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但他的思绪早飞回去了，飞回这座城还在苟延残喘的时候。</p><p> “给我至少活的比这座破城老点啊。”</p><p> 因为体力不支和血液与精神力的快速消失，那个人倒在地上，就连咳出的血都直接消散在空中。</p><p> 那是因为那些东西全都传导到了我身上。</p><p> 眼眶种属于对方的金色眼瞳被手捂住，没有汗，却像是一颗小小的心脏在扑通扑通的跳动。</p><p> 我的手上沾满了鲜血。</p><p> 他的，别人的。</p><p> 但却是一点都看不见。</p><p> 身上厚重的祭司袍压抑着囚禁着自己，让人忍不住想撕碎。</p><p> 但表情凝固的冰冷。</p><p> 那时候自己就累了，那时候起自己永远是孤单一人。</p><p> 那时候的世界就剩下独自一个。</p><p> 我。</p><p> 但我却是完成了那时一本书该做的，主人化作我的养料，王室才是我应该效忠的。</p><p> 一点都不对啊。</p><p> 那个家族如同这个城一样已经是末路，他们被这个城缠绕着讨要着养料。</p><p> 他们被困住早已不再挣扎。</p><p> 他们同这个城一同干枯。</p><p> 那么为何不再快一点？作为快要干枯的城匍匐着，还是作为枯死的城矗立着？</p><p> 远处真正的已经停止了的夕阳照不到的是那宫殿，那在黑暗中的宫殿。</p><p> 如果是你的尸骨是不是还是静静的在那里化为灰烬？</p><p> 从灰烬上是否有花盛开？</p><p> 这个城，这个枯死的城，再也散发不出生机。</p><p> --</p><p> “是怪物啊，我是怪物喔？”</p><p> 他这样对着人们说了。</p><p> “不就是本书吗。”“没什么好惊奇的。”</p><p> 孤零零的飞扬着尘土的集市的一角，少年模样的他随意的扎着中长的暗红色头发，如同没人要的菜就这样靠在墙上。</p><p> “我是怪物啊，为什么没人害怕呢。”</p><p> “走了，回家了喔。”</p><p> 如果是那个人的话，那时的脸似乎也已经忘却了。</p><p> 每天都是如此每天都被书写着。</p><p> --</p><p> 从远方来的魔法师，静静的在自己的房子里修习魔法。</p><p> 他所带来的是凝结了他心血的魔法书。如同规划好般分割着的橙色天空。</p><p> 风掠过教堂的园顶，轻抚过繁杂的，不曾被雨打湿过的浮雕。</p><p> 圣女像的鼻尖和脸颊腐蚀的厉害，嘴也是斑驳的，如同一张随时会吞下人类的血盆大口。</p><p> 从身边散发出熟悉的血的腥味和生肉的腐臭味道。</p><p> 钟散发着恒久的振动，传播着声音。</p><p> 装饰的彩旗颜色并不鲜艳，被沾着很多泥沙的绳牵着，想随风而去却只能原地打转。</p><p> 他这样静静坐在牢里听着晚钟。</p><p> 那个人在牢外，他垂直的下方，靠着墙一起沉默不语。</p><p> 成为王室的书，成为这座城里唯一的书。</p><p> 他深深知道武力和它带来的一切安宁和繁荣才是这座城所需要的。将人的血肉献祭给它，给这座空城。</p><p> 如果对于一团糟的什么都混在一起的，奇异存在着的这座城来说，这是它最后的饕餮，也是最恰当的比喻，最好的结局。</p><p> 他的回忆结束了，对于这座终结在他手上，最终永远失去仅剩的一点自由的城，他什么愧疚都没有，连恨意都没有。</p><p> 因为它安静着，他也安静着，那个人也安静着。</p><p> 一切最好莫过于此。</p><p> 他对它的印象也只不过是初生时的几个片段。</p><p> 还有日落时的金黄，明知空气中都是螨虫的尸体，却像呼吸阳光的味道一样呼吸着的午后。</p><p> 他用一切换来了作为人的权力和自由。世界对于白塔来说是三色的。</p><p> 黑，白，还有黯淡的黄。</p><p> 也许那是金色。</p><p> 视线中唯一有着正确颜色的是那视线尽头的白塔，和迷乱在黄与黑之间的夕阳那一片景色。</p><p> 他之前的职责单调而乏味，一秒走一格，准点报个时。</p><p> 一直这样的他被人默许被人称赞。</p><p> 直到有一天，他开始生起锈来。</p><p> 那是很严重的毛病。</p><p> 他本身材质就不好，一块锈了起来，浑身也马上锈起来。</p><p> 于是这样的东西侵占了他的心，他开始不守时。</p><p> 正是这样，那时的他由着自己的性子忽快忽慢。</p><p> 于是他被称作报废了的，最终流落到Milos家里那个垃圾堆，用来垫桌角。</p><p> 再也没人给他上发条，让他走起来了。</p><p> 他想要走，但每晚氧气带着锈无时无刻侵蚀着他，他没了发条，也不能自己靠着马上就要散架的身体动起来。我想要动起来。</p><p> 我想要一刻不停的走下去。</p><p> 我想要继续继续下去啊。</p><p> 但抱着这样心情的他盼到奇迹时已经太晚了。</p><p> 那时的他已经快要成为一堆有着最斑斓颜色的尘土了。</p><p> 他已经，不想再走下去了。</p><p> 但那时他却被造成了这样子，他又得走下去了。</p><p> 被遗弃在沙漠中的钟表每时每刻在哒哒走着直到发条停止转动。</p><p> --</p><p> “其实我不太想回来这里。”</p><p> “ 那你也是来了。不过…回来？”</p><p> “哼。”</p><p> 看着夕阳Milos深吸一口烟，继续慢慢的说。</p><p> “你不知道这里就是我老家吗？”</p><p> “…我还以为你老家是哪里的图书馆。”“你认为图书馆是写书的？真是笑掉我的护封啊。”</p><p> 他熟练的抖掉了多余的烟灰，然后又深吸一口。</p><p> 烟灰下慢慢闪着一点橙黄色的光，如同视线尽头处快要消失的夕阳所处的天空。</p><p> 温度开始冷起来，慢慢加快了速度的冷风带来熟悉的味道。</p><p> “我不知道，我只是知道有这样一个地方…”</p><p> 如同在水中飘浮，头上还有那么几朵深色的云，已经降温了的的星躲在后面散发着冰冷的光辉。“我只是知道有这样一个地方，我曾经想象过，相信着，那里你会找到同伴…”</p><p> “那种东西我不需要…！”</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