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ummertime Illusion」
春季學期的最後一月。窗外已經有蟬在窸窣鳴叫,下午三時的陽光在越過燥熱程度拋物線的最高點後正變得柔和起來,但照在黑板上卻還是反光到看不清粉筆字。
龍島隼人在提筆寫下最後一行算式的時候聽見手機在書包裡振動起來。伸手掏出手機,滑開鎖屏,果然是正敏。
「隼人你一會兒把包拿給我好不好?我十分鐘以後到樓下!」
⋯果然又是這個原因在下課前的三分鐘發來短信啊。隼人嘆了口氣,繼續把那道題餘下的檢驗寫完。下課鈴一打,男生女生都如釋重負地跑出去,在老師夾起教案離開前便沒剩下幾人,他逆其道而行,走去教室最後一排,拎起掛在課桌旁的包拉開來,一雙芭蕾舞鞋躺在裡面,連同要裝在腳尖的海綿墊被塑料袋包好。
再次說果然,果然是又忘記帶走好幾雙鞋裏的一雙嗎。「這個學期的第五次了吧。」包裏還有水杯一類的東西,直接把整個包帶給他就好。隼人拎起包,向教室外走去。天氣晴朗,站在走廊上看見天空的藍色延伸到城市中央,鳥兒向那個方向飛去。
「隼人——!」
上課鈴打響的時候,樓下傳來喊聲。詩川正敏站在樓下,簡單穿著運動長褲和外套,正氣喘吁吁朝他揮手。站直的時候可以看到練舞導致的膝蓋骨完全凹陷進去。「你直接把包扔給我啦!」他說。
「那你接好!」隼人說著將身子探出窗外,把黑色的制服包向外一拋。沉甸甸的書包在空中並未畫完拋物線便快速下墜,末了「咚」地一聲悶響砸在正敏手裡,後者回以燦爛的笑容。「謝啦!」他說,剛要走,停頓了下又回過頭來,「隼人,生日快樂!」
他不知為何呆了一秒,喜悅才湧上心頭。夏日午後的陽光刺向眼來,眩目到幾乎把眼中風景幻化為錯覺:「嗯,謝謝你——」
在話音未落的時候,正穿過馬路的正敏突然停在了那裡;面前的轎車來不及剎住,輪胎抓地的刺耳的聲響——
骨頭碎裂帶來的劇痛。「啊——!!」
不,不是骨頭。是頭痛,喉嚨、肩膀、身體的各個關節;不,還有腿——
「我的腿!」
正敏想要嘔吐,胃裡卻沒有可以嘔吐的東西。服用嗎啡的副作用。頭痛得像要從天靈蓋中間裂開,他把頭頂在門上,跪地,膝蓋上的傷疤不用看也清楚地烙印在視覺記憶中,蜿蜒在髕骨外的皮膚上,仿佛要以此為刀刃,再次折斷他的腿和未來。躺在櫃子裡的舞鞋並排望向他,投以冷漠的眼神——他已經無法再穿上它們,踏上舞台。
「開玩笑……我還有什麼未來可言……已經成了廢人……」
對於吸毒,他有清醒的認識,「這樣是不行的」,卻無法阻止自己,或者說這樣做所需的意志還不夠。因此要更多的嗎啡來逃避。
——逃避有什麼用!是隼人的話會這麼說吧。
「……不管他,那傢伙又在哪裡呢。」正敏從鞋櫃上方摸索到手機,手指一直抖,點選好幾次才終於打開通訊簿。掉過手機后,他沒掛失,「龍島隼人」就這樣消失在他的聯繫人里。不過他要撥打的並不是這個人的號碼。他離開太久了,根本不知道怎麼回事就消失,就算有他電話,打了又有什麼用呢。也許他就是個錯覺,上一次被擊倒的時候他還伸出手拉你起來,那是走運,而這次就算了。
就算這樣,不知為何,正敏還是有些生不起氣來。不給他深究的機會,痛覺似乎以額頭為源向全身蔓延著,他掐著太陽穴,滿手心冷汗,緩慢地撥下電話。
「撐過今天,就今天……明天就會好些吧……」
「正敏?正敏?」
「嗯?」他睜開眼,龍島隼人在他臉前不到二十釐米的地方盯著他,瞳孔都被放大了好幾倍,他一激靈,「我剛才是怎麼回事?」
「你要問我?我只不過接了個電話,掛掉就看見你歪在那兒睡著了。」對方朝他晃晃手裡沒出完的牌,還剩下兩張,而他自己手裡還攥著三張——看來這一局還有希望,「你們那邊最近事情很多?感覺你眼袋又重了。」
使勁眨了眨眼睛,正敏搖搖頭:「不,沒事啦。昨天去旗下的店裡看了看,據說小鬼鬧事,嚷著要打得對方趴下。不出面阻止一下不太好,畢竟出了事就晚了。」講完這番話他摸了摸下巴,觸感是真實的:好幾年過去了,他和隼人現在都步進了極道的行列,還坐在一起打牌。不是錯覺。
幸好剛剛是夢境,幸好是錯覺。
隼人點了點頭,隨即把手中的兩張牌舉到與視線平齊,瞇眼在牌后看他。「出完這一局吧。該你啦。」
「嗯。」正敏想了想,這個應該是安全的,抽出兩張牌甩到已經出過的那一堆上。而下一秒,他一抬頭就碰上隼人的笑臉。
他攤牌,點數剛好大一點點,「你輸啦——再脫一件吧亞熱帶住民!」
「……可惡!」
是梦?不是梦?www
是梦又不是梦wwwww算是梦中梦吧哈哈哈【x】包含了“幸好是错觉”和“幸好不是错觉”的部分w
可恶这种平行世界里乱串【?】的感觉ww
什么有吗平行世界感wwww如果是平行世界他最后为何要穿去自己输掉的时候【x
也是哦,没输够吗【……………………】
绝对够了!!虽然和老朋友在一起打牌很好!!但是鉴于自己牌技太差+一直输的后果=ry,虽然就算这样还是继续打了下去,友情大过天【x
哈哈哈哈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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