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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色)
“我真是不敢相信。”库洛黛特在桌子另一侧,睁大了眼看他.平心而论,她发出的惊叹声并不算大,但那双白棕色的眼睛被瞪圆了后,无论是谁被它们一起盯着看都难免觉得毛骨悚然吧?至少他是这么想的。没有恶意,只是单纯的揣测,但也不妨碍他绝不敢在库洛黛特面前真的说出这话来。
“有什么不能信的?多选一节选修课而已,人总有心血来潮的时候,你总是这样,为一点微不足道的事大惊小怪,还记得你快从我家搬走那段时间,你舅舅……那个叫什么来着反正也是姓泰德蒙的在沼泽地里开车,结果完全控制不住、最后一头磕在方向盘上撞断了鼻子那事儿吗?你当时哭天喊地,就差当场给他举行葬礼了,梅林……再说每个人如果都从三年级开始每年固定只上那么几门选修课,那不觉得无聊才是见鬼了呢!反正我觉得每年大家都该修不同的科目才是,虽然这对O.W.L.s来说是灾难性的,但对学园生活来说是极其乐观的。我总跟你说什么来着?库洛蒂小姐,要乐观……牧羊人派底部是生的也不过是阶段性的问题,糟糕程度远比不上一次失败的舒芙蕾体验,啊、请记住积极的态度永远是治疗失败的人生良药,我是说永远。”
他有些前言不搭后语地说着,把更多的注意力放在餐具和盘中的牛排腰子饼身上,强迫它们持续进行着殊死搏斗。战况之激烈,绝对不亚于没有教授看管时期决斗俱乐部中的‘盛况’,而残局不堪入目之程度,则让很不幸被迫坐在他身边的伊安短短五分钟里说了三次“拜托你能不能小心点,汤汁都溅到我刚洗好的袍子上了!”但欧德·怀特始终对对方的话坚持熟视无睹,直到手腕酸痛得真的没法再继续,他才松开手,让银制的刀叉直接重重地跌在瓷盘上。
库洛黛特此时还在坚持不懈地往嘴里塞她很喜欢的棉花软糖,从他的角度看去,那白粉蓝三色交织的东西数量多到像是要把她吃了似的。“你是在为我们探测在霍格沃茨里故意打碎餐具到底要不要学生本人赔偿吗?”嘴巴尚有富裕的伊安·玛缇斯不嫌事大地探过头来多嘴道,被他用手肘毫不留情地捅了回去(“真粗暴!”)并且威胁说别再凑过来。他们为到底为什么这场午餐谈话不能发展成三人关系进行了一番辩驳(“该死的基尔特,你完全不知道什么叫‘私人空间’是吗?她是特意跑来找我的,为什么我要让你掺合进来?还有你是需要我每一年都跟你说一次吗……不,库洛蒂不是我女朋友,如果你想追她麻烦你自己努力。”),幼稚的唇枪舌剑终于结束后,她削薄的唇下只剩下了一条粉嫩的舌头和空荡荡的口腔。他发自真心的佩服库洛蒂能无声无息地吃完那么多棉花糖,说不定她以后会是他们这群人里最擅长无声咒的好巫师。
他抬起头,正好看见她用可以称得上是怜悯的眼神看着自己。欧德先是下意识地抖了抖肩膀,随后才敢顺着对方的目光回望过去。库洛黛特的目光中充斥着虚无的味道,你看着它就免不了要下意识地追寻,她眼里的光到底是从何而来的?在弥漫入周遭空气的审视下,没有一个人不会觉得她脸上那两颗色调不一的眼睛仅仅是装饰,甚至和玻璃球无异。而在他并不成熟的推理中,库洛黛特不可言喻的秘密真相是当她用自然卷曲、向上舒展的睫毛观看别人时,她就会成为向日葵的孩子,有着太阳花一般的眼睛——直到目前,欧德还没想出比这个回答更符合逻辑的谜底。
库洛蒂现在单纯地望着她,脸上写满了无话可说的无辜,直到他终于忍耐不住,想说些什么“今天的午餐真是糟糕透顶。”“家养小精灵的厨艺看起来也不总是一如既往的稳定。”的废话前,她才又暴露本性、恰到好处地开口,将他处心积虑才找出的话题给无情打断。总之,他总在暗地里(或许有些太隐蔽了,或许根本没人发现,但这不重要)试图撮合库洛黛特和玛缇斯不是没有理由的,或多或少欧德还是相信和宁愿相信,让两个最让自己闹心的人凑在一起自己就能获得解脱。
“哦……欧德,为什么你总觉得我会恨你呢?放轻松点吧。就算是我真的要恨你,也不会选你背着我偷偷修占卜课这种理由的。你必须相信我对你总是爱更多一些,毕竟这么多年,你圣诞节没给我寄过任何东西哪怕是张贺卡我都没过说什么,不是么?”
(秋千恐惧症)
1952年战争结束后,库洛黛特·泰德蒙被他父亲带回家,作为房客暂住了一段不长不短的时间,直到她舅舅,那个他早就忘了名字只记得来完他家后弄断了鼻子的泰德蒙把她领走。尽管那不能称之为是他生命中最美好的一个秋天,但也足够令他难以忘怀到各个细节了。其中,一半的兴奋来自和库洛黛特的不期而遇,而另一半则是他们终于可以从麻瓜闲置的巨型地下室(严格来说他们好像管这个叫防空洞)里走出来,不再受任何严令禁止的束缚的回到地面上奔跑、嬉戏了。
理所应当的,他对库洛黛特十分印象深刻,他想对方见到自己时也应该是这样的心情。即使在麻瓜看来什么都有可能发生的巫师世界里,异色瞳依旧算少数派,他听闻也见过不少因为魔咒或药水事故被迫成为后天性异色瞳的受害人,但他们大多都乐在其中,并不为副作用所困扰。成为‘特别’似乎成了所有人梦寐以求的事,他虽在眼睛的问题上不能理解,但也同时没有发言权,按照库洛蒂的说法,他们这些先天人士因为没花费任何努力就坐拥了别人(有可能)毕生追求的一切,所以在这场奋斗的演讲会中从一开始就被剥夺了所有的建议权利。他不可置否,扭头跟对方提出即兴赛跑,然后在开始的指令下达前毫无征兆地抢跑出几秒钟。
私下里,他坚持认为库洛黛特的眼睛和他是两种完全不同的异色瞳。孩子们跑累了,一屁股跌坐在溪水旁早已枯萎的土地上,然后才扒拉了两下周围洒满的落叶,勉强聚拢出一个垫子的形状,来延长自己裤子可怜的整洁寿命。他们肩并肩凑在透明的水流旁,全神贯注地看着自己并不清晰的倒影,他伸手指向自己的脸给库洛蒂解释说:你看,我们是两种完全不同的颜色。我的蓝和绿可以互相融入彼此,是柔和的,但你就不行。你的眼睛无限接近纯粹的黑和白,是两种极端的、绝不容忍对方掺入自己一丝的颜色……是的,我当然知道,事实上你眼睛的两种颜色是白和棕,但我想说的重点是极端深色和浅色无法和解的针锋相对,和它们不会让位自己的一分一毫给对方的坚持。毕竟它们稍有不慎就不再是自己本身了,不像其他的颜色,就算掺进去些不属于自己的杂色,稍微浑水摸鱼下也不会有谁能看得出……谁在乎呢。库洛蒂,你明白吗?你是纯粹的。
他长篇大论的时候她已经脱掉了鞋和袜子,把脚踩进冰冷刺骨的水流中,世界上最透明的流体玻璃就这样缓缓滑过她的脚面和被不合脚的鞋子磨损到红肿的脚腕处,冲掉上面滚烫的疲惫。库洛黛特有着令人艳羡的平衡性,即使光脚踩在弄得人疼痛不已的鹅卵石上,她也能平静地蹲下身、蹲在稀薄的水面上。源源不断的水流从她身下滑过,只弄湿一些因为过于宽大而垂下来的毛衣边角。她把手肘放在膝盖上,用掌心托住圆润的下颚,悄无声息地看着他。他最讨厌库洛黛特这样做,总会打心底的产生挥之不去、被人狩猎的臆想,最终,欧德别过头去看没意义的风景,或者说只要视野里没有库洛黛特那头乱七八糟的橘色卷发在他就觉得很好。
看看这个。她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身后,用潮湿的手插入他后背和衬衫的空隙间,冰得他连连蹬腿、哇哇大叫起来,他愤怒地想冲她吼些话,却在扭过脑袋后不由自主的安静了下来。库洛黛特用左手的拇指和中指轻轻捏着一枚空了的蜗牛壳,黄昏时分浓金色的日光温柔地穿透了它,仿佛它自身正在的散发出一周淡蓝色的光芒。她把蜗牛壳放在左侧的眼边,朝着太阳的方向微微仰头。因为我跟你说了太多次,你都没听见或者忘了,所以只能让我找来事实讲话,她们说这么做会让人觉得特别印象深刻……但谁知道呢?反正我得再说一次。欧德,我的眼睛是透光的蓝白色、蛋白石的孩子,如果有一天你忘了我,也别真的忘了我的眼睛。
他没告诉任何人,从那天起他看到蜗牛就感到分外恐惧。
(自由讨论)
“我还是坚持认为,我舅舅的鼻子那天是被诺曼给打破的。他还禁止他用愈合咒,说是要给他留个疤什么的才能好好长个记性。”
“我完全同意你的说法,你最好现在就给预言家日报写信,告诉他们巫师战争的煽动人现在还活着,而且正在塔古达克山谷55号街的最后一个店铺里开酒吧,接着通知魔法部的傲罗来抓人。”
“我最讨厌的就是这点,你永远不好好听我讲话。”
“我不好好——拜托,库洛蒂,你要不要先听听自己在说什么然后再下结论?你都把我父亲描绘成一个无恶不作的流氓黑巫师了,我还能说什么?你没说我们院长脸上的疤也是他弄的我就已经感激不尽了,梅林,我早晚去利特尔伍德教授那儿告你的状。”
“不、请不要,你明明知道我是最怕她的!就当我什么都没说吧,要是还不满意,下次去霍格莫德的时候我多请你吃两块儿椰子冰糕好了。总之千万千万别在利特尔伍德教授面前提起我!”
“松手,库洛蒂!我选修课要迟到了!好了好了我向你保证,我绝对不会说的,让我走吧。”
(对自己说的话)
他很难理解别人觉得理所当然的事。比如很多人都以为按照库洛黛特和他的相似程度(异色瞳、格兰芬多、还有短暂的同居史,他必须说别人筛选的这些条件实在是宽松到有些好笑,以至于他觉得极其不适)他应该把对方当成妹妹看,但实际上,他认为他们只能算是关系不错,同时联系比较亲密的朋友而已。得益于53年霍格沃茨城堡迅速的修复进度,他们一前一后的在55年和57年入了学,通信也是从欧德入学后才开始恢复的。库洛黛特总想他跟自己早两年地透露霍格沃茨美妙的学院生活,缠着他索求回信。他本来没有养宠物,觉得照顾自己就很麻烦了,再照顾其他用不上的东西容易引发心力憔悴。但最后为了满足好奇心过剩的大小姐,他还是借了自己那患有恐高症的可怜舍友、阿尔斯通的仓鸮用了两年,帮他回信——是因为这个吗?他躺在格兰芬多宿舍的床上苦苦思考柔情错觉的源头,四周放下的床帘把他关在一个温暖舒适的盒子里,还在他头顶匀了一小片星空聊以自慰。
他试着遵循别人觉得理所当然的事。比如很多人都认为按照他和海曼·布莱克紧张的关系(从开始就是这样了,而他说的‘开始’可是货真价实的——他们打的第一架可是在分院仪式的排队里,他发誓在霍格沃茨没人能再找到比这更早的时间点)来看他们很有可能在毕业前杀了对方,尽管这只是夸张的说,但更现实一点的答案也好不到哪儿去。就像阿尔斯通二年级时说的那样,尽管他和布莱克相似到根本不需要任何官方认证,虽然哪个人都能仅凭肉眼就看出两人间的联系,但恶劣的关系和难以相处的态度注定二人最终还是不认识为好,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在必修课上经常会安排到同一个教室共同教学,没有一次他是不挪到离海曼最远的位置的。而假如最糟糕的情况——也不是没发生过,只要你上学的时间够长,意外总会发生不是么?命运总是难以控制的,这也算是生活的魅力所在——他和布莱克被分到同一组或邻桌而坐,那故事的结局就注定只有:青少年挥舞起魔杖和拳头左右开弓的斗殴、周围同学惊恐或是兴奋的尖叫、任课教授快速精准到像鞭击般的咒立停和禁闭室里唯一与他作伴,长度从15英寸起的羊皮纸。
他认为自己应该按照理所应当的结论去生活,他应该讨厌、嫌恶甚至是去恨海曼·布莱克。至少他是这么认为的。
(梦)
1955年9月1日,他入学霍格沃茨,遇见了海曼·布莱克。在霍格沃茨的礼堂中,所有人排成两行队伍挤在远离餐桌的窗根下,等着分院帽神圣裁决的开始。他也不例外,并且真的累透了,从小住在偏僻的塔古达克山谷和从未出过远门的经历让这次赴学之旅变得分外劳累。毫不夸张的说,现在的他只需要一个枕头就能倒在地下酣然入梦。于是毫不顾忌白衬衫会被蹭脏弄破的风险,他直直地靠在墙壁上,感受着身后凹凸不平的石砖膈在身上时带来的些微疼痛、借此来保持清醒……布莱克本来没站在他跟前,虽然大脑确实已经疲惫不堪,但这件事他记得绝对很清楚,他对面站着的本来是一个金头发的女孩儿。但不知为何、不知何时,好像只过了一个眨眼的功夫,顶着头柔顺微卷的黑色长发的布莱克就出现在了他的面前,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当然,他被吓到了。在缓过神来的前几秒里,他以为这是个关于镜子或者增龄剂的恶作剧,或许他老了就会变成这样,或许他未来真就有心血来潮的想法,打算留长头发再烫个卷儿呢?谁都说不定。直到他看见对方嘴角下那颗自己绝对没有的唇痣时欧德才反应过来,站在他面前的是另一个、他不知道名字也从未见过,但和他相像到无法忽视到另一个人。
瞬间,他的呼吸停滞了,心脏也几乎停止了跳动。当布莱克问他名字时他还全身心的停留在呆滞的状态里,直到对方抓住他的胳膊并拉起他整个人的上半身,推搡着欧德往他身后粗糙的墙壁上暴戾地撞击时,尖锐的疼痛才把他从放空的状态里唤醒,并在胸膛中毫不犹豫地点燃起愤怒的火焰。
年轻人似乎被天生就赋予了可以意气用事的权利,并且无论何时,冲动的优先级都像是盏皇冠般被高高捧起,即便会制造毁灭性的结局,人们也仍旧不愿意见到懦弱、不愿意看到懦弱的年轻人们。在他伸出手去揪海曼领子时,周围没有人阻拦他,像是全世界的目光在这几分钟里全都从他们身上挪开了一样,在被忽略的角落中,他左手扯住对方的领子,右手握拳打在那张和自己无比相似的脸上——事到如今再要欧德回忆,第一次揍对方时他有没有因为两人的脸很像而手下留情早已找不到确定的答案——接着再过不到几秒钟,一阵头晕目眩后他会被对方轻而易举地摁到地上,周遭飘忽不定的目光也终于要为这场盛大的表演重新凝聚回他们身上。啊、聚光灯!聚光灯!聚光灯!旁人的视线比岩浆还要滚烫,铺天盖地地洒在他身上,即使把他们拉开后其他人也注定不会理解,他眼角溢出来的泪水纯粹是对所有暴露在外的身体烫伤的无力安抚。
他嘴唇上破了一道口子,向外流着不多不少的血。身上的衣服彻底报废了,为了第一天报道专门穿的那条他最喜欢的吊带裤也被对方拽断了左边的带子,西尔维娅·利特尔伍德把分院帽摁在他头上时,他迎着面前无数璀璨辉煌的金色光斑,用手背粗暴地擦了一下嘴上的伤口后毅然决然地宣读了自己的誓言:不,不要其他。我要去格兰芬多。
(新鲜三文鱼噩耗)
他完全是睡到自然醒的。这样说听起来有些过分,实际上也很过分。他醒的时候,伊安·玛缇斯的手正在他的胳膊上拧,可惜那儿已经被他垫着脑袋给睡麻了,所以现在就算是把他手剁下来可能也不会有什么感觉。帕斯卡·库特纳站在他桌子面前,两人的距离可能连10厘米都没有,占卜课教授单手捧着那只透紫色的实心水晶球,而他满心只有对库特纳会因为一时冲动把它砸到自己脑袋上的担忧。
然后对方说:“我会直接把你送去见你们院长。”
(女人的期待)
啊!难道就从来没人提醒过她要收拾屋子吗?库特纳肯定是知道的,他把他送到西尔维娅的办公室门口就转身离开,令人火大的松懈中透露出傲慢的赌注——即使没有教授看管,他也量欧德不敢转头逃跑——显而易见,库特纳是对的。黑魔法防御教授的办公室门前有只雄狮的雕像,大概是为了证明她同样是格兰芬多的院长而临时添加的,他把手贴在狮子的鼻头上、静候几秒,等石像的眼中闪起金色的光时,面前的石门也缓缓开启。在门后,一只变形成海鸥模样的大头书笔直朝着他脑门不由分说地俯冲袭来,幸亏在魁地奇队中担任找球手地两年里他算是兢兢业业,如今能堪堪躲过这计猛攻,也算是对他付出所进行的回报。在偷袭者狠狠撞到他身后的墙上,伴随着一声闷响恢复成原样(他没太仔细看,但那好像是本《巫师草药全集及分布图》)后,他也赶紧朝前小跑两步钻进了西尔维娅的办公室里,生怕对方从自己后脑勺的方向又卷土重来。
事实证明他的担心是多虑的,在跨进办公室后,入口的石门不留一点空隙地猛然合拢。他长舒一口气,完全没看到快步走到自己跟前来的院长,后者手中握着早被卷好的羊皮纸筒,快准狠地朝他顶上抽了过去。他下意识地大叫起来,尽管痛感远不及被游走球击中的二十分之一多。
“啊奥!梅林,这是虐待学生,我要告诉校长!”他夸张地揉着头,低着脑袋往下看,发现自己正踩在一张世界地图上,于是赶紧抬脚离开。但接着他就发现了问题的严重性,在西尔维娅的办公室里,他很难找到一处什么都没有的空地站立。而至于她本人,则趾高气昂地光着脚在各种乱七八点杂物间自由跨越、穿行……好吧!这毕竟是她的东西,她想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是不是?
“‘这是虐待学生,我要告诉校长!’让我告诉你,怀特,你想告就去告,你难道真觉得我很在乎吗?”西尔维娅头也不回地说道,一边把她身上纯黑色的长绒浴袍裹得更紧了些,“看在梅林的份儿上,我好不容易有天没课能休息一下你就又给我找事。哪怕早一天呢?哪怕晚一天呢?说到这儿我都不知道我下次的休息日是什么时候了……梅林总是善待你们这些孩子……是的,这很好,就是他什么时候也能善待我一下?冬天还有圣诞节就快到了,我壁炉从坏了后都没腾出功夫修。你不觉得这间屋里很冷吗?让我告诉你,怀特,我还住在霍格沃茨呢,而且我也不想睡一觉醒来发现自己被冻成雪怪巨人。所以帮我个忙,你少来烦我,至少等到我修好炉火——啊,等到圣诞假期以后吧!”
“也不能都算是我的错……”他小声地嘀咕着,试图挽回一些尊严,“明显占卜课对我来说还是太难了……或许我应该等到年纪大点再来进修。”谁呆在西尔维娅的办公室,就不得不踮起脚尖、弯下腰来保护自己,因为只有这样,才能躲开漂浮在半空中的空坩埚、等待翻阅的羊皮卷、漏墨乱飞的羽毛笔、魔法药剂、炼金材料、三明治(这玩意怎么混进来?这玩意怎么会有这么多?)、丝巾(把它们挂进衣柜里!)、咖啡机跟豆子(他不太了解麻瓜的文化,但父亲似乎给店里也买了这些东西,可能是所谓的新潮流吧)还有张着大嘴往外疯狂呕吐各种信件的活邮箱。当然脚下也不能松懈,如果只是站到一本书(哪怕是《妖怪们的妖怪书》也好!)或者几张报纸(上面还盖着图书馆借阅的印章,也不知道她会不会记得把它们还回去,图书管理员们又会不会因为借阅品被弄得乱七八糟而找她麻烦)上都算还好,他最怕的还是一不小心踩在圆滚滚的瓶子上失去平衡,最终整个人都栽进对方乱摆胡放的衣服堆里。梅林,那才是真的比杀了他还要难受!
“‘年纪再大一点’……看来你是真的不把O.W.L.s放在眼里啊,让我告诉你,怀特。如果你今年考试黑魔法防御、魔咒还有草药学这三门拿不到E,我就送你去见——”
“我父亲?”
“更糟,我会直接送你去见梅林。”西尔维娅坐到靠窗的单人沙发里,拿起刚刚读到一半的信继续看了下去,“还有你父亲。”她补充道。
“……那现在我可以走了吗?”他站在原地静候了一会儿,看她没有继续说下去的意思后小心翼翼地问道。没想到对方又朝他招了招手,示意他过去。
“你当然可以走,你想什么时候走都可以,我不关心你到底有没有学占卜的天赋……或许你没有,但你孩子有呢?总之那是你的事,和我无关,但如果你要在占卜课上从头到尾的睡觉,就和我有关系了。所以帮我两个忙:一个是困的时候回宿舍睡觉,另一个是把上次黑魔法防御课的论文作业帮我发下去,谢谢。”她嘴上礼貌地说着,但在强调他不要再惹事生非时却一直在用那根不可弯曲的尖头魔杖直直地戳着他的肩窝,痛得他倒吸了好几口凉气,“所有问题我都打了批注,包括你的,回去好好看看,有什么问题再来问我就是了……不,最好别来问我。自己去图书馆借几本书查查,实在不明白再给我写信。现在的孩子求知欲实在是太旺盛了,你看看,这才开学多长一段时间,我的邮箱就已经爆了两个,在这样下去我非得找校长说几句好话,让他把霍格沃茨的猫头鹰借我几只当信使不可。你有养猫头鹰吗?或是其他宠物?没有吗……我想也是,我也没有。没用的闲聊就到这里吧,除去手上这封信外今天我至少还要再回20个,现在的孩子居然有这么多的问题,梅林在上,他们要是真排着队挨个来问,我肯定是要招架不住的……”
(女人们的期待)
亲爱的库洛蒂:
感谢你的来信和问候,我很好,酒吧的生意也一如既往。虽然不能算是热闹,但每天都有固定进帐的收入这点已经让我很满意……事实上,你说的对。季节交替是我最难熬的一段时间,但也不必过于担心,昨天赛德门医生正好来喝酒,我就让他顺手帮忙开了些药,还正好抵了他这次跟之前拖欠的酒钱。这群人总以为我什么都不记,但真相是我可什么都没忘。库洛蒂,你长大后可要做个诚实的人,毕竟现在这世界、这样的人,已经愈发稀少了。
你会沉迷于炼金术我并不意外,毕竟从认识开始我就知道你是个热衷于创造的孩子,行动力很强是你的优点,但有些时候还是要耐下心来。现在欧德都还没能选上炼金课呢!不过等到明年他可以学这门课的时候你也可以缠着他让他为你偷跑一些,就像你当时让他用写信的方式先学了一部分霍格沃茨一年级的课程一样。现在你们都在城堡里,甚至还是同一个学院,低头不见抬头见的,我想这种开小灶的行为也应该会更加容易才对。
另外我同意你的说法,魔法史确实是最惹人昏昏欲睡的课程,很抱歉你不得不继续受它的折磨并且最少还要再持续两年。另外不怕你笑话,古代如尼文是我学生时期学的最好的一门课呢,有什么问题可以写信来问我,我也很乐意为你解答。
昆茨和利特尔伍德教授都是很好的老师,她们只是看着凶了点,但不会无缘无故地发火,所以这不能成为你考试成绩拿A的借口。别生气,我也知道你从来没拿过这个成绩,这里只是稍微提醒一下,至于那些美国人……我能怎么评价呢。我只能说别相信他们,我从来不相信美国人的教学水平,希望他们教的都不是很重要的科目吧。
你永远的朋友,
诺曼·H·怀特
(长走廊)
“我不敢相信你毁了我的午觉只是为了让我帮你发作业,你知道一段舒适的午睡时间对一个辛勤工作了整天的人来说是多么重要的吗?不!你只知道奴役你可怜的好室友、好学长。”
“尊敬的斯威特先生我真觉得你讲话实在是太夸张了,你已经跨过了O.W.L.s的大门槛,今年也还没到参加N.E.W.T.s的时间,所以平心而论,你应该是寝室最闲的人才对。不是吗?而且这堆论文你应该也有你的,好好学习,作为格兰芬多的学生,你可别辜负了我们院长的期待——哦还有,你也没参加魁地奇队,我想这些理由已经足够说明为什么我非要找你而不是别人了。”
“是我的错觉还是你真的有点在霸凌我的意思?”
“你的错觉。”
“好吧,别的我都可以无所谓,但你得把‘不打魁地奇’这句话给收回去。恐高症是一个非常、非常严重的先、先天性问题,并不是我选择的!”
“我收回,阿尔斯通,要我给你道歉都可以但现在麻烦你站稳点儿我不要到处乱跳了,梅林,我真害怕你直接把这堆羊皮纸从这儿直接扔进黑湖里。总之先提醒你一句要真这么做了,咱俩可都得完蛋,不仅是利特尔伍德教授要我们好看,其他格兰芬多的学生也不会放过你的。”
“如果你觉得我不行为什么不自己抱着这些东西,我看你胳膊也没有断啊?而且从刚刚起我就想问了,为什么你一直在揉肩膀?你又跟谁打架了?”
“我没有和谁打架,谢谢你的关心,如果你实在放心不过就去揍游走球一顿吧。还有金色飞贼。”
“还有鬼飞球。”
“是的,还有鬼飞球。”
“……”
“……”
“……你真的没和人打架吗?原谅我,朋友,但鉴于你和布、呃,鉴于在你身上发生的种种‘历史事件’很抱歉我有点难相信你。尤其是你们、咳,你去年整了那么一出后所以,如果有什么事发生了就告诉我好吗,虽然相差一年级并不算什么距离,但我也算是你的学长。”
“看在梅林的份上啊阿尔斯通!利特尔伍德教授这么想就算了,为什么连你也这么看我?我难道非得发死誓才能证明这次我真的、真的、真的什么都没做吗?”
“哈!我就知道你是被院长刚训完话后才被迫发作业的。等等,这么说的话……天啊欧德!你肩膀一直疼原来是被院长给打了吗?她跟你私下决斗了是吗?这是实在是太暴力了!”
“现在我真的严重怀疑你和院长之间是不是有什么私人恩怨,她是不是区别对待你了才让你把她想象成这个样子?告诉我,上次、也就是咱们今年第一节黑魔法防御课后的作业论文,你是不是被她打了P甚至是T?”
“她给了我E。”
“……我才拿了O,下地狱去吧斯威特。”
(黑色的线)
黑色连接成了一条线。黑色的手套、黑色的衬衫、黑色的外袍,再往上是黑色的卷发、黑色的唇痣、黑色的眉毛。啊,他在心中庆幸,还好海曼·布莱克没有一双黑色的眼睛。
当然对方没有,毕竟他也没有不是么。想要把两个人的关系紧紧贴合到一起,怎么甩也甩不开的话,他们就得步调一致,把自己全身心地投入给对方,需要的默契和配合不亚于一支优雅的双人舞……不、不,不能这么说,绝对不可以这么说。太浪漫了,他们绝对不适用于这样的关系,也绝对不可以适配于这样的关系。他对自己说好了,欧德,欧德·怀特。别那么大惊小怪的,别因为布莱克坐到了你身边就开始理所应当地胡思乱想,现在集中精神——把月长石粉轻轻地洒进沸腾的坩埚里。一剂完美的魔药中最需要的就是不可计量的那个‘恰到好处’,所以每次终教授都评价他都卡在‘很接近了’的边缘上时,他很难不感到打心底的气馁。
黑色的线在他左手侧蠕动……是的、是的,当然了,他知道所有人都是站成一排的在上课,自己右手边还有同学院的同学,桌子对面也有很多其他的斯莱特林,没什么好奇怪也没什么好担心的。终教授就在离他们两排座位之隔的地方检查其他人的魔药。他们这节课做的是什么来的?他盯着锅里冒着泡的淡蓝色粘液发呆,手里握着的一小支嚏根草糖浆险些掉到地上去。哦!对了,是缓和剂、缓和剂。那种喝完能够抚平人情绪的神奇物品,他发誓,如果这锅能煮成功的话他一定要先给自己狠狠地喝上一管,然后再倒回宿舍床上睡个昏天黑地不可。啊……黑色的线在扭动……他眼皮抽搐起来,用空着的那只手摁住一边的太阳穴才稍微缓解。
别看他,没什么的好看的,集中注意力,别把精华糖浆滴进去太多……书里是怎么说的来着?如果把糖浆滴进去太多,最后缓和剂的口感就会变差,它是药剂……不是什么果冻布丁……没有那个病人会希望自己的汤药喝起来像黏糊糊的南瓜粥,那太可怕了。一滴、两滴,够了、够了!别再滴第三个,就算你觉得前两滴剂量不够也别冒险,煮稀了还有弥补的余地,煮糊了可就什么都没有。直到右胳膊酸痛到无法忍受了,他才放下悬在空中不知多久了的手。周围人声嘈杂,事故频出,每个角落都在随时随地的发生新的问题,没人看到他这反常的举动。
除了海曼·布莱克。他就站在他身边,两个人距离不到半厘米,他有什么理由说自己没看到呢?在他恍惚着,几乎要把脑袋栽进锅里的前一秒,布莱克抓住了他的胳膊,攥得他生疼。
他马上就清醒过来,从镜像的眼睛里看到自己满脸惊愕的倒影。
“为什么这么惊讶?”海曼把嘴抿成一条线,微笑着问道。黑色的线移动到了对方的脸上,现在离他更是近在咫尺的距离。他感到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松手。”他犹豫了一下,随后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的小声说到。对方脸上那根细细的黑线扭曲的弧度更大了,他开始颤栗起来,想抬手甩开对方抓住自己的手,但理所当然的失败了。
布莱克的脸上浮现出遗憾的表情,为什么?对方向前一步(他觉得自己应该后退着躲开,可双腿像是被施了石化咒一般的动弹不得)朝他凑得更紧了些,他们的鼻尖都几乎贴在了一起,他大气都不敢出、几乎要窒息了,还好在缺氧前布莱克扭开了头,转向了他煮的那锅魔药。他遗憾地摇着头说道:“太可惜了。很明显你现在急需一管缓和剂,但自己煮的这锅糟糕透顶,完全不能喝。”
“那也不管你的事。”他咬着牙回复道。
布莱克松开了他的胳膊,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他的眼睛依旧坚持着盯着对方。果然,没过多久他就看到布莱克朝他挥了挥手,示意他过去……他也鬼使神差地走了过去。能有什么呢?周围这么多人,这只是节再普通不过的魔药课。他几乎疯狂地安慰着自己,只是为了站到海曼·布莱克的身边。
一锅完美的、透蓝色的缓和魔药正冒着热气,温柔地望着他。那场景实在是太美了,让他挪不开眼睛,也没能注意到身边人脱下手套的举动。
“你现在急需一管完美的……高效的缓和剂。”
他拿起银色的刀,握住银色的刀身,银色的彗星尾滑过。
他看着蓝色的汤,享受蓝色的安抚,蓝色的梦被红打破。
然后他惊恐的看到,清澈的水面上不知从何处滴下许多鲜艳的红……一滴、两滴、三滴……粘稠的红色由点连接成片地漂浮在这片净土上,然后缓缓地被吸收、融合……鲜艳的红色消失了,水面重新变回之前清澈的透蓝色……布莱克拎起袖子,用魔药管从中舀起一剂,递到了他的脸上。
布莱克的右手掌还在流血,鲜艳的红一滴滴地落下,弄脏了透明的管身。
你现在急需一管缓和剂来缓解自己,不是吗?
黑色的线扭动着……它们越来越多、乱成一团,他开始不能理解自己看到的究竟是什么了。蓝色的魔药几乎被递到了他的嘴唇上,近在咫尺间,他能闻见那本是安抚神经的香气……如今完全起了反效果,他用尽了全部的力气才没让自己当场就吐出来……他一把推开海曼·布莱克,跑出了教室。
他感觉自己要疯了。
END
后记:
感谢阅读幽默且略带惊悚的校园生活情景喜剧(存疑)本篇包含大量与舍友未经探讨自我理解自由发挥的互动,还请多包含。
关于库洛蒂的眼睛和蜗牛的联动借用了冰老师印象绘(http://elfartworld.com/works/9265188/)中的内容,并在追根溯源后发现是街边老狗老师作品(http://elfartworld.com/works/9261922/)中所创造的,此处对所有老师的作品表示喜爱和尊敬。
(库洛蒂还不赶紧把你守护神改成蜗牛x)
另:文中拉郎纯属角色口嗨行为,不计入股市,请大家以各位亲妈意愿为准,感谢!
1
“……那么,关于接下来这轮排位赛的情况就是这些,如果有什么疑问的话可以提,没有的话就可以离开了,各位要好好准备哦。”
得到了排位赛分配,小林千景端着平板,踏上了返回小队作战休息室的路。这次交战的对手是B1的青仪队和B3的那须野队,两队都很强势,各有各的特点,其中青仪队中还有两位是从A级退下来的队员,虽然小林队现在能身居B6,但和B级前三的队伍排上难免还是有些压力。
「混进了上位的比赛……不知道该说幸运还是不幸呢……」
斟酌着该如何和队友们沟通这件事,小林滑动着平板,青仪队和那须野队的成员名单映入眼帘。身为对手的两队都是满编,有四位战斗员,且各有一个狙击手,而现在的小林队只有三人,且没有狙击手,在这一方面已是漏洞,只得庆幸这次拥有了地图选择权,还能有周旋补救的余地。
“小林同学?”
突然被人叫住,小林停下步伐准备环顾四周寻找叫自己的人,却一抬头就看到了身前近距离的,正疑惑回头的那须野队队长,那须野祈爱。
“啊那须野前辈,不好意思刚才在想排位的事,请问……?”
“这个啊,没什么。”那须野转过身,摇了摇头,“倒是小林同学,走路的时候还是不要太专注于思考比较好哦?”
听那须野这么一说,再注意到两者之间那几乎要撞上的距离,小林恍然大悟连忙后退,“不好意思……应该没撞到你吧。”
“没有没有,还差一些。”那须野笑着比画了一下那几个手指的距离,随后指了指小林手上的平板,“这么快就开始思考怎么对付我们了?”
“毕竟对手是你们和青仪队,如果不赶紧准备的话,有点对不起这个难得的机会。”小林放下了端着的平板。
“能被这样认真对待我也很高兴哦?不过对上你们两队,我们也不会轻松的,不用这么紧张。”
「这算是被前辈安慰了吧……? 」小林这么想着,对那须野认真地点了点头,“谢谢前辈,我们会努力让你们不觉得这场比赛无聊的。”
“是嘛……这边也是,那各自加油哦。”那须野摆了摆手,笑着回答道,“我就先走了啦,小心别撞上什么了。”
有些抱歉地点头回应着,小林目送那须野祈爱的离开,这才松了口气。正打算重新端起平板准备继续确认信息,脑海里却闪过刚才差点撞伤人的场面,小林歪了歪嘴角,默默放下了拿着平板的手。
「算了,还是先赶紧回去吧。」
祈祷着不要再发生刚才那种尴尬的事,小林加快了前进的脚步。
2
现在是大家一起做作业的时间。
就算成为了边境的一员,小林队的大家也依旧是学生的身份。因为队长曾经强调过“最好不要耽误学业”,大家也基本都是好好读书的孩子,所以对此进行了协商,得出了——下课后来作战会议室做作业,提前一周安排好未来一周的每日训练任务,在学业和训练任务都完成的情况下如有余地再考虑加练——这样的结论和约定。
考虑到接下来这一周要准备排位赛,这周的每日训练时间增加了,但学校的作业还是那样,所以大家都在抓紧时间。“我们作战会议室学习气息还挺浓的。”大竹前辈曾经这么说过,不过这也算是一件好事。
在奋笔疾书之余,樱井麻友注意到了因为收到通知而有些遗憾地停下作业进程的小林队长,正缓缓起身准备离开。队长似乎注意到了麻友的视线,点点头,用手指了指支部会议室的方位,看样子是收到了排位赛的通知。于是麻友也跟着点头,随后就将视线重新挪回了桌面,只听到了很轻的、门被开关的声音。
大竹前辈和北原君似乎没有察觉队长的动向,毕竟一个正生无可恋地看教材,而另一个正面目扭曲地做数学。麻友的思路已经被打断,就顺理成章地转为思考排位赛的事宜,“这次不知道会怎么样呢……能维持现在的排位已经不容易了,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排位上升,或者,和更厉害的小队交手?”
麻友在脑海中充满干劲地挥了挥拳头,惋惜了一下自己没办法下场揍人,便晃着脑袋把思考内容从排位赛中拔出来,毕竟桌面上还有造型精美的甜品盒——来自队长的“百濑姐说可以给我们作为写完作业的奖励”。
“好!为了可爱的甜点!”麻友重新拿起了笔,开始了她与作业的搏斗。
好在作业本来就没有剩下多少,樱井麻友顺利地解决了最后一道题,便急不可耐地打开了甜品盒。今天的奖励是拥有各种动物造型的牛奶布丁,麻友轻手轻脚地取出了被独立包装的猫咪形态的布丁,眼神紧紧锁定着它,似乎不肯放过布丁每一次细微的晃动。在看着“猫咪”微微弹动直至在桌面的托盘里稳定后,麻友满意地端详着摆在自己眼前布丁,缓缓掏出手机,进行例行拍照。
“那么,我开动了!”为了不打扰还在醉生梦死的大竹和北原,麻友只能在心中念叨着,放下手机双手合十,这才拿起配好的勺开始享用。
很不巧的,作战会议室的门在此刻打开了。
樱井麻友看到归来的队长,一时间不知道自己该为排位赛信息公开而激动还是改为悠闲时光破灭而难过。小林比了个手势示意麻友可以继续吃,但因排位赛而起的情绪一时半会儿消散不了,并不是一个享用甜品的好状态,于是麻友还是将勺子放下了。
“大竹前辈?北原同学?”麻友坐在桌前,看着小林把北原和大竹的魂从作业里招了回来,两人都是一个激灵,然后纷纷坐正。
“啊队长!”
“是排位赛信息嘛!”
“嗯,现在就先暂停手中的作业,开个会吧。”在小林坐回位置上的时候,麻友感受到了大竹和北原对于她已经做完作业开始享用甜品的羡慕眼神,麻友眨巴眨巴眼睛,转动眼球避开与两人对上视线,决定向小林提问来转移他们的注意。
“那么队长,这次的分组情况如何?”
3.
从进入小队作战会议室到最会位置上,小林千景目睹了一场眼神的追逃。本想让麻友同学继续享用她的布丁,但看起来现在的她没有这个心思,于是小林决定接下麻友的话,毕竟正好也要和大家说排位赛的事,“B1青仪队,B3那须野队,地图选择权在我们。”
“B1和B3……?”这是震惊的北原,还未放下的笔在指尖摇摇欲坠。
“呀!遭遇强敌!”这是激动的大竹,手上的教材被卷成筒状,按耐不住地挥舞着。
“……我现在就去找资料!”这是突然紧张的麻友,“嗖”地一下站了起来,作势要走向电脑。
小林点头,将平板上对手们的基础资料导出方便大家一起看,随后对着已经移步到电脑前的麻友交代:“把他们以前的比赛资料整理出来之前,能麻烦麻友同学先把几个可选地图的资料调出来吗?趁着现在分析对手的基础特性,也顺便把地图考虑一下吧,早点决定好也方便背图……我这边还存着一些其他队的比赛资料,等会儿把青仪队和那须野队的发给你。”
“没问题!”
看着麻友迅速回应、认真工作的模样,小林让北原和大竹先好好确认对手的基本信息,接了一杯茶水,与布丁一同端到了麻友身旁空着的电脑桌面上。
“队长队长!我发现了一个问题!”大竹突然举手,在得到了小林的示意后,她一脸严肃地开口,“我们是不是三队中,唯一一个没有狙击手且不是满编的……来着?”
随着话语的进行,大竹像一根草一样蔫了下来,“啊那这,我们怎么办呀……”
“这确实是个问题,青仪队和那须野队都有狙击手在,我们在和他们交手的时候就不得不腾出心思来注意和防御狙击手的射击。”听着一旁大竹的嚷嚷,北原认真思考着说道。
“所以这次选图,我想尽量往不给狙击优势、影响视野的方向来,你们觉得如何?”小林喝了口茶水,而身后电脑前的麻友举起了一只手回应道,“地图的平面图和3D模型资料已经导入并投屏了,你们可以看大屏幕,需要切换的话直接用平板控制就好了。”
大竹和北原点着头,转身一起看向了墙面上的屏幕。
安装在墙面上的屏幕清晰地显示了这次的三张可选地图。这次提供的都是城市地图,从平面图只能看出建筑密集程度和主干道的走势,小林从位置上站起,走到屏幕旁,开始切换平面和3D来确认地图具体情况,一旁的大竹和北原继续在平板上翻阅着信息,大家都没有说话,而麻友敲击解盘和拖拽鼠标的声音就理所当然地成为了现场唯一的背景音。
“都看得差不多了吧?”一段沉寂之后,小林开口了。
看到大竹那有些恍惚的眼神,小林明白自己和麻友终究是逃不掉给大竹口头讲解的命运,但好在接下来的内容目前还不是文字资料。
“那这边就稍微说明一下……这次可选的三张图都是城市地图,地势都较为平坦,不用担心因地势而产生的、不可避免的狙击手优势区,但城市地图就会出现高楼。”
随着小林的示意,麻友调整屏幕,将三张地图的旋转立体模型整合在同一画面。
“这张是高楼集中在东侧,建筑分布零散,对于狙击来说,一是高楼提供了高地,二是空地提供了视野,也不利于我们借助建筑隐藏身形,所以这次就不考虑这张图,这一点大家没有异议吧?”
小林顿了顿,等待着队友们的反应,一旁的麻友则是在看到大竹和北原双双点头后,迅速地将屏幕中的这张地图删去。
“那么我们的选择就变成了二选一,一张是旧居民区与新建设地带杂糅的城市地图,一张是比较标准的新城市开发区。
“我们的对手机动性都很好。在这样的情况下,建筑普遍较高、道路又较为横平竖直的第二张图,在我们需要追击或者逃脱的时候,就大大失去了通过绕道来提高成功率的可能;而在第二张图中,虽然说是旧居民区和新建设地带杂糅,但仔细观察后可以发现,旧居民区主要分布在南部和东部,这里的建筑分布就比较散乱且基本不超过三层,道路混乱度高,也有很多小路,所以如果在这个地方发生刚才我所提到的行为,成功率就会有多提高。”
说着,小林触碰屏幕,将地图放大来更好地展示旧居民区的情况。
“那队长,这张图的新建设地带应该也是像第二张图那样的,建筑较高且道路较直的吧,那在这些区域岂不是……”
面对北原的提问,小林无奈地点了点头,“是这样的,这张图的新建设地带的除了有高层办公楼,住房也是新式小区的高层建筑,而且是建造完成的,没有工地遗留,道路也明显是有做了很好的规划,基本是大直道。”
“不过和第二张图比起来,这张图起码还有旧居民区让我们来缓解劣势,如果像第二张图那么规整,也不好办呀……”大竹嘟囔着。
“这时就要做一些取舍了……中高楼遍地道路规整的新城区和留有混乱的杂糅地图。”
“啊我插一句,”在小林说完一句话后,电脑后传来了麻友的声音,“杂糅图的中部除了高楼还有空旷地带,又毗邻旧居民区,如果在中部交界发生冲突,中部高楼绝对的高度和视野优势,这让靠近中部建筑群的南部和东部的旧居民区反而更加危险……”
“正如麻友同学所说,同时,在这张图的西南角也有一块明显的空旷地带,风险还是很大的。”小林微微点头,调整起了屏幕,又恢复成了同时显示两张地图的画面,“但我们必须做出选择……那么先说说我的看法吧,我主要是想要寻找能弥补我方劣势的地图,我们的劣势在哪里呢?首先就是我们人数少且没有狙击手,其次就是他们的机动性都比较高。第一张图在新建设地带和旧居民区的交界处有明显的高度断层,对于避免狙击来说是一个不利的因素;第二张图并没有明显的高度断层区,普遍楼层都不低,某种意义上反而令人安心。
“但是第二张图作为新城区,这里的楼层高度,再加上此类建筑之间基本没有围墙等阻拦,就算不用太担心狙击,我们在这里与对方交战也很难找到合适的掩体,而横平竖直的道路其实对狙击来说也是一个优势,这也会更方便他们在交战中推测我们大致走向从而让狙击蹲守;而第一张图的高度断层主要在中部的南侧和东侧,西北部与第二张图类似,但东南部的旧居民区由于没有很好的规划而道路混乱度较高,在与中部保持距离后,两三层高度和非规整布局的配合下,对于我们躲避狙击和移动是有利的,除非我们被击飞至空中。
“所以我比较倾向于第一张图,这张图起码还有我们能拿来弥补劣势的地区……”说得有点口干,小林停了下来,给自己接了一杯茶水,边喝边看着队友们。
“……说的也是,毕竟我们也没有装蚱蜢,中高层对我们来说也不是很方便。”北原思考了一会儿,表示了赞同。
一旁的大竹眨巴着眼睛,遂即突然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懂了!那我们要不要试试黑夜图,这样能更好的阻碍狙击和其他人的视野!”
“黑夜……确实有理。不过这样的话,大竹你们要好好背图啊!不然到自己都晕头转向了,我还得给你们提醒前方怎么走,反而增加了工作量……”
在听到麻友这么说后,大竹像是踩到了自制陷阱的猎人,一时沉默,嘟起了嘴,“知道啦……我会好好背的,你说是吧北原。”
北原正在下载地图资料,被大竹这么一招呼没反应过来,就点着头说着“嗯我会好好背的”,大竹看着这样的北原,乐了。
“……那就先定这张图,黑夜,还有什么别的吗?”麻友无奈地叹了口气,看向了喝茶看戏正开心的小林,“如果是黑夜的话,还能增加一些什么来提高我们的优势呢?”
“这个……我有一个大概的设想,但还没有确定,晚些时候得麻烦你帮我开一下类似的模拟场地,我去试试。”小林放下茶杯,思索着。
“什么什么,会有新战术吗?”大竹立刻来凑热闹。
小林笑了笑,又给自己接了杯茶,“说不定会有吧。那现在地图也暂时有了定论,今天的会议也可以先结束了吧。今天的训练内容先不变,按照之前定的日常来,作业……也还没做完吧。”
北原听话地收好了平板准备继续做作业,麻友也逐渐收拾收拾去享用布丁,大竹虽然也表示赞同,但还是不忘嘴贫,“是哦,作业还没做完,可是已经有人做完开始享受了,大学生好羡慕……”
当然,这样的表现收获了麻友亲切的手刀。
晚上十二点,小林收拾好了明天要带的课本,躺在了床上,他并没有闭眼,毕竟脑海中大量的信息还需要整理。
在今天的日常训练结束后,自己拜托麻友开了一个和拟定地图环境一致的模拟房间,在那样的视野环境下,在旧居民区的小路里,确实可以做到用护城盾封路且短时间内不被察觉。这样的尝试能获得成功也许是个好事,说不定能达到一些出其不意的效果,但这就要麻烦麻友同学及时同步地图信息了,虽然以前也有过蜘蛛网的信息同步……明天得和麻友谈谈这件事。
小林侧过身子,借助月光,看向了贴在小黑板上的几份信息整理,回顾着已知的青仪队和那须野队在排位赛曾用过的触发配置。
蓑衣虫已经快成了人均配备,蚱蜢、护城盾、蜘蛛……这些触发配置让那些自身实力本就强劲的对手更加地难对付,再考虑到还有可能会出场的变色龙……小林看了眼窗户,月光从没有拉紧的窗帘缝隙中渗进了房间。
「得给他们做一个针对训练啊……」
4.
今天的课程和社团活动都结束了。
北原夏背着装有作业的书包来到小队作战休息室,刚打开门就听到了麻友桑和小林队长的谈话声,似乎是关于青仪队和那须野队的作战风格。
正打算抬头打个招呼,却发现桌前只有麻友一人。
“麻友桑下午好……队长呢?”
麻友指了指身前的平板,“队长他还在学校,今天估计会迟点来,就先用视频通话交流了。”
屏幕中是穿着校服的队长,背景看起来应该是一间机房。北原对着平板挥了挥手,“队长好哦。”
“北原君,抱歉我得迟点到了。”屏幕中的小林点了点头,手上的动作却没有停,听声音应该是在敲键盘,“你先去做作业吧,我这边把信息整理好再拜托麻友同学打印好发给你们。”
“好的,队长辛苦啦……”来到自己常坐的位子上,北原熟练地取出作业,今天的数学已经在学校解决了,看来能轻松不少。
一旁谈话的麻友则是压低了声音,似乎是为了防止打扰到这边做作业的自己。
「真是贴心啊……」北原这样想着,顺便畅想了一下几天的点心,这才写起了作业。
不知过了多久,谈话声似乎停止了,取而代之的是打印机的嗡鸣和整理装订的声音。北原抬起头,看到麻友正守在打印机前,装订了几份文件。
似乎是注意到了北原的视线,麻友抽出一份,示意北原来拿,“这是队长和我整理的,关于青仪队和那须野队曾经在排位赛中的触发器配置以及使用表现,后面几页是对青仪那须野两队作战风格的推测和归纳,你可以先看看。”
北原点了点头,停下笔,起身取回这份有些份量的文件。
“感觉像是对了份阅读作业呢。”这么说着,北原回到座位上取出了记号笔,「大竹姐估计要看得够呛吧。」
“也可以这么说吧?不知道大竹姐能不能好好看下去……”麻友一手叉腰,一手揉着太阳穴,“北原君在这方面还是很省心呢!”
“不过大竹姐这样也不是一两天了……麻友桑和队长都辛苦了。”
文件非常贴心地配上了目录,每一部分也都有做好标题和分点,甚至已经有了重点的标注,北原拿着记号笔在这些重点中挑挑拣拣。
麻友抱着一踏的文件回到了桌边,正要说些什么,门被迅速地打开了,“我来啦!”
“大竹姐……”麻友似乎是被吓到了,但她很快就整理好表情,露出了微妙的笑容,缓缓递上了信息整理文件,“来,这是队长和我细心整理的文件噢,大竹姐,好好看。”
一手拍开门的大竹就像被铅弹击中了手脚,一时动弹不得,脸上的表情也逐渐扭曲,“……文件?”
“是的呢!加油吧大竹姐!”麻友掰开大竹的手,将文件塞了进去,然后拍了拍她的肩膀,“给我们减少点工作量嘛!”
「看来麻友桑的巴掌有很好的解除控制的效果。」看着灰溜溜来到座位前的大竹,北原这么想着,在麻友的视线死角给大竹比了个加油的动作。
麻友拉开了大竹身边的椅子,摊开作业,做出了要和大竹耗上的架势。旁边的大竹也只能老老实实地开始翻阅这份有些厚度的文件。
「大竹姐说不定会很适合用来做漫画中夸张表情的模特……」当然,这话没有说出口,北原一边欣赏着大竹的变脸技术,一边继续阅读起手头这份文件。
“队长!你终于来了——”随着不知道过了多久才再次响起的开门声,大竹那真切地呐喊立刻就这么盖掉了所有的其他声音。
门口的队长还背着包,似乎是没想到会受到大竹这么热切地欢迎,嘴巴微张着,一时梗塞。
“嗯,不好意思我迟到了,你们应该已经都看到了麻友给你们的文件,那么接下来我们就继续讨论……”
5.
虽然被小林队长的到来解救了,但今天开会的主题是对青仪队和那须野队的分析。
虽然这是很令人在意的事情,但是严肃认真的讨论配上这份沉甸甸的文件……
「我果然不适合阅读啊……」走神的大竹朝加这么确信着,开始畅想自己和青仪队那须野队交手的画面。
正当脑海中打得难舍难分,头顶的一阵疼痛击破了这精彩的画面。
大竹眨了眨眼,看到了面带和善微笑、举着手刀的麻友,以及麻友身后投出祝福眼神的北原酱和淡定喝茶的队长。
“……不好意思,”自己这样虽然已经是常态,但还是有些不好意思,大竹露出了“哎呀,不小心”的表情,随机立刻真诚起身鞠躬,“对不起!之后还是麻烦你们给我补个课了!真的晕字!”
“我知道,队长之后特地有安排这一项……但你好歹不要露出这么呆滞的表情呀!”
“我知道了……话说刚才讲到哪了?”麻友的话说的在理,大竹只得想办法尽快把话题转回去。
“讲到是否要对地图的天气环境进行增改。”队长非常贴心地提醒道。
“这个啊……”小脑筋飞速转动着,大竹突然回忆起了自己昨天就想到的奇妙内容,一拍手,回答道,“对了我昨晚想了一下啊,就有了个想法,要不我们搞成台风天吧!风啊雨啊的,会不会更有氛围更有效果?”
“你确定吗?”麻友站在大竹身后,刚放下的手刀缓缓抬起,“台风天,几级?虽然确实能影响其他队伍,但你别忘了我们也是在场上的啊!”
大竹仰头看向身后的麻友,做了个无辜的表情,“啊呀……那,那我们退而求其次?”
“……也不是不能考虑。”
“队长……?”虽然被麻友戳了戳大竹的眉心,但似乎是得到了队长的肯定,大竹一脸期待地歪头看向了在屏幕前踱步的队长。
“不用台风那么严重,但暴风雨确实是一个挺好的想法,对于没有准备的人来说,这种情况下进行移动也必须谨慎一些,但我们毕竟是选图方,可以先开始练练,尽量减少影响。”
“好哦!”大竹开心地在麻友眼前比了个V字手势,顺手就用用空闲的手拍了拍一旁的北原,“再加点什么?诶痛!”
翘起的头发被麻友拽住,刺痛的感觉直冲天灵盖,原本开心的表情皱成一团。大竹老老实实地收回了自己得瑟的手。
“那……”被自己随口问到的北原居然在好好思考着,“既然是暴风雨,那要不再来点打雷闪电?啊我随便说说的。”
“感觉也挺合理?打雷闪电的时机是随机的,说不能对其他人造成一些影响……”
“麻友酱……”看着麻友赞同了北原,大竹想了想,故意露出了非常做作的委屈表情。
“但也要注意让我们这边习惯一下打雷闪电呢。”队长看起来并没有反驳的打算,看来这也不是一个坏想法,
“说的就是你,竹没两个丿。要是因为打雷闪电空枪了,我不会饶了你啊!”麻友轻轻弹了一下自己的的委屈脸。也罢,大竹配合地变成了认真脸,郑重地点点头。
“没有问题,绝对不会空枪……啊不对,不会多于三枪… 嗯五枪!”
看着麻友渐渐眯起了眼睛,大竹感觉自己小命不保,但好在,队长温和的声音响起了。
“麻友同学,麻烦你给他们开一下模拟场景,大竹前辈和北原君从今天起就要开始习惯这样的环境了。”队长对麻友这么说着,麻友放过了大竹,只留下了一次恶狠狠的眼刀。
大竹露出了舒心的笑容,毕竟实战训练可比文字舒服多了。而队长又看向了大竹和北原,继续说道,“你们两可以先1v1熟悉一会儿,晚点会有一些小特训。”
“好哦。”这是三人难得的齐声回答。
6.
看着大竹拉着北原兴高采烈地跑去训练场,小林千景从微波炉里取出了热好的芝士吐司——百濑姐今天准备的点心,配好了叉子和奶茶放在正用电脑进行场景调试的麻友手边。
“这次麻烦你的内容估计有点多,提前辛苦了。”
似乎是闻到了香味,麻友吸了吸鼻子,空出一只手比了个大拇指,“没问题,包在我身上!还有,感谢百濑姐的投喂,真的好香哦!”
百濑姐做的点心似乎一直很符合麻友的胃口,这也可能和刚组队时大家就被投喂了百濑姐的点心有关。
“百濑姐如果听到你的食评一定会很高兴的。”留下这句话,小林回到了桌前收拾起了大竹北原还没来得及放好的文件和作业。
「通过这次排位赛对手这么强,说不定能逼出大竹和北原之间一些新的配合方式,然后我也能更好地辅助大家……」这么想着,小林打开了已经不知道看了多少遍的对手资料,翻阅了起来,「除了训练,也只能祈祷到时候能尽可能顺利一些吧,毕竟这可是难得的上位战斗,新战术……希望能不让青仪队和那须野队感到无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