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给虎子哥哐哐磕头，会撒娇给摸摸抱抱的小猫咪谁不喜欢！！！ </p><p>  </p><p> </p><p>  </p><p>  </p><p>  </p><p> </p><p>“知安——知安——知安——” </p><p>有谁正轻柔地呼唤着她的名字，一如往常她在摇篮中曾经听见过的那般，她偏过头，看见了一个撑着一把红色雨伞的女孩，对方身形矮小，留着一头有些过时的发型，那双红色的眼睛里倒映着漂亮的蓝色水晶，倒映着她稚嫩的脸颊。 </p><p>“妈妈，魔女是什么呀？”她听见邻床的小男孩问道，声音有些大，就如同在玻璃上用尖锐的水晶摩擦过那样让人心头一紧，她猛地偏过头去看向那个眼神中带着光亮的小男孩，又瞥向目光有些无奈的妈妈。 </p><p>“魔女就是一种会来惩罚不听话小孩的怪物。” </p><p>滴答—— </p><p>“你如果再不睡觉，就会看见魔女。” </p><p>“那她不睡觉是不是也会看见魔女？” </p><p>滴答—— </p><p>那个站在玻璃窗后的女孩似乎听见了这段对话，她的视线从吊在半空的水晶上挪开，看向了自己。 </p><p>滴答—— </p><p>“是哦。”妈妈轻柔地嗓音响起，那一点点微不足道的重量从自己身上挪开了，反而捏了捏小男孩的鼻尖，“所以快点睡吧。” </p><p>小男孩转过脸来朝着自己笑了一下，做了个扭曲的鬼脸。 </p><p>滴答—— </p><p>“Build it up with wood and clay, </p><p>用木头和粘土建起来 </p><p>Wood and clay, wood and clay, </p><p>木头和粘土木头和粘土 </p><p>Build it up with wood and clay, </p><p>My fair lady.　 </p><p>我美丽的仙女 </p><p>Wood and clay will wash away…… </p><p>木头和土会被冲垮……” </p><p>模糊的歌声从妈妈离开的地方传来。 </p><p>滴答—— </p><p>“知安，知安。”女孩在这寒冷的冬夜里往窗户上呼出一口气，随即用手指在上面书写起了两个歪歪扭扭的字，“知安。” </p><p>这两个字滴着水，逐渐模糊起来，她的视线也开始摇晃，一切都像是一块正在被融化的冰块，尖锐声音依旧在她的脑内回想，久久无法散去。 </p><p>“魔女不吃人，她是错的。”她看见蝴蝶从没有关好的窗缝里使劲地挤了过来，一只又一只密密麻麻的，它们漂亮的红色翅膀上带着蓝色的描边花纹，但是没有任何一只是完整的，她甚至看到了那些翅膀煽动时带上的水汽。 </p><p>它们飞得很慢，很慢，逐渐地在她的床边聚集，一点点地凝聚成为了一个小女孩的样子。 </p><p>有一只蝴蝶吃力地飞起来，落在了那块吊在床头上的蓝水晶上。 </p><p>“你能看见我，你能听见我，你能和我说话。”她说，视线却落在了远处的天空里，哪里爆开了一朵漂亮的花，玻璃反射着它的光，让这里看上去更像是一片冰川，“那你为什么不睡觉？你不怕魔女吗？”那个女孩穿着一身漂亮的露肩连衣裙，伸出的双融入黑夜，好像所有的阴影都是她的爪牙。 </p><p>摇了摇头，视野就像是一片晃动的水，模糊地蔓延又收缩回来，“我睡不着。”顿了顿又问，“你刚刚是在教训坏人吗？” </p><p>“坏人。”那个小姑娘嗤笑一声，又转过头来看着睡不着的坏小孩，“为什么。” </p><p>“早上琉璃吃了我的牛奶，这是不对的，但是没人发现。刚才耀辉声音很大，差点吵醒佳欣但是妈妈没有惩罚他。” </p><p>“哦。”那个女孩笑起来，双腿晃动着，她看向那块蓝水晶，好看的眼睛里没有瞳孔，“那你呢？你也犯了错。” </p><p>“是的，所以你不吃我的话我就睡不着。” </p><p>“真头疼啊。”她笑着，似乎在怀念什么，“以前也有一个这样——”她比划了一下，那看上去是个圆圆的小枕头，“有这么个家伙和你一样犟。” </p><p>“然后呢？”我等着她的睡前故事，都说给肉唱歌做出来的菜也会更好吃，不得不思考我是不是也会如此。 </p><p>“然后啊。然后他就被吃了。你吃过果冻吗？他看上去口感就和那玩意差不多。”小女孩看向窗户上她自己写的字，念出那两个字的时候口音有些奇怪，就像是儿童节目上看到的那些外国人的音调，“知安。知安。我很喜欢这个名字。” </p><p>“被你吃了吗？他犯错了吗？” </p><p>猛地，那个小女孩伸出手掐住了我的脖子，窒息感潮涌一般袭来，灼烧的疼痛与滚烫感席卷了全身。 </p><p>“错了，大错特错。”她的表情依旧是平静的，“但是那又能怎么办呢？小姑娘，你觉得自己错了，就要接受惩罚，那么为什么我没有错也要接受惩罚呢？” </p><p>那双手是柔软的，没有用尽全力，留下的那一点点呼吸空间令我能够回答她接下来的话，虽然有些磕巴但是好歹还是可以对话的。 </p><p>“妈妈说那是神给我们的考验，包括我包括这里的所有人。” </p><p>她笑着说可我不是人，惩罚我的也不是我的神。 </p><p>“神？那种虚无缥缈的东西也有人会相信。你妈妈不会没给你说过神七天造世的故事吧。最后第七天神明彻底抛弃了有你们这群失败作的世界。” </p><p>“这是惩罚吗？” </p><p>“这不是。”她说。 </p><p>那只蝴蝶晃晃悠悠地飞了起来，落在了我的眼睛里。那一瞬间我似乎看见了小女孩的眼睛里闪过的瞳孔。 </p><p>“这个才是。” </p><p>她似乎很开心，开始发出笑声，这个声音里似乎有着太多东西，悲伤、嫉妒、怀念、空茫。 </p><p>睡着的孩子们似乎开始变得不安起来，但是没有人苏醒，他们只是翻过了身，蜷缩成一团，像一只试图保护自己的西瓜虫。 </p><p>笑声戛然而止，留下的是震耳欲聋的沉默。 </p><p>滴答—— </p><p>翻身惊醒，我看向了我的床头，那里没有蓝水晶，只有一根有些旧了的黑色皮绳。 </p><p>手机铃声适时响起。 </p><p>不远处的化妆镜上倒映着她的脸，脖子上没有烫伤的疤痕，也没有被掐过的痕迹，干干净净。摆在一旁的照片上是抱着她站在满布焦痕的孤儿院门前的父母，三个人笑得很开心，她还记得那天妈妈特地戴上了特等功的勋章，爸爸试图把那顶老师送的白色的律师假发扣在头上。但是最终被自己扯了下来拿在手里当装饰品。 </p><p>她笑起来，一如那晚拿到蓝水晶的小女孩。 </p><p>滴答—— </p><p>水声从浴室传来，回声荡漾着，如同那晚镜面上扭曲着滴水的自己的名字。 </p><p>新年的气氛随着复工逐渐散去，六扇门的工作也变得相对清闲起来了。年兽的影响基本已经过去，剩下的就都是一些日常的巡逻工作。 </p><p>陈知安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回想着昨夜的梦境。 </p><p>那个魔女有一头咖啡色的头发，像是牛角包一样卷曲，更多的细节她已经记不清了。 </p><p>陈知安看见有什么黑色的东西一闪而过蹲坐在了自己桌面上。 </p><p>画虎舔湿了自己的爪子洗脸，末了才施舍一样给了这个姑娘一个眼神，“知安早啊——”他拖长了尾调“叹什么气呢？” </p><p>“虎哥早上好啊。”陈知安低下头去在猫咪的脑门上蹭了蹭，后者也没什么反应缩了缩脖子也就让她去了，“今天好早呀。” </p><p>“我也不想，被老洪他们塞进包里带来的。”画虎看上去还有些困顿，舌尖舔过黑色的鼻子，像是只真的小猫咪似得，“看见你在叹气。”他伸了个懒腰，尾巴在半空中画出两个半圆，又低头看了看陈知安的腿。 </p><p>后者立刻并拢双膝，微微拉开距离好让画虎跳下来。 </p><p>猫咪毫不顾忌地落在女孩子膝头，用尾巴盘住前爪，继续洗脸：“所以，礼拜一一大清早的怎么这么颓废呢。” </p><p>陈知安伸手玩画虎的耳朵，手感弹而滑，但是画虎不让玩太久，大概是觉得不太舒服。 </p><p>“周一嘛，谁不颓废呀。”陈知安眯起眼，蓝色的虹膜乍看上去像是义眼，但里头偶尔闪出水光，证明这是一只完整的眼球。 </p><p>“小姐姐不和我说实话我会伤心的呀。”画虎笑起来，抬头的时候胡须动了动像是在闻陈知安身上的味道，“你明显做噩梦了。” </p><p>噩梦。 </p><p>陈知安的手落在画虎背脊上，无意识地挠着他的侧腹。 </p><p>昨夜那一场到底算不算是噩梦。她不知道，因为在那个节点上还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切都处于诡异又平静的日常中。她又一次因为听见看见异常地响动而失眠，‘妈妈’哄着因为晚上的自由活动时间兴奋过度不愿意睡觉的弟弟妹妹们，而那天的夜晚又相对明亮。 </p><p>圆月、女孩、蝴蝶、水晶…… </p><p>这听上去真的和骗小孩的童话书一模一样。 </p><p>画虎没理会对方的心不在焉，享受地露出肚皮让她抚摸。他确实想回家睡觉，又或者去猫咖享受免费服务。但是现在在这里陪伴一下自己的同事也差不多。他无意识地蹬着后腿，想叫陈知安挠上面点。 </p><p>“虎哥……听说过孤儿院火灾么。”陈知安理顺了画虎腹部的毛发，看着雪白的毛尖被自己划拉出三道痕迹。 </p><p>“着火的事情数不胜数，孤儿院倒是不常听闻。”画虎眨着眼睛，伸出爪子去挠陈知安的指尖。 </p><p>陈知安大约许久没见过猫咪同事了，一时间玩得不亦乐乎，手指一开一合地去逗，画虎也难得有兴趣和她玩。四个月大的小猫在陈知安西裤上扭来扭曲，留下几根黄白短毛。 </p><p>“大概十七还是十八年前的事情了，应该是阴雨天，那场火烧得太大，消防车来了三辆也扑不灭。”或许是低着头的缘故，陈知安的声音听上去有些沙哑，“烧起来的时候大部分的人都在睡午觉，大人在做礼拜，所以……” </p><p>“你就是那个因为去医院做检查所以幸存下来的小姑娘吗。”画虎忽地翻过身有些好奇地盯住了陈知安，猫咪的脸上奇异地露出了神情，他眯着眼睛打量面前的女孩子，又伸出爪子亮着尖锐的指甲扒拉陈知安的衣袖，“哈，那场火灾烧得可壮观了。连着烧了五个小时，怎么也扑不灭。” </p><p>画虎攀着陈知安僵硬的手臂爬上她肩头，尾尖在陈知安眼前晃了晃，“我没亲身经历过，但是听说过。” </p><p>陈知安掩饰似得吸了吸鼻子，“嗯。” </p><p>“所以你前两天想去档案室看的东西就是这场火灾相关？”画虎好笑地蹲在陈知安肩膀上，猫咪亲昵地，又像是安抚似得在陈知安面颊上次蹭了蹭，“一无所获喵？” </p><p>画虎没去关注陈知安紧绷的面颊，只是好奇地问她：“你活下来可不是去看医生这么简单吧？不然现在也不会这样耿耿于怀。” </p><p>“我遇到了个……奇怪的家伙。” </p><p>“魔女。”画虎又短促地笑了一声，尾音带着喵的声音，又轻又柔，“有意思吗？你这样十几二十年地放不下，到了六扇门还要继续追查。” </p><p>陈知安没动，只是盯着膝头的白色毛发。 </p><p>“过去的都过去了。”画虎张大嘴打了个哈欠，浑身的毛有一瞬间炸了起来，但是他也并没有在意这一瞬间的异样，只是接着说道，“如此放不下，又是何必呢。” </p><p>“我只是……想知道为什么是我。” </p><p>“这很简单，你有阴阳眼，天生和那些没有法力的人不一样，你长得可爱好看，你就是被偏爱了，你就是那场事故的幸存者。多简单。” </p><p>原因有很多很多，但是其道理都很简单明了，木已成舟，一切都无从改变。 </p><p>“虎哥知道那是魔女啊。” </p><p>画虎有一瞬间怔楞，又很快笑了出来，漂亮的猫眼紧缩成一条线：“哎呀，知安你怎么诓我呢！”尾尖轻轻拍打在陈知安的脸颊上，画虎又喵了一声，“下次不给你摸耳朵了。” </p><p>陈知安偏过脸，在画虎毛茸茸的耳朵后面蹭了蹭，撒娇似的：“我错啦，我没有，当没听过吧。” </p><p>得了便宜还卖乖。但是画虎挺喜欢的。一人一猫在冰冷的清晨办公室里聊了好一会，才停下话头。 </p><p>“耽误你回去睡觉了。”陈知安给画虎按了电梯，送前辈进门，“不好意思。” </p><p>画虎蹲在电梯正中央，看着陈知安好一会，才在即将关门的时候说道：“别放不下。那不是你的错。” </p><p>陈知安低下头，笑得像个真正无忧无虑长大的人，她摸着自己左眼的眼睑感受睫毛拂过掌心，回答道：“我知道，谢谢。” </p><p>滴答——滴答—— </p><p>一只蝴蝶无意识拍动翅膀，或许在一个月后引起一场风暴。 </p><p>那个身穿红色连衣裙的女孩站在燃着火焰的教堂内，脚边倒着两具已经死去的尸体，望向了门口一只眼睛缠着绷带的小女孩，露出一个无辜又灿烂的笑。 </p><p>——END </p><p>  </p><p>赫莉：我都几岁了你还惦记我！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