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还要下多久呢?
为什么我还会觉得冷和饿呢?明明应该已经习惯了的,真是不可思议啊。
没有名字的我看着被铁栏杆覆盖的天空簌簌而落的雪,有黑色的鸟从窗口迅疾的掠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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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的膝盖上,有一个红发的孩子静静的睡着。
她是我的妹妹…或者姐姐?母亲已经腐烂了,而父亲从来没有出现过。
能告诉我们这些的人都死了。虽然在身体里鼓动的红色血液给了我们很多记忆。
我们是…吸血鬼。害怕阳光,圣水,银的生物。拥有高于人类的速度力量和治愈力,吸取血液为生。
但是我们还是有些不同。我也不知道具体会有什么不同…
只是我,并没有高出人类的身体机能,而她也没有像我一样的治愈力。
我们可能并不是正统的血族…但是这又有什么关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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腹中咕噜作响。
我膝盖上的孩子骨瘦如柴,我应该也是一样的。
食物.....我们多久没吸过对方的血了? 肚子很饿。但却不会死。
虽然就这样下去也没有关系,不过在漫长的时间当中,我们重复着同样的行为。
吞噬对方,亲吻,吸取血液,拥抱,满足欲望,然后继续就这么睡去。
唾液与唾液。血与血。骨与骨。肉与肉。不分彼此。不分你我。
就像这个黑暗房间只是母体的延长一样,寂静无声的互相拥抱沉睡。
今天,明天,后天,都不会有任何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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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呐,这个....给你吃。”
回过神来的时候,睡在怀中的孩子已经醒了。
她将手心举向我,很珍惜的捧着一个白色的球体。
孩子的眼球顺畅的滑过食道,滋润了被胃酸腐蚀的干渴的胃,得到瞬间温暖而空虚的满足。
看见我吃掉而觉得安心,孩子露出了笑容重新躺回我的膝盖。
我的妹妹,或者姐姐用手盖住流血的眼眶,用虚弱的仿佛会被风吹散的声音说话。
“…你知道,外面吗?外面是什么样子呢…是记忆里的样子吗?”
代替回答,我轻轻抚摸着她红色的长发。
同样的脸颊,声音,嘴唇,我们唯一不同的就是头发颜色。
在漆黑而冰冷的房间当中,她的声音仿佛像腐化成沙一样的缓慢破碎,无助的渐渐飘散,像窗外的雪一样落地消失。
“.....如果这一切都只是白日梦该多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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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恰恰相反,我想着。
就算再美的幻想那又怎么样呢,对我们来说也不过是空谈而已。
我们还是会在这个漆黑而冰冷的房间里,互相拥抱吞噬着彼此生存下去。
这个房间和对方就是我们世界的所有。
那时候我从来都没有想过,这种生活会有结束的一天。
会有人在六年后破门而入,给这个世界带来代表恐怖和痛苦的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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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我站住!喂,往这边跑了!”
“抓到了!好,该死的小偷……”
“喂来看看…这里还有两个孩子…卧槽没穿衣服!!快叫个女的来!”
“你们有受伤吗?…怎么瘦成这个样子…好了不需要害怕了…大姐姐会保护你们的!”
“…名字?告诉大姐姐好不好?”
“……名字是什么?希望别人称呼你的方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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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怎么会这样。
请不要打开,请不要毁掉。
这是幻想吧,是空谈吧,就算是白日梦也没什么不对的。
在那当中的我也只是幻想,只是空谈,没错,我也只是虚假的存在而已。
喉咙和声带擅自动了起来,我听见自己哭泣痛苦而枯竭的声音。
“…绘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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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我们的空谈,我们的幻想,我们的白日梦。
眼……吃掉的吗?!
是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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