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阿奎那家族的历史可追溯至13世纪末,确系意大利南部阿奎诺(Aquino)地区的小领主,领地不大,以几座石塔和橄榄园为标志。并非显赫大族,但确实足够古老。家族宣称血缘可溯至兰道夫·阿奎那伯爵,即圣托马斯·阿奎那的旁支后裔。家族成员世代在教廷地方机构或邻近主教区担任中低层职务(如文书、税务官、小法官、圣物管理人),积累了处理教会事务的经验和人脉,也养成了对教廷的忠诚。
14世纪后期,教皇乌尔班五世决心整顿教会行政、强化对神圣罗马帝国境内教会的控制。他不仅需要忠诚的意大利心腹,也需要熟悉地方事务、但更易掌控的外来者。冯·阿奎那家族因“圣托马斯后裔”的光环、在教廷基层的服务经历以及对教皇的忠诚(?),被选中作为改革先锋的一部分。家族分支(次子及一支能力突出的旁系)被直接派遣至富庶且战略地位重要的萨尔茨堡大主教辖区。
家族初期面临本地贵族的猜忌和德意志文化的适应问题。家族通过联姻(娶当地小贵族之女)、展现能力(精于财务管理、拉丁文书和法律事务)以及高举圣托马斯旗帜(迎合萨尔茨堡大主教对正统神学的重视),逐渐站稳脚跟。他们主要负责管理教产、处理与大主教相关的法律文件、监督税收,成为大主教行政体系中不可或缺的“技术官僚”家族。
16世纪,宗教改革席卷德意志,萨尔茨堡大主教区成为天主教在南德的重要堡垒,同时也面临着内部新教徒的强烈冲击和外部新教诸侯的压力。信仰冲突激烈,社会动荡。此时,家族面临生死抉择。凭借与罗马教廷的历史渊源、在萨尔茨堡教会体系中的核心地位以及对圣托马斯神学遗产的守护者身份,他们毫无悬念地、坚定地站在了天主教阵营,成为大主教的关键支持者:提供资金、情报、武力和思想宣传。
家族对萨尔茨堡大主教的忠诚,也赢得了同样坚定捍卫天主教的哈布斯堡皇室的注意。他们被视为帝国南翼可靠的盟友。
于 16世纪50年代后期(宗教改革高潮过后,反宗教改革巩固期),为表彰其“在信仰最黑暗时刻展现出的磐石般忠诚与卓越贡献”,时任萨尔茨堡大主教(可能同时有皇帝斐迪南一世的授意)赐予家族:圣沃尔夫冈湖畔庄园 (Schloss Aquin am Wolfgangsee),位于著名的圣沃尔夫冈朝圣地附近,风景、地理位置优越。庄园包含一座可改建成小型城堡的坚固宅邸、大片肥沃林地、湖岸渔场、以及一个小村庄的管理权。
家族族长被擢升为帝国男爵(Freiherr),成为神圣罗马帝国直属贵族。这意味着他们理论上只对皇帝负责,地位远高于一般的地方骑士或低级贵族。爵位文书上特意提及了“对神圣天主教信仰的英勇捍卫”和“效仿其伟大先祖圣托马斯维护真理的精神”。
获封庄园和爵位,这一事件标志着冯·阿奎那家族彻底从意大利南部的低级教士贵族转型为奥地利本土的天主教帝国贵族。阿奎那家族自此彻底站稳了脚跟。
作者: 赫尔墨斯炼金与秘术协会古典炼金学系主任
——西里尔·冯·阿奎那
前言
即便连通着千万种元素,千万种配方,千万次爆炸事故,我仍顽固而虔诚地笃信:有硫磺味的地方,真理就会在浓烟里咳嗽着显形。这正是我们在炼金术这条布满焦痕与陷阱的道路上,始终没被教会烧死的终极奥秘。材料各有脾性。当某人选择在残月(Waning Crescent)点燃酒精灯时,他便成了愚人杜撰的配方的抄写员;而如果实验室只剩下发霉的曼陀罗根与半瓶醋,也不妨碍聪明的你配出能让石像鬼打喷嚏的清醒酊剂——毕竟天使藏在细节里,恶魔躲在配方表外。
因此每个人,每口坩埚,在每个被神遗忘的角落,都能举行那微型的创世纪——炼金。哪怕在赫尔墨斯协会布满禁制咒文的地下室,你总还能找到半截粉笔、一撮壁炉灰,以及永远洗不净药渍的袖口。只要存在不平衡,物质就渴望着嬗变。正如我在《源质》期刊的卷首所言,某些人烧瓶里沸腾的失败品,比所有枢机司铎的整座圣器库更接近上帝指纹。
炼金术带来的伟大从不取决于你用的是秘银坩埚还是昨夜用过的夜壶,也不在乎你分离出的是哲人盐,哲人糖还是能让青蛙背诵《以赛亚书》的紫色蒸汽。一切,一切的一切取决于你能否在第七十七次爆炸后,仍相信那些焦黑碎渣里藏着“下如同上,上如同下”的奇迹。一个人必须先学会热爱意外,才能领悟那句真理——真正的配方永远写在火光熄灭后的余温里。
在九成以上案例中,失败的炼金是上帝开的恶意玩笑。即便在闰时(元素平衡日),水银照样会谋杀你的温度计。若谁不在称量龙血竭时偷偷多加半克,这辈子都别想见到物质哭泣的模样。对新手尤其要提醒:若你的硫磺与琥珀成功诞下发出辉光的金色溶胶,请向虚空举杯;但倘若它们私奔成腐蚀地板的强酸,也务必跪下来亲吻冒烟的砖块——那可是水晶天最性感的具象化,但请千万小心你的嘴唇。
庸人呵,庸人。他们总垂涎锁在协会密库里的贤者之石,却对脚边打转的小鼠视而不见。要我说,协会大厅里陈列的的锡兵合唱团,比起档案库里那堆标着"完美"的镀金废铁,难道不是更接近生命炼成的本质?我见过某位同僚因为制出永恒燃烧的蓝火(作者注:它不发出任何热量,甚至从周围空间吸取能量来维持其蓝色辉光,因此完全符合能量守恒定律)而低落——只因那火焰形状像极了他离婚妻子的签名(我完全没看出来)。亲爱的朋友,若您能爱上试管里长出的第三只眼睛,恭喜,您已掌握了神秘学第一美德:把失败当作背景音乐。
若允许我在协会的青铜大门上刻句箴言,我会选择百年前某次爆炸事故中烙在墙上的真理:"最完美的反应永远发生在计划外"。说实在的,上面这些弥漫着硫磺味的疯话,远远比我即将展示的六十五种正统炼成阵更有价值。毕竟快乐源自认知的偏差,而苦痛往往诞生于太过精确的计量。
最后,作为赫尔墨斯炼金与秘术协会的古典炼金学教授,阿奎那在此奉劝诸位:若您翻开本书是想把铅块变成黄金,请出门右转找华尔街;但若您追求的是让黄金长出会骂人的嘴巴,请务必从基础章节开始。记住,所有伟大的亵渎都始于称量时颤抖的手,而神迹最喜欢伪装成操作失误。现在,请系好防火围裙,愿我们的失败总能取悦那位躲在元素周期表里的恶作剧之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