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夏冷凉
评论:随意
*DRRR角色平和岛静雄梦女向请注意避雷
*这篇文在我脑子里有很适合的BGM如果看的时候能顺手搜索播放体验应该会更好!
《于高耸的菊苣间沉睡》
(BGM:BLUE-相対性理論/渋谷慶一郎)
高楼上众多房间中有两个人站在落地窗前。
屋里没有开灯,文绘静静看着窗外。静雄没办法看清她的视线到底落在何处,他走过去:“在看什么?”
文绘抬头露出一个微笑,随后食指点在了窗户上,于是他的目光跟随着她的手指看向了对面楼层的顶端。
高楼顶部的灯一亮一亮,既有白色也有红色,因为距离过远,在他们的眼睛里就变成了一个个小点。这些灯数量众多,几乎侵占了目光所及的所有楼顶。它们不停交替闪烁,犹如阳光下波光粼粼的海面,也像熠熠生辉的星河,一起组成了某种独特的电子浪潮。
“啊,这个。说起来这到底是什么,装饰用的吗?”静雄微微歪头,窗户上浅浅反射出他的困惑和文绘的余裕。
“我记得…应该是航空警示灯,静雄君应该不知道它的用处吧?”还不等静雄接话,她就自己接着说了下去:“这些灯与航空有关,主要是为了飞行安全哦。是有法例规定高层大厦安装这些,民间障害标识?嗯……大概是日本航空法第51条,所有陆上或海上60米以上的建筑物,都需要安装喔。”
“而150米以上的建筑物,是装白色闪光。90米以上的建筑物,要装红色闪灯,90米以下的建筑物,要装红色灯。既然是航空法规定,那么大厦的红色闪灯就是给机师看的呢。”
她轻柔缓慢地说着,语气逐渐变得好轻,只是喃喃自语罢了。又好像并没有变化,从始至终都一致平稳,在为他讲解一些无关紧要的小知识。而那根食指在玻璃上追逐着这处熄灭那处又亮起的灯光,就和她本人一样无迹可寻。
“不过貌似也有些是避雷针的提示灯,或者是装饰和显示高度,所以静雄一开始猜对了一个用处呢!”女友那哄劝孩子般的语气并不能让静雄开心起来,他露出一个短暂的笑容:“是吗,你对这方面懂得还真多。”
“不仅如此,还有拓展知识喔。日本私人或私人机构拥有直升机非常普遍,因此许多大厦天台都设有直升机升降场,尤以东京都为甚,建筑物加装红灯可以确保直升机的飞行安全。”
“私人飞机吗......总感觉是遥远到根本无法想象的事情。”“对呢,我们是普通人呀。”文绘看着窗外繁华的景色一如往常地微笑,烟草味在两人间淡淡弥漫着。
“有件事想问一下静雄。”
“嗯?”
“我能抽一下你的烟吗?”
“不行。”
“哎呀,好果断。能告诉我原因吗?”
“原因?”
静雄愣了一下,把手指间的香烟掐灭:“没有那种东西,你好奇的话我以后不在你面前抽了。”
文绘轻轻歪了下头,把手放在下巴上,这是她的习惯之一,代表她正在思考什么。
“静雄现在身上还有味道留着吧?”“是啊,怎么了?”
“只是好奇气味而已,那么从你这里知道也一样呢。”文绘突然缩短了他们间的距离,她凑上前像小猫一样闻了下静雄的酒保服。
“好苦。”文绘抬起头与他对视,她嘴角上扬的弧度比平时还要明显些,那并不是错觉,她很开心吗?
自己的身影本被漆黑的,毫无波澜的水面般的瞳孔倒映着,那双眼眸此刻却因为笑容变得轮廓更加柔和,犹如被投入小石子后泛起了点点涟漪。静雄看着这样的眼睛,无端想起小时候自己随手摘下吹着玩的树叶。
“我想和你接吻,好吗?”
房间陷入一瞬的沉默,空调嗡嗡运转的低响无比鲜明起来。
“哈?”静雄再次愣住了。“为什么?”
“没有那种东西……开玩笑的~但理由是仅仅靠鼻子闻的话还是没办法充分认知到。”她指了指自己的鼻子,认真又俏皮地回答他。
“就只是这样?”
“嗯……再深入的话果然就是想要好好了解那种味道,因为和你待在一起总要接受和适应烟味嘛。”
“不需要,我不是说过了吗,以后不会在你面前抽了。”再说了,只是为了什么了解烟味乱七八糟的就要和他接吻,也太乱来了。
“......”文绘并没有像往常那样接上他的话,她只是静止般微笑着并注视静雄。
“...又怎么了?”被视线锁定的个体不自在地盯着她的发旋,那片小小的领域正被玻璃窗外的众多灯光笼罩,那深重的黑发在他眼里格外亮眼。
“静雄是不喜欢别人为你改变吗?还是说,你害羞了?”文绘的这番话让她脸上的笑马上变得微妙起来,就连她一向温良的眼神仿佛都沾染上了几分打趣的色彩。
“既然静雄都说不需要,那就算啦。”就在他不知如何应对女友如此直白的问话而难得有些束手无措时,对方识趣地给了台阶下,不对,也许是给了楼梯下吧。
紧接着文绘就如往常开始说起新话题:“啊,说起来,静雄吃过没有馅料的馒头吗?”
明明眼前的人刚才态度还那样微妙,却马上就抛之脑后了。不,这也是她的一部分吧,是需要自己去接受的,而且那副模样在别人面前从未流露过,至少他一起在场的时候从没有过。
想到这里,静雄回答她的语调都轻了许多:“没有,还有这种馒头吗?我只吃过带馅的。”
“在其他国家有哦?了解到这个知识的同时我还知道了很有趣的东西,如果人吃的是没有馅的馒头的话,虽然本应该没什么味道,吃到嘴里却会是甜的。”
只要一说到知识一类,文绘马上就变得兴致勃勃,眼中也随之荡漾着粼粼水波。也许是因为和她平时给人的印象不太一样,那种模样静雄觉得很可爱。
“是因为人的唾液腺会分泌一种叫.......唾液淀粉酶的东西吧?其具有催化作用,可以将淀粉催化水解成麦芽糖啊,葡萄糖之类的酶。”
“所以在吃淀粉含量高的食物的时候会觉得是甜味呢!顺带一提米饭也是,不过大家一般都不单吃米饭吧,甜味就大大减弱了存在感之类的~”她慢慢走到床边坐下,拍了拍身边的位置:“很有意思吧?不过走了一天,静雄不累吗?一起睡觉吧。”那是不带任何目的性的邀请。
“我还好,不是很累。”
“哎——至少躺下来休息一下?衣服之类的可以一会儿再换嘛。”
“...好吧。”他只得就范。
文绘已经乖巧地躺好,侧过身来看着静雄在她身边也躺下。她笑盈盈地问:“你想听一朵云有多重还是想听害怕吃药的小老鼠?”
“喂,今天接受的知识量已经够多了。”黑线已经快要在静雄的脸上实体化了。
“那我就讲故事咯。”她挪过来好让她即使发出耳语也能让静雄听清楚,文绘的声音已经转变为在讲一则睡前故事的柔和,每句话的末尾都有根羽毛轻轻飘落。
“从前,有只小老鼠最讨厌生病,最讨厌吃药......”
啊,接下来她的话无论如何都无法想起,眼皮已经不受控制地合上,再次睁眼醒来,静雄的眼前是一片森林。
(BGM:Asleep Among Endives-青葉市子)
“......?”
这是远离生活在大都市的人的认知的地方,不过静雄并没有感到害怕,正相反,森林的寂静让他非常安心,就像待在文绘身边一样。
他环顾四周,一株株大树几乎占满视线,无人打理而疯长的野草遍地都是。森林里起了雾,树木的间隙到处都是朦胧的奶白色,抬头看天空也是相同的景色,只有视野的边缘能看出淡淡的蓝色。
静雄并不是干等着被救的人,他的腿已经在观察环境的时候动了起来,每走一步脚下的草丛就发出咕吱咕吱的响动。这里没有被现代文明沾染的痕迹,自然也没有任何现代工具可以依靠,不如说在这里走来走去只是徒劳。
他好像走了很久,又好像只是走了一小会,眼前树林的间隙不再是树林。静雄走过去,那是一片空地,然后他看到了,文绘。
准确来说,是身穿白色连衣裙,被枝条缠住全身的文绘。
静雄来不及想太多就马上跑了过去,他检查了下她有没有受伤,所幸的是并没有看到什么伤口,但那些带着树叶的枝条实在缠得太紧,数量众多,只露出了她的脸和身体的一小部分。他没办法解开或者是扯断那些枝条,哪怕他的力量异于常人。
正在他焦急寻找办法的时候,静雄突然注意到了文绘的表情。她闭着双眼,看起来睡得香甜,丝毫没有被桎梏的不适。她为什么在这种情况还会展露和平时无异的笑容?难道即使身处危险也无法动摇她一分一毫吗?那微笑在此时此刻显得温柔而空洞。
她总是这样笑,无论是对他还是这个世界,温和得就如静静立在他手心上的一尊小小佛像,紫檀木材质所散发出来的檀香若有若无地开始弥漫。自己又为什么没办法解救这样的她,是因为在她眼里自己只是个普通的男人吗,所以连那让人畏惧的力量也消失了......
静雄惊醒了。
他能感觉到自己的后脖颈有大片冷汗,黏黏的感觉相当不舒服。身旁的女友和梦里一样看起来睡得十分安稳,至少她的腿没有像他们住酒店那次蜷缩起来,简直就像在妈妈肚子里的小婴儿一样。静雄猜想那应该是她没有安全感的本能反应。
他本想起身去卫生间,额头却传来又凉又软的触感。“做噩梦了吗?”半睁着眼的文绘手放在了他的眉心处轻轻抚摸,小声地问他,看来睡眠其实还是很浅啊。
“嗯,不过你这是在干什么。”
“因为你皱眉了嘛,所以想抚平你眉心的那个川字。”她笑了起来,手指点了点静雄的眉心。“静雄你好像经常皱眉,怎么办呢,我不在的时候谁来帮你抚去川字纹呢,哎呀......”
“我又不是小孩子。”
“嗯!不是小孩子,是很优秀的大人。”
即使被她用以往的目光看着而感到有些不自在,静雄也没有避开或是沉默,他主动开了口:“我做了个梦,梦到前几天我们俩为了提前适应一起住去酒店的那时候。”
“哎呀,居然梦到了我?有点开心~不,是很开心,你继续哦,我在听。”
“然后梦到了...你在森林里被枝条缠住,但你睡着了,而且就算是那样还在没事一样笑着,什么反应都没有。”
“你有说过,你不要未来,也不在意过去,你只关心现在。”
“你好像没什么特别在乎的事情,就算是你自己的安危。也许是不安吧,那样的你好像随时都会离去,因为没有什么东西能留住你,无法像树一样深深在地里扎根留下什么存在过的痕迹。”
他安静地看着她,指尖慢慢抚过她的刘海。
“虽然有想过为你做点什么,但交往的这些日子,你好像还是一直都一个样子,所以今晚我才会梦到这种东西吧,我想。”
“嗯——我明白了。”文绘思考了一下,然后郑重地点点头,握住他的一只手。
“静雄。”她念他名字的语调轻而软,但又能察觉到她的严肃。
“我不会说谎,我确实不在乎过去未来,只注重当下。没有什么事物或人可以让我长久驻留在某个地方。”
“但那已经是过去式了,如果是现在的我,我设想过很多种可能性,但没有任何一种是我决绝地离开你。”
“啊,毕竟要是我死掉什么的,不管是什么死因,那也算是离开了你,不过至少不是感情破裂的关系呢。抱歉,若无其事提这种事果然不太正常吧,我想也许我失去某些记忆前说不定就是这副模样了。有些东西一时要改变很困难,也可能根本无法改变,虽然有些残忍,但大部分事情是无法按照期盼的那样发展的。可我已经不一样了,那个让我改变的人是你呀。”
“我从来不明白大家经常提起的爱情究竟是什么,虽然想了解,也只能通过读书。我从书上看到过,一时冲动的荷尔蒙过后只是出于责任感维系着这段关系,经过时间的推移后就转化为了亲情。我暂时并不认为我想要的爱是这样,别人口中,书本里描绘的爱情有千百种,但我目前还不知道我想要的具体是什么样。”
她平静地看着他,用手轻轻抚摸他的眼睛。
“谢谢你,静雄,愿意和我这种差不多从零起步的人在一起。不过我觉得什么都没有也没关系,我们可以就从现在开始,你是怎么想的呢?”文绘的眼睛一直都在闪闪发亮地看着他,现在也是。
“......”静雄回握她的那只手,把她抱在怀里:“要说谢谢的不止你。”
空调仍在运作,空气中的寒意让二人间所贴合部位的温度更加明显,甚至有点发烫的错觉。
她在他的怀里低低笑了,就这样拥抱了一会儿后,静雄松开了手。文绘捧起他的脸,亲了上去。
他们交换了一个烟草味的吻。
“果然好苦。”结束了这个有些绵长的亲吻后,她调皮地笑笑,很开心的样子。
“还是苦的?我这几天明明没有抽烟。”静雄又不自觉地皱了皱眉。
“也许再戒几天就没有了呢,喔,那就要每天都亲亲了,不过你看,不是有早安吻晚安吻这样的东西吗。”
“早安吻晚安吻应该不是为了检验男人有没有抽烟而出现的吧。”
“也没有人说不可以这样哦,睡醒我们一起去附近散步,好吗?就当作是约会!”
“约会吗,不错啊。”
“所以你想知道云朵的重量是多少吗?”
“不了,我还是想听睡前小故事。”
“哎,难道静雄就不好奇吗!听我说,一朵云有......”
如果能和你一起在不算豪华的双人床上相拥着入睡,每天互道早安,讨论着晚餐的内容,一起去采购食材和生活用品,偶尔一块散个步,那样的话无论是谁都会留下扎根,生长成一颗大树,就算是我也一样。
作者评语:表面看起来逆来顺受实际上某些方面很麻烦←觉得这样反差萌的女孩子很可爱于是写了,如果有听BGM看的话不胜感激!愿意为了对方做出改变的关系也很令人感动,总之感谢阅读的每一位。
评论:随意
我一出浴室,就向后倒去,摔在了地上。
裹在身上的浴巾也许是散开了,一阵阵凉气使劲钻进我的身体里。我动弹不得,没什么好奇怪的,这应该是用药过量的副作用,包括刚才的摔倒。
地板很凉,我开始不耐烦起来,不知要到何时这幅破旧身体才能重新运作。很冷,也很累,更孤单。弥代,弥代不在,我不能没有他,所以最近吃了很多不该多吃、不该吃的药。
到底是近几天,还是近几周?我记不起来。我忘性很大,这也是用药的副作用。我更记不清弥代因为什么重要的事离开,离开了我多久。
好冷,好累,好孤单,你在哪里,我绿眸的爱人?
后脑勺痛的我额头上冷汗虚虚浮现,是摔的还是用药问题,这也是我无法分清的。洁白的灯光如针芒刺进我眼中,又酸又痛,我闭上双眼,不知道是泪水还是洗完澡未干的水珠顺着皮肤流到了地板上。我任由头脑昏昏沉沉、赤身裸体的我独自碎在地板上,成为一滩可溶物。
又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听见有人细细唤我的名字,待我睁开眼时,我已被抱在怀里,只能看到弥代担忧的脸和笼罩着我的他的大衣外套。他的衣服总是覆满了他的气味,我很喜欢。
他说,黑猫小姐,我不在的时候,你没有照顾好自己。他说的一点也没错。如果我没回来,你可就要在地板上度过冷冷的一晚了,弥代点了点我的鼻子。他不知道的是,也许不止一晚,我可能会躺到死为止,但是他回来了。
他回来了。
我给你唱歌吧。我说。然后我唱起了一些零零碎碎的片段。
“背伸びをしたって届かない
(踮起脚也触不到)
恋のお相手はお星様
(我爱慕的是遥遥星辰)”
我望着他,用那双充斥可怖血丝的黑眸。
“あなたの言葉を思い出す
(想起你那天的话)
ハードな夜が流れ出す
(长夜难耐)
石鹸の香りでちょっと
(就算肥皂的香气)
センチメンタルになっても
(变得让人多愁善感了)
このまま泣いて寝てても
(就算这样枕泪而眠)
カレンダー痩せていくだけ
(也只有时光在一天天地流逝)”
我呢,我的歌声在小小的房子里流动。
“だからさようなら
(所以啊 再见了)”
伴随着最后一字的气音飘上天的,还有我眼角滑落的一串眼泪。
弥代什么也没说,只是紧紧地拥抱我,安抚着我。他好像察觉到了什么,他说你病发了。是啊,也许的确是这样,可这养尊处优的健全人真的能与我的心共情吗?我不禁有些悲哀,又疑惑起来,我想了又想。当然是不能相通的,这不怪他。
可当我为了生计发愁,被虐待,被挤压,焦虑,发狂,痛苦,甚至抛弃生命时,这些对他来说都是未曾有过的。这太不公平了。
但很明显,他现在不可能出现在这里,因为我们已经分手了。
他临行前发来的那通出差告知像是在对我宣泄什么,是报复吗?还是哀怨的暗示?而我却不为所动。然而身体是注定会背叛自己的,这陷入清醒梦的局面便是赤裸裸的证据。
我早已习惯了他陪在身边,所以这次也故技重施要他中途赶回来将我抱在怀中安慰。混乱的大脑根本无法思考我到底有没有把挽留的信息发给弥代,就连这究竟是不是在做梦都无法分辨了。
但我心知肚明我们的关系早已降到冰点,所以这是我们最后一次待在一起了。
既然如此。我不知道哪来的力气,我把他按在了地上,弥代的衣服掉落在他自己身上,我再一次赤身裸体了。我的手撑在他的肩膀上,然后像一只猫伸出爪子抓挠主人那样,我俯下身咬住他的脖子。也许是力度有些发狠,他吃痛地闷哼一声,却没有推开我。
听到的那一刻我后悔了,我的暴怒到底是从何而来,也是用药的因由吗?我们到底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完美恋人究竟应该是什么模样?我们的结局是否从一开始就已经注定?我不清楚。我松开自己的嘴,然后又像一只猫一样用舌头轻轻舔舐那被我咬出的红痕。
是的,我是一只猫。
我是一只黑猫。
我醒来了。
盈满眼睛的是空白的天花板,身旁还有一个安稳的呼吸声。我深吸一口气,鼻腔中满是我很喜欢的那个味道。
弥代只睁开了一点眼看着我,那双翠绿眼眸曾经一度让我沉沦其中,此刻也不例外。
你刚才睡得很不稳,做噩梦了吗?他懒洋洋地问我。
我对他眨眨眼:梦到了我们以前闹分手的事。
黑猫小姐,你可真是多愁善感,不对,应该叫你黑猫太太了。
黑猫先生,你也完全不输我,重要的出差怎么能因为感情问题就随便跑回来?我微笑着呛他。
果不其然,他噎住了,脸上露出了十分难得的表情。我淡定自若地翻身过去,轻轻咬了下他的脖子。
我说,我是黑猫。
他说,嗯,我知道。
但这个称呼是你给予我的,如果没有黑猫先生,那么黑猫太太就不会存在,这个身份永远都无法成立。
是的,我是一只黑猫,不仅仅是这样,我还是另一只黑猫的黑猫太太。
魔法信箱使
写了自家新婚小夫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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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咚”
奈原绘里香的手机屏幕亮了起来。刚从厨房里忙完在餐桌前坐下的她拿起手机看了看消息,然后眨了眨眼,上面冰冷冷的文字在诉说一些残酷的事实。
“怎么了?”草野智沙注意到了她的动作,一边把筷子递给她一边开口问道。
“啊——就是来了几个病情比较严重的患者,所以这周我要很晚回来啦。”绘里香夹起碗里的炸猪排,嗷呜一口吞进嘴里,边嚼边回答他。
眼前的妻子本就长着一张娃娃脸,此时腮帮子高高鼓起的她看起来可爱得简直没有东西能敌过。看着这一幕的草野连自己都没发觉嘴角已经上扬到了幸福的弧度:“说起这个,我们这周也是突然有了点事,我也是要很晚才能回家。抱歉啊,明明我们才刚回来我就得加班没办法回来陪你。”他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哎!这么巧呀,完全没关系的,我还担心智沙君早回来会因为我不在感觉寂寞呢~”绘里香把嘴里的肉咽了下去,对他笑笑。“不对,应该叫你...亲爱的?”
听到这声称呼的草野脸上浮现出了两朵红云,手里的筷子也直接滚落到了地上。
“啊,我去给你拿新的来!”绘里香利落地拾起地上的筷子,又转身去拿了双新的递到草野的面前。见他还有些呆愣的模样,她歪歪头:“怎么啦?哦!是还不习惯这个称呼对吧,我也不是很习惯呢,毕竟叫惯你的名字啦,不过偶尔这么叫叫彼此感觉还是很不错的吧!!你觉得呢?”
“那个.......嗯...”
“智沙也这么叫我一次吧,我很想听!毕竟我们现在是夫妻了嘛。”
“呃…亲,亲爱……亲爱的……”草野的脸已经熟到就快要可以煎鸡蛋的程度了。
“嗯!我在哦。”绘里香心满意足地点了点头,然后十分淡定地继续吃饭,夫妻俩的反应可谓是完全相反。
草野也红着脸跟着一起吃,即使是刚新婚蜜月归来就要连续加班一星期而无法长时间陪在彼此身边这种打击都没能撼动他们之间的氛围一丝一毫,大概这就是爱的力量吧。
第二天草野起来的时候睡觉时像八爪鱼紧紧缠住他的妻子已经不见踪影,身旁只有床上还残留着的温热以及独属于她的淡淡石榴香味。
是去上班了吧。他挠了挠头,也做起了上班的准备。进卫生间后草野趁着刷牙空出一只手拿起手机看了看消息,位于消息列表置顶的绘里香头像有一个红点。
草野点了进去,绘里香在不久前给他发了一条讯息:早上好——如果你看到这条消息了记得去看看典子亲送我们的柜子抽屉哦ଘʕ੭·͡ᴥ·ʔ ੭
消息结尾是惯例的颜文字,草野早已习惯绘里香的这种习惯,但每次看到他都会无一例外对此露出一个小小的笑容,然后来到了柜子前。
她所说的柜子是绘里香最好的朋友柏原典子送给他们的新婚礼物。带着典雅花纹的棕色床头柜看起来格外古色古香,放在他们装修成现代简约风格的房子里自然有些格格不入。不过夫妻二人都很喜欢这个礼物,于是便把这个小柜子放在了客厅,这下柜子和同色系的开放式厨房看起来倒很像是一套的。
这个柜子最上面的大抽屉是双向方向,因此从前从后都可以打开,不过平时他们没什么东西需要放在里面的,因此严格来说这算是第一次用这个礼物。
草野从柜子的前方抽出了抽屉,里面放着一个用碎花图案的布包起来的圆柱体,他一眼就认出这是组合便当盒,是结婚没多久前绘里香买的。上面还放了一张小便签,草野拿起来,上面写着:智沙忙起来的话又要随便吃点东西凑合了吧?所以三顿饭我都给你做好放里面了。今天还特意做了你喜欢的菜~一定要吃哦!(●´ω`●)另:有位同事还没有习惯我已经结婚了的事实,称呼我为奈原小姐,我对他说现在我姓草野哦←这么指正了他!
一个男人最幸福的事莫过于吃自己老婆亲手做的便当了。正当他内心默默感动得无以复加时,手机闹铃大刺刺地响了起来,把他沉浸在“老婆简直是天使”的思绪一下子拉了回来。
不好,要迟到了!草野慌张地关掉了闹钟,拿起包,然后小心翼翼地把便当盒护在怀里,就这样急匆匆地出门踏上了上班之路。
而等他晚上回家时,家里还是冷冷清清的状态。看来绘里香还没回来,医院的工作恐怕比自己在警局要更累更麻烦吧,这样的话要不要有空的时候学学按摩呢......
草野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想着一边清洗着便当盒,然后又坐在客厅沙发上等了一会儿绘里香。门外迟迟没有那声期盼的钥匙开门的声响传来,他就叹了口气然后洗漱完躺上了床。
正准备关上手机睡觉的时候,手机有一条弹窗弹出来吸引了他的注意。是天气预报。
看看明天是什么天气吧。草野点进去,发现上面说明天会有雨。下雨吗...绘里香这么忙,不一定会知道吧,如果她被淋着就不好了。
草野起身去找了把伞,正想着要不要放在床头柜的时候,他突然想起了什么。他把伞放到早上绘里香放便当的抽屉里,然后找来便签,写下字后粘到上伞上。紧接着他又给她发了条消息:我也放了东西在里面,明天上班前记得去看看哦。
完成后的草野想象着绘里香的反应,不禁嘴角上扬着回到了床上,这一晚一夜无梦,睡了个质量异常好的觉。
而绘里香在梳好头发后从后面打开了抽屉,只见伞上的便签写着:谢谢,绘里香做的饭还是这么好吃,天气预报说会有雨哦,记得带伞><另:我也不是很习惯我们的姓氏变成了一样的,不过时间久了大家就会习惯了吧?
作者:夏冷凉
免责mode:随意
*由于长时间未写作,此篇属于复健,水平不怎么样也都是浅显的大白话还请见谅(鞠躬)
*是漫画《世纪末青苹果补习班》的同人作品,感兴趣的老师可以去看看原作
〈又看到了〉
七月的下午,太阳正毒辣地催化人类身上的汗水。虽说中等学校的女生们都是按照标准规定:头发最多只到耳下三厘米处,但依旧无法阻挡后脖颈黏糊糊一片的降临。
“我。”
“看到了。”
黄美爱跟着朋友们走在操场的路上,突然看着天空开口了。
卢海艺看着她:“?”
李云溪抱着胳膊:“什么?”
孔爱先推了推眼镜:“你看到什么了?”
“是乌鸦!我今天早上看到了乌鸦。”黄美爱甩了甩头发。
此话一出,海艺担心地说:“乌鸦?那可不是什么好征兆。”云溪则是若有所思:“听说有人看见乌鸦后遇到了很不好的事情。”“毕竟乌鸦有厄运的象征意义嘛。”爱先的眼镜因反光让人看不清她镜片后的双眼。
接着小伙伴们异口同声地说:“你要倒霉了!”“什么?!真的吗?你们没骗我吧?”黄美爱惊愕地瞪大双眼。
爱先又推了下眼镜:“不过也没必要这么惊慌,说到底这些也只是莫须有的迷信。”
“对啊对啊。”海艺和云溪也点点头接上话。“只是大家都这么说而已啦,应该不会有事的,快上课了,我们赶紧回去吧。”“哦……好吧。”
就这样,半信半疑的黄美爱被朋友们拉回了教室。
〈相信〉
直到放学前的自习课,这个初中三年级的普通小女生还在边做题边胡思乱想。
厄运?不好的事情?要倒大霉?怎么回事,她以前从没听说过这些啊。
回忆起早上出门去学校路上看到的那只乌鸦,黄美爱只觉得不可思议,原来在大家眼里,这种鸟类是不祥的征兆啊。可是乌鸦那一跳一跳的动作很可爱不是吗?虽然叫声确实不怎么好听,但那乌黑发亮的毛发很好看,眼睛也挺不错。咦,总觉得好熟悉啊。像谁呢?嗯......像是......
她突然扭头看向仿佛远在十万八千里外的秦哲。
对啊!不就和他很像吗?毛发都是黑色的,大家也都对此避之不及。(虽然对秦哲来说不受待见已经是过去式了)
像是感受到了黄美爱那炽热强烈的视线,秦哲抬起头和她对上了眼,并马上露出一个嫌弃的表情,满脸都写着好好学习别东张西望,随后又立马低下头,专心致志地继续做题。
不是,不就看了他一眼吗,有必要......算了!搞得好像就他会做题一样。一想到他们之间的赌约,黄美爱也开始奋笔疾书起来。
她心想,秦哲和乌鸦其实不怎么像,因为乌鸦这种鸟都比他看起来顺眼听话。
〈新奇的知识〉
周六放学后的氛围比以往任何时刻都要快活轻松,小伙伴们拉着黄美爱来到了书店。虽然来的一路上她把“看会儿课外书放松一下”和“可能被妈妈发现从而受到严厉惩罚”这两件事放在内心的天平上,一直试图琢磨出哪件事会让托盘落下,但花季少女终究还是没有抵住诱惑,擅自选择了让前者更重要。
于是此时此刻她正站在书店门前。
因为长时间的阔别,连之前无论看几次都觉得很普通的店名,现在在自己的眼中都变得闪闪发亮了起来。女孩们嬉笑着走了进去,黄美爱本来一心奔去《邻家初恋竟是老大》的最新连载,却在途中无意瞥到了一本鸟类图志。
大脑还来不及反应,肢体就已经和内心非常在意的那件事协商完毕,于是黄美爱的手擅自开始行动,从书架上抽出了那本书。
翻阅目录,她马上就找到了自己的目标:乌鸦。她手指顺着那两个字慢慢往右平移来以此确保不会看岔页数,而得到了那个数字后,黄美爱飞快地翻到了对应的页码。
上面用图片附带文字的形式说明了乌鸦的习性:乌鸦是一种聪明、善于协作、适应力强的鸟类。它们的生活习性多样,包括群居生活、强烈的领地意识、聪明才智、迁徙行为等......黄美爱无比认真地看着上面的科普知识,又因为自己先入为主的想法而不停地将乌鸦的习性和秦哲本人作起比较。
“你在看鸟类图志?”好奇的云溪凑了过来。“这不是乌鸦吗?看来你很在意会不会遭霉运啊,放心吧,我们都是听说的,而且这也只是大家口头相传的东西罢了,就算真的遇到了乌鸦也不一定就......”云溪还在说什么话,可现在的黄美爱简直是两耳不闻书外事,一心只读鸟图志。她一边点头嗯嗯回答着云溪,一边继续看了下去。
实在要说的话,其实有很多地方不太能对上,但因为早上遇见的那只乌鸦看起来形单影只,加上那黑漆漆看起来很严肃认真的眼睛......
其实……还是有点像的。
〈再次见面〉
在其他三个小伙伴激烈讨论邻家初恋剧情的时候,只有黄美爱魂不守舍地背着书包跟在后面慢悠悠地走路。在和往常一样的路口与朋友们陆续分开后,黄美爱仍旧揣着满腹心事走在路上。
刚要踏脚走进小巷,脑海却自动浮现出那只乌鸦的模样。要是去早上碰见乌鸦的地方的话,有没有可能再次遇见它?鬼使神差般,她立马跑去了心中所想的位置。没错,她有这种预感!
不过现实有时候就是会捉弄你一下,预想的完美重逢并没有如期上演。
黄美爱仍旧不死心,磨蹭着脚步在这一片地方走来走去,眼巴巴地盼着那只不幸的象征。
然而时间一分一秒流逝,美爱的心也愈发焦躁,如果再不回家的话就要被妈妈家法伺候了。还是改天再考虑乌鸦的事吧,虽然不知道还能不能见面……
“扑棱棱。”
命运又跟黄美爱开了个玩笑,鸟儿扑扇翅膀的动静响起,她立马扭头看向声音发出的地方。
站在地上的果然是早上那只乌鸦。
虽然这么说可能有点奇怪,但她一眼就认出了是同一只,说不定这是什么特殊能力或者心灵感应。
“咦?”黄美爱发现这只乌鸦的嘴里叼着什么闪闪的东西,好像是……硬币?
乌鸦往自己这边蹦蹦跳跳,她的心底腾升起激动的情绪。难道这是要送给我吗?眼看着乌鸦离自己越来越近,黄美爱不禁屏住呼吸,说起来这应该是第一次从小动物那里收到礼物(蒙克送的虫子绝对不算)要怎么……事与愿违的是,乌鸦却在这时候突然飞走了,只留下了两根羽毛。
黄美爱愣了下,却马上把羽毛捡了起来。就算硬币不是给她的,这照样也可以算做是礼物。
望着已经不见踪影的乌鸦飞走的方向,黄美爱想起书上说的乌鸦其实喜欢亮晶晶的东西,而且还很忠诚。
果然就是很像嘛。
〈第三个礼物〉
“所以呢,我就……你有在听我说吗?”
“听了,你遇到了一个乌鸦两次。”
黄美爱翻开习题册的下一页:“然后它留下了两根羽毛!我拿回家看了看,意外发现很漂亮。”她还在滔滔不绝发挥自己的口才能力,秦哲抱着胳膊耐心听她讲完:“野生的鸟的羽毛?你该不会拿回去没有做处理吧,直接碰可是有可能得病的。”
“我才没那么傻好吗!姑且还是有洗一洗的!”黄美爱瞪了他一眼。
“哦,是吗,看来是我多管闲事了。”身后的秦哲又要发作,突然想起什么的黄美爱急忙往书包里掏来掏去。
“不对不对,我不是来和你吵架的,给!”以极速飞到秦哲眼前的是两根黑色的油亮羽毛,不难辨认出是乌鸦的。
“……你这是要干什么。”
“没看出来吗,送你啊。”
“你多大啊,都要升学了还跟个小孩似的收集这种东西。”小欢都不这么做了。嘴上这么说,他还是拿走了一根。
黄美爱的手却依旧停在空中,没有满足的意思。
“另一根也要给我?”“没错。”“饶了我吧,这种东西有一根就足够了。”秦哲叹了口气,把黄美爱手里的羽毛拿走,然后微笑着插到了她的耳后。
可能连他都没意识到此时此刻的自己笑容有多么自然,不经意间流露的真情已经把面前的花季少女迷得晃眼,就在黄美爱嘴巴动来动去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的时候,他们的头顶有一个小小的白色飞了过去。
“啊,飞机!”黄美爱猛地站起来向上看,然后眯起眼睛思索这是自己数到的第几个飞机,愿望又要再数几个飞机才能实现呢……
而她因突然动作太大即将往后倒去的身体被手疾眼快的秦哲一把捞住:“喂,疯了吗?!拜托你起码看着点吧!所以我才说你是小孩子啊,真是……”到底该怎么说她才好,反正她也只会没心没肺地就这么一直下去吧。
秦哲看着怀里的黄美爱,再看看她耳朵后插着的乌鸦羽毛,明明是自己放上去的,这么看却滑稽又带点可爱。
“乌鸦羽毛和你一点也不搭啊。”
“什么??你怎么这么不解风情!不过真的很可笑吗,有没有镜子……”
看着黄美爱立马从他的怀里钻出去要找镜子照一照,秦哲又失笑了。
啊——少年少女的漫长夏季,还在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