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展前和背景板君的前置剧情
美国活泼少女在线诚招前男友、前女友、现男友、现女友
字数:3040
+++
岛田悠太从未想过自己会到游乐园来。
他会在休息日出门,但往往是和朋友一起去秋叶原或池袋,目的地也总是充满了小声交谈的室内。充满尖叫、欢笑与小孩子的地方向来是他们会躲开的。对了,还有女孩子,女孩子扎堆的地方也是“禁地”,误闯其中会被施以“窃窃取笑、评头论足”之刑。
但最近三周,他背叛友人、谎称身体不适没有出席周末的聚会,背地里却去新宿买了时尚新装,频频出入装饰得非常可爱的甜品店和可爱展馆。今天,在这在未到冬春交替时,甚至来到了女孩子和小孩扎堆的游乐园。
甜蜜的气氛也许自带热度,少女们大多只是象征性地围着宽松的围巾,除此以外的衣衫都是轻薄的,短裙和腿袜间的绝对领域闪闪发光,还有不少人在舔冰激凌球。
岛田在心里默默感谢起了自己的坏运气:输掉冒险游戏、被迫向人告白;买不到正价票、只抢到特价;女朋友约会那天还得帮人照看小孩变成三人约会——不过,要不是那样,就不可能现在和阿娜尔一起来游乐园了。
“要不买个冰激凌吧?阿娜尔肯定会喜欢的……”岛田抓着包带,自言自语。
“没错没错,巧克力味特别好吃。”女孩子的声音轻快地附和,随即,带着咬痕的冰激凌出现在他的视野中,“哪,所以我给悠太君也带了一个……啊!上面那个球我已经吃掉了,你不介意吧,darling?”
岛田的脸颊泛出红色(尤其当他注意到阿娜尔牵着的小鬼张着嘴看着他们,小声念叨 间接接吻 的时候),“当然不介意了。嗯,阿娜尔之前来过NETO吗?还是说看过攻略?居然连冰激凌的口味都能注意到……”
小小的竞争心在他的心中升起——我是第一个带她来玩的人吗?能给她留下特别的回忆吗?
“没哦,”阿娜尔耸耸肩,“是新交到的朋友告诉我的……看,就是那边穿粉色衣服的女孩子,啊有好几个……嘛,是里面最可爱的那个,猜猜看?”
岛田鼓起勇气:“我、我觉得阿娜尔你就是穿粉色的里最可爱的!!”
“pupu,回答正确但错误——我是说 那边 的几位啦!”阿娜尔抬手指去,岛田艰难地从她樱粉色的之间移开视线,终于看见了站在那里的少女们。其中一位在阿娜尔挥手时,也看向了她和岛田所在的方向,露出一点点腼腆的笑容,向他们小幅度地晃了晃手。
“是梳着单马尾的?”岛田问。
“没错~阿娜尔我去和她搭话,问她说”哪种口味是最好的呢?”她说巧克力……果然可爱的人很会挑选嘛,对服饰、妆容的品味和美食是共通的!”
“阿娜尔和谁都能说上话啊。”
“因为阿娜尔我也很可爱啊。”外国人的少女毫不自谦。她的金发和绿眼睛在阳光下闪闪发光,裙子的纱衬也织了金,衬得她像是哪里来的小公主。好些人对这样的阿娜尔投以瞩目,这样的她正牵着他的手,岛田感觉像踩在棉花糖上一样,走起路来轻飘飘的,以至于阿娜尔要把印着并不可爱的吉祥物的气球拴在他手腕时,他也没有拒绝——这一定是戒指的变种吧!它栓住的是他的心才对!
反倒是西宫佑树,这孩子人小鬼大地推开了阿娜尔的手,沉稳地说:“再给我拿一个吧,阿娜尔姐姐。我不想要有图案的。”于是阿娜尔把它绑在自己的手腕上,让爱心上的Neto猫随风飘摇。
岛田羡慕地看她紧拥着穿neto布偶装的工作人员并和它合照,一时竟后悔自己拒绝了游乐园的打工——给来玩的女友一个惊喜、摘下头套亲吻她好像也很浪漫——他还想着佑树君人小鬼大的真不可爱,如果是他和阿娜尔的孩子,一定会更加地……
更加地……阿娜尔、会愿意要一个他们的孩子吗?
岛田回顾这三周以来和她的相处:他试着去牵阿娜尔的小指,对方回以相扣的十指。 他想要抱一抱她的肩膀,她抱住他的腰。他闭上眼睛,莽撞地亲吻她的脸颊,收获了一个印在嘴唇的吻——那也是他的初吻。
他在恋爱中的每一桩尝试,都收获了比想象中更美好的结果。如果他提出更进一步的要求,她也会应允他的吧?
气球高昂地飘舞着,一如岛田的心。
排过山车的时候,他们注意到一对祖孙,祖母看上去很是知性,但又有些孩子气,正挺直了脊背、抬着下巴和工作人员据理力争:“我的身体很是健康,这样也不可以坐过山车吗?”
阿娜尔悄悄和他咬耳朵,说“老人家也是小孩子呢!”他想的却是阿娜尔老了以后,是不是也会变成这样有些任性、充满着活力的样子呢?
不过,阿娜尔真的会一直待在日本吗?
酸涩的甜蜜在岛田心中膨胀,他不敢再细想朦胧的未来,于是寄望于美好的传闻,说:“我们去坐摩天轮吧,阿娜尔。”
“好巧呀,darling,我也想着一定要坐呢。”阿娜尔甜甜地说。她特意向工作人员申请了不受打扰的双人车厢,又将佑树托付给工作人员。
太阳还未完全落下,游乐园的地面陆续亮起彩灯。柔软而舒适的包厢里,阿娜尔沐浴在橙金色的光华中,微笑地拍摄着五光十色的游乐园。她身上有着香橙的气息,独处时完全将他包裹,让他想起第一次和她搭讪时的情景。
岛田心里的气球越飘越高。
重新告白一次吧!
他想,不是因为打赌输了、而是因为真的喜欢上她了——就此再次告白吧!
他抬起头,阿娜尔正注视他。
她坐到他身边,车厢轻柔地摇晃,气球碰到了车厢顶部,无法落下。
她碧绿的眼温柔地抚过他,卵圆形的指甲刮过他心头,让它骚动不已。
摩天轮在最高点缓缓停滞。
“……我!”岛田想要开口,却被她捧住脸、堵住了双唇。、
阿娜尔的双手很柔软。
阿娜尔的唇膏是橘色。
阿娜尔的吻是香橙味。
阿娜尔的眼线是微圆的粉色。
阿娜尔的眼睛是甜美的碧绿。
阿娜尔的声音……她的声音……
“悠太君,我们分手吧。”阿娜尔说。
最高处的气球仿佛 啪! 地碎裂了,岛田悠太慌乱地去捕捉阿娜尔的视线,听到自己愚蠢地“啊?”了一声。
“不要那么惊讶嘛!悠太君你,是因为听说了’阿娜尔不会拒绝交往’才来找我的吧?”阿娜尔绕着发梢,酒窝和牙尖若隐若现,“所以、人家要换交往对象也很正常呀!”
“可你今天、刚才……抱歉、对不起、你不喜欢我吗,阿娜尔?”
“嗯——还是挺喜欢的吧!悠太君你很容易满足,这一点很可爱,眼睛也是人家喜欢的下垂眼。不过人家在日本待的时间有限,想多体验些不一样的。
“啊,我知道有在摩天轮顶端接吻就会永远在一起的传闻哦!所以才想着、在这里给悠太君一个吻再结束,接吻的那一刻……很浪漫吧?”
——被说出来了。
——全部、被说出来了。
侥幸地、抱着奢望地、妄想着的……
他刚吻过那双唇,蜜柑的甜味却完全消失了。甜蜜的砂糖在短短三周内被吃光,剩下的只有酸涩的夹心。
摩天轮开始下降,两只爱心状的气球碰撞在一起。Neto们无声地对他投来微笑。
那笑容刺痛了岛田悠太。他浑身都在发抖,泪腺也不受控制,像看完每一部让人心动的电影、打完每一个结局苦楚的游戏。
多么狼狈啊!怎么能在喜欢的女孩子面前露出这种丑态!
……可阿娜尔,平静地、爱怜地凝视他的阿娜尔,马上要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了!
岛田粗暴地拉扯系在手腕的绳子,勒出的红痕刺眼极了。他像只被捕兽夹捉住的困兽,呜咽着将它扯下。
猎人站在陷阱边,可惜地问:“这个可以当作纪念呢,不要了吗,悠太君?”
岛田像将双眼紧紧压在手心,像被按住后脖子般低下头缩成一团。他的肩膀一耸一耸、哭得什么体面也没有,只是虚张声势地喊:“不要了!我不要你送的东西……!”
“真的?我是为悠太君挑的,这个圆圆的眼睛很……”
“——我不要了!”岛田像刺猬一样绷紧。
前一组的车厢已经落地,工作人员惊诧地看向他们。阿娜尔坐在他身边,轻柔地捏他颤抖的肩膀:“不要生气呀,悠太君,好歹,你试过在摩天轮顶接吻了嘛。”
“阿娜尔……你会遭报应的。”
“嗯,我也觉得。”而阿娜尔轻快地说,“啊,不过那样悠太君就能记住我更久了吧?也不坏。”
+++
车厢落地,阿娜尔把岛田悠太留在那里,拿走两只交缠的气球。
她又看见那个穿着布偶服发气球的人,赶快跑向了它。
她把岛田不要的气球系在自己的手腕,解下属于自己的那枚,“刚才谢谢你,Darling~我的这枚送给你!”
*字数大概2000多点
我还在上幼稚园的时候,有一次不小心从几级台阶上滚了下来。虽然很疼,但我没有哭。
幼稚园的老师夸奖我:“佑树好坚强,就像大人一样!”
后来在学校里,朋友和老师也经常说:“佑树好可靠,就像大人一样!”
我很高兴,因为“大人”是个很好的词,好像什么都可以做。我喜欢自己像“大人”一样,坚强又勇敢,没有什么困难是克服不了的。
可是后来我发现,“大人”好像和我想的不太一样。
“大人们是很忙的。”
爸爸总是这样对我说。
这不是用来搪塞我的话,而是一个客观的事实。从我很小的时候开始,他的工作就无比忙碌,忙到很久很久都不在家。
“大人们是很忙的。”
妈妈也曾经这么对我说。
这不是用来搪塞我的话,而是一个客观的事实。妈妈的工作也很忙碌,总是忙到很久很久都不在家。后来妈妈没了工作,还是很久很久都不在家,回来的时候总是醉醺醺的。
他们都不在家的时候,我就在爸爸的书房里看书,像很多大人一样。爸爸的书房到处都是宝藏,什么样的书都有,还有好多我看不懂的外文书。寂寞的时候,难过的时候,只要躲在书房里,就有很多很多书一起陪我。
妈妈拜托隔壁家的婆婆照顾我,婆婆对我很好,虽然晚饭总是吃咖喱,可是在家里只有便利店的便当可吃,还是咖喱好一点。可是婆婆家的小雪很不高兴。
“为什么你不能自己照顾自己呢!”
小雪将杯子和盘子推到地上,哭闹不止。她的家里只容得下一个“yuki”,而那个人必须是她。她还是个孩子,那么就只有我来做那个大人,毕竟婆婆是她的婆婆,不是我的。
我回到家,学着电视里的大人,试着做一顿咖喱饭。妈妈回到家里之后,并不认可我照顾自己的成果。她带着醉意打开水龙头,短暂地冲洗了一下烧黑的锅底,一切似乎就对她来说难以忍受了起来。她流着眼泪,一股脑地把锅推到地上,四溅的水花打湿了爸爸两年前买给我的T恤衫。我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不知道先关掉厨房的水龙头,还是妈妈眼睛里的水龙头。
妈妈大哭起来:“妈妈已经过得够辛苦了,为什么你就不能让我少操点心呢!”
我突然想到婆婆家里的小雪,她和妈妈根本就是一个样子嘛!原来,妈妈也只是个孩子啊!
于是我学着幼稚园老师的样子,把妈妈抱在怀里,用最温柔的声音哄她:“妈妈,别哭啦,女孩子哭,就不好看了。”
妈妈愣了片刻,在我怀里大哭起来,一边哭,一边说着“对不起”,就像犯了错的孩子。
从那天以后,妈妈回家就比以前早了,但仅仅是几天之后,她又开始变得醉醺醺的,晚饭也只有便利店便当可吃。但我一点儿也不害怕,因为我是个大人,可以自己照顾自己了。
再后来,爸爸回家了,妈妈就不是我妈妈了。爸爸说,妈妈做了错事,还欠了一大笔钱,她根本照顾不好自己的小孩,从此以后我就和爸爸一起生活了。可是妈妈也是个小孩子,以后谁来照顾她呢?我这样问了爸爸,爸爸显得很生气:
“她本该自己照顾好自己,再好好履行妈妈的职责!”
“那爸爸的职责是什么?”
我问了这个问题之后,爸爸就不说话了。后来,虽然爸爸还是很忙很忙,但他请了一个阿姨来照顾我,让我放学以后能吃到热气腾腾的饭菜。
阿姨对我很好,会带我一起去超市买菜,给我做我喜欢吃的东西,教我一些简单的家常菜,还会给我读故事书。
只是阿姨也有自己的秘密。我偷偷看了她记账的小本,又悄悄算了我们买菜的花销,似乎每次都差了那么一点点。阿姨说,她家里还有老人和孩子要养,大人的生活真的很辛苦,叫我不要告诉爸爸。
我没有告诉爸爸,是爸爸自己发现的。阿姨拿了家里的东西去卖,爸爸报了警,阿姨再也没有回来。爸爸很生气,他问我,为什么不把阿姨报假账的事告诉他?
一个合格的大人应当承认自己犯下的错误,可是,爸爸的脸像鬼面具一样狰狞。我突然就不想做大人了,就像一个小孩子一样坐在地上大哭起来。
我好孤独,好寂寞,阿姨如果不在的话,我一个人在家里好害怕!妈妈已经走了,爸爸也不回家,我想吃热气腾腾的饭菜,想要爸爸和妈妈陪我一起玩!
我大哭了一场,爸爸不知如何是好,只能摘掉他的鬼面具,说“都是爸爸的错,是爸爸不好”,没有追究我的责任。
从那以后我发现,比起做个大人,还是做个孩子比较好。小孩子是可以犯错的,可以撒娇,可以任性,可以哭闹,可以发脾气,可以心安理得地享受其他人的照顾。我要趁自己还是孩子,尽情地享受孩子应有的权利,等成为大人之后,再履行大人应该履行的义务。
爸爸仍旧很忙,家里的阿姨换了一个又一个。他说好要带我去游乐园,可事到临头又说自己忙,要他的学生带我一起去。
“可是,我还是想和爸爸一起去。”我装作委屈的样子,吸了吸鼻子。
如果仅仅体谅他的辛苦,他多半会心安理得地挂掉电话,装作难过,让他愧疚,才会有额外的收获。果然,爸爸给了我额外一笔零花钱,让我在游乐园随意消费,这就是做小孩的好处。
阿娜尔姐姐是和男朋友一起来的,我好像打扰了他们的约会。但是阿娜尔姐姐很关照我,一点儿也没有因为被小孩打扰而生气,倒是她的男朋友不太高兴。
阿娜尔姐姐走路的时候像是在跳舞,轻飘飘的,又像是漂亮的气球。不过她的线是握在自己手里的,人家以为抓住了她,其实她轻轻松松就能挣脱。岛田先生很可怜,但他是因为太傻才这么可怜,都要怪他自己。
阿娜尔姐姐带着岛田先生上了摩天轮,让我在下面等,可是摩天轮一圈要半个小时,我觉得好无聊,干脆也排队钻了进去,车厢里的neto玩偶却突然对我啰嗦起来:
“哎呀年轻人啊我跟你讲,为什么你会一个人在这里呢?不是因为你不够优秀啊!也不是因为你运气不好啊!是你朋友太少了!太少了啊……”
“neto酱,谢谢你陪我坐摩天轮,你就是我的好朋友啊!”我摸了摸它的头,但也没让它安静下来,索性转头看向窗外。
除了色彩缤纷的游乐设施,似乎还有一些正在施工中的地点。要是那里开放的话,爸爸会和我一起再来一次吗?妈妈会带我一起来吗?
地面的设施变得越来越大,我走下摩天轮,阿娜尔姐姐在下面等我,旁边还有哭个不停的前男友。
“原来佑树也去摩天轮玩了啊,没有乖乖在下面等姐姐哦~”阿娜尔姐姐看也不看岛田先生,过来牵过我的手。
我指了指旁边的工作人员:“我有好好跟他们讲过,让他们告诉姐姐!”阿娜尔姐姐点点头,夸我做得好,又问我,“接下来想去玩什么?”
玩什么都可以,对小孩来说,整个世界都是一个大游乐场!
那么对大人来说,世界是什么?
这个问题,就让大人们自己来回答吧!
*找找手感,写得很散乱
*字数1600
+++
阿娜尔在酒店房间辗转反侧。
房间环境依旧舒适而温馨,床铺也很柔软,可阿娜尔无法安心地入睡。
【我是躺在安全的地方吗?】
【这门窗足够结实吗?】
同伴们遭遇熊与僵尸狗的事情已经在同行的人之中传开。阿娜尔听的时候只当是冒险故事——大家都全须全尾地回来了嘛!
可,如果和僵尸竞跑的是她呢?
她并非手无缚鸡之力,但也没强健到能和野兽赛跑。阿娜尔想起上午去游乐项目射击的时候:手握猎枪实在感觉很好,枪的分量让心也得以变得沉稳,无论蹿出的是丧尸还是老虎都变得无关紧要……她有些后悔没把那里的枪拿回来了。
可“稻草人”怎么会流出血呢?
“那到底是什么东西啊?”阿娜尔在床上来回地翻滚,终于把自己折腾得掉到了地毯上。她翻出那些拍立得:和穿着布偶装的五十岚四三的合照、和脱下布偶的四三酱一起围着竹村奶奶比心的照片、和佑树的合照、和幽幽的合照……以及,那只被扯断手臂的稻草人的照片。
它,或者说他,有着类人的五官,像是蒙着人皮的机器人,连神态都和真人没有两样。区别在于,人的手臂是那么容易被拉断的东西吗?
他为什么会变成那样呢?
阿娜尔仔细描摹那张脸,想象着那具皮囊是如何被剖开、里面的内脏是如何被填充成稻草,又是如何地和整片湖都连在一起,变成榕树根系那样的东西……
啊呀、啊呀!
万象一元的说法和他帅气的脸蛋一样让人难以忘怀——“听起来还挺恶心的……不是有人失踪了吗?搞不好几乎是那些人哦?”
那样的话,不就是在侮辱遗体了吗?小火车那儿的稻草人甚至会走路呢!这样算起来,她已经杀了一个半人,或者至少侮辱了一个半人的尸体,四舍五入至少要救下两条性命才能相抵。
阿娜尔烦恼地蹬着腿:“啊啊啊,真不想一个人下地狱啊。一点也不浪漫!”
——是啊,如果一定要去的话,至少得是和恶贯满盈的恋人一起甜甜蜜蜜地结束才行!
阿娜尔脑中闪过岛田悠太的脸,它停留了大概两秒钟就被她挥散:不行不行,悠太君可没有成为大恶棍的勇气,即使给他一把刀再多多加以刺激、他最多也只会轻轻地刺下一刀,然后就要抽抽噎噎地缩到一边了。
还不如过几年指望佑树呢!小孩子都是又天真、又残忍的东西,阿娜尔自己深知这一点。西宫佑树只要抛掉做给大人看的“懂事”,很快就能由于从未被满足过的好奇心成为恶役。
不自知的恶役是多么地令人着迷啊!他们不会因负罪感而惴惴不安,能够像过冬松鼠一样快乐地、不择手段地去满足自己的每一个愿望。他们的眼睛会闪闪发亮,就像猎取了爱意的她一样。阿娜尔毫不怀疑自己能和那样的人有一段愉快的故事——不过,促使小孩子成为那样的人又是另一回事了。
孩子们的身高只有一点点,看不到全部的可选项。佑树想射击更多的活动靶、想吃更多的零食和炸鸡、想去拆开更多的稻草人。如果全部告诉他“可以啊”,只给出“遵从好奇心”的选项,其它的可选分支也许就会变成不可选的灰。而等到稍微再长高一点,理解了这自由是虚假的,他的人生账单赊欠了一大笔代价,他的快乐将像雪崩一样消失。
那就太狼狈、太可悲了,也许还不如阿娜尔的导师做的呢:据她的了解,西宫导师演不了一个“好爸爸”。可如果佑树的监护人是其它人,会比现在更好吗?
比如,如果是那个叫竹村惠的老奶奶——她有时看起来像个小孩(比如小心地拿着拍立得、每隔一会儿就悄悄瞅它的时候),有时候会神游天外,可阿娜尔看得出来,她是个脑子清楚的人,而且很疼爱小孩。阿娜尔已经19岁了,连成为一个妈妈都不违法,可老人显然还是把她当作一个小孩子。
阿娜尔好奇得很:竹村奶奶会用猎枪、还会射箭。她会不会带孩子们去山里猎熊呢?孩子们多半会喜欢那样的活动吧!啊呀!她也想和她学学那样的本领呢!
她又想到万象一元:就阿娜尔看来,这位比她大6岁的青年大概不会带小孩参加任何危险的活动,而是会远远拉着他们观察。倒不是说他比竹村奶奶更谨慎地对待孩子们的安全问题……只是,如果保护孩子们会让他自己陷入危险,那他是绝不会近距离参与进去的。
对了对了,也可能佑树君并不想要一个固定的监护人,就像她不想要一个固定的恋人。
未知总是充满魅力,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