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拉奎·火车一段线:列车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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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二十五日,春。

当希拉奎慌慌张张赶到切瑞诺布尔火车站的时候,时间已是早上七点零三分。其余参加旅行的旅客早就陆续就坐准备出发了。

他差不多是来的最晚的几位之一。

“座位是C5,车厢……1号?! ”

好不容易踩在最后两分钟前赶到火车站,希拉奎立马发现了一个很不巧的事情:为了赶时间他从B号楼下来,却发现这里是通往7——12号车厢的位置,他站在12号车厢面前觉得头晕目眩,咬了咬牙拖着自己的行李箱狂奔。

正当他跑到距离1——6号车厢还有十几步的距离时。火车鸣笛开始响起,列车也开始缓缓发动,希拉奎此刻的脑海中完全是一片空白的,他深吸一口气,装作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迈开腿直接爬上了7号车厢的前门,他勉强赶上了火车,然后安慰自己:虽然进错了车厢,但好歹也赶上了火车,这也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他把手伸进自己兜帽上衣的口袋里,又变回了平日一副安静淡漠,好似非常高冷的样子。他缓缓往火车逆行的方向走,想要在这个人满为患的火车里找个没人的位置坐下。只不过他看着自己两手空空,总觉得自己好像少了什么东西——

中午十二点五十分。

希拉奎蹲在车厢寄存处,偷了一位旅客放在寄存处的半切榴莲,他忍着自己对榴莲味道的嫌弃和鄙夷,强行咽下。然后看着自己仅剩的双肩包,突然一阵委屈涌上心头,差点掉眼泪。

隔壁送餐的服务员摇着铃,卖着10元一瓶的纯净水。希拉奎啃完了榴莲后有点犯恶心,趁着餐饮人员去补货的时候,又从人家餐车里偷了一瓶水,然后藏在自己的袖口里,做贼心虚地绞着手指。

他甚至都忘了自己的行李究竟在哪儿丢了,实际上他的行李还在B号楼的楼梯口。其余在B号楼去站台的旅客非常自觉并且绅士地绕开这个行李,仿佛这个行李是个高贵的名媛,你要觐见她还需要行一个吻手礼。而端庄靓丽的行李箱十分娴雅地站在原地,宛如一个望着远方的美丽少女,期盼她的薄情恋人尽快良心发现,接它上路。

行李里面有他的钱包、钥匙、一瓶廉价咖啡豆、艳星玛琪·瑞娜多尔新出的果体写真杂志、唯一的日常服、十二件睡衣还有六十多条内裤……

现在他的双肩包里只剩下他的各种证件和一个老式手拿风扇……

其实丢了那六十多条内裤、十二件睡衣、唯一的一件日常服,他并不是很心痛:毕竟他是个睡衣内裤收集狂,他工资的一般都用来买各式各样的睡衣和内裤,其中几件甚至可以说是情趣内衣爆款。他的衣橱里大概有几百套内衣内裤,而且都是一些很漂亮的款式,甚至不乏一些不知从哪儿搞来的定制款。这琳琅满目的东西堆在一起,仿佛是上流女孩们收藏多年的漂亮高跟鞋,精心搜刮的各色口红、美艳绚丽的晚礼服。搞的他养母上楼替他收拾房间的时候,翻出了这几百套内衣,又看了看他少得可怜的常服。总怀疑自己的儿子是不是出去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皮肉生意。

能让希拉奎难过到一边吃榴莲一边哭泣的原因只有一个:他弄丢了那本玛琪·瑞纳多尔的杂志。希拉奎活了23年,生了一张大众情人款的脸,有一副鹤立鸡群的完美身高,凭着这条件按理应该有很多女孩倒贴,毕竟他每次来到一个新的环境去学习、工作时,总有初次见面的女孩和他说:“你的鸭卵青色眼睛真漂亮!是我见过最美的。”

话虽这么说,但他还是个处男。不仅是个处男,甚至保留着他的现实生活中的初恋。他从没有过女朋友……当然,也没有男朋友。他唯一的爱人叫做五姑娘,唯一的心上人就是玛琪·瑞娜多尔,一个热烈如玫瑰似的女人。当然了,东大陆盛名的艳星虽然多,但希拉奎这个正直的单身汉坚决拥立玛琪一个人,其它的什么:拉法兰娜泰勒、多瑞丽梅默、卡兰斯特金、邦妮里克彭娜、茜拉德瑞安、法布利纳琼……等等,他一个都没有订阅!

希拉奎本来是不想参加这次的春季旅行的,因为他是个从小到大没有离开过故乡的人。小时候他的养父母有了假期,想要全家旅行放松一下,总会问他:“宝贝儿你要不要和我们一起来一场棒极了的旅行。”

希拉奎头也不抬,专注背诵自己的牛皮纸本子的历史概念:“不,我要写作业。”

但后来希拉奎的一些经历让他变得越来越孤僻寡言,甚至变成了忧郁症和社交恐惧症,而且自理能力十分之差。再看了无数次心理医生无果后,他的养母狠下心来,给他报了这次的旅行团,今天早上他本想赖床,结果被连轰带撵地赶出家门。他父母的态度坚决:要么滚蛋流浪,要么滚蛋旅行!

虽说老大不情愿,但希拉奎还是很用心、也很用钱地买了一个玛琪·瑞娜多尔代言的行李箱,那个行李箱是闪着漂亮珠光的纯红色,上面甚至还贴着一个玛琪同款的跳舞女郎,女郎身上的衣服还是上等丝绸——轻轻掀开那层丝绸裙子就能看到红唇美人春光乍泄的三点。为什么要买这么贵的东西,只因为他的行李箱里放了那本被他奉为女神和心灵安慰的杂志。昨天睡觉前整理行李,他深吸一口气,捧着那本写真杂志放进行李箱。他养母在一旁偷窥的时候目瞪口呆:以为自己儿子产生了幻觉,那动作简直像是一个哈巴狗正在给某个美丽姑娘献玫瑰。

弄丢了自己的心爱女神的写真,希拉奎内心泣不成声。但他表面还是木木讷讷,神游在外,然后一脸无奈地喝了一口纯净水——虽然那瓶水连盖儿都没开。

“请让一下……”正当他把没开盖儿的纯净水喝出了狂灌伏特加的气势时,一位穿着蓝色礼服的长发女性正优雅地褪下手上的白手套,朝着他微笑,“您压到我的伞了。”

希拉奎懵懵懂懂地站起身来,给这位夫人让路。顺便犯傻:他从来没见过这样浑身上下充满了上流社会气质的女性。

如上所说,希拉奎除了这次旅行之外,以前从没有离开故乡。而他的故乡是一个叫做贝克斯特的工业城市,空气和环境不是很好,几乎没有上流社会的人会选择在这里定居。虽然这个城市的收入算是可观,但大部分人都心性浮躁。用一句比较地域攻击的话来讲就是:挺没有品味,生活节奏过快、城市商业化。穿着最常见普及的蒸朋服饰,吃着高热量的快餐。

但眼前这位女士一看就是来自一个非常富裕的家庭,过着闲适慢节奏享受生活的名媛,浑身上下透着浪漫婉约的气息。她穿着一件价格不菲的宝蓝色丝绸礼服,笑容得体而冷静,这是一个把自己作白纸的女性,她在纸上写满了优雅和高华,画了一幅国宝级的秀丽油画。

就算玛琪·瑞纳多尔那样风流万千的艳星,拿出她美化价格最昂贵的照片来和这位夫人比,也显得十分臃肿粗俗。就像瑞切诺布尔和贝克斯特拿来比一样,前者是一位国际大都市的白领丽人,后者就是个满脸油烟味的肥婆。

女士礼貌地避开希拉奎,伸出手去拿她那把可爱的小洋伞。

希拉奎站在一旁,刚想习惯性把手抄到口袋里,又觉得这样不礼貌。他是出了名的社交恐惧症,很少与人交流。他倒是不害怕人多的地方,而是害怕一对一的场面,这让他不知所措,仿佛被水淹没。

加上他还有点自惭形愧:他从小到大被人夸长得好看,这和他被人骂傻♂哔——的频率差不多一样高。甚至他曾经还被一个星探捡回家,让他去做杂志模特。但很快这位星探就放弃了这个想法。送希拉奎回家的时候,星探顺便点了一支烟,吞云吐雾来掩饰自己的尴尬表情:“希拉奎,我从没见过像你这样美貌和智商并驾的人,可以的……你很可以。”

所以说他这个人哪儿都不行,长相其实还是很能拿得出手的。但是他居然挺害怕面对这个美丽端庄的夫人,总觉得自己仿佛十分粗鄙,就像个看多了爱情电影的弱智女孩,往自己脸上抹了个仿若猴臀颜色的胭脂,噘着嘴非要去吻隔壁座位上那位西服绅士的嘴唇。

“嗯?”女士拿伞准备回到座位时,看到希拉奎又缓缓坐回存货处的一个小角落里,啃着一个没吃完的榴莲,问了句:“你不回座位上?”

希拉奎赶紧扔了榴莲站起来,然后低着头,脸涨得绯红,磕磕绊绊说了句:“我进错车厢了……”

在另一处,希拉奎恐怕死也想不到:原本的一号车厢C5座,正被一个五岁的熊孩子霸占,熊孩子还在他的座位上撒了一泡尿。

那位女士听了他的话,皱了皱眉:“所以你在这里蹲了都快五个钟头了?你不能在这儿继续蹲着了,接下来有六个小时的车程呢。要不要找导游问一下安排一个别的座位?”

希拉奎挠了挠脖子,他一害羞就觉得浑身上下特别痒。不过他还是尽量忍着,然后低头说: “我问过乘务人员了,换座位要交钱……可我行李和钱包都落在切瑞布诺尔火车站了。”

女士摇摇头,又看了看这孩子:看上去挺高挺文静,也不像是个坏小子,长相不错有些古典气质,蓄着一头及腰长发,从后面编成了一条辫子。

“要不要来和我一起坐?”女士朝着他微笑,“我叫伊莎贝拉·伯特伦。正在和我的丈夫、儿子还有朋友一起参加这次的春游,不介意的话来和我来吧,看样子你也是一个人在旅行呢。”

希拉奎的大脑继续空白,他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自己才回复:“可……可以?”

伊莎贝拉点了点头:“去和导游说一声是没有问题的。你跟我一起去找导游,负责这号车厢的导游是个很好说话的人呢。”

发布时间:2016/07/05 11:38:47

2016/07/05 【巡游恋爱企】 【主线】火车一段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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