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OL.198 「潮」《摧毁使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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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小矮

 

hero who want to kill THE HERO

 

勇者。

在我出生之前,勇者来过我们的城镇。他会去到每一个地方,为当地人解决困难。

魔物猖獗所带来的困难。通过战斗可以解决的困难。

我们一般居民没见过他的长相。我听说当时,他被本地的领主接去,盛情款待。然后不知什么时候就离开了。

因为,我们一直安居乐业,并没有可怕的、贪婪的魔物来攻击我们,掠夺与杀害。

我们的城镇在离海岸较近的地方。也没有那么近。

虽然我们都没见过勇者的长相,但我们没有人不知道勇者的故事。我们知道,他又战胜了魔王,成功保护了世界不被毁灭。然后他会回到王城,功成名就、得到一切,权力、财富与女人,富足无忧一辈子。

街道上,我们在玩勇者的游戏。扮演勇者的男孩,拿着一根树枝,和扮演魔王的男孩跑又跳了几个回合,将人一推,"魔王"摔倒在地,哼哼道"啊,我死啦"。"勇者"举起"宝剑",大声地笑,然后朝我走来。我自然只能扮演"公主",站在一旁冷眼观看。现在,勇者要迎娶公主了。

我鼓足力气,一脚狠踹他的下体。他凄厉的惨叫声,和他的笑声一样,刺得人耳朵疼。招来许多过路的大人注意,有不认识的老太婆过来搀扶他,心疼他,哎呀,怎么叫成这样。树枝落在地上,被行人无意踩断。

挨骂受罚的,总是不一起笑的人,动手的人。我知道。

但这时,有个人从人群里走出来,按住我的肩,帮我说话。

他说:我都看见了,不能怪她。扮演勇者的这孩子,行为举止都跟个流氓一样,说话粗俗,鼻涕都没擦干净。这个模样的"勇者"简直是在败坏勇者的名声,她肯定很喜欢勇者,所以哪里看得下去。

我才不喜欢什么勇者,我抬头就要反驳这个陌生男人。他示意我现在别说话。

他蹲下身,给还在叫痛的家伙(哪有那么痛,他一定在装)施放了一个小法术,说是可以减轻疼痛。那家伙看他的脸,也不敢继续呲牙咧嘴说没有效果。其他人也不敢多看他,闹剧就这样结束了。

对大人而言;对所有人而言吧:勇者是这个世界很重要的组成部分,也没有那么重要。钱、食物和男孩才重要。

 

那个男人当时到街上来,是来卖掉他的猎获。

他住在海岸边。比我们的城镇离海更近。坐在他的屋外廊上,面前就是大海。最早他在那里只是支了一顶勉强住着的露营帐篷,后来他闲得慌,也当作锻炼的一部分,砍伐了木材建起一座勉强能住的小屋。

我问他留在这种地方做什么。我们一同站在海边,望着海。

他说:他在等一次涨潮。

要等到什么时候?

他托腮思考一阵,好似他忘了今夕是何年。然后问我今年多大了。

嗯,你是和这次的勇者同一年出生的。我回答后,他说。

那又怎样?

那,我就要等到你成年的时候。不不是,不是在等你成年啊……他笑了很短暂的一下。

一开始我去找他说话的时候,他从不用正脸看我。啊让我给忘了,他说,将这次的酬劳给我,几枚银币。其实我们说话时,我也忘了。我收下我应得的,但是,我不害怕你,我对他大吵大闹道,本地的领主即使长相端正,受人爱戴,我也觉得他十分恶心;但你有什么好怕的?

等潮说:你真好。

等潮远比我好,好到会将他自己杀死的程度。他的小屋孤零零伫立在海岸边。

有一次我回到他这儿来,坐在门外的廊上,什么都没说,就哭。哭泣的冲动就像心中的浪潮,一波稍落,因一些回忆,又起一波。我不想那么脆弱地流泪,也不想发出那样难听的哭声,我都十岁了。但我一次次回忆起再也无法接触的脸,再无法擦拭的泪,往后还要永远梦到这永别。夜风拂动,我抹了抹自己的朦胧泪眼,看见身旁放着一条擦脸的毛巾,和一条挡风的毯子。

他在屋里点亮灯光,喝一点点酒。我一直哭到后半夜,才逐渐退潮。他也没有问,没有说。

 

城镇离海岸很远,因为海岸是海中魔物的地盘。类比于我们人类的认识,那片区域就像是它们的歌舞厅,野营地。在从前。

在我和等潮说上话的几年前,那时候我大概还没学会说话,是个只会哭泣的婴儿。等潮偶然经过我们这片土地,据他跟我讲,他在离海岸不远的树林里独自露营,还想着过会儿去附近海湾捕几条鱼烤了当晚餐。结果当晚海滩上,魔物正闹腾得厉害,吵得他上了火。于是他拔剑、走出去,大干了一场。

那天晚上的那群魔物,就像是一群半大小孩,跑出来溜达放肆,不知天高地厚。他这么形容的:来了十一个,我宰了十个,最后一个捂着被砍掉鱼鳍后喷血的伤口逃回海里去了,走之前冲我大叫:"这事没完,等着吧,我们非宰了你不可!"

然后?

然后我想,那我就在这里住下吧,这样一来,我可以在这里等着鱼儿们主动来找我,源源不断。

从此,采集我们的市场上罕有的海中魔物的素材,偶尔还去我们也不敢去的海湾钓点鱼,将这些拿到我们的城镇来卖掉,这就成了他的收入来源。

他开始干这工作几个月后,一头鲸为他上了岸。他当时差点死掉。只是轻视弱小人类的鲸认为他伤到那个程度已经没救了,再也爬不动,也不可能发出成形的呼救,就把他丢在那儿,回海里去了。

他用一直有在锻炼的回复法术保住了自己的性命。只是不说会被衣服盖住的其它,他脸上也留下了一道无法忽视的狰狞伤痕。他自己说原本的面目是被中间这道裂谷完全破坏了,反正我也没见过从前他长什么样。

但这件无比倒霉又幸运的事,让之后贴到这座城镇、可能已经沸沸扬扬贴满了全世界的通缉令,和我再也扯不上关系了。最后等潮这样说,然后跟个笨蛋小男孩一样地笑了。我想可能在别人看来,他笑还是哀伤,都一样地面容可怖。

 

第一次见过后,我向大人了解了一下当时那个陌生男人是谁。他们说他能猎杀魔物,作为冒险者身手不错。勇者会在旅途上解决人们的一切问题,冒险者并没有存在的必要;他们还永远比不上勇者,更容易受伤、被魔物杀掉与吞掉,真不是个好使命。

几天后,我跑去找他。正巧碰见他在海滩上,斩了两三只相对不值钱的小喽啰。

你有什么事?他擦拭溅到身上的鱼类粘液,想要自己习惯,但总还是不能习惯,次次为这种脏污不高兴。

我想帮你处理魔物的尸体,我说,还有鱼。我还可以帮你一起运到镇子里去卖掉。

噢,你有这种技能?

我的父亲是这种使命,我说,他们不让我学,但我有偷偷模仿到一些。

那你又为什么要帮我?

我要我的一份酬劳。

这样啊。

我一定可以帮上忙的,我急切地说。

好,他擦干净他的剑,那你先来试试看吧。

之后许多年,我先是总跑到他那里去,会过夜,后来甚至不再回家。这自然引起城镇里许多流言蜚语,背后戳脊,不满之意。反正因为他的脸,没人敢真的指责他;因为他的剑,没人敢真的指责我。

顶多有村民对我旁敲侧击。我拨一拨自己的头发,没有表情地回答:反正,我不会违逆我的使命的,放心吧。

我在说谎。

 

等潮没有问我为什么要打工挣钱。

没什么,反正我才这么大一丁点,也不是做我使命应做的工作,却还可以拿到钱,拿到的不少,这很好了。因为等潮自己对攒满一箱金币、买下房子土地、抛洒金钱去快活也毫无需求的样子。他屋子里就有一个装着他这种生活绝对无法削减的钱的袋子,他对我都不藏着掖着,估计我悄悄拿走几枚大金币他也无所谓。

我攒了一年的钱,然后被父母发现,他们全拿走了,一个子儿没留给我。他们问我整天在干些什么不正经的事,他们其实不需要我回答这个问题;然后禁止我再去海边,即使等潮将我保护得很好,只有我的手上留着一些技术不熟练时留下的刀伤。

当晚我就跑了,再也不回家。我留了一张字条:成年时我会回来,完成使命的,放心吧,不会威胁到你们。

我在说谎。

我跑到等潮那里,而他也正在月光下抗击着今夜海里来的杀手。他不是每次都能轻松获胜的,这次他只是险胜,最后十分勉强地支撑着身体,将他已经抬不起剑去斩杀的两只美人鱼吓得溜回老家。我扶着、支撑着、拖拽着把他弄回他的屋子,他躺下来,好安稳地给自己施放回复法术。

他一直在锻炼,剑术,法术——主要是回复法术。即使在没有敌人来的时候,也从不怠惰……十分偶尔才会喝一点点酒。

这方面他对自己一直很苛刻。这样的战斗就打成这样,我也太弱了……。他喘着气说。

要多强才够啊?我问。是有那样的梦想吗,但你又不可能成为勇者,勇者的强大是使命一样天生的,我想。

大概……他思索着说,至少要能打赢一头鲸。不,这只是基本的。

变成那么强以后你要干什么?我问。人类哪可能变那么强啊;而且如果你有什么很强的魔物仇敌,勇者下一次出征,肯定就会帮你杀了,我心想。

他在新的伤口刚有所治好的脸上露出歪歪扭扭的笑容:

我要去杀了勇者。

……你好傻!我才八岁,可我都不会这么傻!我说。

我要攒很多很多钱,我对他说,马车夫说,给他那样一笔钱,他就愿意让我藏在货厢里,悄悄离开这个地方。之后我还要旅行到更远的地方,要去王城的大神殿,我掰着手指,我要买吃的,要租借马。还有,我看他,也可能需要一柄剑。

原来如此。他瞥我说,你要逃。你要从使命逃走对吧?

我没敢说这一点,怕他之后就将我拒之门外了。

第二天,他收拾了屋子,在这种窄小地方,给小女孩留出一片私人的空间。给我挂了一张吊床。

 

你看潮水。这些水被引力拉扯,不断不断,拍在岸上。

嗯啊。

被暴晒,蒸发。水自己乐意这样么?

水又不知道什么乐不乐意。

大概是吧。等潮摘了一只手套,伸展剩下的四个指头。被深深砍伤过后,即使基本治好,创痕附近的细小神经还是有些不灵。

他跟我讲"如何杀死一位勇者"的理论。

勇者肯定一秒钟就能把你砍成两段,我直截了当地说。

不。你可不知道——不一定。如果有人类阻拦勇者,对勇者动武,他可能会把敌人的骨头打折,丢在路边等死——他这样做并非出于怜悯他人性命,只是例行公事——但一般而言他被教授的是,不杀人。所以我要刻苦锻炼回复法术,好在这种时候把自己治好,迅速爬起来追上去呀,等潮扬起他施法的那只手,说道,或许这样还能对他发动突然的背袭。

但无论如何,你肯定打不过勇者,我说,勇者是这个世界上最强的,只有魔王可以与他的强大比肩。而魔王也从来没有打赢他。

当然,如果魔王赢了,世界早就毁灭了。但勇者不会杀了我,所以就算一次攻击失败,我也会有下一次机会,等潮说。哎呀,如果等到这一轮的勇者都完成任务了我也没成功,那我努力多活二十年,还可以等到下一轮。只要我活着,我就永远有机会获胜。

我只需要获胜一次;而勇者只需要失败一次。那样一切就会结束。

为什么啊,我说,我真的搞不懂。难道那是你的使命吗:杀死勇者?

不是,等潮说,正好相反。

我们离开此地的一年前,等潮杀死了一头鲸。

我总觉得这家伙锻炼这么多年也没什么变化,该被打得惨烈也依然惨烈,得靠我捡回家。怎么忽然他就变强了。他说没有,这只是持之以恒锻炼的结果。然后,他杀了两头一起来的鲸。巨大的魔物倒下,倾泄而出的体液淋了他全身。他表示:真是太恶心了。

 

然后等潮告诉我,曾经,他的使命是勇者的旅伴。他是上一轮勇者的旅伴。

勇者一定要有一位旅伴,靠他自己什么也做不了。他生活无法自理。你们都知道,勇者是世界第一的强,而他同时也只是个人类;他的天赋点数全加在了战斗上,最为严重的分配偏斜。高级法术咒文他只要看一遍就能学会,但他不会说正常的话。他完全不能与人交际,靠他自己也不会分辨,只会对着任何活物举剑。知道勇者真相的人,都把他看作一架清扫魔物的机器。旅伴有很沉重的责任,负责机器的开启关闭,能源补充,方向操作。

我从知道自己的使命开始,和你一样,也非常讨厌使命。只要我觉得好玩的我什么都去学一点,而没有花一点心思去研究勇者的旅伴要怎么做。到了成年时,我是被按着头一定要去完成使命,多次逃跑未遂,被五花大绑,王国高层的大人物对我发出威胁:你知道么,如果你不做,世界就要毁灭,你这样幼稚自私,是反世界的大罪。

……那也不是不能干吧,我想,我觉得这和做个猎人、冒险者也差不多,就是和勇者一起在路上杀杀怪寻寻宝罢了,认真想一想,我也不讨厌这种工作。

我没有研究,所以我不知道真相。在一起旅行的两三年间,我一直认为勇者只是沉迷于战斗技巧,性格比较木讷罢了。他在远离人群的森林小屋里长大,所以到了城里不明白怎么和别人沟通,这也很正常啊。而且我一直认为,他不善表达,脑子非常不会拐弯,但其实内心是个温柔善良的好人。因为和他相比,我这种旅伴弱得可怜,但他没有嫌弃轻蔑,从不高高在上。他总会处处罩着我,我受到一点伤害,他就会马上帮我防御、帮我治好。我认为我们相处得很好。

我们到了魔王城的附近。那里住的人对这些事了解得更多,他们见我和勇者亲切热情地说话,单方面地,我早就习惯这样了——他们笑话我。

勇者只是一架机器,他根本听不懂你说什么。你是对他笑还是对他发怒,他根本不在乎。他会保护你,那只是因为你对于他完成使命是必要的;他保护我们这些人也一样,只是他的使命设定如此。他眼里并没有任何生命、价值,人的存在。你也并不特殊。友情至深、患难与共的好伙伴?你这样真是笑死人了。不信你可以试试,你说再多,他肯定只会表示:不快点继续前进吗。

我听了他们的话。我就试了。结果就像他们说的一样。勇者并不是伪装隐藏,实际上他的眼里就是没有任何感情,就算他看着你时。他的心里只有他的使命,他要杀了魔王,拯救世界,仅此而已。我以为我已经成为了他的什么,实际上我什么都不是。

我出离愤怒了。但我不该对勇者愤怒,他都不知道愤怒是什么。我顶多愤怒自己的无知愚蠢,而在这之后,我也会一直怨恨自己。

我想证明我是有价值的,我不弱小也不幼稚。我大概失望得不想再活下去。攻入最终的堡垒时,我完全不再理睬他,一个人冲在前面。但他是勇者,他跟得上我,隔着距离也能用法术帮我除掉死角的与过多的敌人。勇者什么都不懂,他不知道这简直要杀了我。

进入最终的战斗场所,魔王一击就砸得我躺在了地板上,我苟延残喘,等死。

勇者先用一点点力保住我的命,然后与魔王全力战斗。他完全一个人就能结束这项任务,旅伴这种东西,对他而言只是一件必备道具,在这种场合就更只是份累赘。

他拉起快死了的魔王。他大概在我们三者之间使用了某种法术。

我看见了来自魔王的一段记忆。是长久以来世界一隅发生的事情。勇者和旅伴完成了使命——你听说过谁"完成了使命"之后会怎样么?还活着的话?勇者每一次胜利,与旅伴回归王城,隔日被秘密地处死。他完成了任务,不会获得任何奖励,只会更快地再次降生,投入下一场战斗之中去。

此时他的使命已经完成了,我对他而言已经彻底没用了。

而他以此警告我,不要回去,会死。

快逃。

他扔掉魔王的尸体,走回来,对我用了最高级的治疗法术。几秒后,我无比健康而精神地爬起身。他在我身旁倒了下去。

反复降生与战斗的勇者,灵魂也在被逐渐消耗。使命是束缚着,支撑着他身躯的全部力量。使命被完成而消失,他现在根本撑不到再回到刑场。

当时,我根本跟不上思路,到底发生了什么。我现在说的很多事,都是之后我才想明白的。

最后,勇者对我微笑:

"谢谢你。"

然后他变成了碎片。飞散了,一点也不剩。

 

勇者实际上也只是人类,但变成了反反复复上贡的祭品。

我知道,我说,我懂你的意思了。是我,我也会想到这么干。

只要失败一次,他就再也不用战斗下去了。

如果他死了,魔王没有被杀死,那么很快就会世界毁灭哦。等潮看着我说。

就让它毁灭好了。

他笑起来。

我爱的女孩,我说,使命就是成为这样的祭品。当然没有人是那样说的,他们说她是被神选中了,是天大的好事。我才不觉得。这样的世界,就让它毁灭好了。

她不在了吗?

她去了大神殿。但那也不是她了,她走之前跟我说,她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告诉我,就当她已于异乡死去了吧。

我找出我从家里带出来的唯一的东西,我十岁时从我的女孩家里偷出来的东西,一个小小的首饰盒,装着一些摇晃起来会哐啷响,值不了一顿美餐的东西。对我而言,比我的命更贵重,她就在这里。我要闯进去,我说,我要刺穿那个人的胸膛。

神殿有严密看守。你学了一点儿战斗技巧,也很可能会被围攻而死,碰不着她一根头发。

你就赢得了吗?我反驳道,你也赢不了。你也会被勇者一不小心砍了头。

对啊,对啊。

那你为什么还要干?你不要命啦?我笑道。

嗯。嗯。

我们吹着海风,喝小酒。不管我多少岁,只要我要,他就递给我一杯。

我们听着潮汐的声音,日日夜夜。

 

我攒了很多很多钱,那个车夫每次说要更多,我就赌气一样攒更多。他总是扯些"今年车费到处都在涨价""你长大了,得占更多空间,也更重了,所以要多收钱"。

最后他拗不过我了。他承认,根本就没想过帮我。怎么可能帮我,那可是违反我使命的行为,这罪太重他担不起,给再多钱也不成。

我把我带来的一袋石头扔进草丛里,回等潮那里去。

你的使命是什么啊?等潮问我。他大概觉得总得问一下了,答案是什么,他也不会有意见。

我要给本地领主的儿子,未来的领主,我说,生养三个孩子。

他年纪都可以做我老爸,此时笑得打滚,死去活来。

我想我也要早点出发,他说,这里离得太远,与勇者有关的消息总是得晚两个月才知道。

离勇者启程的时刻也近了。

于是我们收拾行李,我去购买干粮水壶,他去打理装备与马匹。那天清晨天未亮,我们一同出发。

夜晚我们踩在沙滩上,海浪涂过我们的脚,又离开。

驾马离去时,我们回望前一晚烧烤的篝火,留下的余烬飘烟。

 

海啸朝我们扑面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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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时间:2021/09/21 21:14:55

2021/09/21 Literary Prison 【198】潮/专精/秋意浓/工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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