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罐盒啊药罐盒
张开了嘴就不合
药罐盒啊药罐盒
尝来甜蜜像个吻
药罐盒啊药罐盒
见不到它如丢魂
药罐盒啊药罐盒
一把药片一个人”
哼着自创的小调,皮尔斯握着长长的勾勺搅动着面前巨大炉子中的粘稠的绿色液体。这是他今天最后的工作了,在不断搅动了十个钟头之后,他终于要迎来一场期待已久的休憩和漫长的等待了。
躺在炉子中的东西,在外人看来无疑是一堆恶心的绿色粘液,但皮尔斯深知,此刻躺在炉子中的必然是代表了一个新时代的杰作。他转头看向炉子边歪歪扭扭的一个货架,木质的隔层间有了缝隙,于是他便把每次制作的药片配方夹在那儿,此时夹在那上面的正是这炉杰作的配方,它从隔层的第二层开始一直挂到地板上,除开几样皮尔斯最喜爱的原料之外,它还包含着几样珍贵而邪恶的配方。
皮尔斯的手指在那配方单上上下滑动,满足地审视着自己的作品。
上好的蝾螈尾巴十只,五厘米东方人的直发,剑龙的角一个,两把锈斧头粉末,五十只缺了左边第一条腿的蜘蛛,两个蝎子尾巴,一滴哀伤的雨滴,三滴午夜时分的泪水,一把龙骨草,六根荨荨痒根须……
这些不过是他最为常用的材料,他的目光再下移,这才到了令他感到激动的环节。
法比奥右腿膝盖骨一片,磨成粉,于第三天晚上加入;卡尔维诺左手小拇指一根,在艮劳尔奔牛节时加入;奥古斯特的部分视力,于第十三个月圆日加入;唐·费奥拉万蒂(这个名字后来被两条粗粗的线条划掉了,改成了这配方的原本名字伽利略)破碎的心脏一颗,在最终完成前一夜加入。
皮尔斯点点头,确认这些东西都是他所需要并且拥有的,然后他的目光继续向下,一条表明分割的线条之后,列出的是他所需要但却暂未得到的材料。
晓夫的记忆三片,未取得,下个月前盖尔帝将会送来;赫鲁的运气一罐,未取得,尚不确认卡尔维诺是否能捕获;多拉的头发两根,未取得,明天莎将会送达。
他凝视着这未取得的名单上的第一个名字陷入了沉思,他见过那个名叫晓夫的男人,在去掉那双违和的耳朵之后,皮尔斯觉得他看起来的确很像曾经的某个人。然而那个人已经很早地消失在了时光之中,如果他还活着,皮尔斯猜想他或许已经满脸皱纹白发苍苍了,当然皮尔斯也更为倾向另一个结局——他早已死亡,此刻的白骨已经在泥地下腐烂。
年轻和苍老的界限在皮尔斯棕色的眼睛里显得淡薄,他还有着少年的身形,少年的声音和少年的一对眼睛,但尽管他再努力,他的一双手却已经苍老,皮肤在手腕处突然变得褶皱,像是藏不住的丑闻,在衣角尽处暴露无遗。他也曾渴望更换过双手,不巧地或许是他只看上了莎乐美的那一双手,但那女人自第一次前来谈判后便不再将自己身上的东西拿来交换。他直白地问过她为何不肯做这门生意,同时也直白地告诉她他中意她那双手,十指有力而笔直,不论是握紧魔杖还是按下琴键时都令人动容。但莎乐美的回答简短而刻薄,带着一种属于她独有的浪漫和幼稚,说阿方索只有在她弹钢琴时才会停下脚步看她。这个答案说出口的第一时间皮尔斯就明白对方在撒谎,她已经在他这里付出过了代价,因而她不再敢拿自身当赌注。
思绪飘到这里就突然拐了弯,皮尔斯明白没有多少人敢在他这儿当回头客,一时间除了唐·璜这个笨蛋他几乎想不出其他反例。想到这里他笑了笑,说敢说唐·璜是个笨蛋呢,至少他可不敢,至少在和他打交道方面,他想不出比唐·璜更为老练的商人,就连莎乐美都不行。女人做生意总带着一星半点的痴狂和固执,也往往就是这一星半点葬送了她们的一生。
炉子开始咕嘟咕嘟冒起绿泡了,他收起回忆,弯下腰将铜炉下的柴火熄灭了点,好让这锅东西满满在小火苗中发酵,长成属于他的传奇。
已经是入夜时分了,对角巷也点起火光,药罐盒自然也不例外。用莎乐美的金加隆堆砌起的门牌和纯金门把都很好地阻挡了懵懂的小巫师,这家店不仅不受人欢迎,它更会在顾客之前就将人拒之门外。更何况,巫师世界最受欢迎的奥利凡德就在药罐盒的前一个街角,没有哪个笨蛋会放弃一个天堂转而投奔这样的一个地方的。
但或许,今夜除外。
还带着泪痕的戴纳·福克斯刚从奥利凡德冲出来,在被告知“很抱歉,对于这根魔杖我们无计可施,只能为您更换一支新的魔杖”后,或许是误打误撞又或许是命中注定的,三年级的格兰芬多站在了药罐盒的门前。
皮尔斯此刻正坐在店内歪歪扭扭的桌台后面,苍老的大拇指正不断摩擦着它的兄弟们,格兰芬多红在第一时间引起了他的注意。
这不是他喜欢的颜色。虽然他喜欢红色蟾蜍肝和怪吼红甘草,但看到这属于格兰芬多的红色还是另他觉得不适。或许,他眯起眼睛在心底为自己找了一个借口,或许这是因为半个世纪前他是一名斯莱特林,而且还和另一位格兰芬多一同度过了撕来扯去的七年时光。然后他就看到年轻的格兰芬多扭开了那纯金的门把,拖着颤颤巍巍的步伐走进了药罐盒。
走向前台时福克斯被长在店内的藤蔓绊了一下,足以显示他此刻糟糕的状态,皮尔斯踩在小板凳上,让自己的双手和头超过桌台的高度,一张笑脸在桌台后面迎接着福克斯,然后轻声询问他需要些什么。
“你能修好我的魔杖吗?”带着一点儿被压下的哭腔,皮尔斯看到对方的鼻头还是红红的,他善意地理解那是被深秋的晚风吹伤了而呈现的状况,毕竟他也不愿想象男孩儿哭泣的场面。
“你就那么想要修好你魔杖?小先生,相信你已经去过奥利凡德了,你也一定知道,当巫师的魔杖损坏了之后,人们更多的是去更换它而不是修好它。”说这些话的时候他已经从凳子上下来了,一双少年般的腿迈开了步子,走到福克斯的面前,年轻的格兰芬多这才发现他们竟然有着相仿的年纪,但当皮尔斯从他手中接过那被掰成两半的魔杖时,他很快发现了对方有着一双苍老的手。
一双和此刻他颤抖着的双手截然不同的手。
“我只想修好我的魔杖!我可以给你任何东西!请修好它!”
“冷静些先生,冷静些,这样的承诺可不要过快的说出口,”皮尔斯看着因福克斯因激动而颤抖着的双肩,指指一旁那张由剑竹骁龙骨制成的椅子,示意福克斯坐下,“让我先看看它吧,嗯……有趣的断面,相信你一定下了很大的决心。至于内芯……独角兽毛与龙的神经没准是一种好的组合。”
他的目光从那断成两截的魔杖上抬起了头,宛若思索般独自喃喃着:“作为连接的内芯他们的契合度没准比本身要高,我觉得可以冒险试一试……我猜你也不会介意反正你一心只想要修好它……”
“那最后就这样吧,这根魔杖我的确能修,”皮尔斯转过头,看着坐在椅子上的福克斯,对方显然还未从打击中走出来,在听到他肯定的回答后眼中仍是空洞,一时间皮尔斯对对方格兰芬多的身份表示了一丝怀疑,但他很快收回了这个想法,这个孩子还很年轻,没必要过早展示他身上的一切,“但是,我亲爱的小先生,你要拿什么东西来交换这根完美契合的新魔杖呢?”
“什么都可以,只要你能修好它。”
皮尔斯点了点头,仿佛很满意这个答案一般。
“多希望奥利凡德能够修好你的魔杖啊,不是吗?我很抱歉你推门进来了,我的小先生,作为交换,我希望拿到的是将来你与家人相处的时光,没有问题吧?”
他口中的小先生终于一改空空的眼神,将目光收紧,但很快又放松了,像是落水的人挣扎无力后松开岸边的芦苇那般,他满意地看到福克斯点了点头,然后笑容一如既往地爬上他年轻的面庞。
“成交。”
看到那头白色长发走出药罐盒时,手中捧着盛满战利品的玻璃罐,站在柜台之后的皮尔斯带着满足的眼神目送格兰芬多的离去,他很明白这将是最后一次见到这位先生,在很久地将来,在对方已经苍老逝去的时刻,他还将如今天一般站在这柜台后面,用依旧年轻的身体迎接下一个推开门的客人。
多么可惜啊,他在心中带着沾沾自喜的情绪想到,如果奥利凡德能够修好您的魔杖就好了,不是吗,您这位沾染风霜的殉道者?
今夜,药罐盒依旧为每一个人开放。
END
靠妖啊???你居然背着我发文????
偷偷互动你家皮老板,不好意思地说咯,其实我是皮老板的小迷妹好多年了(你
滚你的哈哈哈哈哈哈哈啊哈哈哈你太他妈入戏了!!!靠妖啊福克斯的响应还是我点的呢!!!
皮老板的小调看的我居然出了一身鸡皮疙瘩,简直就像是围观流水作业线一样的围观皮老板做东西(词汇贫乏)……特别喜欢这种感觉哦原材料简直就是层层递加越来越鬼畜……不知道为什么从这篇忽然就觉得莎乐美好可爱…跟阿方哥好像真的是很纯情的发展(不 不可以这样我要的是兄妹股)……这材料呵呵呵亲妈迫害孩子实录,老唐果然是老司机,感觉能在皮老板那里获得这样的评价真不容易
激动人心的交易时间,感觉从皮老板视角看福克斯一幅惨兮兮的样子(好吧他本来就很惨兮兮)…每次他说什么东西都可以的时候我就下意识的串到了原作那边去……这章简直就是大写的黑幕篇xxx最后仿佛一个巨大的flag插向了福克斯,我很好奇这材料以后会用来做给谁…最后惯例你写的太好了我好想继续读下去.jpg
你怎么忍心拆穿我啊!!你应该配合地说皮老板的响应是你点的才对(醒醒
小调牛逼吧,要的就是这种鸡皮疙瘩感√原材料好多都是过去写本篇的时候用到的,锅里煮的是尤利娅姐姐,很快她就要蹦跶出来浪了
莎乐美和阿方哥本来就很纯情啊你一定听我解释???(一把撕掉你手中的兄妹股
给老唐一点爱让他沉眠在自己还是亲儿子的幻梦中
福总身上旗子太多了,我用我的手让皮老板给福总送上最后一面小锦旗(住手 不过殉道者这个的确是我对福总的影响,看他一个人为了夙愿奔波也是很不容易,留下辛酸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