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灵感和部分描写来自于游戏《Year walk》,谜叔有实况过,非常推荐去看看
“……在遥远的过去,虽然天空中的星辰已经能为人们带来些许关于未来的启示,但更多人总想尝试一些特殊的方法窥探未来,人们躲在家中向鬼怪祈祷、在雪中画出特殊的符文、或是穿越幽深的丛林,想要知晓自己是否会富有、想要知晓自己是否会幸福……想要知晓自己是否会被爱。
“那个尚未成为魔女的女孩在一个静谧的夜晚走入了小镇尽头的森林中。她从书中发现了一种古老的方法,如果能在仲夏夜的夜晚独自穿越这座森林,就能在森林尽头的湖中窥得未来的景象。她有一位相恋多年的恋人,两人即将举办婚礼,而她想要依靠这种方法来知晓,自己与他未来是否会幸福。
“女孩走入森林,树枝上的猫头鹰低头向她问道:【女孩,你想要知道什么?】
“女孩没有回答,她还记得书中告诫自己,不要相信森林中与她搭话的存在。
“猫头鹰拍了拍翅膀飞走了,【女孩,你不会得到你想要的答案的。】
“女孩继续向着森林深处走去,巨树中的女妖拦住了她的去路,【女孩,你想要获得什么?】
“女孩没有回答,只是按照书中的提醒,献上了自己的一杯鲜血。
“女妖笑着接过了鲜血,露出了口中尖利的牙齿,【女孩,你就继续向前走吧。】
“女孩走过森林中的荆棘丛,荆棘割伤了她的双手,她也曾在崎岖的小路上摔倒,森林中散落的树木枝干划破了她的小腿。女孩就这样继续走着,位于森林尽头的白色湖面终于出现在眼前。
“巨大的白马从湖中浮现:【女孩,你想要知晓什么?】
“女孩在心中默念自己想要知道的答案,白马没有说话,只是慢慢地沉入水中,静静地看着她。
“待到白马完全沉入水中,湖面上泛起涟漪,在涟漪的中心,女孩看到了她的问题的答案。
“她看到她的恋人已经娶妻生子,但妻子并不是她,已经不再年轻的男人看向她,眼神中透着陌生。
“【我已经不再爱你了。】
“男人说出这句话后,画面中的女孩杀死了他,血慢慢染红了地毯,画面以血色告终。
“女孩摇着头后退,她不相信恋人会不爱她,更不相信自己会杀死她,于是她不顾扰人的树根和刺人的荆棘,转身向着森林外跑去。
“她跑出森林,天光已经大亮,她向着镇中走去,才发现小镇已经不见了,眼前是一座她从未见过的小城。
“她循着记忆中的路走到了恋人的家,来开门的人果然是他,但女孩发现他已经从男孩变成了男人,在他的身后是抱着孩子的陌生女人。
“女孩这才意识到,她以为在森林里经历的一夜,在森林之外已经度过了漫长的时间。漫长到失去了恋人的男孩放弃了等待,重新开始了新的生活。
“男人没有说话,但女孩已经从他陌生的眼神中知晓了答案。
“【我已经不再爱你了。】
“女孩低下头,她的双手鲜血淋漓,原来在离开森林的路上,一条坚硬的荆棘深深扎入了她的手中。
“【你知道你该做什么的。】
“女孩听到了女妖的轻笑声,伴随着这句话,痛苦万分的她已经将手中的荆棘深深没入男人的胸口,女孩就此化为嫉妒的魔女。
“……这一切到底是注定的结局,还是她试图窥探未来的惩罚?
“答案已经无人知晓了。”
…………
“诶,是不是有点太沉重了?大家为什么都不说话?”多瑞丝放下手中的笔记本,环顾四周,眨了眨眼睛。“但其实我讲这个故事是为了告诉大家,虽然占星可以得到关于未来的启示,但千万不要真的尝试去窥探未来的确切答案哦~”
“啊——这个故事确实……还挺有氛围感的。”蕾贝卡主动开口,替舍友打破了尴尬的沉默。
“所以……那个女孩的结局是什么呢?”柯羽弱弱地举起手问道,听起来她听得相当专注。
“我也不知道呢,这个故事是妈妈在我小时候给我讲的,后来我在书上翻到了这个故事,书上也没有写结局呢。”
“不过……或许女孩成为魔女以后,就不会再有人进入森林里进行占卜了吧?”
提交人:多瑞丝
调查过程:
在查看自己分配到的食材时得到了一整块非常光滑、平整、亮晶晶的大石头,决定进行将石头变为食材的深入研究。
在开始调查之前,连续两个夜间对于石头能否变成“食物”进行了占星占卜,在占卜中得到了石头也可以变成食材的肯定结果。(水晶球显示:想做一定可以做到,至于怎么做到在于你的心)
一、(来自于蕾贝卡同学的提议)尝试了将整块石头放在露天环境下,通过将石头烤热,把食材放在上面进行烹饪,期间使用了提前调好的香料和准备好的肉和蔬菜。
实验过程:做出来的食物味道很好,而且香味飘了很远,根据路过的同学的科普……这个好像叫做烧烤?因为来的人很多,所以忍不住多做了一些,还叫了蕾贝卡同学一起帮忙……在食材差不多吃完的时候,才意识到好像石头并没有变成食材,其实算是工具?
实验结果:好像成功了,又好像失败了……?
二、尝试了借用同学的材料,将大石头分割出了几个小块,采用了以下的实验方法。
1.把其中一块石头放入锅里,熬煮了三天三夜,变成了一整锅……石头汤!有点硌牙,而且可能是没想到要煮这么久,调料完全消失了,喝起来只有土味
2.把石头随身携带,每天用小刀不断削磨,持续几天后最终磨出了一瓶石头粉。用石头粉尝试加在饭里,唔姆……感觉没有什么变化!只是饭菜好像变得硬硬的,很有嚼劲,这算是成功了吗?
实验结果:大概、可能、应该算是成功了吧?有人想吃我做的石头汤和石头饭吗~
(实验报告下面有其他笔迹加的一行字:我个人觉得还是用石头烧烤最好,毕竟石头汤实在是太难喝啦!)
LOOP
*依旧是以菲尼克斯为主视角(穿插其他视角)的后日谈,由一个深夜委托引发的一连串故事,剧情跳跃+大量私设+可能的OOC+随机拉人出场
*为了一点点醋包的饺子,完全经不起逻辑推敲不能细想的案件设计,为了圆剧情而原创的Boss角色,太难写了我原地投降,大家凑合看(
零、
安森·格雷感到好奇。
这句话作为一个陈述句,单独拿出来平平无奇。原因大概是安森·格雷并非是缺乏好奇心的那种人,不如说是他其实是个会因为好奇心而忍不住突然做出冒险行为来的家伙。
但把这个好奇的对象换成“新生科技”,情况又出现了些许不同。
毕竟对于安森来说,他虽然对许多事都保持着好奇和兴趣,但他向来会把这份好奇心保持在一个“不会对自己造成损害和危险”的范围内,所以从那不可思议的经历中返回现实后,他最应该做的事就是删掉眼前的这款游戏,接着把与新生科技和伊弥尔有关的一切打包进人生的回收站,退回他在接触这款游戏之前所处的安全区里,继续他平静的日常生活。
但事实恰恰相反,在返回现实后,安森不仅继续体验了那款游戏,尽自己所能去搜集与新生科技有关的资料,还寻找并承接了好几个与新生科技有关的委托,给自己安排的委托数量之多让之前委托他调查新生科技的友人都忍不住打电话来亲切问候他的精神状态。
「你不会是因为我那个调查新生科技的委托而把脑子调查坏了吧,不是说好随便查查就好的吗!?」
但就算是这样高强度的调查之下,安森这样谈不上知名也没有多少资源的私家侦探所能调查到的内容依旧十分有限,承接的几个委托与新生科技虽说有关系,但靠着这些与新生科技只保持着边边角角关系的委托人来获得更进一步的资料的可能性非常渺茫。
在结束最后一个委托的深夜,安森·格雷靠在自己侦探事务所的办公椅的椅背上捏着自己的鼻梁,考虑着是不是差不多该停下这场持续了几个月的为好奇心买单的冲动行为了。
而且暑假要到了,还答应了欧泊要带他出门旅行,还是差不多把委托的承接停下吧……
新邮件的提醒伴随着午夜的钟声响起,打断了安森已经飘去远处的思绪。
这份邮件的某些不寻常之处让安森原本打算关掉电脑的手停下了。
不仅因为这是一封匿名邮件,更大的原因是在这封邮件的收件人处所写的名字并非安森的真名,而是他在伊弥尔的叹息里的游戏ID——菲尼克斯。
发件的那个人是怎么靠游戏里的ID知道自己的邮箱的?我无意间泄露个人信息了吗?还是对方靠着某种手段拿到了我在在游戏内提供的验证信息……
不,不对,还有一种可能——
对方并不是在「伊弥尔的叹息」的游戏里……而是在那个「伊弥尔」里知道的?
这个可能性让安森在夜半时分从原本昏昏欲睡的状况中清醒了过来,他点开邮件,映入眼帘的第一句话就直白地说明了对方的目的。
「亲爱的菲尼克斯先生 我想要委托你 协助我调查并指控新生科技犯下的杀人之罪」
一、
月江昇对现状感到满意。
虽然在新生科技内的工作绝对谈不上轻松,但能入职自己梦寐以求的公司,在几个月间也逐渐适应了这份工作,这让他的内心感到满足。
他拎着公文包走进公司,这是他入职新生科技的第一百天,在这个很有纪念意义的日子里,他确实遇到了两件——或许应该合并称之为一件值得纪念的事。
其一是与网友线下见面,毕竟在那个棕发的侦探和他身后银发的保镖小姐刚走进来的时候,昇就认出来他们两位是谁了,他从对方的表情中可以看出对方同样如此。毕竟伊弥尔实在是一款过于拟真的游戏,他们与其说是在游戏里捏出了自己的外貌,不如说是现实的外貌被接近于一比一地还原到了伊弥尔之中。
对面那位侦探先生从包里拿出了一摞文件,他的表情跟在游戏里时一样一本正经到有点乏味。而那位无所事事的银发保镖已经开始在原地走神,也可能是在观察新生科技的办公室设施是否齐全,谁知道呢,月江昇把视线从两个人的脸上收回来,放弃回想两人在游戏里的形象,开始翻看对方递过来的内容。
其二就是这个——作为新生科技公关部的成员,他入职以来第一次直接接受了一个大概、可能与公司丑闻和形象危机有关的工作。
这并不说明新生科技已经无懈可击到了不需要做公关也没有负面新闻的地步,而是作为一个鼎鼎有名的国际大公司,公关部的工作并不会很清闲,要做的事也很多,但公司丑闻和震动新闻界的新闻并不会那么频繁地从天上掉下来每天砸在公关部的脑袋上。
“指控杀人?只靠一封邮件?而且菲尼……格雷先生就这么把委托人的委托内容摊在他的指控对象的员工面前,不算是违反侦探的职业道德吗。”
昇忍住了看完委托书和材料后从齿缝间漏出的嗤笑声,算是给侦探先生留下一些面子,毕竟这封邮件和指控看起来实在是过于肤浅可笑,昇实在是没法相信对方能靠这点资料和证据就能成功指控一个“公司”杀人。
“实际上就是那位雇主要求我来的。”
安森·格雷脸上的表情没有变化,只是神情看起来带了些许无奈,“对方预付了三倍的定金,要求我「一定要亲自到新生科技把这些材料和他写的邮件递送过去」,我也是拿钱办事,这其中没有包含任何私人情绪或者倾向。”
说着他吸了口气,从公文包里又掏出几张照片和两个U盘,“对方在邮件中直接称呼了我的游戏ID,而且用了30次分开把这些内容的附件发给了我,其中包含了部分有关于「伊弥尔」的信息,还提到了位于日本的某座neto主题乐园,我不能确定那个地方跟新生科技的联系,这方面的内容可能还得靠昇先生来确认。”
哈,原来如此,看来菲尼克斯先生除了递送材料外还有想提醒那个发件人很可疑的意思,但是就算真的可疑又怎样?公司到底会不会开展调查,这也不是我能决定的事。
月江昇漫不经心地这样想着,意识到对方的话里有一处奇怪之处。
“30次?”
“字面意思,就是他在不同时间段分了30封邮件把这些东西分开发给了我,现在的这个完整版是我整理好的内容。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但做侦探这行遇到有怪癖的雇主并不稀奇。”
昇跟着露出“你也不容易”的表情,把这些东西都打包整理进同一个文件袋,接着问了下去。
“格雷先生还有什么事吗?”
“没有了。”菲尼克斯这么说着,他环视着只有他们三个人的会客厅,重新转过头时语气脱离了工作状态那种冷淡的礼貌,听起来多了不少人情味,“很高兴再次见到你,昇先生。”
还没等月江昇给出答复,注意到这边正经事已经谈完,在旁边待机了许久的Popeyes迅速凑了过来,亲热地揽着他们两人的脖子,“嘿,只说这种客气的问候语也太冷淡了吧,咱们三个不得好好再喝一杯,聊一聊?”
“是是是,但是现在还是上班时间……”
而且因为你们两个带来的这些东西的缘故,我恐怕马上就要开始加班了。
虽然在心里这样想着,但实际被圈着脖子的昇还是久违地感觉到这种已经有段时间没遇到过的热情,他望向同样被Popeyes揽着脖子的菲尼克斯,知道对方大概也怀着同样的想法。
——能让Popeyes回来真是太好了。
虽然没能像保镖小姐说的那样三个人一起喝一杯,但最终三人还是互相交换了联系方式。菲尼克斯似乎还有需要继续雇佣Popeyes的事务,目送两人商量着下一步的行动离去,月江昇继续投身于他为新生科技做贡献的事业。
如果事情停在这一步,大概还能算是一次不错的会面,可惜的是刚回到办公室,红色的字迹就不合时宜地占据了他整个办公室电脑的桌面。
「亲爱的昇先生 作为新生科技的员工 我想你会需要了解你所在的企业犯下的杀人之罪」
二、
在事件结束后安森想过,如果最开始他就选择拒绝这个委托,是否就省去了后续的一连串麻烦,可以安心跟欧泊一起进行一趟普通的日本之旅了,但最终他又把这个念头抛之脑后。
因为从事件的结果来看,他确实有必须要承接这个委托的理由。
不过此刻的安森还没有想那么多,他只是穿行于 市郊的一条条小巷间,寻找着雇主定下的约定见面的地点,顺便考虑着等这次会面结束后要给欧泊和白带什么口味的可丽饼回去。
想起那些资料里也有关于日本的那个neto乐园的内容,他突然有点后悔没有提醒那两个孩子小心一点了。
……虽然现在看来,是我自己更应该小心行事才对。
这样想着,安森转身拐入下一条小巷。初夏的天气已经开始升温,洒下的阳光里也已经带上了几分夏日的灼热,但在日本这种偏僻的小巷中穿行时,却依旧只能感受到一种微妙的寒凉。
那个雇主之前一直采取匿名邮件的方式与自己沟通,现在突然要求他来日本亲自跟他或她会面,甚至为此还特意寄来了机票,选择的会面地点偏偏还是在城郊的这种偏僻地方,实在是可疑得过分。
但越是可疑,反而越坚定了安森来赴约的决心。
以对方交给他的那些资料来看,这位雇主很可能是前新生科技或研究所的员工,如果错过这个机会,之后恐怕就再也没有这样能深入了解新生科技的渠道了。
除此之外,安森也想不到对方有什么理由要将一个陌生的异国侦探置于死地,他并不恐惧受伤,不如说只是冒这种程度的风险就能换来他需要的情报,这样的交易还是值得一试的。
而且他很在意,对方指控的罪行……
安森的脑中短暂地闪过隐没在伊弥尔的浓雾中的两人的身影。
那算是新生科技或是伊弥尔犯下的罪行吗?还是没有任何证据可言,也无法调查的“意外事件”?
……如果这样的事发生在我的家人身上,我能接受吗?
他下意识地抬手摸上腰间的挎包,那里还装着阿斯特交给自己的遗物。
在种种思绪从脑中沉浮间,层层叠叠的巷陌终于走到尽头,安森再次确定了地点,迈步走进那处看起来十分考究的日式院落。
这里不是那个雇主的居住地。
几乎是在踏进门槛的时候,安森就如此断定。不仅是因为这里干净但过分缺乏生活气息,也是因为这里的陈设根本就不是给人居住的,反而更像是什么会客厅和会议室。
证据就是眼前并没有任何人存在,取而代之的是等身高的投影仪。仿佛是在等待着安森的到来一样,等安森在房间内站定,那投影仪就主动打开了,一个男人的影像和几行字出现在墙壁上。
[您好,请您随意落座吧,让客人站着并不是我的待客之道。]
投影仪相当清晰地投影出了一个坐着轮椅的白发男性的身影,只是他的整个脸部都模糊不清,像是被打上了一层厚厚的阴影。
[您应该能看到,桌上有耳机,戴上它就可以听到我的声音,也好让我听到您的话。茶水和茶点也请随意取用。]
眼前的桌面上放着提前沏好的茶水,在那个座位落座的安森并没有放松下来,他没有拿起茶杯,而是直接带上了耳机。
“您就是「菲尼克斯」先生对吧?没能亲自跟您见面实在非常失礼,但请原谅我,毕竟你也看到了,我的身体状况不是很乐观。”
那个男人声音听起来十分喑哑,每句话都伴随着如同鼓风机般嘶哑断续的喘气声,证明了起码他的最后一句话并非假话。
“你好,雇主先生。”安森以最简洁的方式跟对方打了招呼,“既然你本就不打算跟我亲自会面,为什么要让我来日本?”
“原因大概是……虽然我不能跟你直接见面,但我确实居住在日本,这样咱们的距离的起码更近一些,不是吗?你就把这当做是我的诚意吧。”
“…………”
“是,是,我想侦探先生对这样的答案肯定不满意,那我就直白地说了:我不能确定这是不是你对新生科技感兴趣的原因,但你了解什么是「伊弥尔」吧。”
是啊,我了解,我不仅了解,我还被迫去当了那个地方的实习生。
但这一切就像对方遮掩着的某些东西一样,安森——或者说菲尼克斯只能对这些事缄口不言,因为就算说出来,除了跟他一样拥有那段经历的人之外,没有人会相信它们真实地发生过,所以他只能给予对方最简单的回答。
“我了解。”
“很好,这样就方便多了。”虽然对方的脸隐藏在一片阴影之下,但安森能看到对方的下巴小幅度地动了动,像是在赞许地点头,“菲尼克斯先生对新生科技这么感兴趣,那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能有把它翻过来的能力,就像个布袋子一样,让更多有关于它的信息自然地被倒出来,那样该有多好吗?不用再如此大费周章,不用靠着频繁接取各种边边角角的委托,而是直接地、更加轻松地了解它更多,这不用付出任何代价,只是个简单的动作。”
“你有这样的能力?还是说你的目的是想靠这个来报复新生科技造成的杀人事件?”
对方同样调查了他,这件事安森并不惊讶,所以他无视了对方明显地引他向其他方向发问的陷阱,直接问出了自己最关心的问题。
“您这样相信我的实力,我很感动,菲尼克斯先生,但你实在高看我了。我当然没有颠覆那样的庞然大物的能力,不过如果你感兴趣,我可以把我对新生科技,把我对「伊弥尔」的一切了解都告诉你,也告诉你到底发生了怎样的杀人事件,只要你答应我一个要求。”
“这就是你说的毫无代价?”
“一个小小的要求,如果你对此不满意,我还可以给出一个替换的选择,先听听怎样。”
安森下意识点了点头,接着才意识到面前的并不是真正的通话界面,而只是个投影仪,但下一刻那个男人就继续说了下去。
“跟我一起去「伊弥尔」吧,或者,协助我重返「伊弥尔」。”
在听到男人的请求时,安森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目光注视着眼前投影仪上那团模糊的面部阴影,“或许雇主先生很了解伊弥尔或者新生科技,但你应该看看新闻的,你口中的「伊弥尔」早就沉没了。定金我可以退给你,我无法完成不可能实现的委托。”
“你不用反应这么大的,这样显得你很心虚,侦探先生。”耳机里传来对方嘶哑的大笑声,“如果你不喜欢这个地方,我们可以换个地方谈谈。”
耳机中的声音突然放大,伴随着拉长的刺耳音波,持续的巨大杂音震得安森头晕目眩。
不、并不仅仅因为那些声音才感到目眩,而是实际的,就在声音放大的瞬间,自己的头部被什么东西结结实实地击中了。
从戴上耳机的时候起就已经主动踏入对方的陷阱,这种情况下根本无法听到迫近的脚步声,也就不存在闪避或反抗的可能。
只是、对自己动用这种手段的理由是?这一切有必要吗?
在意识伴随着疼痛消失的片刻间,最后传入耳中的话语是——
“用什么方法能前往沉没的「伊弥尔」,你应该也知道吧。”
「幕间1」
[昨日雨登录了游戏]
[昨日雨进入了公会频道]
[昨日雨:有人也收到了这个吗]
[昨日雨上传了图片]
[图片上传失败]
[昨日雨:诶?为什么没有上传成功]
[南里弥华:这游戏还新增屏蔽词了?以前没遇到过啊]
[昨日雨:就是有人给我的手机发了奇怪的信息啦,什么指控杀人案件之类的,因为收件人写的是游戏ID,我还以为是什么我不知道的游戏内活动呢]
[金田一二三:有这种好事能不叫我?杀人案件一小步,人类灭绝一大步]
[白:我跟昨日雨现在准备去neto乐园玩哦~如果想看邮件的话,有人要来一起玩吗?]
[波子汽水:欸,今天碰巧要打工……]
[一足鸟:今天不是工作日吗?你们怎么有空出去玩?]
[瑞士花生:大叔确实在上班,但是这几天学校在放假呢]
[简:真好啊,我也想回去当高中生……]
[一条彗星:neto就是菲尼克斯房间里的那个吧,那我也去,JB去不去啊]
[Jimbeam:我这边有活了,就不去了,你看着点一二三]
[金田一二三:诶呀,Jimbeam妈妈真是放不下我呢wwwwwww]
[Jimbeam:你等着]
[昨日雨关闭了公会频道]
[昨日雨登出了游戏]
三、
从地铁站中离开,沿着几条街转上几个弯,已经能远远地看到那座游乐园。从外形看去,就像所有的主题乐园一样,里面有着各种各样的游乐设施和与主题相符的巨大玩偶,只是即使从很远的距离看去,也能感觉到那座游乐园的萧条。
“看起来怎么感觉已经关掉了……真的是这里?”
走在后方的银发男孩望着那座游乐园,小声地嘟囔着,而走在他前方的女孩快跑了几步,指着游乐园标志性的吉祥物neto十分笃定地说:
“绝对没错的啦~你看那不就是neto吗?”
话虽如此,眼前设施完备的游乐园确实十分冷清,摩天轮已经停止了运作,旋转木马也孤零零地停在原地,偌大的乐园中空空荡荡,失去了往日大人和孩子们的喧闹声,只剩下neto的玩偶注视着这一切。
“你们是来这里玩的?这里已经停止运营很久了,最多两个月内就会正式开始拆除。”
站在警察厅内无所事事的门卫注意到了两个孩子的身影,挥了挥手想让两个人立刻打道回府。
“诶——停止运营很久了?怎么会……明明网上查的时候还是在正常运营的。”
白睁大了眼睛,有点不敢置信地看向乐园内部。
“而且这可是neto乐园啊……”
“网络上的信息嘛——总是有滞后性的。而且这里也基本没人进去了,近几个月都没有。再说你们看看,这设施都停运了,根本没什么好玩的,快走吧。”
“不对吧!”
在白跟警卫说话的时候,欧泊悄悄溜到了警卫厅里的登记簿看了一眼,在看到登记薄上的最后一行时立刻指着那里喊出声。
“大叔你说得根本有问题,最后那个入园的人不就是十几天前进去的吗?既然有人闭园了也能进去,为什么我们不能进去!”
“啊,那个是……”警卫的眼珠微妙地转了一圈,立刻找到了另一个角度来反击,“你们两个未成年的小孩子管这么多干什么!就算有人进去过,但人家可是大人,你以为我会随便放两个未成年进去吗!如果出了事我的工作可就到此为止了!”
“但保安叔叔你之前说的明明不是这样吧。”
白也跟着凑过去看那个名册,跟着不满地发言。
欧泊想起原本说要他们一起来,后来又因为“临时有事”而离开的叔叔,气得再次在内心大骂了安森好一会。
“诶诶诶,要说成年人,这边可是有啊——”
身后传来少年吊儿郎当的声音,紫发的少年双手插着兜施施然地走来。他似乎是刚才就听到了这边发生的对话,走到保安附近时立刻带着气势十足的声音用力拍了拍身后的同伴的胸膛,以推销商品一样的口气开始介绍。
“看看这坚定的眼神,看看这健硕的胸肌,再看看这东京天空树一样的身高,还有比这更成年人的成年人嘛——大叔你如果眼神不好,就快睁开眼睛再仔细看看。”
他身旁的男子高中生听到同伴的话,他抬头看了一会园中的大量neto主题设施,再回头时眼神已经像钢铁般坚定,配合上他的身高和沉默不语的气势,一眼望去如同沉默的坚石。
保安被眼前的“男人”的眼神唬得一愣,虽然就算紫发少年怎样随口胡诌,保安还是能看出来对方实际还是高中生的年纪,只是对方脸上的那副“不让我们进去后果会很严重”的表情让不愿意惹上麻烦的保安迅速松口。
“在这边登记你们所有人的名字和联系方式!两小时内就给我出来,要不然说什么都没用,我立刻联系警察! ”
“是是是——”紫发的少年笑嘻嘻地回应着,不知道是回应他的同伴还是保安,接着揽住身旁的白发少年的肩膀,压低声音对他说,“昨日雨你看,警察啊保安啊,也就是这样仗势欺人欺软怕硬的家伙而已,人类的社会就是靠这种家伙在保护着,真是完全让人看不到希望呢~”
“喂。”高大的男子高中生看着保安把目光从他们身上转开,松了口气,拎着紫发少年的兜帽把他从欧泊的身边拉了回来,小声嘟囔了一句,“要是清浦一起过来,效果可能更好……”
“你们是金田一二三和一条彗星哥哥对吧?谢谢你们,没想到neto乐园都已经闭园了啊。”
梳着双马尾的少女看着两个高中生道谢,被从金田一二三身边拉开的欧泊也回过神来,从口袋中拿出手机来。
“要看那个邮件吗,我保存下来了。”
“嗯嗯,其实我觉得咱们可以一起亮出来,然后来玩找不同。”
“一起?”身旁的一条彗星和欧泊同样一头雾水地问出口。
金田一二三摁亮了手机屏幕,将它展示在其他人面前,上面赫然显示着某条短信的界面:
「亲爱的金田一二三先生 作为游戏的玩家 我认为您应该来了解新生科技所犯下的杀人之罪」
四、
深邃、浓稠得化不开的黑暗。
醒来时充盈了视线的就是这样的黑色,随着眼睛逐渐适应黑暗,才逐渐意识到自己的存在,察觉到这里是什么地方。
这是个未经装修的水泥房,除了自己坐着的这把椅子外,没有其他家具。房顶很高,墙壁的高处似乎有窗户,但已经被黑布和木板完全钉死,透不进一丝光来。整个房间只有门边漏进的一丝光线,证明这不是完全密封的密室。
安森下意识想去确认腰间的挎包,却立刻发现自己的手被结结实实地捆在了椅子上,这种绳结打得相当死,没什么能让人靠巧劲解开的余地,这种手法让他立刻有了些联想。
他在偏头的时候察觉到挂在耳边的耳机居然还在,不抱希望地出声嘲讽了一句。
“这就是你说的‘毫无代价’、‘换个地方谈谈’?这种方法还真是友好。”
“我很抱歉,菲尼克斯先生。”
出乎意料的,从耳机中迅速传来了回应,更意外的或许是这次在耳边说话的是个柔和的女声。
“你们联系了黑帮?下一步是不是该把我沉入东京湾了。”
安森的声音没有波动,他觉得自己甚至没有什么被绑架的实感,也没有多少被戏耍的恼怒,占据情绪更多的或许是迷惑不解。
协助对方重返伊弥尔,我到底能怎样协助他?至于去伊弥尔的方法,问我绝对不如问他自己。而最莫名其妙的大概还是这一出绑架,简直堪称是出尔反尔的典范,像是单纯的因为自己不答应他就耍脾气一样,但就算如此,起码也该来点刀枪棍棒来威吓,而不是这样换个人来道歉。
“遥斗既然指控了新生科技的罪行,那么他是绝对不会杀人的,您误解我们了。只是既然您不打算参与我们的计划,就只好让您不要打扰我们的行动了,我们没有拿走您的任何东西,在一切结束后我会亲自向您道歉,也会给予您赔偿。”女声停顿了几秒,声线突然变得十分轻柔,像是拿着蜜糖在诱哄孩子的大人,“当然,您也可以反悔,随时都可以,只要您像我求助,只要您不取下这个耳机。”
安森突然对这种语气和态度的转变感到一丝熟悉,但他一时却又无法想起到底是在哪里曾经听过这样轻柔而又危险的话语。
所以他闭上了嘴,不再跟对方对话,耳机里也不再传来声音。
为什么会有这种似曾相识又找不到对应的感觉,脑袋被那一棍子敲坏了吗。
感受到脑后的伤口还隐隐作痛,安森闭上了眼睛,在黑暗中静默地等待,等待着——
“HELLO——————”
一声活力满溢的问候声伴随着窗口被冲击力撞破的巨响闯入房间。
伴随着破碎的黑布、木板的残渣和反射着光线的玻璃碎片一同飞身跃入的房内的是一道月光,她银色的长发在空中回旋出如满月般的弧度,那银白的身姿好似劈开了黑暗一般,散发着让人安心的微光。
“嘿,这地方可真是够难找的!”一身银白的保镖小姐轻松地打着招呼,下一刻转身用干练的动作接住了从门外的突袭而来的一拳。
那一拳并没有留情,几乎能看到迎面而来的拳风,但迎接他那一拳的Popeyes也并不退让,就着抵住拳头的劲道折身抬腿向着出拳那人的腹部顶去,接着扭身去拧对方的手肘。每一次动作都像是经过了千百次预演,如同闪电般向着对方的身躯奔去。
以力量来对比,明显是主动袭击的那方更占上风,但对方却意外地在那一拳之后转攻为守,然而这招对Popeyes没有什么用处,对方被连续的攻击打出几声闷哼后连退几步,突然用日语开口:
“……是Popeyes小姐!?”
“哟,熟人这招对我可不好使啊。”
Popeyes虽听不懂日语,但也听出了自己名字的发音。她眯着眼笑起来,再次踏步向前,身后却传来菲尼克斯的声音。
“等等。”
“这个声音……”菲尼克斯用玻璃碎屑割开了手中的绳子,正活动着被绑得发麻的手腕站起来,说出口的话也换成了日语,“你是Jimbeam?”
有人从黑暗中走到了日光下,确实是那位深色皮肤的金发高中生。
“哈……没想到还真能遇到这种情况,菲尼克斯先生。”Jimbeam扶着被扭得错位的胳膊苦笑,“我可没信心能打过这位,那边也没有要把你做掉的意思,走吧,当我这趟没来。”
“需要我帮你把胳膊接回来吗?”
“……谢了,我自己来就好。”
Jimbeam说着动作熟练地把脱臼的胳膊接了回去,就好像他早已习惯了这么做。
菲尼克斯边取下耳机边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开口说道,“以下都是我的猜测:他是你们的老客户。那位雇主是研究所出身,可能有些‘实验’的需要,又因为身体很差,很多事无法自行处理,所以选择跟某个黑帮建立了联系。
”我猜他以前大概没少让你们帮忙处理一些‘麻烦’事吧,所以这次也直接习惯性地把我交给了你们‘管理’。对方信誉很好,所以你们允许他偶尔出现需要赊账的情况,他现在还有一些账没还清,可能还包括我的这笔。”
“别的我不太了解,不过关于欠账这方面,确实是这样。毕竟我就是负责追债的。”
Jimbeam耸了耸肩,已经懒得掩饰他的黑道身份,干脆地给了肯定的答案。
“那他大概不会还欠你们的债了。”
“啊?”
“因为我接了他的委托,他告诉我他现在想重返「伊弥尔」了,而且听他的意思,肯定是不会回来了。”菲尼克斯刻意夸大了情况,不过他估计实际情况也不会有多少差别。
一旁的Popeyes很快会意,开始跟着帮腔。
“那——Jimbeam要加入我们吗?赶在他永久逃债之前把钱要回来怎么样?”
“等一下,菲尼克斯先生能不能先解释一下什么叫他想重返伊弥……”
Jimbeam的声音被他的手机突然发出的刺耳警报音打断,不需要打开邮箱或者短信,只要打开手机就能立刻看到的——
红色的挤满整个手机屏幕的字体书写着:
「亲爱的Jimbeam先生 出于□□□□的原因 您有资格帮助我们■■新生科技犯下的杀人之罪」
「幕间2」
“哇,菲尼是真的要出钱让Popeyes也飞到日本去?这机票是真的?”
“我已经提前订好了跟欧泊一起去日本的机票了,所以那个雇主送来的这张就送给Popeyes小姐了……你有什么其他的事务吗?如果没空的话也不用勉强。”
“没有没有,白白去日本旅行顺便当保镖这样的好事我肯定不会推脱~我还没去过日本呢——”
“我因为各种原因,还挺经常去日本的。虽然日语说得一般般,不过日常的沟通还可以,要在日本旅游的话我可以帮忙翻译一部分对话。”
“OK,这下导游钱也不用出了♪……啊,这个是定位仪?我以前用过。”
“嗯,也可以说是跟踪器吧,另一端这个小点粘在我身上。如果在我跟雇主见面之后,我的位置有变动,Popeyes小姐可能就得暂停旅行,准备工作了——如果没有这种意外发生是最好的。”
“有意外也没什么,老板既然付了钱,我总要干活的嘛。”
五、
孩子们难免会对新鲜事物有好奇心,这无可厚非。
但如果孩子的好奇心,再加上两个正在放假的高中生的破坏力结合在一起,就让人很难确定到底会发生什么了。
白、昨日雨、金田一二三和一条彗星四人在已经停止运行的neto乐园里大逛特逛、四处品头论足(这条主要由金田一二三负责),干了不少抓走还没来得及关停但也无人再使用的扭蛋机和娃娃机里的neto周边,靠踢打自动贩卖机来让它恢复工作等等如果让保安看到就会后悔把人放进来的行为,但如果不考虑保安的心情,他们确实玩得很开心。
“那个登记薄上的名字,久那什么,遥斗,你们听过吗?”昨日雨吃着被从因为没断电最终还是被迫工作了的贩卖机里的买到的pocky,因为不熟悉那个日本名字的发音而说得磕磕绊绊。
“是说那个‘久慈宫遥斗’吧,没有呢。”游乐设施的高度足够让四个人坐在上面后把腿在空中晃来晃去,白摇了摇头,“看门口那个保安叔叔的反应,他是个大人吧,大人一个人来游乐园能有什么好玩的。”
“我好像听过,但是不记得在哪里听到过了……。”
“哈,吉野也有消息灵通的一天啊,那就快来讲讲这位以权谋私者是什么情况。”
“好像是有钱人吧,其他也没有印象了。”
“果然是这样,有钱人贿赂保安悄悄进入游乐园做些见不得光的事情,尸体一个月后发出臭味才被发现被新闻记者大书特书——”
“喂怎么突然就有尸体了啊!”
“发给我的那个消息里不就有杀人案件嘛。”
“真的有杀人事件吗!”
身旁的白立刻把头转了过来,摆腿的幅度也明显增加了,看起来对此饶有兴趣。
“应该没有……吧?不过我捡到了这个。”
昨日雨掏了掏口袋,从中拿出了一个纸团,“在自动贩卖机的旁边捡到的,里面包着一个U盘,上面写着「弃用版」。”
“这个纸,这是快递单啊。”
一条彗星随意地把纸团展开,注意到熟悉的纸面,立刻说了出来。
“这个纸比包过口香糖的纸还皱……不会吧吉野你除了喜欢福瑞外对快递单也有特殊爱好?噫。”
“我看彼我木先生打印过好几次这种纸,不会认错的,而且送货人这里的工号就是彼我木先生的,他的打工范围还真广泛啊。”
“最近进入这里的人除了咱们四个人外,就是那个久慈宫遥斗吧,为什么要把U盘丢在neto乐园里,还用送货用的快递纸包着?”
“不太清楚,但可以回去后让我用老婆、用电脑看看这个U盘里有什么……而且叔叔这不是完全没有过来吗。”
后半句昨日雨是压低了声音,腹诽着小声嘟囔出来的。
就在此刻,四人手机的铃声同时响起,通话界面显示着“未知号码”的字样,而金田一二三毫不犹豫地第一个将手机接起。
柔和但并无感情的女声从听筒中传来。
“亲爱的游戏玩家,我想您已经收到了邮件,我来兑现我的承诺,不知道您是否有兴趣□□□■■”
原本平淡地叙述着的女声突然化为一串乱码,在乱码的最后对方语气平静地吐出一句莫名其妙的话语:“如果想和我一起回到「伊弥尔」,就请进入伊弥尔吧。”
「幕间3」
[张小满_Office开始了直播]
[张小满_Office:好了,都能看到吧?今天我们还是来直播伊弥尔的叹息,宵拐_Office也会来一起联机]
[九十九神器【天桥底下算命LV17】:拐哥也来好耶!!!]
[吃了吗您呐~【天桥底下算命LV25】:拐哥也来好耶!!!]
[…………]
[那边薯片半价了:还玩伊弥尔的叹息啊,这都打了多久了,不嫌腻吗]
[我觉得你要听我的【天桥底下算命LV18】:不爱看可以在直播间右上角寻找叉叉来着呢亲]
[宵拐_Office:最近游戏里是有什么特殊活动吗?还是维护了?]
[张小满_Office:没有吧,最近不是没什么大更新吗]
[宵拐_Office:那邮箱里这个是?我一点开就满屏幕都是红字]
[张小满_Office:我也是???这是什么情况,正在看直播的人里邮箱里有收到这玩意的吗]
[gravity:哇塞,直播事故?]
[甜豆花好吃【天桥底下算命LV19】:我邮箱里也收到新邮件了]
[九十九神器【天桥底下算命LV17】:不知道这到底是什么,我也是刚点开就一屏幕红字,这是严重bug还是游戏的新彩蛋啊]
[宵拐_Office:说起来我在红字的缝隙里有看到邮件的发件人那里写着……Loop?不对,仔细看这好像是d007]
[张小满_Office:?]
[张小满_Office:……我?]
六、
月江昇原本是不信邪的。
在离开伊弥尔,离开那个偶像所之后,他走十分正常的流程加入了新生科技,开始了十分正常(虽然经常加班)的工作生涯,甚至偶尔还能在食堂看到那位前不知道第几任所长,除了某天突然冲入自己家中闹出一片狼藉的熟悉液体和AI外,他觉得自己以后大概是跟伊弥尔那个地方没什么关系了,大概。
[嚯,没想到新生科技发展成了现在这样……在这样的地方工作是没有希望的,虽然没能跟您面谈实在是失礼,但需要我帮你找份新工作吗]
新的红色字迹在电脑屏幕上浮现,带着完全让人看不清电脑屏幕的嚣张加粗放大的不字体,唯独在整个电脑的下方留着一个小小的输入框。
你懂新生科技什么,这家伙果然是新生科技黑粉吧!
在尝试了包括重启电脑在内的各种方法试图驱逐这个频繁霸屏的混蛋失败之后,月江昇本着“工作电脑被恶意广告病毒搞坏了公司派人来修之前不摸白不摸”的心态跟对方聊了一小会,一种熟悉感油然而生。
虽然此人的话语并无尤根那样煽动人心、魅惑力十足的魅力,不如说带着时不时让人血压升高的恶意发言,但话语间那股又谜语人又仿佛胜券在握的风味倒是一样一样的。
这家伙不会也在那地方工作过吧。
[要给我介绍工作?那你所属于新生生物中的哪个所,重返伊弥尔后有相关人脉资源吗,能加薪吗,升职前景呢]
呵呵,我还是偶像所所长呢。
笃定对方对伊弥尔知情,已经完全懒得装不知情的昇随意地打出这样的字样,一直霸占着屏幕的红色字体突然消失殆尽,在久到昇已经觉得对方大概是终于放弃做这种毫无意义的骚扰行为后,红得像要滴血的红字突然再次出现在屏幕上。
[科技所]
…………
虽然说要带着Jimbeam去找到他那个无礼的雇主追债,但现在的实际情况是——并没有能任何找到那个男人目前所在地的线索存在,安森所知的也只有对方身体很差且满头白发,大概有一定资产,很可能是前新生生物的员工,还听到了疑似日本男性名的某个发音,但仅根据这样的内容就想要在日本找到具体的某个人的住所,还是无异于大海捞针。
最终安森还是选择先带着身旁的两位去找位于neto乐园的两个孩子,毕竟他能想起之前对方给予的资料中包含有那个地方的照片,虽然那也只是看起来由谁都能拍摄的几张照片。
……拖了这么久才去,看来要跟欧泊道歉了。
虽然已经知道欧泊和白还叫了其他人一起去,现场人数的增殖速度还是比安森想得要多一些,除了欧泊和白之外,还多了两个看着完全就是金田一二三和一条彗星的高中生,除此之外还有位拿着neto玩偶的女性站在门口跟保安说着什么,留着寸头的黑发男性无声地站在她身旁,像是一尊沉默的骑士塑像。
“金敏智女士和无名小卒先生?”
对方转头看来,确实是那位刚入场就带着neto玩偶的女士没错。加上自己身边的Jimbeam和Popeyes,这里俨然变成了什么网友大型线下面基现场。
在安森试着组织语言跟欧泊解释之前发生了什么之前,他的手机又一次响了起来。
自从接取了这个委托以来,安森已经对打开手机这件事有了一点防备心,但这次来电显示处这次平淡地显示着“昇”的字样。
“啊,接电话的确实是菲尼克斯吧?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来听一下有关于你的那个雇主的信息:姓名是久慈宫遥斗,日本京都人,资料上显示已婚但于半年前改为丧偶,前新生生物科技所员工,详细住址我稍后发给你,还有个最重要的信息我觉得必须得先告诉你。”
“「经查实,久慈宫遥斗已死亡,享年42岁」……准确的死亡日期在一星期前,也在你接取他的委托之前。”
「幕间4」
[天桥底下摆摊的进入了公会频道]
[宵拐进入了公会频道]
[天桥底下摆摊的:我跟宵拐收到了这个,我们直播间的很多人也收到了,一点开邮件游戏界面就会被红色的字体霸屏,公会里还有人收到这种邮件吗]
[宵拐上传了图片]
[图片上传失败]
[白川奈奈:哇,又上传失败了,不过我好像知道是什么内容的邮件了]
[白川奈奈:因为我也收到了……]
[小秋雀:诶,如果说的是那个红字的,那我也收到了啊]
[泪落东京湾:我也有,但这到底是什么限定活动啊]
[泪落东京湾:?]
[南里弥华:?刚才是不是有一瞬间系统弹出了新公告]
[一足鸟:我也看到了,但是没来得及截图]
[MondAy:我截到了!]
[MondAy上传了图片]
[发件人:d007
亲爱的玩家们
作为伊弥尔的叹息的玩家 恭喜你们即将参与本次「重返伊弥尔」的活动的参加资格的抽奖 抽奖活动将在一小时后开始 中奖人数为■$/%人
敬请期待]
[一足鸟:……………………………………………………………]
[宵拐:看得出来鸟哥的PTSD又犯了]
[天桥底下摆摊的:看得出来鸟哥的PTSD又犯了]
[简:呃,没想到现在伊弥尔的叹息里也有全服抽奖了啊……这是跟乐乐学坏了吗]
[小秋雀:既然是抽奖,那这个公告为什么要只公布了一秒就撤回啊]
[白川奈奈:活动的名字还叫重返伊弥尔,我们现在玩的这个不就是伊弥尔的叹息吗]
[白川奈奈:…………总不能是那个伊弥尔吧]
[一足鸟:这个邮件的发信人是d007,跟柯蒂的d73H有什么联系吗]
[一足鸟:我之前发邮件提醒过新生科技关于柯蒂的事,不过对方只回复给我一封一看就是模板的回信]
[MondAy:反正无论如何现在只是在玩游戏啦!应该是新生科技运营搞得什么特殊的限时活动吧,毕竟这个游戏一直都是这样嘛]
[瑞士花生:诶,什么限时抽奖活动,我要中奖!!!]
七、
委托人在发布之前就已经死去,那么委托自己进行调查的到底是谁?
安森回想起之前与“久慈宫遥斗”见面时遇到出的种种奇怪的现象:坚持不亲自出面与自己见面,两次都选择通过投影仪和耳机间接对话;全部联系都靠邮件、电话和短信;轻易地发出大量邮件,无论什么时候通话都能立刻接通,在电话中不断切换的男女声……这些古怪之处的答案原来如此简单。
因为对方并没有实体存在,是只活在网络中的幽灵——他,或是她是AI。
就像d73H——柯蒂被科技所制造一样,曾供职于科技所的久慈宫遥斗当然也可以制造一个属于自己的AI。
无论这个AI的制造时间是他在科技所供职之前,还是他离开伊弥尔之后,但它一定并非普通的AI,而是倾注了制作者一切心血的,甚至不惜把自己的意识和人生都贯注其中的,能够无论在怎样的极端情况下都能实现他的愿望的AI。
正是因为如此,所以赶到久慈宫遥斗的住所的时候,才会被告知“意外的电器失火导致整个房子已经被烧光了”,因为依靠电力引发意外来抹杀一切线索和可能的隐患是合格的帮手应该做到的。
正是因为如此,所以通过缓慢地渗透入邮箱、手机、电脑最后进入游戏,用尽一切手段来尝试把那个虚无缥缈的目标实现是应该做到的。
正是因为如此,所以就算想要实现愿望的人已经不在此世,也依旧帮他实现注定无法实现的愿望是……应该的吗?
菲尼克斯打开了一个空白的短信界面,输入了那句话。
「d007,你能看到我写出的这句话吧,我有话要跟你说」
他静静地等待了几秒,手机果然振动了起来,来电显示依旧是“未知来电”,但菲尼克斯毫不犹豫地接起了它。
“下午好,侦探先生,请问你的心情如何?”
已经能流畅地说出每个字,但听起来每次呼吸都像竭尽全力的嘶哑男声再次出现在听筒中。
“我的心情很重要吗?都已经是这种时候了,不妨告诉我你的计划的成功率大概有多少?”
“嗯?告诉你也不是不行,亲爱的客人,根据最后一次的实验结果来看,大概百分之五十不到?不过你也知道吧,反正无论进行几次实验现在的我也不会死,只是被抽走意识用作电波发射的人有概率脑死亡或者变成植物人吧,跟你所知的某些人的结局一样。”
“………………”
对方在“某些人”的字样上咬字很重,而菲尼克斯有点猜到他在说什么了。
“……你这样做跟新生科技的行为有什么差别?这就是你跟我说的:因为你在指控新生科技的杀人行为,所以你不会杀人吗?”
“怎么会呢,就像新生科技给出的结果那样,【一切都会被判定为意外】,而且那些人也并没有死,只是意识不在身体里而已,等到有朝一日那个沉没已久的地方浮出水面,他们的意识或许还会回到身体,重新看到家人们为他们哭泣的脸庞,多么浪漫,不是吗?
“你说的没错,我是为了指控新生科技的杀人行为才做这一切的,但是,但是——”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从电话那端传来的笑声逐渐由嘶哑难听的男声转变为柔和悦耳的女声。
“遥斗不会杀人,但我会,因为我不在乎人类,我只是为了实现他的愿望存在而已,你不是也很清楚吗。
“加油,侦探先生,毕竟现在登录游戏大概还来得及赶上第一轮的抽奖吧(笑)”
通话结束了。
菲尼克斯深吸一口气,重新向后靠在了空荡荡的地铁的座位上。
是,是,如果没有意外发生的话,走到这一步大概是除了提醒所有认识的人都不要登录游戏外束手无策了。他不是黑客,久慈宫遥斗的家已经不复存在,所有线索都没有下文,根本找不到停下d007的方法。
如果没有意外发生的话。
菲尼克斯展开了那张皱巴巴、看起来像是包过口香糖的、印着模糊不清的字迹的废纸,用新买下的手机播出了那个电话。
…………
日垣一益像往常一样进行着日常的工作。
在接起那个电话之前,他刚结束了今天的快递员兼职,太阳快要落山,走出店铺门时迎面吹来的风也变得凉爽。
在他跨上自行车,准备赶往下一个兼职地点之前,他的手机响了起来,一个陌生的号码显示在手机界面上。
跟大多数人不同,日垣一益从来不会拒接陌生号码,因为他送快递、送外卖的时候最经常拨打和接到的就是一个个陌生的号码。
“您好!这里是松风快递、木尾餐饮的快递员日垣,请问您有什么事……欸,要查询之前送过的快递的收件人姓名和地址?这个涉及客户的隐私,而且快递公司一般都不会公开……啊?涉及命案而且举报还有奖金?我去跟老板商量一下,还有您的警察证……”
原本已经跨上自行车的青年重新锁上了自己的车,重新走入了店内,夕阳在他身后向着天边坠落,在地面上落下漫长的黑影。
「幕间5」
[未知用户登入邮箱]
[查看邮件内容]
[两个月前的内容:您好,林先生,初次见面,冒昧打扰您,我有很重要的事情想要告诉您……]
[一个月前:我知道您还是不相信我的话,但是您可以慢慢接受,我能理解您的心情,因为我也是一样的……]
[二十天前:我知道您已经下定了决心,我敬佩您的决心,也明白您已经有了心理准备……]
[十二天前:计划很快就会开始,请您记得查收您的快递,我知道您不擅长电子类型的内容,所以换了一种方式……]
[七天前【未发送成功】:我相信您,不如说可笑可悲的是我现在只能相信您,相信您这样一个……陌生人?我愿意给你选择的机会,因为我已经没有任何选择的机会了,我已经马上就要死了啊]
[未知用户登出邮箱]
八、
以要追上坠落的夕阳的速度奔跑着。
不顾风度地尽全力在地铁站、在街道、在通往那个地方的每一条道路上奔跑。
奔跑的终点并不是那个给出的地址,那个地址已经交给了Popeyes,交给了金敏智女士、无名先生,交给了其他能更快地去那些地点的所有人。
现在所要前往的地点是自己认为那个人可能会去的地方,没有人能保证他一定会去那里,所以这只是一场胜负未知的绝对的赌博。
因为去那里的路在下了地铁后还有长长的几个转弯,所以只能靠尽可能快地跑过去。
在夕阳落山之前,保安都快要下班的时候,还是有某个男人的身影定定地站在已经即将倒闭的游乐园之前。
兜兜转转、回环往复、舍近求远——最终菲尼克斯还是见到了他最开始认为可能见到的雇佣他去调查新生科技的雇主。
“林先生——!”
为了把那个孩子的遗物交给她的哥哥,菲尼克斯当然进行过调查,原来她的姓氏是林,她的名字也并不是阿斯特,她的哥哥跟他都是中国人。
只是等他找到那个孩子曾经的住址,那里早已人去楼空。
他知道的,总有人无法接受那个结果。
那个看起来十分阴沉、甚至让人不敢靠近他身边的男人缓慢地转过头来,花了几秒才意识到这声英语叫出的林先生是在喊他,但菲尼克斯知道自己没有找错人。
因为只要看一眼就知道了,虽然眼前的男人从没见过他,但他可不止一次见过林三七最最亲爱的哥哥了。
气喘吁吁、狼狈不堪,但他终于站在了她的哥哥面前。他抬起手来,这次不再是抚上腰间那个挎包确认它的存在,而是拉开了那个挎包,把放在其中许久的东西拿了出来。
是他亲手为自己的妹妹缝制的,带着他最最亲爱的妹妹喜欢的neto玩偶,是阿斯特委托他转交的遗物。
“初次见面,林先生,我是侦探菲尼克斯。这是阿斯特委托我一定要转交给你的东西。”
他看着眼前的男人不可置信地睁大了双眼,他像是无法控制自己的手一样颤抖地把那样东西从菲尼克斯的手中拿了过来,他的嘴唇颤动了一下,最终还是什么也没有说出来。
“林先生,你跟你的妹妹长得很像。”
长发的男人把玩偶缓慢地拿起,贴在了自己的额头上,压抑已久的哭声终于从喉间缓慢地、哽咽着溢出。
菲尼克斯低垂着眼睛,强迫着自己把接下去的每一句话尽可能直白地说出来。
因为已经没有时间了。
“虽然这些话很残忍,但请您放弃跟久慈宫遥斗一起去伊弥尔。
“他的方法是普通人无法承受的,而且他实际已经死了,现在在活动着的是他留下的AI。”
“已经没有时间了,我知道久慈宫遥斗因为你不擅长现代科技,所以以不用操作电脑就能使用的方式把停止d007的方式寄给了你。”
“菲尼克斯先生你说久慈宫寄给我的这个,呃,小计算机是什么AI的按钮?”
眼前的男人明显听得云里雾里,菲尼克斯下意识地抓紧了手中的挎包。他此刻才开始真正地感到紧张,因为他就算不看手机也知道时间真的已经所剩无几,而他并没有把握能说服眼前的这个男人立刻倒戈到自己这方。
“原来如此……既然菲尼克斯先生这么说,那我就停止了。”
被称作林先生的男人把那份遗物珍重地放回自己的背包,下一刻就掏出了那个看起来简简单单,像是计算机一样的黑色盒子,确认了上面特意写的非常清楚的按键内容后,毫不犹豫地摁下了销毁键。
“这样就行了?”
“………………”
菲尼克斯几乎是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的男人,他在跟对方说明后掏出了自己的手机,一个个打给了能确认情况的同伴。
“新生科技在刚才发布了游戏公告,说是已经修复了近期游戏内存在的严重bug,并且给全服发放了维护补偿……奖励还挺丰厚,菲尼克斯先生之后有空可以上线来领一下,毕竟奖励也是限时的。”
电话那边的金发青年的语气轻松,菲尼克斯大概能想象出他松了口气的表情——或许不能,毕竟在游戏里他总是带着口罩。
“来确认情况对吧,我电脑上的那家伙消失了,看来菲尼克斯你做出了正确的判断。”
“谢谢你做出了让更多人幸福的选择,但是我……大概要继续加班了,哈哈。”
电话那头的青年声音听起来十分亚健康,但精神气反而意外地不错,在简短的对话后他干脆地挂断了电话。
“叔叔你那边结束了?之前说好了要请所有人吃饭了,这次绝对没有理由再突然说自己有事了吧!”
“叔叔可要快点回来啊!”
电话的那头传来十分吵闹的动静,大概率是聚集起来的青少年们并没有离去。
放下自己的手机,菲尼克斯重新看向眼前的青年,对方的表情看起来并没有失去耐心,依旧保持着十分好声好气的样子。菲尼克斯发现自己有点不太能琢磨得透这个男人在想什么了,他只能抢先开口。
“谢谢你,林先生。我不能说什么阿斯特不希望你那么做,也不能真正感同身受你的心情,甚至我也没资格去阻止你之后继续去找阿斯特,我能做的就是尽全力去帮你继续调查新生科技,不收委托费的那种。”
说着他向着对方伸出手,在说完的时刻就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说得太正式了。
“这算是我雇佣了你调查新生科技?虽然我不知道不收雇佣费的委托还能是委托吗?”
“我这里是算的。”
“好,我已经猜到菲尼克斯先生你是在哪里见过我妹妹了,虽然这部分我觉得咱们还是之后再聊吧。”
他伸出手来,跟菲尼克斯友好地握了握,就像许多交易成交时一样,虽然现在这个大概并没有那么正式。
“交易愉快。”
【END】
后记+一点被我快进了的剧情解释:
是看完漫长的告别后突发奇想打算写的带点悬疑要素的侦探故事,因为过于突然了所以看完那本书才开始构思,开始想到了开头和结局之后强行给中间的过程圆内容的漫长过程(…………)真的太痛苦了我下次真的不要再写这种说正剧也不太正剧说推理也不太推理的东西了啊啊啊啊
关于原创Boss的设定:
新生科技前员工久慈宫遥斗(男,42岁,日本京都人),银发、半张脸毁容。
曾经与妻子久慈宫星砂共同在伊弥尔工作,妻子供职于著献所,他则供职于科技所,参与过d73H的研发。在科技所爆炸的事件中毁容并半身瘫痪,随后提出离职,离开了伊弥尔。妻子星砂与他商议后选择依旧留在伊弥尔中,两人继续保持书信联系。
久慈宫在离开伊弥尔后以当初参与研发柯蒂的部分数据制作出了自己研发的AI“Loop”(AI的外形完全参照妻子星砂的模样),并且模仿d73H的命名法给它起了代号为“d007”。
2023年伊弥尔沉没,久慈宫星砂死亡,久慈宫遥斗开始不择手段地调查一切与伊弥尔有关的事项,在伊弥尔的叹息游戏发布后迅速开始顺着这个游戏调查,两个月前跟因伊弥尔而没能回来的玩家阿斯特(林三七)的哥哥交涉,约定共同靠上传意识重返伊弥尔。因为身体状态恶化在事件发生一星期前已死亡,在他死后d007启动,开始入侵“伊弥尔的叹息”这款游戏实行计划。
Loop会以久慈宫的形象说话和行动是d007为了伪造久慈宫还活着的假象,以及它大概也已经癫了(大概
做设定的时候是以“小心coc中年丧偶男”和“新生科技深柜黑粉”为基础设定的(草
LOOP的意思既是AI名字,也是久慈宫明明是因为妻子的死才失去了理智,但到头来他死去以后他制作的以妻子为原型的AI也为了他发疯,形成闭环(?)还有一方面大概是菲尼克斯在绕了一大圈之后终于找到了他被委托要交送遗物的人。
感谢你的阅读!我永远喜欢yjxh!!!
*如标题的短打战斗爽,自己杀自己太空恐怖游轮动作游戏扩展/血腥、猎奇、肢体伤残描写/或许OOC/写完一看好像其实是战斗描写练习
被偷袭了。
无法想到会出现在此处的敌人突然出现,打乱了所有人的脚步。
一切开始于众人打算前往之前从未到达过的电梯间时。彼时来到天文所的所有人已经因为0005……或者说“虫洞”,对所有的可开启的大门都产生了前所未有的警惕性,在拉开门之前每个人都屏息凝神,聆听着门口是否有任何异常的响动传来,波子汽水还小心翼翼地拉开门缝看了一眼对面。
安静的房间、平静的挂画、一片死寂的工位,曾经在此处出现过的复数个“自己”、那些挤在门框处的长满无数眼球的“自己”都不存在。
在排除了所有存在的危险后,昇首先上前拉开了那扇门——
意外就是在这一刻发生的。
死死攥着沾满了血迹的玻璃碎片的几双手从门缝中挣扎着挤出,以无比刁钻的角度切向昇的身体、手掌和腿部,如果不是已经迅速反应过来的彼我木和菲尼克斯拉扯着他离开门前,留在昇身上的绝不止这一道划开胸口的浅浅血痕。
脆弱的门扉被Jimbeam以金属棍一棍砸碎,在支离破碎的碎片之后,那些原本“不可视”的危险被迫现出原貌。
——那是另一个“我们”,却又好像并非“自己”。
那些无比熟悉的面孔或是用足以让眼球坏死的力度用布料捆扎住了眼部;或是原本应该装着眼球的地方只剩下黑色的血洞;也有人的头部已经半朽,脑浆和原本是眼睛的地方一起空落落地裸露在外;几个人的眼皮已经永远无法抬起,玻璃的碎块填充其中……但不管选择了何种方法,站在门的对面的几乎所有人的脸上都汩汩流淌着新鲜的血液,他们的脸上都【一只眼睛也没有】,他们也永远都不可能【再看到任何眼睛】。
这些人之中,只有对面的金田一二三的脸上没有任何血迹,他的脸上仅仅是简单地捆扎着围巾,只是他也已经失去了自己摘下围巾、或是举手做出他标志性的手势的能力,因为他的双臂正以不自然地姿势垂落在身侧,像是人形挂件一样挂在Jimbeam的身上发出窃笑。
“诶呀 来了 这就是 最后一组”
“这是……什么啊?太奇怪了吧。”
瑞士花生下意识地后退一步,其他人的反应也几乎一致,就连原本握着武器的人在这一刻也不由得萌生出退意,第一次来到天文所的宵拐和一条彗星更是以无法理解这一幕的表情注视着眼前的情境。
就在此刻,对面的那些“自己”动了起来。
伴随着层层叠叠、无法分辨出到底是谁的声音的,如同祈祷吟诵又如同悲鸣哀求的声音,他们行动起来。
“快要 结束了”
“只要 只剩下 我们”
玻璃已经嵌入手掌,但只有这样才能在无法视物的情况下刺中敌人,所以把碎片插入手掌,将自己的血液和碎片一同刺向对方的身体。
“想 回家 我 还想 见 家人”
“我有 必须 回去的 理由 还有人 在 等我……”
已经无法知道到底是沾上了谁的血液,手中的金属棍变得湿滑难握,但就算是手臂折断、手掌已经要跟金属粘合在一起,也必须将棍棒挥舞出去,力气大得可以用钝器斩断对方的手臂。
“我 不想 死在 这里”
“只要 全部杀掉 只要 全部杀掉”
没有武器、找不到武器、握不住武器,无论是怎样的理由,手中没有任何能够杀伤对方的东西,但即便如此,也用身体去阻挡、用牙齿去撕咬,去拼死地制造那个可能。
“只要 剩下 我们活下来的 方向”
“时空 只剩下 这一种 可能”
那些重重叠叠的声音突然停止了,因为站在最前的Jimbeam已经率先反应了过来,绷紧了身体挥出一棍,眼前的另一个Jimbeam同样以恐怖的力度将金属棍挥舞而来,金属剧烈碰撞发出的巨响在空气里荡出声纹。纵然拼上一切,但终究是无法视物的一方落于下风,挥舞而去的金属棒将对方的身形打得粉碎,那个身影并非以往那样简单地碎成一地未成型的眼球或是化为碎片,血肉的碎快和温热的血液伴随着击打迸溅,让人想起被打碎的西瓜。
而站在前方又未能来得及反应过来的菲尼克斯、彼我木和昇的身上各自增加了几条骇人的伤口,那些并不鲜明的痛感和血淋淋的伤口没有带来恐惧,只是变成提醒着所有人动起来的信号。
——对方是以拼死的信念袭来的,如果不以同样的信念反击,我们就会被夺取那种可能。
他们口中活下来的可能,他们口中活下来的方向,未来的唯一方向。
菲尼克斯用惯用手握紧了手中的玻璃碎片,玻璃切开肉体的感觉像是用刀叉切开蛋糕,反复重复的动作让人变得麻木,分明是冰冷的、映照着苍茫宇宙的白色调办公室,却因为四处飞溅的温热血液而变得越来越热烈而残酷。
我是为了回到家中而要跟对方战斗的。
我是为了重要的人而要跟对方战斗的。
我是为了回家而要跟对方战斗的。
我是为了继续我的生活而要跟对方战斗的。
我是……
盛夏的阳光突然倾泻而下,意识被蝉鸣拉远变得模糊,站在树荫下的安森动手掰开手中的冰棍,冰棍被掰开的咔吧声在太过于热烈的阳光里显得格外清脆动听,他把冰棍递给翘首以盼的侄子,自己也将能带来清凉的食物塞入口中——
只有血腥味。
我是……为了什么而杀死他的。
咳出血渍,放下手中的碎玻璃,眼前躺着又一具自己的尸体,黑洞洞的血窟窿中仿佛有血泪流出。站起身来,茫然地环顾着四周,看着周围的同伴们纷纷露出相似的表情。
重复着拼死去杀死对方、拼死去杀死无数个自己的过程间,有什么东西被悄然磨损了。
忘记也没有关系,茫然也并无所谓,因为我们追寻的仅有一种可能。
一种仅有“我们”存在的可能。
离开这里,走入下一个大厅,门被打开的瞬间,更多的“自己”回过头来。
挨挨挤挤的眼球从脸部扩张到了全身,无法兜住过多的馈赠的眼皮被拉扯到最长,但仍有许多细小的眼珠从眼角滑落,在注意到有人进门时细碎地撒了一地。
就如同之间相遇的“自己”全部没有眼睛一样,这一次相遇的“自己”都保持着同一个动作——
仰望。
啊,原来如此。
或许也存在着。
一种仅有【眼睛】存在的可能。
*因为写不出来了!……所以开始放空大脑随便写点怪东西(?)大概率含有以下内容:可能的角色OOC✓随机拉人没话找话✓完全虚构的互动✓不会存在的情景✓
一、就算再怎么样也不会真的变成赛马郎吧?!
*中之人对菲尼克斯:给我变.jpg
*时间设定是发生在滑板鞋障碍赛后的第二天,随机拉人参与剧情,与现实剧情没有任何关系!完全的IF线!
*跟一足鸟先生的短打有点联系,略微借用了一点设定,凑合吃吃
菲尼克斯躺在自己的床上,等待着十二点的来临。
伴随着十二点的钟声,他身后那双大得夸张的翅膀和头顶那个亮得人睡不着的光环同时消失,虽然房间里堆积的花朵和羽毛还需要后续清理,但此刻分外疲惫的菲尼克斯只想直接进入梦乡。
在意识滑入梦乡的前一刻,他依旧能想起白天的滑板鞋障碍赛结束的那一刻,自己的手掌触碰到墙壁的触感。虽然过程中也曾与心中的恐惧再次相遇,也曾意外停下脚步,但与冠军的荣誉和比赛奖励等等外物无关,此刻菲尼克斯只是下意识回味着这来之不易的畅快感和久违的纯粹为了奔跑而奔跑的甘美滋味。
…………
……剧烈的耳鸣、如震雷般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为了这一刻,你愿意付出什么?”
菲尼克斯睁开双眼,眼前是变得更为巨大、更为漆黑的独眼山羊,自己正躺在祂那长着尖利黑色指甲的庞大掌心中,祂那只诡异的莹蓝色眼睛正在定定地注视着自己。
原来刚才听到的雷声仅仅是祂从口中发出的声音。
山羊缓缓地合拢掌心,肢体被挤压的感觉越来越强烈,冷汗不自觉地从脸颊滑落,过于悬殊的体型差和力量差原本应该让人绝望,自觉地放弃一切挣扎。
——但菲尼克斯还没有放弃。
虽然【勇气】的称号已经被使用,但那份与大家共同冒险、击败恐惧而获得的勇气并未从他的心中消失,让他得以从巨大山羊的手心中奋力立起身来,主动用双手去抓住靠得越来越近的羊头。
“我不管你是来收取代价的,还是只是单纯的想把我吞吃入腹,但我还不能死。”
“无论我会变成怎样的姿态,我都不会放弃那一刻,也不会放弃重要的人。”
彼时菲尼克斯也没想到他鼓起勇气说出的一句话会给他带来多么奇妙的体验,但下一刻他的耳边已经被轰雷般的巨响填满,某种从未体验过的痛感传遍全身,意识好像也被捏成了碎片,融入了好像无比虚幻又十分真实的梦境之中。
…………
我是不是又做梦了……?
这一次不是模糊不清的些许有关于梦的回忆碎片,而是清晰真切地意识到自己确实做了个梦。
真的是梦?
菲尼克斯有种不祥的预感。
退役之后菲尼克斯也没有停下过每日的晨练,会习惯性地起床舒展身体、做好每日的热身活动,但这一天在掀开被子之前,他莫名其妙地感觉到一阵恶寒。
勉强被笼罩在正常下的异常随着被子一起被掀开,菲尼克斯能清晰地看到,自己原本的双腿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下半身完全变成了马的姿态,如果用合适的词语来形容,大概是变成了半人马。
本来应该刚醒来就感受到异常的,毕竟人怎么可能有四条腿呢?但这种异常的姿态不知为何与身体融合得异常完美,以至于甚至没有察觉到任何的排斥感和违和感。
不知道是因为完全习惯了这种被非日常的事情填满的生活,还是因为解开了心结?接受了现实?菲尼克斯没有叫出声、也没有更多惊慌失措的情绪,甚至表情都没有多少变化,好像是被潜移默化灌输了“这样也很正常”的信息一样。
……不知道这算是一种进步还是退步。
菲尼克斯这样想着,开始尝试着把蜷缩在一起的马腿从床铺上挪下来,因为无法适应四条腿移动的感觉,这个原本谁都应该能做到的简单动作让他大费周折。
最终站在地面上的体验非常奇妙:原本的耳朵并没有消失,但头上又多出了一对马耳,变成了毫无疑问的四声道;身高略微变高了一点,变成马身的部分毫无疑问没有衣服可穿,而且想让马好好穿人类的衣服这件事本身听起来就太奇怪了;有四条腿的感觉还是太过于古怪,但是前进跟后退这样的动作并没有受影响,回头能看到蓬松的马尾在身后下意识甩来甩去。
“叔叔醒了吗?”
“今天叔叔就没有大翅膀了,总觉得有点可惜呢。”
“天使还是算了,那个也太土了……”
房门外适时地传来孩子们的声音,听起来连阿斯特也在,想起昨天的翅膀羽毛和花并没有收拾,菲尼克斯再次微妙地感觉到头疼。
试着移动身体去开门,开门时菲尼克斯观察着门框,庆幸自己变成半人马后并没有真的变成马的高度,只是略微变高了一点,不至于会被眼前的这个门框卡住。
“叔……呜哇?!这个、这个……”
首先冲到门口的阿斯特睁大了眼睛,指着菲尼克斯的马腿愣了一会,接着下一句话脱口而出:
“这个……超酷的啊!!?”
走在后方的白跟昨日雨最开始没有说话,注意到菲尼克斯的表情并没有异常,甚至可以说看起来心情不错,这才也跟着阿斯特感叹起来。
“嗯……这个看起来要比昨天的天使套好多了啊,叔叔你什么时候又去照了那个拍立得?”
“对啊对啊,昨天的天使也很好!今天的人马也很帅哦。”
菲尼克斯能感觉到自己的尾巴似乎在频率更高地摇来摇去——这是马表达高兴的状态吗?但问题是,我现在这个状态应该也不是真正的马吧?
……应该不是吧?
二、咖啡因爱好者
*(基本虚构的)跟白川奈奈的交流会
*BGM推荐→ずっと真夜中でいいのに。-綺羅キラー (feat. Mori Calliope)
*很早的某次支线菲尼克斯跟奈奈都选择了探娱乐室的个人探索,假设两个人遇到的if(?)
如果要问菲尼克斯他最喜欢吃的东西、最喜欢的口味亦或是最常吃的东西,他最终都会给出相同的答案——咖啡。
最初只是为了克服青春期时总会突然袭来的睡意,之后是比赛或是工作前为了用那苦涩的味道去让自己头脑清醒,到后来喝咖啡就与咖啡本身的功效无关,而只是单纯对自己喜爱的食物的依赖之情。
家里放着上百个咖啡杯,也会认真研究不同咖啡的味道,菲尼克斯喝咖啡的频率任谁看了都会说他是咖啡因重度患者。
所以此刻菲尼克斯没能在娱乐室内找到咖啡,才会感到如此失望。
或者说想在这里能找到一杯让他满意的咖啡喝,本身就是一种奢望。
他最终放弃了这种想法,给自己倒了一杯并不真实的“名酒”,但又有些犹豫在这里喝酒会不会真的喝醉。
“是菲尼克斯先生吗?”
菲尼克斯转身,看向身后,这才注意到原来娱乐室内除了他之外还有其他人在。
“我记得是……白川小姐对吧?”
菲尼克斯回忆了自己努力记下的许多名字,回想起了眼前人的名字,职业是小说家吧,还是记者?
这方面的记忆不算太清晰,菲尼克斯没有继续说下去。
“是的,我是白川奈奈!说起来我之前就很在意了,您的职业是不是——侦探?”
最后一个词被拉长,眼前的银发女性的眼睛亮了起来,表情能看出是是对这方面相当感兴趣。
“现在算是吧,不过我也是半路出家,没有接过什么了不起的案子。”菲尼克斯拉开椅子坐了下来,把酒瓶推远。
而白川奈奈则是非常自然地捞过酒瓶,用几瓶酒给自己兑出一杯看起来酒精浓度就不会低的酒水来。
如果菲尼克斯知道对方的真实年龄,大概就能理解这是因为年龄而很少有这样随意喝酒还不会醉的机会,但可惜菲尼克斯对此一无所知,只是有点惊讶于对方的酒量。
“啊……这个酒其实是喝不醉的,菲尼克斯先生。”
注意到菲尼克斯的视线,白川奈奈好像意识到什么一样,不好意思地把酒瓶拿开。
菲尼克斯把自己倒出的那杯酒喝下——确实没有任何眩晕感,甚至口味也平淡无奇。
这种设置该说是无趣还是有用呢。
“谢谢提醒,我自己酒量不好,还挺担心会喝醉的。白川小姐如果有什么想问的,可以尽管问出来,虽然其实我的侦探经历无非也就是抓猫抓狗和外遇调查什么的。”
“嗯,嗯嗯,那就……外遇调查怎么样?最好是那种案情比较复杂的、曲折的、参与人数比较多的,菲尼克斯先生可以讲讲吗?”
好像不该说自己接这方面委托的啊!
回想起这类案子,菲尼克斯只有麻烦、非常麻烦以及特别麻烦的回忆,因为自己是年轻男性,甚至还遇到过差点被调查者误会的情况……
回想起那些案件,菲尼克斯脸上的笑容就会逐渐消失,但既然已经说出什么都可以问——
那就只能硬着头皮说了啊!
在漫长的有关于外遇调查的案件讲述结束之际,菲尼克斯注意到了白川奈奈似乎还有什么想说的样子。
“就像刚才说的,白川小姐可以尽管问的。”
“……我是想问,菲尼克斯先生有调查过杀人案吗?”
眼前的银发女性犹豫了一会,最终还是把这个问题问了出来。
“没有杀人案,但是……”
但是有过一起让他印象很深的失踪案。
那是菲尼克斯少数接手过的正式案件之一,有几名成年人在大雾天突然找上门来,要求他在一个即将废弃的游乐园寻找他们失踪的孩子。
起着浓雾的大雾天中,菲尼克斯不太记得自己走过了多少看起来已经锈迹斑斑的游乐设施,他曾隐约听到孩童的哭泣声,但追过去却又找不到任何踪迹。至今想起,他都觉得那段经历如同梦境。
走遍了整个游乐园,菲尼克斯只找到了两双夹在游乐设施里的属于小孩子的鞋子,其中一双还带着血迹。
当他带着鞋子回去交给那几对父母的时候,他们却没有任何责怪或者怨恨之意,不仅语气中充满感恩戴德,甚至还按照约定付了全额委托金。
当时的菲尼克斯只对此感到满头雾水,但既然已经收到了委托金,也就不再深究。直到大约一年后,在报纸上看到了经常出没于废弃游乐园的罪犯被捕的新闻。
【犯人习惯于对未成年人下手,供述称某些会遗弃孩子的父母也会与其合作……】
菲尼克斯突然意识到了,当时那些孩子失踪却不去寻找警察,反而找上他这样的业余侦探的成年人到底是在做什么。
他们想要的确实只是孩子被处理掉的“证明”而已,自己也如同他们期望的一样没有“多管闲事”,带回了他们想要的东西。
虽然并没有正义感强到把一切都揽到自己身上,也明白当时的自己根本做不了什么,但是也曾在心中有过一些假设。
“我当时如果能多找一找,或者仔细再想想,或许能……”
“我觉得这不是菲尼克斯先生的错。”银发的小说家忍不住打断了青年的话,接着就好像意识到了自己这样不太礼貌一样摆了摆手,“真正错的是犯罪者和遗弃孩子的人才对吧!”
“就像小说里写的那样,就算再厉害的侦探也会有失算的时候,更何况菲尼克斯先生其实也没有失算呢,不给侦探任何线索,这是不讲理的小说家才会做的事。”
“谢谢你,白川小姐,或许你比我更适合做侦探也说不定?你的逻辑很清晰呢。”
菲尼克斯喝下口中淡而无味的酒水,笑着开了个玩笑。
“诶?”
“如果有机会的话,希望能够拜读你的新书,白川小姐。”
*昇业短打,完全自由发挥!跟现实剧情无关!不存在的情节增加了!
【heartsick】
*仅存在于IF世界线的情节,为了让他俩独处强行让昇哥把盒子拿走,问就是同人女滤镜,他们必定有染.jpg
昇走入了那条走廊。
他的眼下依旧带着些因为疲惫而留下的乌青,但他的精神状态却明显好转,原许与他即将要见面的那个人有关。
他的手中小心翼翼地握着那个并不大的盒子,带着堪称雀跃的心情呼唤那个已经逐渐变得熟悉的人的名字。
或许是巧合,也或许是……命运?穿着考究西装套装的绿发男人穿过了走廊,他用仅剩的那只眼睛转向月江昇,视线毫无停滞地扫过昇因为兴奋和紧张而微微发颤的双手,停留在蓝发男人的面容上。
“早,找我有事吗?”
比起昇的紧张与兴奋,业的面容依旧保持着无波的平静。
“她们、咳,有人在法则所捡到了这个东西,破解它还需要时间,所以我来问问你……这个盒子上面写着007-1,该不会是你的眼睛吧?”
因为紧张而倒豆子般说出了平时绝不会一口气就说完的话语,但业的眼中依旧没有倒映出昇希望看到的东西。
“写着……什么?我听不清。”
业轻微地皱眉,他的视线没有任何一刻停留在被昇捧在手上的那个盒子上。
“……你没看到吗?”
为什么会看不到,我只是希望他……
希望他?
就像业的视线被不存在的某种存在阻塞,无法看到那样昇拼命想要让他知道的东西一样,某种无形的存在同样阻塞了昇的思维,让他的思绪被切割成片缕,无法继续想下去。
所以他也只能用力地敲响手中的那个盒子,尝试着用手比出“007-1”的手势,甚至拿出自己随身携带的便签本和圆珠笔写写画画,但除了面前的绿发男人越发困惑的表情之外,没有任何想要传达出去的信息增加哪怕一点。
“什么-1?你到底想要告诉我什么?”
昇低下了头喃喃自语着,好像已经放弃了继续重复这样无意义的行为——
“…………看来完全被屏蔽了啊。”
——实际并非如此。
像是有血液涌上头顶,月江昇突然做出了平日里他绝对不会做出的举动——他以最快的速度猛地伸手,握住了业的手,在对方还没反应过来的瞬间,将那双手放在了能触摸到他眼球的地方,眼前的执行人随时能掰断人的手掌、拧断动物脖子的手就这样被迫按在了脆弱的眼皮之上,像是正在做一个抚摸眼前人脸颊的亲密动作。
会被捏碎眼球吗,会被再次抓回去吗,会让一切变得更糟吗——这些想法都没有在昇的大脑中出现,月江昇什么也没有想,他只是用恳求一般的语气重复着。
“这个、就是这个……你一直在……”
像是触碰到了什么极为滚烫的物体一般,业以极快的速度抽回了自己的手,昇没有感觉到任何疼痛,只感觉自己的双手迅速地变得空虚。
其间什么也没有,仿佛他没有抓住过任何东西一样。
“我不能理解。”
业同样低头看着地板,再抬起头来时口中说出的依旧是这句话。
“……我不能理解。”
*昇先生+菲尼克斯的交流回内容,依旧是剧情跳跃/心理描写/无厘头吐槽/大量私设/难以避免的OOC等等,凑合吃吃(
【再怎么努力也无法以心传心】
*因为写到一半才知道昇哥被抓了,请当做是休息日发生的事(草
意识从梦境中清醒、身体出现知觉、大脑开始活动。
新一天的清晨到来。
等下次跟修那家伙见面,一定得跟他要原定两倍、不对,起码三倍的报酬。
从被困在游戏的第一天开始就出现在脑海中的想法在这么多天的沉淀下越发清晰。
菲尼克斯推开宿舍的大门,边思索着之后要做什么边向着食堂的方向走去,因为一时的走神差点撞在迎面走来的人身上,在道歉的话出口之前,出现在菲尼克斯视线中的眼前人的脸色跟表情让他不自觉地皱起眉。
“哦……是菲尼克斯,我撞到你了吧,对不起啊。”
有着浅蓝色发色的青年好像才刚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一样,脸上恢复了平日里的笑容,但眉眼间隐隐的疲惫感依旧没有完全褪去。
菲尼克斯摇了摇头,“不用道歉,是因为我在想事情所以才会撞到。”
没有看错。
在昇没有回过神前,出现在他脸上的表情,菲尼克斯非常熟悉。
因为在曾经的某段时间内,自己只要看向镜面,出现在镜中的那张脸上,同样也会出现这样的表情。
正是因为相像、正是因为感到熟悉,所以才不能置之不理。
况且之前在著献所中,如果不是昇唤醒了自己的意识,那时的情况到底会恶化成什么样子,谁也说不清楚。
既是为了感谢昇,也想要尽可能去尝试帮帮对方,菲尼克斯尝试着再次开口。
“昇先生有空来谈谈吗?”
…………
明知道是虚假的酒水,实际喝下去也没有带来任何醉意,但在想象力的加持下,端着酒杯这件事多少也会带来一点氛围感。
因为之前来过一次娱乐室,对这里多少留下了些印象,所以菲尼克斯最终把“随意聊聊”的地点选在了这里。
“这酒还真是一点味道也没有啊?”
听着昇喝下一整杯“酒”后脱口而出的话,菲尼克斯也跟着尝了尝自己手中的这杯。
喝下去确实没有什么感觉,无论标签是怎样的名酒,喝起来都是一样。
“本来是想带着昇先生来借酒消愁的,但果然一点效果也没有。”
菲尼克斯对昇笑了笑,用开玩笑的语气说着理所当然的话——如果不是这几年从事侦探这个职业让他习得了一部分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技能,几年前刚退役时那个高中都没上完就去当运动员的菲尼克斯是说不出这样的话的。
“不是吧……”昇明显也听出了菲尼克斯话里的意思,挠着头发露出苦笑,“有那么明显吗?”
“其实没有那么明显。”菲尼克斯放下杯子,把吧台的转椅换了个方向,“因为刚才我遇到昇先生的时候,你给我的感觉让我觉得,如果我就这样放着不管的话,你很可能做出什么很糟糕的事来。”
“不过这也只是一种莫名其妙的预感,就当作是我多管闲事吧。”
“…………”
昇移开了眼神,他心里隐约能感觉到菲尼克斯说的话有可能是真的,心中的另一个声音却又轻浮地说着“我能有什么问题”“无非也不过是牺牲自己”这种好像事不关己的话语。
机械的心脏好像在咔哒作响,雷声阵阵、浊红的河水奔流,某个陌生又熟悉的人声在耳边喃喃低语,回过神来耳边却没有任何不存在于现实的声音存在。
菲尼克斯已经注意到了对方的恍惚,他没有立刻开口,或者说更像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我并不知道他曾经经历过什么,我不可能找到症结的根源。
“昇先生,其实我并不了解你、我知道我不可能对你的痛苦感同身受。我没有能引导着你说出所有感受的能力,也不是心理医生,我甚至也有自己的心结。”
但我还是不希望“那种表情”也在其他人的脸上出现。
菲尼克斯注视着对方的眼睛,他分辨不出对方眼神中的意味,只是想把自己要说的话说出来,“但昇先生,我希望你能顺利地从这种状态中脱离出来。”
我只是想帮他。
可能是因为对方一直没有回应,也是意识到自己好像突然说了听起来太过于一本正经的话,菲尼克斯咳嗽了一下,“……总之如果有什么我能帮上忙的地方,请尽管提出来。”
“呃、我是说那个、不对!”昇愣了好一会,接着好像才刚刚回过神来,下意识地举起双手在身前晃动,“很感谢菲尼克斯你能对我说这些话!但是……我的情况应该也没有那么严重!如果有事我肯定找你!”
过往在公司干活培养出来的习惯让他差点就要低头给对方鞠躬,真的意识清醒过来后才抓起身旁没滋没味的酒猛灌了两口,从两人相遇以来第一次放松地笑了笑。
“嘛,就是最近经历的事情太多了,这里也太超自然了吧……”
他把视线重新转回菲尼克斯身上,“下次要去电梯的哪部分,菲尼克斯有打算吗?”
“我应该还是去著献所。其实我想推荐昇先生再来一次著献所,这一次说不定能遇到放松心情的另一种经历?”
菲尼克斯像是想起了什么好事一样,脸上的表情也跟着放松起来,再次提起另一次在著献所的经历。
“这次应该不会有姐姐把弟弟下油锅了……应该?”
“其实我早就想说了,菲尼克斯你当时为什么觉得自己是妈妈啊!有哪个妈妈会把自己的孩子下油锅吗!”
“是因为刚进入书中意识模糊、意识模糊……”
“另一件事大概是,从以前我就觉得,我们说不定能聊得来。”
“我是觉得我不知道哪方面跟昇先生有点相像,具体的感觉是?”
“你看嘛,我这边经常带着两个中学生,菲尼克斯你也一直盯着昨日雨和白吧?那会我就觉得,原来这里还有人也在带小孩啊?”
“……好像还真是这样,之前在会议室也是,昇先生应该也在想那句话吧。”
“现在的学生/高中生真可怕!”
两人同时说出心里想的那句话,接着不约而同地笑了起来。
昇用了几个酒瓶里的酒混合着把两个人的酒杯斟满,重新举起了酒杯。
“那就电梯里再见。”
在清脆的碰杯声中,好像并不醉人的酒水也多了一点滋味。
“著献所见。”
赛马郎完结纪念(?)
*无论喜怒哀乐,全部爱着吧
*菲尼克斯的恐惧来源+著献所支线内容,大量心理描写/过去描写/个人解读注意,基本算是把菲尼克斯过去的心结完全写完了,赛马郎堂堂完结!以后就是正儿八经家人侠侦探了!(?)
*作者完全不懂医学所以剧情里的疾病相关内容百分之99都是扯淡,问就是半架空,半架空(草)
*推荐搭配→wolpis/Sou-キドアイラク(喜怒哀乐)食用
一、
风声涌来了。
醒来的时候,苏醒过来的感官首先感觉到的就是不止从何处裹挟着阴冷的气息穿过地牢的风。
眼前的场景像是某个适合于出现在西方幻想故事里的地牢,而与之相配的是自己身上确实换上了一身同样是西方骑士风格的骑士铠甲。
菲尼克斯有点困扰地活动了一下身体,与他向来注重轻快的风格相比,这身略有点重量的铠甲让他感觉有些不习惯,而正在他准备说些什么的时候,同样处于地牢里的法师少女也跟着开口,她身上的是同样属于西方幻想风格RPG的法师袍。
虽然白头顶上的小皇冠和手上的那个奇怪的玩偶让人有点出戏,但现在的情况还是让他想起了小时候跟着母亲在淘来的二手游戏机上一起玩过的老式RPG游戏。
离开房间、解开谜题、邂逅队友、使用技能、打倒怪物、获取奖励、升级装备。
是老套但是对于菲尼克斯而言非常有趣而怀念的游戏内容,虽然实际在著献所制造的这个剧本中出现了非常多的不符合游戏常规的内容——差一点就开局卡关的地牢房间;特殊技能召唤出来的是曾经杀死过自己的诡异山羊;由鬼新娘、充当吟游诗人的道士和无论怎么看都很像某个功夫明星组成的全新风格队友;出现的怪物并不是传统的龙、史莱姆或者软泥怪,而是触碰间就会让人变老的老者。
但比起之前在著献所的另一场遭遇,在这样的环境中,菲尼克斯的心情始终是温和轻松的,即便是想起自己也有可能会遭遇自己恐惧的事物这一点,也并没改变他的心情。
“我害怕的东西,感觉很难形容,不如说我也不太懂到底会怎样具象化。”
我早就放弃了那条道路,对于那件事我也已经有了心理准备,所以,我不会——
洁白的盾牌与漆黑扭曲的怪物擦过,仅仅只是感受到它掠过耳边带起的风声就有侵蚀着神经的恶寒传遍全身。
不知不觉间呼吸开始变得急促,冷汗逐渐浸透全身、世界突然再次浸泡进让人无法呼吸的液体之中。
就像那个时候一样。
就像那一天一样。
二、
有时候安森.格雷会思考一件事。
——如果他那时候没有答应跟着母亲去做那次检查,是不是他就不必接受那个他并不想知道的结果了?
他心里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无视一个不定时的炸弹或是一座休眠的火山并不能让它爆炸与喷发的可能性消失,只是时至今日,他的心中或许依旧存在着挣扎着不愿意接受事实的部分。
在检查结果冷酷地摆在桌面上之前,无论是教练、队友、家人,甚至是带着他来检查的母亲和安森自己都没有想过,事情会变成这样。毕竟安森感觉到的只是一种隐约的痛感,队友和教练们也都用开玩笑的口气说着,长跑的运动员哪有不受伤的呢?检查结果除了轻微的扭伤之外,其余千分之一乃至万分之一才会出现的那些可能性绝对不会存在。
“安森.格雷先生,虽然这个事实对您来说可能很残酷,但我必须正式地告诉您……”戴着眼镜的老医生慢条斯理地扶着眼镜,像是鱼眼一样浑浊的眼珠中模糊不清地倒映着脸色苍白的青年的影子。
“就像诊断书上写的那样,以后不要再继续跑步了。”
【空气突然变得稀薄,带着潮腥气的海水倒灌入了房间,手心中只能感觉到冰冷的湿意。】
“等等、不可能,这个检查……”
医生打断了青年语无伦次的辩驳,重复了一遍纸上的内容。
“您患有先天性的腿部疾病,”医生说着在这句话之后说出了一个他从未听过的医学名词,“这种情况很难被检查出来,如果不是您的母亲要求您来专门检查这个部位,可能这种情况要等到病发时才能发现。”
他向来都是笑脸迎人的母亲此刻也同样脸色苍白,声音中带着小心翼翼的颤音,“那病发之后的情况是……?”
【水面继续上涨,没过了胸口,接着灌入耳中,把一切声音都隔离得虚幻而遥远。】
“……根据过往的病例来看,大部分患者在发病后都需要依靠轮椅行动,落下终生残疾的概率很高……”
“……减少运动频率,可能降低发病概率……”
“……但并不能完全排除病发的可能性。”
【水压上升了,连最后一丝稀薄的氧气都消散在气泡中】
为什么?
用极端的情况去想,哪怕是手断掉了、哪怕是失去了眼睛、甚至哪怕是失去更多的感官,为什么偏偏是腿……?
为什么偏偏是跟自己最擅长、最喜欢也是赖以生存的运动挂钩?
为什么我非得放弃不可?
“喂喂,安森,你在听吗?”
安森从恍惚的自我发问中被唤醒,眼前是自己所在的长跑队内的队友们。
“你的事我们都听说了,我们都很抱歉听到这样的消息。”
“但你那是天生的疾病,靠复健应该也没办法恢复的吧?”
“安森,如果以后你不再跑步的话,不如早点宣布退役把现在的位置让出来,我们也是为了你好……”
他能感觉到队友们拍着他的肩膀,大部分传入耳中的声音依旧像是隔着一层深水,粘稠、模糊而带着气泡的声音把说话人所有的情绪都隔绝在外,唯有某句听起来像是口无遮拦的玩笑的话语听起来格外清晰。
“……毕竟安森你肯定不想坐一辈子轮椅吧?”
三、
水波散去了。
看着那个黑色无足的粘稠怪物转身离去,菲尼克斯深深呼出一口气,不知为何,看着怪物逃走,他的心中并非是如释重负或是对失去了奖励的惋惜,脑中只有暂时不需要再跟它正面冲突的庆幸。
毕竟只要目睹那个存在就能明白,说什么“放下了”“不在意”根本只是自欺欺人的谎言,不如说几年来刻意的回避只是让那些那些怨恨跟不甘进一步肆意滋长,变成了更加不能见人的样子。
“刚刚的话也是对叔说的,那是叔害怕的东西吧?”
太丑陋了。
因为怀抱着这样的想法,所以没法好好回答白的问题,只能努力尝试岔开话题。
“……总觉得刚刚跟白说完那些话自己就表现得这么难看还挺丢人的。”
无论心情变成了怎样,眼前的游戏也并不会就此停止。
在被欧泊和白拉着从铁处女中爬出来时,菲尼克斯突然回忆起了自己曾经有过的想法。
“为什么不能用其他部分替代”
他咳出了喉咙里含着的那口血,在浑身的剧痛中莫名地生出了想笑的感觉。
果然全身都痛也很可怕啊……一足鸟先生的恐惧真的很可怕。
但或许恐惧最根源的原因并不是因为害怕疼痛,而是——
菲尼克斯的思绪很快被纷至沓来的事件打散,无论是被迫跟数不清的女性接触还是突然袭来的海啸,加上之前遇到的铁处女,每一个看起来都比“恐惧着明天会站不起来”要可怕。
既然如此,为什么出现在眼前的那个怪物看起来还是如此可怖?
菲尼克斯尝试着躲闪那个怪物,但无论如此,他的脚步都会稍慢一步。
每次落后于对方的动作,每次看到对方让队友们的双腿消失,菲尼克斯能感觉到自己心中的焦灼感就会越加强烈。
“没有!我没有那么想过!我从没想过要其他人也变成这样!”
下意识地把心中一直以来的想法脱口而出,但注视着那个怪物菲尼克斯却仿佛看到怪物那漆黑无形的脸上突然浮现出一个夸张到扭曲的笑容来,它的唇缝间有什么字音漏了出来。
“……你……真的……没想过……吗?”
四、
咔嚓。
相机的光线相当刺眼。
“请问格雷先生,您退役以后有什么打算吗?”
【我并不想退役。】
“这点还要看后续的安排,但我已经确定不会再从事运动相关的职业了。”
“听说您所患的疾病让您不能从事需要体力劳动或者频繁活动的职业,真的是这样吗?”
【不要再问了。】
“这个我也无法确定,关于我的病情,或许还要进一步等待医生的诊断。”
“听说您是为了队友主动决定退役的,您对此的看法呢?”
【为什么是我?】
“……”
想要张口说出准备好的台词,却被如鲠在喉的某种东西哽咽地说不出话来,身旁的队友误以为他是主动谦让,立刻开始借机向自己的身上镀金。
【为什么遇到这种事的不是他们?】
…………
咔哒。
咔哒、咔哒、咔哒。
从拿到诊断书的那天起,每一次跑动、跳跃的瞬间,脑海中仿佛都会响起决定自己命运的投掷声。
你今天很幸运,你明天也很幸运……你的幸运能持续到哪一天?
恶心、烦躁、无可奈何。
怨恨、不甘、自我厌恶。
——负面情绪堆叠到了顶峰,无法确定日期的厄运让人恐惧得发狂。
“我记得今天是你的生日吧?退役纪念跟生日一起过也挺有趣,以后有什么——”
“闭嘴。”
“啊?”
修.安格尔像往常一样拍上棕发青年的肩膀,这次却体验了一把被人揪着领子推到墙边的感觉,注意到对方的表情,知晓友人个性的青年立刻意识到自己大概是说错话了。
“诶诶啊啊啊啊啊等一下、别打脸!这下兄弟你退役当天就要上新闻了啊!!”
下意识护住头部的青年等着一会却没感觉到预想到的疼痛感,他悄悄地抬眼看了一眼对方,却看到了意想不到的的场景。
安森红着眼圈的脸庞在眼前一闪而过,下一刻对方低垂下来的头发就遮挡住了他的表情,修能感觉到对方攥着他的衣领的手逐渐缩紧,压抑到极致的声音从齿缝间被挤出,仿佛溺水者在意识模糊之际弥留的呓语:
“我不想退役……我想继续跑下去……为什么是我遇到这种事!!我不想……一辈子坐轮椅……”
“…………”
修原本紧绷的身体也逐渐放松下来,他缓慢地拍了拍对方的肩膀。
“说出来不就好多了嘛……”
五、
火焰灼烧着朽烂的物体的味道弥散开来。
如果能够克服或许就不会如此痛苦,为此必须要击败对方。
下定了这样的决心,菲尼克斯再次抬手,那曾经给他留下了致命伤的山羊再次出现在了召唤阵之中,莹蓝色的护盾出现在欧泊与白的身前。
第一次意识到自己的能力还伴随着这样的部分的菲尼克斯愣了片刻,伴随着山羊的攻击,他重新竖起盾牌,向着自己恐惧之物的方向起跑。
菲尼克斯推着使用起来变得熟练了不少的盾牌加速向前,周一召唤出的火鸟灼烧对方留下的气味伴随着风声扑面而来,时隔多年再次全神贯注地向着某个方向不考虑后果地奔跑的感觉陌生而熟悉。
就好像只要速度够快,就能脱离地面,如同鸟儿般飞翔,就能甩开生活中的全部烦恼,这样地全力奔跑着。
……原来如此。
是滴水穿透顽石的瞬间,是封闭已久的房间在开窗的瞬间被涌入的清风清扫的时刻。
明明最开始就是这样想的,选择开始跑步与所谓的“职业”“擅长”“他人的称赞”“荣誉”无关——
只是因为享受着起跑那瞬间环绕着身体的风、享受着飞翔般的错觉才会起跑。
直到双腿折断、肌腱断裂、直到我不能起跑为止,只要享受我被风环绕着的每一个瞬间就足够了。
菲尼克斯原本总是慢对方一步的脚步徒然加快,他想过自己从多年的恐惧中解放时的反应,流泪亦或是大笑,但他并没有出现任何对应的表现。
他只是以自己最干净利落的动作不容躲闪地将盾牌狠狠地砸在了对方的头上。
即便那一天真的来临,我也不会再害怕了。
菲尼克斯第一次在心中得到了确定的答案,骰子声不会再响起,他的命运的决定权重新回到了自己的手中。
伴随着白川奈奈的书写,菲尼克斯注视着漆黑扭曲的怪物消散在了风中,久违地笑着在心中对着缠绕自己多年的梦魇悄悄默念着。
“……一路顺风。”
【END】
十分钟煎炸煮炒(?)
一、十分钟吐司烤制短打
*第二人称,主视角为一足鸟,不存在的鬼新娘前日谈(?)
痛、非常痛、绝对无法忍受的痛感。
你在这份过分激烈的起床礼物中醒来了。
醒来了……吗?你的眼前依旧是无法被光穿透的厚重黑暗,你尝试着睁开眼睛,但只有仿佛从后背钻入脑髓的痛意让你想要张嘴尖叫。
你或许叫出声了,但是你没有听到你自己的声音,只有像是被扯下肢体的野兽发出的粗粝嘶鸣,仿佛是为了配合那声音一样,你的手脚也开始脱离了你的控制,许久没有活动的手脚胡乱地在狭小的空间里蹬动着,僵硬得可怕的手指无法弯曲,只是直直地向上竖起,抠挖着不知什么硬物的表面。
你的耳边很快被蜂鸣般的耳鸣声填满,其间穿插着模糊不清的、属于许多陌生人的耳语。
“异国男人”“好像醒了”“要不要”“缝起来”
原本应该无法理解的异国语言,此刻你却毫无障碍地理解了,但这并没减轻你的压力,反而让你对即将降临在你身上的厄运有了更清晰的绝望预感。
你所处的狭小空间被打开了,但并没有阳光或者其他环境光照射在身上的感觉,只有阴冷的潮湿味道涌入感官,如丧尸般挥舞的僵硬四肢也被冰冷的棍状物摁回了它们该放置的位置。
“不高兴吗”“要嫁给”“那位大人”
明明应该是连起来的语句,却是分别由不同的声音说出,以不连贯的、生涩的口气强行灌入你的耳中。
你想要思考,想要活动,想要理解眼前的现状,但是所有的想要都被对方的下一个行动阻断了。
冰冷的物体贯穿了你的手心,对方甚至还有闲心搅动着你手心的血肉来为你的手选定一个合适的位置,尖锐到磨损大脑的痛感让你的全部思绪都戛然而止。
你的意识再次远去了,你的大脑保护了你,让你在痛感彻底磨损全部的意识之前远离你即将无法接受的一切后续步骤。
……虽然,也只是暂时的。
二、十分钟入戏模式油锅炸油条(?)短打
*著献所开幕剧情扩写,不存在的记忆增加了!
…………
安森.格雷解下围裙,把一盘炸鸡块和薯条放在面前的桌子上。
“吃吧,之前答应给你做的垃圾食品。”
他面前的黑发青年保持着感动不已的表情夹起一块鸡块放入口中,沉浸在幸福中的青年在咽下食物之后下意识说出了他此刻的肺腑之言:
“好吃、好吃……唉但如果能有美少女给我做饭吃我就更感动了……”
“哈?”安森被对方这没头没脑的一句话说得愣了片刻,等回过神来就立刻伸手去端眼前的盘子,“这么不想吃男人做的饭那我就拿走了。”
“等等等!!我绝对没有嫌弃兄弟给我做饭的意思!!”修眼疾手快地握住了盘子的另一端,宅男的手劲在抢炸鸡块时突然爆发出前所未有的潜力,“我是说——我最近刚打通了一款新的g○lgame,游戏里的女孩子带着笑容把刚做好的食物端给我的CG真的太可爱了,刚才就是有感而发……再说安森你就不觉得,有美少女给你做饭是件很浪漫的事吗?那可是美少女啊!”
“我还没有要谈恋爱的打算。”安森挑了挑眉,语气不善地补充了一句,“再说如果修.安格尔先生这么喜欢美少女,以你家的财力,明天就变成安格尔小姐应该也不困难吧?”
“啊啊啊啊,你完全不懂啊!安森!总有一天你会明白美少女的好的——”
…………
“姐姐?”
耳边隐约传来虫鸣,菲尼从花田中坐起,眼前是已经垂下深蓝夜幕的天空。她起身拍了拍裙摆上的草木碎屑,转头看向站在身旁的弟弟。
“我刚才睡着了吗……看来待的太久了,咱们现在走吧?”
她说着俯下身,去试着拉住弟弟的手,男孩的手心冰凉,像是感觉到了弟弟的不安,菲尼抬手去摸了摸男孩的头发。
夜间的露水挂在他毛绒绒的浅蓝色发丝上,摸起来的触感有一点湿润。
“姐姐,咱们什么时候去找爸爸妈妈?”
听到男孩这么说,她俯身抱起弟弟,放缓了语气安抚着他,“昇也很累了吧,现在睡一觉就好,等醒来的时候就到家了哦。”
菲尼抬眼望向远处村落中亮起的点点灯火,她知道其中会有属于他们的家的一盏。
我是他的姐姐,他是我的弟弟,我们从小一起长大。就像爸爸妈妈爱着我们一样,我们也同样爱着他们。
我们是幸福的一家。
……本该如此的,本来是这样的才对吧。
随着她的脚步离那座熟悉的建筑越来越近,她怀中的弟弟也变得越来越小,逐渐变成了婴孩的姿态。
她下意识地轻柔、缓慢地抚摸着弟弟的头部,走向了那间房间。
深红、猩红、暗红。
炽热、闷热、腥热。
……她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像是从一个过于美好的幻梦中醒来一般,蒸腾的热气、火光冲破了虚幻的避障,耳边的警笛声渐响,烫热的火星飞溅,油脂的味道充斥感官。
如果、如果妈妈“不小心”制造的伤口不致命就好了。
如果、如果我怀里抱着的并不是人,而是羊的孩子就好了。
也不对。
“羊和人有什么分别?”
耳边响起另一个少女的轻笑声。
……确实,这不是根本没有区别嘛。
“你看……昇,要到家了哦。”
这样想着,少女的身影离油锅的距离越来越近,她口中喃喃细语着,准备讲婴儿向着油锅的方向递去——
“啪!”
一声清脆响亮的巴掌声响起,菲尼克斯感觉到脸上泛起清晰的疼痛感。
“醒醒啊菲尼克斯!!!!!”
“你在干什么呢?!!”
属于成年男人的声音在耳边震响,菲尼克斯连退了几步,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到底想要做什么。
在意识到了现状的瞬间,冷汗就已经打湿了衣服,大脑一片混乱,下意识地低头看去。
明明还是原本的样子……穿着洋裙抱着孩子在田间漫步的时刻应该并不真实存在吧?!
*把昇哥加入响应角色时感觉到了一种愧疚感(草
你喜不喜欢做噩梦
*菲尼克斯:难道有人喜欢吗?
*【噩梦】主题的猎奇电波无厘头短打合集,没有逻辑,非常跳跃,含个人XP,含呕吐/断肢/大量出血等G向描写,含少量角色水仙。总之作者在写一些很奇怪的东西,真的注意避雷,注意避雷,注意避雷(
*只是因为作者的癖好才写成好像每晚都在做噩梦的情况,实际并没有一直都做噩梦!郑重承诺本文中没有任何一只(?)叔叔在现实中受到伤害(大概)
※第一夜※
“三秒厨房!”
睁开眼睛的瞬间,耳边响起的就是从广播里传来的这句莫名其妙的播报声。
下意识抬头看去,却完全没找到声音的来源地——映入眼帘的是装修得相当温馨可爱的浅绿色调家庭厨房,在厨房的任何角落都找不到广播、喇叭或者摄像头这类存在。
“欸,叔叔怎么突然开始发起呆了~”
“好不容易叫小白来家里一起吃饭,这种时候突然走神也太不负责了吧!”
感觉到衣服被人拽了拽,菲尼克斯……或者说安森·格雷低头看去,映入眼帘的是熟悉的身影——欧泊和白,两个白色调的小孩子此刻正套着干净的米色围裙,仰头看着他。小白还是十分悠哉地笑着,而欧泊则有点不高兴地睁大了眼睛盯着这边。
“不好意思……突然想起了一点事情,继续吧。”
下意识对孩子们回话,等话出口才进一步意识到了异常。
明明入睡之前还是在那间像网吧包间一样的宿舍里,再睁开眼就已经陷入了这样奇怪的场景里。
从未出现过的记忆迅速涌入脑海——欧泊叫了他的友人月海白来家里做客,而自己答应了要请小白吃饭,两个孩子坚持要跟来厨房,就变成了现在的情况。
真的是这样吗?
这里并不是现实中自家的厨房,接着安森转头看向莫名其妙出现在这间厨房里的一整套完全看不出是用来做什么的大型仪器,进一步陷入了迷惑之中。
仪器的末端是装着弹簧的塑料垫子,起始端则是装着不知道什么肉的细长管状透明仪器。
在安森试图再临时观察一会这个仪器时,白已经背着手快步跑了过去,“叔叔之前说所有准备步骤都已经做完了吧?那我就按咯。”
不知道是那些多余的记忆阻止了他,还是白的动作确实太快,安森的那句“等等”还没说出口,白已经果断地摁下了那个红色的按钮。
……在接下来的几秒里安森跟欧泊一起目瞪口呆地看着这套器械在短时间内浪费了大量材料做好了一盘炸虾。
因为整个过程过于匪夷所思且浪费无度(还有粉尘爆炸的危险),以至于两个孩子边说着很有趣边凑过来夸他时,安森的内心没有感受到一丝一毫的欣喜,只有“就算是做梦也别把这种东西的发明权安在我头上”这种感想。
“那就叔叔先尝尝吧,毕竟是你设计的仪器做出来的嘛。”
……所以说真的不需要反复强调我拥有这种没用的发明权啊!!
本着为两个孩子试毒的心态,安森夹起了一只炸虾放入口中——
入口的第一刻泛起的确实是炸物的香味,但下一刻立刻在口中化开的是浓重的血腥味,牙齿咬下的肉完全不像炸虾,而是某种柔软而细嫩的陌生肉质,就像是把几乎没有经过处理的生肉放入了口中。
这是什么。
“诶,好吃吗?”
耳边传来白的声音,在拼命压抑着恶心感想要张口回答时,牙齿突然咬到了什么无法被咬断的硬物。
……这是什么?
机械地、没有经过思考地把手伸入口中,明明就是自己的口腔,明明只是把被牙齿咬在齿缝间的东西拿出来而已,却有种拼命要掏出已经深深陷入流沙中的物体的艰难感。
………………是什么?
其实在看到的瞬间就已经知道了答案,但大脑却拒绝立刻给出回答,以至于只在脑中留下【是什么】这个问题的残留,而在得到真正的答案的反馈之前,身体已经帮忙做出了【正确?】的反应。
喉咙被挤压着被迫发出反胃的声音,接着就是像要把胃部拉扯出来一样剧烈的恶心和目眩感让眼前的视线变得模糊,两个孩子的呼唤声和惊慌的呐喊都逐渐离自己远去。
等回来神来时只能感受到过量的胃液划过喉管留下的灼痛感和口中残余的呕吐物的味道,吐出的东西似乎远远超过了吃下的东西,因为持续的呕吐而变得脆弱的咽喉还在抽动,然而从口中溢出的只剩下被迫吐出的酸水。
其实早就该知道了吧——在咬到那片属于年轻女性的指甲之前。
红色的、弯曲的、有头部和末端的被烹饪好的虾。
红色的,弯曲的、有头部和末端的被烹饪好的●●。
“咳、咳咳……”
难以缓解的恶心、愧意和背德感让他开始剧烈地咳嗽,像是这样就能把这些如鲠在喉的情感咳出一样,像是如果不这样做就会有谁撕裂那可怜的地方,从中钻出来一样。
“为什么不能接受呢?”
安森几乎是恍惚地抬起头来,看向了声音传来的方向。
白和欧泊两个孩子、那间淡绿色的厨房和那些古怪的仪器都消失在了视野之中,取而代之的只有一片纯粹的黑色,或许梦境的伪装退去,在即将醒来前的片刻,脑海中最后留下的就是这样的画面。
像是小时候的自己一样的男孩如此说着:
“为什么不能接受呢,你不是在做梦吗?”
——入夜结束——
※第二夜※
睁开眼睛,眼前是熟悉的天花板。
说熟悉可能也并不准确,因为比起家里或者侦探事务所,这个临时入住的宿舍的天花板只能说是看到的时候能反应过来的认识程度而已。
清晨的广播声并没有如期响起,虽然并不是在现实世界里,但菲尼克斯还是习惯性地做出了伸懒腰的动作,准备稍后就出门看看。
“咚咚咚”
敲门的声音传来,菲尼克斯有点莫名其妙地点开系统看了一眼。
没有任何新消息传来。
这里好像很少会被敲门吧……?是欧泊和白?其他的同事?有事要找我的人?
现在的时间毕竟是早上,而且总得出门……
这样想着,菲尼克斯打开了房间的大门。
确实有谁要找他,但奇妙的是找他的并不是单一的某个人,而是一大群各种各样的……动物?
花色奇妙的羊首先顶开了没有完全打开的大门,向着室内冲去,接着是有着闪亮的白色皮毛的高头马施施然地踱着步从菲尼克斯的身边路过,扇着翅膀的鸟儿立刻飞来停在他的肩膀,而皮毛柔软的兔子从大马的背上一跃落到了他的手心。
牛和虎这两种体型较大的动物干脆横在了门口,推着满脸茫然和迷惑的菲尼克斯向着室内走去,接着更多的动物跟着牛和虎鱼贯而入,把原本宽敞的房间挤得水泄不通,到处都是各种动物走路或是鸣叫发出的声音。
说真的,这样不会扰民吗,住在我隔壁的舍友们醒了吗……而且到底为什么会突然出现这么多动物啊!
捧着兔子、肩膀上停着梳理着自己羽毛的鸟、腿边跟着小羊的菲尼克斯走回了房间里,他不解地看着这一大群盯着他不放的动物,想起了自己之前跟着同事们去某个部门探索的经历。
“你们莫非是……人变的吗?”
他掌心里的兔子没有任何反应,鸟也只是低头打理着自己的羽毛,其他的动物更是没有任何反应,好像没有哪个动物能听懂他在说什么。
看来是我多想了,要不要发消息叫欧泊他们过来看看这些动物……不过这样要怎么出去……
菲尼克斯这样想着,下意识地移开了视线去看向系统,想要把手中捧着的兔子放下时——
意外,准时发生了。
他手中看似柔软无害的兔子再次一跃而起,难以被察觉到的、细小的利刃在他转头的瞬间随着兔子的动作深深地埋入脖颈,大量的血液喷溅而出,原本是喉咙的部分完全变成了黑红色的血窟窿,更多的液体沿着伤口涌入衣襟,立刻把整个胸口染成了红色。
来不及咳出的血液迅速填满了喉咙和气管,无论再怎么努力也只能发出“嗬嗬”的抽气声。就像往日里一样,被割喉的痛感虽然已经超过了那次断手的感触,但还是没有想象中疼痛,只是迅速失血的枯竭感还是让他的危机感上升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
这种高度的警觉让他立刻活动身体,强行把即将用爪子探向自己眼珠的鸟从肩膀上甩向墙上,然而遗憾的是离他最近的动物并不止这两只,菲尼克斯的左腿在他躲闪来自鸟的攻击的时候被他脚边的羊生生咬断了,那只看起来十分温驯的羊就像咀嚼自己最喜欢的草茎一样把骨头咀嚼得嘎吱作响。
失去平衡的身体立刻罔顾主人的希望,重重地摔倒在了地上。位置与高度的变化让情势完全改变,原本站立着俯瞰着房间里的一大群动物的菲尼克斯此刻被包围着他的大群动物们俯视着,他下意识向着远离这些动物的方向蜷缩,然而房间的大小决定了他终究逃不了多远。
只能发出抽气声的喉咙发不出任何呼救的声音,这种时候联系其他人?绝对不能叫欧泊和白过来,而且也已经来不及了,就算有人收到消息赶过来,到那时候自己也已经……
不、不、为什么……?我不想……这样死?虽然还能、复活,但太痛了、太奇怪了……不、不要……这不对吧?!它们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为什么要这样做?!
完全已经被混乱和惊恐占据的大脑中突然有什么曾经被自己一扫而过的信息闪过。
这里是,观赏区之外,它们是动物……
【三、观赏区外的人类是可食用的。】
而我是……人类。
在想通这点的时候,菲尼克斯不知为何觉得浑身都有种难以言说的无力感,甚至下意识想要笑出声。
如果这是某种玩笑的话,实在是过于恶劣了吧。
在因为痛感、失血和种种因素而完全失去意识之前,他的耳边再次响起十分熟悉的发问。
“为什么不能接受呢,这里不是很像现实吗?”
——入夜结束——
※第三夜※
睁开双眼,眼前是车窗外迅速飞驰而过的风景。
安森从小憩中醒来,意识到自己在旅游车上睡着了。
随着意识逐渐变得清醒,记忆迅速涌入大脑——现在的时间是暑假,安森的侦探事务所在夏日里生意不算好,又因为不知道第几次跟欧泊吵架,最终既是安森为了向欧泊赔罪,也是让快要穷极无聊的叔侄两打发一下时间,安森找到朋友要了两张邻市的几个景点的套票,开始了夏日之旅。
安森看了眼身旁同样睡得迷迷糊糊的欧泊,用手机看了下下一个景点的名称。
XX市水族馆。
安森不太喜欢水生动物,也对这类景点没什么兴趣,但考虑到水族馆里应该会比较凉快,他觉得去转一圈也不错。
他简单看了一下水族馆的地图,记了一下哪几个场馆有供游客休息的地方,定好了之后欧泊跟着旅游团参观的时候自己乘凉的地方。
就这样吧……这样的想法刚刚从安森脑海里浮现,广播声就立刻响了起来。
“XX市水族馆已到站,请各位乘客有序下车……”
安森推醒了欧泊,两人跟着旅游团的其他人走向水族馆。在进场之前,有人从水族馆中施施然地逆着人流从入口处走了出来,恰好与走在队伍最后的安森撞了个正着。
“啊哦,不好意思?……是应该这样说的吧?”
“……没什么,下次注意看路。”
对方这种古怪的态度和同样古怪的打扮让安森的眼神也跟着变得古怪起来,他本着尽量不与怪人纠缠的心思,简单地跟这个红发男人说了两句就跟上其他人的脚步踏入了水族馆。
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那人长得有点眼熟……?
这样的想法在安森脑中一闪而过,但他回忆了一番,最终也没有对那个男人的准确的印象出现,只好把对方划入“尽量不要跟对方打交道”的行列里。
“别跟其他人走散了,参观结束后记得回这里找我。”
“知道了——叔叔再这样啰嗦下去就要真的变成大叔了!”
安森目送着欧泊跟着其他几个同龄的游客走向下一个场馆,在转身前的最后一眼却看到了不可思议的一幕。
几个孩子们嬉闹着踏入的门扉在他们即将踩入其中的时刻突然化为了一张巨口,漆黑的唇舌立刻吞噬了所有踏入其中的人,下一刻一切又恢复了原状,就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等等、等等。
跌跌撞撞地奔向了那扇门所在的方向,锤着那扇门喊着欧泊的名字,等回过神来时已经被这个场馆里的所有人以异样的眼神注视着。
“你有看到几个小孩子从这扇门……”
人到中年的保安不耐烦地打断了他的话。
“没有,先生,海豚表演的那个场馆因为维修在几天前就关闭了,那扇门根本不可能开着,更不可能有小孩……”
而保安的话也同样被安森打断,因为在他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眼前那个男人已经飞快地抄起他身旁的消防锤消失在了他的眼前,在几分钟内耳边就响起了人群的尖叫声和玻璃被打碎的巨响。
“喂!站住!!你听到了吗!!站住——”
棕发男人的身影在保安们的喊声里飞速消失在了玻璃门的彼端。
安森不相信其他人的话语,在此刻他只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只知道自己绝对不能就这么放弃自己的家人,无论接下来会遇到什么——
眼前的景色确实在迅速地异化着,上一刻还是闪着莹蓝色光芒的静谧水族箱,下一刻就变成了挤满了长满了嘴的黑色怪物的异型收容处。不知为何突然变得无人管束的海豚从水池中探出头来,张嘴时露出比鲨鱼还要尖锐的牙齿,而水池中的水宛如有生命般在地面自由地流淌着,冲走了已经无人捡拾的训练员们的衣物。
像是有某种预感一样,安森尽力避开了所有被水液润湿的地面,通过翻上看台、爬进通风管道的方法尽力在干燥的地面穿行。
然而这样的行动最终却也行不通了,因为水、无处不在的水、无法拘束的水、无法被衡量的“水”已经不知不觉间占领了所有的领地。
而在那些横溢的水液的中心,那个红发的男人悠闲地玩着一整串水族馆的钥匙,甚至颇有闲心地吹起了口哨。
【你不觉得现在人们对大自然有点……太有失敬畏了吗?】
熟悉而陌生的声音突然在安森的耳边响起,但他此刻却只注意到了一件事——
在那些水液上漂浮着的,像是属于小孩子们的物品。
【我们□□□要做的就是重拾起那份古老的,崇拜大自然的传统。】
其中好像有属于欧泊的,又好像没有,但无论如何,他确实无法以冷静的态度对待现在的情况。
那些水液逐渐漫过膝盖,他怀疑自己膝盖以下的部分已经完全溶解在了那些液体里,但是他的上身还是随着水流向着男人的方向靠近,对方好像终于注意到了他的存着,满面笑容地说着“妻子”“血肉”“爱”等毫无逻辑跟规律的言辞,但安森此刻也好像也已经失去了正确组织语言的梦里,同样支离破碎的言语从他的口中说出。
“还给我”“家人”“重要的东西”“我已经”
我已经?
在距离男人只有一步之遥的地方,安森……或者说菲尼克斯突然回过了头。
“‘我已经受不了了’,对吧。”
已经变成像是跟自己一样大的青年模样的男人站在不远处如此说着,“为什么会接受不了呢,这是你自己的梦境吧?”
眼前的一切又开始飞速地消逝、褪色,显露出最原本的模样,菲尼克斯站在与自己有着同样面容、但是略微矮一些的男人面前,四周是梦醒的前一刻才会看到的纯粹的漆黑。
“嗯,总算是回过神来了啊,好不容易——需要我给你鼓鼓掌吗?”
菲尼克斯注视着眼前的男人的脸,他知道自己是明知故问,“你是?”
“硬要说的话……另一个世界的你?睡着了就会被迫被拉过来看你做噩梦的B级片爱好者?不过你完全是个倒霉蛋啊,这都是什么**梦境啊。”
从对方的口中听到了自己完全没了解过的美式粗口,菲尼克斯表情微妙地移开了视线,接着又想起了什么,用手在自己眼前比划了一下高度,表情也带上了微妙的嘲讽感,“真正倒霉蛋的难道不是被迫被拉过来看我做梦,而且比我长得还矮的你?”
“你小子——”眼前的男人意识到自己的下一句话很容易把自己也骂进去,最终还是摆了摆手,“……不跟你计较了,总之,祝你好运,以后还是不要跟我再见面了。”
菲尼克斯最后注视着对方的脸,他意识到他确实要醒过来了,因为天光已经开始刺破周围的黑暗,他在梦境的最后终于笑了出来。
“……确实如此。”
——入夜结束——
*没用上的梦境123的小标题
1.三秒厨房之三秒炸□□
2.复式动物奶油蛋糕
3.look at you look at me
*文章里出现的另一个菲尼克斯大概是“母亲没有带他离开美国贫民窟投奔德国爹”的IF线,道德感/教养↓↓武力值↑↑的打手,因为小时候营养不良长得矮一些,想搞点水仙才加进来的,写完觉得……就是你守护了叔叔的梦境吗,原来你也是岩窟王.jpg(草
*再次重复基本都是因为作者的XP以及想写恐怖类型的内容才搞出来的意识流无厘头梦境!现实里没有人真实受到伤害(草)
*感谢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