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魔女paro，OOC存在（联动：<a href="http://elfartworld.com/works/177145/" target="blank">http://elfartworld.com/works/177145/</a>）  </p><p>O假装是3月3日更新的 </p><p>O不适合小孩子看的伪童话  </p><p>O放飞自我，没有任何深意  </p><p> </p><p>   </p><p>   </p><p>   </p><p>   </p><p>   </p><p>——  </p><p>故事发生在很久很久以前，早到太阳月亮还是神的宫邸，山川与草原上还留有精灵的痕迹。大地与海洋仍被守护神祝福，风与火焰还倾听着魔法的低语。大部分人类刚刚摆脱了生活，他们在一块固定的地方建造起他们的房子与田地，随后堆砌出酒馆和店铺。他们合围成村庄，村庄集合成城镇。他们日出而作日入而息，在自己的家园渡过自己的一生。  </p><p>普通人类几乎从不踏出村子，教会告诉他们外面的世界太过于危险。只有身披荣誉的贵族，功勋卓著的商贾，和被王国承认的信使才有这个特权。当然，还有一个例外，那就是冒险者。那些拿着长剑或是身着长袍的家伙，还有总是吟唱歌谣的疯子外加手执神典的面瘫——对，对，我说的就是剑客，魔法师，吟游诗人和牧师。这些拥有特殊天赋的人类，他们的工作就是踏足未知的领域，去发现这片大陆真正的秘密。  </p><p>为什么商人的货物总是莫名其妙失踪，为什么显赫的贵族会被一只猫打到半身不遂，为什么迷糊的信使总能找到信件的收信地址，即使它本无名无姓无根无本？  </p><p>我来告诉你吧。因为所谓太阳与月亮是神的宫邸不过是她们喝醉时的玩笑，山川和草原上漂浮的光球不过是她们家里的门铃。大地和海洋受她们掌控，风与火焰不过是她们的玩具。她们是一群尊贵的小姐，没人知道她们从何而来，又将向何处去。她们自人类诞生前就活跃于这块大陆之上，等人类老去之后依然保持着原有的容貌。她们是这片土地原来的拥有者。  </p><p>人们称她们为魔女。  </p><p>之所以称她们为“她”们，是因为魔女的外貌像极了人类中的女性，而且还都是优雅美丽富有特色的女性。小姐们似乎并不喜欢人类，城镇里的人类从没有见过魔女。人类也不喜欢魔女，在冒险者的口中她们从来都扮演着反派角色。可事实真是这样吗？  </p><p>就在一个美妙的午后，太阳从天空最高点滑下了三分之一，白色的日光换上了红茶的颜色，花草的香味在森林里旋转，一位魔女遇到了一个小不点。  </p><p>“人类幼崽？”魔女一眼就认出了趴在地上动弹不得的小肉团。  </p><p>“唔……”似乎听到了魔女的声音，小不点十分努力抬起脑袋。在他彻底昏睡过去之前，他记住了魔女的脸。  </p><p>小不点再次醒来，他发现自己躺在柔软的天鹅绒上，身上盖着丝滑又温暖的被褥。  </p><p>“你似乎饿晕了头，小不点。”魔女就躺在他的身边，一只手支着头饶有兴趣地打量着他。  </p><p>“我不叫小不点。”  </p><p>“你会说话了啊？”魔女惊喜地勾起唇角，她涂着的唇膏颜色很好看。  </p><p>“我当然会说话。”  </p><p>“有趣，这太有趣了。”魔女眯起眼睛，凑到小不点的面前。眼神像是捡到了一块瑰宝。  </p><p>“什么有趣？什么不有趣？”  </p><p>“呐，从今天起——”魔女将那只支撑用的手放下，整个人陷入柔软的床垫里，伸手揉了揉小不点的脑袋。  </p><p>“——你就留在这里吧。”  </p><p>小不点突然想不起自己的爸爸妈妈，也想不起自己的名字。他想不起自己家在何处，更想不起自己为什么会进入森林。无处可去的他没有选择，或者说这个年纪的他还不知道什么叫做选择。  </p><p>这一年，小不点五岁。魔女看上去二十。  </p><p>   </p><p>   </p><p>小不点在魔女的家里住下。他发现当一个魔女似乎非常方便。  </p><p>当魔女渴了，她会轻轻击掌，陶瓷茶壶自行往花纹茶杯里斟入红茶。银制汤勺绕开红茶柱指挥着桌上的砂糖一个一个跳进红茶里，捉到最后一个逃跑的砂糖，将它抛进杯子搅拌两下。最后敲两下杯壁。  </p><p>“叮叮——”，茶杯自己转上一圈，慢悠悠地飘到魔女的手边。  </p><p>“你也要喝吗？”魔女发现小不点看着自己。  </p><p>小不点股起腮帮点了点头。  </p><p>魔女的眼睛滑到小不点身上时，茶杯也缓缓飞到小不点身边。在小不点伸手要接过杯子时，那个花纹茶杯突然嗖一下飞得老高。小不点跳着也够不着。  </p><p>“喝了魔女的红茶，就会睡着哦。”魔女两手托腮。  </p><p>“可你就没有睡着啊。”  </p><p>“因为我是魔女啊。”  </p><p>“那我也要做魔女。”  </p><p>魔女听罢突然笑了起来。  </p><p>当魔女饿了，她就戴上她的帽子，踩着妖娆的步子推开林中小屋的大门。有时她很满意门外的景色，她会笑着轻拍门把手。有时门外的景色就不怎么让人省心：曾有一次开门后，海里的黑水喷涌而入，魔女面不改色，狠狠将门碰上。一只乌贼腿还被夹在门缝里，在狂乱的抖动后彻底放弃了生的希望。曾有一次开门后，遇见了带着浴帽哼着小曲的火龙先生，先生停下了自己搓澡的动作非常娇羞地朝门里喷了一口火。差点把窗帘点着了。  </p><p>这一次门开向热闹的市场。魔女轻拍了两下小不点的脑袋。  </p><p>“你要去哪里？”  </p><p>“你待在家里。”魔女朝他挥挥手，然后将门关上。  </p><p>小不点当然不会乖乖的，他已经有些长高了，不仅如此，他还从魔女那里学到了一些把戏。他搬来了一把凳子，然后踩在上面尝试挪动那个把手。  </p><p>“杰瑞你要知道，没有威尔的允许我是不能放你出去的。”门把手被小不点扭出咯哒声。“嘿！好了！小伙子！停下来！你要把我拆下来了！”  </p><p>“那只能说杰瑞拆得漂亮。”门把从外面被人拧动。魔女拉开门的一瞬间，原本扑在门背上的小不点一下子撞上了威尔的小腹。  </p><p>“诶呀诶呀。”魔女把小不点抱起来，让他伏在肩上。凳子接住魔女丢来的购物袋，迈开它的四条腿，向一只哈士奇一样跑开。等魔女进门，把手自己将门带上。  </p><p>“你怎么哭啦？”魔女把小不点放到地面上，看着他高高仰起头，可眼泪还是不停往下流。  </p><p>“没什么！”小不点用两只小手捂住他的大眼睛。  </p><p>“好啦好啦，我回来啦。”魔女伸出一只食指，朝着购物袋一勾，一袋糖果噗一下爆裂开来，里头的水果糖掉在地上一路蹦蹦跳跳来到小不点脚下，围着他跳圈。然而小不点看了看这些糖果，依旧撅着嘴唇。他朝着魔女伸出双手，见魔女不解她的意思，还着急地蹦了一下。魔女只好俯下身子。  </p><p>“哇——”小不点扑到她的肩头，大声哭泣。  </p><p>这一年，小不点七岁，魔女看上去二十。  </p><p>   </p><p>   </p><p>虽然这些家具自己会把自己打扫干净，但魔女有时候显然对它们的工作不太满意。这些家具不知道为什么一见到虫子全都会晕过去。扫帚遇到蟑螂的时候会倒地不起，抹布遇到扫帚的时候会飞速逃走，最过分的是，当这只蟑螂爬上桌子的时候，整个桌子会突然四脚朝天，面朝大地。  </p><p>小不点一把捉住试图逃走的抹布，用它捉住蟑螂，然后打开窗户丢了出去。“只是一只蟑螂，伙计们……”然后所有家具会呆滞一秒，然后继续回到正常的工作状态，该扫地扫地，该站桩站桩。只有那只抹布会突然失去梦想蔫在地上一动不动。  </p><p>“好了好了……我帮你搓干净。”小不点捡起地上的抹布走去厨房，在水池里这只抹布总算有了些神志，在水里玩起水花。小不点打算拿红色洗涤液的时候，抹布赶紧跳了起来，用一角拼命点另一瓶蓝色的。  </p><p>“好好好，用蓝色的。”小不点拿它没办法。  </p><p>“杰瑞大人。”小不点在给抹布搓澡时，一支羽毛笔飘到了他的耳旁。“威尔大人向喝下午茶了。”  </p><p>“好，我知道了。”小不点把抹布从水里拎出来甩晕，好不让它再皮。  </p><p>“大人想问今天的下午茶点心是什么。”  </p><p>“让我看看橱柜里还剩些什么……”小不点说完踢了一下躲在厨房角落睡着了的踏脚二阶梯。醒过来的踏脚梯慢悠悠挪到小不点脚下，让小不点踩到自己头上。小不点打开炉灶上的橱柜：“幽灵舒芙蕾。”  </p><p>这话传到羽毛笔的耳朵里就像直接传到了魔女的耳朵里，上一秒还趴在床上想多睡一秒的魔女大人直接开了一个传送门穿着睡衣就走到了小不点身边。  </p><p>小不点从冰元素中取出盖有金色透明液体的小蛋糕：“你的伤好了？”  </p><p>魔女眼睛看着舒芙蕾抿了抿嘴唇，眼珠子一转，小碟子立马就从小不点手里消失，出现在魔女的掌心：“吃完这个就好了。”  </p><p>“南边的魔女到底为什么要偷袭你？”小不点根本拿魔女毫无办法插着腰歪头。  </p><p>“嗯——你做得舒芙蕾真好吃！”魔女发出陶醉的声音。  </p><p>“……鸡蛋，糖和面粉都不够了。”小不点叹了口气。  </p><p>“鸡蛋，糖和面粉对吧。我记住了。”魔女将盘子往水池里一丢，打了个哈欠，跨过刚才的传送门进入卧室。  </p><p>“我的意思是，我必须得去一趟集市了。”小不点话还没说完那个传送门已经缩到他头这么小。在传送门即将关上这一刻，小不点用双手握住门边，重新撕开一条缝隙。“威尔！你得让我出——”  </p><p>“又睡着了……”  </p><p>小不点无奈地坐在床边，看着受伤的魔女变成瞌睡虫。  </p><p>这一年，小不点十五，魔女看上去二十。  </p><p>   </p><p>   </p><p>“人类？不，你是魔法师？”  </p><p>“你可以这么称呼我。魔女阁下。”小不点手里抱着从集市采购回来的新鲜苹果。  </p><p>“既然你是冒险者，那你知道掌管这片区域的魔女住在哪里么？”那位外来魔女显然十分疲惫。  </p><p>“魔女的住所可是移动的城堡。”小不点笑起来。“我这个水平的魔法师，怎么可能说中她的住处嘛？”  </p><p>外来魔女没有怀疑小不点的话。  </p><p>“那真是打扰了。”她直接发动了攻击。红色的火焰朝着小不点而来。小不点后退一步，丢出第一个苹果。  </p><p>苹果在地上颠簸两下，随后高高弹起，在空中突然炸裂。苹果味的粉末随着爆炸声四散在空气之中，受火球点燃，许多碎片渐渐发出亮光。外来魔女有些被这把戏逗笑：“这是什么逗小孩开心的把戏？”  </p><p>“谁乐谁就是小孩子。”小不点丢出第二个苹果。  </p><p>如同千万个风铃同时迎接一阵狂风，空中那些苹果粉末一齐缩回，重新变回一只苹果。在成型那一刻，正巧被第二只苹果击打。撞击一瞬间，这只苹果突然燃烧起火焰，朝着外来魔女的方向高速冲击。一击命中。  </p><p>谁知外来魔女直接伸手接住了苹果。“还有点小聪明嘛。”  </p><p>就在这一瞬间，她手里的苹果重新化作苹果味的粉末，充斥在她的四周，黄褐色的迷雾遮挡住她的视线。显然这时的迷雾要比第一次来得更厚浊。  </p><p>“我劝你不要轻举妄动。魔女阁下。”模糊中她只听得见小不点的声音。  </p><p>“这是……她的魔法。你是怎么学会的？”外来魔女被这窜来窜去的小老鼠惹恼了，她准备一把火烧光这些包裹着她的碎屑。  </p><p>砰地一声，火焰瞬间传播于整个混合粉尘空间，两个苹果炸出了半个森林的鸟。  </p><p>小不点在睡着的魔女身边放下第三个苹果。那个苹果变成一辆不大的马车。他将外来魔女搬进了车厢，然后拔下她的一根头发。正打算给她找个合适的车夫，威尔拎来了一只老鼠，哦让我修正这个措辞，它现在是一位车夫。  </p><p>“你和我约定过什么？”魔女的面色似乎不太好。  </p><p>“可这次是她先动得手。”  </p><p>“这个满月，你被剥夺出门权利了。”魔女瞥了一眼坐在车上一脸无知的老鼠先生，嘱咐他送她回家——她自己的家。  </p><p>“好吧好吧。”小不点并没有表现得特别不高兴。因为送走这个麻烦，威尔立即跑过来上下打量他有没有哪里受伤。小不点朝着魔女递出第四个苹果：“婆婆说这个新品种可甜了。”  </p><p>“她要是知道你叫她婆婆，会立马在你的苹果里下毒。”魔女一只手拿着苹果另一只手拉着小不点的手回家。现在的小不点已经比她高了半个头。  </p><p>这一年，小不点二十，魔女看上去二十。  </p><p>   </p><p>   </p><p>“杰瑞！”  </p><p>小不点市集替魔女买东西。偶然听见有人叫他的名字：“额……请问是我漏给你钱了吗？”显然招呼他的是一个人类，十分普通的人类。  </p><p>“你不记得我了吗？我是亚伦呀，我们小时候一起去隔壁城镇看过烟火。”人类男子似乎十分激动。“我的老天，我没想到真的是你。莉莉和我说的时候我还不敢相信。”  </p><p>“是……是吗？”其实小不点根本没有想起来任何事。他从来记不起他五岁以前的任何记忆。  </p><p>“我就说你小子幸运得很，不可能有事。你看，这不仅没死，还成了魔法师了。”亚伦拍了拍小不点的肩膀。“叔叔阿姨还好吗？”  </p><p>小不点微微皱了一下眉头，思索了一下他在问哪一位阿姨，又疑惑他从不认识什么叔叔。  </p><p>“怎么了？”亚伦发现了小不点的异常。  </p><p>“抱歉，我完全记不得小时候的事。”  </p><p>亚伦愣了愣，他将小不点带到了名为莉莉的牧师身边。  </p><p>“是魔女清除了你小时候的记忆，杰瑞。”莉莉对着他念诵了一长串他根本听不懂的咒文之后，给出了这样一个回答。  </p><p>“我可怜的杰瑞。”她合上那本厚厚的神典，在自己胸前画了一个三角形。威尔教过小不点，这是人类牧师作祷告的一种行为，不过事实上这个行为并没有什么实际效用。“愿神护佑你。”  </p><p>小不点没有觉得自己很可怜，他只是觉得莉莉的行为非常怪异。鉴于礼貌，他并没有将这一想法明说。“我真的该回去了，家里还煮着面呢。”威尔该着急了，最主要这个季节蚊虫很多，天知道晚回去一些家里会变成什么样子。  </p><p>“感谢神主，你还抱有一颗坚强的心灵。”莉莉用一种怜悯的眼神看着小不点。  </p><p>“感谢神主，让杰瑞失去父母后还能这样乐观的活着。”亚伦跟着莉莉一起在胸前画三角形。  </p><p>“等一下，你们在说什么？”小不点再也忍不住了。  </p><p>“魔女会杀死所有在满月出现在森林里的人，你是唯一一个活下来的。杰瑞。”莉莉耐心地解释起来。  </p><p>“不，我还是不懂。”事实上，小不点从没见过威尔这么做。  </p><p>“那一年的满月来得突然，所有人都没有准备。等教会意识到问题的时候，商人和信使都已经出发。”亚伦表情沉痛。  </p><p>满月从没有来得突然一说，月亮的形状会根据周期定时改变。魔女甚至用它来记录日期，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小不点越听越糊涂。  </p><p>“连出去营救的冒险者也全军覆没。”莉莉接着说。“那一夜鲜血染红了森林，连月亮也变成了红色。”  </p><p>小不点陷入了沉思。虽然这些人说话前言不搭后语，还神神叨叨。但组合起来看，他们表达的意思是，在自己五岁那年的血月，威尔杀死了他的父母。这不可能。威尔不可能这么做。莉莉误解他在哀悼他的父母，将她的神典递到小不点面前。示意他可以将手放在书页上方，这样可以让亡者安息。小不点没有这么做。  </p><p>“不要害怕，杰瑞。”莉莉和亚伦拉起他的手。“我们现在有了力量。”  </p><p>“什么力量？”小不点将手放上神典的那一瞬间，他感觉到有什么东西窜入了他的脑袋。  </p><p>“讨伐魔女的力量。”  </p><p>    </p><p>    </p><p>“小不点，你从集市给我带回些什么来呀？”魔女走进自己的屋子，却没有看到小不点出门迎接。她顺着痕迹来到魔女的书房。小不点坐在书桌前像是在等她说出真相。 </p><p>魔女很快就知道他在城镇里都遇到了些什么事。只要稍稍懂得一些魔法，再直视小不点的眼睛，就能知道全部答案。即使魔女告诉他防止被魔法看穿的方法，他依旧学不太会。同样，小不点总学不会看穿别人。至少，现在看上去是这样。 </p><p>“威尔，我的父母是不是死于你的魔法。你只需要点头或者摇头。”小不点走到魔女身旁，他直视着魔女的眼睛，简直是在逼魔女看清自己此刻的心情。那是难言的酸涩和苦闷，是少有的阴郁和悲伤。 </p><p>魔女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于是小不点从她身旁走过，一路走出了书房，走出了林中小屋。除了带走一本书和一支羽毛笔，除了留下一盘幽灵舒芙蕾，这个屋子里再没有其他关于他的痕迹。 </p><p>魔女回到自己的床上，开始一场很久很久的睡眠。小不点不再是小不点，他回到了城镇，加入了冒险者的队伍，成为了一名魔法师，成为了讨伐魔女的力量。 </p><p>过了几个日夜，城镇里开始出现一家不大的点心店。招牌是香草红茶和各色茶点。过了几个日夜，魔女间开始流行起一则传说：北边的魔女开始旅行，她去往火山，登上冰川，她潜入海底，跑过花田。她打破了魔女之间的规矩，不再用魔法向当地的魔女问好，反而请她们吃好味道的舒芙蕾。魔女们开始发现，她们之间见面不一定非要为了争夺一条小溪而打个你死我活，也可以聚在一起聊聊自己的孩子谈谈新见到的鸟儿。 </p><p>她看上去永远在笑，似乎她的生活还是如以前一样容易。谁也不知道，独自一人的夜晚，她会一个人在房间里听着月亮唱起歌曲。 </p><p>而魔法师这边呢？他也开始去其他地方冒险，他也开始在出城镇时扶着神典做一番祷告，在进城时对着神典在胸前画三角。有时认识新的朋友，有时遇上新的麻烦。他的名声并不是很高。并不是说他的魔法有多拙劣，只不过他在替教会讨伐魔女时总是会遇上些下雨打雷起雾雪崩之类的麻烦，连同和他一起的队友都会倒霉。但其他时候这家伙寻人识物的幸运值又奇迹般的变得非常高。而对于私人委托，他同样也表现得十分古怪。再高报酬的请求也会被他回绝，一则傻子也知道是虚妄的消息却能让他出发。王国不喜欢这样喜怒无常的冒险者，有话就说的个性让教会也不敢接纳他。谁也不知道这个傻小子到底因为什么原因都充满干劲，谁也不知道独自一人的夜晚魔法师会对着月亮唱起歌曲。 </p><p>这一年，魔法师二十五，魔女看上去二十。 </p><p>  </p><p>  </p><p>“真没想到传言中的甜点竟然是你做的。”新认识的同行者受魔法师的邀请，来到他不大的屋子里喝下午茶。 </p><p>“先喝喝这杯红茶。”魔法师为每一位冒险者倒上红茶。沉浸在红茶与柠檬的香气之中，多数冒险者们没有抵抗住午后的倦意。仅有一位冒险者依然握着茶杯一语不发。 </p><p>“所以你这是想做什么呢？魔法师先生？”这位冒险者放下茶杯，转而握住剑柄。 </p><p>“瑞，不要紧张，我们都是魔女的孩子，不必拔剑相向。” </p><p>瑞听到这句话直接抽出了银色的长剑，剑的尖端指着小不点的眼睛。 </p><p>“我理解你态度，但我想你不是真的想要杀你真正的同伴。”魔法师用指尖推开剑刃。 </p><p>“你的话已经被神主听见。”瑞并没有放下敌意。“我为什么不能对你这个异端进行宣判？” </p><p>魔法师替冒险者摆正他踢歪的凳子，请他坐下：“我能切断神典的影响，但这个魔法并不能维持太长的时间。我们现在彼此猜疑对谁都没有好处。如果你还不相信，我可以说三遍，神主是笨蛋。” </p><p>“你……到底怎么做到的？”瑞放下了长剑。 </p><p>“其实很简单，是魔女的红茶。”魔法师笑着将茶壶放在桌子中央。 </p><p>“你又是怎么知道我是魔女的孩子？”瑞收起长剑重新坐下。 </p><p>“魔法就是魔女的知识。所有真正会使用魔法的生物，都是魔女的孩子。”魔法师转过身，与瑞相对而坐。两手手指交叉，支撑着下巴。 </p><p>“即便如此，我现在也不能回到魔女身边了……你找到这样的我又想做什么？”瑞垂下头像是做错了事的大人思念起自己还会被长辈责备的儿时岁月。 </p><p>这样的对话发生在很多个平静的下午。发生在魔法师与许多不同的冒险者间。 </p><p>“合作？威尔，你知道自己在说笑话吗？”火焰的魔女抬了抬自己眼镜。 </p><p>“我们魔女彼此之间是竞争关系，你应该知道吧？这可不是喝个茶就能改变的关系。”火焰魔女吃了一口舒芙蕾。“恩，绝不是吃你的蛋糕就会改变的。”她强调了一下。 </p><p>“只是在满月这天而已。”魔女拜托道。 </p><p>“哈？满月这天就是重新划定我们领地的时候啊？换做你到时候也不会认输吧，现在说得这么好听。”火焰的魔女又吃了一口舒芙蕾。 </p><p>“我会的。”魔女坚决的样子让对方放下了勺子。“你想要的那片花田，我现在就可以让给你，你要是想要老榕树……我也可以给你。” </p><p>“威尔，到底发生什么事了？”火焰魔女抬起头。 </p><p>这样的对话发生在很多地方，发生在许多魔女之间。 </p><p>“我只不过想让魔女的孩子回家。” </p><p>  </p><p>  </p><p>有人被教会防备，自然也有人被教会所重用。倚仗于教会的冒险者生活过得可能比魔女更为滋润。因为被魔女呼来喝去的只有一些家具，而他们还可以指示城镇里的任何人。 </p><p>“似乎有人说你的是异端，魔法师先生。”贝尔说这话的时候像是在开玩笑。 </p><p>“那么贝尔先生今天是来代表神主审判我的吗？”魔法师眼神丝毫没有躲闪。 </p><p>“不。”贝尔呵呵笑起来，“当然不是，我只是来你这儿找些乐子的。话说你这儿还有舒芙蕾吗？” </p><p>“请稍坐片刻。”魔法师一边挽起袖子一边走向厨房。 </p><p>“一位被魔女夺走双亲的魔法师怎么可能会信奉魔女的教导？你说是吧？”贝尔锁定了魔法师，无论阻隔在他们中间的是锅子勺子柜子桌子还是其他瓶瓶罐罐他都毫不在意。 </p><p>“很遗憾，是的。”魔法师将舒芙蕾放在贝尔的面前，并把勺子递到他的手边。“我信奉过她的教导。” </p><p>贝尔有些意外魔法师竟然会说出真话，不过他已经露出做出任何意外的神色，更没有打算展开攻势。事实上他笑得比刚才真挚不少。以魔法师的水平，他也能看出来这一刻的贝尔才真正开始高兴起来：“真是冒犯了，我并不知道……” </p><p>“没关系，我已经习惯了。”魔法师坐到贝尔的侧身位置。“您开始提问吧。” </p><p>“提问？”贝尔按住魔法师的肩膀，“我并不是在审问你，先生。我只是想和你聊聊而已。” </p><p>“您和我能聊点什么呢？”魔法师靠上椅背。 </p><p>“我们都是魔法师，当然会有很多共同话题。”贝尔吃了一口舒芙蕾。“比如满月的讨伐魔女事宜，又比如你到底是怎么摆脱神典上的魔法呢？” </p><p>“贝尔先生，我可不知道神典上还有魔法。” </p><p>贝尔摇摇头：“杰瑞，你真的不应该说谎。所有的答案都写在你的眼睛里。” </p><p>此刻魔法师心里在想什么？他满心懊恼，他甚至没办法对贝尔展露出微笑。他成为冒险者以后花了一些时间弄明白了神典里的名堂。教会的神典其实是一种媒介，它会影响一个人以正常的方式去思考。有的人会听到现实并不存在的声音，有的人会见到并不真实的场景，更多人会拥有被编撰出来的记忆。这些幻觉促使信徒们相信魔女的恶行。随之而来的恐惧和彷徨让他们遵循教会的命令，用他们的眼睛去看，去听，然后去发现，去捕捉，去将魔女赶出去。正是这些不存在的记忆叫魔法师一气之下离开了魔女。 </p><p>“啊——魔女红茶。”贝尔很快从魔法师的脑袋里找到了答案。“你还真是喜欢她，即使恨到如此境地，竟然还会想和喝她泡的茶。” </p><p>“该说你是重情还是薄情呢？”贝尔欣赏起魔法师的表情。“选择魔女而非自己的父母的人，抛弃了魔女成为讨伐魔女的人。” </p><p>“我的父母真是被魔女夺去性命的么？”魔法师被贝尔说中了痛处一生气走入了圈套。魔法师很快意识到自己暴露出了太多想法。他来不及闭上眼睛，贝尔已经凑到他的面前。“看来你的确知道了太多。” </p><p>“威尔，这真能行么？”火焰的魔女跟随魔女一起来到一座高塔之下。“那可是棘冠之魔女啊……” </p><p>“正因为是棘冠之魔女所以一定能行。” </p><p>  </p><p>  </p><p>一个很平常的日子。太阳照常升起，云朵慢悠悠地飘着。不知是谁家的短发小女孩穿着花裙子来到了集市。她跑过买糖与巧克力的摊贩，转过花朵和丝带的店铺，径直来到甜点店前。然后她发现，以往那个一定会在店里等她来的哥哥今天不见了。 </p><p>她在挂着关门谢客的木牌前愣住了，露出了绝不属于孩子的神色。那眼神里是担忧和焦虑。她正以一个非常成熟稳重的方式思考对策，智慧的光芒不停在她脑中闪烁。在两旁的普通居民快要发现她的异常前，她被卖苹果的婆婆拉到了一边：“嘿，威尔，你妈妈正找你呢。原来你跑到这里玩了。” </p><p>“丽萨，杰瑞呢？”在园艺魔女的花房里，威尔甚至没有心思变回她原来的样子。 </p><p>“他被教会的人带走了。”园艺魔女正在梳她盘起太久有些发卷的头发。 </p><p>“你答应过我如果发生这样的事，你会通知我。” </p><p>“你每天都会来，总会知道的。”园艺魔女接过一旁的藤蔓递来的镜子。 </p><p>“他被谁带走了，现在在哪里，告诉我！”魔女直接抢过了园艺魔女的镜子。 </p><p>“他已经逃走了！威尔！”园艺魔女有些恼怒。 </p><p>“那又怎么样！他仍然是我的杰瑞！” </p><p>“我是说，他从教会地牢逃出去了……”园艺魔女见威尔有些激动，无奈地瞥了一下嘴巴。“他一直是个聪明孩子，这可是你自己说的。” </p><p>“逃走了……”魔女坐回凳子上，终于冷静下来。 </p><p>“是的，听不到你刚才的表白了。”园艺魔女向威尔伸手示意她把镜子还给自己。 </p><p>“他没有受伤吧？”威尔有些不好意思。 </p><p>“你该关心我有没有被你伤着心，亲爱的。”园艺魔女难过地扑倒在茶桌上。“来捉他的魔法师是个厉害角色，他的确吃了点亏，不过没什么大碍。也就是吐了点血，破了点皮。” </p><p>“丽萨，他和你的孩子不一样，他只是个人类。”威尔听丽萨这么说扶住额头。 </p><p>“反正你已经准备好接他回家了吧，受点小伤才会知道家里有多好。”园艺魔女用一只手指敲击这桌面。“我应该慢些吃完那些舒芙蕾的……” </p><p>“这个满月注定要大闹一场。” </p><p>  </p><p>  </p><p>“杰瑞，你……”瑞在回到家的时候，发现门口躺着一个袍子红了一半的魔法师。魔法师做了一个小声的手势示意他不要伸张。听到不远处教会的人正挥舞着火把呼喊魔法师的名字，这名剑客背起了魔法师走进了一片夜色中。 </p><p>贝尔一直跟着血迹来到了瑞的家门口，站在血迹消失的地方。他打了个响指直接把瑞的家门开出一个大洞。由于没有点灯，里面漆黑一片。贝尔漫步进屋，左右环视，金色的眼睛在夜色里就像一只猎豹在窥视它的食物。 </p><p>“看来你最擅长的是逃跑啊……魔法师先生。”贝尔在瑞的屋子里坐下，而瑞与杰瑞正躲在他的头顶正上方。幸而瑞学会了魔女教给他的魔法，只要待在阴影里，他能够掩藏住一切他想掩藏的痕迹。就像他自己也成了影子的一部分一样。杰瑞此刻非常想跳下房梁告诉他什么叫真正的爆炸就是艺术，但是他逃跑前还是有记得带上自己的脑子的。他还有非常重要的人要见，绝不能为逞一时之快而死在这里。 </p><p>“贝尔大人，没有找到。”普通的信徒跑进来禀报搜捕结果。贝尔点了点头，重新换上微笑：“蟑螂总是难抓的，不怪你，莉莉。”贝尔出门前故意停下脚步，像是等躲在阴影里的人露出马脚。 </p><p>瑞把魔法师从房梁上弄下来。魔法师用上了一两个简单的魔法姑且把血止住了。“这混蛋总算走了……” </p><p>“你到底做什么了？”瑞很不解为什么魔法师会被这么多人追着打。 </p><p>“去教会图书馆偷了几本书罢了。”魔法师脱掉自己血红的袍子盖在身上。“你有水么？” </p><p>“你疯了，竟然敢直接去教会。”瑞给魔法师倒了一杯水。“你可答应过我会让我回家的！” </p><p>“我这不是还没死嘛……”魔法师自己倒不觉得自己做了什么危险事。一口气把水喝完之后又将杯子呈给瑞，示意还要。 </p><p>“你小子的茶里一定有什么东西，不然我怎么会信你这种人。”瑞一边摇头一边给魔法师倒水。 </p><p>“我这种人至少比教会好上些吧？”魔法师喝完水，精神恢复了一些。 </p><p>瑞无法反驳。两人沉默片刻。瑞没忍住好奇开口问道：“你找到解开神典魔法的方法了？” </p><p>“没有……”魔法师双手一摊。 </p><p>瑞已经有了要把眼前之人丢出去的念头。 </p><p>“但我知道这个魔法到底是什么了。”魔法师从袍子里拿出两三页沾血的书页。 </p><p>  </p><p>  </p><p>猜疑魔法。顾名思义是利用受术者原有的心灵裂隙，使得受术者看到不存在幻想的魔法。它需要附在一种媒介上，在受术者接触媒介后可以引起受术者对于世界的不信任和恐惧。换句话说是人类本身就惧怕魔女，才会萌生出讨伐魔女的念头。是魔女的孩子本身对魔女心怀芥蒂才会选择离开魔女。 </p><p>瑞看着书页一言不发。比起杰瑞，他离开魔女的时间更久。随着他的思念越积越沉，他对于教会的痛恨也越累越深。此刻真相大白，一瞬间十年来所有可以怨怪的对象都消失不见，原来所有的问题全出自于自己。瑞开始消沉，他也倒在椅子里，双手双脚拖在地上。 </p><p>“振作些，兄弟。”瑞不敢相信面前这个男人看见这也书页的时候是什么表情。也想现在一样面带微笑，鼓励着他自己么？ </p><p>“别着急，不仅仅只有这些。”魔法师将后几页书页拿出来展平。这几页书页几乎全部被血染红。它们并非记载了某一种魔法，也没有解释某一种规律。它作为一张观察笔记，记录下了二十六年前某个满月发生的事情。 </p><p>一名魔女在人类的城镇里散布猜疑的魔法，叫人们憎恶起原本与他们和平相处的魔女来。这股恐惧和厌恶情绪滋长出逃亡的风潮，他们害怕住在魔女的身边，他们开始寻找没有魔女的地方。他们携家带口，成群出发，他们回归到了文明未开化前的日子，他们踏上了旅程。但这并不是一个适宜出行的日子。 </p><p>满月的夜里，魔女之间互相争夺着领地。夜里的森林犹如囚徒困境的墙壁。魔女们不敢放过一个从身边跑过的身影，任何一个动作都可能是发起进攻的信号。任何一点响动都可能是失去地盘的预兆。她们的魔法击中了无数本想逃开她们的人类。森林染上了血的颜色。 </p><p>在事态严重之前，冒险者们出发去拯救幸存者。他们唯一做错的，就是中了魔女的圈套，吃下了魔女馈赠的食物，魔法叫他们丧失了理智。他们也开始互相攻击，目标不仅仅是魔女，还有人类和其他冒险者。队友之间的信任也荡然无存，这一夜连月亮也染上了红色。 </p><p>血月事件作实了魔女是可怕的生物。逃跑不是办法，在神主的带领下，人们掀起了讨伐魔女的浪潮。 </p><p>“魔法就是魔女的知识。所谓神主其实也是魔女。”魔法师话说到这里时，脸上的表情有些复杂。瑞看着这些书稿，半天说不出一句话。他只弄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教会为什么要杀魔法师。 </p><p>“那你打算怎么做？” </p><p>“我现在只想回家。”魔法师露出疲惫的表情。“你呢？看了这些之后，还想回去吗？” </p><p>瑞沉默了许久，点了点头。 </p><p>  </p><p>  </p><p>满月总算来临了。教会将许多冒险者组织起来，给他们发放精致的武器和装甲，让他们穿上体面的衣服或徽章。给了他们每人一个平安果，宣布讨伐魔女的队伍出发。这些冒险者中，既有会魔法的魔女子嗣，也有不会魔法的普通人类。教会根本不会去仔细鉴别他们，他们存在于世的意义对于教会而言是相同的。那就是把森林染上血色，让月亮变成红色。 </p><p>但是事与愿违，似乎过了许久，森林里没有发出任何动静。什么也没有发生，既没有火光也没有爆炸。四周静悄悄的，一点也不魔法。紧接着，所有人都听到了幽远却温柔的声音： </p><p>“立足于大地之上、心存迷茫的人们啊，请不要感到畏惧。我将点燃一切灯火，而你们只需仰望向清朗的夜空。” </p><p>“愿星辰指引前行的道路——！” </p><p>就在这一瞬间，天空中的星星发出耀眼的光辉，照亮了原本阴暗的森林。人们从恐惧中苏醒过来，开始重新用理智而不是本能观察这整个世界。亚伦和莉莉淡忘了对于魔女的仇恨，或者说终于认清了长久以来的怨恨只不过是幻想。他们寻着星星的指引，开始返航。而隐藏在森林的阴影中，一身不发的魔女子嗣，好像在很久以前都达成了共识。他们已然了解对方保护魔女的心意，在你不犯我我不犯你的条约上达成共识。他们只想着一件事，那就是回到自己的魔女身旁，回到家，回到自己原本应该在的地方。星辉指引了他们前进的道路，他们根本没有更多的时间去争斗或是商量，他们只想着抓住这丝星光，这是几年来，几十年来最诚挚的愿望。 </p><p>“瑞！”火焰的魔女曾申明自己从不会哭泣，现在却哭得变成了水花之魔女。 </p><p>“爱莲娜。”瑞奔跑到他的魔女身旁。 </p><p>魔女乖乖呆在她的屋子里，等着他的小不点跟随着星星的指引回到她的身边。回应她的期待，有人扣门。“杰瑞。”魔女满心欢喜打开了门。 </p><p>“让你失望了。”结果见到了园艺魔女。“我并不是杰瑞。” </p><p>魔女难掩自己的失望。“丽萨有什么事么？” </p><p>“我来给你送新品种的苹果。”园艺魔女拿出一个篮筐。在接过篮筐的一刹那，有一股冰冷的感觉经由威尔的手流进威尔的心。吓得威尔一个踉跄。 </p><p>“看样子你的杰瑞不会回来了。”园艺魔女扶住要倒下的威尔，搀着她进了屋子。 </p><p>“他不会再回来了？”威尔还是有些不敢相信，她觉得她和小不点之间还留有些希望。 </p><p>“都已经过去这么久了，他还没有出现。”园艺魔女的手上长出颜色诡异的苔藓。 </p><p>也许他迷路了，毕竟他已经有好些年没有回来了。也许他要给我个惊喜，准备舒芙蕾需要好些时候呢。她的小不点绝不会因为她失手误杀了他的父母而不肯原谅他。那根本不是她的错，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击中的是普通的人类而已。威尔沉下脸，丝毫没有注意到园艺魔女的动作。 </p><p>“放弃吧，威尔。你和他已经回不——”园艺魔女还没有抚上威尔的肩膀。林中小屋的大门被人撞开。名为杰瑞的小不点如今已经成长为大人。他踉跄地跑进屋子，差点跌倒在威尔面前。紧跟在他身后的，是名为贝尔的恶魔。他曾在他身上留下许多或深或浅的伤口，今天似乎是为了偿还上一次他逃过的惩罚，用上的无一例外全是杀招。小不点的血液洒在了园艺魔女的身上，不知道为什么那些苔藓不敢接触那些血液，远远围绕着它不再向前蔓延。魔法师毫不犹豫给了消沉的魔女一个拥抱。尽管他已经不剩下多少力气。 </p><p>“我想起来了。”他在魔女的耳边低声。 </p><p>“那天，我的父母拿到的是苹果。”他一字一句的说着。“血月之前所有冒险者收到了一位婆婆送来的苹果。” </p><p>为什么园艺魔女总是在城镇里出没？为什么很少见到她的子嗣？现如今所有的真相呈现在魔女和魔法师两人的面前。“丽萨，为什么？” </p><p>“每个月都要争夺领地太过于繁琐，我厌烦了这种生活。”园艺魔女并不知道为什么苔藓们停止伸张。她将这些时红时绿的诡异绒草蔓延到整个房间。接触到它的桌椅板凳瞬间失去了生命，不难想象魔女接触到它会有怎样一个下场。“每次都减少几个竞争者，最后就不用竞争了，不是么？” </p><p>但这些苔藓依旧不能爬上威尔的身体，是魔法师的血液保护了他。园艺魔女这才想起来面前这位正是血月的幸存者。魔法师在三岁时也曾见过这副恐怖的光景，他的母亲也以他现在抱着魔女的姿势保护了他。所以在剧毒的苔藓褪去之后，他才活了下来。人类上去是最普通的生物，却又是最神奇的生物。他们没有特别突出的长处，但拥有最可被期待的成长。魔法师累积在身体里并不致命的毒素，反而成了他身体破解残局的关键。他经过了二十几多年的魔法生涯和健康成长，竟然获得了对抗毒素的自然能力。就连园艺魔女的毒素，也不能对他产生任何影响。 </p><p>这一下威尔真的生气了。她用大拇指和食指比作枪的形状，朝着园艺魔女的胸膛扣下扳机。只听砰的一声，一截被紧密压缩的空气方块真的被发射了出去。在击中园艺魔女胸口时，迅速炸裂开来。贝尔作为园艺魔女的子嗣，对于她的倒下似乎并不伤感。他更多的只是想捉回他的猎物，此刻他面对另一位比他略高等的存在只好就此罢休。在贝尔打开门的一瞬间，火龙先生迎面赏了他一颗火球。 </p><p>不过，他是恶魔嘛，自然不惧怕这样的挑战。只是这颗火球让他的形象有些狼狈罢了。 </p><p>总之他带着他的魔女回到了属于他们的花房。有很长一段时间，都不会有人去拜访他们了。 </p><p>魔法师重新在天鹅绒的床和绵软的被褥中醒来，魔女正躺在他的身边抚摸他的头发。 </p><p>“你似乎饿晕了头，小不点。”魔女声音柔和。 </p><p>“我回来了。”这一回魔法师没有忘记他的名字也没有忘记他经历的事。他把藏在怀里的那本魔法师还给物主人。 </p><p>那是一本教人怎么通过歌声传递思想的魔法书。 </p><p>“欢迎回家。” </p><p>故事到这里就已经讲完，但魔法师和魔女的故事仍在继续。之后他们遇上了什么样的故事，有碰上了什么样的朋友呢？我的羽毛尖已经没有了墨水，恐怕得下次才能说与你听了。 </p><p>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