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ol.244「旋转木马」《意马》
作者: 夏获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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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永无止境的圆周里奔跑
就好像
没有昨天,没有明天
只有今天
但今天,今天,是属于你们的日子
我站在花俏的圆顶下,抬头能看到招牌上“金色旋梦”四个花枝招展的大字,尽管因为时间的沉淀抹上一层灰,仍可想象曾经辉煌时代这座旋转木马,乃至整座游乐园的光鲜亮丽。
……
“早上好。”
“早上好。”
“今天就是最后一天。”
“是不是最后一天我说了才算,惊帆。再说了,见不到我让你很开心吗。”
“往后的日子见不到你让我伤心,但往后的日子得以尽情地奔跑则让我兴奋!”
“你得有点耐心,飒露紫。”
我本打算去安抚一下那些好动的灵魂,奈何背后响起招呼声。
“早上好,小陈”
我用力眨了眨眼睛,转身过去。一名穿着游乐园工作服的中年男人站在那里。
“早上好,阮经理。很抱歉我今天有事晚到了。”
“没事的没事的,你明天来修复也是一样的。”
“真的很抱歉,我也想让旋转木马早点开业,让孩子们早点骑上这些木马。”
“反正也就只剩最后一点了。说起来你把它们修复得很好啊,甚至让它们比以前更好了,看看它们身上的新图案,孩子们也会开心的。”
“木工之外,我也略学过些画画,正好能用上。”
“那很好,很好啊。哎呀,能找到你这样合适的人来修复它们,真的很难得。”
“正常来说,你们会怎么对待那些损坏的木马?”
“一般就是,直接废弃,再向工厂里订几匹新的。不过这座老游乐园的木马都是特制的,现在可找不到做这种木马的厂了。”
“听起来和对待真马的处理差不多,跑不动的马儿多半会安乐死。”
“哎呀,有你在,我们原本订得新木马也就不用了。小孩子还是更喜欢这些帅气的木马。”
它们被雕刻成奔腾的姿态,肌肉紧绷,鬃毛飞扬,看得出来几十年前制作它们的人下了很大力气,可惜如今不复有当年的光彩。我刚接下这份工作的时候,它们伤痕累累:断腿裂蹄,露出其中的灰白木胎;身上的彩漆早已斑驳,黯淡无光;关节嘎吱呻吟,只能称得上惨淡。
几十年前匠人们倾注的心血,似乎也抵不过这几十年时光的洗刷。于我来说,这是份少见的工作,却也遇上了意外惊喜。
空气中开始弥散起混合糖精的爆米花香气,油炸食品的焦香,远远地已经传来特属于孩童的永不枯竭的尖叫。我拎起工具箱,准备暂时退场。
阮经理拦住了我,随之递过来票据和工作通行证。
“今天就在我们游乐园玩玩吧,午饭晚饭可以跟我们的工作人员一起吃。”
“虹彩湾”游乐园,以这座游乐园的年纪来说,称得上老而弥坚。它就像个资深的老演员,不如当红的年轻俊美,但足够老练,该有的乐趣是一点不少。除了一项,那就是正在修缮中的旋转木马。
我在游乐园随意转了一圈,买了根甜筒往回走。正看到两名小孩围着旋转木马转,“我想玩,我想玩旋转木马”“什么时候能玩旋转木马呀”,一旁的工作人员巧妙地转移了熊孩子的注意力,指引他们去追布偶熊小丑的屁股去了。
有了工作证才算真正畅游游乐园,我是这么想的,毕竟也不会有人拦着我翻过栅栏走近“暂停营业”的旋转木马旁边。
在我正前方的那匹木马通体雪白,只有四蹄被涂成金黄色。
“你看那些孩子笑得多欢乐啊,你不想加入他们的行列吗?”揶揄的话语从近处传来。
“并不想。”
“一个人逛游乐园,未免太空虚了点。”
“我对游乐园没兴趣,这年头来逛这种游乐园的已经不多了。爪黄飞电,再过几年,说不定你们都要失业。”
“哼。”
这些木马,我不知道它们为什么能够交流,不知道它们是否曾与其他人交流过。这两个月来,从最初的惊慌陌生,到如今的熟稔,至少我是接受了,接受了工作时有一群碎嘴在我身边叨叨。它们对我的工作也不无好处,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哪里坏了,哪里松了,这些木马一一给我指了出来,我的修复工作也就做到了没有死角。
我还给它们都取了名字,本来是想用诗歌剧、黄金船、无声铃鹿之类的名字命名它们,但它们毫不犹豫得拒绝了。
“哼,二次元”木马们完全不掩饰它们鄙视的“嗤嗤”声,这年头真的是连木马都知道二次元了。
没奈何,我就给它们取名飒露紫、白蹄乌、乌骓、的卢……净是些名马的名字。
“劳驾。”
“怎么了,玉狮子。”我走到另一匹白马面前,俯下身就看到几点黄色的污渍黏在它雪白的蹄子上。我掏出工具箱里的抹布一边擦拭一边问,“怎么的,和人结仇了,专门翻过来给你波脏水。”
“今天翻过栅栏的只有你,陈通。”白马嘶嘶地叫道,“刚才有个小孩拿着棒冰乱甩,溅过来的。”
我想象着小孩拿着棒冰大杀四方的样子,不禁莞尔:“那孩子是要死啊。”
绕着圆盘转了一圈,确保这些木马干净,我才满意的收起抹布。
“陈通,商量个事。”
“咋了?”
“明天你早点过来修理。”
“早点?多早?”
“凌晨,尽量在谁也不在的时候。”
???
“我们想给你一个惊喜。”
清晨,薄雾带着凉意。
老旧的扩音器“滋啦”了一声, 那首不止循环多少万次的,欢快得有点刺耳的曲调在空旷的夜色下又旋了起来。
我放下工具箱,一如既往地开始了我的工作,
今天要修复的是最后一匹断腿的木马,那是一匹鬃毛金黄的火红木马,我叫它 赤炭火。
我仔细地比对断裂处的伤口,磨去将要拼接的木腿上凸出的部分,涂上胶水后将之合并,缠上胶带做临时的加固。
“就像是给人绑上绷带。”等待着胶水凝固,这段时间我重复经历了二十几次,“你们可比真马幸运多了,如果一匹马断了腿,三条腿是支撑不起的,等不到断腿恢复,就会被压垮。出于人道考虑,会处以安乐死。”
“而你们可以再次奔跑”
我拆下胶带,从侧面钻入钉子加以固定,然后砂纸打磨掉最后一点点不平稳的地方,最后用上涂料盖掉一切痕迹,使其表里如一,一只完好的马蹄。这项工作,我同样重复了好多次,只是今晚的木马们意外的少言寡语,少了许多平时的喧闹。
“那算不上奔跑。”直到它们回应了我。
“嗯?”
“沿着铁轨的既定路线上下起伏摆动,怎么算得上奔跑呢。”
“……也是。”
“不管怎么说,谢谢你, 这蹄子会跑得很快的。”
“按照你们说的,你们从未奔跑过,”我弯下身收拾起地上的工具,“你又怎么知道,它跑得快不快呢?”
“咔哒”
那声音轻微,却清晰无比的脆响
是我这几年工作以来从未听过的异响。
那声音很近。就在身侧。
我仍弯着身子,只是侧过头瞧了一眼。
一只雪白的马蹄,那只今天被我擦掉糖渍的蹄子,那只由木头蹄铁包裹的木头蹄子,正踏实地落在平台上。
时间仿佛凝固,又只是过了一秒。
我直起身,在高过我头顶的前方,照夜玉狮子高大的马头停在那里。
“咔哒”“咔哒”“咔哒”
如同按下一个无形的开关,一连串密集的金属崩开的声音,连绵不绝。
伴随着这串独特的鼓点得最后,束缚了它们不知道多少年的铁链和轨道,轰然落地,发出最后的强音。木屑飞溅,细小的金属零件叮叮当当滚落平台。
木马们一匹匹地走出圆顶,昂着它们高贵的脖颈,张望着外面的世界。
“你们……”
“陈通,谢谢你,这一次,我们终于可以真正的奔腾了。”
我几乎要让眼泪从严重滑落,就像我之前说的,它们真的很像马,比一般的木马像得多,有形得多。尽管它们仍是木头做的。
木马们在我身边穿行,围绕着我,随后结束了圆周运动,而是向着一个方向!木制的马蹄声虽然不够雄壮,汇聚的踢音依然在我心海回响,几乎是一瞬间,那座滑稽的彩色尖顶下只剩下那块破烂招牌和空荡荡的圆盘平台。木马们冲开围栏,向着远方奔去。它们的身影薄雾的黎明下迅速模糊,彩色的洪流汇入黑暗。直到再看不见它们。
我闭上眼睛,想象木马们奔过奔跑在深夜无人的街道上,奔跑在钢筋泥土的高速公路上,奔跑在草原上,像真正的马儿一样。
“得请阮经理重新去厂里订一批新木马了。”
END
写于25.7.26
(一开始想到现在这个故事,我还挺高兴得意,不过实际写出来后,还是差了一股劲,还是差点意思)
Vol.243「流亡」《流放之塔》
作者: 夏获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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铅灰色的尘埃终年飘洒,覆盖着扭曲的金属废墟和石化巨兽的骸骨。卡莱尔拖着瘸腿,深一脚浅一脚地跋涉在没过脚踝的灰烬中。他褴褛的灰袍上,依稀能辨认出某个魔法学派的徽记。
“传说这里曾是古魔法文明的战场,”走在前面的少年声音清脆,带着与这片死地格格不入的活力,他踢开一块半埋在尘土中的金属残骸,“大战之后造成毁灭的土地不再能供人生存,无论战争的胜者还是败者,都只能选择向西迁移,也就是如今的达博库地区。嗯~从这点来说,那场古代战争或许是没有胜者的。”
说话的少年比卡莱尔还年轻许多,望之不过十五六岁,是卡莱尔的同路人和向导,自称维兰。
卡莱尔没有接话,只是下意识地抓紧了衣襟,打量着这个陌生的世界。风卷起干燥的尘土,打着旋儿,像一个个无声奔走的幽灵赶赴冥府。【流放之塔】,这个冰冷的判决不是出自审判官或是其他人之口,正是出自卡莱尔自己。至今仍能记得吐出这些字时嘴唇上麻木的感觉。
这是你自己的选择。卡莱尔心中的某个部分提醒道。为了从其他责罚之中逃脱,你自己选择了流放。
在四印国,魔法师和魔法塔是深刻联系在一起的,这一点和饶云或是奥诗伯恩的学院制度有很大的不同。在四印国,魔法师们就住在魔法塔里,要找魔法师就要去找魔法塔,即便在民间小说之中,有魔法师便必定有魔法塔。
看到魔法塔,身为魔法师自然有看到“家”的感觉,但卡莱尔将要前往的那一座,只在卡莱尔小时候师傅教训他们时才会出场。无数可怕的名头环绕着那座塔,无数曾经光辉亮丽的名字沉默于这座塔的黑暗之下。
“维兰,你是某位法师的学徒吗?”
“不呢,法师塔里的法师们都不收徒的,我只是缠着各位法师讲故事听。”
“那你平时在塔里,都做些什么?”
“我平时也不在塔里住。我家住在那边的木卡姆村落,各位法师大人也常来住的。”
不收徒?村落?
煎熬,煎熬,卡莱尔只想尽早抵达魔法塔,结束心中的煎熬,让判决尽早落下,让自己尽早死心。然而现在的卡莱尔,他心中涌起的恐惧又让他开始踌躇,他害怕自己将要前往的是一个没有魔法的世界,流放之塔的一切都像个谜,只有各种流言蜚语扰乱卡莱尔的心。
“法师大人,那边就是魔法塔了。”维兰指向前方,在前方,一座巨塔刺破灰蒙蒙的地平线,逐渐从雾中显露出真形。卡莱尔的心沉到了谷地,那塔并非是想想中秩序森严的堡垒监牢,更像一座被粗暴契入混沌边缘、伤痕累累的古老哨塔。没有闪耀的魔法灵光,没有升腾的灵气纹路,只是如同巨石一块,沉默地垒在那里。
当你想象秩序的文明世界和混乱之间存在一条明确的边界,那这座魔法塔就在边界朝着混沌那一方推进千里的地方,这就是这座观察哨所在的位置,这就是【流放之塔】。
卡莱尔下意识地想用魔眼检视,才想起自己身上的所有附魔都已经被消去了。
踏入塔内巨大而空旷的底层空间时,卡莱尔越发能体会其中的荒芜感,无人的大厅中,四散摆放着木头桌椅,其上书纸笔墨碗筷衣物,乱作一团。
维兰上前拨开倒地的几把椅子,“各位大师应该是在地下矿井还没回来,我们先去见长老。魔法师大人,走这边。”
“走这边…是指楼梯……么?”
传送阵、飞毯和飞行圆盘才是法师们出行的常用工具,而楼梯,还是石头制成的楼梯,简直像个古老且遥远的笑话。
现在这个笑话变成现实摆在卡莱尔面前了。
“法师大人?”
“呃,没事,走吧”
“好的,请小心,这边的石头比较滑。”
盘旋的石阶在眼前眼神,拾级而上比卡莱尔想得还要单调得多得多,这样爬到楼顶,光是想想就让卡莱尔心生恶心。
“我们到了。”
“啊…啊?”才走了不过多久,怎么就。
“三楼,就是大长老所在的房间,一楼和二楼则是各位法师大人的住所。”
“我还以为,那楼顶……”在法师塔的常识里,地位越高,居所越高。塔顶往往象征着权力核心、知识源头或是能量汇聚之地。
“大人说笑了,楼顶又高又热,哪里能住人,只能用来放平时不用的杂物。”
说话间,房间门猛地打开,“呼”得一声吹散了卡莱尔的尴尬。一名带着高帽的长发法师,就像是连环画里最最经典的模样,冲出房门,冲到了卡莱尔面前。
就这样直直地盯着卡莱尔。
“请问……”
“嘘——————”高帽法师目光炯炯,“你参加过魔竞大赛吗年轻人?,今年应该是第六百二十三届了吧。”
“第六百二十三届,对,在塞勒斯蒂亚举办。”
“嗯~已经到了这个时候了吗?这是飞行术,呼~~~”张开手掌舞动起来,就好像他手指之间挟着种种施法材料,伴随着肢体的扭动,他的嘴里吐出一连串音节,然后模仿飞行的动作扇动手臂,“在奥诗伯恩我们把天界水廊作为比赛的场地,一边躲避守卫巨人的攻击一边相互攻击,那可是相当热闹。我在第五百九十二届的比赛中取得了综合分数第二名的好成绩,现在想来还是让我的心激动不已啊。”
“我们在这里也会举办类似的活动,虽然简陋了些,期待你的参与,新人。”尖帽子伸展开来的双手向上一合,“当然,施法材料请自备。”
消失了。
“这,难道是长老?”
“这位是阿索大师,很有活力的老人家……”维兰连忙找补道,“因为很喜欢飞行术,每天都在塔里转来转去。”
“如果喜欢飞,到外面完全可以飞个尽兴,何必在塔里过家家似的。”而且刚刚的闪现术,感觉稍微有点不一样的……
“在这里没法随心所欲的释放魔法……”
从房间深处传来短促的咳嗽声,打断了维兰的话和卡莱尔的思考。
“维兰啊~把人带进来吧。”
来不及细想维兰的话语,卡莱尔就被请进了房间安的房间里,被成为“长老”的绕着坐在一张磨损严重的石桌后,维兰向长老行了一礼,先一步退出了房间。
“这座塔很久没有迎来像你这样的年轻人了。以你的年龄来说,不像是能犯下大错的样子,能够被送进这座流放之塔,也称得上一种天才了。”
“我……”讨论自己的过错不亚于饮下毒酒,卡莱尔避过长老的话头,从自己的长袍下取出一直抱在怀里的档案宗卷,递上前去。
长老抓过档案袋,随风扬了扬,呼!一团火焰凭空而生,瞬息间吞噬了纸袋中的一切。
名为卡莱尔的魔法师短短一生,他过去的全部:辉煌、罪责、恩怨纠葛。付之一炬。
!
“这种东西,在这里没有意义。”老者的声音不高,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疲惫,“既然踏入这座塔,故乡、亲人、友人,过往一切,都与你没有关系了。无论你曾犯下何等大错,背负何等仇怨,在这里也是过眼云烟。不过我想你对这些本来也不看重。”
“不错,我关心的只有一个,那就是魔法。我作为一名魔法师,身处一座魔法塔,除了魔法,还有什么值得我看重?”
长老顿了顿,没有直接回答卡莱尔,反而指着塔外灰暗的天地念叨起来:“在这座塔的南边和东边各有几座小村落,这座塔的地下则有一支小小的矮人部落。我们流放之塔就是和他们一起维持共生关系,才在这片被古战场污染、资源匮乏至极的废土上存活下来。”
“你现在没有见到的大多数魔法师,你未来的同僚,现在应该分成两队,分别在地下矿洞和村落的田地间劳动。”
“劳动?”
“采集矿物,种植魔药,抄写卷轴的纸和墨,甚至食物,都是我们流放之塔的法师自己生产的。”
“开什么玩笑?!我是为了魔法,为了保留我的施法权力,才选择了流放之路,采矿?种植?如果是这样,我还不如留在达博库!”
“戴上禁魔环,留在文明世界吗?”
耻辱一下子随着热血涌上卡莱尔的脑袋,生生地卡住了他的怒吼。
“在这里的所有人都是一样的,留在文明世界的话,即便无法施法,魔法的便利与恩惠依然环绕着你。而选择我们这条路的,哪一个不是为了魔法,只有在这里,像我们这样遭到审判的魔法师才能活着,作为一名魔法师活着,这就是这座流放之塔存在,而你选择来到这里的原因。所有人都是一样的”长老锐利的目光如同铁钳夹断卡莱尔的怒火,“你就当自己是重新降世的婴儿,出生在四百年前的荒芜时代,荒野采集,刀耕火种,从头开始一点点推导咒语和符文,这就是所谓重新做一名法师。”
“中央魔法塔对这座流放之塔,连一笔画的限制条件都没加,因为他们知道,这片天地本身就是绝佳的枷锁。我也没打算限制你,就算你想回到文明世界我也不会阻止。”老人竖起一根手指指向远方,“向着那个方向的传送虽然会被中央的魔法拦截,但若是用飞行术,呵呵,这无垠荒原,也总有飞到头的一天。”
没来由的,卡莱尔想起了来时路上的死者骷髅。
“最后一句忠告,在这里生活,首要的是摆正心态。不管你从前是怎样的施法天才,活着担任过法师塔的什么要职,现在的你只是单纯的魔法师。‘准备’法术,然后施放法术,就这么简单。”
长老的话语在卡莱尔的脑海里重复着。
老人的话说得很清楚,没有施法材料,要靠自己的手去采,做农夫,做矿工。没有了魔法书的支援,所有的咒语都要重新编写。这一切,都是魔法准备工作的一环。
卡莱尔浑浑噩噩地走出房间,无力地靠着粗糙的石墙慢慢滑坐在石头阶梯上,尚未接受这一切的他嘴里绝望地喃喃着:“我应该是魔法师……我是魔法师才对……”
NOEND
写于25.6.29
(经典难题,开了头以后怎么结束呢?难道只管写不填坑么)
Vol.242「失重」《让它们做出回答》
作者: 夏获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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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写了点地狱潜兵
无论是【无重力】还是【低重力】的环境下,人们都更有机会体验到失重的感觉,但在空间站或驱逐舰上的生活里,很少有人能意识到自身所处在的那种“感受不到自己重量”的状态。
相较而言,我,我们对“失重”更为熟悉,每当我们“下潜”,每当重力开始拉扯绝地喷射舱时,我们总能反复体会到“失重”以及失去“失重”的双重状态。
我们是地狱潜兵,无论怎样地狱一般的星球,我们都义无反顾的登陆其上,为伟大超级地球的繁荣、自由和民主做出贡献。
但今天,今天,我们不是前往地狱,不是前往绝地一般的外星球,我们将去往超级地球,我们的母星。
“看啊,超级地球在燃烧。”通讯频道里队友痛苦的哀叹传来,P2止不住他的伤心,“地球,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
M1:“小时候我曾有过一座全息投影的地球仪,显影出来的超级地球美得就像一颗精心打磨的蓝宝石,那些云层就像柔纱缠绕其上。”
现在的地球满目疮痍,狂妄的火与烟覆盖了地球的土地,即使在行星轨道上也看得清楚。
S3:“你能想象我们失去地球吗?”
K4,绝不,我说道:“绝不允许。”
绝地喷射舱裹着烈焰穿过大气层,大气层下,超级地球引以为傲的七大核心城市正在战火中翻腾。鹰都、行政中心II、缅城、馨家泊、棒约克、仰齐浜和荣都,每失去一座城市都意味着地球失去一大片区域的控制权。已经陷落的鹰都、行政中心II和缅城,已经陷入紧急状态的馨家泊、棒约克和仰齐浜,超级地球正在被一步步蚕食。唯有坚定守住,等待反攻的转机。
目标地点:York Supreme,棒纽约。
焦糊与电离空气的混合刺鼻气味直扑呼吸器,很难想象这是超级地球的空气,曾经宽阔的时代广场上不再环绕鲜花与欢呼的市民海洋,而是充斥无票者——遭到可悲改造的超级地球公民——死掉的无票者和活着游荡的无票者到处都是。
“清理!”毒气榴弹的嘶鸣声中,绿色烟雾在整片街区弥漫开来,我一个飞扑向前点杀几名毒气笼罩范围外的漏网之鱼,随即一个翻滚打算起身,突然身体一僵,正看到一名与我相同制服的潜兵靠在街角。我赶忙冲上前去扶住他摇摇欲坠的身躯。
“同志,振作一点。”
那名美国潜兵猛地抬起身,攒住我的衣襟吼道:“你们来这里做什么?”
“当然是来增援超级纽约,来报答协助保卫仰齐浜的恩情!”
“晚了,已经晚了!馨家泊沦陷后,棒约克和仰齐浜都承受着近乎之前翻倍的攻击强度,以现在的进度,棒约克的沦陷只是时间问题。”美国潜兵一把按住我,“你们必须回去保护仰齐浜。”
“我不明白,超级纽约怎么会沦陷得这么快?”
我本以为会在美国潜兵脸上看到颓废失落的神情,但那些神情不属于一名地狱潜兵,他的脸上只有平静,眼中蕴藏希望的光辉。
“DSS。”
DSS?!
Democratic Space Station:民主空间站,开战初期遭到光能族破坏而下线的地球防卫圈重要的一环,一直由于缺少零件而抢修困难。
“一部分人协助DSS的维修,另一部分人前往仰齐浜协防。”
“你们自己放弃了吗……”
“分兵是守不住的!仰齐浜从战争开始屹立不倒直到今天,不能让仰齐浜陷落。”
这不是放弃,而是伟大的牺牲,我明白这一点。
“那么,我们一起前往超级上海对抗光能族。”
令人惊讶的是,那位美国潜兵又一次拒绝了我的邀请。
“我不能就这么空着纽约把它拱手让人。”
最后一架鹈鹕从轨道燃烧弹的火海中升起,带走我们潜兵离开这片战场。现在,我们需要集结所有力量去保卫尚未陷落的仰齐浜,放弃本土去协防更有抵抗希望的超级上海,这是伟大的国际精神。但也有一些潜兵选择留下来,决心在注定失败的战场上继续战斗。
代表棒约克的进度条最终停在了可耻的0.0000%,这意味着棒约克的沦陷,但我明白在小数点后的后面的后面,那个位置的数字不是0。
随着重新整备完毕的DSS以超负荷运转的姿态跃迁返回轨道,光能族在轨道上的舰队遭受毁灭性的打击,开战以来潜兵们承受的诸多负面作战条件被一扫而空。我们走向绝地喷射舱,开始又一次超级绝地俯冲
目标地点:Equality on sea 仰齐浜
超级屈原保佑
我们下潜
END
写于25.5.29
(2天前我考虑写这个的时候超级上海还岌岌可危,上传此文的时候,仰齐浜保卫战已取得实质性胜利,虽然进度由于游戏设置卡在了99.9789%。本文部分情节根据真实情节改编,可惜我对这个游戏了解不多,很多细节不足。写得也很不让我自己满意)
Vol.241「盲点」《迷失》
作者:夏获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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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理局承诺的最长驾驶期限是三十八个月。我盯着顶盖上的上千道划痕沉默地想着。具体有多少划痕,我早就放弃计数了。
从木卫二启航以来,这些划痕最初是充满希望的,由我自己一道道刻在上面,每一次从冬眠舱苏醒,就添上一道痕。不知是哪一次苏醒开始,我厌倦了记录,也就放弃了记录。
现在,在液压装置哮喘病人般的嘶鸣中,我坐直身子,应急灯在头顶投下蛛网状阴影,我相信我仍在我的预定航线上,距离抵达目的地的日子已经不远了。
汤姆伸长手从上层甲板递来盘子,这小伙子向来工作敬业,每天都会准时送上餐点。餐盘里的合成蛋白块摆成规整的正方体,边缘被烤出焦褐色的网格纹路,旁边的瓶装汤饮外盒皱巴巴的。
对于餐食,我向来是不挑剔的,我更愿意把精力放在其他方面。一边吃饭我就一边穿戴衣服,借着从光滑明亮的木头的反射中确定自己的穿着。我是否仍是拓林航运光荣的一份子呢?我是否仍然维持着体面的装束呢?我理正衣袖,将徽章摆正。从反射出来影像上看来,不赖。
我满意地点点头,长时间的单人航行是非常磨人的,但我想我还撑得住,距离到达极限临界点,还有好长好长的一段时间才对
用餐完毕,我屈指弹飞包装袋,汤姆迅捷的窜出来抓起包装袋、盘子和吃剩的食物,带着它们缩回甲板里。
“干得好汤姆,我会让米尔那个坏主管给你涨工资的。”
角落里休眠的换气扇突然嗡鸣着启动,我走出舱室,招呼站在走廊上的大副,示意他和我一起前往舰桥。
"今天有东北象限的离子风暴。"大副吐字清晰,说话一板一眼,他的喉结振动发出发条拧紧的声响
“这句话你上次已经说过了。”
“离子风暴将会持续三十一个自然日。”
“对,这句话你也已经说过了,没必要每次都跟我重复。”
离子风暴还没结束,距离我的上一次休眠,难道连三十天都没有过去吗?常设航道上哪里来的这么多离子风暴,频繁的结束休眠不是一个好兆头。
穿过三道气密门,能听到船员们在通风系统里边移动便喷洒消毒剂的声音。这些卫生工作似乎永无止境地重复了一遍又一遍,反正浪费的是公司的财产,我才不在意呢。
舰桥内也是一如既往的安静,充满了纪律性。我习惯性敲了敲压力表,就像小时候修理祖父的收音机。表盘指针逆时针转了半圈。“很好!这样就正常多了。”我大声地对周围宣布,想要向周围船员分享船长对这艘船的又一次贡献,可惜船员们毫无回应。
“工作这么认真专注,公司会为你们感到自豪的。但其实也没必要这么努力,这儿也没人盯着你们。”
“除了我。哦,是因为我在你们才显得这么冷漠吗?好吧,有这么一群敬业的员工实在是老板的福气”
我的船员什么都好,就是太敬业又未免有点太害羞,总是用辛勤的工作而不是语言来回报我。
我清了清嗓子,决定来一段振奋人心的演讲。
“我小时候可喜欢看航海冒险故事了,那时候写作文就写‘我长大以后要当船长’,可惜地球的海洋都被探索完了,我还能去哪儿冒险呢?后来我就想,星海也是海嘛!我以后要是当个太空船船长就好了。”
“可大人却批评说,”我努力装出一副蛮横地样子吼道,“‘那都是有钱人才能当太空船长,你不好好学习哪来的机会?!’,后来我就只能去为大公司开送货舰,唔……可我还是当上了船长。”
我的声音在空荡的舱室回响,说不定连宇宙外都能传递出去。我满意地点点头,“我想说得是,有大家在这艘船才能航向正确的方向,感谢大家大的付出!”
“现在,我要回休眠仓了。”我转身对大副道,“你知道的,单人航行真的很无聊,女神转生录我都通了三十遍了,只希望下次被唤醒时我们能到达空间站。”
大副平静地将我送回休眠仓,从另一边的墙上裂开一道缝隙,胡安博士从里面深处胳膊,胳膊手里夹着一支针管。
“哦对了,精神维持剂。”我拨开头发露出后颈,短暂的针刺痛感后,一股柔和温暖的感觉从后脑蔓延开来,“没有这个真不知道我该怎么撑下去。”
注射器沉默地远去了。“晚安,胡安医生,希望我下次醒来我们能抵达目的地。”
“你也晚安,大副。你知道,在所有人力我最信任你了。”我相信在下一次醒来时,大副依然会守在门口,等待着奉献它的忠诚。
休眠仓将我封存,在最后清醒的时刻,那些划痕提醒了我,上次船检的时候被告知船上的维生系统可正常运作的时限不超过五年了,哈哈,我当然不可能持续航线五年,一般三年就能到岸,但……
我的思维停滞在这一刻,休眠仓像抚平水面的波纹一般拂去了我的思维。
我又一次睡着了。
END
写于25.4.27
(疯癫之作,每次想不到好点子我就会开始胡言乱语)
Vol.240「旧相片」《显像开端》
作者:夏获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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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39年路易斯・达盖尔发明银版照片的时候,曝光时间是30分钟,在那之前曝光所需的时间要多得多。1839以来,曝光一张相片所需的时间越来越短,如今”,理查德放下手中的相机,宝丽来公司的标志在昏暗的环境下若隐若现,“六十秒就能凝固历史。"
“我想你说的历史不是指那些发黄发糊的废纸片。”奥利弗斜靠着身子,坐在椅子的靠背上,相较于他的两位客人,奥利弗在自己的屋子里表现得要随意很多:“宝丽来的即时显影相纸要不了几年就褪色成一团浆糊了。无法将时间保存下来,那我们的相片还有什么意义。”
另一位客人捧着一杯热可可坐在稍远一点的位置,玛乔丽·艾森静静地坐着。在他们这些摄影爱好者之间,讨论摄影技术是常有的事,尤其是他们这个新近成立的摄影同好会,相关争论就更多了。奥利弗热爱他在暗房里的传统事业,理查德是新技术的拥趸,而玛乔丽,为了维持这个三人摄影小组的平衡,宣布持中立态度。
“这是一种趋势,奥利弗,这些年每个行业都在向前发展,我们已经有了烘干机、搅拌机、面包机,这些都是电动的,还有自动洗衣机和自动制冷机,当然还会有自动相机。相片的保存技术同样在发展,我们相较于1947年已经有十足的进步了。”理查德从容地调整金丝眼镜在自己鼻梁上的位置,在他们争论的话题中,时代是站在自己这一边的,理查德就是如此坚信这一点。
“当然,当然,如果你喜欢吃快餐,在堂前喊一声,一分钟后就能吃到面包片夹肉片,当然不会有人说你的不好。不过我嘛,还是更喜欢吃精心调制的佳肴美食。”奥利弗起身摸向墙角的旋钮,在骤然亮起的灯光下,一张本就足够惨白的脸庞显现出来,就像一张过度曝光的相纸,在白炽灯的照射下,奥利弗的皮肤呈现出不显眼的冷青色,他鼻梁和嘴角因硝酸银灼烧而带上黑色瘢痕,“见鬼,我让房东帮我换灯泡,她就给我整了一个小太阳,是想把我的相纸全烧了吗?”
“兰德太太毕竟是外行。”
“算了,最近我已不在家里处理相片。”奥利弗将灯光调回合适的亮度,如同舞台灯光之下,向他的两位朋友行了一礼,然后露出矜持的笑容。
“刚刚理查德提到了技术。那么现在,两位,假如我说,有一种相片,银盐颗粒密度可以达到每平方英寸两百万颗,相当于一个火柴盒大小就能塞下伊斯曼公司最新产品的分辨率,而且这种相纸在暗室中从浸入显影液到完成定影不会超过三十秒。这样的相片,难道不是一种最先进的技术吗?”
“你的语气简直就像是推销员在做广告词了,奥利弗。”理查德和乔玛丽对视了一眼,随即女士露出一丝讨好的笑容,想要做进一步地询问,“我们是听说了很多关于你的相片……”
“再没有一名推销员会像我这样对自己的产品如此充满信心了。”奥利弗抬手打断了乔玛丽,“但我所追求的不是生意,一切为了摄影。在我的摄影讲座里来往的各式摄影爱好者,在全美国向我要求采购的摄影师之间,他们对于奥利弗这个名字趋之若鹜的唯一原因,那就是事实胜于雄辩。相片不会骗人。”奥利弗自信地,甚至可以说倨傲地,从暗袋里掏出几张纸片,分别递给自己的两名听众传阅。
相片展现了一组废弃庄园的镜头,这座庄园透过相片呈现出诡异的完美。晨雾缠绕着维多利亚式塔楼清晰可见,每片常春藤叶子也都纤毫毕现,连砖缝里的青苔都像能掐出水来,橡木门廊的雕花仿佛随时会刺破相纸,玫瑰丛的阴影稠密得如同实体。有一种野蛮的生机在其中生长。
“令人影响深刻。”理查德摘下眼镜,快速地瞥了一眼一旁的伙伴,他掏出胸口的手绢擦去额头的汗水时,乔玛丽仍盯着那几张相片着迷。
“乔玛丽,嘿,乔玛丽,你觉得怎么样?”
“啊,啊,抱歉,抱歉,两位,我有点走神了。”乔玛丽失态地露出笑容,呢喃道:“只是让我想起了我家的画廊,要是有这样一组镜头得到展出,人们就不得不承认摄影也会是一门艺术。”
“说得好,乔玛丽小姐,摄影是一门艺术,这完全正确,真正的摄影就是光的雕刻。说得好啊。 ”奥利弗激动地附和着,对于摄影,他似乎有聊不完的话想说。但理查德拦在乔玛丽面前先一步插嘴开了口,此举甚至可以说是粗鲁。
“关于摄影技法,拍摄角度之类的也很关键,我是说构图,当然还有一个合适的拍摄地点,在现代美国,像这样一座充满爱德华风格的庄园是很难得一见的。”
“啊,你是说这座杜邦的庄园,那位杜邦据说也是一名摄影的爱好者,半个世纪以前住在庄园里。虽然那里早就被废弃了,可还是留下不少摄影器材,完全称得上是一座摄影的宝地。我现在就住在那里,这里租住的屋子只当做会客的地方。事实上,我正在考虑买下那座庄园,然后修建一个摄影博物馆,可惜找不到庄园的关系者。”奥利弗突然惊呼道,“乔玛丽小姐,我的天,她看起来很不好。”
理查德快速转身,跪下身子,以专业的素养探触乔玛丽的脉搏,并扒开她的眼睑仔细查看。
“一定是我的错,不对,是这间太久没住人,沾满灰尘的屋子的错,我就应该直接在庄园里招待你们。我去喊救护车,什么,不需要吗?理查德你直接愿意送她过去,太好了,希望乔玛丽小姐没事。”
奥利弗急躁地像苍蝇似得在房间里盘旋了几个来回,理查德已经收拾起行李扶着乔玛丽走到房屋门口,这时,奥利弗像是想起了什么,喊住了客人。
“等等等等,这个,这个给乔玛丽小姐,算是一点赔礼,既然乔玛丽这么喜欢我的相片。另外,如果你们有需要的话,随时给我来信,我的相片,给你们打八折。”
理查德接过暗袋,能感受到其中包裹着十数张奥利弗的照片。他用一种令人发毛的眼神盯着奥利弗,看似漫长,不过一瞬。
“呃,怎么了?”
“……谢谢,奥利弗,谢谢,我差点忘了这个。”理查德仔细将暗袋收入手提箱之中,扶着乔玛丽离开了。
“下次再来啊,朋友们,下次直接到郊外庄园找我就好。慢走啊~”奥利弗看着他们远去,以一种研究者的纯真和热情目送他们离开
安塞尔・亚当斯教授 敬启:
至急!
此前你要我做的调查已有所眉目,眼下需要请您为三件事提供支持:
1 请多派遣几名调查员前来协助,乔玛丽眼下状态很差,人手严重不足
2 关于杜邦爵士此人,及其所建位于罗切斯特市郊外的庄园,有任何相关信息都可,十分需要
3 立即回收奥利弗·怀特寄出的全部相片,所有该类相片应该有荧光码作为标记,格式为“NS-19530925-XXX-XXXX”。另外,特定情况下,也要注意有荧光码标记为“BM-19050925-XXX-XXXX”格式的异常旧相片,这些相片样式虽为现代样式,看起来却非常古老,拍摄内容大多为1900年前后风格的建筑或人物。有一点是我们必须都很清楚且注意的,1905年荧光油墨远还没有到被发明的时候。
理查德·科恩
END
写于2025.3.29
(思路有点乱,可能之后还要做修改,作为跑团的开端来说可能还差点精细度,有些设定我自己也没想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