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拾阶
关键词:磷
原作:《摩登三国》
CP:曹操×陈宫
标题:《白磷》
徐州陷入战乱已有些时日,曹军杀伐不休,大有摧枯拉朽之势。有能力远离这是非之地的,早已拖家带口,收拾行囊奔逃出城,剩下些心存侥幸与有心无力的,听着一日日的坏消息,过得愈发麻木惶恐。
城一日未破,便多一日苟延残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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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颗“焰火”炸裂于城头时,所有人仰望半空,心下皆是茫然。
军中联络焰火,多是一颗光焰直上云端,光芒于至高处最盛,然后猝然熄灭,几十里外也能看清。这一颗,看这光芒四散的样貌,更应出现在新年时的花街。
这倒霉年岁里,谁会有闲心搞来花街焰火呢?
眼看火星渐近,不见有熄灭之意,倒愈发耀眼,反常近似妖异,随着一阵大风纷纷向街上吹拂而去。
接着,凄厉的惨叫声便再也不曾休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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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平四年,无论日夜,时有焰火于高空洒落,望之璨然如光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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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何见过白磷的人都不可能忘记那副地狱一般的惨烈光景。
耀眼的火星从天而降仿佛神罚,在烧尽一切之前,绝不止息。烧伤财物林木已是万幸,一旦落在人体之上,立刻灼穿肌肤,穿肉刺骨。被灼伤者每每蜷缩在地,哀叫不已,水土无济,直至白磷彻底燃尽,在身上留下一块块烧穿骨头的焦黄创口。伤者不出几日便会要于溃烂感染。更有意志薄弱者,当场被活活痛死过去。唯有那眼疾手快又坚忍甚于常人的,白磷甫一刚沾上,便拔刀将皮肉剜除,才能捡回一条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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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公台坐在桌前,展开最新战报时,葡萄味戒烟棒摇了摇,最后啪地一声掉在了纸上。他抖着手将它塞回齿间深深吸了一口,沉默良久,直到听见廊外喧哗,方才披上外套出去查看。
血腥味混着杀伐气从敞开的大门涌入,正是刚从徐州赶回的自家主公一行。
所有人具是风尘仆仆,即便是为首的也没体面到哪去。曹孟德脚步虚浮,身披红色外套,被染成暗红色的衣摆一步一摇,头发散乱,嘴唇干裂,满脸憔悴之相,唯有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满是精光,仿佛是骇人的修罗杀神一般。
显然,这人的肉身已熬到极限,只靠着一股心劲撑着才不曾倒下。
“不必担心,我略作休整之后便回徐州去。”曹孟德嘶着喉咙,声音不大,在场者听清后俱是一惊。
陈公台闻言愕然,心念流转之间,皆是前方战报中白字黑字的种种惨象。
鸡犬无余,泗水不流。曹孟德已经杀红了眼,要拿整个徐州给曹父陪葬。
这世上还剩什么是能够阻止这个疯子的吗?陈公台在心中狠狠骂了一句,脚步却不曾停下:“主公!”
曹孟德闻声转身,脸上浮起一丝欣喜之意,眉头也舒展了些,又在看到他动作后顷刻冷了下来。
“主公!”陈公台跪在地上,与曹孟德四目相对。后者眼中浮起的恼怒之意并没能阻止他,陈公台深深地向地面俯下身去:“求您放过徐州的百姓吧。”
两人相识以来,陈公台第一次行此大礼,却是为了……忤逆。
曹孟德眼前一阵发黑。这一路昼夜兼程,几乎数天未曾合眼。如今终于赶回,却不想倾心托付的自家人们,一个个全站在外人那边!
他一言不发,只盯着陈公台的后脑,看这人还有什么话好说。
却不想陈公台竟一心长跪不起,俨然无声的示威。
好。曹孟德气急攻心,怒极反笑,他踉跄一步,挥袖甩开身旁赶来搀扶的几双手,冲上前揪着陈公台的领子,将他从地上拽了起来。
嘶哑的嗓子吼得堪称凄厉。陈公台任由他摇晃着自己的衣领,闭眼垂泪,分不清是因为不忍看那张伤心欲绝的脸,还是自己从此彻底心如死灰。
这个疯子已经不可能停下来了,除非烧尽一切,或是烧尽他自己。既如此,便只能提刀剜肉,方能及时止损,为这一方百姓,为这天下留一线生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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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信念支撑着他,直至白门楼之上。曹孟德恩威并施,他陈公台却油盐不进。盖因当年已下了决心,便不会回头。
这大概是他同这个疯子唯一的共同之处了吧!陈公台笑了笑,闭眼等待着刽子手闪着寒光的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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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孟德跌坐在地,呆愣愣地看着前方,轻轻打了个寒噤。
他感到有些冷,唯有脸颊溅上的血滴此刻烫得要命,仿佛白磷灼烧。
-FIN-
评论要求:笑语
虽然没有看过原作,但是不影响整篇文章阅读。Great!拾阶用了白磷弹的设定,这一段描写是我最喜欢的地方,白磷在空中绽放的一瞬,耀眼得像和平热闹时光里的焰火,人们全然不知即将等待他们的是如何惨烈的景象。“初平四年,无论日夜,时有焰火于高空洒落,望之璨然如光雨。”和人间地狱是极好的画面对比。另外有个小问题,“甫一”已经有刚刚的意思了,所以后面不能再用刚了哟。
亲亲灯灯=3=原来甫一是这样吗!感谢捉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