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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阶复仇处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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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并非时时刻刻都燃着火。
在为数不多的几个时刻,当月亮悬在天上,珂宁的七弦琴编织出宁静的乐章,银色的光辉如同母亲诱哄孩童入梦的哼唱;又或者逝汀里尔中英魂们的私语随着北风落入云层化作白雪播撒,这些来自永恒之地的微光覆盖在挺直的松树上……加莉娜会获得片刻的安宁,难得的清醒洗净她近乎不灭的愤怒,雪精灵就像被水浸湿的木柴一般。她想起父母,想起曾经的快乐,偶尔想想未来;她知道自己做的什么事,但她缺失的那部分——那些基础的、永远没法修好的部分——没法产生悔恨。年纪尚小的雪精灵会停下来想想,直到未定的情绪成为复仇的燃料,再次点燃她心中的火焰。
这天加莉娜从梦中醒来,贝壳将好梦送给她,为她挣得一夜安眠。也许是梦境给了她启示,雪精灵决定回到自己的故乡,她立刻行动,通过“门”由暗月城到深林。现下正是盛夏,兀烈卡卡躁动的吐息仍吹拂着大地,雪城也不免热气蒸腾。加莉娜顶着太阳站在白墙下,她无处可去。
巡林客呆站在原地,仿佛旅人闯入全然陌生的森林。年轻的雪精灵本该称此地为故乡。一股惆怅的情感击中了她,她干渴地流着泪。爸爸、妈妈,失去父母的孩子在心中呼唤,渴望一个能宽慰她的怀抱。想想你的小木马,她对自己说,你的护林员父亲在夜晚对着灯火雕刻,他想拿木头马驹讨你欢心,送到手上的却是矮矮的花猪;想想你的母亲,她在清晨为你编发,又在日暮时刻呼唤你,她带你认识树木朋友,那些山毛榉、桦树、乌桕、梣树,森林的护卫;想想那些美好的东西、那些仍能记起来的温暖情绪……加莉娜动起来,她在行囊深处翻找,摸索那个同贝壳放在一起的、同行人送给她的胸针。胸针的底座上嵌着一颗红宝石,是雪精灵眼睛的颜色,那时翼族法师将这小礼物交给她,作为对她内心恐惧的无声劝慰。加莉娜需要这个。她的动作越发粗鲁,手在行囊里头摸来摸去,甚至希望那金色的小针能刺自己一下,只要能证明它在。
可加莉娜什么也找不到。
就像攀登洁白的雪山,她一阶阶向上,看着纯洁的天光离自己越来越近,伸出手想要触碰蓝天,洁白的云朵就要被抓在掌心里,她似乎可以拥有梦了……
但是不,永远不会!
她落下去了。
雪精灵漫无目的地跑起来,她心中充满恐惧。怎么会这样?发生了什么?曾经的善意应当是真实的,她还记得那个城市,记得俯瞰的眼睛、扎入血肉的藤蔓和垂落的柔软手臂。梦,怪异的梦。对,它们发生过,她记得天空中降下的雨,记得寂静无声的公园,也记得向自己伸出的手……她的胸针呢?胸针也是梦……
那么它们不曾发生。
这个念头冰锥一样刺进她脑子里。加莉娜停下脚步,她的视线因奔跑而模糊,等她缓过劲、喉咙里终于不再泛着腥甜,现实便追上她。雪精灵停在深林城的东区,回忆指点她的脚步,她来到一切开始之处。护林员一家曾居住的地方成了糕点铺子,曾经爬满墙壁的藤蔓不见踪影,她在母亲指点下种的小树已经不见。在她来得及生出任何感想之前,悲伤的歌声响起,面色哀恸的人们抛出手中的白色花朵,就像代替他们流出的眼泪。衣着素朴的人群为加莉娜让出道路,以为她也曾受馆中人的帮助,特地赶来见他最后一面。仿佛是命运驱使加莉娜上前,她透过死亡与时间的阻隔看见儿时玩伴的脸。
——那支箭,一个玩笑,穿刺的疼痛。
“纪念他,”领头的说,“勇敢的人啊,一生善良,为了他人献出自己的生命。”
一旁聚拢的人群唱起道别的歌,目送铺满白花的棺柩离开。加莉娜没有动,雪精灵站在原地,看起来有些呆愣。她弄不明白。她想笑。生活的荒谬向她揭开幕布一角,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心灵再次掀起波澜。
他想干嘛?她问自己。莫非他是对曾经感到愧疚,于是决定做些好事、好让自己摆脱过去不知事时犯下的阴影?一生善良,为了他人献出自己的生命……虚伪,这恶棍!谁都别想好过!好啊,他死了,快活了,用生命挽救生命。
够了,够了?
我因此痛苦几十年,接下来还会痛苦几百年!我的精神因痛苦和愤怒而燃烧,等心烧完了,就烧我的身体!
新一轮的火烧起来,巡林客在盛怒中听见一个声音。
“抬头,”那声音酷似她的母亲,“抬起头来,看你的右边。”
那是一个准备归家的男人。
加莉娜认出了他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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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男人来说,这不过是个平常的夜晚。
他不再年轻,不能再靠老法子挣钱,何况他也不愿那样;今天他结束自己的工作——雕刻木头。他手臂上的伤令他不能再提起过于沉重的物品,腿也走不快,于是他拿起雕刻刀和木工搓,学会一门吃饭的手艺。仿佛是受到某种诅咒,男人的妻子很早便过世了,他的血脉也在同他争吵后离开,所以他一个人住在偏僻的小屋里。他害怕人群。
咚咚,是敲门的声音。
长久的平稳生活让他失去戒心,很快作出应答。他打开门,看见披着斗篷的旅人。
“您好,”漆黑处传来问候,“我路过这里……想讨口水喝。”
年轻女性的声音让他彻底放下戒备,他做了个手势,示意对方稍等。男人拿碗接水,转身发现穿着斗篷的旅人已走进屋子。桌上的蜡烛发出昏黄的光,他感到对方的打量,那针刺般的目光落在他的脖子上,那里落着刺青。旅人的目光在那地方停了一会儿,接着离开。
“给。”他递出手中的器具。
对方接下了。
“你的刺青,脖子上那个。”旅人没急着喝水,她将碗端在手上,似乎并没有自称的那么渴。“它很少见……我旅行过好些地方,几乎没见过这样的形状。”
男人立刻抬手捂住脖子,快得好像被什么东西给蜇了一下。他没有应答。
“对,几乎……”旅人自顾自地说下去,“我记得那是十几年前,在更北的地方……一片森林里……”
她的目光又落在男人的脖子那块儿,好像能就这样咬下一块肉。
有什么东西被抛过来。
水从男人的头发上浠沥沥滴下,将男人亚麻色的衣服打湿,又和他脖子上那个洞里流出的血混在一起,最后落在地上,积成一个小水洼。男人瞪着眼睛,他发出嗬嗬的气音,感到生命与温暖一点点离开自己。为什么?他看见来人的眼睛,她的兜帽因先前的动作落下,独个儿的眼睛看着自己。她的眼睛是红色的,像烧起来的火。火……火,那场火!
“啊……啊……!”
“你想起来了?”加莉娜审视着他,“怎么,我还担心你做着样子,真的以为自己就成了个好人。”
红眼的旅人说着男人不认识的名字,她轻易制住男人的挣扎,将他的手钉在地上。她捡起之前的碗,将容器放在男人的脖子旁;接着她掏出短刀,让刀尖落在纹身的最顶端。她挪动手腕。
男人开始惨叫。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想活,放过我;该死,怎么现在找上来了;还好那孩子不在;疼痛,疼痛;放过我放过我我一直在赎罪他妈的好疼臭婊子我不该开门好疼对不起——
或许是他说出了什么,旅人停下动作,她靠过来,仔细辨别男人试图说出的字句。她勃然大怒。
去死,去死,去死!
她发了疯地将短刀刺进男人的胸膛,又在他还有意识的时候割开他的喉咙,让伤口越开越深、越来越大。
男人不动了。
“呵,嗬嗬,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笑声戛然而止。
加莉娜收起那小块纹着刺青的人皮,她在屋内翻找什么,最后放了把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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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达今天过得很糟。她昨天没睡好,工作心不在焉,回家的路上还被一群地痞骚扰。她住的地方不怎么样,外墙破败,冬天能漏一口袋的风;地势还低,下起雨来门口能流出一条小溪。是下城区常见的房子。她边走边回头,好像身后那个人——帮了她的旅人——一眨眼就会不见。
“来吧,喝杯茶,不会耽误多长时间的,”她说,“就坐一会儿,总得让我说句谢谢吧!”
加莉娜跟在她身后,没说话。她打算过几分钟就走。人类女性将雪精灵领进门,让她坐在客厅,自己去厨房忙活。巡林客不动声色地打量四周,这里简陋但清洁,看起来像好几个人共同生活。艾达一路上叽叽喳喳说了不少,几乎将自己的状况透了个遍。
大门再次打开,应当是同艾达一起居住的人:他们几个无血缘关系的孤儿从小就很要好,长大后也住一起,甚至还收留更多无家可归的人。
进来的同样是个人类。
加莉娜看着他的黑色短发和眼角的疤痕,感到一阵头痛。来人的面容模糊起来,他的个头似乎变大,眼神也更凶狠;他的疤,还有他略跛的腿……
不对,加莉娜想,我已经将他杀了。是剩下的那几个?不,不对。他还活着,看他的疤,对,还有他手腕上的刺青,我第一眼怎么没发现,这正是我在寻找的——
加莉娜站起来,忘了自己身在何处。
她将手搭在剑柄上。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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复仇处刑人进阶
两年过去了,终于想起毛妹
两年过去了,更烂了
对不起,好烂
毛————妹————————————(爽爽【被打
都怪尼格勒(推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