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纹失效了!
“痛……”埃默里赫揉着自己的胳膊,还好只是切磋练习,这要是实战,恐怕他的胳膊就废了。
“埃默里赫?怎么回事?这种攻击你是可以躲开的。”对战的对手匆匆跑来。
“魔纹没有发动。”再次将血液涂抹在武器上,念出那个简短的咒语“急速!”,然而,魔纹依旧毫无动静。
“让我看看你的魔纹。”
埃默里赫的魔纹位于后背,原本完整的魔纹此刻却被些许焦黑的痕迹所截断。
“撕……你这是受了伤但是没有好好治疗啊,恐怕就是这些伤导致魔纹破损。这伤是怎么来的?你不疼吗?”
“我想想……”
“还有,为什么不治疗?”
“额,本来打算去找爱芮丝小姐要治疗药剂的,但是她外出不在钟塔,这事就先搁浅下来。”
“那就去找你跟随的魔法师,这你总不会找不到了吧!”
“……”不想去,要是让阿尔伯特知道他受伤,会被唠叨个没完的。
“不过现在你魔纹破损,不想去找也不行了,所以怎么伤的?”
“让我想想……是今早处理藤蔓的时候,有个人拿火烧藤蔓,结果把一片房子全烧了,当时为了救人有被砸到,那时候伤的吧。”
“呼,不过还好,我真怕你是因为龙化病导致的魔纹失效。”
“……”
“好了好了,快去治疗!那些藤蔓究竟是什么东西,清理了这么多次都没清理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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哐哐哐
“请进。”
“兄长……”
“埃里?你来这里还真是难得。怎么了吗?”
“魔纹失效了。”
“哈?”
阿尔伯特看着埃默里赫的后背,多处都有烧伤,魔纹的损伤很大。
“藏身于丛林中的木之精灵
飘荡于世间各处的水之精灵
请聆听于我的召唤
以汝之力
治愈其身”
二阶的治愈魔法,只是令埃默里赫的伤势稍加好转,没有痊愈的样子。
“埃里。”阿尔伯特声音异常平静。
“兄长?”埃默里赫只觉心慌,这次兄长是真的生气了。
“我知道骑士经常会做危险的工作,我也不会说不许你去危险地方这种话,但是至少,受了伤要及时来治疗,我可不记得骑士团不允许受伤的骑士外出治疗 。”
“抱歉,兄长。”
“所以,埃里,这次欧文去孤儿院你要跟着一起去。”欧文是阿尔伯特的贴身男仆,意外擅长跟小孩子打交道。
“什么?兄长,我……”
“这是惩罚,不可以拒绝。”
“我知道了……”埃默里赫垂头丧气,他与欧文正好相反,非常不擅长应付小孩子,每次一群小孩围着他,他都很想哭。
“在这等会,我去找爱芮丝来帮忙。”他主修风系魔法,研究方向也不是治疗向,所以,这种时候还是去找专业人士更加靠谱。
阿尔伯特找到爱芮丝时,这小姑娘刚从外边回来,正边哼着歌边对各式草药进行分类。
“爱芮丝,麻烦你帮我治疗一下埃里。”
“诶?啊,好的。”她匆匆拿上花藤:“埃默里赫先生受伤了,伤势严重吗?”
“有些严重,烫伤,他自己还不好好处理,好在主要是皮肉伤,相对要容易治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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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藤从埃默里赫身上散开,他身上的伤势只余些微的疤痕。
“呼……”爱芮丝松口气,还好在她的魔力耗尽前治好了他。阿尔伯特站在一旁,面无表情。
“埃默里赫先生,还是要多注意身体。”万一伤势重到她耗尽魔力都治不好的地步,她自己也会很难受的。
“爱芮丝,多谢你了。之后我会……”
碰!
“阿尔伯特!你把爱芮丝叫过来……嗯……”房门突然被希德尔推开,然后,他看着房间中的三人,愣了一下。
埃默里赫赤裸着上身,虽然只是在接受治疗,但脸皮薄的他被一个女孩子看着,依旧是脸涨得通红,此刻再被希德尔一吓,整个人像兔子一样,飞快蹦到阿尔伯特身后躲了起来。
“水流。”阿尔伯特指向希德尔,一股水流凭空出现,全数落在了希德尔头上,给猝不及防的他洗了个冷水澡。
“喂!阿尔伯特!你这家伙干什么!”希德尔狼狈的试图用魔法烘干自己,爱芮丝强忍着没笑出声来,但一耸一耸的肩膀还是出卖了她。
“埃里受伤,我只是找爱芮丝帮忙,倒是你,进来之前要先敲门。”因为埃里的伤,居然忘了加个防护魔法挡住这个家伙,真是失策。
“接下来是我的课,爱芮丝还没有毕业,你总要顾忌一下她的学业。”希德尔没好气的道,他终于整理好了自己的仪容。
“距离开课至少还有一个小时的时间……你找借口倒是用心些。”
“爱芮丝我就先带走了,我们再待下去,埃默里赫就要变身小兔子钻进地里面了吧。”希德尔没有接话,转而调侃埃默里赫。阿尔伯特的衣服被这个害羞的小家伙抓的明显形变。
“爱芮丝,之后我会托人送去药材跟医书,还需要麻烦你帮忙配置些疗伤药剂。”
“好!”爱芮丝答应的干脆,笑容治愈。
“还有希德尔,等你下课后,过来跟我一起研究一下埃里的魔纹,正好趁这个机会,把他的魔纹再升级一下。”
“你才刚浇了我一脸水。”希德尔表情臭的很,他带着爱芮丝径直离开,一副完全不想搭理阿尔伯特的样子。
“我会去教室门口等你的。”相处了这么久,阿尔伯特知道,希德尔一定会来,毕竟今天发生的事情,相比于他们数十年相互坑害的方式,根本就不算什么。
(一)
温德米尔躲在一个白色斗篷下,踏进了水晶馆。
星空。
这是温德米尔对水晶馆的描述,数不清的晶石悬停与空中,彼此的光相互牵扯,织成一片,像清澈季节里的夜空,只不过少了深蓝色的穹顶背景。
默利的那块晶石也来自这里吗.....
欣赏晶石星空带来的晕眩感占满脑袋,温德米尔不得不将视线重新折回脚下,右手不断摸索着口袋里的石头。
石头冰凉坚硬,似乎给予了否定的回答。
水晶馆其实是钟塔一楼的一间大礼堂,虽没有窗户,但两侧墙壁上被魔法堆积着一层层光幕,虽不如窗子明亮,但也勉强将光送至各个角落。
斗篷的帽子不仅遮挡着视野,似乎还屏蔽掉一些声音。
「是谁?那个带白色兜帽的人。」
「看起来是个佣兵,不过......」
「说起来,今年角逐赛的人可真少啊。」
水晶馆很漂亮,钟塔也一样。
只不过这里太大了,对于十分讨厌空旷环境的温德米尔来讲,站在水晶馆中央变成一种煎熬。
那个角落到不错…..
温德米尔靠着墙,半个身子缩进光幕里。
‘四强角逐赛…..我对此并无兴趣,倒是那块龙晶。’
飘渺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钟塔的秘宝,在角逐赛上由卡纳亲自护送至竞技场的最高处,如果你可以率先到达终点….就可以触碰到它。’
‘一定要碰到它。’
‘这是关键的一个步骤…….’
‘如果你想要变成我,那就按我说的做…....’
「行了行了,别说了。」
「你该安静,安,我们说好的。」
温德米尔有些烦躁,安见状,不再发出声音。
对于安,温德米尔并不把他当作自己的朋友,这只是一个居住于温德米尔脑中的声音,何时出现与为何出现,温德米尔一概不知,但作为最了解温德米尔的人,安似乎明确知晓温德米尔该如何完成自己的心愿。
长此以往,温德米尔便默许了这家伙的存在。
‘看到那边的炼金术士了吗,他们会是一个大麻烦,如果你能找到在比赛里找到同伴,或许抵达终点便不是什么难事。’
安的声音十分沙哑,环绕于温德米尔身侧,只不过这次,温德米尔并未无视。
‘角落里那个红发骑士说不定是个不错的选择.....’
目光随安的指引望去。
「金泽维娜吗.....安可真会挑人。」
不知不觉间,水晶馆内的参赛者已然到齐。
温德米尔使劲捏了捏手心,一张轻松温和的笑脸随之在脸上浮现,那只未失明的眼睛里闪着光,温德米尔带着它与勾起的嘴角,向人群中走去。
竞技场的入口在水晶馆的中央展开,一扇由光编织成的门扉。
「哦......」
温德米尔打开手中的纸鹤。
随机分配的队友吗。
「看来....安又猜对了。」
展开纸鹤,一个名字安静地躺在上面。
金泽维娜。
与此同时,红发骑士的目光也锁定于一个带着白斗篷的少年身上。
「爱芮丝的朋友吗。」
金泽维娜松了口气,朝着那个正向自己挥手的少年点了点头,白色兜帽下藏着一张笑脸,十分温暖的感觉。
(二)
巨龙结晶位于竞技场中央最高处,清澈的光在魔法的加持下将竞技场整个覆盖,当光幕与竞技场边界完全贴合的一刻,悠扬的琴声从穹顶上落下。
温德米尔的视野在琴声中逐渐变得明亮起来。
‘棋盘.....有趣。’
安抢在温德米尔之前对场地做出了描述。
一座巨大的棋盘,黑白格子的地板衍生至视野的尽头,随着场景的转换,天空也变换了面孔,云与水雾将阳光牢牢阻隔,视野变得昏暗不少。
棋盘格两侧则被放置着光屏,难以看清光屏后的情景。
温德米尔站在一块黑色棋盘格上,金泽维娜则位于远处一座巨大的雕塑旁。
棋盘格上淌着没过脚踝的水,或许是环境过于安静的原因,水流过的声音显得格外响亮。
温德米尔快步走到金泽维娜面前。
「好久不见,金泽维娜,虽然我们从未打过交道。」
「你好.....温德米尔。」
突如其来的寒暄,红发骑士有些错愕。
作为一个不善社交的人,却遇到了温德米尔这样的话匣子。
就像一块掉进碱水里的鹅卵石。
姑且如此吧.....
「说起来,金泽姐姐怎么来参加角逐赛了?」
「锻炼能力,收集药材。」
温德米尔显然没察觉自己已然给同伴来带了困扰,依然自顾自地说个没完。
「爱芮丝近来可好?」
「呃.....」
「希德尔老师呢?上次他被兔子袭击了,有没有回去报复?」
「不清楚.....」
「话说,金泽姐姐收到兔子了吗?」
「嗯。」
金泽维娜捏着拳头,与温德米尔穿过一座座雕塑,漫无目的地向棋盘格延伸的方向走去。
介于难以忍受这样的烦恼,金泽维娜加快了脚步。
雕塑似乎毫无规律地分布在棋盘格上,由黑白大理石雕刻而成的鸟型雕塑,被一根根圆柱形的底座托举而起。
留着黑色眼泪的天鹅、半睁着眼的猫头鹰与振开双翅的鹤。
温德米尔似乎将大脑清理了个遍,再说出最后一句关于阿尔伯特与埃默里赫的话题后,彻底没了声音。
安静了许多。
场景依旧不断向前延伸,天鹅、猫头鹰与鹤的雕塑杂乱无章地伫立在棋盘格上。
「......」
金泽维娜在一座雕塑前停下了脚步。
「怎么了?」
温德米尔来到雕塑身边。
「方才,我们刚经过这里。」
金泽维娜提着剑,指着雕像的底座。
黑色划痕在白色大理石底座上十分明显,温德米尔伸手摸了摸,划痕里还存留着些温热。
「原来我们一直在原地打转。」
温德米尔转了转手腕,轻描淡写道,「我说怎么....一直在这个场景呢。」
「是结界。」
金泽维娜望着棋盘两侧的光屏。
眨眼间,一把黑红色的长剑从金泽维娜手中掷出,裹挟着火焰般的剑气,将光屏撕扯出一道裂口。
「果然。」
只见裂口片刻便重新愈合,速度之快,让温德米尔难以察觉。
长剑从二人身后的光屏飞出,被金泽维娜稳稳接住,平静的双眼中捕捉不到一丝情绪。
「好厉害!」
温德米尔将仅剩的一只眼睛睁的老大。
「可是.....」
「如果有魔法师在就好了。」长剑重新归鞘,金泽维娜思考片刻说道。「这是结界魔法,如果不能从内部破解结界边缘,就只能跟着顺着它的规则走出去了。」
「不过,好在这里的元素并不多......」
「规则就在这些雕像上吗?」温德米尔推了推身旁的雕塑。
「或许并不只是移动那么简单。」
「猫头鹰......那边还有天鹅和鹤......」
‘注意他们的神态。’
安在温德米尔耳边呢喃着。
「神态?」温德米尔抬头。
那是一只半睁着眼的猫头鹰,似乎正蜷缩在翅羽下,一幅昏睡的模样。
「昏睡的猫头鹰。」金泽维娜似乎也留意到雕塑的特点。「那边似乎还有一座猫头鹰雕塑。」
温德米尔踏着水,来到第二座猫头鹰雕塑下。
「依然是昏睡的一只!」
温德米尔朝金泽维娜喊道。
‘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那篇童话......紧张的鸭子率先被狼叼走。’
「你是说.....要找到那只神情不一样的猫头鹰吗?」
‘试试看吧。’
「呃.....你在跟我说话吗?」
疑惑的表情挂在金泽维娜的脸上。
温德米尔喜欢自言自语,爱芮丝曾跟自己讲过,但精分这样彻底的情况,自己还是第一次见。
「啊,不是,抱歉,我在跟......我在跟自己说话。」
温德米尔笑着摆了摆手,「不过好在我已经知道出去的规则了。」
「说来听听吧。」
「这里的鸟类雕塑都被雕刻家赋予了鲜明的神态,比如这只昏睡猫头鹰,只要我们能找到那只清醒的,说不定就可以发现这个棋盘结界的规律。」
温德米尔十分自信地说着,似乎自己便是这座棋盘的设计师。
「.....有道理。」
金泽维娜有些怀疑这个自言自语家伙是否清醒,但本着死马当作活马医,姑且一试也未尝不可。
温德米尔迈开步子,奔走于各个雕塑面前。
昏睡猫头鹰.....伤心天鹅.....骄傲的鹤。
这是目之所及三种鸟类雕塑的普遍形态。
‘找到相反的那只。’
「安不说我也知道。」
‘真自大啊,小鬼。’
「金泽姐姐!找到清醒猫头鹰,愉悦天鹅与怯懦的鹤!」
温德米尔愉悦的声音回荡在棋盘上空。
金泽维娜朝着那个快速奔跑的人比了一个手势。
铺着水的雕像坟场在温德米尔的点染下,终于有了几分棋盘的样子。
「这里。」
金泽维娜在一座雕塑前停下脚步。
展开双翼的天鹅,似乎正高唱着天空之歌。
「我也找到了!」
温德米尔拍了拍身后的猫头鹰雕塑。
金泽维娜闻声望去,果然,一座双目圆瞪的猫头鹰。
‘还差鹤小姐。’
「现在该怎么办。」金泽维娜握着剑柄,暗红的光萦绕于剑鞘上,似乎只要一眨眼的功夫,天鹅雕塑便可被斩成碎块。
「还差,怯懦的鹤。」
温德米尔的目光四处搜索着,那只肿胀失明的眼睛也被赋予了与右边眼睛相同的任务。
‘回到起点了呢,小鬼。’
「我们又回到起点了。」金泽维娜看着左侧那个被刻下痕迹的雕塑。
空气再次被冻结,二人都十分确信自己方才的排查。
水流声再次填充起整片区域。
「要不.....我再找一遍?」温德米尔打破僵局。
金泽维娜沉默不语。
猫头鹰与天鹅.....昏睡对应清醒、哭泣对应愉悦,那么振开双翅的鹤.....
「我明白了。」
金泽维娜将长剑拔出,金属与金属相遇的声音将棋盘上的寂静划得粉碎。
「没有第三只鸟,因为鹤不会被赋予任何情绪。」
「诶?」
「很多雕刻家们都喜爱刻画动物,但唯独鹤,是他们普遍不愿接触的动物。」
「因为很难塑造吗?」
「这是一种身形比例十分怪异的鸟,如果只用那两根木棍一样的腿做支撑,是无法支撑起它们大理石材质的身体。」
温德米尔回头望去,果然,鹤身体的支撑只有两只纤细的鸟腿。
幻象,在结界中极为常见的魔法造物。
「安,现在该怎么办。」
‘最简洁的方法。’
「斩断它们!」温德米尔欢呼着,握紧的拳头重重砸在大理石雕塑上。
「.......」
在温德米尔抱着拳头呻吟时,金泽维娜的剑已然将清醒猫头鹰与愉悦天鹅斩成碎块。
在其他两个伙伴倒地后,鹤的劲脖也随之断裂。
「你.....不要紧吧。」
如果爱芮丝在这里或许可以拯救一下那只肿胀通红的手。
「....怎么就,一拳上去了。」
温德米尔盯着自己的拳头,十分不解。
棋盘两侧的光屏像玻璃般碎裂,随着清脆的声响,结界也随之化为一缕缕白色碎片,像竞技场外飞去。
温德米尔从腰间取出一小管药剂,咬着瓶塞,将其中的透明液体全部倾倒在受伤的拳头上。
「这是麻醉剂。」
还未等金泽维娜询问,麻醉剂的使用者便抢先解释道。
「我是一名患有龙化症的医生,当然.....小诊所不欢迎您的造访。」
温德米尔笑着,甩了甩右手。
(三)
「嘿?结界这么快就被破解了吗?」西敏饶有趣味地将脑袋偏向一旁的卡纳,「棋盘结界......卡纳大人废了不少心思吧。」
「呵呵......这一届角逐赛人才济济。」卡纳轻轻转折手指,结界的碎片萦绕于指尖。
「说起来,是伊丝提维亚家族的骑士,我记得那孩子。」塔尔文带着头盔,声音却丝毫不含糊。「至于她的同伴.....耶尔,你的人吗?」
耶尔眯起眼睛,仔细打量了一番红发骑士身边的温德米尔。
「没什么印象,那孩子,是佣兵吗?连角都没有。」
气氛变得似乎有些微妙,似乎这个结界破解者,并不如大家心中所想的那般机敏。
棋盘结界,是这一届角逐赛上,贤者特意设置的关卡,虽然对于卡纳等人来讲,将其破解不过是雕虫小技,但并不代表结界构造的简单与脆弱。
「是约里德家族的孩子......」卡纳勾着嘴角,轻描淡写地说着。
「谁?那个龙化症活体研究的?」
耶尔将拳头砸在座椅扶手上,「当时就该让约里德家的人统统上绞刑架。」
「都是过去的事情啦,别这么耿耿于怀嘛。」西敏在一旁打着圆场。「温德米尔是吧.....我记得他还有个哥哥来着?」
「默利。」塔尔文将目光从金泽维娜身上移开,「那小子,倒是个有趣的人。」
「我听说他是个没有骑士的魔法师......使用的魔法也都更偏向于近距离的博弈。」
「没错。」
「第七年了。」卡纳将结界碎片轻轻捏碎于指尖,「故事的讲述者们又重新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卡纳的目光从竞技场上离开,来到场外的一片树林,翠绿色的眼眸犹如宇宙里星云的中心,敏锐犀利。
「好久不见,默利。」
森林中,同样有一双清澈明亮的眼睛回应着卡纳。
「好久不见,卡纳大人。」
(四)
「这个是绿蛇蕈。」温德米尔捏着一个青色的蘑菇,在金泽维娜眼前晃了晃。
「它的孪生兄弟是红蛇蕈......啊,果然有!」
「呃.....这对兄弟.....这两种蕈菇有什么区别吗?」
「绿蛇蕈是优质的止血药物原料,而它的兄弟则是浸满毒汁的蛇蝎美人,看!是不是很漂亮!」
金泽维娜茫然地点了点头,那个带着黄色斑点的红色蘑菇......无论怎么联想,都无法找出其拥有美感的地方.....
「给我吧....」金泽维娜将绿蛇蕈装进随身携带的口袋中。
方才的结界经历让二人关系近了不少,金泽维娜也逐渐习惯了温德米尔话痨的特点。
「我常听爱芮丝提起你......也谢谢你的兔子,我和爱芮丝都很喜欢。」
「蒲公英!」
「呃....蒲公英。」
「不过蒲公英不是什么草药啦,你说兔子吗?」
温德米尔一口气将蒲公英籽送上旅程,「你们都喜欢兔子们,很开心,毕竟我养不了那么多....」
「嗯。」
金泽维娜的脸上挂着轻松的表情,但在温德米尔眼中,这个一丝不苟的骑士总算露出笑容,像此刻拨开云雾的阳光,微弱,却足以温暖这里的一小片土地。
「看这个!是蛟尾巴花!爱芮丝一定会喜欢这个的!」
温德米尔从一团草丛里钻出,顶着一头树叶,向金泽维娜展示着手中的红色花朵。
「蛟尾巴花.....有什么效果吗?」
「基本上每种草药的制作都少不了它,蛟尾巴花的汁液是草药们的萃取剂。」
「好的。」
「里面还有一大丛!等我一下!」
「诶......」
从结界出来后,二人便来到了存放龙晶高塔的外围,这是一大片森林,中途偶尔出现一两只魔物,也都在金泽维娜的剑下化成灰烬。
紧张的角逐赛之旅似乎在二人的闲谈中被拉长长,成了一场森林徒步。
好在二人都十分享受这个过程。
温德米尔将一大捧蛟尾巴花塞进金泽维娜的布袋中,原本还干瘪的袋子瞬间被花朵们塞满。
金泽维娜细心地让花朵们从袋子里探出头,原因是这样送给爱芮丝就像一捧鲜花,虽然蛟尾巴花并不好看。
「羡慕我.....我有什么.....」
金泽维娜十分不解地看向前方,那个说着羡慕自己的少年。
「其实,我有个哥哥.....只不过已经消失七年了。」
「.......」
「很羡慕,你和爱芮丝......不过我知道哥哥一定会回来的啦!他去寻找治愈龙化症的方法了。」
「嗯。」
温德米尔甩着胳膊,像个做完功课四处炫耀的孩子。
似乎到了森林的尽头,远处栖息着一团光。
二人加快了脚步,朝着光的方向走去。
塔的全貌终于展现在视野中。
龙晶的光从塔的顶端倾泻而下,给予着周遭一切事物噤声的权利。
‘呐呐~龙晶就在上面哦。’
‘触碰到它.....抚摸它,最好可以击碎它。’
「我们进去吧!最后一步了,没想到这么简单。」
温德米尔转了转手腕,作为一个战斗能力几乎为零的人,能来到这一步实属不易,或者说,运气与搭档占据了大部分。
‘呐呐~左边来人了哦~’
金泽维娜显然比安更先发现左侧丛林中的动静。
阴影之中,一抹蓝色的光正朝着二人的方向走来。
‘遇到熟人啦~’
「温德米尔?金泽维娜?没想到居然会遇到你们,还真是巧。」
阿尔伯特戴着件黑色披风,精心雕琢的蓝翡翠系将披风系在胸前,一本被苍蓝色光晕染的书悬停于手中。
脚步从容,不紧不慢,丝毫找不出参与角逐赛上战斗与跋涉的痕迹,似乎只是一位优雅的伯爵,端着酒杯来到了宴会的中央。
‘好玩好玩!’
「闭嘴,安。」
「阿尔伯特老师。」金泽维娜点了点头,似乎并不惊讶。
反观身旁的佣兵,脸上的笑容在阿尔伯特出现后变得愈发灿烂。
「阿尔伯特哥哥!我们会尽力取得胜利的!」
温德米尔转折指尖的哨子,向阿尔伯特比了一个手势。
‘耶!’
安在大脑中为手势配音。
(五)
塔内有一块圆形场地,场地中央放置着一个传送法阵。
那便是通往塔顶结晶的唯一途径。
规则似乎变得简单了许多,第一个冲进法阵的人,便获得了抵达龙晶的唯一资格。
‘快!跑起来!温德米尔!’
「安静点!你今天说的话已经足够多了!」
温德米尔朝金泽维娜确认了目光。
战略在方才的采药途中便已制定,作为毫无战斗能力的人,温德米尔的目标只有一个,那便是抢在所有人之前占据传送法阵。而金泽维娜则负责阻挡其他参赛成员的脚步,确保温德米尔的冲刺。
阿尔伯特的小队有三人,龙化佣兵阿卡与炼金术师裘莉。
‘打不过!打不过!’安似乎很兴奋,欢呼声占满温德米尔的耳朵。
嘭嘭.
温德米尔锤了锤脑袋,似乎这是他能想到的,让安变得安静最好的方法。
裘莉戴着顶宽大的帽子,两根长辫子垂在脚踝处;而阿卡则拎着一把大剑。
温德米尔看着那把,立起来比阿卡还高的大剑,倒吸了口凉气。
「不太容易。」金泽维娜握着剑柄,剑身似乎察觉到了战斗的气息,即便裹着剑鞘,暗红色的光从剑鞘口的缝隙不断往外溢着。
阿尔伯特则握着那本书,与周遭紧张的氛围格格不入。
「祝你们好运!」
力量灌注着双腿,温德米尔箭步向前,双脚踩踏着地面,犹如一根崩裂的琴弦。
「拦住他!」裘莉抬起手中的法杖,那是一根十分尖锐的短柄法杖,形状像极了指挥家协调乐手们的工具,杖尖在语落片刻涌现出耀眼的白光。
‘当心~’
温德米尔顿感身侧一阵灼热,灵巧避身,袖子依然被闪光烧去一块。
好险.....
「差点就打到我啦!魔法师妹妹!」
脚步并未随着胳膊的擦伤而放慢。
「诶......魔.......全部回答错误!」
’指挥棒’在裘莉手中富有节奏地挥舞着,一片片闪光随之在温德米尔周围展开,塔内的竞技场似乎成了一场由自己指挥的音乐会。
温德米尔像只被捕猎的兔子,在闪光间穿梭着,虽然闪光未能切实伤害到那只兔子,也大大减慢了温德米尔冲刺的速度。
「风。」
‘记录之书’在阿尔伯特的吟唱间打开,丝丝缕缕地风卷着蓝色的光,朝着高速移动的温德米尔追去。
片刻的功夫,风束便已然缠住温德米尔的双腿。
「啊!」
温德米尔脚下一顿,身体不被控制地向后倒去。
轻柔的风在兔子身边变成了肆虐的风暴,在阿尔伯特风魔法的束缚下,温德米尔向前一小步也成了奢望。
「抓到兔子了。」
阿尔伯特吟唱完毕,啪!的一声,‘记录之书’合拢,温德米尔周身的风似乎成了一个青绿色的球形水泡,将兔子牢牢关在空中。
「打断他!」
兔子勉强在风牢中保持平衡,朝着不远处的红发骑士喊道。
「失礼了,阿尔伯特老师。」
长剑出鞘,像一束光的闪现,金属声还未落地,金泽维娜已然来到阿尔伯特身后。
‘焰魔’的利刃切开空气,犹如烈焰的剑气直奔阿尔伯特而去。
剑柄中心镶嵌着颗暗黄色的水晶,在剑刃出鞘时,水晶牵动着金色的剑纹,犹如剑刃的血脉与眼。
当!
是刀剑相撞击的声音。
阿卡的大剑为阿尔伯特挡下了着致命一击。
「谢谢你,阿卡。」‘记录之书’依然悬停于阿尔伯特手中,伯爵正了正胸前的蓝翡翠,朝着场地中央的传送阵走去。
‘要输啦要输啦!’
安的欢呼总是不合时宜。
温德米尔攥紧拳头却无济于事,身后金泽维娜与阿卡交战地难以分身,而自己则被结结实实困在风魔法里动弹不得。
受困兔子的表情像雨季的天空,变得飞快,轻松得意的笑容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一张毫无表情的脸。
‘呀呀~兔子生气了。’
「想想办法啊,安,这样我是不可能碰到结晶的。」
‘看你的伙伴喽~’
大剑上镶着银色与红色的纹路,那是一把看起来十分沉重的武器,却在阿卡手中被发挥地自然流畅。
金泽维娜精准地挡下迎面而来的每一次砍击,却丝毫找不到机会脱身。
裘莉则跟在阿尔伯特身后,至于那个被困在风中的兔子,炼金术师对其似乎没什么好感,经过是轻轻瞥了一眼便匆匆离去。
「啧。」
金泽维娜抽出空荡瞥了眼远处温德米尔的情况。
「炎盾。」
赤红的光将金泽维娜周身包裹。
是魔纹!
温德米尔惊呼道。
犹如一场山火,‘焰魔’上迸发出炽热的光。
一个沉击,将纠缠自己的对手震开数米,金泽维娜将‘焰魔’以倒握的姿势拿在手中。
「当心!」阿卡借着后墙的弹射再次像红发骑士冲来,企图打断金泽维娜手中的动作。
轰!
黄昏云霞般的红光将场地劈开一道巨大的裂口。
掀起的灰雾将视野掩盖了大半。
「好险。」
阿尔伯特抱着四肢僵硬的裘莉,退开那道燃着火焰的裂口。
方才的斩击险些劈中自己与裘莉......后果不堪设想。
‘记录之书’被阿尔伯特收于怀中。
受困的兔子随之跌落在地。
「嘶......」金泽维娜眉头紧锁。
果然.....还是不行。
‘同伴似乎受伤了哦~’
「金泽姐姐!你怎么样!」
温德米尔将骑士的胳膊夹在自己肩上,魔纹关闭后,金泽维娜周身依旧被炽热的空气环绕,白色的蒸汽透过厚重的黑色斗篷升至空中。
「......小问题。」
痛感犹如肆虐的洪水,眨眼片刻便席卷全身,金泽维娜撑着剑,靠像一边的墙壁。
‘她的魔纹受损了。’
「魔.....魔纹,受损了吗......」
方才疯癫的兔子此刻变得十分安静。
金泽维娜没有回应,只是将头偏向一边,将痛感咬紧于牙缝中。
「呃.....我,我有办法。」
温德米尔翻找着腰后的小包,手忙脚乱地将里面的东西一股脑倒在地上。
「找到了!」
一把银色的哨子。
温德米尔将哨子叼在嘴里,伸出手轻轻触碰着金泽维娜的胳膊。
「这.....可以帮你缓解疼痛,请......请放松,仔细捕捉哨子的旋律。」
金泽维娜点了点头,疼痛感挣脱了咬紧的牙齿,脱缰野马般难以压制。
㘗————
哨音萦绕于二人身侧,占据耳畔的同时也带走了痛感。
「这.....这只是暂时的屏蔽痛觉,我们快离开吧。」
温德米尔撑着骑士虚弱的身躯艰难站起。
‘诶?诶?龙晶怎么办。’
「竞技场外就有负责医疗的魔法师,‘塞壬’的催眠时间应该够。」
「谢谢。」金泽维娜将胳膊从温德米尔肩上抽走,「方才十分抱歉,阿尔伯特老师。」
「....等等。」
阿尔伯特念动咒语,一个绿色的光团出现在手中。
「风护符,可以补充体力,抵挡魔物的攻击。」
光团将二人包裹起来,阿尔伯特轻轻弹开粘在衣领的灰尘,转身朝传送法阵走去。
‘喂喂!别管同伴了!龙晶就差一步!’
「阿尔伯特哥哥果然很厉害!」温德米尔再次向阿尔伯特比起手势。
耶。
「温德米尔......原来不只是只喜欢萝卜的兔子呢。」
阿尔伯特轻轻笑着,朝温德米尔回以同样的手势。
「祝你们好运。」
骑士与兔子走出塔楼,阿尔伯特长舒了口气。
「我们.....继续前进吧。」
(六)
传送法阵随之阿尔伯特的探入而变了颜色,层层叠叠的光环从塔顶落下,将踏入者笼罩严实。
悠扬的琴声再次将竞技场笼罩,只不过不同于开始时的高昂音调,此刻更像是对胜利者的宣读。
「还没完呢!阿尔伯特!」
「?」
一只银色的靴子踏入传送阵内。
「温德米尔?」
传送随着温德米尔的踏入而中断。
「你.....怎么回来了?金泽维娜呢?」
「我说,还没完呢。」
兔子的脸上挂着诡异的表情,下一刻,一道银光朝着阿尔伯特袭来。
阿尔伯特瞳孔紧缩,抬起胳膊抵挡并向后撤去。面对突如其来的刺击,阿尔伯特招架地十分吃力,刀刃切开衣服划破皮肤,血腥味被四周涌动的风带去场地的各个角落。
「嘿?居然是这把刀。很怀旧嘛。」
温德米尔仔细观察了刀身,甩了甩刀刃上挂着的血,嘴角再次勾起。
不同于兔子原有的温顺,此刻的温德米尔眼中只剩下着了兴奋,甚至癫狂。
「你.....想要上去吗?」
阿尔伯特扶着受伤的胳膊,重新捏起‘记录之书’。
兔子转了转手里的刀。
答案不言而喻。
「那就继续吧......阿卡,裘莉,准备战斗。」
气旋夹杂着耀眼的闪光,在场地间铺开。
阿尔伯特低声吟唱着,让‘记录之书’再次开启。
同样的招式!
温德米尔提着刀冲向二人。
似乎已是黄昏,塔内昏暗了不少。
银刀仿佛与温德米尔融为一体,将迎面而来的风刃尽数劈开。
「太奇怪了.....」
阿尔伯特观察着兔子的动向。
和方才战斗中的温德米尔并若两人。
裘莉的闪光与阿卡的重击都被灵巧躲开,闪避间,兔子还不忘戳了戳阿卡的大剑。
「这么重的武器,好厉害!」
这个速度.....根本没法打中。
阿尔伯特手中的书页急速翻动,纸张贴合的声音成了阿卡与温德米尔刀刃相接的伴奏。
那把小刀根本无法招架阿卡的斩击,但兔子的优势便是灵活,即便身陷闪光与气旋的风暴,温德米尔依然将阿卡的挥砍规避地完美。
两个速度极快的对手相遇,此刻观众席,一定喝彩无数。
「不对。这不是方才走掉的兔子。」
只见阿卡横挥出刀,温德米尔脚尖着力一跃而起。
「机会来了!」
霎时,书页间涌现出白昼般的光。
阿尔伯特操纵着无数道风刃,朝着空中,为了躲避横斩的温德米尔冲去。
风刃被赋予了强化魔法,将墙壁雕刻出道道痕迹。
「可以打中!」
阿尔伯特低呼出声。
「不可以哦~」
只见温德米尔在空中扭转着身子,将风刃尽数多开。
就像一条涂满黄油的鱼,若非滚烫的油锅,否则难以制服。
「这.....不是正常人能做到的动作。」阿卡扛着剑,语气中满是疑惑。
「......」阿尔伯特盯着安稳着陆的兔子。
龇牙咧嘴的笑容十分扭曲,搭配上如此灵活的近战技巧.......
头顶?
只见塔楼上的阴影中,一个淡紫色的法阵正缓缓转动着,法阵中伸出几只章鱼般的触手,牵动着无数银色丝线,丝线有的柔顺如发丝,有的则紧绷如琴弦,纷纷连接在法阵下温德米尔的身上。
「呵呵.....原来如此。」
阿尔伯特撑起一块风屏,将裘莉与阿卡笼罩起。
黑色的披风被主人轻轻卸下,踏出风屏时,阿尔伯特已然没了方才的疑惑,取而代之的是十分自信的笑容。
「好久不见.....不过这样重逢,着实有些草率了,默利·约里德。」
「诶?我是你们都喜爱的小兔子啊!我不是我那帅气潇洒风度翩翩又十分有趣的哥哥。」
温德米尔的笑容愈发放肆。
「好的,小兔子。」
唰!
昏暗的塔底被青蓝色的光再次淹没,刺痛感让在场的众人不得不护住双眼。
阿尔伯特悬停于空中,四道翅膀于身后展开,将地面的灰尘扬得干净。
飓风降临于此刻的舞台之上,这些不速之客环绕于阿尔伯特身侧。
此刻回荡于众人耳畔的似乎不再是呼啸的风声,而是令人晕眩的歌声,来自童话故事里,那些神秘的金色流光号角。
温德米尔用力踩着地面,却难以抵御光翅们扇动而出的风。
「又要把我吹飞吗?」兔子脸上没了笑意,「只不过是想帮弟弟一下......」
「哈里斯宅邸欢迎二位的道来。」
似乎只是翅翼的轻浮,强大的气旋撕扯着塔内每一块结构,仿佛可以掀翻田野上的房屋。
风暴降临间,丝线与章鱼触手被卷的粉碎。
(七)
‘欢迎回来!’
安的声音回荡于大脑,可晕眩的感觉已然夺走了温德米尔思考的能力。
就像他在森林中吹散的蒲公英,此刻自己也成了蒲公英籽中的一枚。
竞技场在视野中急速缩小,视野也随之变得昏暗下去.......
再次苏醒时,温德米尔已然身处角逐赛场外的观众席上。
‘好棒的旅程!’
「安.....闭嘴.....呕......」
金泽维娜站在远处,将一切尽收眼底。
伤口已得到了妥善治疗,而眉头却依然紧锁着。
收获良多的比赛。
金泽维娜看着手中装满草药的袋子。
似乎没注意到身侧走过一个黑色头发的男人,浅黄色的眼睛,劲脖上缠着一圈圈绷带。
默利裹着白色兜帽,目光锁定着不远处一个跪倒在地的少年。
温德米尔跪大口喘着粗气,翻红的脸颊上挂着汗滴。
身体被支配的感觉一遍遍浮现在脑海中。
那只睁的老大的右眼似乎正极力向自己验证着什么.......
兴奋与麻木占据着大脑。
像一根羽毛落在心头,抚弄心脏时,却无法阻拦。
棕色皮肤的魔法师站在身后,而温德米尔似乎并未留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