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03 与太阳同时出生的你(4)
花儿对他毫不抱怨,他感到很惊讶,他举着罩子,不知所措地伫立在那里。他不明白她为什么会这样温柔恬静。
“的确,我爱你。”花儿对他说道:“但由于我的过错,你一点也没有理会。这丝毫不重要。不过,你也和我一样的蠢。希望你今后能幸福。”——《小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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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再次出发。目标是蔷薇为他们指明的方位,远远能看见,一位老人慢悠悠地靠着她的老人椅摇晃着。
她闭着眼,直到其他人走近她仅剩几米的时候,睁开了眼。
“你们见过我的墓碑吗?充斥着花与野草的那个,上面写着‘思索一下诗人的命运’的那个。”
她是个诗人,所以同样是诗人的鲁诺莱亚回答了她的提问。他们之间进行了一次时间不短的交谈,而唐吉诃德对这一切不感兴趣——这是显而易见的,他一直摸着口袋里的那枚种子,就是蔷薇留下的那一颗,然后神游天外。
天知道他到底都子想了些什么呢?
等唐吉诃德发觉老人又闭上那双仿佛装载着一个世界的故事与星星的眼睛,队伍再一次准备出发了。他发现连自己都不记得自己之前走神到了什么地方,空泛极了,大抵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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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少不会让他比此刻要更加恼火。
——续一个痴心想成为玫瑰的蔷薇之后,想变成狐狸的猫也出现了。
作为一只猫,它体积实在太大了。光看那张猫脸起码就有一米多宽呢,哪怕以狐狸为标准也是远远超过。
裂开嘴,冲他们笑得露出利齿的猫——唐吉诃德已经不确定能不能这样称呼它了——脖子上甚至还挂着一个狐狸吊坠。
它问,“是猫,不是狐狸,狐狸无法成为猫,蔷薇也不是玫瑰,一切是错位的,狐狸想见玫瑰吗?”
游荡者只能说自己深切感受到这个不遗余力将他那道伤口再次戳破、一刀不够再来一刀的世界,对他深沉的恶意。
但他只能选择回答,“我不知道。
“无论能不能见到,都没有意义。”
这是事实,唐吉可德坦言的同时,又憎恶看得太过清楚的自己。
他们之间的对话像是在打什么哑谜,其他人插不进嘴。但库勒却突然说,“我懂了。”
——你懂什么了?唐吉诃德突然觉得很不安。
“你是颠倒的罪首吗?”
唐吉诃德想揍人。
“不,我只是一只猫。”
“你要有什么告诉我们吗?”他看到库勒抽出他的武器,忍不住伸出了手……
然后,谢天谢地,看在对方是伤员并且前不久还魂不守舍的份上,游荡者首次成功忍住了自己揍人(特指库勒)的欲望,抬起的那只手只是拦住了对方。
“库勒。”唐吉诃德知道自己现在一定笑得非常勉强,“算我拜托你,冷静好吗?如你所见,我正在和……狐狸先生说话呢。”
猫倒是并不介意库勒之前剑拔弩张的态度,语气平淡,“如果你问我想告诉你们什么,那么我能够告诉你们,我能送你们一程。”
“去哪?”
“去找你们想找的东西。”他说的大概是碎片。
“如果我们跟着你去……我们会失去什么作为代价么?”雪伦很紧张,大概是想到了上次的经历。她真的很反感忘神对他们的记忆做出的手脚,连带着那时连话都不怎么说了。
“没什么代价,我觉得我应该帮你们一把,仅此而已。”
“因为狐狸帮助狐狸?”唐吉诃德说了一句谁都听不懂的话。
“因为狐狸可以变成任何模样。”
其他人还在犹豫不知对方能不能相信的时候,唐吉诃德已经得到他要的答案——当然了,实际上他是否真的是这样想只有他自己知道。其他人看到的只是游荡者自顾自走到了猫的身边,看上去毫无置疑地说,“那么就麻烦了。
“我觉得没什么好说的了。”库勒还是一副凄戚。
猫抖抖那一身长毛,然后温顺地趴在了草地上,以方便其他人坐上去。然后一口叼住磨磨蹭蹭在最后一个的雪伦的后衣襟,直接将她甩上来。白发少女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呼,被鲁诺莱亚手忙脚乱地接住了。
“我们到那里后能知道谁策划了所有么?”库勒抓住猫的毛发,问着。
“不,库勒……”唐吉诃德看了库勒一眼,“也许这一切,没有任何人策划也说不定。”
“我也不知道,这里大概是个坟墓吧。”猫站起来,回答了库勒一句。
它跑得很快,四周的一切都因之变成模糊的景象。
趴在猫背上,唐吉诃德不得不怀疑乐行曾和他说过的那个故事是不是真的存在的,否则有怎会有这样凑巧的事情。又也许那个故事就是那个从这个世界走出去的吟游诗人以故乡为原型改编出来在遗都传颂的呢?
如果是这样,那那位诗人实在是相当了不起,至少唐吉诃德就曾经觉得这么一本童谣能让遗都那群奸商用去他们宝贵的纸张去印刷怎么想都是件很不可思议的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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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游荡者还差一点点就要够着猫身上那条狐狸吊坠的链子之前,像是有什么感应似乎,它猫停下来了,尾巴一卷将所有人扫下去说,“我只能送你们到这里。”
“谢谢。”唐吉诃德面上仍一派正直。
按那速度来说,一行人已经离开见到它的地方很远很远,这样长的旅程,它看上去却半点气也不喘。
“如果要往前走,你们最好要当心一点儿,这条河并不是很安全。”它最后说了这么一句,也不等其他人再说什么感谢的话,猫一转身,再一次奔跑起来,很快便找不到影子。
扬起的尘土模糊了它的去路,于是“阿嚏”一声,唐吉诃德听到一直藏在自己衣服里的小变色龙打了个不怎么响亮的喷嚏。
这是耳边唯一的声音。
在灰色的河岸边,黑色的河流往下、往下,水路不带慢点曲折,笔直淌着,却听不见流水的动静。
单单是这样看上去,也能感受到此处的不寻常。鲁诺莱亚皱着眉头,显然不太喜欢这景象。这种灰暗的色调仿佛笼罩了整个世界,一直蔓延到河对面目光所及之地平线的尽头。众人难免有些紧张,弦月却先一步亮起来,这让唐吉诃德有些惊讶——这还是他们第一次在一个世界待到修整期开始都没有找到目标。
虽然就时间来说似乎他们在神殿那里待上的时间远比在这个世界的时间长些,但想到第五季口中那繁琐得真叫人头晕脑胀的“各世界流速”问题,唐吉诃德又释然了。
——老大让人什么时候回去就什么时候回去咯,打工的劳苦大众向来都是没有人权的金字塔底层。
当一个队伍幸运E的时候,永远没有止境。
当他们回到无名之城,发现巡林客不知所踪后,更加证实这一真理。
雪上加霜的是在随后来自Zyme的坦白。
从打完骑士后就努力把自己存在感降到零点的猫妖精拽着雪伦的衣服,宣告自己有些话想说。
“我想要退出队伍。”
这是她的开场白。
“最开始我来这里的时候,是觉得拯救世界听上去是一件很了不起的事……不对,就是件了不起的事哦。”猫妖精说话的时候慌里慌张,一副千言万语不知从何说起的样子,而且她刚刚还有一个很烂的开场白。
“我离家出走,为了证明自己一个人也可以过得很好很好,如果能出名就更好不过啦。就这样半吊子地逞强走到现在,我好像有点明白了。在这里,这样随便的想法是行不通的。”Zyme的耳朵恹恹地搭下,有些羞于看她的队友,“我不想拖大家后腿,所以我得回去再想想要怎么办……”
雪伦开口劝她,但小小的猫妖精显然是自己也斗争了很久后,深思熟虑才鼓起勇气说出自己现在的想法:
“虽然这样中途离开超遗憾的,但更加坚定后才有资格和大家一起前进嘛!当然,如果当我回来的时候能变得很厉害很厉害就最好了喵!”
她举起两只手臂,做了一个加油鼓劲的手势。
“我会加油的!所以大家也要加油呀!”
雪伦不再说了,倒是唐吉诃德走上前点了点头,最后一次又揉揉zyme手感极佳的头顶,算是认同了由她率先提出的约定,“好。”
“哦还有……”zyme摸出一封信封上花了一堆花花艳艳装饰的信件,塞给唐吉可德,“这个帮我交给Yves好了……我在之前那个世界里下决定之后为了瞒着他写这个可费劲儿了,偷偷摸摸的。这么重要的时候他竟然不在。”明明不是巡林客的错,猫妖精还是噘嘴嘟嘟囔囔,为了让气氛不那么沉重。
“再会!”
被第五季送回苏古塔的猫妖精留给深海旅社的队友们的最后一个印象,是灿烂到媲美冬日阳光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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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了一个队友,还有另一个坑队友的现状摆在他们面前。
姗姗来迟的第五季告诉到他们队,之前城市发生坍塌的时刻和他们回到无名之城的时刻重合,于 是传送回城的过程中yves很不幸、着陆点、出现了、一些、小小的、误差。
失踪的巡林客应该离这里不远,十有八九是和之前几个队伍中的成员一样,流落在城市之外那片无尽的星海中。
第五季将这个过程描述得和白开水一样平淡,众人却被吓出一声冷汗。十有八九里还差着那一二呢,就算是八九范围内,就他们队最近一段时间已经降到最底端的幸运值,天知道yves究竟会被丢到那里,便是有心救援也找不到头绪。
然而道理是这样的。
幸运守恒定律,当你的幸运E程度让你自己都彻底绝望的时候,事件往往会发生转机。
这个道理体现在这一刻,就是这样的:
Yves,“找、找到你们了……”
大家木然地看向巡林客。
“怎、么了?”
“你……你没事啊……”雪伦其实心中挺欣慰的,但这股欣慰被惊吓压下去了,导致白发少女的声音听上去像是在梦游。
“有点事。”yves很老实地说道,把大家原本好不容易放下的心又吊起来。
“我刚刚、掉到了外面,不、不过不太远。”巡林客开始解释,“我有工具,把自己、弄回来了。就、就是那里、飘着很多石子,被划出了些小伤。”他挽起袖口,确实有几道口子,不深,血也早就止住。
这心情一上一下,唐吉可德眼神复杂地看向zyme给他,又让他转交给巡林客的那封信,突然就有点想赌气不给了。
今天的深海旅社副队长心也依旧塞塞的。
但心塞塞的的副队长最后还是把信交给了yves。
在队伍中,海拔最低的猫妖精与海拔最高巡林客的关系素来很好,两个人在一起的场面十分具有反差萌感。
以后怕是再见不到了。
唐吉可德把信交给yves后选择回避,其他人也都是同样的举动。
去世界找碎片有几率遇到荒无人烟的世界。荒无人烟的世界意味着,找不到酒喝。
恰好他们这次遇见的就是这样一个世界,还不知道接下来要花费多少时间才能再次回来的唐吉诃德坐在酒馆中,准备先一次喝个够本再说。
不远处的位置上是诗人荒腔走板不着调的歌,虽然调子跑得一塌糊涂,所幸吐字是清晰的。
“蝶破茧了,
鱼睁眼了,
千里迢迢的春天,
一去不回头;
蝶在唱歌,
鱼在梦游,
背道而驰的夏天,
一去不回头;
蝶向上升,
鱼向下沉,
九死一生的秋天,
一去不回头……”
说是吐字清晰,大抵是唐吉诃德离得近的缘故。再到后面,基本就只能听到敷衍的哼哼,唱到这句后,诗人卡了壳。
“蝶消失了,
鱼睡着了,
无能为力的冬天,
一去不回头……”*
唐吉诃德补完了全首,因为乐行唱过这首歌,被他记住了。
蝴蝶与游鱼,春日与冬日,唐吉诃德都是通过画本里知晓那是个什么模样。
拿着笛子的那位吟游诗人也看向他,眼中迸出星火。
“您好,我是奇诺娅。”她首先自我介绍,随后是一段浮夸、毫无意义的道歉。唐吉诃德可有可无地听着,看上去不大礼貌,但女子看上去并不介意。最后,吟游诗人说出了自己的意图:
“不知道……我是否足够幸运,能从您那儿得到一个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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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唐吉诃德用那么几句的段诗歌加上一次还算新颖的经历,拐回了一个新队友——还是奇诺娅自己兴致勃勃粘上来的。
游荡者本来还有些担忧吟游诗人的性子怎么看都是个库勒二号,好在慢慢发现奇诺娅只是嘴上话多了点,倒是不靠直觉冲动行事。
通过第五季的传送再次回到河边,时间似乎并没有流逝多久——至少看上去,天色还是他们离开的那个点,身后的山脉也好、灰色的河岸与黑色的河流也好、对面一望无际的平原也好,什么都没有改变,连那淌不出声音的水也还是一样的。
改变的只有人。
出现过Zyme的离去,单说本来就安静的巡林客,现在就更加没心思说话了。没有猫妖精吵吵闹闹的声音,受伤的库勒也打不起精神插科打诨。鲁诺莱亚和雪伦找不到话题便没有开口,新入队的奇诺娅能感受到队伍中微妙的气氛,女吟游诗人没想着发挥自己八卦的天赋,很有眼见力的没有说话。
至于唐吉诃德……
老实说,其实他并不怎么在乎的。
光轮两个女性队友,他和猫妖精非要说的话,关系是不如雪伦的。失去了一个比较熟悉的队友这件事他在无名之城里修整的时候没费太多心思就调整完了状态。在游荡者眼中,拯救世界改变遗都的大目标在前,中途所发生的一切都是小事,稍稍遗憾过后放也就放下。
后天教育显然不是万能的。乐行是个心软的人,而唐吉诃德是乐行养育出来的人。但在一些天性上他和乐行不免还是出现不同。
就这样闷下去也不太好。于是身为队长的雪伦拉着和新人一样同为吟游诗人的鲁诺莱亚跑到奇诺娅那,为了让对方更快地融入进队伍当中,体恤地准备交流感情。
不需要分配,唐吉诃德负责的工作向来都很明确。他看着库勒,而库勒看地形——队伍中有个作死小能手在,不得不照样费神。
库勒将他的每章一换现在已经有点高档的剑伸进黑色的水里,既没有被腐蚀也没有被染色。然而他飞快跑到不远处的山脚拔了树叶过来,在水里漂了漂,依然没事,便准备直接下水过河。理所当然,他被唐吉诃德好生无语地拉住了。
“你还记得自己的手还废着吗?”游荡者充满怀疑地说。
“直接过去似乎有难度……你们等等。”
随后唐吉诃德拿出绳子,绑住刀,投掷到对岸,扎进土地里,用力扯了几下。依旧理所当然的,刀被拔了出来。
“……”这一次,库勒以此时无声胜有声的形式反嘲讽了他。
“分队前进吗?”雪伦建议,“先去上游、对面最后再去下游看看?”
队长的想法很合理,其他人自然也不会有意见。
“我去下游。”诗人首先说道。
“我想要去那探求。如同朝圣一般。”库勒则这样说。
唐吉诃德和雪伦对望了一眼后,游荡者认命地站到了库勒身边,“好吧好吧,我知道的,不用说了,这个归我负责。”
库勒为了他这像带熊孩子似的语气而无辜地看了唐吉诃德一眼。
原本就与鲁诺莱亚相熟的雪伦自然是一起的,考虑到奇诺娅在入队前和唐吉诃德要熟悉些,唐吉诃德便把yves分到了队长那一组。乍看下这个分队真是均衡极了——两个小队都各自一个近战一个远程一个辅助,还都有一个队长,虽然唐吉诃德是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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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他们沿着河流往上,前行了有一阵子,但这条河看上去还远远没有走到尽头。
这时唐吉诃德与库勒几乎同时进入了戒备状态。奇诺娅稍慢了一点,没几秒,在河流转弯处,她便看到一条黑色的小舟露出小半个船身,一位女子划着船且行且歌,耳中飘进一首她所从没有听过的歌。
歌声、风声、水声。
仿佛随着女子的出现,这世界被夺去的一切声响又得以重新回到这个世界。
唐吉诃德一点也不急着开口,他知道队伍中的另外两个人随便一个都要比自己更热衷打招呼这项活动。
三个人里唯独库勒听出那是一首船歌,一首在海上唱的船歌。
于是他开口道,“嘿,那边的摆船人!”
女人看到了他们,然后撑着船,往他们那儿靠近。
“怎么?要乘船吗?”
库勒习惯性致敬:“这位女士,请问您是从上游来的么?”
“是。”
库勒与唐吉诃德对视一眼,游荡者点了点头。
“请问上游居住着什么人家吗?”
“上游有个村子。”
“您能带我们去那看看么?”
“虽然我并不介意,但是急流快来了,现在我只能去下游。”
“噢,如果您愿意携我们去下游的话,能稍等一下吗?我们的同伴马上就到。”奇诺娅离得稍远点,正用弦月联系雪伦他们询问情况。
“没有问题,当你们得快点。因为是顺路,我就不收你们船费了。”
在催促下,雪伦他们赶来得很快。当冒险家们都上船后,战斗力一如既往为弱鸡代表的鲁诺莱亚只剩下扶着yves气喘吁吁平复呼吸的劲了。
“如您所见,我是一名诗人。”他终于缓过神,“如果您愿意与我讲讲村子里的故事,或者这个地方的故事,我会很乐意为它写首诗的。”
“这个地方的故事吗……您想问关于什么的呢?太过深奥的东西我这个船女可不懂啊。”女人一边撑着船一边回答他,看上去很有兴趣,但又有些苦恼。
“什么都行,随便说说吧?”诗人言辞恳切地说。
“那么不如听听这首歌吧?这是我所知道的,最有趣的东西了。”
“我洗耳恭听。”
船女又开始唱起了船歌。用的是一种冒险者们都听不懂的语言,但歌曲的曲调让库勒觉得十分熟悉。没有人打搅,库勒倒是想要鼓掌,随即发现自己又忘了自己的左臂已经抬不起来。
伴随着船女的清唱,就如同歌召唤回世界的声音,这一次歌声唤醒了颜色。河道的两边的地势变得高耸起来,有时能看见山壁上伸出嶙峋的树枝,树叶上沾染着好看的绿色。
而后又行过了一段,船行入了一处洞穴,黑暗立刻笼罩了你们。
“你们是从哪里来的?会不会留下来?”
“我们来自几个不同的地方,非常遥远的地方。不过我们不能留下来。”库勒回答她,“水手总在漂泊。”
而鲁诺莱亚更谨慎地反问,“这个问题中的你们,是指我们的团队,还是个人?”
“哦……我一个人住了挺长时间,所以有些寂寞,有点想找个伴而已。”
“村里的人呢?”听着他们对话许久的唐吉诃德终于出声询问道。
“我的哥哥之前出海了,但是到了说好要返航的日子却没有回来。”
“你的哥哥……叫什么名字?”诗人想到了那张纸片。
“我的哥哥叫奥列弗。”
“您认识伊萨克吗?”
除了奇诺娅以外,他们都知道鲁诺莱亚的意思。写在纸条上的那四个名字他们都还记得,库勒反应最大,身体抖了一下。
“伊萨克……?那是谁?某位水手吗?难道是我哥哥认识的人?”
“噢,只是我想向他的亲人带句话。”库勒接过话头,并在知道不会从船女这里得到什么有效信息之后,很快转移开话题,“我不习惯黑暗。let it be light.”
他的钝剑发出荧光,在照明术的光芒下,库勒开始环顾四周。这山洞看起来颇为普通——石灰岩的内壁反射着有些晦暗的光。
“可以讲讲村子里的事吗?比如风土人情。”他让自己的语调听上去轻松愉快,因为不擅长隐瞒情绪,这有点难。
“村子吗?大家基本上是以捕鱼为生,每天日出而作——”
船女话语未尽之时,船剧烈颠簸了一下敲散了她还不成字的气音,接着有什么黑色的东西覆盖在了库勒发光的剑上,遮住了光芒。
属于女性高音调的尖叫响起,接着就是“救命”的惊慌求助。鲁诺莱亚只能勉强看清有什么触手状的东西捆着船女的腰肢,将她往水下拖,而对方正努力抓着船边和那股巨力勉强对抗着。
库勒的钝剑燃起火光,一把斩向袭来的触手。
钝剑燃起的火光让所有的冒险者在那一瞬看清了鲁诺莱亚眼前的情形——深红色巨大触须怎么看都更应该属于来自深海的生物,而不应该出现在一个漆黑的洞穴、一条算不上多宽敞小河。
随着库勒的攻击,另外几条触手向着冒险者们袭来。这次是雪伦率先反应过来,双剑出鞘,在黑暗中精灵的剑泛出清冷的光芒,抵挡住攻击。库勒再次将钝剑雷附魔,单手拿着他的武器,使劲向袭来触手砍去。而唐吉诃德和奇诺娅正吃力地拽住船女的手将她往上拖,两个人的力气也不够将她从中水中捞出来。
只有雪伦与库勒的剑做发光源,这样昏暗的视野下Yves无法用弓箭攻击,但巡林客的锅总能在奇奇怪怪的地方发挥作用,负责防御下袭向几人的攻击。雪伦则不断对触手造成伤害,尽管看上去效果不佳,但也许是积少成多,对方的攻势已经不如最开始的来势汹汹了。
缠斗之中,竟然也让一行人熬到游出洞穴的时候。原来下游河流汇聚,进入的是黑色海洋。随后触手也离开了洞穴,全貌暴露在眼光下。他们终于看清楚敌人,除唐吉诃德以外的人都认出那是一只巨大的章鱼。
终于在船女体力透支松手的瞬间,库勒也丢下武器,和其他人一起抓住船女的手,试图用大声的喊叫给予她希望,“坚持住!”
鲁诺莱亚也加入了和章鱼的拉力赛。瞬间变成孤身作战的雪伦抵挡也变得吃力起来。唐吉诃德转而去捡起库勒掉落的钝剑,和队长一起劈开攻击向几个队友攻击的触手,雪伦斩断了一只绵软的触手后,海浪翻腾得更汹涌。
唐诘诃德将钝剑丢还给库勒,思忖着对手的特性。光是看上去暗器就不会对这个大家伙有用,游荡者只得转而匕首攻击。他觉得自己确实是和这个世界相当不对付,一路上遇到的提示者到遇到的敌人都令他心烦意乱。
Yves取来弓箭,在摇晃不止的船上抓住了平衡点,连射三箭,被触手挡开了前两次攻击后,最后一支箭矢准确地射中了章鱼的双眼之间。
随着这次效果拔群的攻击,船女被放开,出于惯性撞入船中。奇诺娅负责安置好船女后,向唐吉诃德要了一把备用武器,和鲁诺莱亚一起做出攻击,本就不擅长这种场面,两个吟游诗人也算是尽了全力。得出片刻空闲的库勒趁机将自己的钝剑插入左肩肩头,然后奋力拔出,【神术:血刃术】加持剑上,然后库勒用其斩断了一根触手。
少了两根触手的干扰,防御开始变得轻松。雪伦再次将一只触手留在船板上后鲁诺莱亚将还在抽搐扭动的玩意儿丢出了小船。
虽然从没见过这样的生物,但唐吉诃德记住了yves之前有效攻击的部位,不同于yves一次一箭,他的暗器虽然体积小但好在胜在数量,全悉往那处攻击,引得章鱼只能躲避。库勒瞄准时机,又将一条触手砍下。
失去三条触手的章鱼终于放弃纠缠离去,终于有机会喘上一口气的众人还没来得及放松,就见到库勒突然松开了自己的武器倒在船板上,便昏得不省人事。
已经瘫倒在一边的唐吉诃德脑子里构想了一下在库勒苏醒之前还得背着这么个大型物体前进的未来,连骂的力气都没了。
·字数8080字
·赶太急没时间看手癌系列
·《鱼与蝶》 出自《大joker许多鱼》,小学看过的一篇轻小说,满载童年回忆
大Joker那个坑我大概已经不指望能填上了_(:_」∠)_
七年了,我都不作想ry
坑到我连剧情都忘掉
字数小计8080
基础分3*16+质量分5*8+链接分3*8=112
好多人退了啊……
我爱补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