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写原创的人物……
拖拖拉拉了好久,有些想写的细节也没地方安排上
总之各位看官请见谅了啦
派森站在门前,想要握住门把的手抬起又垂下。爷爷奶奶催促她起来吃早饭的敲门声已经响过第二遍了。
如果这天不出去的话,现在的事就会完全不一样了吧?然而派森心里清楚,现在面对的不是可以把握的未来,只是重复的过去。叹了口气,将记忆中的门再一次推开。
展现眼前的,的确是晚秋的天空,昨晚致雨的云还没有离开,沉沉地将天空压弯。空气中弥漫着时间逝去的味道,在淋沥的秋雨中泥土、枯叶、水汽以及寒冷一同酝酿而成的气味,派森只能这么形容。这气味仿佛你翻开一本书时,定然会闻到的,书页间的油墨与微尘混合而成的味道。雨后的土路上点缀着些已经澄清下来的水塘和几丛行将死去的深色野草。不出两个月,这条路就要被冻得硬邦邦的了,不过现在它还处在会把派森的短靴弄得一团糟的状态,不过当时的她并不在乎这些。
按照记忆中的路线,远远地跑离其他孩子,蹲在在那棵叶子一天少似一天的树下看着蚂蚁将不知何处搬来的粮食搬往另一个她不知道的地方,这就是她最近几天的主要活动。她并不是没有尝试像这儿的孩子一样生活过——她也时常跑到这儿唯一的杂货店里买一块钱一颗的糖果,然后吃到整张嘴巴都麻掉,但除了店老板越来越不耐烦的脸色以外什么也没有改变:就不能一口气买完么。实际上,这儿的孩子既不会也不可能这么频繁地来买糖。
派森也并不是与这儿的同龄人毫无共同语言,如果说平时班里的同学们对种种稀奇古怪虫子闻风丧胆的话,这里的孩子们则确实有着捕获小动物的特长。刚来的这里的时候,派森常常会惊讶于他们敏捷的手法和亲手制作的简单而精妙的捕捉器具。在这儿,大自然是他们的游乐场,世间的万物是他们的游乐器械。尽管很多孩子都会感兴趣于会跑会动的电动玩具,但对它们是怎么跑怎么动感兴趣就全然是另外一回事了。
派森刚来时和这群和她爱好更相似的孩子们也玩得很好,一起捉过蚱蜢。大概是由于适应能力很强的缘故吧,即使是在城市里,蚱蜢也算不上是罕见的昆虫。派森还记得第一次抓住蚱蜢时,那只被她的拇指和食指捏住的小动物冷不丁吐出一些棕褐色的液体,虽然只是挂在它嘴边,但还是把派森吓得手一松,于是这个狡猾的家伙随即逃之夭夭。之后几次的捕捉中,派森渐渐认识到蚱蜢有棕黄的有翠绿的,个头也有固定的大和小的——科普书上说大一些的是母的。而这次来到爷爷所住的村庄后,她又认识到了城市里的蚱蜢和乡村的没多大区别,就像哪儿人都有四肢五官一样。但也是捉蚱蜢这件大人看起来算不上事的事,引发了后面的一系列事件。
孩子总是有着天然的自信,随时要显摆一下自己的知识,于是派森在捉蚱蜢时,假装无意间提到了她所知道的那些蚱蜢知识:蚱蜢大多数是棕黄或者翠绿……
“蚱蜢还有蓝色的呢!”一个声音打断了她,说话的是一直领着其他孩子一块玩的那个,现在想来,恐怕叫做孩子王吧。不过当时的派森并不懂这些,她只是有些迟疑:
“没有蓝色的蚱蜢吧?”
“你怎么知道没有,我就捉到过。”
或许书上真的写错了?派森不禁也有些动摇,并确实打算回去好好研究一下这个问题,但对方斩钉截铁的语气让她十分难以接受,于是她一边用目光向其他人寻求声援,一边回应“书上说没有就是没有!”
然而并没有谁支持她,不论蚱蜢是不是有蓝色的,孩子们总是党同伐异的。为什么没有人支持她呢?派森也曾想过,是因为那天阻止他们捕鸟的缘故么?可是老师不是说鸟是益虫么?她怎么也不明白。
于是从那天起,派森开始在树下独自一人玩耍,想象中大树底下蚂蚁王国的故事。
在那大树的附近还有一片池塘,围着池塘边长着一圈很高的芦苇,让人不能明确的知道这片池塘的边际在哪里,雨后很容易就一不小心踏了进去,对于孩子来说就显得危机四伏了。于是大人便这么告诉孩子:池塘那儿有吃小孩的魔物,要是靠近的话就会被吃掉。于是村庄的池塘边便成了和城市里夜晚的街道一样危险的地方,总有魔物或者大灰狼张大着嘴要吃哪个不幸的小孩。实际上,当时的魔物还远没有如今这么盛行,只有零星的几处地方真的有魔物出没,在这样靠近城镇的村庄里,魔物只是吓唬小孩的存在,而派森也是被吓唬的小孩之一,胆子不大的她平时也只是在平时也只是在树下。
不过那一天,她却冒险接近了那片池塘。
起因只是她很孩子气得想看看芦苇丛中是不是真的可以掏到那不知名的雏鸟。按理说这个季节已经不再会有幼鸟了,可是隔壁那一家的父亲外出回来时却带回了一只羽翼颇丰但还不会飞行的幼鸟。虽然小鸟在乡村并不罕见,听说是少见的品种,因此附近有不少孩子都去看了,不过其中并没有派森:反正就算过去也不会给我看吧。
派森从小就从爷爷讲给她的诗歌里听到了许许多多关于动物的故事,传递军情的灵巧信鸽和忠心不二的家犬已经算是普通的动物了,真正让派森着迷的是那些比起宠物更像朋友,能与主人公一同交流、并肩作战的那些神奇的生物。尽管听起来有些不可思议,然而让这些不为人知的事迹为人们所知也是吟游诗人的工作之一。但每当从爷爷的故事中回过神来,派森也不免感到失落,父母以没空照顾她为由没有同意她养宠物,而爷爷家里也只是养了一只同样年迈的老猫。这也是爷爷不同于其他老人的一点,没有像其他同龄人那样养狗种花,而是在某个雨天收养了这只野猫。
“这是缘分啊,”老猫在一边打着盹的时候,爷爷这么说道“是和遇到不可思议传奇的生命一样的缘分。”
在踏进芦苇丛的那一刻派森就冷不丁打了个寒颤,湿滑的感觉伴随着轻微的下沉感从鞋底传了上来。这种地面,要逃跑都很难啊。她心里这么想到。不过都到这儿了,半路回去就太可惜了。于是她开始哼唱着一些自己熟悉的歌谣给自己鼓劲——有歌声的地方她就不会受到伤害,这是属于她的保护伞。尽管还没有向爷爷学习任何技巧,但她一直是这么相信的。歌声传递情感,歌词描绘情感,派森不打算让任何人了解自己的情感,因此只是小声地哼着旋律。
记忆中的自己就是这么走进那片的芦苇丛,不过当时自己到底唱了什么呢?自己如今已经回忆不起来了。这简直比回忆第一次学游泳那天穿了什么衣服还难。之后发生的事情是如此惊人,时至今日那天猛然滑倒时卡在喉咙里的最后一个音节,泥水渗进衣服的冰冷触感,以及那双墨绿色的眼睛都深深地留存在她的脑海里。其实当时我们两都被吓到了吧,比起人类来说,蛇这种爬行动物顿住的样子更不容易察觉,派森也是在回忆时才意识到这件事。
“很鼓舞人心的曲调呢,可以继续唱下去么?”现在想来同样被吓到的蛇先开了腔,开腔这个词或许不太合适,因为它并没有发出什么“嘶嘶”声,甚至连分叉的舌头也没有吐出来,这句话就这么随着晚秋的风传到了她的耳畔。
这就是她和那条不可思议的“蛇”相遇的过程,。
与派森的戒备相比,蛇显得大胆多了。它叫鸣蛇,它这么介绍道。虽然是蛇,却冠名以“鸣”这种鸟才会发出的声音。很奇怪吧。连它自己都忍不住自嘲一下。湖里天鹅曲起脖子的样子,和蛇不也很相似么?尽管不知道是谁起的这个名字,这个名字的由来它倒记得很清楚。在曲起脖子望向水面时,鸣蛇所看见的和天鹅所看见的肯定不是一样的东西,但这并不妨碍鸣蛇成为鸣蛇。
而向鸣蛇介绍自己已经是两天以后的事了。
“是叫派森啊,”在不时飘下落叶的树下,鸣蛇这么感叹着“很好呢,在我们语言里可以把握命运的存在。”
“是吗,我觉得自己完全不是那样的呢。哦对了!鸣蛇我能带你去见其他人么”
“我不太习惯见陌生人,还是算了吧。”
“嗯……好吧。”
尽管落叶很多,但是却都没有落到派森身上,充斥在鸣蛇和她之间的只有呜呜的风声和略微尴尬的气氛。派森似乎远远看到了孩子中的几人,不过他们并没有靠近就又跑开了。鸣蛇也看到了么?她转头看了看鸣蛇,却发现鸣蛇着看着她。
鸣蛇当时就是想避免如今这种情况吧,但当时的自己并不是个知道看情况小屁孩,虽然现在也不擅长就是了。虽然并没有说出来,但派森确实是希望其他挤兑她的孩子羡慕她结识了鸣蛇这样不可思议的朋友,因此也没有故意隐藏,却反而引来了更大的麻烦。魔物开始大规模袭击的消息传到了人们的耳中,一时间大家变得疑神疑鬼。
最后一次见到鸣蛇时,树上的叶子已经不剩几片了,而自己还不知趣地跑去找鸣蛇。
“之后就别来找我了。”鸣蛇几乎用了命令的口气。
“哦,正好我假期要结束了,”当时的自己还是这样迷迷糊糊地语气,鸣蛇一定急得很吧“为什么不能来找你呢?”
“……”鸣蛇顿了顿,语气轻松得一点也不轻松“因为冬天要到了,蛇要冬眠了啊。”
如今自己再次站在了这片芦苇丛前,却不知该哼着什么样歌走进去。害怕的感觉不复存在,自己只不过是将再次得到一位必定会失去的朋友。充满期待的曲调或许是个不错的选择?
“感到迷茫却但不失希望的曲调呢,我没有见过你吧?” 墨绿色的眼睛又出现在了眼前。
派森忽然什么也唱不下去了。
派森可爱Txxxx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