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螃蟹,满地都是螃蟹,膏肥肉满,活力十足,不断挥舞着它们巨大的蟹钳张牙舞爪。
行吧,这破符纸永远都在跟我作对。斐双才心中充满火气,煮饭时候咋就没感觉这堆破纸这么能耐呢。
就算算命技能已经跟老头一样葬在南山公墓,斐双才也能确定自己最近一定在水逆,而且不是只有他一个人水逆,全世界都在水逆。
想想看,一个破神明突然降临,先是叫你找神器,之后又突然说忘了那点破烂玩意吧,现在我们要面对世界末日了!唯一的救世方法就事干掉一堆人,是不是想想就兴奋!
对,真的是兴奋死了,还死一堆,最好这个神经病患者把自己也干掉拯救世界。斐双才一边躲避着满地乱爬乱夹的螃蟹,一边内心疯狂诅咒。
真不知道支持神的那些人到底在干什么,小腿不停传来被螃蟹夹到的疼痛感,这令斐双才难以站立,他只能靠胡思乱想来分散注意力,勉力支撑。
对面那个娃娃脸的男性撑着一个透明罩子倒是优哉游哉,不少螃蟹在尝试破盾的时候瞬间变红暴毙,成为了优秀的熟螃蟹,而且斐双才非常怀疑那个疑似沸水罩子的盾已经变成螃蟹汤罩子了。
临时的酸国队友看起来也不怎么靠谱。
一个棕毛的男性,拿着一个盾立在那边,从一开始就没怎么停过嘴,不停在嚷嚷“要死了要死了,这螃蟹怎么这么多”“哎,对面的那个你盾前面那堆螃蟹是熟了吗,能不能扔只过来看看”“雪画你躲后面一点,小心脚不要被夹到!”偶尔还中间还串插一两句卖惨“对面的道长,你看我们这边小的小,幼的幼,怜惜一下吧!”“修道之人何必打打杀杀,不如坐下来跟我们这边的小道长论下道。”
斐双才躲螃蟹躲得像在踢踏舞“就你小嘴叭叭,我两修道方向都不一样,咋论?”
娃娃脸可能煮螃蟹煮得无聊也开始搭话了“你怎么知道我们修的方向都不一样”
“废话,你修的八成是正经道统,我修心理理论与传统科学及天文融合运用,你说怎么聊?”斐双才已经开始有点后悔调查之前没找海彦借把好点的武器了,就算借把生锈的长剑也比他手上这把小破匕首强,起码生锈的武器还有破伤风附魔。
一直藏在盾后的金发女性显然被逗笑了“心理理论与传统天文是什么道统,我怎么没听说过”
“天文科学观的道统,独此一家别无分号。”
娃娃脸似乎还是有点迷惑“我怎么没听......”
“你当然没听过”斐双才冷酷的打断了他“这门道统借助天文和科学诡秘结合现代心理学为人带来心灵抚慰,化解苍生世俗外物之苦。”
“等等,道长你到底在说什么,你再说一遍,还有你能不能快点收了你的神通,我的盾快被夹破了。”棕毛男听上去一副快撑不住的样子,但他盾前那堆像是中毒而死的螃蟹令他看起来完全没有说服力。
娃娃脸看上去十分纠结“我只听过修心一道...修心理倒是从未听闻。”
斐双才有点不耐烦了“简单来说就是诈骗,懂了吗?”
“呃...我还以为你以前是正当职业的。”金发女性的攻击产生了一点微妙的停顿。
“要死了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你能不能把螃蟹也诈骗下把他们骗回老家!!”棕毛男还在抵御着螃蟹大军。
娃娃脸的表情瞬间刷黑“......轻薄无行,我没时间跟你们耗了”他随手一挥,身前的透明盾便化作水流,瞬间就把斐双才等三人囚禁起来。随即就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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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看我,我最多帮你们拆个螃蟹,让你们饿的时候有得吃。”斐双才示意的略微挥动了下他手上拿着的匕首。他在打破牢笼这件事情上显然毫无作用。
“行,那就交给我吧,给你演示下手撕牢笼,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好烫好烫”棕毛男迅速收手。
“还是我来吧”金发女性用话梅破开了牢笼。“你之后打算怎样”女性把同伴扶起打算离开。
“回去找医院”斐双才一秒回答“你看我这腿就不像能继续调查的样子”他的小腿布满了或浅或深的伤痕,鲜血依然在不停的淌下。
“那我和江衫先离开了,希望你能活下来”他们似乎打算继续在这个区域搜查。
斐双才也一瘸一瘸的缓慢离开,他听着另外两人渐渐远去的脚步声,喃喃自语“应该说,希望我们能活下来。”
(是和江杉的接力,前情在江杉的卡)【字数:3072】
好可爱!!!
唐雪画几乎冲口而出,还好江杉扯了她一下。
但那个孩子似乎还是被这点动静吓到了,抱着那个和他体型不太相称的大水杯猛地回头,满杯的水倒是洒了一大半在身上。
只见他仿佛被龙猫施了法的小树苗,迅速地抽条拔高,眨眼的功夫摇身一变,成了一米八的大个子。背后的叶片迎风舒展,像是铁扇公主的芭蕉扇,叶脉贲张,化成了一人多高的巨大盾牌,把唐雪画看得一愣一愣的:“大……大力水手?”
“这是武器……他是穿越者!”江杉率先反应过来,“这好像就是普通的水?泡了水会变大的异能……是清淡派的??”
“什么!是敌人?”唐雪画一把回旋镖瞬间脱手,身体紧跟着窜出去,“那还废什么话!”
她倏地跃过灌木丛,似乎碰落了一层浅浅的白色,像是积雪。
“不过也可能是什么别的口味的饮料……”江杉话音未落,人已经被唐雪画的飞爪拉到她身后。
好在两人训练从不偷懒,又经常相互切磋,到现在配合已经相当默契。江杉马上止住话头召唤武器,盾御的领域撑开,把两人护在中间。
唐雪画的暴雨话梅接踵而至,然而叶片盾仿佛带着无形的斥力,回旋镖和飞蝗迫近它便立刻转向滑开,蝴蝶一样四向翩飞,在空中划出一道道长弧,不断地接近又飞远。那个奇怪的男孩就这么岿立在一片弹雨中,几乎有点如山如磐的味道。
但他一开口就立刻破坏了微妙的平衡:“来打我呀!哎呀不行嘛!打不到我打不到我!我好怕哦!一点都不疼哈哈哈!”
“什么玩意儿?你垃圾话成精吧!”唐雪画气不打一处来,“江杉!他没有攻击力!”
“再观察一下吧,我觉得藤蔓好像有一点牵制……”
“回旋盾!”唐雪画不耐烦地打断。
山楂盾瞬间掷出,和唐雪画的镖刀叠在一起。腐蚀性的镖刀破开了植物的防御,回旋盾附带的眩晕效果让男孩怔愣在原地,铜墙铁壁破开了一丝缝隙。
就是现在!
唐雪画的暴雨话梅蓄势待发:“说!你到底是哪国的奸细!鬼鬼祟祟来我们阿赛德想做什么!”
没等她的中二台词念完,右肩突然一阵锐痛。
“谁!”江杉立刻召回盾牌撑起盾御,警惕地四周观察。
黑乎乎的子弹化在肩膀上,把唐雪画的衣服染出了一小片血迹似的形状,浓郁的巧克力甜香散发开来,在场的三个人似乎都有点受不了。
“好啊!你还有同伴?甜国放冷枪的,有本事出来!别躲躲藏藏!”唐雪画扣住飞爪,审视灌木丛的动静。
“我……”有些犹豫的女声刚一开口,就被飞爪拖出来,出现在三人的视线里。
那竟然是个戴着圆框眼镜和粉色蝴蝶结的少女,端着和她一身粉色洋装形成强烈反差的猎枪。
猎枪有半人多高,唐雪画下意识地摸了一把肩膀,真是够疼。
五枚回旋镖离弦似的飞向洋装少女。那少女看上去怯生生的,端枪的手却很稳。连续三枪点射,每一发子弹都准确打中一枚高速移动的飞镖。
眼看着剩下两枚飞镖就要飞到少女的身前,碧绿的叶片盾突然杵在了中间。和少女通身的粉红色衬在一起,好像绿叶护住花朵,一瞬间煞是好看。
“大力水手”语速很快:“香音?你怎么在这里!来得正好,这两个人不分青红皂白上来就打……”
“我只是路过……”洋装少女抬起头看了男孩一眼,又低下头去。
“我们是不是误会了什么……”江杉仔细察看唐雪画的肩膀,发现没什么问题之后挠了挠头。
“这两人明显认识,要说没有鬼我才不相信!”唐雪画不由分说,按捺已久的暴雨话梅袭向对面两人,“跑到敌对国家,躲在背后放枪,你说你是路过?”
这时异变陡生——泡水变大的男孩仿佛破了洞的气球,迅速萎顿下去。就好像他是什么披着皮囊的妖怪,到了时间就又现出原形。
叶片盾也跟着瘪了下去,唐雪画收势不及,数不清的话梅飞蝗就要打到小男孩的身上!
被男孩称为香音的洋装少女把枪一横,几乎舞成圆形,硬是撑过了一阵暴雨话梅。
唐雪画立刻对她刮目相看:“你真厉害,我都想和你交朋友了!怎么就是敌对阵营的呢……”
阴沉沉的天空突然狂风大作,这是酸雨的前兆!不,按照之前居民们的说法,现在这种低温条件下,即将到来的甚至可能是前所未见的酸雪!
他们即将直面导致近期房屋道路受损的元凶,可是这两个敌对阵营的穿越者还在面前,怎么办?
原本剑拔弩张的气氛因为天气的变化倒是缓和下来,四人都在抬头望天。
“我真的只是刚好路过,否则不会主动出声……”洋装少女轻声解释,“我和虎皮确实认识,而且是同盟,但我确定自己是单独行动。我不是来打架的,我执行的是调查任务——想必虎皮也是,不然不应该单独行动。我是看到虎皮被围攻,情急之下才会出手。”
唐雪画不依不饶:“调查?来敌对国家调查什么,想打探军事情报么?”
“来畜牧区打探军事情报是不是脑子坏了?”被称为虎皮的男孩子忍不住开口。
他虽然缩回了原本的体型,但是见识过他异能的江杉和唐雪画,已经完全没有了“好可爱”的想法,反而觉得这人就是欠揍。不过他的异能不再使用时,唐雪画面对他也不再有控制不了的烦躁和愤怒。
“嘲讽也是你的异能对不对?自带拉仇恨的,”江杉小天才再次展开了他的推理,“所以刚才雪画才会控制不住地一直打你。”
“对啊,”男孩理所当然地一抄手,“不过被动技能是你们先攻击了才会触发的,所以不能怪我,谁让你们不听我解释!”
唐雪画鼻子都气歪了:“所以你被打了也不能怪我们!”
“哈哈哈!被打的可不是我!”烦人的小鬼不用技能就已经让人恨得牙痒痒,要不是江杉拉着恐怕又是一场恶战。
“抱歉,我只是想阻止你出手。应该没有伤到你吧?被我的choco子弹打中什么问题都不会有,就是会……比较痛……”洋装少女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我是甜国的源香音。他叫与野虎皮,是咸国人。”
“原来是咸阳人,猜错了,我还以为是清淡派的。看到敌对阵营的,下意识地就打起来了,”江杉似乎被她的紧张传染了,也有些不自在起来,“既然你们不是来打架的,也没必要你死我活。其实我们也是执行调查任务,或许可以暂时合作……我叫江杉,她是唐雪画。”
“不分青红皂白打人的是我,我拉你的,你用不着背锅,”唐雪画瞪了江杉一眼,又转向源香音和与野虎皮,“合作可以,不过我还是想先问问你们,到底来调查什么?”
灌木丛中掠过一阵沙沙的风声,紧接着空中噼里啪啦,撒盐似的下起了小颗粒的冰雹。明明是温度很低的冰雪,打在皮肤上却有种近乎灼痛的感觉,像是碰到了什么化学品。
“我就是为了调查这个!”与野虎皮指着冰雹,“附近哪里有水?我的异能需要泡水才能使用!”
江杉撑起盾御为四人阻挡冰雹:“还是先找个遮蔽物再说吧!”
噼里啪啦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大片大片的雪花开始飘落,温柔地腐蚀着篱笆和院墙,转眼间在地上积了浅浅一层雪白。
“谢谢……我也是为此而来,”源香音边走边解释,“最近大陆气候异常的问题越来越严重,我国边境也受到影响……我并不是有意窥探酸国的经济问题,酸雪的情况就是我要找的线索。现在我已经看到了,等雪小一些就会离开,绝不踏进这边的农场——当然,有你们在,想必也是不会允许的。”
几个人躲在牧场边还没被腐蚀干净的废弃小棚里,各自在调查报告上刷刷地记录。唐雪画回头瞥见江杉的记录:“算了,我还是抄你的吧……就不应该拿两份表格的……”
“不是吧,这也要抄?”江杉大概不是那种每天早晨在校门口面馆抄作业的小孩。
“好吧好吧我自己写!小气!”唐雪画撇撇嘴,一边写一边咕咕哝哝,“酸雨变成了雪,但还具有腐蚀性……”
“干什么你,报听写呢?”江杉眨眨眼暗示唐雪画不要把粮食问题也暴露了。
“我报听写你写吗?”唐雪画习惯直来直去的脑子似乎没get到江杉的意思,但被说了之后也没有再念出来,她又去戳与野虎皮,“你说咸国也受到影响了对吧?”
听写,报告……就好像回到了学校一样。说起来,好久没跟班主任吵架了……
江杉在调查报告上工整地写着:酸国连绵不断的酸雨变成酸雪,气温骤降,房屋受损。粮食价格因路况和天气上涨。酸雪比往年不断扩大,这次甚至入境甜咸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