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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O(再努力一下一条狗能不能上春晚啊)(做梦)

拖把狗-暗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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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档2,内含coj模组《快刀乱魔》的各种剧透(大概,我也记不清了。)有缘人,快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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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起满月的月光,头顶的光芒更白得炽烈,仿佛是灼伤吸血鬼的日光,刑讯逼供用的灯光,与审讯室毛玻璃里外投射而来的焦灼的视线。尽管她知道,那头顶的只是街灯罢了,此刻却带着同样的光,照得人头皮发麻。此刻,雫正站在人烟稀少的道路的拐角,这是个看上去就缺乏妥善修缮和管理的狭小路口,目测没有监控设备,亮得扎眼的灯仿佛只是起着警示作用,而无法防止犯罪。道路的一侧杂乱无章地弃置着各种废弃物,就像她眼前的家伙。如果时常受警察所注视和守护着的安宁处是被法治之光所笼罩,此处就是法治的暗影。

雫低下头,柔软的发丝垂下来,顺势爬上额头,她低头望着被自己脑袋的阴影所笼罩着的弟弟,像低头望着手上的手镜。身后的光过于刺眼,以至于雫在自己拖长的暗影之下的视野晦暗不清。但她仍然可以肯定的是,眼下,自己的弟弟,霖,正跪倒在自己的面前。两人无论容貌还是早身材的轮廓都早已是大相径庭,但她仍然能感觉到,面前的人那苍白的脸上如果呈现出痛苦的表情,那映照的其实是自己的面容,即使那皮肤下的血管静止流动般地透不出血色,若将那薄薄的皮肤扎穿,里面淌出来也似乎是自己的血液,由自己身上传来幻痛。

雫本该为如二重身的自己般泊泊流血的弟弟而感到悲痛的,她也分明是在痛苦着,此刻却有相反的情感如反胃般涌了上来。那仿佛是愤怒,仿佛是不屑,仿佛是厌恶。

那反胃般倾倒出的感情仿佛被面容上过大的阴影所包覆,那暗影长出手脚,长出枝条,以那无法反射任何光亮的漆黑触角、以那无形的枝条,剥开雫的嘴角,推动着她脸上的肌肉,诱使她完作出全不同于本意的行为,想到她从来不曾想的事,说出仿佛是他人夺走了她的嗓子一般的话:

“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

对面人的脸上没有多少波澜,像是平静地接受了,或是根本没听到一样,甚至,嘴角如被刀具划开般地绽放开一个弧度。而看着他的她,脸上的表情也没有一丝变化。

然而这种平静所表达的含义正正相反。像是初次走进教堂,因彩色玻璃错落有致的光而目眩的信者;像是将脑袋贴近蚁穴,视觉被密密麻麻的洞眼所刺激而生理性地震颤的孩子;像在高压下早已沸腾却呈现出一派平静的水:当极端的美,极端的恶,极端的痛苦到达临界点的时候,人往往是失去了声响,仿佛声带有着骄奢的矜持,实则是那极端的情感早已高于语言,反而无法以最直观的方式输出感受,人只吸气而忘了吐出,只得成为沉滞的蜡像。他们之间有着蜡像般默契的沉默。像是被西装的褶皱所控制,雫将两手虎口支在霖已经长成而突出的喉结上,或许那部分也不是“霖”的,而也是从别人身上夺来的物件,像被各色的积木块砌成的异物一般。手指压在突兀处,像将食指压在手枪的扳机上,仿佛能感受到有什么到达了临界点,如弹簧抽动般的细微声响。像安静的沸水,表面上她还在等待着子弹发射的时机,在手放上去的那一刻,子弹早已脱离枪口和弹壳,飞向了目标。是的,在手放上去的那一刻,即使不是生理意义上的,在她眼前的他已经宣告死亡。

似乎也明白了这点的弟弟没有反抗,配合地扮演着死物,就像小时候的角色扮演游戏。姐姐是新娘,弟弟是伴郎,姐姐是警察,弟弟是罪犯。雫想到皮革制的沙发,保留着人的体温与形状的凹陷,内里却完完全全死透了。但那张逐渐无法纳入空气的嘴却动了,慢慢地,像坏掉的椅子晃动发出吱呀声响一样,那口中发出了几个音节。即使如此,她却什么都没有听见,空气静默得像没入真空之中。

那具早已死掉而由补丁支撑着的肉体,它明明是能够动弹的。她这么想了。它拥有充满补丁与缝线的手脚,那与他人换来的手脚上有着比自己要健硕不知多少倍的肌肉,但是它却没有动,就像死掉的沙发一样,就像人彘一样,像芋虫一样。他放弃了。失去了生存欲的僵尸爬也爬不起来。意识到这一点后,她也放弃了。她盯着自己的手,那双手用力得本来不显眼的青劲都突了出来,像是想要捏得那脖子的缝线破裂,棉花都渗透出来一样,这不是想要了结什么,而仅仅只是发泄。她愣愣地松开手。一瞬间,扑通一声,仿佛有什么坠入了雫那漆黑无物的暗影中,溅起水花的物音。然后眼前的一切,刑具般束缚着自己的暗影,皎洁的月光,莫名激烈而缄默的灯光,弟弟难以形容的无色却苦涩的脸,指腹与掌心皮革般鲜活的触感,随着那溅起的水花一同没入暗潮之中,随着潮退而消失了。当她意识到后,水花声便成为了是由自己喉头发出的,后知后觉般极其懊悔的嘶叫声。

雫大张着嘴睁开眼,日光涨潮流入室内,月光确实是在梦中退潮了,连带着她苦涩的梦一起。她醒赖时急促地喘了几口气,滚烫的泪顺着脸颊的轨道滑下来,因浑身的不适感她权当作是生理性泪水。冰凉的风渗不进湿粘堵塞的鼻腔之中,她靠着嘴大口地呼吸着冬日的冷风,才徐徐想起自己昨天因热病而卧倒在床的事。雫恍惚地将按在胸口上的手掌松开,该处的衣物本有着她紧抓不放而形成的突兀的皱纹,在她下意识的抚摸之下便趋向平坦,连同她的梦一起化为无。她只想起额头本有着退热贴所给予的温情的凉意,那温度在长夜里早早消散了。她自然而然地忘记了自己的梦。

雫当然也不会记得梦中那人的嘴唇开开合合的景象,和那嘴型究竟是在说什么,梦中的她不知道,而清醒的她也无从知晓。那是冰凉彻骨的,诅咒一般会留下刻痕的话语。那话语并非是恨,正正相反,就像额头上的退热贴一样,也正因如此,那言语在常识考虑下的温暖却唤不起感性的温暖,像不逢时的风一样只叫人裹紧衣物。而好就好在她什么也不记得了。

雫抬起乏力的手,将额头上的退热贴撕了下来,搁在了床头柜上。那退热贴下的皮肤温度仍旧滚烫,至少对于她的手来说是如此。她顺手去勾过床头的手机,点开,屏幕上显示着6:12,她将它放回床头。

她所不记得的梦里的一切都是那样诡异而暧昧不清。而她所不记得的噩梦中所作出的蛊毒般的举措,那言语,那恨也都并非来源于恨,正正相反。但她都不在意了。

她昏昏沉沉的脑袋过滤掉思考的杂质,她再次合上双眼,抓起被子的一角将其胡乱盖过胸口。现在的她只想再好好睡一觉,或许睡醒再喝点滚烫乏味的粥……仅存的理智只容许她的规划进行到这一步,接下来便是持续的暗影,带着点眼皮所盖不过的日光于脑内反射成像。总而言之,没有任何人再闯进她的睡眠之中,那几个小时再无人打扰,就像是惧怕日光的鬼终于脱离她的身体,不再纠缠。

仿佛因摄入了空气中带有情感般杂质的某物,在无梦的几个小时后,雫的额头就像是被吻过一般不再感到沉重,热度也奇迹般地褪去了。她感到自己的头脑精确而通透得不像是刚刚从睡眠与病痛中醒来。唯独遗憾的是,她连自己早上曾因噩梦惊醒的事情都忘得一干二净了。

雫下床,打开灯,拿着手机走出客厅。客厅中央的桌子上有着母亲写叫自己胃口好了就吃点东西的便条和被罩着的一碗粥。客厅的灯光为她拖出长长的暗影,她拿起粥,粥已经凉了,她随手将其放进微波炉里,又在等待的途中随手用手机打开新闻。新闻也像夜风一样凉得透彻了,没什么值得一提的东西,在法治光芒笼罩下的这个城市里,安宁的日子比白粥还寡味。她看得无聊了,也等得心急了,没几分钟就关掉微波炉取出里面没完全热好的粥,打开电视,往里面放进品味奇怪的血浆片DVD,就着夸张的尖叫声开始喝粥。面上的粥还温热着,勺子再往底下挖却开始逐渐变冷,她毫不在意地喝完了。电视发出的尖叫声中,她摸了摸自己脖子喉结的位置,里面尚有划过喉咙的粥的余温。我是不是做了个梦呢?带着碎片的记忆,她无来由地这么推测道,如果是的话,那一定是个如白炽灯般明朗的美梦吧。

发布时间:2023/07/02 03:27:10

2023/07/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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