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结局
都结束了,这荒诞疯狂的七天。
路德维克站在冰场,看着混合在一起,无法辨认的尸块。这里到底混了几个人呢。
他看了很久,然后瘪瘪嘴,仔细思考了把它们敲下来埋了的可能性。
尘归尘,土归土。
然而这个计划确实不太现实。
于是他最后还是回到旅馆,好歹收拾了变成尸块的旅客们的随身行李,至少做个衣冠冢。
埋在院子里纱萝小姐大概会生气,于是他还是选择了旅店旁边有樱花树的树林。
路德维克用了很长时间挖好坑,然后把每个人的东西填进坑里,拍平了土,他又找了几根粗些的树枝,两跟一组垂直绑好,算是个简易的十字架墓碑。
沉默的导游安静地独自完成无人知晓的葬礼。
做完最熟悉的工作,路德维克拿过自己的伞,打算和往常一样离开。
走了些距离后,像是突然想起什么,灰色头发的男人站在原地思考了许久,放弃抵抗一样大步往不是出口的方向走去。
等到阴沉了一整天的天空被嶙峋的月亮照出一小片恹白的光线,他才又回到墓碑前,带着一束白色的玫瑰。
他在其中一个坟前站定。没有人知道他是如何分辨它们的。
一言不发一整天的导游拿出圣经,娴熟地翻到自己想要的那一页,舔了舔嘴唇,虔诚,又带了些他之前并未理解的感情开口:
“你以恩典为年岁的冠冕,你的路径都滴下脂油。滴在旷野的草场上;小山以欢乐束腰,草场以羊群为衣,谷中也长满了五谷。这一切都欢呼歌唱。”
独自站在鸦黑和惨白中的男人单膝跪下。没有提及姓名,没有赞美生平,只说了一句“愿您不再被束缚于躯壳和土地,请安息。”
轻柔又平和,沙哑低沉的声调像是念给自己的悼词。
他在墓前放上不知道从哪里采来的白玫瑰,又把脖子上一直挂着的十字架挂在墓碑上。
路德维克站起来,在胸口划了个十字,很轻微地抬了抬嘴角,然后转身离开。
这一次他没有回头。
墓前的白玫瑰花瓣上还带着他处理坟墓时黏在手上,没有清洗的泥土,斑斑点点。然而这并没有人看到,花瓣和墓碑一起融在了同样的死黑里。
至少您……至少希望您的灵魂可以回到神的身边去。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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