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不行了……先打卡。
感谢南锅代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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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乌云笼罩着的密闭空间。四下无人的凌晨三点,只有一人在青苔气味的冷风中穿行。如果雨下大点、再下大点的话,陈年的烟味和人类的血液一定就会这样被洗刷而去。
不撑伞的黑影度过狭长的街巷,敲了敲无数相似的铁皮门的其中一扇。
马上就要入冬了吧。
祂这样想着,直到门打开为止,水珠也不断从濡湿了的发丝中滴落。
黑色的高楼、黑色的栏杆,没有他人,路灯也坏了。
什么都看不见。
除了眼前这个淡漠的、沾着血的人。
“让我进来吧。”
不要拒绝我。
“血要滴进眼睛里了。”
如果是这样的初遇的话,这一定会是最糟糕的恋爱故事。
可这并不是一个恋爱故事。
作为故事的读者,要给一个怎样的评价才好呢?
【现在想起来,我一定是比那之前更早地对尼古丁上了瘾。
比吗啡更廉价,比大麻更简单。
比任何一场梦,任何一次濒死,都要如临天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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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上是与血肉亲密接触的触感,司在熟悉不过了。
粘稠的血液伴随着铁锈的气息,所有的感觉似乎都在试图让祂回忆起那些渗入骨髓的本能。
刀闪着冰冷的光泽,手娴熟地划破皮肤,破开肌肉,瞄准了筋腱的地方,下刀,挑起。
最后是动脉——司的眼神定在这个地方,冰冷而尖锐。
祂感受着,数具躯体在祂的视线下从火热变为冰冷。
“……”
抬起手悬在半空,司睁着眼,一时间不知道如何摆放着双稳且有力的手,五指半抓着空气,最终握住了另一条手臂,用要杀死谁的力度攥紧。
嘶——哈——
就如同这样,确认自己还活着。
过了会,司的呼吸稳定下来,眼神也逐渐恢复为正常温度。
下意识掏出点燃香烟,薄荷的香气弥漫在空气里,驱散着梦中那股浓郁的血腥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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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觉得自己像是个才上学的小孩子一样,不容易专心也不知道该专心什么。
————
“……——”
……有谁在说什么。
“——那么,开放魔法自习课程!”
又是那只莫名其妙的猫……司晕晕乎乎的,晃了晃头保持清醒。魔法不必听就会被灌进脑子里很难受,但长时间的去听不想看见的人说不想听见的事,那就是痛苦了。司作为一名遗传差生感觉这种痛苦化作细针真正刺激他的大脑,刺激得祂越发烦躁。
“即使是凡人的诸君,若能以自身的努力跨越困难,就能朝各位的愿望确实迈出一大步了VON!”
呵。司冷笑一声,裁判场的曾经浮现在眼前,什么邀请函,什么承诺。
都是什么玩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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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形怪状的幻想生物停滞在空气里,黄铜色的灯光被鳞片折射泼洒在墙上,一切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如此这般罕见的标本被展示在这宽敞的空间,还附赠了别有用心的造景,却还是让人觉得有一种铺张浪费的感觉。
“虽然是这样罕见奇怪的生物,死后却和普通的动物一样做成了标本呢。”
“嗯?嘛是吧。”
司习惯性的张望了一下,然后保持着走神的状态。
“啊,比起那个,要去吃饭了吗。”
“……我没关系。”
“那我也没关系。”
海沼敏锐的察觉到话中蕴藏的故意给人寻尴尬的态度,尽管可能祂并不总是愿意这样,“……那,吃什么……你也应该无所谓吧,我来决定?”
“好啊。”
两人来到食堂,司一眼就找好了位置坐下,目送海沼一人去点餐。
面前的食物层层叠叠不知夹了多少种类的食材和酱汁,热气腾腾的放在碟子上。
“哇哦,这是什么。”
“……大阪烧。你没吃过吗。”
“没有诶,看上去很厉害的样子。”司用餐刀尖比划着,最后利落的一刀切了下去,手感比想象中还要脆弱。
这场用餐在一场略带尴尬的气息中过了半场,祭御狩的出现才略有缓和。
“我可以坐在这里吗?”
司没有抬头,继续进食,为了不让好不容易打断的尴尬不再重演,海沼看一眼司应了下来。
之后的气氛似乎缓和了些,但仍然看不出来司在想些什么,第一个吃完第一个走,表情无不在诉说:我在走神。
保持着这个状态,司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换上了一条舞裙——那是祂以前经常穿的,记录着某些故事的舞裙。
司看着这条漂亮的舞裙,手指比划着什么,想:这就是所谓的魔法,祂讨厌的东西。
从镜子里司意识到自己的状态有些差,差到了别人能明显能看出祂的心情糟糕的境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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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つかさ。
法华津纱夜知道这个称呼。
姓氏、职业、户籍、年龄、性别,仅她所知就有无数个不同的版本。只有这个称呼不会改变。
到现在,比起那些只是一纸档案的假信息,她更加无法看透这个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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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哐哐。
有谁在敲门。
司站在门前,祂身着优雅的黑裙面带微笑,如同贵族中的交际花一般,一只脚向后划,简单地行了一个礼。
“晚上好,法华津小姐madam。”
纱夜有些愣神。同一个人,仅仅是换了一身衣服,面前的已然不是她熟知的杀手,而是午夜时分邀人共舞的风流女性。
高跟的舞鞋敲击着地面,信手拈来,游刃有余。连双足着地的步伐也撩人似的流连不滞。司已经进入了房间,纱夜下意识关上,门的声音响起,她在那时候终于明白了,自己已经被那笑容所迷惑,而放入一个致命的猎手与自己独处一室,而自己不幸就是那个被困住的猎物。
足尖以精致的角度回旋,随着布料的摩擦声,裙摆被解开而几近垂地,黑色之间露出了显得新鲜的肌肤。祂抬起手似乎隔着无形的东西怜爱地抚摸着情人的面颊,手指在空中暧昧地起舞勾动着,最终落在法华律的肩头。
“你总是这样发呆吗?这可不是好习惯。”话毕,祂托起纱夜垂着的另一只手,哼着调子先一步动了起来。
等纱夜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随着司起舞了。司跳的是女步,却主导着她的步伐引领着她舞蹈,祂哼着歌,声音不大旋律却一节不落入了纱夜的耳,是La Cumparsita。
司的音准节奏都在,不过纱夜无心欣赏。太近了!纱夜想,但她无法挣脱,手心冒出的汗也无法让她的手顺利脱出,舞步随着节奏在继续,她得分出一小部分的心思去跟上以免踩脚,大部分的则在想面前这人的动机。
现在是滑步,想要挣脱司的纱夜弄巧成拙反而将拖鞋踢到了角落。
司并没有为纱夜的不解风情影响半分心情,微笑的弧度上扬了几分。纱夜出声制止,但司跟预想的一样没有为之所动,继续着自己的舞步,在下一个节拍点迅速换了姿势下腰,等纱夜反应过来时心中的不安越发强烈,她几乎是喊出来:“停下来!”
纱夜用力一推,终于是挣脱了司的手,跌在床上。她的脑子现在一片混乱,跟司相处过一段时间后她愈发觉得这人不能信任。
“为什么要做这种事……你明明知道现在不是做这种事的时候……”纱夜不敢直视司的眼睛,她怕认清自己猎物的处境。
“我不知道啊。”司的声音犹如平静的冰水,刺激着纱夜。
祂放轻脚步捡回拖鞋,“你在害怕什么。”
纱夜沉默着,她说不出口。如果司是一位冷静的猎手,那么祂现在正端详着祂的猎物,也就是她。作为猎物的她面对这样的猎手这样的处境除去诸多疑问,剩下的只有死亡的预感。
“你有着跳探戈的天赋喔。你现在就像探戈一样,怪异又多疑,充满了攻击性。”司的语气不变,纱夜却察觉出这一滩冰水中似乎藏着一丝杀意,“你就是这样的人,所以你一定学得很快吧,说不定马上就会比我还出色……”
“……我没法相信你。”纱夜说。
“你觉得我会因为想出去而杀人,么。”
纱夜看起来有些艰难地抬头:“我无法理解你,为什么事到如今还能那幅享受的样子。”
司站在祂原本的位置,只是看着纱夜:“那你可以慢慢琢磨怎么完美杀人,你或许还可以下个订单去买平等院的人头。”说到平等院这三个字,司几乎咬牙切齿,掩藏在冰层下的杀意喷涌而出,“你很想出去么。”
她终于有点控制不住情绪了,“……我还有我的工作,我的责任……”话音未落,司突然冲上去,纱夜下意识往后拉开距离,直到司将将纱夜逼到了墙边。
司低着头,祂的长发垂了下来,遮住了表情。“那种东西,就像拖鞋一样踢到世界的角落吧。”
纱夜攒紧的手心充满了汗水,她咬着自己的下唇。她确信如果司真的动手,在刚才这位优秀的猎手就能满载而归,而她就是猎手的战利品。
司观察着她的表情,缓缓开了口:
“我说啊,纱夜,你也知道吧,你所坚持的东西根本不需要你。这里的所有人都只是垃圾堆里的废纸而已,那种三流地下小说根本没人会看。”
司终于抬起了头,纱夜看到的不是什么奇怪的表情,只是微笑,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微笑。
“我不会背叛你的,如果你要我杀人,我会做。相对的——你要养你捡来的东西。纱夜(master)。”
【有兩千字。
如果覺得混亂大概不是錯覺。】
從手機音響裡傳來了熟悉的歌。
上世紀清揚的女聲,略帶著點沙啞的音色,在輕快的曲調中不停地重複著同樣的故事。
梨津奈,梨津奈,我能成為超高校級的文學少女嗎?
“Que Sera, Sera,”
當然啦,由紀子,你可以做到的,我們就約定好了吧?
“Do whatever you want to be。”
我成為超高校級的小說家,你成為超高校級的文學少女如何?
——好啊。
……
就像突然間想到了什麼一樣,她從床上爬了起來,打開了字典。指尖抽搐著按下了小說家這個單詞,然後是文學少女。
是這樣啊。原來這兩者其實差不多?
但是梨津奈那麼說著的話,就是有她的道理吧。川端由紀子這麼對自己催眠道。仔細看一眼手機時鐘上的時間,似乎也快要到該上課的點了。真不想去上課啊。這麼想著,她從床上爬了起來。
要去還是得去,超高校級的文學少女如果不是為了奇怪的理由曠課的話,就不是文學少女了。這麼想著,她換上衣服走了出去,對每日的課程表略帶點脾氣。
就像平常那樣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吃完了早飯,然後再去上課,像這樣的規律化生活已經逐漸變成了日常。然後——在那樣的生活裡她意識到了葵五月已經死亡的事實。全身上下又爬滿了那種惡心的觸感,就好像身體上又塗滿了厚重的髓液。
她趴在課桌上,等待著時間快點過去。VON的聲音不知為何已經成為了細碎的耳邊風,變得更加令人聽不懂。就在那種氣氛下,川端由紀子度過了課堂,直到時間在緩慢地推動中慢慢到了一天的終點。
梨津奈所講述的故事的最後,那個機器人到底怎麼樣了呢?
有任何意義嗎?此時此刻的自己做的事情有任何的意義嗎?
我為什麼要這麼做呢?
毫無所謂地思考著,她向著室外的新開拓的花園邁進。不知是否出於校方別出心裁的設計,廣場的中央立著一個巨大的圖釘,草坪在地面上平鋪開來,頭頂是如同電子熒幕一般的夜空,散亂的星星鑲嵌在天幕上,亮得過分。就像是刻意要給人家看一樣。
她在那附近不停地漫步,室外的環境美得不真切,在那麼多天只能看到室內建築的場景之後,突然從白色墻壁的世界中解放真的是件對感官來說奇詭的事。就好像五感和四肢同時被愚弄,搞得人有些不明白自己是否身處在什麼奇怪的世界。
不停地向著四周走著,她看到了巨大、已經廢棄的鳥籠。因為比例太過失真,某種意義上倒不如說是鳥籠狀的庭院,形成籠子的鐵條縱向拔起,直接匯聚在穹頂。
似乎原本有在這裡圈養過什麼動物,但是廢棄了。
……
圈養。
小王子與狐狸的關係。
川端由紀子百無聊賴地打開了自己的手機,將其調整到《小王子》的詞條。
是這樣的故事來著啊——這麼確認過後,她又將手機塞了回去。
所謂的超高校級的文學少女終究是怎麼做也做不到的事情,無論怎麼看書,實際上都很難鑽入心裡。
光是看完維基百科上的簡介,川端由紀子的忍耐力就已經到極限了。這樣的人怎麼可能做得了超高校級的文學少女。
文學是暴力的。
而川端由紀子不能理解其暴力。
她在那矗立了一會兒,隨後繼續了這趟奇怪的歷險。
“Will I be pretty?”
我會變得可愛嗎?
“Will I be rich?”
我會變得聰明嗎?
“Here’s what she said to me.”
梨津奈是那麼說的。
“Que Sera Sera.”
當然啦,因為你會變成超高校級的文學少女。
不會有差錯的。
已經不能再往前走了。
由紀子意識到自己碰到了世界的盡頭。
她想起小時候自己曾經玩過一款遊戲,講的是一群像素小人被困在荒島上,由紀子曾經試著造出船隻,讓小人不停地奔赴海岸線的盡頭。
但是像素小船游到一半就停在海上不動了,原本,由紀子還以為是有什麼地方壞掉了,後來才意識到不是。小船只是撞上了一道看不見的屏幕,再也不能動了,因為那裡就是那個不足1GB的小遊戲的世界盡頭。
破天荒的,因為眼前呈現出了同樣的景象,她笑了出來。
這個有那麼多人在自相殘殺的世界、平等院謂之平等的世界,是多麼地狹小啊。
或許就是因為其狹小,平等院才會覺得能在這裡實現他的平等也說不定。
這個世界毫無疑問是虛假的,就像自己曾經推測過得那樣。沒錯,絕對沒錯,在這裡殺了人甚至不一定等於現實世界就死掉了。她這麼對自己說。
平等院那樣的理論,在這個狹小不堪的世界裡,是有立足之地的。
他並不是什麼有人值得去推翻的惡人吶,說到底,平等院他,自己應該也是……革命者吧?
意識到自己在想什麼的由紀子為自己的想法打了個冷顫。
平等院為什麼要將他們留在虛構的世界里呢?
難道所有的超凡人級是有什麼特殊的地方的嗎?
還是說僅僅因為凡人更有普適性,才會選擇他們作為這個奇詭遊戲世界的體驗用戶呢?
那可真是個可怕又糟糕的VR遊戲呀。
詞條:革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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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下而上推翻政權,往往有著暴力行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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