可以确定的是,眼睛就是一个巨大的弱点。
晶体部分流出眼眶,眼球凹扁下去,所有人都不敢去揣测那是怎样的惨呼,这声惨呼甚至给所有人带来了一种被撕裂的感觉,像是自己的每一寸都被生生地撕裂。
而此时通讯球中也传来了巨大的喊声:“回撤!守!!雷君主现在力量极不稳定!”艾尔曼的报表传来一阵一阵的嘀嘀声,空气中的频率开始变得更加混乱。
而此时,强行压制的三人突然感觉自己的血气上涌,刻耳柏洛斯勉勉强强咽了下去,可是荻丝和法夫尼尔的嘴边已经流下了一道鲜血。
守突然接到了一击直雷,他用双手抵挡,虽然被他挡住了,可是不一样。“这是被削弱后的攻击力?论力量讲和之前那条虽然差不多,威慑力却完全不同!”此时的守在空中的他根本没法动弹,他已经下落了一半,怕是再这样下落他不摔死也得半残,可他相信自己不会死,因为旁边还有自己的大兄弟呢。
“伙计……”菲利尔也按照刚才的姿势,地面果然升起了他踏出一步,拽住了守的后领,“我知道你为什么被老虎追了,你这样的莽撞攻击,”龙的另一只眼睛直直的看着他们,似乎是攻击开始变得理智和确定了,“我学生中的战斗初学者可都不会有!”他的飞镖有一支缠在了手上,同时也扯在了龙首上,至少他们不会直直的摔死,“毫无退路的进攻等于无意义的牺牲!”而龙头猛烈的一个撞击,好巧,一个飞镖就挂在那里,刚好也就划破了他们腹部。二人先是腹部被穿透了的疼痛,下一刻则是被撞击的疼痛。
两人都飚了血,守却还在抱怨菲利尔,因为自己没好好上过学,读书少,“不用你说……咳……教……”他的嘴里流了血,而两人下落的重力被菲利尔一个人的一只手中的三圈线给扯着,而且他们还在随着龙头的摆动而摇晃,一滴一滴的血顺着手上的伤口滑下,弄脏了自己的衬衫和手套。可是多么的疼痛,他都没有放开手中抓着的衣领。
当菲利尔以为玩完了的时候,远远的有一个人咧开了嘴轻轻地笑,橙色的头发飘摇,那双橙色的瞳孔也是有着远视的能力的,被改血了的男孩,有着傲人的视力和力量,一发针筒,从枪口发出。
而此时地面上的一块土石升起,守和菲利尔落在了那块升高的地面上,此时菲利尔立刻松开了那个鱼线,他觉得自己的手要废了,恐怕不留伤都很难。他的手臂突然一疼,他回头一看,一个针筒扎在了手臂上,好像直接就打进了血管,他还不知道是什么。可是,身上的伤口全部都在加快愈合速度,“怎么回事……这是……药剂?浅处伤口在快速愈合……”
土石柱又突然落下来,旁边已经坐下的守对着那个通讯球挥了两拳,他还喊着“死小鬼!就知道你故意不奶我!”而他嘴里还飚着血,其实那是他不小心咬到了舌头,眼泪都差点掉下来两滴,“副团长我听到了!你直接笑出来算了!!”
而另一边的副团,真的是憋笑的很辛苦,舌头在飙血的守在画面上看起来实在是太逗了。
“抱歉啦守尼桑~我动作有点慢嘛~”如果守看的到屏幕的另一边,他一定不会忘记那个笑容,那个嘲讽又带着点嫌弃的表情。
而在他们唠嗑的同时,五根银针从旁边出现,四根银针扎在了守身上,其中有一根扎在了守的脸上,剩下的一根扎在了菲利尔的手上。
“玩笑适可而止。”沉重的男低音一直都没有说话,现在终于再次发出只会的命令。亚尔曼并不希望此时他们会损失队员,不然这次的工资还不够他们赔的。
“我知道啦老爷子~”另一边的亚迦吐了吐舌头,像是开过了一个普通的玩笑一样。
“不要恶意卖萌!痛痛痛痛!”被针扎了之后的部位全部疼了好一阵,不过药效确确实实的发挥了,“果然是故意的吧!”要不然不扎针,要不然扎脸。
亚尔曼不说话,他的射击确实差了一点,但是却可以实实在在的扎到人。
一直都不说话的菲利尔手表通讯器突然响了起来,他已经把信号关掉了,可是现在还能收的到信号,这就说明了一件事。
“特急任务,速归。”红色的字飘忽在蓝色的屏幕上,而且还持续发出“BIU——BIU——BIU——”的响声。
一旁的守已经意识到了,自己可能接下来要单打独斗了。因为这种警报声,总是伴随着不好的事情发生,就和救护车的鸣叫,警车的宣告一样。守抓住了通讯球,手指按住了那个传递声音的地方。
“啊,抱歉伙计,上次的人情恐怕要欠一部分了。”菲利尔努力笑起来,拍了拍守的肩膀,“上面有令,身不由己,先走一步。”
菲利尔走了两步,又补上:“啊……顺便,你是个不错的搭档。”
“…………”守摸了摸自己的帽子,又把帽檐往眼睛压了压,用菲利尔听的到的声音说了一句:“……你也是。”
菲利尔不会回头,他的命是属于另一个势力的,但是他敬佩猎人的这个人,让他觉得,真想请他去酒吧喝一杯。他偷偷地把自己的联系方式塞进了守的口袋里,希望这家伙不会把自己的外套扔了,那个绣着“ORI”的外套。
想到这里,菲利尔都忍不住笑了笑。
就是这样的孽缘,造就了他们之间的好兄弟,好伙计关系。不过如果有机会,一定要好好给他上堂课,像他这样,不知道有几条命还够他用呢。
不是每次,事实都会按着他们的想法发展的。
再好的伙伴也会有散的一天,天下无不散的宴席,只是没想到是这么关键的时间点。
守突然觉得自己变成孤身一人的战龙王啦,他身上还带着那个没用上的飞镖,希望这能帮上自己的大忙吧。
“啧,说什么人情啊……早还清了吧。”守十分不满的看了看地面,然后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这种爽快的人也是第一次见。”
你救了我很多很多次啊,没有你,指不定我的尸体已经躺在高级的楠木棺材里了呢。还还人情,简直是我要欠人情了啊。
然后头觉得更累了,听着龙的声音,“不过居然留我一人在前线啊……”
他仿佛都听到前些日子听的歌的嘲笑:“勇敢的少年哟,举起你的长刀,杀死那个魔王吧!虽然没有你的公主,因为你的公主已经不在啦,而命中等你的人心里已经没有你啦。魔王的城堡里,只有一大堆粪土一般毫无意义的金子,你为了金子拼命,却不知道,你的后代,迟早要把这巨大的钱财挥霍一空……”
这条命,还真是不值钱啊。
“对了守,猎人的支援正在赶来……啊!小心后面!”他松开了守,通讯球的方位换了一下。
而守突然想起来自己其实是在战场上的,他拿着的电锯还差点时间才能转到身后,可是龙的尾部已经甩了过来。“糟糕……”他本以为这尾巴一扫是躲不过了的,可是,一个拿着双刀的人交叉着双刀,站在他的面前,脚步纹丝不动,守听到了金属碰撞的声音。
而他几乎都没有看到人影,这个人突然就站在了他的面前,这个人的速度可真不是随便说说的。“为什么要帮我……”明明他看到的是龙角。
而那个人一转头的时候,双手握着刀直直的按在了守的双肩上,“猎人!你是猎人吧!!”守此时的心情是懵逼的,为什么长得这么像龙的家伙知道自己是猎人,“我的妈终于找到大部队了!天啊雷君主也太能打了!”看到这个人兴奋得几乎要流下两行热泪的表情,守突然确认了这个人估计……真的是队友。
此时的淳甄,确认自己已经到达了大部队,也找到了自己最靠谱的队友。他之前正打算反回找到一个电流干扰较少的地方,CALL总部,但是他远远地看到的是猎人的小伙伴们,团长和副团都来了,他心里有一种被欺骗了的感觉,原来大部队早就已经到场了。
接着他听到了一声枪响,看到两个人直直的向着龙跑过去,他冲过去喊住了副团,说了一下情况,急着回去战场找荻丝,可是副团给他的任务是立刻去支援。他应了一声,接着又跑回了战场上,当他看到荻丝已经和另外两条龙一起施法的时候,他觉得放心了,因为当时牵制雷君主的两个人配合相当的默契,几乎不会让龙的注意力移到荻丝那边。可是他看到那个金发的人离开了,他的眼睛盯着那个人,知道这个家伙恐怕不是什么好人,至少,肯定不是猎人的人。
虽然这与他无关。
于是他在十米外的距离跑回了战场,他觉得或许那个人注意到了他,或许又没有。
“守,这是前线支援,近战负责,安慕希•淳甄。”守看了眼旁边长得无比像龙的家伙,他真的好想看看这家伙头上的角到底是不是真家伙。
“淳甄,这是守,现在开始你们将一起合作。”在说明的过程中,头顶上出现了许许多多的牵制弹,大多都是艾尔曼支援,还有许多监视球的另一边开启了火炮攻击,让他们有时间来细细介绍。
“啊,了解。”守回答。
“哦哦,GET。”淳甄回答。
而通讯球继续:“还有,请认真听我说查到的情报。”亚迦在发射了治愈针之后就继续调查资料,他们必须立刻给前线人员提供有用的情报,这样子,他们才有所胜算,很快终于在巨大的资料库中查到了雷君主的弱点,虽然,用的是政府的情报库。“巨龙脖子下可能有巴掌大小的一块白色鳞片,呈月牙状,即俗称逆鳞。从解剖学角度来看,血液从巨龙心脏的主血管涌出,在白色鳞片这里分散到各支血管。”
守和淳甄脑补了一下情况,总之意思,大概就是要砍那里。
“也就是说,如果我们能找到这片鳞片并切下,有可能能击倒雷君主。
“不过值得注意的是,脾气再好的巨龙一旦被触及逆鳞,立刻就会像火山喷发一样……”而艾尔曼还没说完,就看到两个人开始冲出去了,“啊!你们认真听我说话啊!”为什么自己团里面的近战全都是急性子?!
守开始四处跳动,龙此时还未完全挣扎开鱼线的束缚,而守借着时不时闪现的雷光,找了半天似乎都没看清楚逆鳞的位置。可是,淳甄已经看到了,风告诉他哪里的脉搏声音最大,那里就将是龙全身最大的力量输出口。
地面动了起来,他直直的向上,夜眼让他看到了那一片鳞片,这种本来是让龙族保护君主的能力,彻底被改成了抓君主弱点的能力。
淳甄的脚用力一跳,直直的刀锋嵌入了龙的鳞片旁边,用劲一刎,白色的鳞片脱下,带着龙的鲜血,而他立刻跳下,刀背搭在鱼线上,一路滑下。
而此时,整个沙漠都已经被雷君主身上暴走的雷点亮,天空的云也聚集的越来越浓,逆鳞,果然是不可碰触的东西,这一点淳甄知道的很清楚。而在逆鳞那一处,血色如泉地流下。
此时的守和艾尔曼,只能感叹淳甄速度之快,却不知道他到底是从何而来的动力。但团长知道,这小子多半是为了他女朋友。
而另一边压制的龙们也因为实在坚持不住,咳了好几口血,压制法阵已经停止了,但是至少现在暴走的雷已经消耗了雷君主不少的力量,现在和刚才并不会差多少。荻丝赶紧拖着变红了的长袖和衣衫,抱起了沉睡的加藤到了更加旁边的地方,此时龙的希望只能交给猎人,她希望淳甄能够完好无损的回来,现在她已经没有力量去保护他了,而他却还要继续和别人一同作战。
“拔除了逆鳞,雷君主现在被完全激怒了。力量正在迅速的膨胀,情况不妙,你们小心行事,至少全身而退!”艾尔曼看着几乎要爆表的仪器,心里很不是滋味,想不到这两个家伙切的也太快了,他们的大炮都还没有安装好。可是一边的亚迦好像在看着一场与自己无关的闹剧,嘴里依旧哼着不着调的歌。
此时时近黎明,在被雷点燃的空中显得炽白,沙漠的周边显得更为黑暗,简直如同浓墨。像是他们被笼罩在了一个结界之中,不打败这条龙,他们都无法离开这个黑暗的地方。那巨大的身影像是宣告每个人垂死的信号,他们此时面对的才是最大的危险。
为了生!为了约定!
“我可不能让我喜欢的姑娘看到我怂的时候啊。”淳甄拿起了双刀。
“……什么全身而退啊!”守也按开了那个最新被改动过的机关,他的锯子突然展开,而淳甄目测这玩意儿长度大约有10m左右。
“这什么黑科技?!”淳甄唯一用的武器就只有自己的两把刀,其他的从来都是地上随便捡的。而且差点那锋利的地方就碰到了自己的脖子。
“啊抱歉。”守差点忘记旁边有个人。
这个武器,是副团长改造的。那天一大早被强行叫醒的守摸着自己一头乱发,走到了艾尔曼的改装室,他发现自己的锯子被改成折叠式的了,而艾尔曼是经过了一些启发才做出了这样的改造,毕竟面对龙的时候,只有几十厘米的武器太短了,两米都显得太短了。
守的声音通过通讯器传到了远程的每个人的耳中,淳甄在他旁边认真的听着计划“改装后的电锯大约有8m,雷君主力量太强,既然戳眼睛切逆鳞只能让他更狂暴,那就只能用斩首这种简单粗暴的方法了。一人受力不均,需两个人合作。”某方面来说,守更希望陪他的是自己的大兄弟。不过这个大兄弟看起来也很牛逼啊,那双黑色的眼白什么的……
“全体最高戒备!!”艾尔曼的一声令下,龙的身子已经彻底苏醒和暴走。四处充满了雷电形成的刀和匕首,穿破了空气中。
黎明前的雷声,像是要被黎明的光明晒死的亡魂在哀嚎。空气中到处都是躁动的气息,像是神明在昭告天下他的愤怒。
每个人的身体都变冷,因为他们的血液聚集在他们的四肢和大脑。他们必须保持冷静又必须保证热血不停。
风中似乎混合了血气,是龙的,也是他们流的。
可是,此时他们不得退缩,他们的双脚必须继续拼命的动起来。
守和淳甄再次移动,现在地面不会动,给他们带来了非常大的不便。可是他们两个已经是身经百战的战士了,他们绝对不会后退半步。
淳甄刚好取下了两个已经断掉了线的飞镖,确认了一下使用方式以后,他大喊:“守!用飞镖,勒断龙颈后面的鳞片!还有!对着雷君主的逆鳞处扔!”然后他丢给了在对面的守一个飞镖,守接住之后,学着菲利尔的姿势丢出了那飞镖,智能让飞镖了解了瞄准方向,刚刚好就是逆鳞处的一圈。
“OK!”守确认刀,刚刚好,那个飞镖的末尾扎进了逆鳞那一小块的伤口里,血流的更加快速了。
“快点收紧!”淳甄喊道。
——鱼线拉紧,不断不断地拉紧,此时守只希望菲利尔的鱼线不是盗版货。
“咔——”后方的鳞片被崩碎的声音,雷君主似乎并没有敢于把飞镖拿出来的勇气,因为那个时候可就是喷式的血液了,此时飞镖的陷入,雷君主的逆鳞处涌出的血,看着就像……鲜血的瀑布。
而淳甄,又捡了一个飞镖,两个人开始顺着尾巴爬上了龙的身子,途中被雷划伤了身子的好几处,而后方的支援持续不断,他们身上被扎得到针一点都不少,加速的愈合让身体变得加快疲惫,他们气喘吁吁,却知道如果不是这样的辅助,他们可能已经失血过多死了。
爬上逆鳞后面的时候,巨龙身子一甩,淳甄脱了手,险些就要掉下的时候,身后出现了石柱,他远远地看过去,果然是荻丝和法夫尼尔正在单手支撑着地板,另一只手正在划着法阵,“守,跳下来,他们会帮我们的。”
守听了淳甄的话,他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开始这么相信自己的战友的,两个石柱高高升起的时候。刻耳柏洛斯开始持着咒,控制住了雷君主的动作,让雷君主不再乱动,可是,他可能只能支撑两分钟左右,她的体能消耗太大。
守再次按开了8m长的锯子,锋利的刀面已经被改装过,而落下的位置刚刚好正是被鱼线崩掉的逆鳞背面。他们两个由上往下落下,守的锯子刚刚砍到龙的脖子的那个时刻,锯子的另一边就由淳甄的双刀按住,身子往下压,重力给他们带来了意想不到的效果,鲜血冒出,弄湿了二人的衣服。
而石柱也在他们的脚下,帮助他们往前推动锯子提供助力。
而雷君主的上半身虽然不能动,可是下半部分的幅度大的让人觉得扭曲。
一束雷电打进了淳甄的正胸口,他只觉得无比的疼痛,可是他没有时间拿出来,体内就要被麻痹了,可是他的意识还强撑着用力。
“守!飞镖用上!”淳甄喊道。
守拿出了,发现已经中了一把雷刀一边压着长锯,另一只手拿出了飞镖,打开了鱼线,缠绕了十几圈,然后把飞镖投掷到了地上。守也反应过来,立刻照做,以至于他没发现身后的异常,当他也投掷出去的时候,艾尔曼的叫喊声又响起了,可是长着锋利的尾刺的尾巴已经打在了守的背上。
身体被穿透,他的血色沾湿了他的衣襟,和龙血混在了一起。
他的眼睛里似乎出现了老爷子的脸,那天他通过了测试,加入了猎人。而今天,他已经是一名合格的猎人了,可是……可是……他觉得自己会死。
他是怕死的。
他很高兴自己能成为【ORI】的一员,他甚至还想起来那天他举着自己的衣服满意的看着【ORI】的绣纹,那时候他想起小时候,抱着自己心爱的所谓“友情”衣襟被毁掉的时候,心中的疼痛。
他真的怕死吗,他不知道。但是他觉得,加入【ORI】之后,他似乎和以前不太一样了,他不再真的那么恐惧死亡了。
信仰和“喜欢”这可怕啊,让人把自己最害怕的东西都忘了。
他还是抓着自己的电锯,而且更用力,更用劲的将电锯向前推,“临死前?不。”他可还要……他的瞳孔突然睁开。但他的背部突然被打中了,不知道从何而来的针筒打中了背部。
而在遥远的地方,看着摄像头的红发女子正喝着茶,她刚刚对着亚迦下令:“压制。”
他看着这个似乎要觉醒的人,微微地感兴趣起来,“哼……有点意思。”
这个应该死的人,终于再次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一个人不会死两次,如果两次都没有死,那么说明,这个人,一定是假的死过一回。
“治愈针的效力已经无效了呢……”亚迦装作不知道刚才的那一枪镇定剂是怎么回事,“副团长,去接守尼桑吧。”亚迦又天真的笑起来,“反正淳甄哥哥那边已经分出胜负了吧?”
面对这样掩饰的亚迦,艾尔曼只是不知道他究竟是哪方势力,又是怎样的势力控制了他的生命,让这个小孩子,这么小就已经被改血了。
淳甄开始掏自己的口袋,在守晕过去摔下的那个时候,他终于摸出了口袋里原本捡到的东西,远远地一砸,触碰了那边的飞镖机关,而自己这边的机关也同时按下。
“失礼了!雷君主!”淳甄打开了两边的开关,同时自己的刀开始使用最大的力量向前推进。飞镖的力量收紧,加上另一边淳甄的大力施展。
可受力不均,锯子终于,从骨头那中间开始断裂,而淳甄再次施力,龙颈的右半边被活活地切开。
龙首动脉被活活地切断,而淳甄的身子被血浸湿了,血和汗融合在了一起,他也跌下。这次地面不再是土石,而是沙子,他看到旁边的守落的地方也是沙子,而那些最可怕的出血地方已经愈合了。
巨龙的身子轰然倒塌,而且力量似乎已经膨胀到不能停止的地步,龙的气息已经变成乱流,在天空中,巨大的一声爆炸。
一切归于沉寂。
龙的身子倒下了,血流过的地方长出了嫩芽,死亡的地方又长出了新的生命,世界又宁静下来。
淳甄看向龙的那边,他拖着身子走过去,他们都还好,只是他们看着自己的眼睛都是神情复杂的。他知道自己说什么都不是,于是又转身拖着身子走回去,他没法用这样的表情去面对荻丝,他也不想让自己一身脏脏的碰到她。
他转过头,勉强笑起来,对着荻丝摆了摆手。
然后“逃”开。
【黎明之恸】
黑色的天空透出了红色,雷君主的身子开始变得黑暗起来,像是这条已经活了很多年的巨龙,终于死在了他自己的“坟墓”上,他自己,本身已经变成了坟墓。红色和灰色混合起来,迷迷茫茫的,所有人都知道,黎明到来了,黑暗已经过去了。
东方的太阳逐渐上升,他们的眼睛也看到了越来越多的景色,习惯了黑暗的猎人们,眼睛里都有点想哭。
早霞变成了鲜红色,光纤穿过了云层,直直的,像是将天空晕成了七彩的。光华温暖的,像是在安抚着他们的后背,像是大地母亲用风中的甘甜来摸着他们疲惫不堪的身子。
淳甄拿起了自己的刀,捡起地上的那块破布,擦掉了遗留的龙血。
然后把刀包好,他觉得身子摇摇欲坠,最终有个人扶住了他,他张开眼,看到的是副团长那双红色的眼睛。
“辛苦了、诸位。”副团长说道。
他叹了口气,如果现在扶着自己的是妹子该多好。
而守被团长背了起来,旁边的亚迦也站在他们旁边,他们正迎着朝霞向前去。
遥远的东方上,出现的是直升机的影子,他们该回去了。
“回家吧。”
此时的菲利尔,刚刚回到学院,学院和政府之间的黑暗旋涡,他暂时还不清楚,但是很显然,背后许许多多的方面已经联系起来了。
长了长长的胡子的老人,正睁着和鹰一样的眼睛,呆在图书馆里等他来。
此时的加藤,刚刚从模糊的意识中醒来,她睁眼,看到的是已经死去的龙君主的尸身,被嫩嫩的青草包围,似乎是睡着了。
但她已经感觉不到雷君主的生命了,她此时已然震惊到泪漫了眼眶,心脏像是被撕裂了一样的疼。
她哭不出声,但是,哭不出声的时候,才是最疼的。
吾之哀恸声,君已不闻。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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