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台的工作人员回应道:“您好,女士,我现在为您查询这位病人的信息,请稍等。”
“嗯,麻烦你了。”接着,桃浴琉陷入了焦急的等待之中。
工作人员敲动键盘在电脑中输入了什么,随后对琉说:“女士,记录显示这位病人昨天晚上已经转院了,是她公司的人把她带走的。”
“公司……又是公司!可恶,明明只差一点!”琉的情绪顿时失控起来,就连发怒的声音都在颤抖,那都是出于对风纺迷迭香的愧疚。
琉的反应让工作人员紧张起来:“那个,女士,请问还有我可以帮助你的地方吗?”
“能不能查到迷迭香去哪家医院?拜托了,这对小爷我来说很重要!”琉抱着最后一丝侥幸,问出了这个问题。
“不好意思女士,这是病人的隐私,我们不能透露的。您可以向您的朋友打电话亲自询问。”
“可是……她的手机被公司收走了啊,小爷我一直联系不上!”琉的话语中既有气愤,又有无奈。
“理解您的心情,但是很抱歉,这方面实在无法帮到您。”
“呜……好吧,很抱歉给你添麻烦了。”琉垂头丧气地走出了医院的大门,心里是无尽的惋惜和遗憾。
既然手头上没什么线索,琉现在也没什么事情可以做,思来想去最终决定把这个结果通知给她和迷迭香共同的朋友——初本霜。
琉给霜打去了电话,可是电话却迟迟没有接通,琉一直等到一分钟后自动挂断。
“咦?好奇怪,霜怎么不接电话?是有事在忙吗?”琉自言自语道。
在东城区被烂尾楼包围的荒地,西沙唯良走到了烂尾楼附近,抬头仰望这些高大却空洞的建筑,沉默了许久。
深海钩环见唯良一直站在那里,走过去好奇地问:“怎么了,你发现了什么吗?”
“这只是我的推测——最近应该有人进去过。你看那边的茎叶,像是被踩断了,而且颜色跟周围其他的部分没什么差异,应该是刚被踩断的。而且入口那边的灰尘很奇怪,不是均匀平铺的,仔细看的话还有什么东西反复摩擦的痕迹。我想应该是进去的人发现自己留下脚印后,用鞋底来回摩擦想要清除掉吧。”唯良说得头头是道。
钩环听后,赞许地点头:“你说得对,看来确实有人来过这里。还在北城区的时候,你就是这么敏锐。我想,会来这种地方,实在是不太正常,要不我们在这附近继续调查一下呢?”
唯良刚想回话,就听见前方传来了爆炸的响声,一同而来的是钩环大喊的声音:“危险!”
唯良反应过来后,看向了前方,只见烂尾楼中间高度的楼层内部发生了爆炸,楼梯结构不稳而发生了坍塌,一些被炸碎的部分正朝着她们这边倒下。这个时候逃跑肯定是来不及了,唯良只能本能地用手臂护着头顶,紧紧闭上眼睛。
想象中的疼痛并没有到来,唯良缓缓睁开眼,发现周身被水流形成的球形保护罩包围,这些水流看似微弱,却能将掉下来的碎块弹开。接着,唯良又环顾了周围:不仅是她们面前这幢楼,就连其他的楼体也发生了爆炸,一眼就能看到残缺的模样。
等到破碎物掉落得差不多了,钩环对唯良说:“唯良,趁现在没东西掉下来,我们赶紧跑到空旷的地方去,我可不敢赌里面还有没有炸弹。”
见唯良点头后,钩环收回了保护罩,保护罩的水流就像被抽吸一样聚集到钩环的手中,然后消失不见。接着,两人朝着中心空旷的地带冲去。
在空旷的地方,唯良和钩环遇见了从另一个方向跑过来的卯木音菱。音菱一遍喘着气,一边埋怨:“搞什么啊?那么多楼,里面突然就爆炸了,幸好我离那些楼比较远。对了,你们没事吧?”
“差点就被塌下来的碎块砸中了,好在钩环学姐保护了我。”唯良回答。
“嗯,那就好。”音菱松了一口气。
“那边怎么了?刚刚好大的声音!”从远处传来的巢异谶的声音。
很快,谶带着夕灯笼和紫藤荼奈乃跑到了这边。荼奈乃一上来就问:“音菱菱,刚刚发生什么了呀?动静真大啊!”
音菱拍了拍身上的灰:“谁能想到,这些烂尾楼突然就爆炸了?好在我们这边没人受伤,也算是有惊无险。对了,你们怎么也来了?也是追着那条堆特的定位地点吗?”
“是的,我们觉得加卷留下这么一个地点有蹊跷,于是过来打算调查一下。”笼回答,“不过目前来看,事情似乎没那么简单。”
“你是说,刚刚那些烂尾楼发生爆炸了?”谶询问。
“对啊,刚刚吓死我了。”音菱叹了一口气。
谶陷入了思考当中:“正常来讲,烂尾楼内部是不会自行爆炸的,除非……有人在里面安装了炸弹。”
“巢异,你想说烂尾楼里的炸弹是加卷安装的?”笼很快就反应了过来。
谶点了点头:“嗯,要说会安装炸弹的人,嫌疑最大的也就是她了吧?说不定她是在这里安装完炸弹后发了那条堆特,故意引我们过来,打算袭击我们呢。”
“可惜,她的计划落空了。”钩环自豪地说道,“她根本没预料到,我还可以建立保护罩。”
“所以,你们找到追踪加卷有关的线索了吗?”唯良在这时候泼了一盆冷水。
“呃,没有……不过这地方都炸成这样,就算她留下了什么痕迹,我们肯定也找不到了。”音菱看着面前的废墟,很是无奈。
西城区的街道上,形形色色的人经过而离开,为各自的事情而忙碌。看起来,这就是无比寻常的一天。就是在这么平静的地方,仅仅是一刹那,天空中传来一声爆鸣,随后一个巨大的火柱就这么凭空出现在高空。
因为这突然发生的超自然现象,人们原本的轨迹被打乱。有人好奇,有人惊慌,顿时整条街乱成了一锅粥。
上初中后,大家逐渐步入青春期。本来应该是成长必经的一个阶段,可我却多了不少烦恼。
和班里的其他女生相比,我的胸部发育得比较明显,这给我的感觉就像胸前凭空多了两块赘肉一样,身体活动起来相当不自由,一旦跑起来感觉就跟有人对着我的胸口猛捶一样,特别难受。而且因为我发育了,就不得不戴胸罩,那种感觉就跟有人拿着一根绳子紧紧地勒着胸的下方一样,真的好难受啊。我实在是受不了,想要把胸罩往下拉,最好能拉到腰上,那样还能习惯一点,可是实在是拉不下去,只能忍受着这种难受的感觉。每天回家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脱掉胸罩,因为实在是太难受了。更要命的是到了夏天,胸罩更是把我的胸捂得全是汗,热得我受不了,还会留下一身汗臭味。自然状态下,胸只要发育了就不会变小,一想到自己接下来的人生都要带着这两坨不方便的赘肉,我就想哭。真羡慕那些身体还没怎么发育的女生,她们的身体还是自由的。等我长大了,一定要做一个缩胸手术,要缩到根本不用戴胸罩的水平,那样才舒服。还有,下辈子我一定要投胎做个男的,这样就不用遭这些罪了。可是做男人就不能穿漂亮的裙子了呀,唉,真纠结。
如果只是身体遭罪倒还能忍一忍,可班上的个别男生就喜欢起哄,取笑女生的身材,我因为发育明显而首当其冲。我被他们起了很多难听的外号:奶牛、波霸、大波妹……我好讨厌他们那副嬉皮笑脸的样子,一开始我明确跟他们说过这样很冒犯,让他们别再说了,可他们却变本加厉,好像我越生气他们越兴奋一样,到最后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做了。我讨厌自己这副发育过快的身体,讨厌这过于丰满的胸,不仅给我带来了很多不便,还让我遭到嘲笑。如果胸小一点就好了,就不会被班里的男生肆无忌惮地开玩笑了。
这一天,班里那几个男生又在嘲笑我的身材了:“你们看祝言胸那么大,背地里都不知道被多少人摸过,真不要脸。”
“我没有!”我立刻站起来反驳,“你以为我想这样吗?是它自己长的啊,跟我有什么关系?”
又一次,那几个男生哄笑起来:“解释就是掩饰,你这么急着反驳我们,就说明我们说中了。”
我正因不知道怎么证明自己的清白而着急,这时候门口传来了一个声音:“怎么能对女生说这种话呢,很没教养啊。”
啊,是我的朋友值藻,她来了。太好了,有朋友站在我这边我就安心了。
那几个男生很不服气:“我们就开个玩笑,你那么认真干嘛?看你胸也挺大的,你也被很多人摸过,为了掩饰才不让我们说吧?那我们偏要说!祈影是奶牛,奶牛!”
总觉得值藻气压很低,好像真的生气了……是我的错觉吗?
值藻好像在强压怒火一般,对他们开口:“这么做是不对的,现在立刻对我们道歉,以后也不要再说这种话了。”
“凭什么要道歉?就不就不!我们才不向奶牛道歉!”那几个男生的态度很嚣张,真令人恼火。要是他们以后受到惩罚才好。
值藻只是瞪了他们一眼,随后便没有再理会他们的挑衅,朝我走了过来,小声对我说:“不用理这种人。你反应越大他们越高兴,把他们当空气他们自然就消停了。”
我点了点头:“嗯,谢谢你,值藻。”
幸好有值藻这个朋友为我撑腰,就算被欺负了也有人帮助我。我看了眼自己贴在书桌上的课程表,下节课是体育课呀,可以出去散散心了。
体育课上,老师领我们做了准备运动,在操场上慢跑了一圈,之后就是自由活动时间。整节体育课最喜欢的就是自由活动时间了,因为可以不受拘束地在校园里的任何地方玩耍。遗憾的是,这次值藻没有出来上体育课呢,不能像上周的体育课那样跟她一起打羽毛球了。不过那几个爱嘲笑女生身材的男生倒也没有来,这节课倒是顺心不少。于是我便和几个女同学一边散步,一边聊天。
“他们真是太没素质了,看到女生身材发育了就要嘲笑。他们妈妈没教过他们要尊重别人吗?还是说他们没有妈妈?”聊到那几个男生的时候,我忍不住抱怨。
“是呀,怜爱经常被他们嘲笑。我也因为长青春痘被他们不止一次起哄,他们是不是觉得自己很幽默?”接过我话的,是一个被他们称作“痘花姐”的女生。正是因为他们起的那些过分的外号,所以班里很多女生都讨厌他们。
聊着聊着就觉得口渴了,不巧这节课我没有带水,于是跟其他女同学说了情况后,我便往教学楼走去。在教室门外,我听见了异常的响动,像是重物敲击的声音。我小心翼翼地靠近教室的后门,朝门内窥探——我看见了值藻,还有在地上躺着的那几个爱起外号的男生。而且很奇怪,现在明明是夏天,我却感觉教室内正往外冒寒气……是错觉么?
值藻走到教室角落的柜子那里拿了什么东西,在她转过身的瞬间我看清了,她拿的是一把大剪刀。然后,她慢慢走到那几个男生面前,用跟教室里的气温一样冰冷的语气说道:“那好吧,既然你们不愿意悔改,我就只能为民除害,剪掉你们的舌头了——这样你们就再也说不出那么恶毒的言语,伤透他人的心。”
什么?值藻她……要剪掉那些男生的舌头?虽然他们取消别人的身材很没教养,但也罪不至此吧?而且要是真的发生了那么大的事情,值藻也脱不了身的。不行,我必须阻止值藻!
我立刻冲进教室里,也是在那瞬间体感温度明显降低了。教室里怎么这么冷?但我现在也没空思考这个问题了,立刻对值藻说道:“快住手啊值藻,不至于做到这种程度吧?让他们道个歉,发誓以后不再起那些侮辱性外号就行了啊!”
值藻看向了我,那是我第一次见到值藻那么冰冷的目光,简直能化作冰锥将人心刺穿。但我清楚,她并不是因为我而变得冰冷,而是因为地上那几个男生。
值藻向我解释:“在你们上体育课离开之后,我在教室里跟他们好好理论了,奈何他们根本不听,到最后还想动手打我。这样的人长大后也只会成为社会的祸害,指不定会让多少无辜的人受到伤害。与其放任那些潜在的伤害发生,不如将罪恶扼杀在摇篮里,让他们永远记住屡教不改的代价。我这么做也是为了大家好,是为了维护整个社会的和谐。”
说实话,我其实有点理解不了值藻,她想得也太远了吧?但我知道值藻现在这么做是不对的,所以我必须阻止她。
“可是做了那样的事情,你自己也要承担责任的!拜托了值藻,别把事情闹大,我真的很害怕……”我几乎是用乞求的语气对值藻说道。因为我不希望自己最好的朋友摊上那么大的事,如果她被学校劝退的话,我就不能在学校里见到她了。
值藻保持沉默,没有说好,也没有说不好。我只能在未知中不安,也不敢开口继续询问些什么,因为我害怕会影响值藻的决定。
教室里的寒气,似乎正在慢慢散去。值藻转过身,朝着那几个男生走过去,那一刻我就知道完了,事情会朝着无可挽回的方向发展。
“今天这件事,你们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不然就不是今天这么简单了,听明白了吗?”值藻冷冷地说道。
那几个男生连忙点头,不停地向值藻和我道歉,直到这时值藻的表情才稍微缓和了一些。她将剪刀放回柜子里,然后就像无事发生一样微笑着朝我走了过来:“好了,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吧。距离下课还有一些时间,我们还可以在校园里随便逛逛。我们走吧,怜爱。”
教室里似乎已经恢复到夏天正常的温度了,刚才的寒气现在也感受不到了。虽然心里有很多疑问,但我并不想在教室里说,于是和值藻一起走出了教室。
“值藻,你刚才……是真的想剪掉他们的舌头吗?”这是走出教室后,我问的第一个问题。
“诶?那个啊,没有啦,我从一开始就没打算真的那么做的,只是吓唬吓唬他们,好让他们长点教训。”值藻温柔地向我微笑着,可我却无法相信她的话,因为刚才的值藻……实在太可怕了,我以前从未见过她那个样子。那个时候她绝对是认真的,如果没有我阻止,她会真的剪下那些男生的舌头的。但我也不好继续问下去,只好装作信服。
随后,我问了第二个问题:“值藻,刚刚教室里是不是变得很冷?好奇怪啊,夏天怎么会这么冷呢?”
值藻愣了一下:“啊,这个啊,我当时也感觉到了。据说是学校试着在一些教室里装了空调,正在调试呢。不过这个调试要挺长时间的,我们毕业前估计是赶不上了。”
“装空调?学校什么时候这么大方了?以前不都一毛不拔的嘛……而且我们这届也享受不到,真是太气人了!”
“没办法,命不好嘛,什么好的都没赶上。”值藻苦笑着说。
我熟悉的那个值藻,好像又回来了,现在我又突然觉得之前看见的那个冰冷的值藻是那么陌生而不真实。或许那只是我的幻觉吧,也有可能是当时太紧张记错了。至少就目前看来,一切都很正常,我什么都没有失去,这样就够了。
翡翠埃找到了一个工作人员,走上前去搭话:“你好,请问你有没有见到一个青色头发,扎着两条麻花辫的女孩子呢?”
工作人员并没有立刻回答这个问题,而是问:“你们是她的什么人?”
“我们是她的朋友,本来在不同的展区参观,发现联系不上她了,才来求助的。”埃回答。
工作人员的表情顿时变得沉重起来,说:“这里人比较多,不太方便说,请跟我来吧。”
顿时,原野悠波的脸上挂上了严肃的神情,她小声对埃说:“恐怕不会是什么好事,做好心理准备吧。”
“我知道了。”埃沉重地点了点头。
工作人员将埃和悠波带到了一处角落,随后终于回答了埃的问题:“事实上,历史展区那边突然发生了爆炸,因为爆炸幅度很小所以并没有把太多人牵扯进来,但是很不幸,当时你们的朋友就在旁边,情况很严重,我们已经把她送到医院去了。”
“这样啊……好,我明白了。”埃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接受了这一事实。
“发生了爆炸,还要继续展览吗?”悠波感到不解。
“我们是打算慢慢疏散人群,然后在博物馆每个角落进行排查的,但如果直接把爆炸的事情告诉人们会引起恐慌,所以我们是打算以其他事情为理由慢慢疏散大家离开的。”工作人员回答。
“这样啊,工作辛苦了。”悠波点了点头,“可以带我们去那家医院吗?我们真的很担心我们的朋友。”
“当然可以,我们会派专车送你们去医院的。对于这次事故,我们感到非常抱歉,后续会给予补偿。”
接着,悠波看向了埃:“埃,你一个人去医院看霜可以吗?我就留在这边看看情况,要是又有什么突发事件也能帮上忙。”
埃点了点头:“可以的,而且我也很担心霜小姐。你在这边要保重,小心一点。”
“呼,到了,这里就是动物园啦。我的路线比你们的省了很多时间对吧?”在动物园的大门前,深海钩环停下了脚步,转过身微笑着对其他神少女说道。
卯木音菱观察着动物园的内部:“这里就是动物园了啊,看上去挺正常的,就是不知道里面有没有炸弹。”
而此时新枝结空盯着手机屏幕,说:“悠波发来新消息了,可以确定博物馆真的有炸弹,而且霜也受伤了。埃正在去医院的路上,应该能照顾到霜。”
钟矢姬千轮朝着动物园的售票处走去:“既然炸弹是真的,那我们就更有理由去找到其他的炸弹了。动物园的门票我来出钱,大家尽管去找吧。”
西城区,后日晒缶锈拎着满满一袋蔬菜和肉类,从菜市场走了出来,结果在转角撞到了人,缶锈一个没站稳摔在了地上,手里的食材撒了一地。
对方赶紧道歉,伸手去扶缶锈:“不好意思啊,不小心撞到你了。”
看见一只伸过来的手,缶锈下意识地闪躲:“没事没事,我自己能站起来,你赶紧走吧,我慢慢收拾。”
“啊?可是这怎么好意思?还是我来帮你捡东西吧,实在是对不住。”对方说道。
缶锈抬起头,终于看见了对方的脸,不禁惊呼:“哎,你不是萤吗?我在群里见过你。”
度乐萤愣住了,她看这眼前这位陌生的人,问:“请问你是?”
缶锈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我叫后日晒缶锈,是联盟的成员,在井莲上学。”
眼见萤弯下腰要帮自己捡东西,缶锈赶紧阻止:“啊,你不用帮我捡的,我这个人比较习惯自己的事情自己做,你只要到旁边等等我就好啦。”
虽然对缶锈的这番话感到很奇怪,但毕竟是人家的习惯,萤也不好干涉,便照缶锈说的站在了一边。
缶锈捡完东西后,站直了身子,和萤搭话:“话说,联盟的大家都去东城区了,你怎么没有一起去呀?”
萤只觉得摸不着头脑:“啊?发生什么事了?大家都去东城区干什么?”
缶锈用诧异的眼神看着萤:“东城区出事了啊,大家都去调查了,你没看群里的消息吗?”
萤顿时觉得气氛非常尴尬,只好解释:“呃,抱歉啊,我不怎么看手机的。”
“没事,已经去了很多人了,她们应该能把事情解决的。”缶锈摆出了轻松的表情。
萤听后也释然了一些,脸上的表情也缓和许多。随后她问了一个问题:“那后日晒小姐为什么没有去东城区呢?”
缶锈的表情一下子就僵住了:“啊,那个啊……其实是因为我的体质很特殊啦,不光自己倒霉,还会让周围的人也变得倒霉。因为担心自己的倒霉会害大家完不成任务,我就没有去。”
萤听后愣神了:“还有这样的体质吗?应该只是巧合吧?”
缶锈摊了摊手:“一两次是巧合,可是十次,一百次,就不能用巧合来解释了吧?所以我才叫别人和我保持距离。”
“啊……每天都被厄运缠身,还得远离别人,这种感觉很不好受吧?”萤关心地问。
“诶?啊,还好,我已经习惯了。除了每次抽卡都要吃保底才能出,其实没什么的啦,我都不太介意的。想跟别人说话的话,在rine上联系就行了,这样就能隔开物理距离。”面对这意料之外的关心,缶锈简单地回应了一下。
萤眨了眨眼睛:“那我们加个好友,以后就在rine上聊天吧?不过我不太会用手机,不知道要怎么加好友……”
“这个简单,通过群聊添加就行了。我来加你吧,你那边通过一下就行。”说着,缶锈在手机上操作起来。
“请问好友申请是在哪里通过……”萤正盯着手机屏幕发呆,随后就在屏幕上方的消息通知中看见了好友申请,“啊,看到了看到了。”
成功添加好友后,缶锈迈开脚步:“以后有事在rine上聊就行,我差不多该回家了,再见啦。”
在去动物园的路上,深海钩环突然开口了:“哎呀,这不是唯良吗?刚才人太多了,没注意到你,真是抱歉。”
绘上松歌惊讶得睁大了双眼:“哈?你到底认识多少人啊?”
而西沙唯良只是淡淡地回应:“我没有主动和你打招呼,是因为感觉没什么旧事重提的价值。自我离开北城区之后,发生了太多的事情,我早就不像以前那样了。你就当作是认识了一个新的人吧。”
“唯良,你的变化真的很大……”钩环喃喃自语。
初本霜盯着博物馆的一个角落看了许久,最终缩回脖子,摇了摇头:“这里也没有呢。还剩下一小片地方没调查过,马上就能收工了,加油!”
给自己鼓劲之后,霜又朝着另一个方向走去。也是在另一个角落,霜发现了不太平常的东西——在展品后面的墙上,挂着的装置闪烁着红色的信号灯。霜觉得博物馆出现这种东西很奇怪,于是凑过去仔细观察。突然间,信号灯闪烁的频率加快,同时连续发出了“嘀”的声音。霜顿时觉得情况不对劲,立刻想要跑开,只是没跑出几步,身后就响起爆炸声,霜也摔到了地上。
翡翠埃原本正在博物馆的各个角落搜寻,突然间听到了巨大的声响,于是抬起头来,发现周围的人群也因为刚才的声音而好奇。埃无法判断那声音究竟是什么,于是跟着人群一起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走了过去。
到了事发地点,因为人太多,埃能看到的只有前面紧密的人群,根本看不到发生了什么。没办法,埃只好询问旁边的人:“你好,请问前面发生什么了?”
青年男子回答:“据说是发生了爆炸,也不知道有没有人受伤。”
听到男子这么说,埃第一时间愣住了。这里是霜搜查的区域,埃现在只能祈祷霜没出什么事。
这时,原野悠波的电话打了过来。埃勉强从人群中抽出手,接听了电话。于是悠波的声音在手机中响起:“埃,历史展区那边发生什么事了?我挤不过去,看不到情况,给霜打电话她也不接……”
顿时,埃放大了瞳孔:“你说什么?霜小姐的电话接不通吗?”
“对啊,她不是在历史展区吗,我就想打电话问问,可打了两次她都没接。”悠波说。
埃缓缓开口:“那个……我只听说这边发生了爆炸,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希望霜小姐不要被波及到吧。”
“哈?爆炸?难道真的有炸弹?”悠波惊叹。
埃回答:“不知道,毕竟我也没有亲眼见到。我这边也非常拥挤,看不到具体的情况,所以我先把电话挂了吧,等一会儿有新消息了再给你打电话。”
过了几分钟,工作人员开始疏散人群,埃跟其他人离出事的地点越来越远。但是埃正巧看见了窗外停着的救护车,立马明白过来究竟发生了什么。
悠波也在焦急地等待着,随后埃打来了电话。悠波立刻接通了,急忙问:“情况怎么样了?”
埃沉重地开口:“我并没有见到霜小姐,但……我看到窗外的救护车了。所谓的爆炸大概率是真的,再加上我们无法与霜小姐取得联系,或许霜小姐真的遇害了。”
“这,这样啊……”悠波捏了一把冷汗,“这可不是小事,我们赶紧跟联盟其他人说一声吧。”
“嗯,好。我来说吧。”埃说道。
祈影值藻正走在东城区的街道上,还忧心忡忡地看向了紫藤亚平:“亚平小姐,有什么发现吗?”
亚平摇了摇头:“并没有。东城区太大了,像这样盲目地找很难找到什么线索啊。”
在她们后面的泷杏叶突然跑了过来,大喊:“喂,你们看看群里的新消息!”
“群里又有消息了吗?”值藻拿出手机,然后就在消息通知栏中看见了埃发在rine群的消息。
“炸弹……竟然是真的?”亚平看了群消息后,顿时寒毛卓竖。
值藻的表情瞬间变得相当严肃:“既然如此,那我们更不能懈怠了。我们作为神少女,必须保护好手无寸铁的居民们,阻止加卷。”
“所以……我们接下来要怎么办?”杏叶走上前问道。
“在得到加卷相关的线索之前,继续寻找炸弹吧,注意防护。”值藻坚定地说。
“那要是碰巧遇上了加卷呢?把她暴揍一顿阻止她吗?”杏叶握紧了拳头,胸腔中已经满是怒火。
值藻赶紧摇头:“不,别把她逼得狗急跳墙,引爆炸弹。能用神力控制她不引爆炸弹最好,就算不能也要尽可能在心理上拖延她,争取把遥控器抢走。”
此时的博物馆内,人群已经散去,埃和悠波也汇合了。埃看上去相当无助:“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呢?我根本就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啊……”
悠波叹了口气,问:“还是联系不上霜吗?”
埃沮丧地点了点头:“是的,我现在非常担心她。”
这时,埃的手机响了。她看了眼屏幕,发现是钟矢姬千轮打过来的,于是接听了电话:“钟矢姬小姐,有什么事吗?”
千轮开门见山地问:“你们现在联系上初本了吗?”
“不,还没有……”埃整个人很低落。
“去问问博物馆的工作人员吧,再怎么说你们也是初本的朋友,工作人员会帮这个忙的。如果被救护车带走的真的是初本的话,你们就问问工作人员她被送到哪个医院了,然后去照顾她。”千轮指挥着接下来的行动。
“那我们不用继续找炸弹了吗?我们还没有完全调查博物馆,要是又有一个炸弹引爆的话……”埃顿住了,她不敢去想后果。
“先去医院吧。刚刚闹了这么一出,博物馆这边肯定会加重警惕的,就算真出了什么事,这边的工作人员也会处理。比起这边,你们更应该去关心初本的情况。”千轮说道。
埃听后点了点头:“好,我知道了。”
上小学的时候,因为我不擅长写作文,爸爸给我报了一个作文培训班。今天练习的作文题目是:《我的母亲》。
我的脑中呈现妈妈的身影——与爸爸的白发不同,妈妈长着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笑起来很好看。可是除此之外,我就什么都想不起来了,因为在我很小的时候,爸爸妈妈就离婚了,我跟了爸爸。对我来说,妈妈只是记忆中一个遥远的幻影。那么我应该如何写这篇作文呢?编出一个有着鲜明特点的妈妈,然后把她写出来吗?这样的确容易到达字数,写出来的也会很生动。可是培训班的老师说过,作文必须写真人真事,所以我只能描摹记忆中那个模糊的轮廓。虽然写不出她的具体特点,但我可以写自己对她的怀念与爱。
可是我的这篇作文被老师批评了。老师说我写的作文太笼统,根本就看不出妈妈的具体形象,全是一些假大空的内容,是不会得高分的。可是我不理解,我写出来的就是自己眼中最真实的妈妈,对她的思念也是真实的,为什么会被认为是假大空呢?
培训班下课的时候,老师让我回去后重写一篇作文,下次来的时候交给她。我本来是打算回家后向爸爸倾诉这件事的,却在家门口听见了激烈的争吵声。
我首先听到的是爸爸的声音:“我是不会续约的,宝亘魔术剧团很快就会解散,没有商量的余地。”
而另一个声音,应该就是跟父亲签约的公司的人了。虽然他也在极力争取续约,可是爸爸看起来决心已定。最终,那个人在离开的时候留下了一句话:“距离合约到期还有一段时间,在这期间我们随时欢迎您来续约。这毕竟是关乎你们家的大事,希望您好好考虑。”
直到那个男人离开,我才从躲藏的地方走出来,回到了家中。
宝亘魔术剧团的事情,我是知道的,家里流传下来的剧团志上都写着。明治维新那时候,我们家跟上了西化的浪潮,向西洋的知名魔术师求教,然后将本土的戏法与学来的西方魔术结合,精心编排了独具特色的魔术演出,供名门贵族欣赏。那些名门贵族多数都是图个新鲜,但是他们打赏的金钱却是宝亘家的命脉。尤其是彼世靡家,因为家里有人就喜欢这种表演,所以资助了宝亘家不少钱,在时代浪潮的推动下,宝亘魔术剧团也变得小有名气。后来,在剧团演出就成了家族成员的不二之选,虽说老人会退役,但更多的年轻人会加入。可时代铸成了剧团的光辉,自然也能将其摧毁。战争期间,剧团被迫停止了活动,等战败后因为经济的衰败和人气的减退,剧团的演出不再受到追捧,就连曾经资助过宝亘家的彼世靡家也早已没落,剧团已经入不敷出了。大量成员退出剧团,找了一份养家糊口的工作,宝亘家只有小部分人还留在剧团。跨入21世纪,剩下的成员为了振兴剧团,筹划了一场极度危险却吸引眼球的大型魔术表演,一旦成功,剧团就能顺利进入大众视野。可是魔术失败了,参与了事故发生的环节的成员,不是死亡就是残疾。在那场事故之后,很多幸免于难的人吓得都退出了,虽说还有一些人坚持留在剧团,但由于人数的锐减,剧团已经很难开展大型表演了,那些人也因为微薄的收入而不得不退出了剧团。到最后,剧团只剩下了我爸爸,剧团的表演也成了他的独角戏。好在有公司找上了他,愿意为剧团提供舞台和资金支持,于是剧团才勉强得以维持运转。
我虽然没有亲眼见证过剧团的兴衰,但也为它的现状感到遗憾。明明是承载了家族众多祖辈希望的东西,如今却到了消失的边缘,这并不是我希望见证的结局。可是爸爸要停止与公司的合作,这么一来剧团很快就要面临崩溃的命运,事态会往最糟糕的方向发展。所以我悄悄地靠近爸爸,问:“爸爸,魔术剧团……以后要怎么办?”
爸爸根本没有转过头看我一眼,只是用他一贯低沉的声音回答:“剧团已经没有出路了,等合同到期后,我就会解散剧团,然后走上正轨。新的工作我已经找到了,不用担心家里没有经济来源。”
听到爸爸的话,我只觉得鼻子一阵酸,眼眶也变得温热。因为无法理解,所以我发问了:“为什么啊?剧团明明是那么多代人传下来的重要的东西,而且也曾给很多人带去快乐不是吗?为什么非得要让它消失不可呢?”
爸爸摇了摇头:“现在的魔术行业,付出的成本与回报不成正比,而且市场也相当狭窄。我在剧团这些年来,收入一直很不稳定,难免要向朋友借钱。不光是我,就连长大后的你也应该找一份稳定的工作,起码不用整日担忧。”
我摇了摇头,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我不明白。为什么就非得放弃宝亘魔术剧团不可呢?难道找了工作,就不能花闲暇时间进行魔术活动了吗?我上完学都要写作业、上补习班,不就是减去一点休息的时间吗?有什么困难的?只要花一点时间能维持住剧团最低限度的运转就好,就跟课下花额外的时间去学习是一个道理。”
“胡闹!”爸爸突然发怒,一拳猛地砸向桌子,“我每天工作就已经很累了,你却还要我压缩休息的时间,说得倒是轻松!”
“我不只是说说,这是我实践过后得出的可行的结论。”我反驳道,“我也不喜欢上作文培训班的呀,可你还是给我报了。我都已经缩减自己的休息时间去上培训班了,已经身体力行证明这是可行的了。如果你觉得这样会让你不舒服,那你也别给我报培训班啊。”
最终这场争辩,以我挨了一个巴掌落幕。但我并不认为这是爸爸的胜利,他只是说不过我,便只能用力量胁迫我屈服,本质上并没有驳倒我的观点。大人都是这样,双标而不自知,一旦指出来他们就会气急败坏动用武力来强迫你闭嘴。可事实这种东西,就算没有人说出来,也不会自行改变的。等我长大后拥有了力量,就不用担心再被大人逼迫了。所以我希望快些长大,成为强大的大人。
虽然很不喜欢上培训班,但我暂时没有反抗的能力,只能乖乖去上。我真的好讨厌这个培训班,只要不按照老师的期望去写作文,再真实的感情都能被说成是假大空。我在家里又重新写了一篇作文,这次我胡编乱造出了一个妈妈的形象,都是根据作文书上妈妈的形象还有我自己的想象写出来的,也算是勉强凑够了字。老师看了后很满意,说我这次写出来的真实多了,写作文就是要表露真情实感。真是讽刺,把真的说成假的,把假的说成真的,如此看来作文真是一种无可救药的考察制度。
虽说得到了老师的表扬,可是我并不为此感到高兴,因为一想到接下来的几年都要在这样的教育体系下学习,我就感觉自己的前路一片黑暗。
临近下课的时候,老师接到了我爸爸的电话,通知我他临时有事,不能及时来接我,让我先在培训班自习一会儿。而下课之后,大多数孩子都被家长接走了,只剩下了我和一个橙头发的女孩子,我记得她叫——庭晓染。
我沉默着开始了自习。没过多久,庭就走了过来:“你好,宝亘同学,我刚刚看你心事重重的样子,要不跟我说说困扰你的事情吧?或许我能帮上你呢。”
真是个敏锐的人。可是我并不因为自己的内心察觉到而高兴,而是觉得多了麻烦。我跟她并不是很熟,我也不想向她倾诉。但是直接拒绝又不太好,所以我就告诉了她一些模糊笼统的东西:“嗯,我总觉得根本没有人理解自己,就连自己做出的决定也不被认可,所以稍微有点难过,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没想到庭坐在了我旁边的座位上,很耐心地安慰我:“嗯,可以理解,毕竟这对我们来说是常见的事呢。虽然不能替你做选择,但我还是建议你遇到这类事情的时候,坚持自己的想法,而不是一味地顺从大人。”
不是,她怎么还认真给起建议来了?我以为她听完后就会离开的……但是,仔细想想的话,她的建议或许确实对我有价值。最令我惊讶的一点是,我没想到竟然会有人支持我的决定,本以为自己是要始终在被否定和被打压中前进的。可是现在既然有人站在我这边,那我是不是应该努努力不辜负她的支持呢?
我站起身来,对庭说:“谢谢你的鼓励,我会铭记在心。”
庭露出了微笑,那双绿色的眼睛柔和而温暖:“嗯,能帮助到你就好,加油。”
她希望我坚持自己的决定,而我希望的就是宝亘魔术剧团的延续。既然爸爸不愿意继承剧团的话,那就只好另辟蹊径了。家族里的其他人多数都是曾经加入剧团,后来又退出的,他们大概率没有延续剧团的意愿,况且我也不能放心把这么重要的任务交给别人。那么方法就只有一个了,就是由我来继承宝亘魔术剧团。毕竟,我自己也是宝亘家的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