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开企了!先惯例来一段,大概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混乱邪恶阵营恶人役,罗曼·月雾·洛维格的过往(棒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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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这样还要过多久?”月雾勾起了常挂在他脸上的温顺笑容,用最轻柔的声音向秋宁询问:“如果您对追捕反叛者有任何一丝一毫的不确定,那么您应该考虑将这样的差事交予他人,而不是在白茫茫的山谷中兜兜转转。”
月雾的表情透露着挖苦之意,他甚至抬起手,用衣袖遮住自己脸上的嘲讽笑容:“到底过了多久呢?秋宁大人,是五周还是六周?或许您的狩猎能力并非——”
“闭嘴!”在月雾下一个音节落下之前,秋宁松开挂在她腰带上的长鞭,愤怒地挥向对方。
她比月雾更加对这样的搜查任务感到不耐烦。虽然她仍然为自己身为女王近侍而感到自满,但只要有月雾在,只要和他一起工作——这样一个同样能够获得女王青睐的男性近侍——她就觉得异常耻辱。
看见秋宁那双已经被愤怒之火掌控的眼睛,月雾就知道自己的嘲弄已经逾越分际。为了保命,他抽出自己的匕首架在胸前,试着以此阻挡对方冲向自己的怒火。
但秋宁的攻击还是快他一步,长鞭轻而易举地击穿月雾的防御,笔直击中他的胸口和脖颈。
一阵冰冷的麻痹感穿透了月雾的身体,紧接着自内向外的刺痛贯穿全身。在这样强势而迅猛的痛苦中,他紧握武器的手无力地垂下,膝盖一软,整个人不受控制般往前倾倒,以一个最狼狈的姿势扑倒在雪地上。
秋宁不给他任何挣扎的机会。她随即蹲下身,伸出一只手扼住月雾的脖子,毫不费力地把他凌空抓起,然后把他粗暴地甩到更远处的雪地上。
“作为女王唯一的男性近侍,你应该比其他男性更具有某种能力。懂得分寸的能力。”她用像往常一样教导月雾的语气说完后,又忍不住咯咯笑了起来,显然对于他能露出这样的表情感到非常满足。
她再度用她习惯的、冷酷的口吻说:“女王绝不会关心一个横死的男性近侍……区区一具男尸?”
月雾过了好一阵子才明白自己的困境。即使麻痹感消失后,他也不能靠自己的力气重新站起来,只能跪在地上大口喘气,试图平复呼吸。他低下头,看到的只是皑皑白雪和几乎和雪面融为一体的自己。
他无数次清楚的意识到自己随时受秋宁的掌控,多少年了?他仍然像以前羽翼尚未丰满的时候,能够轻而易举地被秋宁击杀。月雾不敢再度和她对视,只能垂下头,对秋宁展现出他的温顺和服从。
秋宁一直以女王御前一即的红人自居,百年、千年亦是如此,没有谁敢质疑她的权威。秋宁回望她身后那些队伍中的从属,那些看到月雾下场而不敢有任何反应的士兵们,挥手示意他们继续前进。
在她准备动身时,重获自己身体掌控能力的月雾拿着匕首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积雪后出声叫住了她。秋宁惊讶他竟然还敢出声对她说话。
“秋宁大人,请接受我的道歉。”月雾说。他向着秋宁行了一个礼,又变回了那个语气轻柔、神情顺从的月雾。
他在内心里无比憎恶在此时展现出来的他和秋宁之间的差距,但月雾也不得不承认,自己的性命正被秋宁拿捏在手上,就连女王的权威也无法撼动她的决心。
月雾担任这项职务好几次了,过往对于反叛者的惩戒毫无新意,他独自就能干净利落地完成。但是这次和以往不同,叛逃者中有一位与女王关系匪浅,为了取得更让女王满意的成果,女王近侍中的第一人秋宁也被命令参与这场狩猎。
女王特别警告月雾,只要放跑了一个,他就等着受死。
“我只是对这次的反叛者的狡猾感到不满。对于您的能力,我自然是给予绝对的信任……”他解释道。
秋宁的嘴角微微勾起,露出一个暧昧的笑容。月雾看不出她是在同意他的说法,还是在嘲笑他。于是他也聪明地闭上了嘴,放轻动作跟在秋宁身后。
虽然月雾很喜欢挑战自己的能力极限,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会忽视其他个体在优雅和从容的伪装下所展露出的威胁。
很多时候,只要月雾看着秋宁的背影,他就一心想要把匕首刺进她的脊椎,以满足自己的欲望。不过,和以前一样,判断和预感让月雾经验丰富的手安分地放在原位。
他一直在等一个机会,一个能够使他摆脱现状的转机,并在它到来之前将永远地等待下去。
在岔路口,秋宁和月雾同时停下了。他们都听到一阵细微的脚步声,可能是靴子踩在雪面的声音,但没有办法确定声音发出的源头。秋宁抬起手示意全队停止前进。她闭上了眼睛,全神贯注于感知的咒术上。
过了一会儿,她转头对三名从属下令:“左边。”接着指示另外两名:“右边。”她让月雾留在原地,和她一起守在岔路口以便随时支援。
“一些上不了台面的小把戏。”等待期间,月雾轻声对秋宁说道,“他们已经知道自己被您跟踪了。这样一来,我们也不必再掩饰行踪。”
“我倒是真心希望能亲自和他们相见。”秋宁的一只手始终按住挂在腰侧的鞭子,脸上带着不屑和高傲的神情。她始终认为这样的追捕有损她女王近侍的身份。
月雾耸了耸肩,双手环抱,视线随意在这开阔的白色山谷中飘荡。这是他永远一成不变的故乡,终年被大片雪域覆盖的冰川世界,他在这里犯上任何一个小错误很可能就会导致更糟的后果:秋宁的鞭子始终会在他失败的时候招呼到他的身上。
在月雾眨眼的下个刹那,一个黑影落在他面前,他的眼角只看到一道朝自己划过的闪亮弧线。电光火石之间,月雾从腰间抽出了自己的匕首阻挡弯刀逼近,挡住了对方的致命一击,随后快速往后退,把敌人交给更擅长近距离战斗的秋宁对付。
“诺尔。”秋宁准确地叫出了攻击者的名字。她勾起一个兴奋又嗜血的笑容,抽出长鞭摆出准备攻击姿态。“你应该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假如你懂得识时务,就不会在女王近侍面前继续无用的抵抗。”
“投降!”她命令道。
秋宁的敌人用一声嘲讽的笑容和冲向她的弯刀作为回答。被挥至空中的长鞭像是预料中地轻易挡开了弯刀笨拙的一击,秋宁借助这力道飞起朝对方踹去,她的出招却因为对方的敏捷翻滚而全部落空。
秋宁十分享受这样的过程。这样逗弄猎物,逐渐把对方逼入绝境的过程。同时她也不忘记施予咒术,给她的敌人进行心灵上的攻击意图操控对方,她迫切想要看到诺尔挥刀砍向自己的讽刺场面。
月雾认为自己应该认识那个与秋宁搏斗的男性。他看起来非常了解秋宁的攻击意图,且秋宁在他身上讨不了什么好处。月雾觉得自己认识那个叫诺尔的男性,可那是在哪里呢?在他独自在冰面河求生的时候?在他猎杀同族并将对方分食的时候?还是在遇见秋宁时、被她劈头盖脸一顿鞭打的时候?
记忆的缺失让月雾感到惶恐。
秋宁注意到站在不远处的月雾好像注意到了什么,正拿着他的匕首吟唱咒语。她挥舞鞭子的手迟疑了一下。他会不识时务地插手吗?
这片刻的失神使秋宁露出了破绽。
诺尔高举他的弯刀,猛地使出一记过肩斩,往他那纠缠不休的敌人头上劈下去。秋宁急忙侧身,使这一刀落到她的肩上。她的面容因为疼痛而变得扭曲,痛呼挤在喉咙内,变成了含糊的咕噜声。
被切割皮肉的痛苦烧灼着她的身躯,但作为女王近侍的反射让秋宁即时吟唱咒语,把所有的痛苦都挤压成极度浓缩的魔法能量,把这道咒文以雷霆万钧之热炸向面前的敌人。
强大的术法震碎了雪块和冰岩,同时也差点把站在她身后的月雾震倒在地上。月雾对眼前秋宁所展现的强大力量摇摇头,低声一笑:“真是有力的一击呢,秋宁大人。”
“你知道自己该干什么。”秋宁转头狠狠地瞪了一眼,随后又挥起鞭子,朝她的猎物冲去。
来不及让月雾为那位让他感到熟悉的家伙产生更多的想法,秋宁冰冷的话语已经朝他涌来。在更深层的痛苦到达之前,他的双脚已经不由自主的迈开,朝着秋宁所示意的方向奔去。
对于月雾来说,这区域的每一条路他都已经走过成千上万遍,因此他更能够清楚的知道常年覆盖在地面上的白雪是怎么样一点点被染红的。他也和秋宁一样,对捉弄猎物抱有相当浓厚的兴趣——最重要的是该享受这样一个获得品尝对方绝望情绪的机会。
有半数是出自我手。月雾一边这样想着,开始因为自满而兴奋起来。那些被牺牲的失败品,那些即将成为养分和食物的尸骸,从来没有被谁放在心上。毕竟死掉多少生命就会有多少生命来补充。重复的、低贱的生命和易折的花就像滴水融入洋流般不值一提。
很快,月雾就顺着术法的指引找到了他的目标,散发着血腥和腐臭气味的落单者。他看起来像是受了相当严重的伤,以至于他的同伴都把他抛下了——纯白的法袍上沾满血污,背后的翅膀被剧毒腐蚀了大半,就连正常的人形也无法维持,变成了一个鸟首人身的怪物。
真是狼狈啊,如果我变成这副模样,干脆自我了断算了。月雾微不可见的皱了皱眉,他实在是不能理解任何不能保全自尊的行为,在他看来,失去尊严是一件比死还要更加痛苦的事情。
对方一看到月雾,就警觉地举起武器,准备抵御对方的任何行动——他头上的金色额饰辨识度很高,只要一看到那再白雪中闪耀的金光,就意味着死神的镰刀即将挥下。而月雾率先注意到的却是对方武器上的纹饰。那是一个他无比熟悉、同样也刻在他的匕首上的图案。
“洛维格……”
月雾明显地愣住了,喜悦如同潮水般褪去,他露出了既虚弱又迷茫的神情。但很快,月雾又把一个比先前更加灿烂的笑容挂在脸上。“正好,不用费神再找其他的处刑人了,真是走运——”
对方似乎已经意识到了什么,徒劳地举起刺刀试图防御,但月雾的出手要比他快得多。
“痛快得让我有些羡慕了。”再说完这句话之前,月雾的匕首已经划开了这名同族的喉咙,甚至没有使用任何术法。
带着些许余温的血液溅了出来,直接洒落在铺满积雪的地面上,凝结成了新的红色冰霜。月雾不动声色地松开手,任由自己面前那具已经失去生命的躯体落到地上。他弯腰捡起了对方掉落的武器,抚摸着上面那个他无比熟悉的标识。
随后,月雾很快就对这把武器失了兴趣。刺刀倏地从他手上射出,插入脚边的尸体上,只露出一半的刀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