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刘果强
MOOD:随意
高中焦虑的那段时间被失眠缠身,我试了听廖阅鹏的前世今生来助眠。那个音频的前半部分会让你放松全身两次,从你的头发丝儿到脚趾盖儿,全部放松一遍。像是对你的身体进行全身扫描。关于有没有前世这件事,这个音频明显是无法证实这个答案的。在全身放松几次之后,我会安然入睡。
后来在每次中午放学睡午觉的期间,我都会尝试自己在脑中播放这段音频。平躺在一米八乘两米的大床上,双手放在胸前,一步一放松全身,然后就会感觉到自己从这张床上,失重,下坠,从我这座县城的四楼卧室,坠落到地球的另一边。
如今我已经从大学毕业一年了,失眠的时候我还是会找回那种下坠的感觉,但是很难再找到了。我有尝试了其他的催眠音频,我曾经单纯幻想过坠楼的感觉。后面我直接尝试过过山车,大摆锤,等失重类项目。但是那种机器带给我的失重感始终和当时的我幻想出来的失重感差那么些意思。
我现在的出租屋位于28楼,办公桌正对着阳台,每次工作的时候我看着阳台外的景色,我会幻想,我从这里翻过去一跃而下的感觉。我想活着的,它只是一种,人对于某种感觉的渴望和好奇心。真正的下坠感到底是什么样的?我可能需要尝试一次蹦极。而不是站在高处的时候一次又一次幻想可能会造成我死亡的行为。如果真的有一天,我的好奇心驱使了我从某个制高点跳下,这可就太不好了。
关于失眠,我尝试过不少中解决办法。睡前运动、喝酒、尽可能地消耗自己。包括安眠药,我已经尝试过四种以上不同的类型。但没有一天入睡时的状态是我特别满意的。可能尝试过一次那种伴随失重时的入睡,就是我这辈子经历过的最顶级的入睡方式了。
现在的我在绝大数睡觉前会选择玩手机直至昏睡过去。在某些时候,我也会去回顾我所经历的事情,和我的大脑对话。我的大脑好像是有生命的,它与我本身的意识不同。在做一些我自己意识与我大脑意识相违背的事情,它就会抗议。我们会选在夜晚剖析自己,或者说剖析我们共生的这具身体所经历的人生。
在许许多多次睡前的那一段时间,我们反反复复探讨着我们之间的不同。
我的大脑,下面简称为它。它喜欢平静,并且不受打扰的环境。我喜欢被人关注的环境。当处在这两种环境的时候,我和大脑总有一个会发出抗议。但我们都有一个共同的需求,我们都需要爱。
“爱”,这种情感是伟大的,是焦虑的,是不安的,是……是……维生素。“船员需要在冬季航行的船上吃柑橘,来补充他们身体所需的维生素。”对的,对的。爱就是这样,但我们又会遗忘,遗忘爱带来的不安和焦虑。柑橘的香味也如此吸引我,就像那些躺在我冰箱里的橙子。
大脑:“你要记得吃掉那些橙子,如果烂在冰箱里会很难处理。”
我知道的,我知道的。
写到这里我胃里一阵翻涌,过度的剖析自己就会让我感觉到恶心。生理上的恶心。
说到开头的那些,我沉迷于找回我曾经经历的那些很“爽”的瞬间。这些瞬间给我带来的快感变成了我身体的长期记忆。我的大脑它也在我清醒的时候不停的偷偷回顾。然后在平静的,不被打扰的时候,让我想起来那些感觉。
我要找回它。这是这是一记回旋镖,质量过好,抛它的人力气很大。咻的一下丢出去,没人知道它什么时候会打回来。
但是我会抓住的。每个人都会。
在电影里经常有手术台上做手术时血淋淋的镜头,人的肠子是赤裸裸的暴露在空气中。我坐在电视机前仿佛就闻到了手术室里消毒水的气味。在寻回我真正想要的那些欲望之前,我躺在手术台上,我站在手术台旁。我是主刀大夫,我是被解剖的病人。
夜晚的手术台一片狼藉,触目惊心。
作者:刘果强
MOOD:随意(疑似作者写不完文发的疯)
在企划死线的追逐下,我对着电脑大喊:“盲点能讲啥啊?我的生活有啥盲点?“
“你现在写不出文,脑袋里的思路不就是你的盲点吗?“一个清脆的声音突然想起。
“啊!花生说话了!“
花生继续说:“你瞧,这也是你的盲点,你对事物的观察仅仅如此,在此之前你从未发现我可以说话。人,你生活中的盲点其实很多的。“
花生的解惑甚是突然并且及时,我不禁忽略掉花生会说话这奇怪的事情。拱手向它说到:“大师,请指点。“
花生大师并没有因为我的话拿起大师范,他依旧用清脆且平静的声音回应我道:“就比如说,我是上星期没有被你吃完的那袋花生里的最后几个,你把我们拿了出来,放在了茶几上,然后就再也没有碰过我们。这个时候我不就算你生活中的盲点吗?“
我假装听进去,点了点头。心想,花生果然是花生,看得东西也太浅显了。但我也不能太表现出来,万一他是什么花生怪,伤及我性命可不好。
但是我还是没忍住问出了我心中的疑问。
“嗯。。。那这样对你来说是好还是坏呢?你现在算是虎口脱险吗?”
花生认真的想了想,摇了摇它的脑袋——花生怎么会有脑袋呢?但我在心里已经给它安上了一颗不存在的脑袋。
它回答我道:“并不算,严格意义上我是没有生命力的存在,在我被采摘下来,进行翻炒之后,我的生命力就已经没有。我现在只是一个会说话的产品。长期在潮湿的环境里呆着,我现在甚至有些受潮了。连一个好吃的花生都算不上了。你现在吃不吃我,其实已经没有意义了。对我来说,我的存在也是没有意义的。“
太扯了吧,我居然听一颗花生在讲它认为的自己存在的意义。人生当中这样的经历也是极为少见的。我心中对它的好奇已经放到最大,超过了我对它存在的震惊。
我接着问它:“那你会因为自己无足轻重的存在感到伤心吗?”
花生听了我的话,它有些震惊。
“伤心?这种情绪对我来说是无用的,就像你们人总说的‘内耗’。事实上许多事情都不在我的考虑范围内,我现在还能继续当一颗花生就已经很满足了。再继续去追求意义的话太累了,我只是一颗花生,并没有那么多精力。”
我被它的话震惊坏了,它恰好回答了我目前最困惑的问题。我确实没有那么多精力去处理思考那些没有实际发生的事情。可是话又说回来了,人不就是这样吗?总是在脑子里进行灾难化思考。如果真的把所有事情都置身事外的话也太没有人情味了吧!
“你不要去期待别人去怎么做,就像你期待我的回答可以满足你的想法一样。我是一颗独立的花生。”
花生见我许久没说话,它补充道。
“我期待什么?期待一颗花生什么?”
“你的表情就可以看出来啊。这很简单。就像你一开始不也是看不起我吗?觉得我是一颗花生,果然也说不出来什么有深度的话.”
“啊,并没有并没有。”我内心的黑泥居然被他掏出来了!尴尬的我无地自容。虽然我到现在也没觉得它说的话有什么价值,但是我也是有好好认真听的。
“还有刚才。”花生继续说道。
“你也觉得我没什么人情味吧。”
我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其实很多人也和我是一样的啊。不会在意别人的看法,他们只是不会去期待别人而已。只是默默付出自己本身的价值,而不求回应。如果真要说到人情味的话。你刚刚的表现就很明显的冒犯到我了。你是一个没办法藏住心里话的人,却又会被别人没有说出的话只是通过他们的微表情而感觉到内耗。这样不双标吗?你在你不自觉的时候也在让和你一样的人内耗,而你只在意你自己的情绪。恰似在讨好别人,你也只是在满足自己。”
我有些被他的话激怒了,它这样直接的指责我让我脸发烫。
“可是每个人都会期待未来啊!都会对未来感到好奇!对美好的事情有追求!这有什么错吗?”
花生依旧很平静。
“我从来没说过你有错,我只是在陈述事实。你可以选择任何方式,去处理让你感觉到不快的情景。这是你的自由。但是同样的别人怎么做也是别人的自由。你可以永远只跟让你感觉到舒服的人在一起。你现在不喜欢我,你可以不和我说话。,可以离开这里,你甚至可以把我吃掉……”
我的愤怒达到了顶点。它的平静和直白的话语当我感觉到浑身不舒服。我伸手把花生拿了起来,剥开皮,放到嘴里嚼碎,然后吞进肚子。
“恭喜你,花生,你发现了盲点。你说话的自由掌握在我的手里。是你先向我搭话的,自大的家伙。”
我说完这句话扭头离开了。
花生用它最后一丝蚂蚁也听不见,小而清脆的声音,最后说道:“而你,会永远都是那个会内耗的人。”
MOOD:笑语/求知
作者:刘果强
你们有过把一张纸揉皱再慢慢抚平过吗?我喜欢把照片打印下来收到相册里。沉甸甸的相册拿在手里,这时候的回忆是有分量的。
那段时间在上色彩构成课,桌子上散落着色粉颜料还有巨大的画板。美纹纸固定的画纸在我一个入门学生的蹂躏下,空白的部分也会粘上彩色的指纹。那天我一边做作业一边摸鱼收相册,画一会玩一会,画纸上只有铅笔的草稿。果然注意力还是很快被照片吸引,这次的作业还是要踩着死线完成了啊。
照片是在网上打印的,相纸很硬,有的尺寸不对还会有白边,我把一些有白边的照片整理出来,把照片里的主要部分剪出来,贴在日记本里。碎纸和散落的照片,让我的桌子更加杂乱了,不由地升起一股想要整理的心情。我把废纸整理好,揉作一团,把有用的照片放好,收到相册里,剩下要做拼图的照片收到袋子里。继续画作业。
后面就把这件事忘记了,我也总是会忘记一些没做完的事,可能在某一天又翻出来,重新做起。
隔了好一段时间了,在我整理物品时又翻到了当时要做拼图的照片——那些被打断没有完成的记录。我发现我根本不记得当时拍摄的时间了,翻出手机对照着贴在本子上。有一张合照,是我、小辰还有小万。小辰和小万是我的高中同学,这张合照是我们在高中拍的。我还记得当时我们喜欢去老家那边的电玩城,抓娃娃,和小孩抢滋水枪打僵尸的那台机器。这张合照是在电玩城附近的停车场里拍的,照片的角上沾了一块颜料,背后黏住了一块废纸。是我剪下来的一个人的多余的背影,我把废纸小心撕掉丢在一旁。但是合照侧边有了一条擦不掉的红痕。贴在白底的本子上格外明显。为了美观,我只好把这一页的照片拼图周围都画上了一圈红色描边。写上日期,结束了这次的记录。
后面暑假回家和小辰一起出来玩,小万在大学之后和我们的联系都变少了,只有偶尔的朋友圈互相点赞。我和小辰开始去聊拼图里合照上面人的故事,有的朋友还在联系,有的就像小万一样慢慢淡出了我的生活。
小辰问我:“你还记得这些照片都是在啥时候拍的吗?“
我说上面不都写上日期了吗?
“但是你还记得我们当时都去干嘛了吗?或者你和她们都去干嘛了。”
我看着这本被我只留下主要人物的记录,被我剪掉的背景和丢掉的废纸,好像也是照片的一部分。我细细回忆,有的可能要问合照里的人才能想起来当时出去玩的事情。
一圈圈红色的描边把我回忆里错综复杂的故事覆盖在了一张纸上,我捡起来细细地读取记忆,但还好都是快乐的回忆。
我和小辰说:“也没必要吧,这些就是我放进相册看着不美观的旧照片啊。”
“那你这么麻烦去记录他们干什么呢?”
“但是过程很解压快乐啊。”
“那你看到不再联系的人不会奇怪吗?这种回忆册留下来的人应该都是很重要的吧。”
我摸着我画着红痕的纸面。认真的想了想。
“不重要的都被我丢掉了。”
我和小辰又聊了一些其他的,后面我们就各回各家了。那个本子被我放在老家,距离我上次翻出来看已经过去两年了,上面的记忆可能又被蒙上了一层灰。
我想起来小时候走在下过雨的小路上,小心的走在积水上面的红瓦片上,避免弄湿鞋子。那时候我在想,是谁在这里铺上的红瓦片。
作者:刘果强
MOOD:笑语/求知
想象力是主角的宝物,特别随心的一篇帖子,和现实无关。是一天看云时的想象。联想到,欸?想象力是不是宝物呀!于是写了这篇小文。
一、
睡前的幻想对于童年时期的我来说就是一场盛大的电影——播放关于人类的生死,我从哪儿来的?人死了会去哪儿呢?
我好奇着无关于我这个年龄的话题。每次想到生死,我都不禁感慨“我可能是天才吧,还这么小,就开始考虑那么久远的事情了。”现在看来这能是未来某个哲学家的启蒙,但还没到高中,哲学家就被历史和政治打到理科这一派了。
但也不一定的是,我在初中就不考虑生死了,我只考虑世界什么时候毁灭,我要成为拯救世界的大英雄。
二、
我看着绿色的黑板,上面有一根白色的塑料暖气管道,通向窗台的暖气片。墙上钉了钉子,挂着黄色的圆规和三角板。三角板可以用力戳死一个丧尸的头部吧。我的目光转向窗帘——这里的布撕成布条系起来也可以从窗台顺下去,但是应该把布条固定在哪里?暖气片上面有窗台,布条和窗台石头的摩擦估计支撑不了多久,很快就会断掉吧。更不要说上面一点的白色塑料管道了,它从材料上来讲就不结实。
我的目光在转动,是迎面而来的粉笔头。我日复一日的英雄梦就在一次又一次的粉笔头下破灭了。最后我的座位搬到了讲台下面。
三、
后面我开始观察老师了,数学老师的下巴上有一些痘印。我突然想起来,我朋友有一次月考坐在第一排,数学老师监考。她听到数学老师和英语老师聊天。
数学老师的下巴油亮亮的,好像涂了药膏。她对英语老师说:“你看我下巴上的痘,怎么都消不掉,像狗一样。”
我抬头看着数学老师下巴上的痘印,死死咬住了下嘴唇。
随之而来的是在门口盯着我看的班主任。
下课铃声响了,她过来对我的课桌来了一脚。
“坐在这了都不听课!“
四、
说实话这个位置挺好的,老师总喜欢在我身后讲课,我可以把椅子转过去听。偶尔在本子上画画老师也不会发现。例如我常常把数学老师画成一只下巴上有胡须的狗。但是别的我也画不出来了,只能画一些火柴人,挥舞她手中的三角板。
书本旁的小涂鸦是我初中时期的跳跳糖,劈里啪啦的散落,是只要看到就可以联想到它的声音,和味道的东西。
五、
高中以后是就无尽的学习。大家都谈恋爱了,被卷入了无数的风波中。传来传去的纸条,写下笨拙又稚嫩的话。我不是恋爱校园番的主角,我见证了主角的诞生。每天和妈妈讲学校里发生的八卦,吃了好吃的午饭,躺在柔软的床上,想象我在下坠。不一会就睡着了。
六、
大学被课程压得喘不上气,课本上也没有我的小涂鸦了,因为我压根不带课本了。教室也不会有丧失入侵了。躺在床上想象不出来下坠的感觉,只能一直刷手机刷到睡着。
睡眠一点点的被压缩。
有一天我在梦里变成了一条锦鲤,在一个有护城河的小城里,游过星星点点的城市,在空中翻腾,找到一个无人的岸边。小鱼不想沉到水底。黑色的天空,灰色的云。
我盯着云看了好久,好像城市在游走。
MOOD:笑语
作者:刘果强
可能涉及以下内容,阅读前请自行斟酌:短暂情感关系、家庭关系、心理隐喻。
“你知道这片松林的名字吗?”男人喝了一口陶瓷杯里的咖啡。
方华没有理男人,她轻轻抚摸着自己手里的陶瓷杯。陶瓷杯是手工的,起伏的弧形纹路刚好可以放下每根手指,像母亲的小腹,包容着一切。
松针落在栏杆周围,当松针第八次落在方华咖啡杯的边缘时,她看着杯子里不知道是第几次掉进去的松针,对杯子吹了口气。起初只是在约会软件上的一次互相点赞,方华接受不了感情上的长期主义。咖啡杯掀起了小小的波纹。
她开口道,“听说树龄超过三十年的松树,树皮会皲裂成天气预报。”
男人像碇源堂那样,插手看着方华。交流时的对视是必要的,既能体现男人的温柔,也可以吸引方华的注意力。
方华不理会男人的目光,只是平静的观察景与人。她继续说道“你看外面西北角那棵,裂痕朝东南方向扩张,说明三小时内有雨。“
其实这是她现编的说辞。但当她注视对方因困惑而微张的嘴唇时,忽然觉得自己真成了能预知风雨的巫女。就像十九岁那年,她指着宿舍窗外说“今夜昙花会开”,结果真在月光里等到了十二朵同时绽放。
男人在困惑后停顿了一会,开口说道:“这里的松树意外的敏感。”
一阵大风刮过,突然落下来的大量松针飘落下来。方华想到,她小时候和家人在落叶松林里散步,也是这个时节。同样大的一阵风吹起一片松针。她说空中松针好像花瓣。方华的爸爸回她,“哪有这么脏的花瓣。“
眼前的松针密集的掉落,方华偷偷松开高跟鞋,看着这场肮脏的松针雨。
“要换到里面一点的位置吗?“
“不用。”方华一口喝光杯里冷掉的咖啡。“你看那些松针,尖尖的,空气是不是在我们看不见的地方被划开了很多小口子?”
男人不知道眼前的女人在说些什么。他在外人口中朴实,有一份稳定的工作,偶尔在约会软件上找人宣泄自己的欲望。他以为这次的约会和往常一样,在寒暄过后云雨一番,从此两人不再相见。但很明显,方华不是他想找的对象。
男人不懂方华想什么,方华看得明白男人想什么。
她看着眼前人的欲望被摆在自己眼前,她踩着脚下被松下的高跟鞋。“要再点杯什么吗?”
男人摇头,他轻击了两下屏幕瞟了一眼时间。“你常来这里吗?”
“第一次。”方华轻车熟路的回复着,上周她才和另一个人坐在这张桌子前,看着同样的松林。那个人的领带是酒红色的,在夕阳下像一条游动的金鱼。
风越来越大了,方华也不想进行这场游戏。急风卷起落叶,细密的雨滴落下,松针安静起来。男人抬手拂去方华头上的松针,空气里愈发浓烈的松香味道和男人身上的香水味道的比例失调了。
方华排斥这种感觉,香水味占据了她的安全领域。男人身上的香水是柑橘味的,香精的味道让她想起男人交友名片上刻意的关键词和主页照片。
雨中泥土的腥气愈发清冽,一场骤雨又重新唤醒了大自然。森林独有的香气被激发出来,这是自然原有的味道。偶尔被唤醒的泥土味道,随着四季不停变换的松针清苦味道。人也是自然的一部分。欲望是人的一部分。
“该走了。”方华穿好高跟鞋,笑得像个恶作剧得逞的少女。
男人从包里拿出折叠伞递给方华。方华扫好二维码结完账,拒绝了男人的伞。微雨停留在每根汗毛上,击打在皮肤上,酥酥麻麻的。方华回头看向男人,他在偷偷确认自己袖口的香水味,像水下偷偷潜行的金鱼吐出水面的气泡——那些气泡起初饱满圆润,却在浮上水面的过程中逐渐变形,然后破裂,最终在水面留下一圈微不足道的涟漪。
方华不会因为这一小圈涟漪而收网。
松香味和柑橘味渐渐淡去。方华看着手臂上的汗毛,像捕蝇草的绒毛,雨幕中的景象随着距离逐渐变得朦胧,松林的气味依旧萦绕在鼻腔,这场狩猎寂静悄然结束,等待着下个猎物自投罗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