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好久不写文的复健(真的是复健啊啊啊啊啊啊我到底多久没写了为什么会这么难开头)第一次尝试这种文风啊啊啊啊啊啊啊写着写着想给自己一刀的程度
ooc都是我的问题啊啊啊啊啊,他们真的很好(很甜我就不敢说了)
是平淡的社畜恋爱小故事 饺子真的很好吃,建议大家都去吃(你到底在说什么)
写完只剩啊啊啊啊啊的同人女本人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在干什么
没问题请往下
0.
“钟意。”
他听见徐薪在梦里呼唤他。
“我想和你——”
“谈一场旷世的饺子之恋。”
1.
终其一生,人好像都只是为了挣一张回家的门票。
搭乘晚班的地铁,窗外的世界依然是一片漆黑。晚归的人今天又再次游离在麻木又困倦的浪潮中,老式居民楼的灯光黑暗,手中那把钥匙沉重的坠在手间,最后一级台阶,对准钥匙孔,拧开把手,踏进房间的那一步被疲惫拖得格外漫长。
直到看到灯光下的那个人,在喧嚣中呐喊的心才沉静了下来。
钟意想,这大概就是我想要的那张门票——能够一眼看到头的房间格局,灯光柔和的打在徐薪身上。昏暗的日光灯在这里也可以是温柔的暖黄,束缚住人生的工作服套上了超市送的小熊围裙,挽起半截袖子的手臂粘上星星点点的面粉,他偏安于这城市的千万分之一,等待着同居人打开那扇门,就好像打开宝藏。
有一束特别的光投向喜欢的人,所以连灰尘都闪闪发光,柔软的视线后,消磨人生的一日三餐也可以是浪漫,在放下工作的午夜十二点,生活的脚步终于追上了行迹匆匆的人,在间隙塞了点所谓烟火气的东西。
奇怪钟意怎么进门就没动作了的徐薪一抬头,刚好撞上他甜蜜又深情的目光——偶尔和浪漫不同频的人搓了搓身上新跳出来的鸡皮疙瘩:“包饺子有这么好看吗?”
钟意在肉麻的情话里挑挑拣拣,脱掉染上了烟草和办公室气味的大衣,准备先用些生活话题做开场。虽然他就快要按捺不住热烈的爱意,但显然不是所有徐薪都能马上接受肉麻的称呼。于是写着蔬菜倒计时的便利贴被揭下,先把快要坏了的西红柿用了吧,前天做的那个浇头还想再吃一次,说不定周末可以出去吃......
徐薪包饺子的动作一顿,话题便转到了堆满案板的面食和昨天的剩饭上。钟意已经想好了接下来应该怎么展开,一个背后的拥抱,还有既然会害羞,就小点声讲的话。“我正想和你说这个,“徐薪转头看他,又继续做手上的事:“我这周要出差,预订是两周,具体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
他语气轻描淡写,毕竟出差是常态,和加班到凌晨一两点差不多。但钟意的世界里好像有惊雷炸响,温柔的灯光变成审判他的探照灯,照得他在布满荆棘的五十平米合租房里无处遁行,站在原地僵成一棵舞台剧上拙劣的树。
担心自己不在钟意又要敷衍度日的徐薪努力不抬头看他好像世界毁灭,又像家里粘人的小狗被抛弃的表情,认真的整理着加餐安排:“我多包了一点都放在速冻层,平时加班回来或者对付两口的时候记得吃,冰箱里还有做好的小菜,但是还是要好好做饭吃饭......也没太久,十几天就回来了。”
都这么大了,谁也不至于饿着自己,也不至于操这么多心——徐薪本来觉得不是什么大事,出个差,工作的人讨口饭吃,又不是生离死别.......呸呸呸,不好说这个。他抬眼,看着难过的人左耳进,右耳出,只有低垂的眉眼和投下了阴影里全是不舍,最后还是换上了哄小孩的语气。
有生之年还能体验到当妈的感觉!他自我调侃着,心里莫名其妙也酸涩了起来,还带点不着痕迹的惶恐。
但是成年人的世界可不会同意我对象舍不得我这种拒绝出差的理由,把感情看得再重的也不行。于是次日独自在家的钟意拉开结了白霜的冰柜,一遍又一遍的划拉着饺子计划。
两周,最少按14天计算,一天三顿,精准地平均到小数点后两位。应急口粮没想到自己有生之年还有这个待遇,结果按照计划执行的人第一天就过不了自己那关。
越看越像。他杵在冰箱前想,这个像徐薪的左脸,那个像徐薪的右脸,圆润饱满,还白,一样的越看越可爱。
千里之外的徐薪打了个喷嚏,没想到有一天情人眼里也能出饺子。
2.
但是人终究有口腹之欲,更何况这是给自己做的独一份,实在是没有不吃的道理。泛着淡绿色的饺子此刻就是爱的化身,在炙热的水波中沉浮,最后被温柔的捞起摆个花里胡哨的盘,最后撒上葱花和酱油,被永远留在手机相册里。
吃完的时候,大概喜欢的人就能穿越工作间隙失真的电波,真正的站在自己面前。这样想着,分别不过是为了再次相见的铺垫,饺子成了倒计时的道具,每一口都弥足珍贵。
可惜再好吃的东西也有吃腻的一天。倒也不是爱意无法支撑食欲,就是身体已经吃出了自动反应——韭菜和饺子开始填满钟意的梦境,好像是某种无声的反抗。
大前天是在饺子汤里游泳,长着饺子头的人争先恐后的跃进一望无际的白色水域,然后头是头脚是脚的在苦海沉浮;前天是大家都换上了绿色的多巴胺穿搭,韭菜味香水成了最新的时尚单品,闪烁的老式电视机全是自己代言香水的广告;昨天更过分,钟意在睡梦中朦胧的看到了疲惫的徐薪站在床头,好不容易结束了出差日程,疲惫得像是倒头就能睡上二十四小时。然后他掀开盖在自己身上的饺子皮,下面居然是一片长势旺盛的韭菜。
钟意在闹钟响起的前一分钟惊恐地睁开双眼,眼前萦绕着挥之不去的绿色。
太绿了,生机蓬勃,娇嫩欲滴,比被无法平衡的食欲和爱欲折磨的社畜还绿。他有时也会质疑自己在做什么,荒诞的成年人爱情!明明世界上还有一百种表述的方式,最后却在拉开冰箱那一刻继续安定地起火烧水,让舍不得和那晚一起包饺子的回忆占了上头。
在他整个人都长成一棵新鲜的韭菜之前,对爱情一头雾水的安乐发来约饭邀请——在某次工作室打工结束之后,确切来说是取材失败之后。任务地点设在麦当劳,钟意对吃什么倒不是很在意,只要没有面粉和韭菜,世界上其他东西都新鲜得很。
长得奇奇怪怪的联名玩具和儿童套餐一起堆在桌上,他们像往常一样聊着,但都不约而同的避开了爱情的话题。毕竟这里不是梦境,相似的人无法在朋友的角度突然坦白自己过于沉重的爱情观。
他们聊起早上的美式咖啡,人手一杯已经成了新的风尚,虽然也是花钱给自己找工作动力。
安乐:“喝不了一点!”冰中药好歹还能喝个清凉,热的更是连中药都不如,加再多小料和搭配的果酱都还是苦得和社畜的命一样。
他们聊起繁忙的工作,不出意外的都有着奇葩的上司和奇形怪状的同事,处好人际关系好像浑水摸鱼,然后被大白鲨狠咬上一口。
安乐:“忍不了一点!”话是这么说,所有的抱怨还是只能倾泻在微博上,不提任何工作人名,不转发也不评论的小号上。
他们又聊起钟意第一天发在朋友圈的饺子,被误会成生活情趣的狗粮终于还是姗姗来迟地塞进了cp头子嘴里,虽然只有只言片语,擅长自己脑补的同人女还是凭着丰富的想象自己圆满了剩下的部分。
安乐:“爱不......真好啊。”
她斟酌用语,和那个在梦里审判爱意,最后审判自己的“同人女的神”大相径庭:“就是......蛮好的,好有家的感觉哦。”
繁忙世界里的爱情变得廉价又仓促,每一束送出的花,为爱人系上的项链都被明码标价。也许在不久之后,曾经海誓山盟的人就会分道扬镳,然后进行到底是我爱你多一点还是你爱我多一点的爱意清算。
就像......给出去就是为了收回一样。
爱情还是遥不可及的东西,所以哪怕已经攥在手里,还是想不停地去找对方证明。在同龄人已经学会用喜欢和诺言叩开“家”的门扉时,他们还像迷失在人群中的孩子,用伪装的笑容回应道:“像家吗,我也觉得。”
尽管还没有确认这平淡生活下,是否就是毫无保留的核心,是否会重蹈过去的覆辙,然后再次成为一败涂地的赌徒。
想要的总是很多的人相视一笑,以“没谈过我也不懂耶”,还有“又要回去加班了”的对话收场。
3.
原本塞得满满当当的盒子只剩下了一棵独苗,钟意拉开冰箱的抽屉,反复确认后关上,然后又再次打开,恋恋不舍地又望一眼。
好消息是他终于从磨人的饺子地狱里解脱了,吃不到也梦不到;坏消息是徐薪出差要延长——忙于工作的人还不知道自己包的饺子变成了某种寄托,还在自己不知道要多出几天才能见面的日程安排里消失殆尽。也没有完全消失,最后剩的那一个饺子像吉祥物一样享受着单人单间的豪华待遇,和6.8英寸的会面安抚着心绪沉浮的人。
他应该感到轻松,一日三餐又回归经常外卖,偶尔凑合煮点什么的单身日常,却还是想念之前排得满满当当的计划。味道和口感就不想念了,这种食物已经和感情割裂开来,近期内不会再想吃的那种。
于是钟意又在某个夜晚独自入睡,饺子和韭菜重新找上门来,只是这次的主角变成了徐薪,他站在一片模糊的绿色中,眺望着白日里的月亮,好像等了很久。
钟意走向他,走向这个为自己带来梦境和这一切的饺子天使,从白天走到黑夜,夜幕低垂,摇晃的韭菜叶里升起点点萤光,点燃平静的瞳孔。
寂静中,有镣铐抓住钟意的脚踝,然后他清楚地看到饺子天使的口型,声音清晰到几乎震耳欲聋。
“我们谈一场旷世的饺子之恋吧。”
然后手拉手踏过柔软的土地,所有桎梏都消失在夜风中。哪怕奔跑得上气不接下气,也一定要回答。
“我愿意。”他说,无论多久,无论多远,无论多少次,无论我是否会因此流下泪水,无论你我是否能跑赢时间的蹉跎。
饺子天使变回了穿着西服,打着领带的最常见的样子,天空是深蓝,地上是暗绿的天堂变回五十平方米的出租屋,还有那张睡两个人,只能拥抱在一起还满满当当的床。
钟意在梦的缝隙里朦胧地睁开眼,想念已久的人扭亮小夜灯,穿越梦境回到现实。
徐薪露出个有点疲惫的笑:“吵醒你了吗?”
于是钟意像过去的夜晚那样问他:“吃饭了吗?”
“......现在是凌晨两点,你说的是哪一餐?”
4.
“......”
徐薪看看冰箱,又看看旁边明显是有点惶恐的钟意——带点凌晨惊醒的迷茫,眼睛里全是水汽。
最后一个饺子安静地和他大眼对小眼,在结束长途火车,准备回家随便吃点什么垫垫肚子的凌晨。
他欲言又止,止言又欲,想问饺子都去哪了,又想关心一下明显拿加餐当正餐的恋人,最后在困倦中恍惚地问道:“这么喜欢吃?我再包点?”
“......还是出去吃吧。”至少今晚。
一段只有在梦中才能发生的对话
本来是接在枕头大战之后,因为先写完了遂发之
中间部分内容来自博尔赫斯的《我用什么才能留住你》,谢谢钟咪的推荐!真的非常美丽的一首诗
很意识流,谨慎食用
—————————————————————
"你好,来访的朋友。"
巨大的蘑菇餐桌,冒着热气的茶杯,精致的茶点。模糊的意识逐渐清醒,走进那颗房前的大树——天使小姐和帽匠坐在桌边喝着茶,一位穿着睡鼠服装的男人在拼起的小床上沉睡,帽匠把胳膊放在床沿边,偶尔嘴里哼起安眠曲。
"不要拘谨,这里有很多位置。"天使拍打着翅膀,自来熟的发起邀约,钟意站在原地,看着她指挥着树苗茂盛生长,编织成椅子的模样,拥挤的占据了蘑菇间的空隙。我认识这个人,他想,因为这个头顶光环的女孩就是晚上枕头大战时邀请自己加入"安全区"的安乐,她好像处于某种亢奋的状态,但看起来像只活力充沛的小博美,所以也还算是可爱。
"我是同人女的神。"天使帮他撩开挂满星星和宝石的藤条,笑着自我介绍道,金黄色的眸子里盛满光。大树投下的阴影环绕着他们,风源源不断地送来花香和雨后露水味道。
钟意突然觉得又不认识她了,于是女孩又重复了一遍:"我是同人女的神。"
"好的,同人女的神。"他接受了这个设定:"我还是称呼你安乐,可以吗?"
"当然可以,名字不过只是我的代号。"安乐开心地回答道:"这是我的同伴,睡鼠和帽匠。"钟意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深褐色皮肤的青年挥了挥手:"不用在意我,我只是这里的守卫。"
"我们有很多时间可以聊,如果你想,分针和时针可以不再走动。"粉发的天使小姐指挥着抹茶蛋糕自己走进餐盘,举着叉子降落在钟意手里:"现在,你是否想介绍一下你为什么来到这里?"
"我......我睡着了,在一个喧闹的大房间里,然后我就来到了这里,就这样。"
"哦——从一个幻境又来到另一个幻境。让我看看......"她挥挥手,树枝上的蝴蝶抖动翅膀,闪着光的鳞粉落进眼睛,混合上没有温度的泪水,在草叶上现出文字:"很精彩的故事,"她说:"久别重逢,相互守候,剖解真心,复仇之火,假戏真做......每一个都是我喜欢的样子。"
钟意点头附和,他还没有很明白现在是什么样的场景,困意和清醒交织,梦境在现实作祟,眼前的天使怀抱着燃起的火焰,那些文字化作天空中的星星,又降落到茶杯里,散发着银河的光。于是他耐心地倾听着,将那些一饮而下,是苦涩与甜蜜交加,还有些神秘的味道。
"嘿,但是他们都不是你。"安乐放下手中的杯子:"你为什么不开心?我可爱的观众。"
我不开心吗?钟意确信自己没有流露出那些晦涩的感情,于是像往常那样用温和的笑容回应。但同人女的神只是撅起嘴:"你在试图隐瞒我,这个梦境的主人。我已经看穿你了。"她带上缀满金线的单片眼镜:"让我来看看你......"
有股冲动在催着钟意离开,因为那没有度数的镜片里映出了他正在跳动的心脏,好像真的要被看到了,他想,那些说出口却总被拒绝的真心话,无法奉献的爱意,全部都将印在金黄色的海洋里。
"你的心是由白玫瑰构成的。"天使小姐认真地分析着:"海上航行飘落的雪花,夜幕里独自一人的星星,不期而遇的大雨各取三分之一,佐以苦涩砂糖般的期望,如金般沉重的真心,玻璃花窗般易碎的爱情,渴求的怪物束缚在花田中,有人为它唱过去的诗章。但你依然温和,泪水凝聚在花瓣间,直到分别时落下。"
"多可爱的白玫瑰——"她唱着不成调的歌谣:"你想要的是什么?"
我是无所不知,又一无所知的人。钟意想。
"我想要......所有的话语都能回应。"
"只存在于我们间的含义。"
"永不结束的热情。"
"那些爱意。"
"你将用什么来交换呢?小玫瑰。"安乐靠在桌边,托腮望着他蓝色眼睛:"这些可能要用很多很多。"
而我只是想留住你。钟意想。
"萧索的街道,绝望的落日,荒郊的月亮。"
"我给你一个久久地望着孤月的人的悲哀。"
"嘿,太不浪漫了,小玫瑰。"安乐打断他,将一颗藤蔓上的星星取下放在他手心。
"我给你我书中所能蕴含的一切悟力,以及我生活中所能有的男子气概和幽默。"
"这个听起来不错......"她掏出羽毛笔和牛皮纸刷刷地记录着:"但是我的耳朵告诉我这不是真实。"
"......"
那我还能付出什么呢。钟意想,我的爱,我的全部,好像都下注在了这场一定会输的赌局里。
"我还有,"他颤抖地声音剖解真心:"我给你我设法保全的核心,不营字造句,不和梦交易,不被时间、欢乐和逆境触动的核心。"
只要你收下,他想,只要你能给我回应。
"谢谢你的真心话,我的小玫瑰。"安乐笑着拍动翅膀,眼里却满是悲伤。她抚上钟意的侧脸,用花瓣接住眼角即将滴落的泪水:"但那太沉重了,沉重到无法在这里轻易提起。"
长满苔藓的地面突然开裂,缝隙中点亮银色的光。古旧的老树伸长手臂,将天空都包裹。那颗手中的星星突然开始放声哭泣,在他的心脏边下起炙热的雨。
一切都在下沉,破碎的空中浮岛,世界变成黑白,玻璃镣铐束缚住他的手臂。
钟意坐在审判席上,棕红色的木质护栏将他包围。观众席上传来窃窃私语,一束灯光打到他身上,灰尘的精灵在空中飞舞。
天使小姐扶正自己的法官假发,两撇假胡须在嘴边抖动:"我将从开始的地方开始,一直读到结尾,然后停止,有什么意见吗,我的听众们?"
"没有意见。""没有意见。"花朵和叶片挥舞着自己。
"沉重的爱,不安的心。"
"他们说你先是对她,后她又谈到了你。"
"她曾给你良好的赞誉,后来又闭口不谈。"
"他们说你的心脏由世界上所有沉重的东西铸就。"
"钟意,你可知道自己犯下什么罪?"
"我不知道。"他抬起头:"我只是走进了一场梦境,仅此而已。"
"那好吧,白玫瑰。"她的羽翼指向观众席:"你们唱给他听吧。记得自己奏乐,可爱的观众们。"
"你总是自视过低。"红玫瑰架起叶片,小提琴的声音哀戚:"你将全部托付,那却是你最宝贵的爱意。"
"你将平衡打破。"蝴蝶的羽翼破碎,钢琴的声音低鸣"你将心脏当做砝码,可另一侧却只有十分之一。"
"你太过执着于完整。"火焰在长椅上跳动,加入最后的鼓点:"可人们总是将爱分成碎片。"
他们拉着手,为那片玫瑰花瓣唱响协奏曲。那未滴下的泪水脆弱,作为爱意的证明。
"可我只是想要一个爱我的人,这也是错误的吗?"被审判的人反问,雷声隆隆作响,闪电在天使背后的花窗撕裂天空。
"当然没有问题,可爱的白玫瑰。"安乐看向他,看向被低处被束缚在椅子上的人,过了很久才哀伤的开口:"可是人们在爱谁之前,首先是爱自己。"
她又哼唱起唱起不成调的歌谣,风和雨轻轻附和。
"你的心是由金子铸成的。"
"你的爱里包含无法回应的真心。"
"爱?什么是爱?"
"寂寞,黑暗,饥渴。"
"困惑、危险、失败。"
"那些潜藏在你的爱里。"
"或许,白玫瑰。"她指挥着,乐曲渐弱,节拍停在尾音:"或许只是他们不能把完整的自己给你。"
而钟意只是沉默不语。
"我将宣布最终判决——"安乐敲下定音 :"因为你坚固的城墙,无法打开的门锁,整个灵魂的重量。"
"因为你如美丽怪物般的爱意。"
地面再次出现裂缝,钟意知道,这次他将从梦中醒来。伪装的法官三审判决,最后在礼乐崩坏的世界里轻声诉说。
"我将......判你无罪,我可爱的白玫瑰,因为你仍有爱人的勇气。"
钟意吃惊地抬起头——天使小姐的羽翼被折断,藤蔓夺走她的光环,无数的锁链从背后的黑暗中伸出,她只是带着笑容,像看见陌生人走进自己的梦境时那样的挥着手。
他们被各自的引力拽进两片黑暗,钟意伸出手,试图身边拉住破碎的光。
"很遗憾,我的白玫瑰。我用梦境掩盖真相,被爱永远困在这里,也只能用这种方式和你告别。"安乐闭上眼睛:"你我也许都走不出那座城,但是没关系。"
“如果你还想要去爱一个人,那这份爱就不是没有意义。”
那些破碎的羽毛随着他的下落坠进同一片黑暗,海浪隔开空气,天使唱起福音。
"你听,他们都在祝福你。"
请看,同人女!(被打
存在个人理解的和这样那样二创的故事
青梅竹马真的很好味,请吃!
1.我们的第一次人生计划
白色的沙滩,深蓝色的海水,淹没脚背的海浪,还有夏天明媚的阳光,这是程沐桃对某个暑假旅行的印象。那是自己五年级,陈玉戎刚小升初考试结束的时候,青梅竹马从小就有种60分万岁的迷之宗旨,在考完试家长们的耐性终于达到极限的时候,好歹是有惊无险的完成任务,录取进了临近的初中。恨铁不成钢的陈父陈母收拾完儿子,最后还是兑现了诺言,决定到某个南边的城市旅行一圈。
两家人向来交好,家长们不仅在旅行计划上一拍即合,在餐桌上问的问题也大同小异。话题不知怎么从一些家常拐到了孩子们的梦想上来,最后愈演愈烈,把对这个年龄还为时尚早的"长大后想做的事"变成了饭后作业,预期是睡前上交。
"你想好怎么回答了吗?"十一岁的自己坐在窗台边,看向眺望着大海和星空的陈玉戎,提醒他别忘了大人们布置的任务。
"我想想......"十三岁的小少年往后一躺,好像在漫长的思考时间里眯了过去,沐桃顺着他之前的视线看向洒满银屑,闪闪发光的银河,在夜里依然浪声阵阵的黑蓝色大海,又看了看还在楼下聊得开心的大人们,最后好半晌才听到句随口一答"那就天下第一吧!"
"......"这个回答想必只会换来一顿怒火或者是两个巴掌,玉戎显然也是意识到这点,补上了后半句:"他们好无聊,就知道用这种问题来为难小孩......你打算怎么回答?"
我吗?她倒也没觉得为难,因为答案早在自己开始念书时就决定好:"我想成为一名老师。"这是最适合女孩子的,家长们喜欢的职业,她并没有很排斥,也没有太多自己的主意,所以自然而然的接受了,变成了自己的一部分,在作文里,讲台上,每个人的问题里作答。
"哦——"同样听了很多次的玉戎在躺椅上打了个哈欠,他从小虎惯了,大人这点威胁还不至于对他造成什么影响,所以只是拉了拉沐桃的胳膊,示意她跟自己一样躺下来:"你看,星星好漂亮。"
确实很漂亮,所以在略有潮湿气息的海风中,两个孩子放下了这个还未曾意识到有多沉重的话题,只是一起躺在星空之下,将星星连成各种形状,快乐的分享。
直到很多年后,再次想起坐在不断前行的车里,在偶有颠簸,窗边不断滑过美好风景的路途中,两人在后排头靠头睡着,家长们在前排拍照留影的一刻时,程沐桃才意识到。
啊,那好像是我们的第一次人生计划。
2.你的第一次人生计划
程沐桃的座位在窗边。
一楼窗户做的很低,白色的墙面几乎被外面草地的绿色掩盖,偶尔在风撩起窗帘,被窗外草木拂动的声音吸引时,能看到窗边的不速之客投下的小小阴影,还有那些礼物——梅花般的脚印,在窗框里留下的草屑,灰色的绒羽......她期待着这些小邻居们的到访,并将快乐分享。
但是偶尔也有另外的不速之客。没有晚自习的周五,她一如即往留下参加武术课加练,等到再次推开教室门的时候,已经一改热闹景象变得安静的课桌前却坐了个人。
教室没有开灯,少了喧闹的话语,只是让月光和远处的灯火照亮的房间被染上陌生的墨蓝色,但她在开灯前还是认出了那个正在眺望窗外的人是谁。
"阿戎?你怎么没回家?"青梅竹马闻言转过头,露出了没什么表情的脸,还有手臂上的伤口。
哦,这是找我打掩护来了。沐桃习以为常地叹了口气:"你怎么又打架!"
从小到大都在打架且很擅长打架的人挪开视线,两分心虚,三分赢了的理直气壮,还有五分反正你也知道的无所畏惧:"又是上次那群人,好麻烦。"
以上心里活动都来自于相处了十几年·知根知底·翻译桃,玉戎很少会说为什么自己为什么要打架,有时家长急眼了把话题延伸到"学生期间就这样以后怎么办"上,还能收获他一句"我以后的梦想是混吃等死"的欠揍答案,差点把认真教育的叔叔阿姨气个半死。
"好麻烦就不要打架呀!"相较于不成器的小子,念书认真,性格温和,待人和善可亲的沐桃在家长中的信誉就好得多,所以打架事件经常以玉戎东扯西扯,家长找沐桃求证,她处理伤口和打掩护,最后在将信将疑和下次不要再犯中的警告中结尾。
但这也不妨碍她想给某个惯犯一拳!
......话是这么说,但每次看到玉戎乱糟糟的头发,虽然表现得不在意但是紧绷的嘴角,还有那些可能还在流血的伤口时,她紧握的拳头还是会无奈的放松,随着叹气变成笨拙又轻柔的动作。
"回去叔叔阿姨又要说教你啦。"她从课桌里拿出酒精、棉签还有有爱心装饰的创口贴:"上次差点就穿帮了......这次你打算用什么理由?"
"助人为乐然后被石头绊倒,摔了一跤?"
"我觉得他们不会相信你......"
隔壁桌的凳子有点高,旁边又是一摞垒得快要倒塌的书和试卷,沐桃稍微往玉戎那个方向挪了一点,俯下身,认真的用蘸了酒精的棉签给伤口消毒。虽然练武术受伤也是常态,但她还是觉得看着都疼:"你都不觉得痛的吗,那些淤青自己回去要用红花油揉一下哦。"
没绑好的窗帘沙沙作响,夏夜和风吹进只有两个人在的教室,黑板上的暑假倒计时划了又划,在桌上摊开的没写完的作业,没擦干净的粉笔痕迹,晃晃悠悠旋转着的风扇等待着默不作声的两人——一个专注于手上的动作,而另一个显然心事重重。此刻的时间被拖得很长,但确实是快要赶上回家的计划。
沐桃感觉有股视线落在头顶,认真的盯着自己的发旋看了好久。
"我头上是有什么东西吗?"她放开玉戎处理好的胳膊,摸了摸自己的头发。发丝从指缝间滑过,除了洗发水的香味以外什么也没留下。
"没有——"伸了个懒腰的人拖长音回答道:"我可以蹭车回家吗?"
"那你要先想好理由哦。"
"这事当然是拜托你了!"
"哎,什么!你自己想!"
两人打打闹闹的出了教室,灯光在闪烁后又归于黑暗。
那之后又过了多久呢?"我家这小子又弄得自己一身伤,小桃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吗?"的问题变得越来越少,取而代之的是"真是想不到,他是不是吃错药了?"的不知道是褒义还是贬义的"称赞"。青梅竹马好像按照父母的想法迅速的成长了——那些从妈妈们电话煲里露出的只言片语也逐渐被周末的逛街计划取代。
"你可能不相信,我家这小子这段时间居然天天学到晚上一两点,太稀奇了,我都准备带他去看看医生,你说突然变了个人该挂什么科,脑科?"
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沐桃正坐在沙发上,黏在妈妈旁边看今晚的电视剧更新。新学期刚开始不久,课业都还算得上是轻松,所以家长也默许了这种短暂的放松方式,所以那些电话里的寒暄和闲聊都全钻进了她的耳朵,还有那句笑着的回答:"高三了,也是时候该紧张一点了。这不是很好吗,都不用你们催他啦。"
要是玉戎在旁边,估计还得说几句父母不爱听的话。但此时他大概在房间里奋笔疾书,无暇顾及妈妈们怎么给孩子们的辛苦学习应援之类的话题。
他高三了啊。沐桃后知后觉地意识到,直到第二天在课间操的队伍里看见,才再次确定了这点。他们年级的方阵已经站到了操场的最末端,音乐还没开始,学生们三三两两的聚集在一起活动着身体,话题本人在笑闹的人群中打了个哈欠,露出一副高深莫测的表情。
大概是困的。她好笑地想到,不知道这次会被同学们谣传成在考虑什么人生大事。脚下的青草刚刚发芽,不炙热却明媚的阳光正好,是个适合睡觉的好天气。十八岁的少年在同学们的提醒下打起精神,从自己的视线尽头走来。
"你昨晚是不是熬夜了?"
"......我妈一天都在往外面说什么......"
他们经常这样在课间操的间隙聊会天,大多是外人听不懂的话题。哪家的阿姨马上要有小宝贝啦,就是我们上次一起吃饭那位,今天我妈又要出去逛街,什么,你妈妈也是,那完了,我们晚上出去开小灶吧......在不知道什么时候,那些生活的日常都已经全部可以分享,沐桃已经无法向同学概括这份关系,因为他们在没出生前可能就已经相识,拥有着和生命一样长的友谊。
玉戎挠了挠自己的头发:"我今天下课要晚点,晚上食堂是不是有水煮肉片啊,帮我留一份呗。"
"好哦,打包吗?"
"不用,你先占着位置,我一下课就来。"
然后时间又从每个瞬间飞似的跑过,青梅竹马如愿所偿,用足够去到理想大学的分数完美结束了逆袭的高三,像过去每次重要考试被许诺的那样飞向某个异国的城市旅行。这是少有的沐桃没有参与的家庭计划,因为属于她的高三时光也将开始。
直到那个夏日的夜晚,自己奋笔书写下的试卷和喜欢有了结果为止,她才突然意识到。
啊,这可能是阿戎第一次认真的考虑自己的人生计划。
3.我的第一次人生计划和我们的人生计划
程沐桃回家的时候,陌生的课本和笔记几乎淹没她的书桌。
她背着书包,有点无措地看着桌上的东西,物理叠着化学,英语书里夹着单词的纸条,因为翻阅了太多次,习题册都有点卷边。这显然不是她的东西,也不是她会对待书本的风格,迟到的解释在门外探出头:"玉戎那小子的书可抢手了,陈叔叔让我把这些最用得着的打包给你。"
于是她顺着话题打开了全是公式的化学课本,含钾的物质在氧气中燃起了紫色的焰火。她已经告别这些东西很久,所以半知半解间,手指从各种画在插图里的小表情和字体端正的批注里滑过,好像看到了那个在课堂上转着笔走神的人。
我是文科生来着。沐桃默默地想到。话是这么说,但她还是把这些自己用不着的课本用箱子整齐地收起,时不时打开看一眼那些在字里行间扮鬼脸的小插画。
"小桃啊......有件事我想问你很久了......"关系很好的同学你推我我推你,最后还是找了个代表出来当这个说话的人:"你是不是和陈玉戎在一起了啊。"
"啊,哎?不不不,没有这回事!"她急忙关起带错的参考书,摆手澄清道,感觉脸上的热度一直烧到脖子根:"不是的,我们爸爸妈妈关系很好,就把他的课本和笔记给我了。"
自己那本还没写什么的参考书躺在书包里,等着主人早点发现,可惜时间不太对,沐桃在包围圈一样的视线里低下头:"之,之前和你们解释过的呀。"
你那哪是什么解释,论证了你们是在出生之前就认识,父母也认识所以从小玩在一起,所以出去旅行了好多次,所以每天跨越大半个操场都要聊上两句,所以明明差一个年级还经常高年级坐半桌低年级坐半桌你俩坐中间的吃饭?同学在心里腹诽道,更不要说你当时自己论证完自己不是喜欢只是朋友的反应了,脸红宕机自我怀疑了两分钟耶。
"好好好,你说的都对。"他们交换了一个懂得都懂的表情,看热闹这种事讲究一个适可而止,但还是发自内心地补上了后半句:"有时候还挺羡慕你的。"
"小桃,有的时候好羡慕你哦。"
"哎?"相似的话语在脑海中重合,沐桃转身看了一眼在地上坐成一圈的舍友,迟半步的加入她们关于结婚和恋爱的话题。
"因为你想啊,对象你也有了,都不用考虑自己人生计划里关于另一半那部分了。我现在一想到未来要找个人来平分我的生活就好焦虑啊,你这个好歹认识那么多年了,知根知底。"
"话也不是这么说啊。"另一个舍友好笑地打断道:"找对象又不是冲kpi,找不到合适的就不找呗。"
"现在是这么说,到催婚的时候就要着急了……我跟你说,越早认识就越能清晰的发现另一半的问题,好歹还能及时止损,要是真的能找一个十几年了还对他很满意的人,我估计得笑醒。"
满意吗......沐桃接住一边嚷着"好烦啊我要不就自己过一辈子吧人生计划去他的"一边朝自己靠过来的舍友,描摹着原青梅竹马现对象在人生中的定位,最后发现了自己好像从来没有这样评价过阿戎的事实。喜欢他也好,不抱希望的觉得谈不成恋爱,只要能一直在一起也不错也好,他要成为什么人,什么样的人似乎都没在考虑范围内,一切就是顺其自然的发生了。
"但是按你这么说,他们这个恋爱拉锯战也太长了吧,四舍五入二十年耶,都还只是谈恋爱,人如果二十五岁结婚,一百岁死去,总共婚姻也才那么七十五年,"另一个舍友也凑了过来,预计会在地垫上滚成一团:"想想也很神奇,小桃你接下来的人生计划是什么呢?"
这又是一个回答不上来的问题,她冥思苦想了一会,结果只想反驳拉锯战这点。这么想来,她确实是幸运的,那个人生计划中如影随形的人,在不知不觉中走近自己,共同坐上了前往未知节点的人生列车。
我也不知道,我的下一个人生计划会在什么时候发生。她论述着,突然有了按下人生轨道变向的勇气。
23岁的沐桃推开玻璃门,店外淡紫色的天空蔓延到城市高楼的缝隙里,路灯正在顺序点亮,她走在充满烟火气的街道,像往常在手机上敲打着。
"我下班啦。"
对面很快地回复了一个加班中的表情。加班专业户搜罗了一堆猫猫狗狗的上班动图,能保证一星期不重样。
"今天想吃什么?"她手上打字的动作没有停,人已经站进了大排长龙的队伍里。两个人一起吃饭了那么多年,对口味什么的都能做到倒背如流,根据对方的心情也大概能推测出今天的top菜单,所以每天这么问着也大概就是走个形式而已。
但是对方一改都可以的回答,过了很久很久都没回——久到沐桃已经打开了扫码的界面,努力伸长手臂,穿过拥挤的人群。
"都可以。"余光中,她看到了那个一如既往的回答,但是提醒的声音却还没有停。
"要不要和我一起住?"
又在耍帅了,她想,周遭的声音一下变得很安静,在热闹的这个平常的瞬间,有个明明教室在楼上,却总是等自己下课的人,用思考半天又装作自然的语气,拉着自己向未知的人生进程走了一步。
"好呀。"那个本应该深思熟虑的答案很快的出现在了对话框里,手好像比脑袋反应快一点,就像平时回复的那样。
虽然有点漫长,虽然没有按照大人们的期望,但却像那时候看的星星一样珍贵。按照我们自己的步调,和你牵着手……
这是你我的人生计划,所以……再慢点也没关系吧。
4.
挥手告别了念叨着自己考勤有救了还是苦着张脸的安乐,沐桃也深有同感:"这就是社畜吧......不知道店里的大家现在怎么样了......"
旁边只有身体变得透明的玉戎安静得像是自己不存在一样。
这是什么假装衣服浮空的游戏吗。她看向大家聚集的那个方向,手心里却突然多了点熟悉的温度。
虽然身体变得透明了,但是本质上还是没有变化,刚吃了会说奇怪的夸奖的话的糖,那点害羞的脸红才退下去,热度又从指尖蔓延上来,最终回归心脏,变成了安定的甜意。
你是不是悄悄凑过来了?"
"没有哦。"
在考虑结婚的时候来到这里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呢?未知的问题现在也得不到解答。
"就有。"
她笑着回复道,牵好了那个从小到大都是这么站在自己身边的人。
眼前突然变得模糊不清,水汽迅速的凝结在眼眶内,化作温暖的雨滴。
舌尖还残存着酒心糖果的味道——蓝色的,有点清凉的薄荷和海盐味,稍微带点高浓度酒精的辛辣,连带鼻酸和沉重的呼吸一股脑的打包进了知觉。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心脏的痛苦回流到了脑内,白夜一瞬间觉得有点头重脚轻,那种久违的感觉正在逐渐将身体吞噬,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还紧握在他手中,那张和糖果一样蓝色的糖纸反射出破碎的光,在颤抖的指尖细碎作响。
我是怎么了。他有些迷茫地想到,水滴不断滑过脸颊,那些伤心的事情正源源不断地回想起来,像是突然坠进了无光的深海,口鼻处呼吸出的空气化作漂浮着的气泡,在伸出的手边破碎。
你看,白夜看着因为自己的反应而慌张的两个人想到,又给大家添麻烦了。当那颗糖放进自己的掌心,普通的拆开包装纸品尝,思考着会是什么效果时,一切都还在可控的方向。他并不是很小心谨慎的类型,而且看到飞过来的燕玄小姐时,他就联想到了琉奈。比起对大部分事情都无所谓的自己,妹妹总是乐于尝试,用笑容面对一切——琉奈一定会想吃的,他想着,所以自己先尝试一下也没什么不好。
可是魔法并不会自己选择生效的对象,所以他告别已久的泪水还是夺眶而出,在这不合时宜的瞬间。
"你还好吗?"在他模糊的视野里,刚认识的人温柔地递上纸巾。
"我没事的。"白夜撑起笑容,用手背拭去泪水:"对不起,我也不知道怎么会这样。"
明明没有哭的理由,在避开视线的深呼吸里,他一遍又一遍的想到。
没事的,那些都......过去了。这样的安慰早已成为习惯,过去的他在深夜的房间里,在无眠的夜里,在奔波的生活里,在拉着妹妹的手,走过每个春夏秋冬的时间里,都曾经这样对自己说过。
没事的。
已经用很长的时间接受了父母离去的事实。
没事的。
妹妹还好好的和自己在一起。
没事的。
没事的。
......嗯,没事的。
可那份从心底涌上来的悲伤还是缠绕着他,甚至变本加厉,沉重的压在胸腔,每次呼吸都像磅礴的大雨。自我安慰的话语好像成了谎言——白夜突然有种被看穿的不安,我并不是在欺骗自己,他想,我曾经也想放声大哭,只是现在不想了。
本以为泪水已经成了自己身体中最无用的一部分。
那是无法容忍的软弱,是前行必须舍弃的东西,是悲痛后逐渐不在意的感情。
......是既定的事实,是倒计时的生命,还是无法挽回的一切。
是偶然惊醒的一刻,在世界里刮起的狂风暴雨。
"对不起,给你们添麻烦了。"眼泪还没有停下,安慰好像起了反作用,白夜还是重复着那句抱歉,将从眼睛中落下的东西的又化作自己的一部分。
"哥哥——"他好像听到了琉奈在呼唤自己的声音。希望她不要吃到什么奇怪的糖果,如果和自己一样掉眼泪,一定要找个没有人的地方,白夜想着,找个只有两个人的地方,他会负责接收自己血缘所有的痛苦,不要让她在初次见面的人面前感到慌张。
她应该笑着,像往常一样,最好体验一些美好的魔法,就像喜欢的漫画情节那样。
因为水汽而朦胧的视野里,要守护一生的人就在此刻,飞着来到他的身边。
"哥哥,你看我是不是很灵活?哎?你怎么哭了?"
"没关系......我没事的,琉奈。"白夜听见自己笑着说道。
对,和往常一样。
???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白天掉过眼泪,今天入睡要比平时快得多——闭上眼睛后,身体轻呼呼地飘向空中,是久违的轻松。
所以在睁开眼,看着一望无际的草地和瑰丽的天空时,白夜很快就意识到自己还在梦里。
天空闪烁着,夕阳和清晨交替出现,星星和白云打着招呼,太阳出现在黑夜里。不合常规的天幕下,是盛大的婚礼。那些今天才见面的人分散在花篮、气球和丝带旁,带着笑容,挽着洁白的婚纱,整理着自己的西服袖口,交响乐队演奏着梦中的婚礼,鼓点轻响,大小提琴和鸣,钢琴占据了大部分的主旋律,和人群共舞。
他们好像没有具体的对象,只是在音乐响起后,翩翩起舞。是在等什么人吗?白夜在星光洒下的光芒中捕捉着那个熟悉的身影,最后看到琉奈从舞台正中央登场。
她穿着白色的婚纱礼裙,是很适合她的那种,没有太过繁杂的装饰,也没有过大的裙摆影响移动......移动,白夜紧张地伸出手,但琉奈好像是没注意到这边,只是轻盈地在人群中穿行,好像从未受过身体的影响。她和其他女孩一起欢笑着,风拂过兰色的发梢,洁白的丝带装饰得正好,一切都在闪闪发光。
旋律悄然变化,人们拉起她的手,簇拥着她,像浪潮一样拥抱着自由的少女,跳起圆舞曲。裙摆旋转成完美的圆,夜晚的阳光像聚光灯跟随着每个舞步。这是一场没有对象的婚礼,因为琉奈是每一个人的新娘——此刻,只要享受单纯的爱,和永远的感情,因为这是世界上最幸福的瞬间。
"琉奈。""琉奈亲。""小琉奈。"白夜听到很多人带着笑容在呼唤她,于是舞步更加紧凑,直到一曲终了,他们讲完了所有甜蜜的话语。
"哥哥。"最后,他听到妹妹像往常一样呼唤他,带着跳完舞后闪闪发亮的眼神。
"琉奈。"白夜在人群的尽头回应到。
他脚下是柔软的草地,是清澈的湖泊,还有即将走向12点的时钟发出哒哒响。他看到自己,又回到身体,最后将视线落在右手小指上。
那是一枚显然尺寸不同的女式婚戒。
"我会永远守护你的。"
萨克斯吹出最后一声尾音,盛大的婚礼落幕,天空只剩漆黑,他默念着,在只剩一人的世界。
在某天看到那条微博时,安乐的脑海里突然冒出了“这不就是我吗”的想法。
具体内容她也记得不是很清楚,大概就是有的人工作了还像小孩一样,投资、房产都是零,工资条有几个项都没摸清楚,未来完全没在考虑。周围的人好像背着他们悄悄长大了——他们结婚生子,走上了成熟大人的正轨,自己却还在乐呵呵地看动画片,做那些家长从小时候开始就觉得“不务正业”的事。
倒也不是说有什么不好,人生的意义都由自己决定,谁又能说哪种才是绝对正确的呢?只是在某一刻,在回忆起曾经的朋友们都迈入了婚姻的殿堂,逐渐没有共同话题,走上交集逐渐变少的人生的时候,才突然发现自己还停留在十年前——执着的用笔写下藏在日记里的梦想,想象着自己成为大人的模样。
我现在不就是个大人了吗,在某天下班路上看到橱窗里的婚礼蛋糕时,她有点好笑地想到。标签的价格不再是高不可攀的数字,只是没有购买它的理由。装饰精美的三层蛋糕上,有用奶油画下的花纹,举着喇叭的小天使,还有一种轻柔又梦幻的氛围。它包涵着的爱,共度一生的承诺才是自己无法购买,也没有体会过的东西。
手指触上玻璃时,中间透明的间隙浮上一层水雾,带来冰凉的触感。爱情在现实里真是遥不可及的东西,她想。作品中的两个人可以因为任何的理由在一起,但是现实中的人呢?要考虑的似乎不只是单纯的“喜欢”。
“人要如何才能证明自己相爱?”
“言语和物品真的能够承载起这份诺言的重量吗?”
“人如何能保持这份爱走过一生?”
“......会是谁,因为什么爱上我呢?”
“你考虑得太多了,相爱哪有那么难?有些时候是要看眼缘的。”这是还在学校生活时朋友的感想,她们笑着制止了自己继续纠结下去:“那个人说不定就在未来等你。”
“你太纠结了。”这是选材讨论时听完自己没完没了感想的学长,顺便还用册子打断了下一段感慨读条:“磕cp的时候倒是半句就能磕到了。”
“那是因为......”不同时光中的我解释道,然后逐渐接受了这个我二十五的人生好像还没有等到这个人,甚至连对他的描绘也逐渐模糊的事实。
我的幻想中,我的笔下,我剪辑出的视频里,相爱的人总能重逢,他们携手走过余生,在平凡的街道、海边、城市的高楼上举办自己的婚礼。因为每份感情都弥足珍贵,他们珍重地探索着无数种人与人之间关系的可能性,我为这份感情感到喜悦,却只能做一个观众。
因为我渴求着爱,却又觉得自己爱非常沉重。这割裂的感情我花上一生大约都无法解释清楚。
我可能还是没长大,安乐想到,但是也没关系,因为我现在也足够快乐。
啊,这个可以代。这样漂亮的婚礼蛋糕应该摆在我产品的婚礼现场,虽然现在还不知道是哪一对,但是光想想都磕到!她拿出手机,把偶尔窜出来的沉重感想用代餐大师的“魔法”变成了下一次视频的素材。结婚什么的,哪有磕cp快乐!她的视线不再定格在不会出现在自己人生的蛋糕上,顺便越过人群,发现了冷藏柜里的抹茶蛋糕。
“带去工作室吃好了,买几份呢......”她小声地和自己对话着,推开了蛋糕店的门。
风铃在头顶叮铃作响。
蚂蚁竞走十年了,我终于摸了一点(而且还砍了剧情)
一个过去发生的故事
雷维洛人物剧情补完
哥哥姐姐以及人鱼可能只会在前置剧情出现(被打)
“看,那就是人鱼。”
是多少年的事呢?那段记忆里关于时间的概念都已经模糊,但却无数次在梦中出现。
变得低矮的视野,手心里传递过来的,被谁温柔牵住的温度,装潢精致的房间,闪烁着的烛火,蜜糖般的甜香,潮汐绵延不绝的声音,还有......
耳边突然响起的小提琴旋律。
原来我是在做梦。尽管一切都和现实没什么不同,但雷维诺又再次意识到此处只是虚幻的梦境。
因为这段独奏不该在这里响起,那是属于他童年时最幸福的回忆的记号——
还记得那是第一次在父母的陪伴下出门,分别的时间已经过去了太久,他甚至不敢抬起头看这两个被称作老爷、夫人的人。那些在背后称呼自己是“私生子”“克林顿家的野种”的声音还在耳边环绕,他被恶意的暗影追逐,仓惶地流连在硕大的宅子里,连最后的容身之所也快要失去。
然后那两个赋予他存在意义的人用温暖又苍老的手牵起他,走过有金烛台,暗红色丝绒窗帘的房间,走过有鲜花,人鱼画像装饰的走廊,光从窗外倾泻而下,逐渐变淡的倒影为他指引道路,而后终于踏进阳光之下。他们的微笑和煦,话语亲切,迟来的爱意让人受宠若惊,从头顶洋溢开的暖意逐渐蔓延到四肢,最后又回归心脏。
雷维洛第一次在广场的喷泉倒影里看见自己鲜红的发色和湛蓝色的眼睛,和陪伴着自己的人一样,是值得被爱的痕迹。振翅高飞的鸽子像纷扬的雪,然后留下被太阳暖化开来的土地。
也就是在那是,第一次听到这首曲子。远处的旅人双脚并立,将自己的老搭档放在肩侧,扬起琴弓,弦音像一抹在指尖跳动的冷光,但是流淌出的,却是像蜜一样甜美的旋律。
于是终于可以向世界宣布,还有人爱着我的孩子急不可耐的扑进父母的怀抱——穿过层叠的空间,梦的尽头却不如他所愿。
弦音急转而下,演奏出声声刺耳的急音。
“雷维洛,那就是你一直想见的人鱼哦?”
不,不是我想见……曾经的求知欲卡在他的咽喉,有什么在胃里翻滚着,被握紧的手心在微微出汗,空气中弥漫的香薰味夹杂着腥味……重重因素像山压在他的心脏,闷得人喘不过气。
老管家的夫人没察觉到他的异样,只当这孩子因为亲眼目睹人鱼的美而愣在原地。比起人鱼,围绕着她上演的“家庭剧”更让人动容:“小姐少爷们和人鱼真是感情深厚……”
夫人的话消散在意识的水波中,似远似近。
商会的中心,那为人鱼打造的“牢笼”如今只剩下沉寂的海水,从天窗投下的光穿过海草,在纯白色的沙砾间缓慢的旋转着。
视线的中心,那些雷维洛熟悉,却又不敢接近的人环绕在镶着金边的水箱旁,烛光照亮他们泫然欲泣的侧脸。
有水滴顺着他们华贵的礼服滴落——厚重的地毯上染出暗红色的污渍,像蔓延开的血痕。
“bay”他听见从未正眼看过自己的姐姐跪坐在地板上哽咽着,用最后一丝力气从喉咙里挤出这声呼唤,然后难以自持地掩面哭泣。
“bay”他听见很久都没有回到这个家,对自己的存在也心存疑惑的哥哥站在水箱旁,良久才喃喃出声,然后把头转到一边,不让自己极力掩饰痛苦的表情被人鱼看到。
“bay”他听见会笑着看向自己,但又从不多说一个字的哥哥沉默地站在他们身后,脸上挂着的不是往常的笑脸,最后才将这个在嘴边反复打转的名字说出口。
他们一次又一次的伸出手——试图拉住希望,却什么都没有抓住。
人群的序幕终于散开,露出了一方被染黑的水体。
那黑色的,丝绸般的鱼尾轻盈地摆动着,黑色的长发在水中铺散开来。蓝色眼睛,皮肤白皙的人鱼伸出布满黑色鱼鳞的手臂,轻轻擦去了从指缝中溢出的泪水。
世界突然一片寂静。
烛光在她的手臂上跳跃,流光溢彩地从头顶划到鱼尾,每片鱼鳞都绽放着色彩。
她轻声低语,声调像异乡人的歌谣。明明没有看到,雷维洛却觉得她的视线那样的温柔。被称作“bay”的人鱼注视着眼前的人类们——
然后指尖穿过她的红发,捧起始终不愿意与自己对视的,那个人的脸。她海蓝色的眸子里盈满泪水,是最不适合克林顿家长女,以雷厉风行的作风获得认可的人的表情。
黑色卷发之下,人鱼那意外清纯的脸上露出笑容。
黑色的美丽生物生长着,膨胀着,很快就挤满了小小的空间,张开血盆大口,露出尖锐的獠牙,好像要将远处的雷维洛吞吃入腹。
你们是亲人,是眷属,是互相守护获得力量才能活下去的家庭……
所有人的注视中,寂静无声的房间里,人鱼在充满泪水气息的脸颊上落下一吻。
那我呢?
我算什么?
想象的话语化作利刃刺痛心脏,他只想要歇斯底里地大喊出声。
世界突然开始折叠旋转——只有画面中心的家庭剧还在乐此不疲的演绎着。
扭曲的画面的尽头,黑色的“怪物”又变回了美丽的人鱼。她只是远远地,远远地用那孕育了一抹海湾的眸子,往这边看了一眼。
没有敌意,也没有温柔,只是那样注视着。
那时的我没有这样想。八岁的自己还没对这样的家庭产生质疑,那些不知道对谁人诉说的恨意,是无数次在梦中成长的自己留下的痕迹。
雷维洛仍然清晰的记得那一晚自己的想法。
人鱼的吻,神秘和不可说的代名词——人们对它有有无数种臆想,死亡、痛苦、谎言……警醒后人的故事里却从未书写这样一个……
不带任何利益,只是如同家人般的亲吻。
“……这是怎样一个吻呢。”
八岁的自己在黑暗中呢喃到,似乎并不认可那个解释。而雷维洛也明白。
他将终其一生探寻这个吻的意义——
尽管故事的主角从来不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