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中考试的成绩出来了,大家都围到教学楼一楼大厅看墙上的成绩单,可我没有,因为我害怕,不想知道自己的成绩。我只想躲在自己的座位,静静等待时间流逝,这样就好。
突然,学习委员出现在了我面前,兴奋地说:“恭喜你啊,荻宫,这次考试取得了全学年第五的好成绩,班主任都为你骄傲呢!”
完了,这下全完了。我没有达到妈妈的期望,回家后肯定会被妈妈骂的。我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对着学习委员点了点头:“好,我知道了。”
“荻宫,不需要那么谦虚的,该高兴的时候就该高兴呀,毕竟这可是你自己努力的成果。”学习委员微笑着对我说。他以为我是在谦虚,可是实际上我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下课后,同往常一样,许多同学围到我课桌前,向我请教数学题。我的数学一直很好,总是能考到学年第一,可是相比之下语文和英语的优势就不那么明显了,经常拖总成绩的后腿。现在同学们向我请教题目,我自然是要帮忙的,这样在班里人缘才好。我努力隐藏起心里的情绪,一一为同学们解答。
终于到了放学时间,我拖着一天的疲惫回家,但这并不意味着我能够休息了。一回到家里,坐在餐桌前的妈妈就用审问犯人一般的语气开口:“这次考试,你怎么连前三都掉出去了?你这段时间究竟在干什么?”
“对不起,妈妈,我尽力了,但没想到会是这么一个结果……”结果已经不可改变,我只能道歉,尽可能平息妈妈的怒火。
“你是不是忘了我是怎么教导你的了?你必须做第一,但凡成了第二名都是失败。别人做得到的事情,你怎么就不行?你不仅也要做到,还要做得比别人更好。”妈妈的声音永远都是那么威严,不容别人反抗。
可是我们必须承认,人与人之间是有差异的,并且这些差异分布在各处。如果每个人都能做到所有别人能做到的事,那么全球73亿人都能拥有博尔特的速度、爱因斯坦的聪慧,人类就像是以统一的标准制造出来的产品。但这是不可能的。
可是这些话,我无法对着妈妈说出来,因为上一次说类似的话的时候,妈妈就因为我顶嘴而罚我跪了一整天。为了让自己好受一些,我只能在口头上接受并致歉,起码让妈妈觉得我很顺从。
妈妈她是职场上的女强人,业绩常年在公司排第一,所以她就要求我也必须在每次考试中取得学年第一的成绩。可是孩子不是父母的复制体啊,不可能完全复刻父母的人生。我已经很努力了,但是学校里也有很多优秀的同学,我实在是无法超越他们。
如果爸爸还在世,遇到这种情况,会不会为我说几句话呢?也有可能会跟妈妈一样严厉地批评我吧。我并不了解爸爸,毕竟在我很小的时候,他就跟我妈妈离婚了,就连原因我也一无所知。
第二天放学前,班里的朋友塞给我一张门票,邀请我一起去看电影。我最近心情确实很糟,需要做些什么来缓解一下。我的妈妈只注重成果,只要我能考个好成绩,无论我怎么玩她都不会管的,所以她并不会严格控制我的一举一动,这大概是不幸中的万幸。况且适当的放松确实有助于成绩的提升,所以我就和朋友一起去了电影院。
电影的开头,一个打扮夸张的小丑走进了荧屏当中。他做着夸张而滑稽的动作,引得电影院的人们哄堂大笑。可是我跟他们不一样,我完全没有感觉到好笑的地方。这个小丑无数次跌倒,引发了那么多意外混乱,这难道不是很恐怖的事情吗?他们到底在笑什么啊?看到这样的场景,不应该恐惧颤抖才对吗?
如果……我也遭到了接二连三的失败,人们也会像嘲笑小丑一样嘲笑我吗?他们连一点宽容都不会给我吗?不,我不要在摔倒的时候被人们在伤口上撒盐,我不要自己拼尽全力避免的恶果在他人眼里只是个笑话,我不要每个人时时刻刻都在用嘲讽的方式提醒我是个失败者,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
我该如何面对这个对他人失误不仅没有丝毫同情反而还肆意嘲笑的世界呢?向他们示弱求他们不要再继续嘲笑吗?不,那样的乞求只会让他们变本加厉。那我应该把嘲笑我的人都杀了吗?那样也不行,因为处于失败地位的我是没有力量去杀人的,所以人们才能心安地嘲笑我。可是让我永远不失败是不可能的啊,难道就没有拯救自己的办法了吗?我就只能接受这一切吗?
后面的内容,我实在无法继续看下去,因为在那种反胃的感觉的作用下光是呼吸就已经很艰难了。电影结束后,朋友还兴奋地问我感觉这部电影如何,似乎她很喜欢。这时候我也不能说些煞风景的话,只能趁她不注意擦了擦头上的冷汗,然后回答:“感觉挺不错的,你的眼光真好。”
够了,我真的受够这个世界了。我本来只希望维持现状,维持表面的秩序,难道这个愿望都是一种贪婪吗?我努力经营的一切,一旦因为迟早无法避免的意外而被破坏,人们就会无情嘲笑我,难道这也是我的错吗?如果那样的话……或许,我活着本身就是一种错误吧。
前台的工作人员回应道:“您好,女士,我现在为您查询这位病人的信息,请稍等。”
“嗯,麻烦你了。”接着,桃浴琉陷入了焦急的等待之中。
工作人员敲动键盘在电脑中输入了什么,随后对琉说:“女士,记录显示这位病人昨天晚上已经转院了,是她公司的人把她带走的。”
“公司……又是公司!可恶,明明只差一点!”琉的情绪顿时失控起来,就连发怒的声音都在颤抖,那都是出于对风纺迷迭香的愧疚。
琉的反应让工作人员紧张起来:“那个,女士,请问还有我可以帮助你的地方吗?”
“能不能查到迷迭香去哪家医院?拜托了,这对小爷我来说很重要!”琉抱着最后一丝侥幸,问出了这个问题。
“不好意思女士,这是病人的隐私,我们不能透露的。您可以向您的朋友打电话亲自询问。”
“可是……她的手机被公司收走了啊,小爷我一直联系不上!”琉的话语中既有气愤,又有无奈。
“理解您的心情,但是很抱歉,这方面实在无法帮到您。”
“呜……好吧,很抱歉给你添麻烦了。”琉垂头丧气地走出了医院的大门,心里是无尽的惋惜和遗憾。
既然手头上没什么线索,琉现在也没什么事情可以做,思来想去最终决定把这个结果通知给她和迷迭香共同的朋友——初本霜。
琉给霜打去了电话,可是电话却迟迟没有接通,琉一直等到一分钟后自动挂断。
“咦?好奇怪,霜怎么不接电话?是有事在忙吗?”琉自言自语道。
在东城区被烂尾楼包围的荒地,西沙唯良走到了烂尾楼附近,抬头仰望这些高大却空洞的建筑,沉默了许久。
深海钩环见唯良一直站在那里,走过去好奇地问:“怎么了,你发现了什么吗?”
“这只是我的推测——最近应该有人进去过。你看那边的茎叶,像是被踩断了,而且颜色跟周围其他的部分没什么差异,应该是刚被踩断的。而且入口那边的灰尘很奇怪,不是均匀平铺的,仔细看的话还有什么东西反复摩擦的痕迹。我想应该是进去的人发现自己留下脚印后,用鞋底来回摩擦想要清除掉吧。”唯良说得头头是道。
钩环听后,赞许地点头:“你说得对,看来确实有人来过这里。还在北城区的时候,你就是这么敏锐。我想,会来这种地方,实在是不太正常,要不我们在这附近继续调查一下呢?”
唯良刚想回话,就听见前方传来了爆炸的响声,一同而来的是钩环大喊的声音:“危险!”
唯良反应过来后,看向了前方,只见烂尾楼中间高度的楼层内部发生了爆炸,楼梯结构不稳而发生了坍塌,一些被炸碎的部分正朝着她们这边倒下。这个时候逃跑肯定是来不及了,唯良只能本能地用手臂护着头顶,紧紧闭上眼睛。
想象中的疼痛并没有到来,唯良缓缓睁开眼,发现周身被水流形成的球形保护罩包围,这些水流看似微弱,却能将掉下来的碎块弹开。接着,唯良又环顾了周围:不仅是她们面前这幢楼,就连其他的楼体也发生了爆炸,一眼就能看到残缺的模样。
等到破碎物掉落得差不多了,钩环对唯良说:“唯良,趁现在没东西掉下来,我们赶紧跑到空旷的地方去,我可不敢赌里面还有没有炸弹。”
见唯良点头后,钩环收回了保护罩,保护罩的水流就像被抽吸一样聚集到钩环的手中,然后消失不见。接着,两人朝着中心空旷的地带冲去。
在空旷的地方,唯良和钩环遇见了从另一个方向跑过来的卯木音菱。音菱一遍喘着气,一边埋怨:“搞什么啊?那么多楼,里面突然就爆炸了,幸好我离那些楼比较远。对了,你们没事吧?”
“差点就被塌下来的碎块砸中了,好在钩环学姐保护了我。”唯良回答。
“嗯,那就好。”音菱松了一口气。
“那边怎么了?刚刚好大的声音!”从远处传来的巢异谶的声音。
很快,谶带着夕灯笼和紫藤荼奈乃跑到了这边。荼奈乃一上来就问:“音菱菱,刚刚发生什么了呀?动静真大啊!”
音菱拍了拍身上的灰:“谁能想到,这些烂尾楼突然就爆炸了?好在我们这边没人受伤,也算是有惊无险。对了,你们怎么也来了?也是追着那条堆特的定位地点吗?”
“是的,我们觉得加卷留下这么一个地点有蹊跷,于是过来打算调查一下。”笼回答,“不过目前来看,事情似乎没那么简单。”
“你是说,刚刚那些烂尾楼发生爆炸了?”谶询问。
“对啊,刚刚吓死我了。”音菱叹了一口气。
谶陷入了思考当中:“正常来讲,烂尾楼内部是不会自行爆炸的,除非……有人在里面安装了炸弹。”
“巢异,你想说烂尾楼里的炸弹是加卷安装的?”笼很快就反应了过来。
谶点了点头:“嗯,要说会安装炸弹的人,嫌疑最大的也就是她了吧?说不定她是在这里安装完炸弹后发了那条堆特,故意引我们过来,打算袭击我们呢。”
“可惜,她的计划落空了。”钩环自豪地说道,“她根本没预料到,我还可以建立保护罩。”
“所以,你们找到追踪加卷有关的线索了吗?”唯良在这时候泼了一盆冷水。
“呃,没有……不过这地方都炸成这样,就算她留下了什么痕迹,我们肯定也找不到了。”音菱看着面前的废墟,很是无奈。
西城区的街道上,形形色色的人经过而离开,为各自的事情而忙碌。看起来,这就是无比寻常的一天。就是在这么平静的地方,仅仅是一刹那,天空中传来一声爆鸣,随后一个巨大的火柱就这么凭空出现在高空。
因为这突然发生的超自然现象,人们原本的轨迹被打乱。有人好奇,有人惊慌,顿时整条街乱成了一锅粥。
上初中后,大家逐渐步入青春期。本来应该是成长必经的一个阶段,可我却多了不少烦恼。
和班里的其他女生相比,我的胸部发育得比较明显,这给我的感觉就像胸前凭空多了两块赘肉一样,身体活动起来相当不自由,一旦跑起来感觉就跟有人对着我的胸口猛捶一样,特别难受。而且因为我发育了,就不得不戴胸罩,那种感觉就跟有人拿着一根绳子紧紧地勒着胸的下方一样,真的好难受啊。我实在是受不了,想要把胸罩往下拉,最好能拉到腰上,那样还能习惯一点,可是实在是拉不下去,只能忍受着这种难受的感觉。每天回家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脱掉胸罩,因为实在是太难受了。更要命的是到了夏天,胸罩更是把我的胸捂得全是汗,热得我受不了,还会留下一身汗臭味。自然状态下,胸只要发育了就不会变小,一想到自己接下来的人生都要带着这两坨不方便的赘肉,我就想哭。真羡慕那些身体还没怎么发育的女生,她们的身体还是自由的。等我长大了,一定要做一个缩胸手术,要缩到根本不用戴胸罩的水平,那样才舒服。还有,下辈子我一定要投胎做个男的,这样就不用遭这些罪了。可是做男人就不能穿漂亮的裙子了呀,唉,真纠结。
如果只是身体遭罪倒还能忍一忍,可班上的个别男生就喜欢起哄,取笑女生的身材,我因为发育明显而首当其冲。我被他们起了很多难听的外号:奶牛、波霸、大波妹……我好讨厌他们那副嬉皮笑脸的样子,一开始我明确跟他们说过这样很冒犯,让他们别再说了,可他们却变本加厉,好像我越生气他们越兴奋一样,到最后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做了。我讨厌自己这副发育过快的身体,讨厌这过于丰满的胸,不仅给我带来了很多不便,还让我遭到嘲笑。如果胸小一点就好了,就不会被班里的男生肆无忌惮地开玩笑了。
这一天,班里那几个男生又在嘲笑我的身材了:“你们看祝言胸那么大,背地里都不知道被多少人摸过,真不要脸。”
“我没有!”我立刻站起来反驳,“你以为我想这样吗?是它自己长的啊,跟我有什么关系?”
又一次,那几个男生哄笑起来:“解释就是掩饰,你这么急着反驳我们,就说明我们说中了。”
我正因不知道怎么证明自己的清白而着急,这时候门口传来了一个声音:“怎么能对女生说这种话呢,很没教养啊。”
啊,是我的朋友值藻,她来了。太好了,有朋友站在我这边我就安心了。
那几个男生很不服气:“我们就开个玩笑,你那么认真干嘛?看你胸也挺大的,你也被很多人摸过,为了掩饰才不让我们说吧?那我们偏要说!祈影是奶牛,奶牛!”
总觉得值藻气压很低,好像真的生气了……是我的错觉吗?
值藻好像在强压怒火一般,对他们开口:“这么做是不对的,现在立刻对我们道歉,以后也不要再说这种话了。”
“凭什么要道歉?就不就不!我们才不向奶牛道歉!”那几个男生的态度很嚣张,真令人恼火。要是他们以后受到惩罚才好。
值藻只是瞪了他们一眼,随后便没有再理会他们的挑衅,朝我走了过来,小声对我说:“不用理这种人。你反应越大他们越高兴,把他们当空气他们自然就消停了。”
我点了点头:“嗯,谢谢你,值藻。”
幸好有值藻这个朋友为我撑腰,就算被欺负了也有人帮助我。我看了眼自己贴在书桌上的课程表,下节课是体育课呀,可以出去散散心了。
体育课上,老师领我们做了准备运动,在操场上慢跑了一圈,之后就是自由活动时间。整节体育课最喜欢的就是自由活动时间了,因为可以不受拘束地在校园里的任何地方玩耍。遗憾的是,这次值藻没有出来上体育课呢,不能像上周的体育课那样跟她一起打羽毛球了。不过那几个爱嘲笑女生身材的男生倒也没有来,这节课倒是顺心不少。于是我便和几个女同学一边散步,一边聊天。
“他们真是太没素质了,看到女生身材发育了就要嘲笑。他们妈妈没教过他们要尊重别人吗?还是说他们没有妈妈?”聊到那几个男生的时候,我忍不住抱怨。
“是呀,怜爱经常被他们嘲笑。我也因为长青春痘被他们不止一次起哄,他们是不是觉得自己很幽默?”接过我话的,是一个被他们称作“痘花姐”的女生。正是因为他们起的那些过分的外号,所以班里很多女生都讨厌他们。
聊着聊着就觉得口渴了,不巧这节课我没有带水,于是跟其他女同学说了情况后,我便往教学楼走去。在教室门外,我听见了异常的响动,像是重物敲击的声音。我小心翼翼地靠近教室的后门,朝门内窥探——我看见了值藻,还有在地上躺着的那几个爱起外号的男生。而且很奇怪,现在明明是夏天,我却感觉教室内正往外冒寒气……是错觉么?
值藻走到教室角落的柜子那里拿了什么东西,在她转过身的瞬间我看清了,她拿的是一把大剪刀。然后,她慢慢走到那几个男生面前,用跟教室里的气温一样冰冷的语气说道:“那好吧,既然你们不愿意悔改,我就只能为民除害,剪掉你们的舌头了——这样你们就再也说不出那么恶毒的言语,伤透他人的心。”
什么?值藻她……要剪掉那些男生的舌头?虽然他们取消别人的身材很没教养,但也罪不至此吧?而且要是真的发生了那么大的事情,值藻也脱不了身的。不行,我必须阻止值藻!
我立刻冲进教室里,也是在那瞬间体感温度明显降低了。教室里怎么这么冷?但我现在也没空思考这个问题了,立刻对值藻说道:“快住手啊值藻,不至于做到这种程度吧?让他们道个歉,发誓以后不再起那些侮辱性外号就行了啊!”
值藻看向了我,那是我第一次见到值藻那么冰冷的目光,简直能化作冰锥将人心刺穿。但我清楚,她并不是因为我而变得冰冷,而是因为地上那几个男生。
值藻向我解释:“在你们上体育课离开之后,我在教室里跟他们好好理论了,奈何他们根本不听,到最后还想动手打我。这样的人长大后也只会成为社会的祸害,指不定会让多少无辜的人受到伤害。与其放任那些潜在的伤害发生,不如将罪恶扼杀在摇篮里,让他们永远记住屡教不改的代价。我这么做也是为了大家好,是为了维护整个社会的和谐。”
说实话,我其实有点理解不了值藻,她想得也太远了吧?但我知道值藻现在这么做是不对的,所以我必须阻止她。
“可是做了那样的事情,你自己也要承担责任的!拜托了值藻,别把事情闹大,我真的很害怕……”我几乎是用乞求的语气对值藻说道。因为我不希望自己最好的朋友摊上那么大的事,如果她被学校劝退的话,我就不能在学校里见到她了。
值藻保持沉默,没有说好,也没有说不好。我只能在未知中不安,也不敢开口继续询问些什么,因为我害怕会影响值藻的决定。
教室里的寒气,似乎正在慢慢散去。值藻转过身,朝着那几个男生走过去,那一刻我就知道完了,事情会朝着无可挽回的方向发展。
“今天这件事,你们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不然就不是今天这么简单了,听明白了吗?”值藻冷冷地说道。
那几个男生连忙点头,不停地向值藻和我道歉,直到这时值藻的表情才稍微缓和了一些。她将剪刀放回柜子里,然后就像无事发生一样微笑着朝我走了过来:“好了,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吧。距离下课还有一些时间,我们还可以在校园里随便逛逛。我们走吧,怜爱。”
教室里似乎已经恢复到夏天正常的温度了,刚才的寒气现在也感受不到了。虽然心里有很多疑问,但我并不想在教室里说,于是和值藻一起走出了教室。
“值藻,你刚才……是真的想剪掉他们的舌头吗?”这是走出教室后,我问的第一个问题。
“诶?那个啊,没有啦,我从一开始就没打算真的那么做的,只是吓唬吓唬他们,好让他们长点教训。”值藻温柔地向我微笑着,可我却无法相信她的话,因为刚才的值藻……实在太可怕了,我以前从未见过她那个样子。那个时候她绝对是认真的,如果没有我阻止,她会真的剪下那些男生的舌头的。但我也不好继续问下去,只好装作信服。
随后,我问了第二个问题:“值藻,刚刚教室里是不是变得很冷?好奇怪啊,夏天怎么会这么冷呢?”
值藻愣了一下:“啊,这个啊,我当时也感觉到了。据说是学校试着在一些教室里装了空调,正在调试呢。不过这个调试要挺长时间的,我们毕业前估计是赶不上了。”
“装空调?学校什么时候这么大方了?以前不都一毛不拔的嘛……而且我们这届也享受不到,真是太气人了!”
“没办法,命不好嘛,什么好的都没赶上。”值藻苦笑着说。
我熟悉的那个值藻,好像又回来了,现在我又突然觉得之前看见的那个冰冷的值藻是那么陌生而不真实。或许那只是我的幻觉吧,也有可能是当时太紧张记错了。至少就目前看来,一切都很正常,我什么都没有失去,这样就够了。
翡翠埃找到了一个工作人员,走上前去搭话:“你好,请问你有没有见到一个青色头发,扎着两条麻花辫的女孩子呢?”
工作人员并没有立刻回答这个问题,而是问:“你们是她的什么人?”
“我们是她的朋友,本来在不同的展区参观,发现联系不上她了,才来求助的。”埃回答。
工作人员的表情顿时变得沉重起来,说:“这里人比较多,不太方便说,请跟我来吧。”
顿时,原野悠波的脸上挂上了严肃的神情,她小声对埃说:“恐怕不会是什么好事,做好心理准备吧。”
“我知道了。”埃沉重地点了点头。
工作人员将埃和悠波带到了一处角落,随后终于回答了埃的问题:“事实上,历史展区那边突然发生了爆炸,因为爆炸幅度很小所以并没有把太多人牵扯进来,但是很不幸,当时你们的朋友就在旁边,情况很严重,我们已经把她送到医院去了。”
“这样啊……好,我明白了。”埃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接受了这一事实。
“发生了爆炸,还要继续展览吗?”悠波感到不解。
“我们是打算慢慢疏散人群,然后在博物馆每个角落进行排查的,但如果直接把爆炸的事情告诉人们会引起恐慌,所以我们是打算以其他事情为理由慢慢疏散大家离开的。”工作人员回答。
“这样啊,工作辛苦了。”悠波点了点头,“可以带我们去那家医院吗?我们真的很担心我们的朋友。”
“当然可以,我们会派专车送你们去医院的。对于这次事故,我们感到非常抱歉,后续会给予补偿。”
接着,悠波看向了埃:“埃,你一个人去医院看霜可以吗?我就留在这边看看情况,要是又有什么突发事件也能帮上忙。”
埃点了点头:“可以的,而且我也很担心霜小姐。你在这边要保重,小心一点。”
“呼,到了,这里就是动物园啦。我的路线比你们的省了很多时间对吧?”在动物园的大门前,深海钩环停下了脚步,转过身微笑着对其他神少女说道。
卯木音菱观察着动物园的内部:“这里就是动物园了啊,看上去挺正常的,就是不知道里面有没有炸弹。”
而此时新枝结空盯着手机屏幕,说:“悠波发来新消息了,可以确定博物馆真的有炸弹,而且霜也受伤了。埃正在去医院的路上,应该能照顾到霜。”
钟矢姬千轮朝着动物园的售票处走去:“既然炸弹是真的,那我们就更有理由去找到其他的炸弹了。动物园的门票我来出钱,大家尽管去找吧。”
西城区,后日晒缶锈拎着满满一袋蔬菜和肉类,从菜市场走了出来,结果在转角撞到了人,缶锈一个没站稳摔在了地上,手里的食材撒了一地。
对方赶紧道歉,伸手去扶缶锈:“不好意思啊,不小心撞到你了。”
看见一只伸过来的手,缶锈下意识地闪躲:“没事没事,我自己能站起来,你赶紧走吧,我慢慢收拾。”
“啊?可是这怎么好意思?还是我来帮你捡东西吧,实在是对不住。”对方说道。
缶锈抬起头,终于看见了对方的脸,不禁惊呼:“哎,你不是萤吗?我在群里见过你。”
度乐萤愣住了,她看这眼前这位陌生的人,问:“请问你是?”
缶锈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我叫后日晒缶锈,是联盟的成员,在井莲上学。”
眼见萤弯下腰要帮自己捡东西,缶锈赶紧阻止:“啊,你不用帮我捡的,我这个人比较习惯自己的事情自己做,你只要到旁边等等我就好啦。”
虽然对缶锈的这番话感到很奇怪,但毕竟是人家的习惯,萤也不好干涉,便照缶锈说的站在了一边。
缶锈捡完东西后,站直了身子,和萤搭话:“话说,联盟的大家都去东城区了,你怎么没有一起去呀?”
萤只觉得摸不着头脑:“啊?发生什么事了?大家都去东城区干什么?”
缶锈用诧异的眼神看着萤:“东城区出事了啊,大家都去调查了,你没看群里的消息吗?”
萤顿时觉得气氛非常尴尬,只好解释:“呃,抱歉啊,我不怎么看手机的。”
“没事,已经去了很多人了,她们应该能把事情解决的。”缶锈摆出了轻松的表情。
萤听后也释然了一些,脸上的表情也缓和许多。随后她问了一个问题:“那后日晒小姐为什么没有去东城区呢?”
缶锈的表情一下子就僵住了:“啊,那个啊……其实是因为我的体质很特殊啦,不光自己倒霉,还会让周围的人也变得倒霉。因为担心自己的倒霉会害大家完不成任务,我就没有去。”
萤听后愣神了:“还有这样的体质吗?应该只是巧合吧?”
缶锈摊了摊手:“一两次是巧合,可是十次,一百次,就不能用巧合来解释了吧?所以我才叫别人和我保持距离。”
“啊……每天都被厄运缠身,还得远离别人,这种感觉很不好受吧?”萤关心地问。
“诶?啊,还好,我已经习惯了。除了每次抽卡都要吃保底才能出,其实没什么的啦,我都不太介意的。想跟别人说话的话,在rine上联系就行了,这样就能隔开物理距离。”面对这意料之外的关心,缶锈简单地回应了一下。
萤眨了眨眼睛:“那我们加个好友,以后就在rine上聊天吧?不过我不太会用手机,不知道要怎么加好友……”
“这个简单,通过群聊添加就行了。我来加你吧,你那边通过一下就行。”说着,缶锈在手机上操作起来。
“请问好友申请是在哪里通过……”萤正盯着手机屏幕发呆,随后就在屏幕上方的消息通知中看见了好友申请,“啊,看到了看到了。”
成功添加好友后,缶锈迈开脚步:“以后有事在rine上聊就行,我差不多该回家了,再见啦。”
在去动物园的路上,深海钩环突然开口了:“哎呀,这不是唯良吗?刚才人太多了,没注意到你,真是抱歉。”
绘上松歌惊讶得睁大了双眼:“哈?你到底认识多少人啊?”
而西沙唯良只是淡淡地回应:“我没有主动和你打招呼,是因为感觉没什么旧事重提的价值。自我离开北城区之后,发生了太多的事情,我早就不像以前那样了。你就当作是认识了一个新的人吧。”
“唯良,你的变化真的很大……”钩环喃喃自语。
初本霜盯着博物馆的一个角落看了许久,最终缩回脖子,摇了摇头:“这里也没有呢。还剩下一小片地方没调查过,马上就能收工了,加油!”
给自己鼓劲之后,霜又朝着另一个方向走去。也是在另一个角落,霜发现了不太平常的东西——在展品后面的墙上,挂着的装置闪烁着红色的信号灯。霜觉得博物馆出现这种东西很奇怪,于是凑过去仔细观察。突然间,信号灯闪烁的频率加快,同时连续发出了“嘀”的声音。霜顿时觉得情况不对劲,立刻想要跑开,只是没跑出几步,身后就响起爆炸声,霜也摔到了地上。
翡翠埃原本正在博物馆的各个角落搜寻,突然间听到了巨大的声响,于是抬起头来,发现周围的人群也因为刚才的声音而好奇。埃无法判断那声音究竟是什么,于是跟着人群一起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走了过去。
到了事发地点,因为人太多,埃能看到的只有前面紧密的人群,根本看不到发生了什么。没办法,埃只好询问旁边的人:“你好,请问前面发生什么了?”
青年男子回答:“据说是发生了爆炸,也不知道有没有人受伤。”
听到男子这么说,埃第一时间愣住了。这里是霜搜查的区域,埃现在只能祈祷霜没出什么事。
这时,原野悠波的电话打了过来。埃勉强从人群中抽出手,接听了电话。于是悠波的声音在手机中响起:“埃,历史展区那边发生什么事了?我挤不过去,看不到情况,给霜打电话她也不接……”
顿时,埃放大了瞳孔:“你说什么?霜小姐的电话接不通吗?”
“对啊,她不是在历史展区吗,我就想打电话问问,可打了两次她都没接。”悠波说。
埃缓缓开口:“那个……我只听说这边发生了爆炸,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希望霜小姐不要被波及到吧。”
“哈?爆炸?难道真的有炸弹?”悠波惊叹。
埃回答:“不知道,毕竟我也没有亲眼见到。我这边也非常拥挤,看不到具体的情况,所以我先把电话挂了吧,等一会儿有新消息了再给你打电话。”
过了几分钟,工作人员开始疏散人群,埃跟其他人离出事的地点越来越远。但是埃正巧看见了窗外停着的救护车,立马明白过来究竟发生了什么。
悠波也在焦急地等待着,随后埃打来了电话。悠波立刻接通了,急忙问:“情况怎么样了?”
埃沉重地开口:“我并没有见到霜小姐,但……我看到窗外的救护车了。所谓的爆炸大概率是真的,再加上我们无法与霜小姐取得联系,或许霜小姐真的遇害了。”
“这,这样啊……”悠波捏了一把冷汗,“这可不是小事,我们赶紧跟联盟其他人说一声吧。”
“嗯,好。我来说吧。”埃说道。
祈影值藻正走在东城区的街道上,还忧心忡忡地看向了紫藤亚平:“亚平小姐,有什么发现吗?”
亚平摇了摇头:“并没有。东城区太大了,像这样盲目地找很难找到什么线索啊。”
在她们后面的泷杏叶突然跑了过来,大喊:“喂,你们看看群里的新消息!”
“群里又有消息了吗?”值藻拿出手机,然后就在消息通知栏中看见了埃发在rine群的消息。
“炸弹……竟然是真的?”亚平看了群消息后,顿时寒毛卓竖。
值藻的表情瞬间变得相当严肃:“既然如此,那我们更不能懈怠了。我们作为神少女,必须保护好手无寸铁的居民们,阻止加卷。”
“所以……我们接下来要怎么办?”杏叶走上前问道。
“在得到加卷相关的线索之前,继续寻找炸弹吧,注意防护。”值藻坚定地说。
“那要是碰巧遇上了加卷呢?把她暴揍一顿阻止她吗?”杏叶握紧了拳头,胸腔中已经满是怒火。
值藻赶紧摇头:“不,别把她逼得狗急跳墙,引爆炸弹。能用神力控制她不引爆炸弹最好,就算不能也要尽可能在心理上拖延她,争取把遥控器抢走。”
此时的博物馆内,人群已经散去,埃和悠波也汇合了。埃看上去相当无助:“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呢?我根本就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啊……”
悠波叹了口气,问:“还是联系不上霜吗?”
埃沮丧地点了点头:“是的,我现在非常担心她。”
这时,埃的手机响了。她看了眼屏幕,发现是钟矢姬千轮打过来的,于是接听了电话:“钟矢姬小姐,有什么事吗?”
千轮开门见山地问:“你们现在联系上初本了吗?”
“不,还没有……”埃整个人很低落。
“去问问博物馆的工作人员吧,再怎么说你们也是初本的朋友,工作人员会帮这个忙的。如果被救护车带走的真的是初本的话,你们就问问工作人员她被送到哪个医院了,然后去照顾她。”千轮指挥着接下来的行动。
“那我们不用继续找炸弹了吗?我们还没有完全调查博物馆,要是又有一个炸弹引爆的话……”埃顿住了,她不敢去想后果。
“先去医院吧。刚刚闹了这么一出,博物馆这边肯定会加重警惕的,就算真出了什么事,这边的工作人员也会处理。比起这边,你们更应该去关心初本的情况。”千轮说道。
埃听后点了点头:“好,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