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续应援3号川上托马斯。一半关于万圣节,一半关于单身狗的故事。
正文应该是7250字。每次用的字数统计都不是同一个软件,好像结果都不一样。
两千字小战士觉得自己可以康复出院了。
集齐【不给糖就捣蛋】【乱入】【被发现】三要素。
集齐【南瓜】【糖】。
……仓鼠病吗我。没抢到首杀有点小失落唔可惜整个白天都用去复习了_(:3
果然上次那种腔调是上一个企划的影响还没消除,这次就,果断地逗了起来……不其实应该是在卡隔壁茨格姆的文所以词汇量枯竭了吧(别找借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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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娜·格林
(AKA林微,AKA威廉明娜)
玩具:苔藓球,一种养在玻璃球里的微缩盆景
能力:“我的世界”
状态:单身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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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遥远的过去,我们的先祖有另一种度过节日的方式。他们用松脂涂刷门户,将血和葡萄酒洒向地面;或者用羔羊的血抹门柱和门楣;或者往前额涂抹棕叶灰烬,把鸡蛋染得花花绿绿;或者浪费掉一些米饭、麦饭、豆子,因为这些食物不是给生人,而是给鬼神提供的,大部分节日里的主角都是鬼或者神。时至今日,我们如何度过节日呢?
【 只有蚂蚁和单身狗还在忙碌不休 】
“你不知道吗?我还以为是你申请到的。”助教翻了翻日程表说,“上半年就定了。出席这种级别的会议,就算只是当个助理,你也能学到不少。珍惜机会吧。”
我是真的不记得这件事了。上半年那段日子,我过着特别积极和繁忙的生活,结果辫子都累瘦了一圈。母亲告诉我这样下去会变成中年秃顶,虽然早秃的基因是从性遗传而且记忆里的父亲显然不秃,我还是没办法不去介意日渐减少的发量和日渐增高的发际线。那之后,我的日程安排很快地松下来,安逸的生活几乎使我忘记努力是什么样的感觉了。“我一定会努力的,”我有些心虚地答道,心中充满了迟疑甚至退缩的情绪。
“还有什么问题吗,是不是已经有别的安排?”
安排只是每天把新作品的涂装进度往前推进一点儿,“还没有。”那些真正带来麻烦和需要我打乱安排的事情已经非常圆满地结束了。
“那就好了,回去先看看这些东西——我去复印一份给你。”助教启动复印机把装订成册的一小叠内部资料铺开放进去,我等在出纸口捡起每一页浏览,纸张又热又干,有点像我现在焦躁的心情。“墨粉不怎么够,可能有点淡,倒不影响阅读。——你知道为什么是你去做这个会议助理吗?”他问。
“因为我申请了?因——因为教授认可我的能力?”我有些尴尬地猜测。
“因为你单身。”他眨眨眼,印好了最后一页,指了指订书机的方向,“万圣节马上要来了,只有单身的人才会还没有任何安排。你的确是单身,对吧?”
我无法反驳,只好在心里默默地竖起了中指:你猜。
【 男人之所以为男,女人之所以为女,恋人之所以要烧 】
合租的姑娘和她的四五个朋友围在客厅里,审视着铺满沙发的裙子和丝袜。她们似乎正在争执,见我回来,就抓住我来给她们当裁判。“男朋友们会喜欢猫女那身儿、魅魔那身儿还是吸血鬼那身儿?”为什么她们会认为没有男朋友的我知道答案呢?我,恰好,真的知道答案。不,也许这才是我始终没有男朋友的原因。
“显得你胸最大的那身,”我回答。
她们立刻哄堂大笑,举起衣服开始往彼此身上比划。“除非你的男朋友是个恋童癖!”我又补充道,与她们打交道就是需要掌握这类玩笑,如果连语言都不够开放,就没法与这些开放起来身体力行的姑娘们正常地交往——更不必说当朋友。
空气里有薯片和樱桃汽水的味道。我不喜欢樱桃汽水,急忙从她们的笑声中逃上楼。看吧,她们中的每一个人都承认我是对的,男朋友说白了就是这么一种生物。也难怪会议助理的好事儿会落到我头上。会议日程安排恰好跟万圣节重叠,而盛大的万圣狂欢是我们学校著名的传统活动,尤其是情侣们——他们爱死它了,他们简直爱死所有节日了,这就是情侣。人类在大多数生物眼里都拥有不可思议的交配能力和终年不断的发情期,这就是人类。从刚才开始我就很有些火气;我承认这是因为多少有点儿在意单身这件事。
【 秘密 】
但是总而言之,现在我也需要把我的衣服全部倒出来了。我得找身儿职业装。我几乎没有买过职业装,它们穿起来不是太拘束就是松松垮垮,除非定制;定制价钱众所周知的贵,我不明白这是为什么,母亲说二十年前、至多是十年前,中国还到处都能找到价格公道手艺精湛的老裁缝,而量体裁衣是基本中的基本。不对,我至少应该有一套正装,上半年为辩论队比赛准备的。我把它放在哪里了呢?
啊……身为一个玩具使。一个不怎么资深的、毫无自觉的玩具使……房间里的衣柜当然不会是唯一的选择。我还有存档点旁的衣柜,不是吗?尽管衣服就和烤肉和蘑菇煲并排放在一起,也不会带上烤肉和蘑菇煲的气味。
说到……
玩具使。游戏还在继续吗?托马斯上尉还没有答复我的上一封站内信呢。
那份资料,对,那份之前助教(已婚)让我看一看的会议相关资料里面提到了主办城市的情况。城市的名字看起来眼熟得出奇。但那不是——那不可能是——
“明娜!”室友从门前走过,震惊地尖叫道,手里的一大碗墨西哥玉米片全洒在地上。还是浇上了奶酪酱和肉酱的墨西哥玉米片。地上铺着地毯。出发之前还得去买地毯。
“半分钟前我刚经过这里,明娜,你不能!”
我意识到恐怕有什么糟糕的事正在发生。
“我往里边看了一眼而你还不在那儿——我、我以为你出门了?你刚才不在!我还往你桌上放了这个月的公共开支账单——”
糟糕的事发生了。
“我——”
大部分时候恪守“不允许说谎”家规的我,竭尽全力想要做好这件既丝毫没有天赋、也不熟练的事。我有什么理由可以用呢?任何一本《世界经典谎言大全》或者《你不可不知的生活妙招:实用借口5000例(日常生活篇)》都无法教给我一位由于粗心大意或者运气不佳而偶然被普通人类发现使用能力迹象的玩具使该怎样假装自己并不是一位玩具使。
我是不是应该拉她进来坐下,原原本本地解释给她听?如果她不相信这番天方夜谭(她当然,精神正常的人们当然不会相信),我是不是最好当场展示这种能力——反正和平模式不会对她造成危害?或者我可以利用自己“良好的信誉”,试一次对她说谎,就试一次——这么简单的借口,明娜,你一定做得到的,母亲总说作弊能力也是重要的能力——
“刚才我整个人都钻进了衣柜里,呃……你知道的萨宾娜,我得,嗯,找件能比较得体地穿进会场的正装……我……”手腕上搭着的衬衫和西装小外套也许能为我的借口增添那么点儿说服力。不,这个借口本该很有说服力——但我结结巴巴的叙述毁了它。
但萨宾娜的表情告诉我,她对此将信将疑。
“你这种家伙居然没有能装满一个衣柜的正装?”片刻过后,她再次尖叫。
感谢上帝我的室友智商很低。
【 意外之旅 】
“所以,我还差一条短裙……直筒裙,跟衣服差不多能凑成套的那种。”我尽力让自己显得像模像样地为找不到合适的衣服而烦恼(萨宾娜平时常常示范,这种情况下一个女孩儿会有什么表现,包括焦躁不安、不停地走来走去等等)。“你能借我一条吗?咱们俩的身材差不多,我是说,一条除了超短裙以外的直筒裙。”
萨宾娜吐舌头。“你认为我会有那种无聊透了的衣服?”
虽然早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答案。“我得出趟门……大概一星期或者最快不到一星期,”我说,“祝万圣节和你的男朋友非常愉快——现在要找黛奥朵借衣服。她比我高不少;但应该也能穿。我顺便买块儿新地毯回来。你会不会喜欢丁香紫色?还要买南瓜。”
“地毯的钱算在我一个人账上就好,”罪魁祸首萨宾娜充满歉疚地说。排除智商她其实是个好姑娘。而且她在读书这方面脑子并不坏,说实话是比我更聪明,仅限于在读书方面。只是,萨宾娜并不总是在用脑子思考,有时候只用——别的部位。
“那我请你吃一顿我自制的玉米脆片,”我说,悄悄松手让玻璃球落进包里。
【 玩具使引力是第五种基本作用力也是概率论之敌 】
半年前,黛奥朵是那个与我一起繁忙的人。半年后的现在,她继续在一个人忙着。但她竟然也有男朋友。初次见到他俩以情侣的姿态一起出现时我大吃一惊。但主要不是为了这件事儿,不是为了黛奥朵竟然能有男朋友——她当然能有,发过篇CNS的女博士,身高一米七八苗条漂亮还能跳三四种社交舞步,即使是女博士,有男朋友也是理所当然的。但我的惊讶主要是由于,黛奥朵的男友竟然也是玩具使。天知道玩具使有多少,但自从遇到了第一个(也就是川上托马斯),从那以后,每个月我都会认识两到三个新的伙伴。
对这件事,黛奥朵本人恐怕一无所知;我的交情限于表面,出言提醒也不太妥当,因为这样做有可能导致他们的关系出现裂痕。尽管保持沉默似乎也有不妥……告诉她“我不认为爱情这种东西会有好结果”就更不妥了,虽然我一直以来坚持这么认为,也一直以来都不断获得越来越多的佐证。可惜的是,我跟黛奥朵关系远不是那么好。
“介于借高跟鞋与借唇膏之间的关系”——我们关系是这种程度,仅仅是会让我在想要借一条正式的裙子或裤子时毫不犹豫地把她列入备选名单的程度。她也在校外租房住,距离不远,从我的屋子出发完全可以步行去找。
黛奥朵的室友正是她的玩具使男友,贝尔迪瑟,他为我打开了门,毫不掩饰地意味深长盯着我搭在胳膊上的衬衫和外套看。
我这才意识到我居然还没放下它们。
“她在楼上,”他说,“你要进来换衣服吗?”
“不了,”我径直往里走(过去我常来讨教问题,获得了自由通行特权),答道:“我得去一趟外地——给教授当会议助理什么的,这个时间,你知道,乐意去的只有单身。”
他在我背后关上门,轻声道出了一座城市的名字。
“是啊,可远着呢……你怎么知道?”
我猛地扭过头;贝尔迪瑟笑盈盈地正看着我。“因为游戏,”他说,“乐意去那里的,除了单身的人还有另一种:参与了游戏的人。”
“你敢说出去我就告诉黛奥朵,”我用我最凶恶的表情(也就是,毫无凶恶感的表情)威胁他。贝尔迪瑟大笑;这引得黛奥朵从楼上快步下来并用眼神警告她的小男友保持安静。“啊,明娜,”她的表情一点儿也没有软化,“你要借裤装还是裙装?”黛奥朵就是这种不必你开口坦白也能读懂你在想什么的人,虽然她个人坚称她都是从那些最显而易见的线索看出了答案,例如我手上拿着衬衫和外套匆匆忙忙地找上门,必然是来借配套的东西。
但我就是不喜欢承认她的胜利。“除此之外,由于我正准备出远门,不得不遗憾地错过万圣节,”我临时编造说——不,每句话都是事实,我只是临时把它们组合起来——“所以我想那就意味着,最好提前来向你们要糖果。”
“但你没有变装,”贝尔迪瑟挑剔地打量着脚踏拖鞋的我。
“我卸妆了,”我说,一点儿也没有退缩,直直地瞪着他的眼睛。我确信贝尔迪瑟知道我看的事实上是他的眼镜框,那也是他的玩具;我随后把目光转向黛奥朵,贝尔迪瑟当然,也会知道我暗示着什么。“不给糖就捣蛋。”
“真可怕。”他耸耸肩。
结果是我得了整整半桶糖。
天知道黛奥朵怎么不会长胖。
【 红色有角三倍速南瓜 】
万圣节即将来临,学校内部就有了临时出售南瓜的摊位。摊主是个一脸精明相和青春期粉刺的近视眼男孩,他吃惊地看着我的打扮,盯了老半天。
“你宿舍着火了?”
尽管总是不愿意承认黛奥朵的胜利,此时此刻,我要说我还是更赞赏她的逻辑性。至少黛奥朵绝对不会因为一个人“灰头土脸身披毛毯手提水桶看起来精疲力竭”就得出“她刚刚逃出火灾现场”的荒唐结论。
我承认把地毯披在肩上是我的错。水桶完全是黛奥朵的错,而灰头土脸则要怪我被原本是手提着的地毯绊倒,撞进了一家人重新装修的废料堆里。我当然不能在街边众目睽睽之下放下玻璃球,堂而皇之钻进球里,站在我家外墙边的水幕里洗完澡换上末影箱里储存的另外那些衣服再就这样走出来。蒙骗过一个萨宾娜已经够艰难了。
“我只是,”我努力地把地毯稳住同时伸手去翻动他的南瓜,“隔壁校的。”隔壁校特指的是那间著名的艺术院校;当你做了什么违反社交规则的事情或者犯了什么严重的错误,搞得自己狼狈不堪,艺术是个万用的借口。粉刺和心眼一样多的男孩似乎很懂地点头,接受了我的解释。这也能解释我为何会对南瓜挑三拣四:隔壁学校的学生每年都要做一些南瓜雕刻再高价出售,野心不那么大的卖给周边居民,野心大的拿去拍卖。在他们自己的地盘上,原材料价格水涨船高。
说谎这种事,成功过一次之后再有第二次就熟练得多了,还有严重成瘾性。我挑了两个尺寸比较适中、颜色鲜艳可爱的南瓜,外观也还匀称;又挑了一个大的,打算先刻好了留给萨宾娜。萨宾娜去年做的南瓜灯简直是灾难。后来她直接煮了它。
而我不是萨宾娜,我是“格林博士”,知名的模型场景制作者,形态解剖相关的操作能刷新历史最高分的明娜·格林。做个大南瓜灯是身为室友的职责,不是吗?我敢肯定萨宾娜的男友不会知道真正的作者是谁,我不打算署名。
另外两个南瓜为了接下来这趟意外之旅而预备。就算我不是霍比特人,我也讨厌这意外之旅——但是教授比甘道夫还难说服,我是见识过的。目的地的那座城市正在进行一场必须分出胜负的游戏。我本打算从头到尾置身事外,或者置身事外只是我强行植入在我自己脑海里的的念头,为的是阻止我失去理智突然冲到那里去。距离游戏开始还只过去了不到一个月的时间。距离我上次告诉自己“我没有一个愿望要靠游戏来实现”只有一星期;短短几天之内,事情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明天就得出发,去那座常人眼里还维持着虚假和平的城市;我不敢再当着萨宾娜的面用玻璃球。剩下的十五个小时还有八小时必须用于睡眠、三小时左右赶出要交的报告、半小时写好日记、半小时给母亲写一封邮件告知她这几天我的去向、一小时收拾行李。余下还有两小时,一半分给萨宾娜的南瓜灯,另一半留下来,听着似乎是讲求公平的分配方案。鉴于我决定从“留下来”的一小时开始动手,这样包含顺序在内的分配方案就大有讲究了。首先做的是无论如何都要确保完成的事情。
事情很简单:我挑选了最红的南瓜,打算在顶上刻出一个有角的扎古脑袋。
不用说这是为什么而做的。
【 孤犬 】
“你的南瓜灯,萨宾娜,”第二天早上临出门时我向刚起床的萨宾娜打招呼。
“谢谢,”她往桌上看了一眼,大惊小怪地尖叫起来,“噢明娜亲爱的我真是太爱你了看在上帝的份上我想跟你——”
看在上帝的份上,她接下来要说的内容可会让上帝火冒三丈的。而且她的动作已经让我的衣服皱皱巴巴了,那是我昨晚花了半小时熨的衣服,还有黛奥朵的裤子。我真不好意思让她扫兴,也就没有告诉她,这只南瓜灯花了我总共十五分钟。
“嘿,打算好怎么过万圣节没有亲爱的?”萨宾娜总算放开了怀抱,退后一步问我。
“一个人过,”我回答,“你呢?”
“两个人过。”
这种答案就不要告诉我了。谢谢萨宾娜,谢谢,求你闭嘴。
【 当今世界节日趋同化现象之我见 】
我们的先祖曾经以另一种截然不同的态度面对节日。他们敬畏鬼神,正所谓敬而远之。他们的仪式不是为了寻欢作乐,甚至也不是为了获得回报,而是为了避免灾祸。而时至今日我们不再需要名目繁多的节日与它们背后的内涵了;我们度过节日只有一种方法,所有这些名目繁多的节日,它们正在变得越来越相似。情人节、狂欢节、购物节,这些现代释义逐渐取代传统释义,成为了越来越多的节日的注脚。
我以为,当今世界节日趋同化现象如此切合我们的时代精神;而时代精神既不一定是对的也不一定是错的,它只是客观且真实,而且无比强大又无处不在。
——航班上,我对正在拆航空餐上那层锡箔纸的教授说。教授是个上了年纪的男人,有一把充满智慧的大胡子,他一点儿也不介意我这番空谈打扰了他的午餐。“你说的时代精神是指‘娱乐至死’?”教授用叉子拨开厚厚的奶油酱露出餐盒底下的西兰花,露出挑食问题儿童似的不满表情,胡子抖了抖。“有趣的观察,格林小姐。尽管你对过去的节日可能并不那么了解……也许你的父母喜欢回忆过去……第一手资料比回忆值得信赖,回忆总会美化事实,但我确实赞同你的观察结果。顺带一提,你吃西兰花吗?”
“吃的,”我赶快回答道,“我母亲会做特别好吃的奶油西兰花。也很喜欢忆旧。过去我父亲的厨艺甚至更好,他是个中国人,您知道中国人的厨艺都棒极了。”教授睁大眼睛,用力地点点头,带动着他的胡子尖儿都在晃动。“我从小就没有讨厌吃的蔬菜,”我说,瞄了一眼埋在奶油酱底下的内容,“胡萝卜也吃的。”
于是三人份的西兰花和胡萝卜堆在我的餐盒里,与此相对的是,我面前少了一小盒无盐黄油和一只小面包。教授的丈夫坐在他的另一边,用飞机提供的塑料餐刀慢条斯理地切着面包,神情肃穆目光如炬,就好像他在拆解的不是一只航空餐提供的流水线生产小面包而是一件珍贵的标本。他切开和抹上黄油的面包下一秒到了教授的手里。
飞机两侧舷窗都拉下了遮光板,把平流层耀眼的蓝天白云挡在窗外,但我身边就有一个双星系统构成的太阳。而我自己的玻璃脸后边有根白热的钨丝,熠熠生辉。
在这种氛围下我当然不能说真话。事实上,我所指的时代精神是“情侣去死”。
【 祝你单身 】
如果想要参加游戏,我现在还有机会吗?将来呢——在我的一生中还会有机会吗?
抱着这样的疑问,飞机降落后,我以熟悉环境为借口,第一时间开始了调查。贝尔迪瑟用他的人际网和黑客技术协助我,这主要是因为他受到了我的胁迫,我到底还是抓住了他的关键弱点(考虑到我们黛奥朵可爱的小男友是位程序员,女友一定是他最大的弱点)。
会议要到明天才正式开始;明晚的安排却跟教授的方向关系不大,他和他丈夫已经决定利用这段时间外出休闲,而我也要利用它去拜访一位友人。
我在这里的友人就只有川上托马斯。利用酒店提供的wifi,我连上论坛查看了收件箱,又点进他两个ID的主页翻了最后发言,都没有新的信息,反倒是收到了母亲的回邮,将我做会议助理的注意事项一二三四列得清清楚楚,仿佛会议助理身上担负着件关系到全人类幸福的伟大使命。母亲的思维方式变得开始像是父亲,她自己能意识到这一点吗?但她的回邮还不是我当前最需要的信息,不能为我提供任何的帮助(那些事项一二三四我自己也一直小心地注意着),母亲不知道玩具使的事情。如果她知道了,我担心我会变成她的实验体。
然后贝尔迪瑟定位到了托马斯常常联入论坛的地址,不出意外其中会有一个是他的家;贝尔迪瑟还告诉我,结合联入时段分析,可能是家庭地址的就只剩下唯一的选项。本来我打算用同城快递把南瓜在万圣节当日邮寄给他(里边还装着黛奥朵的半桶糖中的一小半),故意用报纸和杂志上的字符拼贴成一封语焉不详的、既可以当作贺卡也可以当作恐吓信解读的留言条;考虑到贝尔迪瑟这个人不怎么可信,我决定还是亲自投递。
作为我认识的第一位玩具使,也是其中最没有心机的一位(嘘,托马斯上尉的保密权限不足以让他查看这句话),更是我所知(其他人或许只是不提起)唯一参加过游戏的玩家,川上托马斯是我在这趟公务旅行中真正出于自己的意愿想要达成的目标。
我把南瓜放在他家的大门口(门牌上的名字和概率论确保了我没有找错人),悄悄退到一旁行道树的阴影里。我躲在那里,用毛毯(这次是真正的毛毯)裹着自己和手机靠贪食蛇消磨时间,等待任何动静——动静出乎我的意料之外——像是一个南瓜摔碎的声音。
“川上托马斯你给我站好别动——”
在他因为听见我的声音而停滞了动作的瞬间,我那十年历史的诺基亚已瞄准了目标。
事后让他赔我一个苹果。谁让他浪费了我的南瓜?
【 仅仅是为了再次点题的After Story 】
“你的南瓜……”托马斯用脚尖拨了拨满地狼藉的碎块,犹豫着不知道说什么。
不,刚才发生的事情里,南瓜与战斗比起来不值一提。我想了解的是关于游戏的一切。一个万圣节南瓜,对我来说,重要程度仅仅比一部用了十多年的黑白屏幕老古董诺基亚手机高出来微不足道的一点儿。当然托马斯还是得赔钱,赔付金额等同于那南瓜的心碎价(我的手机?手机当然是完好无损,这是我们俩的幸运;上帝保佑老诺基亚,要不要保佑被微软收购了的诺基亚就随便上帝他老人家高兴了)。
“别在意。”我说,从背包里掏出另一个南瓜。
“这才是给你的——之前我急着隐蔽起来,一不小心放错了,那个是送给我们教授的。年轻有为的上尉不应该沾酒精,哪怕酒心巧克力也不行。”酒心巧克力可是我最喜欢的一种糖果,托马斯如果知道空气怎么读,他应该能看出来刚才我非常、非常的生气,就在南瓜和酒心巧克力接二连三被摔碎在我面前的时候。但我现在已经不那么生气了:“你要是能把碎片拼起来——你不是经常自己拼点儿高达什么的?那样你就能看出来你摔碎的南瓜上刻的是袋底洞。这个红色有角的扎古南瓜才是你的南瓜。”
托马斯看起来还没有放心。“那你们教授怎么办?”
“他?去他的,”我愤愤地一脚踏在一块还没有碎得太严重的南瓜上,“那个老家伙跟他的合法丈夫在烛光晚餐呢。这群把什么节都过成情人节的混蛋。谁要管他啊!”
这句话的回音在空气中越荡越远,我和托马斯面面相觑,无言地对站在深秋的寒夜里。一股萧瑟凄凉的氛围从我们之间缓慢地不可挡地升腾起来,升腾,升腾。
这一刻我想到火把;我知道托马斯必然也这样想。来自遥远过去的一种深刻的文化记忆就在刚才从我们心中被唤醒了。时间回溯到遥远的过去,我们的先祖不欢庆佳节。他们肃穆地跳起舞,不是为快乐而是为虔诚;他们庄重地献上燔祭,不是为了饱口腹之欲而是为了让代表众鬼神的烈焰在祭品上熊熊燃烧。
南瓜里该装的不是糖,而是火。这是我们度过万圣节应有的姿态。
这是万圣节的真实之姿;尽管成双成对的人们已将其遗忘,还沉浸在圣瓦伦丁桃红色的光辉之中。只剩下我们这些孤犬,寒风在我们身边卷起落叶,火把照亮我们虔诚的灵魂。
※
Tips:
1.还记得“你猜”的梗吗
2.黛奥朵其实也是玩具使不过明娜不知道而已。
名字是二极管。就是隔壁CGM的那个Diode。反正本来就是到处跑的角色?
贝尔迪瑟是decibel=分贝……名字有梗不过只是名字梗(。
3.明娜遇到的事情是?总而言之是跟父母有关系的事情,而且是主线无关所以ry。
反正她提起父母的不同口吻所暗示的跟上面说的不是同一件事啦。
4.袋底洞。霍比特人-意外之旅里面主角家。没什么意义。
这一章主要是……虽然大部分看起来跟企划没什么关系……总而言之是明娜的日常生活状况吧?跟上一章【关起门写日记】的状态不一样。性格看起来大概真的差很多。不过明娜自己反正上次也已经吐槽了“三次元这么搞绝壁没朋友”(。
这次就……反正完全没修文……CGM还等着我去肝我修不动了……(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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黛奥朵·蒂芬达尔
玩具:一次性快速成像相机
能力:出现在画面内的东西的从此不会再改变外观(※是黛奥朵不会胖的真正原因),目前专用相片纸使用进度是7/49(本来共有50张,第一张记录契约对象),还剩下42次拍摄机会。另外,不变仅限于拍摄对象的外观(比如不会受外伤但是可以生病)。
贝尔迪瑟·奥格
玩具:一副很夸张的粗框镜,可以自由切换造型。
能力:已知眼镜有天鹅款(白)、火烈鸟款(红)、爱心款(粉)、百叶窗款(绿)、星款(黄)的形态。天鹅款是透视,火烈鸟款是装成普通的毫无存在感的在睡觉的路人甲(?),爱心款是读心,百叶窗款是在眼镜里放电视,星款是夜视能力。
拍立得(宝丽来/Polaroid)的公司生产快速成像相机、数码相机和太阳镜(。
我觉得这两个人的能力都挺开挂的,可能还会有些BUG但是,管他呢,反正只是出来秀恩爱拉仇恨的龙套A和龙套B。忍不住想摸鱼这对烦人情侣了www
AKA是什么意思啊0 0?
AKA是Also known as的缩写,就是“某某,又名某某某”的意思……
哦哦~
hhhhhh可愛www
hhhhhhh谢谢www
不论是场内对战还是产外应援……明娜和托马斯都是一对爆字高手○| ̄|_{七千字,90分,满足万圣节活动50分,共140分,折半算入三号川上托马斯成绩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