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ol.224「玻璃声」
《记梦》甄栩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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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我16岁的第一天,我已经16岁,不再是一个小孩子,从很久很久以前就一直在期盼在猜测,16岁是什么模样,这一天就这么悄无声息的到了。
真是美好的一天,和我反复构思的一样,在提笔记录之前,仔细看着床头梳妆台镜子里的自己,回想每一瞬间,确实都是幸福而满足的。
我比洒入卧室的阳光更早地迎接这一天的到来,睁开双眼发动感知,各系元素活泼而踊跃,欣喜地欢迎我的苏醒。
水元素流淌在指尖,风元素环绕周身,带走旧岁的尘埃,书桌上日志半敞,今日事项跃入眼帘,暗暗一握拳,新的一天我来了。
冥想结束推开门,饭菜的香味扑面而来,父亲笑眯眯地从厨房探出头。
“小忞,生日快乐!〞
“谢谢老爸,好香阿,是大骨汤的味道!”
扬起笑脸,一溜烟跑进厨房,拈起萝卜干就往嘴里送。
“你个小耗子,就知道偷吃,去叫你母亲吃饭了。”
恰时母亲睡眼蒙眬,趿拉着拖鞋出现在门口。
“小忞生日快乐阿——呵欠,好困。”
母亲伸了个懒腰,懒懒地窝在父亲搬来的沙发椅里。
“吃完了精神精神,你不说要送小忞上学。”
父亲眉眼温柔,嘴里催促着手上却不自觉地帮母亲束了发,待母亲低头吃饭,才将汤面推向我。
“喏,长寿面,多吃点,我们小忞要快快乐乐,健健康康的长大。”
习以为常地耸肩,狗粮伴着面条下肚。
嗯,真香。
玫红色的SUV在人流中穿梭,像河流中亮眼的锦鲤。
真不理解念个咒就可以到达的地点,母亲为什么非要操作这种又古老又笨拙的机械浪费时间。
没办法,谁让父亲说只要母亲喜欢就行,反正家里一切都是母亲说了算,父亲只负责做他宝贝老婆的应生虫。
至于我这个女儿,可能真是意外吧。
在完善一遍论文之后,悬浮汽车终于停下。
“嗨,我们的大寿星到啦!”
刚打开车门,几人已经来到近前。
还没等回头告别,母亲的爱车只剩个渐渐远去的屁股。
嗯,是母亲大人的一贯作风。
“小忞,你妈可真帅,我好喜欢啊,要是我妈就好了。”
有些无奈,嘴角勉强扯起弧度,嗯,是挺帅的。
挽着小伙伴们的胳膊,一起走进教室,推开门,强忍住下意识的闪身动作,淋了一身彩带。
“看我就说小忞他肯定会躲——怎么回事?!”
“我去!忞姐竟然也有中招的时候?”
“我不敢相信阿,我怕不是在做梦”
“天啦噜,忞姐竟然中招了,有生之年阿哈哈哈”
紧接着就是能掀开房顶的尖叫声。
“你怎么不躲啊小忞。”
身后的雅楠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
“这多喜庆啊,而且你们准备那么长时间,我躲开该失望了吧”
“嗨,你可真傻。”
小海连忙上来帮忙清理一头一身的彩带。
“不过你们下手可真狠啊。”
抬手一个驭风术,教室重回洁净。
“这波阿,忞姐在大气层。”
“那是,忞姐就没下来过。”
和大家一起说说笑笑,等老师踏着上课铃声走进教室,一切才彻底重归平静。
很快就到了晚上放学的时候,和朋友们慢悠悠走出教室。
“大寿星待会见。”
风之元素涌动,身影凌空飞起,肆意的风自耳边刮过,身旁的场景迅速后退,转眼间别墅就在眼前。
掏出怀表扫了一眼,嗯,魔法书果然没白看,比上次快了一些,再想到即将要发表的论文,脚步都变得轻快了。
“小忞/忞姐,生日快乐!”
回到家,众人簇拥上来,各种祝愿交错在一起,有那么一瞬间,耳畔的声音很不真实。
聊天,唱歌,跳舞,吃饭,切蛋糕,目光扫过,每一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
“忞姐,我有礼物要送给你。”
赵旭背着手悄悄靠近,眸中闪着期待的色彩。
“好啊,是什么?”
对于从小一起长大的玩伴,好像都不用多费力,光是从眼神中就能读出答案。
“哇,小旭有心了阿,感觉是个大惊喜,阿姨喜欢的那种。”
母亲的话音还没落,就看见赵旭脸上腾起一抹红云,耳尖也染了明艳的颜色 。
“没、没有啦阿姨。”
把手里的东西急忙塞给我,就一溜烟跑掉,看着他慌乱的身影,再看看母亲戏谑的神色,无奈地翻了个大白眼。
母亲大人,不要因为你俩过于恩爱就随意断我的缘份好吗?
而那份礼物——那个粗糙甚至有些丑陋的魔法洋娃娃,正摆在镜子边,输入一缕魔力,收获一段告白,很不错的礼物,我喜欢。
指针指向10点,挥挥手熄灭魔力灯,钻进暖暖的被窝里闭上眼,却没注意到,阵风睡着,微观颜的门窗直取镜子。
迷迷糊糊的时候,隐约听见一声玻璃脆响。
睁开眼,却是在教室,黑板上密密麻麻写着的,却是我从未见过的文字和符号。
“都高三了,上课还就知道睡觉!”
伴着一声怒吼,不明物体向我飞来,平时简单扭头就能躲过的袭击。却怎么也没能躲开。
高三?
没来得及惊讶为什么身体突然变得这么愚钝,就被那人话中的字眼吸引住。
茫然的抬头,望着陌生的四周,陌生的面孔。
“这是哪里?梦吗?”
“噗哈哈,她是被表白失败打击傻了吗?”
尖锐的笑声从身后响起,扭头,几个女生讽刺的笑脸晃的人发晕。
“嘁,装的呗,那么厚脸皮的人。”
两个女生一唱一和,聒噪不安。
在我有限的人生里,从未见过这样恶毒的语言,丑陋的面孔,虽然不知道这个角色之前经历过什么,但无论如何,这一切都令我十分抗拒。
可是我的沉默换不来安静,只有更加变本加厉的尖酸刻薄。
“你出来。”
门外,有个女孩怒气冲冲的喊,看了一下四周,刚还在讥讽的女孩们,顿时换上一幅幸灾乐祸的面孔。
无论如何,能远离这里也不错。
“你叫我?”
出了教室,那女孩怒气冲冲,对着“我”劈头盖脸一顿指责。
“你凭什么说你的手机是我拿的?竟然还敢告老师,你给我等着!”
说罢摔门而入,留我一人在教室外。
那一刻我突然想起雅楠曾说我不食人间烟火,根本不了解凡人的疾苦。确实,这个梦境震撼到我了,可能在我不知道的地方,真的有人在承受着这样的人生。
坎坷的一天终于过去,看着床头柜镜子中那矮小的身躯和灰败的面孔,盼望这个梦快些结束。
我不喜欢这个梦,即便他真实。
迷迷糊糊睡着的瞬间,又听见一声玻璃脆响。
猛的一睁眼发现外面天还黑着,翻开手机查看,竟然才5:30。
这么早?而且竟然睡到了自然醒,今天怎么这么出息?
阿,对了,昨晚好像做了梦,隐约约记得是一个魔法少女的故事,残留在脑海里的画面还很鲜活。
赶快记下来发群里,要不一会又忘了。
哈哈,我这个梦境黑洞也有记录梦境的时候了,今天可真出息。
对了,梦是反的,希望今天不要发生什么不好的事。
点击发送,长长的文字气泡跳上屏幕。
“阿…好困,看来还是起太早了,再睡一会吧。”
迷迷糊糊睡着的瞬间,听见一声似曾相识的玻璃脆响。
“什么碎了?”
vol.223「圣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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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卿》甄栩瑶
《公主能有什么坏心思》同人
苏卿卿公主×苏卿卿将军(乱入)
1
我是苏卿卿,但不是率领苏家军驰骋沙场,一声军令便有无数军士为之赴汤蹈火,肝脑涂地再所不辞的将军苏卿卿。
也不是万千民众心中救百姓于水火的战神苏卿卿。
更不是智勇双全,陪着皇上一统江山的皇后苏卿卿。
我是我,是受皇室宠爱于一身,被父皇母后捧在手心的刁蛮公主苏卿卿。
是蠢笨如猪,被狗男女玩弄于掌心,不知羞耻的召国之耻苏卿卿。
是情根深种,以一丈白绫结束短暂而又荒唐一生的苏卿卿。
我与姐姐同名,名声却是云泥之别,哦不,世上有且只有一个苏卿卿,那便是姐姐,而我,早已成了一缕无人记起的孤魂。
2
我是苏卿卿,不是将军皇后苏卿卿,我是圣婴苏卿卿。
我知道我之所以降临于这个世界,是因为一场为了皇室维稳而血祭得来的圣诞。
我知道我生来便背负几十条生命,我也知道我的诞生是以圣灵容器的名义。
我更知道我做为圣婴的命运,就是为姐姐开启新朝盛世,转化王国命脉。
在我降临之前就已经目睹了所有的阴谋。
包括那场血祭,包括苏家的密谋,甚至包括姐姐的第一次死亡。
我旁观了姐姐坎坷而又辉煌的前半生,见到了所有光明,亦或黑暗的一面。
我看到了世界既定的运转,唯独没有看到自己的身影。
3
我是苏卿卿,是唯一的活棋,这是谁也不知道的秘密。
我遇见了将来,以为能够逃脱棋子的命运,坐上执棋人的宝座。
却发现,一切并没有我想的那样简单。
从我拖着稚嫩的身体费尽千辛万苦从战火中逃离,却仍被抱回召国开始,发现无论我如何挣扎,故事和情景都朝着原本的结局发展。
是的,从无论做出什么惊世骇俗的叛逆举动,发现都无法改变下一个节点和结果时,我开始慌了。
就像被装在套子里,被世界隔离,无论如何挥舞双手,都不能够触碰真实。
那我来人间一遭,又有什么意义呢。
我当然不甘心就那样成为姐姐的容器,也想在这短暂的时光里留一些印迹。
4
我是苏卿卿,是妄图推翻命运的自以为是者。
我知道我为何而降临这世界,也明白大多数人的归宿。
只是唯独没有在未来里看见我自己,他们一切都好,只有我,没有未来。
原来我根本不属于这个世界。
我曾委屈,也曾怨恨,明明成为圣诞也并非我所愿,是因他人的贪婪才有了血祭,为何最后让我背负一切?
我不要屈从这命运,所以我把自己变成最后的刀。
终于,在成百上千次的试探后,找到影响真实的蛛丝马迹。
那就是,我的痛苦和灾难。
多可笑,想要改变命运的人,终于被命运所改变。
所以,我死了,死在那个节点。
5
接下来的一切都顺理成章,战神苏卿卿魂穿成废物公主苏卿卿,终还是成为被世人盛赞的皇后苏卿卿。
但其实,我还活着,活在苏将军魂魄,话在苏皇后识海,活在姐姐的梦里。
我是苏卿卿辉煌人生的旁观者,也是所有故事的见证者,等到苏卿卿顶着我的躯壳垂垂老矣,等到所有人都忘了,都化作一抔黄土,一阵轻风,我仍然记得,像昨日那般鲜活。
那样的未来我不能接受,出生即是容器,命运令我生生献出一切,死后还不得长眠。
凭什么一母同胞,出自同一圣诞,我却要成为弃子,废棋,成为她铺路的石。
当真要对我赶尽杀绝,就连魂灵,也要成为她的养分,抹灭自己,为她铭记吗?
那为什么,圣诞有我,为什么,不给我选择。
6
我是苏卿卿,是苏卿卿的梦魇苏卿卿。
在她垂危时,我闯入她梦境,恶狠狠地将她抵在角落,掌心是她白嫩脆弱的脖颈。
第一次,我不必仰视她,不必龟缩在角落里看她幸福的模样。
第一次,我可以堂堂正正站在她面前,站在原本的自己面前。
第一次,我将她的命运捏在掌心,痛快地要落下泪来。
苏卿卿,你也有今天吗?
你占我肉体,夺我命数,拘我魂魄,心安理得的享受你所唾弃的血祭给你的一切,你不会在午夜梦醒时害怕吗?
你用着我的脸,借着我的身体步步高飞,你不会在对镜自照时亏心吗?
手指握紧,兴奋到战栗,我的每一寸魂灵都在叫嚣。
7
我知道是你。
她缓缓开口,声音从襁褓中飞跃无数光阴而来。
那是我们唯一在一起的时光,小小的我拖着同样小小的她,在纷飞战火中躲藏。
呵,如果有如果,我不会再为莫须有的亲情动摇。
我一直很珍惜。
确实,这具身体到了她手里照顾的很好,养好了放肆试探命运时所有的伤。
那又怎么样?那已经是是她的容器了。
也一直很想你。
手猛地缩紧,指尖刺破她肌肤,有血珠滑落。
想我,是想如何把我剥皮抽筋,拆分入腹吗?还是想我怎么还没有魂飞魄散。
对不起,谢谢你。
那就一起去死吧
梦境怦然炸裂,合着苏卿卿的魂灵。
碎片割在身上,痛也是久违真实。
8
眼前闪过泛黄画面。
“姐姐,你别哭,我带你出去。”
四五岁的女童爬出襁褓,手脚并用,将另一女童拖到死尸堆下隐藏。
呵。
“妹妹,你先走。”
面对如高山般的成年人,女童将另一女童推远,艰难站起,独自面对伸来的巨掌。
这是什么?
握紧双拳,指尖还残存着她的温热。
大燕国皇城,衣着华贵的召国公主好奇地瞧着四周,和身边的丫鬟叽叽喳喳。
四匹高大俊马拉着软轿直冲而来。
“公主殿下小心。”
危机时分,一条长鞭高高扬起,四声清脆声响过后,马匹险险擦肩而过。
骄帘飞边,露出三皇子失望眸色。
这段,我怎么从来都不记得!
召国青楼,男装的公主酩酊大醉,趴在丫鬟如意的肩头。
“怎么办,我真的爱上她了,敌国将军,还是女的,父皇母后即便再娇纵我,也绝对不会允许的,你说怎么办阿如意。”
这,这不可能!
彻骨的寒意自心底蔓延,麻本地晃着头,脑子里一片空白。
9
对不起,我爱你。
她如是说,声音消散在风里。
《没那种命》甄栩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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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情这东西没道理的 有人很抢手有人没资格
路是人走的我害怕什么 大不了别爱了”
灯光落下,沙哑嗓音点燃舞台,指腹老茧扫过琴弦,像扫过斑驳青春。
他是普通平凡瑟缩在角落里的透明,她却是美丽娇艳万众瞩目的明星,愈是身陷泥泞愈是渴望光明,所以他仰望她,犹如仰望星空。
年轻躁动的心,总渴望些救赎,就像他千百次藏于楼梯间,躲在角落里。
盼她转身,又怕她转身。
“她像个天仙她太美了 我那么平凡我开不了口
心里面晓得追她的结果 幸运的不是我”
意味不明的长叹混杂在吉他尾音中,灯光若有若无,他渐渐沉入黑暗,就像二十年前那般。
学校比赛,他被抓了壮丁,还来不及思考这种好事怎么落到他身上,嘴巴就先脑子一步脱口而出。
陈小春的备胎神曲没那种命,句句切中少年心绪,是伴他入梦的旋律。
直到前奏响起,心才回到狭窄又麻木的胸腔。
整个舞台亮起刺目灯光,刹那间,他忽然被音符点亮。
三年的阴霾散去,压抑在心底的情感疯狂生长。
眼前豁然开朗,众人目光中,他终于鼓起勇气直视她。
原来不是注定黑暗,只是还没找到那束光。
他欣喜异常,自此彻底沉襟在音乐世界,只为心之所向。
“我没那种命呀她没道理爱上我
英雄和美人哪是一国的
只怪爱人太少了对手太好了劝自己别傻了
以前甭提了以后非加油不可”
毕业典礼,他盛装出场,只为告别曾经,弥补多年遗憾。
当再次站上舞台,目光追寻她,入眼却是相拥而吻的热烈景象。
诚如他所唱,英雄和美人是一国的,而他,无论如何挣扎也不过是个充当背景音乐,自以为是的小丑而已。
是悲愤吗?还是不甘。
他早不记得当初是怎样坚持唱完,又是怎样走下舞台。
“我没那种命呀轮也不会轮到我
爱情老是缺货我争什么
时间越来越少了越来越老了我剩下一个梦”
音乐戛然而止,他在喝彩声中背起吉他,消失于黑暗尽头。
破旧巷子里,火光骤然亮起,他背靠泛黄墙壁,任由光暗切割。
青烟升腾,隐约中再次见到她熟悉笑靥。
“很忙吗?今天怎么来得这么晚。”
迫不及待地上前,却被对方粗暴推开。
“你吸烫烟吸得失心疯了阿,今天行动,可别误了老子的事。”
烟雾散尽,黑暗中露出丑恶面庞。
“不会,你答应我的别忘了。”
嘶哑声音响起,竟如噬人怪物一般。
这是自那日分别后第一次见她,无论他被岁月如何打磨,她仍是当初模样,是他梦中熟悉模样,就连身边人都没有变。
他只是静静看着,用目光描摹她每一寸肌肤,压抑心中疯狂。
众人在寒暄中同行,按下口袋里震动的手机,他微微颔首。
“咚”
伴着唔唔挣扎声,麻袋重重摔在面前,他犹自吞云吐雾,可朦胧中,他又看到她。
“是你吗?真的是你吗”
他踉踉跄跄走向她,将她娇小身躯拥入怀中。
“你终于回到我身边了吗?”
可她却拼命躲避,挣扎不断。
蓦地,他沉下脸。
“我那么喜欢你,你为什么要离开我”
他开口,竟是带了哭腔。
“我为了见到你做了那么多,你为什么这么对我”
“为了你,我连命都不要了,你为什么不爱我”
问话沉入夜色,毫无波澜。
他眼中希翼神色渐渐褪去,涌上果断决绝。
“我要把你留在我身边,这样你就不会离开我了。”
他站起身,在注射器和烟盒堆中疯狂寻找。
那是他曾在至暗时刻为自己准备,爱上她后小心收起的东西。
手术刀入手冰凉,他却越来越亢奋。
“留下来陪我,永远别离开我。”
刀尖划过,用目光描摹无数次的肌肤,终于彻底属于他。
“这臭娘们,跑的还挺快,跑阿,怎么不跑了!”
尖叫声响起,如利刃刺破幻境。
他抬起头,却看到她惊恐万分的脸。
“你怎么去那里了,快回来。”
他推开人皮木偶,麻袋也跟着摔倒在地。
“她是我的,谁也不能带走她。”
他摇摇晃晃冲上前,想将她护在身后。
“我擦,这什么鬼东西,去死吧怪物。”
“呯!”
一声巨响,他倒在黏腻血浆中。
温度从身体流走,意识却愈发精神,清楚看到,她轻轻转身,哭着扑向他。
“她走过来说其实我错了
她爱我”
远处音乐声乘风而来,他笑了。
《蓝色灵魂》甄栩瑶
随意
魔女没有名字,被女巫捡到的时候就剩了半条小命,身上只潦草的盖着脏兮兮的破毛巾。不哭不闹,睁着一双弹珠般的眼睛,目光紧盯着女巫。
透过眼前瑟缩而又坚定的少年蓝宝石一般的眸子,魔女好像看到了女巫口中当年的自己。
“小家伙,起来,跟我走。”
魔女蹲下身,正要伸出手,耳边传来一阵嘈杂的骂声。
“嘿,我警告你,离那个下贱的家伙远点,否则别怪本王子不客气。”
“啧啧啧,你们看他那故作可怜的样子,和他那卑贱的母亲一样,就是个搔首弄姿,供人取悦的玩物罢了。”
“快走快走,光是看到那个杂种,我都觉得脏,恶心。”
少年不远处,传来一阵鄙夷的声音,几位衣着华丽的王子结伴而来,随意的呵斥着。
少年充耳不闻,依旧紧紧地盯着魔女,只不过一双被冻僵的小手紧了又紧。
“你在和我说话?”
魔女瞥了一眼少年,慢悠悠站起身,不耐烦地皱眉,瞬间狂风呼啸,磅礴的风元素眨眼间席卷了方圆上千米。
嚣张跋扈的王子们和看热闹的众人惊恐万分,在尖叫声和众人的惊骇目光下,魔女一步一步走向吓得脸色惨白,抖如筛糠的小王子。
“滚,不然死。”
几位王子刚要怨毒地看向少年,就只觉得一股寒意铺天盖地的袭来,连忙扭头就跑。
“呵,废物。”
魔女不屑地勾唇,手指在半空轻微一划,几位脚步匆匆的王子便惨叫着飞了出去,摔成一地的滚地葫芦。
“好了,烦人的苍蝇被打发掉了,走吧。”
看着挡在自己身前的魔女,少年有些愣神,心脏不受控制的跳动,盯着魔女的目光逐渐升温,却仍旧一言不发。
“还真是麻烦。”
魔女一把抓起少年丢在肩上,在惊呼声中直接消失不见。
“哦,我的天哪,你这小混球,这小家伙是谁?我不让你去王国收保护费吗?我的保护费呢!”
看到突然出现的两人,女巫抚额,她就知道,魔女绝对不会顺利的完成她交代的事情。
那个还在襁褓中就胆敢盯着自己看的小屁孩,最初她还惊讶于她惊人的魔法天赋,异于常人的精神力和令她都羡慕嫉妒恨的元素亲和力。但很快就在眼泪中明白,异于常人的精神力,就是作妖无上限的能力,而所谓的元素亲和力,那他妈就是闯祸的天赋!
什么冻住迅捷幻鹰的巢穴让它跳三个小时踢踏舞,把大地魔熊的幼崽欺负哭,用双头毒蛇当绳子晾衣服,这小混球仅以一己之力,就把平静了上千年的魔兽森林搅得鸡飞狗跳,不得安生。
火烧森林那都不叫大事,这混蛋玩意竟然敢趁着巨龙睡着点它的胡子?!
女巫千万次的问,究竟还有什么是这小混蛋不敢干,干不出来的。
女巫大人:我真的太累了(捂脸)
所以对于魔女没有收来保护费,反而带回一个小家伙拖累自己,女巫大人在哀嚎过后也就接受了。
女巫大人:我现在就是后悔,非常后悔。
“你听说过公主和巨龙的故事吗?”
魔女挥挥手升起风之盾,将一脸便秘神色的女巫隔绝在外。
“如果你要绑架的话,选错目标了,我不是公主,也不会有人来寻我。”
少年皱眉,神色随即黯然。
“我是说,你想变成巨龙吗?〞
魔女抬手,平淡无波的空气中突然亮起些许的星尘,精灵一般汇聚在魔女的指尖。
少年看呆了,在这片大陆上,魔法师是一种极其高贵而又稀少的职业,不要说他这样的卑贱王子,就算是他的国王父亲也没有资格接触。
“这就是…魔法吗?”
少年喃喃,心中的渴望终于压下挣扎,睁开双眼,蓝宝石一般的眸子中一片清明。
“条件,代价?”
虽然贵为王子,却过得连最下层的奴隶都不如的少年,早就在摸爬滚打中明白,世上没有白来的东西,除了灾难和凌辱。
如果想要得到什么,就一定要付出更多。
“呵,你当我是谁?”
魔女掀了掀眼皮,她只不过是有些好奇那双蓝宝石一般的眼,和自己有着几分相似的神色,还真没有想过从他身上获得一些什么。
就算是想,魔女也不屑干用等价交换的方式,毕竟她是魔女,是混乱邪恶的代名词。
“嗯?”
魔女抬起下巴,身体微微前倾,少年觉得整个世界都暗了下来,顶着巨大的威压,他艰难地咽下口水。
“代价是什么?在我不知道代价之前,我不会同意的。”
半晌,少年终于在泰山压顶般的威压下抬起了头,渴望和茫然的神色被坚定所代替。
“Hope has always been like a young man, lean and pure.”
魔女吐出长串句子,是少年从未听过的神秘语调,像是咒语一般,却意外的悦耳动听。
“什么?”
“我说,我要你蓝色的灵魂。”
“我愿意!”
少年轻轻闭上眼,却没有看到魔女转瞬即逝的微笑。
魔女的指尖,悄然触碰少年的额头。
这一瞬间,明明什么魔法阵都没有画,两人之间却好似签订了世界上任何魔法阵都召唤不出的契约。
接下来的日子简单而又明朗,明明付出了“代价”少年却感受到了比“白来的东西”带给他的血泪教训更多的痛苦与茫然。
无论是呆坐到睡着的元素感知,丝毫不听话的元素精灵,还是冗长而又拗口枯燥的魔法咒语,无一不让他崩溃,最让他怀疑人生的,是魔女变态的天赋。
无论成功还是失败,魔女永远在他的前方等着他,魔女平静等待着的身影,无疑激发出了少年特有的好胜心。
于是,少年学习魔法的动力从最开始的变强,变成了追上她的脚步。
就在这一次又一次地崩溃中,少年一点点长大,终于,那个瑟缩在角落里任人辱骂欺凌的小家伙,长成了健壮的青年,最让魔女意外的是,自己随手拣回来的小家伙,竟然还有着兽人血统,不过短短三年,少年就展现出了强大的肉体力量和卓越的近战天赋。
一声咆哮过后,地焰蜥蜴王庞大的身躯终于轰然倒地,四周密密麻麻的地焰蜥蜴同时低下了高傲的头颅。
“干得不错,小家伙。”
魔女懒洋洋地倚在树干上,嘴里的狗尾巴草顺着音节而跳动。
看着少年走近,魔女挑起细长的眉,脸上浮现出罕见的笑意。
少年提着滴血的巨剑,不满地皱眉。
“不要叫我小家伙。”
“好的,小家伙。”
魔女嬉皮笑脸,习惯性地伸出手,捏了捏少年的脸蛋。
刚还在蜥蜴群面前不可一世的少年无奈又顺从地低下头,任由魔女弄乱他的头发。
“走,今天吃烤蜥蜴!”
魔女在领着少年到王国收保护费的时候,意外发现整个王城里,包括魔兽森林入处都贴满了少年的画像。
“在找你?”
两人对视,魔女依旧云淡风轻,少年则是皱紧眉头。
大红色的灯笼和绸缎在王城高高挂起,来往的面姓则个个一脸麻木得如行尸走肉。
两人花了半天时间才打听明白,王国在去年打了败仗,险些被灭国,危机时刻,西大陆最强帝国的公主点名要求王国王子赘,这才阻止连场亡国的战争。
“所以贴的那些画像,是寻找当年失踪的王子。”
少年低头不语,眉头叠出层层沟壑。
“那场战争相当危险,还好公主大人及时出手,都说那公主大人相貌丑陋惊世骇俗,人也极其恶毒好妒,我倒是觉得公主大人挺好的,毕竟救了王国千万子民的命呢,是我们的大恩人啊。”
“所以,是用那莫须有的王子换来了王国的苟延残喘吗”
魔女不屑冷笑,言词犀利。
“你个外来人懂什么,这个王子不过是国王和兽人侍女一夜欢情的产物,被公主看上,是三生修来的福。”
老人脸色一沉,竟鄙夷的看向魔女。
“不是说失踪了吗,如果找不到呢?”
少年声音低沉嘶哑,不知咽下多少委屈心酸。
“怎么可能,王子的令牌还在,就没有死,再说公主下令活要见人死要见尸的。”
老者撇撇嘴,不以为意。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那个兽人侍女还在祈福塔里,一个小王子能跑哪里去?”
一阵微风拂过,两人消失不见,只剩下目瞪口呆的老者。
“我要去救我母亲。”
少年转身,郑重说道。
自他被魔女引领着走上魔法的道路之后,翻遍了魔法典籍,却一直没有找到当初两人签订契约的那一条咒语,少年心中虽然有一些猜想,却仍不能够肯定,毕竟魔女的妖异天赋是他永远不能及的。两人从未谈过那一条契约咒语,却始终保持着默契。
少年时常想,就算魔女有一天,真的需要他的灵魂,他也心甘情愿。
“多小心”
魔女点头,目送少年渐行渐远。
金碧辉煌的殿堂上正举行一年一度的王族宴会,百姓们难得一见的王子、公主们今日齐聚一堂,权臣、贵妇人们举杯共饮。
矮脚桌上,水晶碟中,盛放的是名贵而又罕见的,由魔兽肉烹饪的美味佳肴,大殿里,羊毛毯上,舞女们晃动玉足,舞弄着妖娆的身段。
当少年迈步走入的时候,众人不约而同的停下,嘈杂的音乐声都为之一滞,或探究,或不屑,或厌恶,各色的目光不约而同地扫过少年死水般的脸庞。
“我回来了。”
老国王高坐于王位,威严地开口。
“哼,你还知道回来。”
国王看到少年,眼底的得意,心中的踏实,转瞬就被怒气掩盖。
“既然你回来了,就应该明白要做什么。”
少年很想说如今的他已经长大,凭借卓越的战斗力,一个人就可以抵抗一支军队,老国王却丝毫不给他开口的机会,一句又一句,像是把一座座大山直接丢在他身上。
“爱德华,你是王国尊贵的六王子,你应该肩负起身为王子的责任,王国的民众在看着你。”
少年无视其他王子利刃般的威胁眼神,用目光仔细地描摹老国王脸上每一丝皱纹,却没有找到任何与自己相关的痕迹。
“也包括你吗?”
少年轻声询问,即便是在问题出口之前,他就早已经得到了答案,仍是忍不住想问,为年少时的自己,也为受尽屈辱的母亲。
少年静静地看着国王,心中喃喃
哪怕,你说因为我是你的儿子,有必要为你分忧呢?
老国王错愕,从来温顺怯懦的少年竟然敢当众挑衅自己。
继而恼羞成怒。
“卫兵!”
近身的卫兵被少年挥手间抛远。
“什么!”
“你敢!”
众人同时发出惊呼,却是不同的语句。
王子和贵族们惊诧,这个低贱的王子,什么时候学会的魔法?
不能留,绝对不能留。
老国王则被怒火点燃,完全不能够接受少年竟然藐视自己。
“去把莉娅带来。”
“不必,我去,放了我母亲。”
少年觉得自己喉咙有些发涩,声音竟不像是他的。
他突然觉得一切都没有意义了,无论他如何挣扎,时光都好像停滞不前,十年前的他和十年后的他没有任何差别。
少年深深看了一眼面色阴暗的哥哥们和怒气冲冲的老国王,无所谓的挥挥手,离开大殿,离开不切实际的幻想,离开众人丝毫不加掩饰的嘲弄表情。
少年不知那个异国公主为何偏偏挑中了身份低微,无权无势的自己。但他自小就明白,如果需要牺牲,那被舍弃的有且只有自己。
所以他疯狂努力,拼命成长,迫切于长成参天大树,好为自己和母亲遮些风雨。
可好像,一切都没有什么改变,自己仍旧是可以随意被抛弃的那个,无论在什么场合。
少年独自坐在祈福塔,令他意外,这次老国王格外遵守规矩,也可能是惧于公主的威名,母亲已经被放了出去,带着今生用不完的金银财宝奔赴遥远的故乡。
现在这里面的人只有他一个,他也终于可以放心。
“呵。”
少年将酒壶里的烈酒一饮而尽,随意的靠在墙边,目光呆滞。
微风拂过,禁魔的祈福塔里多了窈窕的身影。
少年觉得是魔女,但他已经醉的看不真切了,迷迷糊糊中只觉得一只纤细的手指攀上了他的额头,少年瞪大双眼,目光撞进了魔女温柔的眸子。
手指向下,微凉的手指搭在他有些温暖的脸颊。
“你答应给我蓝色的灵魂。”
少年觉得,他突然读不懂魔女眼中深邃的目光了。
“蓝色的灵魂吗?怕不是你编出来哄我的吧”
少年喃喃,目光却逐渐清醒,混沌许久的蓝宝石眸子回归清澈。
少年醒来时已经是深夜。当太阳再次升起的时候就是约定去往帝国,嫁给公主的时刻了。
一个月以来,少年第1次主动推开了祈福塔的门。
“好久不见,终于等到你。”
魔女半倚着树,绽放笑容。
“今晚月色真美,还好有你在前面等我。”
少年抬手,世界陷入沉睡。
两只手触碰到一起,随即,一阵狂风刮过,两人消失在原地。
感觉有很多问题,想问一下同志们
第一是总觉得我从打大纲的时候就习惯性的写一个很大的故事,写打很多字也感觉写不到古诗中心,慢慢磨灭热情,不知道应该怎么写一个短篇缩短构思和布局
第二是我实在是太啰嗦了,事无巨细的都想给他讲出来,我想改,但不知道应该怎么改
第三是我感觉我写作很口语化。习惯性的语音输入,就不过脑子的写,我要是用手指头打字呢就会还收敛一点,要是语音打字的话就没个完,又啰嗦又琐碎又口语化,不知道应该怎么控制,怎么衡量
至于其他写故事的时候考虑不到别的修饰和故事性不足,其他的就随便看着评吧,太感谢了!
标题:【逃狱】甄抽风【序章】
囚犯姓名:甄抽风
罪名:由于评论太过于毒舌且阴阳怪气人身攻击,屡屡撕逼而被举报妨害治安,同时因本人作品质量过低而被举报欺诈,又双因一直脑海口嗨,左右横跳不进行具体产出而被举报浪费资源,数罪并罚,罪名成立,叒因在监狱挑衅原告而加刑为无期。
判罚:无期徒刑+每月至少一篇小说。
入狱年数:2年
交稿类别:小说
人物简介:抽风ING~
正文
嗨,雷猴,我是甄抽风,钮钴禄甄嬛的甄,抽象的抽,梅超风的风,我的名字叫
唉对喽,叫嬛象超,你也可以叫我幻想超,或者没头脑都行
谋所谓啦 毛毛雨洒洒水啦(东百广东发)
你问我为何不正常?
啊这,对于我来讲,不正常才是正常,你要学会适应。
再说了,这怎么叫不正常呢,这才是放飞自我,自由洒脱啊。
也就是说在这种鬼地方谁会正常啊,正常人谁会来这里?摔!
什么?你问我为什么不逃狱?感觉问出这种话的你比我更适合待在这里。
这里多好多棒多爽啊,有好吃好喝供着,还有软夫夫热乎乎的单间大床,有小狗狗可以随便撸,机器人小姐姐随便调戏,还有还有最大的图书馆,而且免费
免费唉!谁能不爱?
什么?
对那堆送我进来的人有什么看法?
弱者只会无能狂怒
而强者,将笑对一切!
嘶——你叫我畅所欲言的,干什么电我
不过真的好爽,酥酥麻麻,痒到了我的心里去呐
——————
好的,幻想超人格被关了禁闭,自我介绍到此为止,不好意思让同志们受惊了。
《美梦》甄栩瑶
免责mode:随意
最近总是做一些奇怪的梦,这令我感到十分不安。
倒不是说梦到了什么恐怖的物事,如果是那样,倒也不会太令我惦念。
我曾逢人就笑谈我的梦,我几乎从不梦到真实的人或事情,不是在战斗,就是在保护谁,逃离什么,或者是窗外、门外出现了奇怪又可怕的东西被我在最关键的时刻险险拦住,或者是费尽心机地躲避一些怪物的追杀。每次做梦都好像是平行魔幻世界的一角,梦境不成章法,也没有任何关联性。
梦醒后,很少留有清晰或完整的记忆,只余下一些支离破碎的画面和胆颤后怕。
但最近的梦,一反平常,梦中不再是天马行空的英雄主义戓莫名其妙的牺牲精神,也不再有令我恐惧的人影要闯进房门,反而是完整而清晰的美好景象,是我渴望多年的人生之路。
先是在三岁,顺利送走了扒皮同志,要知道,当初妈妈没有离开,获得自由身,就是因为有我将她绑在了爸爸身边,硬生生剥夺她唯一的机会,断送她的自由与未来。
我曾试想过,如果当时,我能够拦下姥姥的阻拦,会是什么样的,我这颗扒皮同志的小破坏星,会不会就如她说的那样,真的毁了?
而梦中,当我再次成为那个小累赘的时候,却隐隐听到有道熟悉而亲切的声音指引着我。
“放开她,放飞她,离开她,不要成为她。”
睁开眼望向天花板那一刻,我得到了比在梦中挺身而出,救上无数次人还要巨大的满足,这一次,我在故事开始之前就结束了它,这一次,我是个真正英雄。
没过多久,我又在七岁救回了自己。
另一个人生版本中,我也如此生一样懵懂无知,一样从不顾及旁人的窥探目光,不了解母亲眉眼间化不开的焦虑和哀叹的意义。就算在去往北京的火车上,照常和人侃侃而谈的我,也一样不知道即将迎来的是什么。
当被私下带到阴暗实验室,巨大针管捅进细小血管的刹那,那熟悉的声音再次响起。
不同于上次简短有力的呼唤,这次是细碎的叮嘱。来自现实的意识突然苏醒,我挣脱长针,扑向正破门而入,一脸惊慌的母亲怀中。
“妈妈,回去吃药。”
下一秒,意识被打碎,回归沉静,但在快进般地人生走马灯中,我仍捕捉到了一闪而过的未来景象,这一世界的我健健康康,茁壮成长,不会扭曲,更不会极端,抖落一身利刺,回归梦寐以求的正常。
美梦以来,睡眠时间逐步延长,平时通宵生死线边缘疯狂试探的我,我在不到九点十点就已经哈切连天,十一点之前,准保已经睡死在床上。而这次,我睡的格外香,醒来时阳光耀眼,才惊觉已经是正午时分了。
隔了很久,才有第三次美梦,这次隔的时间太长了,我甚至以为不会再有这样的美梦,悄悄松了口气,也暗中念念不舍,无数次纠结中,它还是来了。
眼前是最令我痛恨厌恶的脸,他奸诈地笑着,漆黑的脏手捏着曾被我手心汗液浸湿的零钱,张狂地挥舞炫耀。
转瞬间,黑暗笼罩,他得意的笑就换成了惊恐的尖叫。
“你叫你麻卖批。”
一只脚,重重地踏在了他涕泪横流的脏脸上,在哭嚎声中,狠狠地反复蹍了几回才作罢。
一片看不清的虚影来到我面前,递来一把反光的匕首。
“去做你想做的事。”
遥远而又亲切的声音突然变得清晰而清澈,唤醒我。
“算了,别脏了你的手。”
那虚影转身,打了个响指,下一秒,是我无能狂怒时,无数次幻想过的场景。
他令人作呕的面皮被一层一层剥开,泪水混着血水直流而下,激起冲天哀嚎。
曾触碰过我的四肢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看不见的利刃削短,最后只剩下在腥臭泥地中翻滚的人棍,和散落一地的舌头残渣。
“学会了没。”
虚影的手,轻轻拍过我肩膀。
我愈来愈沉浸这种美梦,也越来越期盼在下一次美梦中,弥补我已知或未知的的创伤,填满我大大小小的遗憾和欲望,我也越来越依恋,想要见到渐渐清晰的虚影,看到她,认识她,学习她,成为她。
但我始终不安,因为梦是反的,这句话早已深深的烙印在我的脑海中,在我粗糙的解梦经历中,被一次又一次证实。如今我曾得意洋洋念诵的口诀,如今像条魔咒,紧紧地束缚着我。令我反复揣摩,那么久,那么多,又那么美好的梦境,到底在预示着什么灾祸呢?
人真的是一种奇怪的动物,没有的时候想要得到,得到了又害怕失去,整日患得患失。我也真的是M属性爆棚,总是觉得不配拥有,要失去什么才能心安理得的接受。
所以,纠结中,那一天终于再次到来。
“不要学美术了,去做你喜欢的事,写作,幼师,音乐,或者播音主持,都行。”
我们并肩走在校园里,经过了无数个美梦,没有自卑,没有扭曲,没有暗恋,也没有耻笑,是抠掉了所有不想要的十七岁。
“真的会不一样吗,你知道,这是劫数,逃不掉的。”
我停下,如是说。
但是啊,我太清楚不过,我所有的灾难,并不是源自于学什么,亦或是去了哪里,而是我自己,推脱给一句缥缈的预言或劫数,不过是个甩锅行为,让我苟延馋喘得更心安理得些罢了。
雪崩时,没有一片雪花是无辜的,而我人生之塔坍塌时,也没有一粒沙石是没来由的坠落。
“我不信,你信吗?”
她驻足,转身,紫金色光芒铺天盖地。时间飞速运转,太阳升起又落下,草木绿了又黄,眼见着片片凋零,空气中的水气肉眼可见的结成了六芒形晶体。
“你干什么?快停下!”
身边的景色疯狂变换,我终于意识到她想做什么,却发现连动一下都是奢侈,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紫金色彩在头顶凝结成巨大表盘,秒,分,时,日,月,年都在快速翻动着。
终于,在2008年10月31日,时光的流速慢了下来。
“我想让你看看,这个世界的2008年11月1日是什么样子的。”
她脸色苍白,原本清晰具体的身影复又化成了一片虚影。
“我不看了,好不好?”
我小声地央求她,久违的泪水糊了满脸,灌进嘴巴里,格外的咸。
“你看看,那是谁。”
她无动于衷,反而眼含笑意地抬起眉毛示意我。
向身后看去,一个小学生年纪的短发女孩哼着轻快的歌,一蹦一跳地向我走来,迎着光,一步又一步,走进我,拥抱我,融入我。
那一霎那,紫金消散,天空放晴,阳光撒落,而我孤身一人。
《神愿》甄栩瑶
评论随意
……
我是这片无序中的第一抹灵智,是这蒙蒙混沌中的光亮,是日升月落,变幻无常。
我看着岁月变迁,生命繁衍,看着世界变化万千,但无论风云如何变幻,从来与我无关。
以为会一直这样,直到世界不需要我,亦或是这个世界消亡。
但,那日霭霭暮色中,自天边涟漪中跃出的你,打破这个世界的静谧。
第一眼望见你的身影时,我就知道,你不属于这里,纵然你与我连了那么多因果,这个世界也困不住你。
……
我是众神黄昏时,沐浴漫天散落的神力而诞生的青鸦,因为众神血肉而得到生命升华。
在我觉醒之前,一直羡慕的是修道院的修女,她们白净而圣洁,她们高尚而美丽,她们温柔善良而受人敬仰。
我常倚在树梢,一边用仰慕地目光看着殿堂中的她们,一边提防着教众与顽童的打杀与驱赶。
是啊,毕竟我是一只代表着诅咒与死亡的乌鸦,是一只嗓音聒噪,叫声难听,只会为人带来不幸的乌鸦。
一只丑陋而象征灾厄的乌鸦,又怎配沾染天堂的光辉?
直到,那场灾难的发生,一场铺天盖地的血雨从天而降。
错愕间,沉重而滚烫的神血,狠狠地击打在我的背上,那铺天盖地的炙热像是要将我整个击穿一般,将我重重地掼在了地上。
不知多久以后我才醒来,平日中富丽堂皇的宫殿已经坍塌成一片废墟,郁郁葱葱的森林,也早已成了一片荒漠。
唯一熟悉的,只有似火烧灼的残阳挂在天边。
我张开翅膀,顾不得惊诧于体内磅礴的力量,只看到这里早已没有一丝生机。我不知为何会这样,此刻我只想逃离。
心念起,只是一瞬间,便来到了另一个世界,眼前不再是荒漠,而遍地盛开着妖艳的曼陀罗,心巾一松,我落在地上,却只觉得足底滚烫,原来,烈火烹油鲜花着锦的表面之下,竟然是另一片焦土。
心念再转,仍是一副破败景象,无论转了多少个时间空间的节点,直到我熟悉这副身体中的力量,直到我早已凌驾昔日仰望的神灵,也未曾找到任何一个生命。
为什么会这样?
难道我真的携带着死亡与灾厄吗?
是由于我的降临才导致一个又一个的世界毁灭吗?
所以万物皆灭,只有我独自苟活下来?
一个又一个问题在脑海中升起,身体却仍机械的碾转于各个时空节点之间。
下一秒,身处于飘渺云间,耳边悠悠传来渺渺仙歌。
愈渐灰败的心底,猛然爆发出希望的光。
“这…这是!”
开口,声音却再无之前的嘶哑与难听,而是清灵婉转的人声。
却无暇顾及这些,展翅向着仙歌的由来处,激射而去。
“我…我终于找到了吗?”
“有仙歌,有人在,竟然还有存活着的世界。”
宏伟而又古朴的建筑,在瞳孔中渐渐放大,那动听的音乐也越来越清晰。
一想到在几百年之后,即将要见到活生生的人,除了我之外仍存于这世间的物种,鼻头一酸。
“我找你们找的好苦啊”
“还有人在,原来我并不是灾难的象征,诸神黄昏也并非因我而起,千千万万的废墟世界,也不是因为我的降临才导致的。”
“原来我只是我而已。”
长叹一口气,伸手推开了厚实的大门。
建筑内富丽堂皇,却没有半个人影,看到眼前景象,一下子怔愣在原地。
“人…人呢?”
“都出来呀,我不是坏人。”
伴着绕梁的仙音,我寻遍了整个建筑。
……
我一直以为我是个看客,也只愿做个看客,但那一天,看到她怔愣的神情和逐渐暗淡的眸子,我忽然动摇了。
我目睹了她的成长,知晓她所有过往经历,洞察她所有痛苦折磨。因为那也曾是我经历过的。
但漫长的时间早已抚平过往的伤痛,对生命万物的不敬与不羁,早已为我解开任何牵绊我的事由,漠然和无视才最符合神灵的身份。
亿万年的时光本应抹平我所有情感,但不知为何,再看到他眸色暗淡下来的时候,过去的回忆突然被重新点燃。
却没等我回过神来,她早已消失在眼前。
那一瞬间,作为世界意识的我,没来由的,竟然有一丝慌张。
这是我觉醒之后的第一次,事态脱离了我的掌控。
这段时间里,无论如何寻找,却再没有找到她,心底渐渐生出两份不安,一份是作为世界意识的本能,而另一份……
再找到她时,却出现在我所在的世界,顾不上调侃一句真是灯下黑,看着她如今的状态,眉头紧紧锁起。
第一次见到她时,还是青鸦的形态,羽翼中暗暗藏着一些黑色丝线,那时本以为是她与这个世界的连接,或是与我之间的因果。
但这次不同,现在的她已然化为人形,身上神力翻涌,丝毫不弱于我,但身上所束缚的黑色丝线,同样如同野草一般疯长,像是一层厚厚的茧,快要将她包裹住。
而我隐约的瞧见,那些黑色丝线的源头,竟然隐隐指向着神格的方向。
“这是什么?”
心中顿时惊起滔天巨浪。
我放弃所有用于沉睡时间,连着观察了许久,才骇然发觉,那黑色丝线竟然是随着她的神力增长而增长的。
于是我化身为人类,以探求的黑色丝线的真相,解开她与这片世界的孽缘为名,靠近同样化身为人类的她,接近她。
我看着她的眼神渐渐重新明亮,我看着他重新恢复往日的神采,我看着她终于谢谢那些本就不应该他背负的包袱,活成了她应该活的样子。
真的好想一直看着她,一直陪着她。
却发现,无论如何也斩不断黑色丝线与她的连接,甚至连阻止的黑色丝线吞噬她的速度都不能够,而如果我不能够阻止这一切,黑色丝线吞噬掉她的那一瞬间,便是死亡降临之时。
发现真相的我彻底慌了,自觉醒以来的亿万年间,从来没有这般惊慌无措过,那一刻,突然意识到,作为世界意识的我,竟然这般渺小。
不能再继续这样下去了,她才刚刚成为神灵,刚刚找到生机,刚刚放下执念,摆脱掉对自我厌恶的束缚。
而我,已经存在了亿万年的时间,我活得太久太久了,久到已经厌烦,久到早已被时间抹平了所有的棱角,虚无了过去,也看不到未来。
所以,不如就这样吧,我的勇气和热血早已就是在漫长的时间里,而她则好似冉冉升起的新星。用世界意识的熄灭换取一个伟大神灵的诞生,我相信,她一定会比我做得更好。
……
当我不再寻找新的世界和生机,当我不再追问过去,当我放下执念,准备就这样漂泊在时空中,一直到寿命耗尽,枯竭而亡,我却来到了一个鼎盛的世界。
我不知该谢谢我的放弃还是怨恨这命运的愚弄,但我已经累了,我不想再漫无目的,永无休止的在各个时间空间的节点来回转,像一个无家可归的孩子,连自己都唾弃自己的可怜。
就找一个荒山野岭住下吧,青灯古佛,了却这罪恶的一生。
虽然我不相信真的有什么神灵能够渡尽我的罪恶,就算是有,也在我曾经带去的一场又一场的毁灭中死绝了吧。
近日里,总是能够听到来这里上香的人类说什么否极泰来的话。
不屑嗤笑, 否极泰来?如果真的有这么玄,我何苦熬了几百年都没有看到过希望。
但偏偏,在这样万念俱灰的时刻,我似乎找到了一些别样的东西。
人类的情感真是件奇怪的东西,不过几个月的时间,我便顺理成章的和他并肩走在山间小路,和他在一起的时候,仿佛压在心头的阴影都散了一些。
他总能带给我一些都属于人类的新奇的体验,和欢喜的情绪,让我不由得沉浸于其中,或许这样的情愫就是人类所说的感情吧。
只不过有时,他看向我的眼神会变得无比深沉,即便我身为神灵,拥有无比强大的神力,也无法揣摩出他转瞬而逝的复杂神色中所传递的意义。
不过那又有什么呢?要知道,我是一位神灵,是可以与他并肩而立一同看斜阳,也可以弹指之间杀死他的神灵。
所以,我学会了人类的自私,尽情的享受着他带来的温暖与快乐,享受自出生以来从未接触过的,名为爱的东西。
我贪婪的吸取他身上所有的情感,并用那些情感滋润自己,填补永远也无法满足的空洞。
我以为,这样的情况会一直下去,直到他渐渐老去化作一捧黄土,我再接着去寻找下一位。
却不知不觉间,习惯了他的存在,习惯了他的喜爱,习惯了他的奉献,甚至诞生出放弃神格,和他一直在一起,这样愚蠢的想法。
还好,他足够了解我,所以并没有让我过多纠结,我就亲眼看到,他在我不曾注意的瞬间,扭转某个即将发生的人间悲剧,随即淡去身影,消失不见。
那一瞬间,一切都真相大白,原来所谓的爱情竟然是个陷阱,他接近我不过是另有目的,这个世界没有神,而我的降临,又裹挟着深入骨髓的罪恶,这个愚蠢的人类想要救世却又无法正面与我抗衡,他只好与我虚与伪蛇,选择了另一条弑神之路。
也是,如果不是有所图谋,又会有哪个人类能够这样对我予取予求,又如何能够容忍我的尖酸刻薄和恶毒?
“呵,爱吗?我可去他妈的”
那一刻,我内心毫无波澜,甚至还有些想笑,想我这给无数世界带去无尽灾恶的死乌鸦,终于也有栽了的一天。
不过,能被爱着的人图谋计划,对于我,也算是福报善终了。
“不愧是我看上的男人,果然有勇有谋。”
挟持众多人类,堵在他必经的路口,戏谑的挑起唇角。
“不过下回不用这么费劲了,我最喜欢平等交易,想要我的命,直说就行。”
……
计划一次又一次的跑偏,但我已经没有回头的路了,就当是我图谋她的神格而出现在她身边,等她再次醒来,一切都结束在她什么都不知道的时候,多好。
但却在血色燃烧天空的那一刹那,我才知道,我彻彻底底的错了,她不是什么都不知道。
我一直在为了献祭,为了解救她而布局,她又何尝不是?
“狗东西,你给老娘记住,你欠老娘的,给老娘笑!
………
《神愿》甄栩瑶
夕阳残 似火烧灼 在无人烟的荒漠
霭霭暮色中 青鸦无声滑过
夜空起涟漪 复又无波
是谁于时空不断辗转着
是孤独的 神者
见过秽土中绽放的曼陀罗
听到九天传来的渺渺仙歌
时间空间无数节点中穿梭
我是时空监察者 亦是掌控者
用永恒的灵魂 拥有永恒的冷漠
直到我遇见了 那转折
原来这是寂寞 一直以来都未曾有过
才发现 如此折磨
自从你点亮我 日月都无往常卓烁
我愿坠入世间 放弃永生 挣开枷锁
亲手 将你 触摸
将热烈的爱意 对你 诉说
从我遇见你的一刹那起
方知整个世界 存在的意义
是为了成全我 在此找到你
我所有的足迹 在你身前汇聚
你的悲和喜 足够让我 有勇气
或许这就是爱的魔力
可是谁能想到 所谓的爱情 是个陷阱
多可笑 我的真情
身陷绝死困境 原来神也 不是万能
看着我 告诉我 想要我命
只要让我 再见 你的 笑容
不就是一条命 就当 一次 梦醒
与其在你 记忆之中 慢慢的 腐朽没落
不如让你 来恨我 永远都 别想再忘了 我
不如做 悲情角色 在你记忆 之中铭刻
用生命 告诉你永远爱你的 是我
世界都在悲号 我赌这之后 你忘不掉
我的笑 火中燃烧
只要是你想要 直说就好 给你便了
只可惜 新的神 我看不到
别无所求 你能 开心 就好
我相信你 比我 更加 闪耀
是原创词改文,因为着急了,所以收了字数,有点烂掉了
感谢观看,拜托评论啦~
作者:甄栩瑶
评论要求:随意
《梦》甄栩瑶
“今天又认识了许多新朋友,对比一下,我还是更喜欢你。”
星缘手捧鲜花,盘坐于墓碑前,如是说。
“今天大夫来看我,说我好多了,魔障正在消退,身体也恢复的很好,还说我要不了多久,就可以回归正常的生活了呢。”
星缘歪着头,向日葵依偎在她怀中,静静的绽放着。
偌大的墓园只剩下她叽叽喳喳,如百灵鸟般清脆悦耳的声音。
“可是我,好像并不是如何期待所谓的正常生活,我不知道应该怎么回到社会中,回到原本我该在的轨道。”
她顿了顿,渐渐收敛了笑意。
“回到,别人的视线里去。”
她垂下头,带着泥土气息的春风似温柔的手抚过,弄乱她额前碎发。
“十四年的时间太漫长了,十四年前的所有都成了遥不可及的一场梦,让我觉得,我本来就是这个样子的。”
“古月,你说,我怎么就变成这个样子了呢。”
她抬起头,看着嵌入碑中的照片,照片早在岁月的冲刷下泛黄,只依稀可见女生温婉的笑容。
“不跟你说这个啦,肯定又得磨叽我,喏,给你的花,小丁香哪有我的向日葵漂亮,还好吃。”
星缘故意说得很大声,惊飞几只麻雀,又扬起张笑脸,吐了吐舌,将怀中花束搭在墓碑旁。
“哎对了,我前几天,吃到了糖葫芦,糖葫芦哎!幸福死我了。就是好贵的,不过我买了五根,够吃很久的了。”
星缘絮絮叨叨的说着,转移了好几个话题,声音却越来越沉,片刻后,终于安静下来。
她和向日葵并排斜靠在墓碑上,指尖停留在明黄色的花瓣,半响后再次开口。
话音随着微尘落下,却无人应答,墓园寂静无声,连风也停了下来。
“你说我做什么美梦呢,先好了再说吧,天天净瞎操心。”
星缘自嘲地笑道,扶着墓碑挣扎着站起身。
“下回再来看你啊,待会要下雨啦,我可不想陪你挨浇。”
她抬头看天,不知何时,厚重的乌云代替了原本的晴空万里,凝神远眺,云层中有紫色电弧在跳跃。
她踉跄着离开,雨水滴落在向日葵花蕊,有隐约的叹息声传来。
星缘坐在窗边,用指腹描摹玻璃上水珠的轮廓。
窗外,是极富节奏感的雨声。
“这是哪?”
眼前,却是一片极致而又纯粹的黑。
就算间隔了十多年,战斗的本能仍然使她绷紧了全身的神经。
她身处于虚空之中,没有空间、时间和方向感,甚至模糊了自身的存在。
“喂,有人吗?”
她试着出声,眼前的黑暗却将声音也一并吞没了。
但奇怪的是,这样的环境却并不让她如何惊慌,只是隐约地,带给她一丝熟悉又亲切的感觉。
“我应该是做梦吧,醒来就好了。”
无奈地扯了扯嘴角,星缘渐渐放松,朝着前方探索。
“星缘。”
柔软的女声在耳边响起,星缘蓦地顿住,僵硬地转身,小脸上挂满了难以置信的神色。
“古…古月?”
星缘发现,不知何时,她摸索过的地竟有了光亮,一道银白色的光线刺破厚重的黑暗,点亮来时的路。
“是你吗,古月?你终于来看我了?”
半响寂静后再开口,说出的话却带着一丝颤抖。
她充满希翼地看向光明处,即便是在梦里,也多想再见她一回。
“踏、踏、踏”
星缘只见,熟悉的身影出现在光明的尽头,依旧是那身素白长袍,不知过去了多少年,银白法杖上的黑曜石也还是熠熠生辉。
“古月!”
星缘大大的双眼瞬间盈满雾气,奔到那人面前又突然手足无措。
她知道,这是梦里。
她伸出手,就会碎掉的梦里。
娇小身影看着星缘手足无措的模样,温和地笑了,展开臂,拥了上去。
星缘错愕,生硬地配合,将下巴搭上人的肩窝。
晶莹的泪坠落,破开氤氲的影,碎在黑暗里。
“我想你了。”
带着呜咽的声音响起,闷闷的,似这沉默。
“你知道,为什么这么多人里,独独是你,留在最后吗?”
双手抚上星缘的后背,将她拥得更紧了。
“对啊,为什么是我,凭什么是我。”
星缘将头深深的埋下,鼻腔里塞满了熟悉的味道,令人安心的味道。
“小傻瓜,你是起点,是一切的开始,是所有的希望。”
“所以你要带着我们,好好的走下去,明白吗?”
星缘不说话,只是抱得更紧了,恨不得把来人揉进自己的身体。
“乖啊,小星缘最棒了呢。”
可是,无论她如何用力,怀中人都越来越轻,直至化做一团雾气,散在黑暗中。
星缘睁开眼,窗外的雨已经停了,天空一片碧蓝,像是谁用心擦拭过,看上去通透极了。
是oc,而且是第1次发文,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