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座古色古香的城市有很热闹的夜市,她在这里叫安无痕。
“痕,看这个。”弗诺依凑过去,将选中的发饰夹到安无痕齐眉的刘海一侧,暖黄的光跟着亚克力花瓣装饰跃到她紫色的鬓角上,“这样好多了,也很配你今天的衣服。”
“确实诶。”安无痕凑近小摊上的化妆镜,镜中笼着星星点点的灯火,将那半透明的花瓣发饰染成斑斓灯火的颜色,衬着在夜幕中浓郁的深紫发色。人群熙熙攘攘,于镜子的边缘流淌进安无痕的视野,带着街边摊炸串的味道,缓慢又悠闲。
“那就这些,都包起来,拜托啦。”
“好嘞。”
店家取出牛皮纸去包两位姑娘挑出来的货品,弗诺依又开始把玩在前一个摊位买的木锁,而安无痕仍是望着镜中阑珊,望着彩色的棚子,望着小孩子笑闹着跑过。她不记得上次看到类似的场景是什么时候,但又总觉得这样的场景和氛围她感受过很多很多次。有什么东西从她的脑海中逃脱的感觉又开始占据她每一寸感官,糅杂着烦躁与不耐。这种有主观认知的遗忘感自她几个月前被弗诺依从某个坟头刨出来之后就有了,而她至今都不知道那些逃脱了的东西到底是些什么。安无痕很讨厌这样的感觉,就像某日家里遭了贼丢了珍贵的东西,那个嚣张的贼还用喷漆在家中的墙上写满了挑衅的话语,然而不管通过何种方式都无法找到这可恶的贼,因为安无痕根本想不起来那个贼到底偷了她什么东西。
“嗯?”
视野边缘的某个身影让脑海深处的弦轻微颤动了下。安无痕猛地侧过头去,抬手拽住了身侧路过的一位男性。
“……这位小姐?”
男人疑惑地回头。
“我应该……”安无痕眯起浅金色的眸子,视线扫过对方的眉眼。
——我应该认识他。她这么想着。尔后顿了顿,也疑惑地松开手,歪头笑了笑。
“不好意思,是我认错人了。”她说,“我应该有个朋友和你长得……呃,挺像的。”
对方挑了挑眉,但还是理解地点点头,转身又隐到人群中了。
“那个人和谁像?”弗诺依解开了木锁,抱着包好的发饰饶有兴趣的问道。
“不知道,”安无痕耸肩,“哎,咱们要不要去买点夜宵吃?我想吃火锅里煮的牛筋和毛肚了。”
荷兰,代尔夫特。
暧昧的橙色光芒笼罩弹簧床上两具交叠的身体。居于上位的金发青年纤细苍白,海蓝色的眸子里漾着朦胧欲望,他扭动腰肢,用湿哒哒的肉穴套弄一根粗大的性器,呻吟喘息随着他的动作从嘴角漏出,娇媚酥软。
“啊……先生…呜…”
肉穴中的性器突然颤动两下,青年翘起的欲望也随之涌出点点白浊。金发青年把自己的精液抹在身下人腹肌轮廓上,沾着白浊的指甲刮过乳头,又顺着手臂的肌肉线条往下,伸入对方的指缝中扣住。他垂头打量表情隐忍的床伴,眨巴眨巴湿漉漉的眼睛勾出一抹笑来。
“满意吗?”
回应他的是突然顶上敏感点的性器。
“换……换个套……”青年一下子软了腰,缓了缓酥麻感抬手去够床头柜上的避孕套,这样的动作让他胸前的殷红刚好落在身下人的鼻尖上方。身下人也不客气,直接张嘴咬上了那颗红果,门牙啃噬的痛感与舌头湿滑的触感交替,一阵一阵酥麻从胸口一路涌至全身。随即便是天旋地转,原本处于上位的金发青年被床伴面朝下压在了床上,屁股被高高抬起,性器再次进入紧致的肉穴。弹簧床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用过的避孕套丢得满地都是,黏白的精液从里面流到床单上,或是金发青年白皙的皮肤上。
彭托斯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快到正午了,昨晚的床伴早已走人了,只留下床头上的几张纸币。他拨开额前碎发,收好纸币后随意抽了两张纸擦擦湿软粘腻的后穴,然后带着餍足的表情赤身裸体走去浴室。热水流过满是吻痕的后背,彭托斯发现自己右腰上还有一道掐痕,或许是昨晚的床伴爽极了没控制好手劲,但没关系,他喜欢做爱时有点意料之外的疼痛。
彭托斯穿好衣服退了房,金丝边眼镜遮住泛红的眼角,领口和袖子都老老实实扣着。他有些遗憾没有留那位客人的联系方式,昨晚的狂野十分符合他对于性爱的期待,对方的身材和尺寸完美契合他所有性癖,被掐着后颈操弄时他一下子就被那股凶狠劲带走了神智,只能流着泪语无伦次地讲下流话。对方好像也很喜欢他仰头喘息的样子,会故意坏心眼地突然用力顶弄敏感点只为逼出他更多的泪水。
除了刚开始那人畏手畏脚地放不太开,得自己主动跨坐到对方身上引导之外,他们的性爱可谓是完美,甚至可以感觉到同时攀上顶端后对方灵魂的颤抖——这对于一夜情来说简直是天方夜谭——可那位青年就是跟自己那么合拍,至少自己的身体很喜欢。
还是应该留一下联系方式啊。
彭托斯走出酒吧街,穿过红灯区,搭上电车回公寓。代尔夫特位于海牙和鹿特丹之间,生活节奏比起英国要慢一些,很适合度假和放松。彭托斯在去鹿特丹的伊拉斯姆斯医学中心实习之前想好好休息一会,而恰好一位远亲在此处拥有一套房产,他便提前办了休学借住此处。只是自己总归是个闲不住的,在无所事事一个月后他还是觉得自己需要做些什么来充实自己的生活,便去理工大学旁听来打发时间。今天下午彭托斯只有一节微积分相关的课程,虽然只是一节通识课,但理工大学的数学类课程总归要难上一些,还会涉及很多应用,比起纯理论讲解要来得更具象。
微积分的教室还挺大,但来占位的学生也很多。此时前排和中间的座位已经人满为患,大家都想再往前坐坐,好看清数学教授随性的板书。彭托斯拾阶而上,越过人群在后排一个不起眼的位子坐下,摊开笔记之后就拿着手机背生理结构。
“借过。”
彭托斯被低沉好听的嗓音勾得抬头,他的身侧站着一位高大的男性,黑色卫衣下摆漏出一截格子衬衫,帆布包挂在肩上有些摇摇欲坠,同色裤子下是一双沾了机油的涂鸦帆布鞋。彭托斯的视线从男性的脸落到他的腰部,然后侧开腿让这位打扮普通的理工生在身侧入座。
论上高数课遇到一夜情对象是什么样的体验。
彭托斯摘下金丝边眼镜,拖着下巴看了眼身侧的男性,对上他的视线后勾起唇角漾出一个笑容来,然后扭头戴上眼镜继续滑动手机上的解剖图。一夜情讲究的就是睡完之后各奔东西,彭托斯一直自诩为一个合格的一夜情对象,他从不纠缠,常在红灯区徘徊也不在乎对方是否把自己当作一个出来卖的。床上的欢愉和床下的社交彭托斯分得很清楚,但再次看见身侧男性的面容时从尾椎泛起的酥麻让他有纠缠对方的冲动。投射在男性脸上的不再是旅店的暖橙灯光,这让他的面部轮廓更明显了些,冷淡的灰眸和抿起的嘴角完全没有昨晚的情潮,但仍旧勾得起彭托斯的欲望,他想起昨晚那双修长好看的手会掐他的腰,还会揪着他的头发将他按在枕头上,卫衣与衬衫下的是沾染过他精液的腹肌,算是情动时在对方身上打下的临时标记。彭托斯交叠双腿,让硬挺的牛仔布料束缚勃起的性器,强迫自己从情色联想中脱离出来,思考教授写在黑板上的复杂公式。
学高数讲究的是缘分。彭托斯蹩起眉,划掉草稿纸上解得乱七八糟的公式重新解题,却怎么也得不到教授黑板上写下的答案。他抬手想捏一捏酸疼的后颈,却一不小心碰到了身侧男性架在小桌板上的手背,皮肤触碰的感觉一下子将两人带回昨夜的疯狂,他们对上视线,又心照不宣地分开。对方卷起的卫衣袖子箍着肌肉,彭托斯的指尖就落在那节小臂上,圆润的指甲轻轻刮蹭两下,又抹过自己殷红的下唇。
这样勾人的结果就是课后跪在卫生间隔间里给一夜情对象口交,鼻尖一下一下抵上耻毛,口涎滴在睾丸上,软舌舔过冠状沟和敏感的前端。一次深喉过后彭托斯吐出性器撸动,同时抬头用无辜的眼神望着对方,海蓝色的眸子盛的是纯净,与他手上淫靡的行为和湿润的双唇产生强烈对比。
“操……”
站立着的男性覆上彭托斯的后脑,彭托斯也很听话地再次含住了他勃起的欲望。这回吞吐次次都深入喉头,喉管挤压性器的感觉和肉穴完全不同,口交带来的掌控欲与操穴也大不一样。操穴是臣服,口交带着羞辱。掌心覆盖后脑笼住掌管基本生理功能的脑干,笼住心跳、呼吸和睡眠,在深喉时感觉稍微用点力胯下的青年就会立刻失去生的能力。口交是掌控者单方面的生理狂欢,软肉因为生理反射试图将性器推出喉头,但又因为后脑被按着只能承受其一次又一次的入侵。从站立的角度只要一垂眸便能看见青年泛红的眼角和泪水,还有他揪着黑色裤子的手指,口涎打湿内裤,浊精泻在温软的口腔。浓郁的咸湿味道占领彭托斯的口鼻,他等对方射干净了才慢慢吐出半软的肉棒,用手接住漏出来的液体,带着清纯无辜的眼神张嘴伸舌展示嘴里的白浊,一幅等着夸奖的无知少年样子,但无知少年是不会用红舌舔过唇珠,然后将精液一口一口咽下去的,只有多情的妖精才会在攀上顶峰后还这样勾引自己的床伴。
彭托斯起身时眼前闪过一片乌黑,便顺势窝进对方的怀里,他的额头蹭着卫衣,眯着眼帮对方扣好裤子和皮带。
“欠我一次。”彭托斯拉着对方的手隔着牛仔裤感受自己的欲望,“晚上有空吗?”
对方顿了顿,“有的。”
“加个联系方式吧。”彭托斯戴上眼镜,想抽张纸把嘴角擦干净,下巴却被对方抬起,对上那双性感的灰蓝色眼眸。
“行。”靠着隔板的男性用拇指擦去彭托斯嘴角的口涎,“我随时都可以。”
“那好呀,我都可以的。”彭托斯心安理得地享受对方的擦脸服务。
“赫尔曼。”男性用食指抚过彭托斯带水汽的睫毛时告诉了他自己的名字,是一个充满力量的姓名。两人交换联系方式之后便一前一后出了卫生间,顺着空荡荡的走廊离开教学楼,上课时间在外游荡的学生很少,阳光挂在树梢躺在微风上,草木清香涌进鼻腔混入之前精液的味道。彭托斯顺着小路回到自己的公寓,随手丢下书包后赤脚窝上了沙发,他的欲望仍未散去,连着后穴也湿润了起来。指尖在新的聊天框上停留片刻,最后还是丢开手机进了浴室。
在夜晚的狂欢开始之前,来点开胃前菜也不是不可以。
赫尔曼敲开公寓门的时候彭托斯已经将自己调教的任君采摘,真丝衬衫敞着领口,长裤下是泛着粉红的脚趾。室内的装修和摆设透出青年殷实的家底,薄纱半掩着落地窗,书架上整整齐齐摆着医学教科书,卧室门关着,但茶几上丢了一盒开封了的避孕套,躺在两根钢笔旁边。
“喝酒吗?”
彭托斯赤脚站在橱柜前挑高脚杯,手边放着一瓶未开封的红酒。赫尔曼对红酒没什么品味,只是顺着青年帮他把软木塞拔出来,然后接过晶莹剔透的高脚杯咽下深色的酒液。
“好苦……”
对比赫尔曼有些享受的表情是彭托斯因为苦涩而皱起的眉毛,平缓下嘴里的味道后又自己开了一瓶莫斯卡托。赫尔曼心想这人可能平时不怎么沾酒,他觉得甜腻带起泡的莫斯卡托跟苏打水没什么区别,但面前的青年一小口一小口抿着液体的样子让他想起宠物店橱窗里喝水的兔子,也想起了他们昨天夜里在酒吧第一次见面时的场景。
昏暗的灯光闹人的音乐配上微醺的状态恰好是发生一夜情的最好配方,当时面前的青年没有戴眼镜,脖子上还有一根黑色项圈,挺俏的臀部被牛仔裤包裹,透过破洞可以看见贴身穿着的黑色渔网袜。他们在酒吧后街接吻,一路拐去了一家廉价酒店。青年熟门熟路的样子让他误以为对方是性工作者,现在看来他只是单纯去寻求刺激而已。那时的吻除了酒味还有点甜,像是薄荷糖的味道,柔软的舌尖扫过牙齿蹭过唇瓣,青年坐在他身上扭得像个妖精,喘息着讲一些淫言浪语,全身上下就只剩个项圈,浪荡的模样跟今天下午吞吐他性器时的无辜表情截然不同。赫尔曼放下酒杯搂住彭托斯的腰,右手从真丝衬衫的下摆探进去,顺着腰线往下握住他半硬的性器,兜着性器的布料触感很明显不是棉布。
“啾。”
彭托斯在赫尔曼唇上留下一个带酒气的吻,他握着酒杯攀上赫尔曼的脖子,然后手一偏将杯中的红酒倒入赫尔曼的领口,坏笑着咬住他的唇。
握着性器的手微微用力,指甲嵌入顶端刮蹭,青年被激得弓起脊背,漏出两声呜咽。
“我把自己赔给你好不好?”
沾着红酒的衬衫被彭托斯扯下来的同时赫尔曼也脱掉了彭托斯的裤子,宽松的裤子下是一条女士的黑色蕾丝内裤,细细的布料勒进臀缝,镂空蕾丝颤颤巍巍兜着娇嫩的性器。彭托斯没有耻毛,裸体的时候像一位娇嫩的少年,不过后穴早已湿软成熟。赫尔曼将他抱上了流理台,冰凉的大理石贴住臀瓣,光洁纤长的双腿缠上赫尔曼的胯。彭托斯随着赫尔曼撸动性器的动作喘息,时不时在他的肩膀上留下细细密密的咬痕。下颚被抬起,火热的吻留在嘴角和脖颈,欲望任被握着,真丝衬衫的纽扣全被解开,彭托斯不知道赫尔曼怎么做到单手解开这些小扣子的,但也没有机会去细究了,他被赫尔曼推倒在流理台上,头垂在白色大理石边缘,双腿被分开,男人的唇瓣从胸口滑到小腹,略过翘起的性器落在腿根,后穴含入两根手指。
“自己之前扩张过了?”赫尔曼掐住彭托斯一边的乳尖。
“嗯……裤子里有套……”
赫尔曼地上扒拉出口袋里的套,就着套上的润滑一下子进入那早已软糯的肉穴。彭托斯仰头发出满足的呻吟,小腿上挂着那条细细的蕾丝内裤,随着赫尔曼的动作晃动。两人的身体十分契合,稍稍动作赫尔曼就抵上了彭托斯的敏感点,顶端刮过肉壁留下颤栗。彭托斯咬着手指呜咽,脚背拱起,女士内裤划过小腿和脚腕落在地上。他拉着赫尔曼的手覆上自己的脖颈,后者十分有默契的用力掐住。细小的呜咽变成淫言浪语,彭托斯握着赫尔曼的手腕让他用力操弄自己,主人哥哥先生乱叫一气,眼泪挂在面颊上要落不落。赫尔曼把身下的青年扶起来抱在怀里,扣着他的后颈让他在自己的肩窝里哭泣,舔过他的耳垂和耳廓,最后印在他的唇角。彭托斯被操的昏昏沉沉,液体淅淅沥沥滴在厨房的木地板上,他射出来的东西已经变得半透明了,但体内的灼热很明显还没有满足,赫尔曼抬起他一条腿加大挺动的幅度,快感进一步溶解了彭托斯本就所剩无几的理智,他像个溺水者牢牢攀着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又像艘在浪尖的木船,下一秒就可能被波涛淹没。赫尔曼将性器埋进身下青年的穴里射精,肉棒一下一下跳动激的青年也跟着颤抖,他突然很想无套操他,想与他的肉穴亲密接触,想将自己的性器永远埋在他的体内。彭托斯已经高潮到脱力,他瘫在白色的大理石上,胸前和小腹挂着自己的体液,指节上印着自己的牙印,乳头被掐得充血肿起。
他们赤裸着身体窝在沙发上接吻,而后又点了外送一起打了两把游戏,带着黑鹰的战士带领衣着华丽的奶妈大杀四方。快到凌晨的时候彭托斯拖着赫尔曼去浴室,两人又差点擦枪走火。烘干机里是赫尔曼沾着红酒的衬衫和被体液弄脏的衣物,彭托斯的睡袍对于赫尔曼来说还是小了点,只能松松系着腰带露出漂亮性感的胸肌和腹肌。这是彭托斯第一次留宿别人,也是第一次意识到自己的睡相极差,白天醒来时他发现自己埋在赫尔曼的怀里揪着对方的领口不撒手,而对方只能委委屈屈搂着他睡在双人床的床沿,羽绒被拖在地上,枕头也掉了几个下去。
“早安。”
交换一个本是情人间才有的早安吻,彭托斯换了个姿势继续窝在赫尔曼的怀里刷instagram,意外发现了床伴空荡荡的主页,偶尔有几张风景照。他切回自己的主页咬着嘴唇锁了几张不怎么文雅的照片,指尖悬在蓝色的关注键上最后还是没有摁下去。两人的身体早已亲密无间,但精神上的交流约等于零。这也是彭托斯不太喜欢找固炮的原因,万一哪一方突然开始投入感情那结局必然是一地鸡毛,两人原本就是因为身体的欲望而凑在一起,床上快活了就行,没必要去强求什么其他东西。
彭托斯把拖到地上的羽绒被捞起来盖在赫尔曼身上,换了衣服戴上眼镜去厨房煮咖啡,在咖啡机咕噜咕噜声中将客人的衣服从烘干机里拿出来。他想起了他们第一次做爱后赫尔曼留在旅店的纸币,眯着眼把那条女士蕾丝内裤塞进了他的裤兜,然后叠好放在茶几上。
就当是嫖资了。
赫尔曼清醒过来时彭托斯正端着拿铁坐在沙发上看书,金边眼镜架在鼻梁上搭配浅色的居家服像个人畜无害的学者。昨天厮混的流理台上有一杯意式浓缩和用烘培纸包着的熏牛肉可颂三明治。
“奶和糖也有,随意。”
“谢谢。”
“衣服洗好了,洗漱用品在台子上。”
赫尔曼换衣服时他在裤子口袋里摸到了那条蕾丝内裤,然后面色如常地塞了回去,他收好东西向彭托斯告别。手刚握住门把手时口袋里的手机震了震,他摸出来一看是一条来自彭托斯的未读消息,挑了挑眉头看向沙发上的青年。
“我的课表。”彭托斯向他展示两人的聊天框。
“好。”赫尔曼调出自己的课表也给他发了过去,沙发那边的青年放下咖啡扑过来亲吻他的唇角,蹭蹭他的脸颊后反手把人推出了大门。
“有空再见。”
赫尔曼不经常赖床,也没有什么起床气,非特殊情况作息十分规律。他会在彭托斯的闹铃响起前醒来,倚着枕头刷会手机,然后在彭托斯闭着眼睛摸索叮叮咚咚的手机时凑过去亲亲他的额头,再翻身下床洗漱。当他擦完脸从卫生间出来时彭托斯还躺在那儿,脸陷在枕头中。他抬手呼噜着对方卷曲的金发,呼噜着呼噜着彭托斯就歪头蹭进了赫尔曼的手掌,脸颊贴着手心,细小的胡渣挠得赫尔曼有点痒。
“醒了吗?”
“……嗯。”彭托斯闭着眼应一声。
“好。”于是赫尔曼套上卫衣去厨房泡咖啡,咖啡豆和牛奶的香味钻进卧室,彭托斯掀开眼皮慢慢坐起来,愣了大概有半分钟才吸着拖鞋去洗漱。当他出来后早餐也差不多好了,单面煎蛋和香肠搭配面包,鸡蛋流黄的程度刚刚好。
晨时两个人的话都不多,握着手机各自浏览各自领域内的咨询。赫尔曼会抿着黑咖等待彭托斯咽下最后一口蘸了蛋液的黄油面包,然后看他俯身过来取走自己面前的刀叉和碟子丢进洗碗机里,绕回卧室去换衣服。
八点十分,两人准时出门。比起骑车彭托斯更偏好步行,他和赫尔曼并肩走过人声鼎沸的咖啡店,最后在某栋教学楼前告别。
下午三点半,彭托斯在附近的餐厅确定今晚的晚餐,回家的路上去小超市拎了些新鲜水果和零食,又拐去花店买了一束新鲜的尤加利叶插在客厅的玻璃花瓶里。赫尔曼到家时晚餐也刚好送到,只是彭托斯对那碟巴伐利亚香肠冷盘的态度有点微妙,他不太喜欢肝泥和血肠的味道,看来下次没必要还是不要点了。
今晚的时间是用来摸鱼的。彭托斯又在死磕某个游戏的小怪,死了无数次后终于打出了致命暴击。赫尔曼早已被他菜到麻木,但还是凑过去奖励了欢呼雀跃的彭托斯一个亲吻。其实看新手玩游戏非常有意思,彭托斯总是会在意想不到的地方以意想不到的方式死掉,然后沉着脸从出生点杀回去,又啪唧被拍回出生点。
“打不过绕过去就好。”
“不行,我今天就要锤死这两只狼。”
“好吧,那这样……”
赫尔曼拿过手柄给彭托斯演示技巧,可惜学着学着彭托斯的心思就从游戏飞到了老师身上。骨节分明的手熟练地推动摇杆,角色挥舞铁鞭大杀四方,到了新的存档点时视线被海蓝色挡住,唇上落下一个黏糊糊的亲吻。
“不玩了?”
彭托斯点点头,赫尔曼便垂下眼睛亲他,亲密接触很快从亲吻升级,沙发靠枕被踢到地上,小毛毯团成一团,额发缠绕,十指相扣。
快凌晨的时候客厅里就剩了一台小夜灯,主人沉睡时是扫地机器人的工作时间,老老实实绕过地毯上的靠枕,清扫完厨房后安安静静钻回角落里等待新的日出。
(一)
彭托斯高坐在会客室的主位上,月光透过巨大的法式窗户洒进庄园,他手持长剑,抬头迎上面前黑漆漆的枪口。
“好久不见,灰鸦先生。”顺着枪管对上猎人的眼睛,他们的瞳色都是蓝的,只不过猎人的蓝色比他还要冷酷些,投在钢铁的目光像北极的寒冰。这样的眼神让彭托斯很兴奋,两颗獠牙的尖尖从上唇慢慢探出一点,让嘴角撑起一缕温柔浅笑。
“记得装消音器,灰鸦先生。诺诺好不容易睡着了,可别吵醒她。”彭托斯的长剑贴在猎人的肩膀上,两人的姿势像是在执行骑士的分封仪式。高背椅旁是被五花大绑着的妓女,嘴里还塞着白色的绢布。
“我看你一个人也很自在,阁下。”
彭托斯眯起眼没有说话,反手用长剑割断了捆绑着妓女的绳子,可怜的女孩儿甚至都忘了扯掉嘴里的绢布,抓着裙摆跌跌撞撞跑出了宴会厅。
名为灰鸦的猎人没有去理会那位本该由他拯救的受害者。他压下手腕,特制的枪管抵上面前血族的下颌往上一抬,强迫金发的血族露出脆弱的脖颈和束在那里的一根黑色皮质项圈,同色的铁环从繁复华丽的领巾后面滑出来,被柔软的蕾丝簇拥着。
“唔…”彭托斯没有反抗,甚至将泛着寒光的长剑丢到地毯上坦然看着面前的猎人。他用目光描摹对方英俊的面容,伸出舌间舔了舔殷红的上唇。
于是灰鸦便曲起腿挤入彭托斯交叠的腿间。优雅的少爷不得不分开大腿,以一种浪荡的姿势坐在天鹅绒的扶手椅中,扬着脸感受枪管贴着皮肤移动,感受它慢慢划过下巴,然后挤进口腔。冰冷的金属强迫他像口交时那样张大嘴。彭托斯尝到淡淡的金属味,獠牙因为接触到与血液相近的味道变长了些,不再是含羞带怯地只露出一点尖尖,他也含不住在口腔内聚集的口涎了,液体从嘴角漏出去,海蓝色的眼眸直直望着灰鸦冷淡的面容。本该尊贵高傲的血族顺从地任由猎人的枪管在自己嘴里进出,一下一下模仿淫靡的口交,金属的味道勾起他的饥饿感,口涎越来越多,他能感觉领口和箍住脖子的皮项圈变得潮湿。
灰鸦望着彭托斯这幅模样非常满意,他让血族含着装有银质子弹的炼金手枪,然后手指伸进血族的领口一勾,修长的指尖拖出一根藏在衣物下面的铁链。粗粝的铁链刮过胸前,彭托斯含着枪管漏出一声喘息,獠牙完全长了出来,让他不得不将嘴张得更大了些。
灰鸦慢条斯理地将铁链缠在手心,抽出被彭托斯口涎打湿的手枪。残存于口腔的金属味正在慢慢消失,这让血族的饥饿感一下子到达顶峰。海蓝色的眸子变得更加剔透,像是月光下的波浪,漂亮蛊惑。
普通人根本无法抵抗青年这样晶莹的眼眸和钩子般的眼神,但顶尖的猎人则知道这是血族施展心理暗示的预兆,只是这种暗示对某些猎人来说只是生活上的小情趣。灰鸦迎着暗示猛得扯动链条,单手环住因为拉力扑入他怀抱的金发血族。他摸摸彭托斯的头发,将对方的脑袋按到自己的脖颈处。人类血液的味道透过皮肤灌入鼻腔,彭托斯搂着灰鸦的肩膀舔舐那块皮肤,却仍旧收敛着尖锐的獠牙。
“灰鸦先生。”血族软在猎人的怀中,淹没在血液的香甜味道里。
“饿了?”灰鸦手指勾着炼金手枪,枪口对着彭托斯的后腰,被睫毛敛住的眸子带着恶劣的玩味与痴迷。
“嗯。”头脑被饥饿感裹挟着,彭托斯用鼻尖蹭着灰鸦的脖颈,短促的鼻息洒在肌理上十分痒,“我饿了,先生,好饿。”
“咬吧。”
彭托斯将獠牙刺入灰鸦的脖颈,香甜的血液涌入口腔,飞速舒缓浪潮般的饥饿感。血液通过吮吸离开身体的感觉是酥麻的,过电一般刺激着灰鸦的尾椎,他像拥抱恋人那样收紧了环在血族腰间的手臂,另外一只手捧住彭托斯的后颈,拨弄项圈后雕刻有自己名字缩写的锁扣。
这是他驯养的血族,他的所有物。
当枪管最终抵上彭托斯后腰时饥饿感也被满足了,血族松开灰鸦的脖颈,还未来得及卷入口中的鲜血挂在嘴角。獠牙缩了回去,唾液治愈了出血的伤口只留下两颗小小的圆形疤痕。怀中的青年给灰鸦献上一个带着血腥气的吻,勾着对方的舌尖舔舐吮吸。
情欲是血族用来掩盖捕食的主要方式,但彭托斯的欲望总是在进食之后才姗姗来迟,而且更加纯粹汹涌。衣着华丽的青年想起刚才那个跑出去的妓女,想为什么她的血液闻起来那么索然无味。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的饥饿感只有猎人的血才能满足,也只有猎人才能唤起他最诚实的欲望,每次靠近灰鸦,胸腔内仿佛又开始有了心跳,酥麻感从后脑向下蔓延。没有人会比彭托斯更爱灰鸦了,彭托斯也觉得没有人会比灰鸦更爱自己。他是苏醒时的第一眼,毫无怨言地喂养自己,取悦自己,是漫长生命里不可得的悸动。高傲的血族心甘情愿为了猎人选择被软禁,甚至愿意在某一天用自己的心脏来换取猎人的光辉未来。彭托斯用牙齿摩着灰鸦的下唇,柔软的触感让他想起灰鸦给他戴上皮质项圈时的战栗和酥麻,那天猎人干他干的特别狠,掐着他的脚踝一次次把他光裸糜烂的身体拖到身下,腰和腿上都是欢爱的痕迹。
“我没碰她。”彭托斯被灰鸦压在了高背椅上,“她是诺诺带来的。”
灰鸦仍是沉默地看着彭托斯,只是掐着他腰肢的手松了些。彭托斯又抬头舔了舔对方的喉结,顺手解开了对方的斗篷。
“劳驾,收一收那个玩意儿,抵着难受。”彭托斯拿过猎人抵在自己后腰的枪支丢在一边,又拉着他的手贴上自己的脸,眯起眼睛蹭着猎人带茧的手心。
于是他们在高座上做爱,在举办舞会的宴会厅里做爱,地毯上的长剑与枪支被长袍和衬衫盖住。彭托斯跪在椅子上背对灰鸦承受他的进入,苍白的指尖挠着天鹅绒靠背,到达顶点时猛地绷直然后无力垂下。彭托斯面颊上的眼泪让灰鸦更兴奋了,他扯紧项圈上的铁链,迫使血族像天鹅般昂起头颅弯起他纤细的脊背。跪在椅子上的膝盖泛起殷红,彭托斯无力地攀着鎏金扶手喘息呻吟,直到猎人最终释放在他的体内才软下身去。
“我爱你。”
“我也是。”
(二)
“先生……先生轻一点……先生……”
金色的发丝黏在光洁的皮肤上,彭托斯被灰鸦扣着手按在四柱床上,性器一下一下顶开身下青年湿软的穴摩擦深处那个让他身体颤抖的点。
“啊……先生…赫尔曼…先生……呜……”
性器的顶端再次狠狠碾过敏感的地方,彭托斯弓起身体,苍白的皮肤染上绯红,喘息着诉说自己对入侵者的喜爱。每当猎人拜访庄园时,他们便会毫无节制地做爱。彭托斯十分享受被完全掌控的感觉。他放任灰鸦捏着他的命脉操他,并回以依恋与信任的目光。他不介意灰鸦如何凌虐自己的身体,甚至非常喜欢对方留下印记,并享受灰鸦在暧昧的痕迹快速消失后的暴躁。
——我的确是你的所有物,但你始终无法在我身上留下你的标记,这很令人苦恼对吗?我挚爱的先生。教会不允许你将我的身份公之于众,平日里我们又隔着那些虚伪的贵族冷淡问好。多少次你把我拽出舞池摁在阴暗的角落里撕扯我的礼服,却始终无法留下昭告世人的痕迹。彭托斯属于你,但埃弗里子爵永不会。
——但你知道世界上不会有人比我更加爱你,我在你的地下室苏醒,我的欲望由你而起,我的能力为你所用,我愿意用我的头颅来为你换取一个飞黄腾达的未来。我曾视你为我的父,可肮脏的我无法控制想被你侵犯的念头。我想引诱你,我的好先生,只有我知道你真实的样子。
——可这样又如何!现在的我只能用肉体的欢愉纠缠你,用唇舌和淫荡的后穴诉说我的爱恋。血族就算不死于猎人的银质子弹,猎人也会因为短暂的生命离开永生的血族。到时我漫长的生命又该如何度过!你应该,我亲爱的赫尔曼,你该向教会献上我的心脏,让我对你的爱恋被死死钉在高耸的十字架上!这样,我的名字将会永远跟随最强大的猎人!我将是你众多荣耀中最举足轻重的那一条,你我将在诗歌里,束缚在同一节韵律中——邪恶的埃弗里子爵和为民除害的猎人灰鸦——这多么浪漫。
——我爱你,赫尔曼。
(三)
其实猎人与血族的相遇远比血族所认为的要早上许多。灰鸦曾看着贵族少爷拉着年幼的妹妹跌跌撞撞往前奔跑,身后是融化在高温中的埃弗里庄园和来自教会的刺杀者——塞西尔·奥提兹。灰鸦认识那位有点恶趣味的杀手,也是他亲手造就了如今的彭托斯。彭托斯是一个非常特殊的血族,他不惧怕阳光,因为他并没有接受真正的初拥。灰鸦在塞西尔一片狼藉的实验室中找到了两瓶特殊的血清,而这就是彭托斯从普通人变成不朽血族的秘密。看起来一世英名的杀手塞西尔完全没想到血清的副作用可以如此强大,强大到让原本人畜无害的实验体一下子拥有了能够将他杀死的能力。灰鸦看着彭托斯捏碎塞西尔的心脏,贪婪地吮吸从大动脉中喷薄而出的液体,然后在暴动褪去后陷入昏迷。接着,灰鸦迈入实验室,将金发的少爷带回新的地下室,笨拙地亲吻他的面颊。
新生的人造血族不愿意醒来,于是灰鸦就按民俗传说里的样子让彭托斯沉睡在漆黑的棺材中,又花费了些心思和时间找到在逃亡中和彭托斯失散的妹妹。金发的小姑娘非常幸运,她一直带着那根能够证明身份的项链生活在罗马尼亚,海蓝色的双眸依旧干净清澈,即使她正身着薄纱旁观舞台下的男人竞拍自己的初夜。
灰鸦给她注射了第二管血清,小姑娘没有经历暴动,只是安静地遗忘了过去,乖巧地让灰鸦把自己带到兄长面前,看着兄长望向灰鸦的眼神变得愈加依恋。
——是的,彭托斯,我无法在你身上留下印记,但我知道你早已属于我。你心甘情愿地走入我为你打造的牢笼,心甘情愿地戴上刻着我名字的项圈。可我不知道我到底从什么时候开始构筑这座拘束你的牢笼,到底什么时候产生如此深刻的想要将你束缚的欲望。
——我应该是爱你的,彭托斯。
——我们的名字应当束缚在地下六英尺的碑上。
“埃弗里小姐,请问您可以做我的舞伴吗?”
猩红袍子的毛领托着弗诺依的脸颊,冬日的阳光挂在卷翘的睫毛上,遮掩泛起浪花的海。她双手下垂,矜持地藏在德姆斯特朗厚重的袍子下面,未冻严实的雪花攀着毛边后摆,纤细的脚踝裹在奶白色的长袜下。
面前的少年即使微弯着腰时脊背也是挺直的,黑色的巫师袍让他肩颈的线条在皑皑白雪中十分锋利。由墨绿色嵌金边丝带束起的长发顺着他的动作从后脑流淌到胸前,遮住左胸口那个银绿相间的院徽,还有盾牌型的级长徽章。
弗诺依垂着眼眸望着少年蓬松的发顶,阳光就从她的睫毛滑向对方的鼻梁,晶莹的一点悬在朝思暮想的唇上。少年没有像其他人那样在躬身的时候像鸭子一般翘着头,向前舒展的双手平稳,让他看起来像正要舒展双翅的鹰。他脊背后应是有翅膀的,弗诺依想起少年趴伏在飞天扫帚上时魁地奇训练服下那对凸起的肩胛。那天她是为什么光临训练场的?想不太起来了,但那是她第一次觉得魁地奇场地的空气要比拉文克劳塔楼的要更清新些。带的书籍好像也没翻开,和速记羽毛笔一起躺在书包里,躺在长凳下方,躺在猩红色的袍子后。
少年是多变的。他端着书靠在火炉旁的扶手椅上时像慵懒的黑猫,他背着手站在黑魔法防御课决斗台上时是蓄势待发的豹,与他人相处时又像山涧边从绿叶缝隙中漏进来的微光,明亮,又会温柔地去亲吻埋头饮水的幼鹿。
弗诺依想成为那只幼鹿。这样的念头在某一天那双天青色的眸子落在自己身上时或许就有了。又或者早一些,当她初来乍到,站在德姆斯特朗海盗船的甲板上,越过兄长一眼看见这位斯莱特林级长时就埋下了。他的绅士风度是念头发芽的雨露,他的智慧是幼苗茁壮成长的阳光,而真让她沉沦的是他即使伫立黑夜也仍昂起的头颅。他是高傲地向上去的,跨越血统与阶级一步步向上走去,恪守着信念和底线一步步向上走去,纯粹又热烈地向上走去。
——吞噬我。
山溪中的宁芙探出身来引诱她的海拉斯,浅黄的新月倒影水面,橄榄枝叶被藕白的长臂压下,发出“簌簌、簌簌”的声音。水藻随着波浪浮动的频率被打乱,滑落的丝绸浸了水变得半透明,月亮随着云向前飘,又被一圈圈波纹推回来。微雨汇入河流汇入大海,最终又从攀着礁石的微沫重新被纳入绵软的云中。浅灰的云飘啊飘,落在簌簌的枝叶上,长袍下的手抬起,落在有些青白的掌心。
“好。”她点头,笑容如蜜。
少年欢乐地直起身来,牵住姑娘的手把她带到怀里。弗诺依仰着头,双臂环住少年长袍下的腰。她点起脚,亲吻他的下巴。
“想吻你,诺诺。”两个冰冷的面颊贴在一起,带雾的气息洒在对方的鬓角,弗诺依乖顺地侧过头来,轻轻闭上眼睛。柔软拂过眉心,她疑惑地睁眼,少年只是笑着揉她的发。
“我……想和你一起,接受榭寄生的祝福。”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