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血糖?
我心里这么想着,用规范的姿势,像照顾平时上课时所用的医疗模拟人一样将五月放平卧倒,但视线在触及五月的面部的时候却感觉哪里不对劲。
心头闪过一丝不祥的预感,我一把抓起五月的手,腕部却丝毫没有属于生者的起伏。
“……葵?”
我感觉自己的心脏一阵紧缩,仿佛全身的血液在一瞬间带着体温都流空了一般。有些木然的、我无视了身体上的疼痛仍旧熟练的按照着平日练习的急救训练行动着。
俯下身将耳朵贴近对方的心口——没有心跳,用手指撑起对方的眼皮观察——瞳孔扩散,耳部没有明显外伤,口鼻处没有一丝气息。
“怎么可能,她没有呼吸了。”
我喃喃自语。
心源性猝死?非心源性猝死?会和之前提到的耳部出血有关联吗?
“……大脑收到了严重的损伤……”
我还在怔愣中,隐隐听到周围有人说出了判断结果,是通过魔法判断出来的吧。
对,有魔法,只要离开裁判场,拿到手术工具,有万能巧手跟禁书目录的帮助就能救回她了,她才刚刚失去意识,来得及。
“平等院玄真,快救人,把我跟葵五月送出去!”
平等院坐在椅子上,手放在那只滑稽可笑的猫身上,纹丝不动,只是抬起眼睛看着我,眼睛里还是那股不知是悲是讽的情绪。
“没有用的,这个人已经完全死亡了。”
死亡了。
冷汗从下巴滑落到地板上,随着轻微不可闻的“啪嗒”声砸出一小圈水痕,我低下头看向自己的手,再看向平躺在地上的五月,明明她刚才还在裁判场上说话,她的皮肤甚至还比我的指尖暖上几分,却告诉我她已经死亡了。
“灯,你的脸色很差,吃点药?”
熟悉的声音唤回了我有些朦胧的意识,我打了一个冷噤,才意识到自己浑身已经被冷汗浸透,胸口的绞痛在提醒我宙希枝说的没错,如果我现在照照镜子,恐怕真的是一副快死了的模样。
我从随身的药瓶里取出药片含下。
“宙希枝,我原本可以救她的。”
我含着药片,没有拿出我一贯的笑容,模糊不清的对着他说话。
“我知道。”
“如果我再聪明一点,再重视一点……”
“我知道。”
他抱住我,像是叹息一样重复着这三个字。
我看不见他的表情,只有带着些颤抖的声音传到我耳中。
与前两个人不同,她是第一个完整的在我面前步向“死亡”的人。
如果我能够在赶到暗房的时候就意识到广播的异常,强行要求检查当时冲进现场的千言一跟葵五月的情况的话,说不定能在五月死亡之前将她抢救回来。
但是我没做到,即使学会了魔法,我也与之前毫无差别。
“超凡人级”这个称号冠在我头上真的是一点都没有错。
如果在场的是妈妈或者是母亲的话,一定不会让她就这样死去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