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瑞福斯,原为帕希尔人,出生于第六恩典即将降临的前夕,直到第六恩典降临,永夜的到来与王公贵族的不作为使他17岁便心急如焚地入了伍。因为一直沉于战事久久没有关心亲事,后来在22岁回乡探亲时排除众议迎娶了自幼交好却丧失了生育能力的妻子赫斯提亚,并在此后一直深爱着自己的妻子。
1320年,葛瑞福斯因战绩优秀被任命为军团长,愈加繁忙的战事使他无法一直陪伴妻子,妻子便开始盼望着有一个孩子能陪伴她。终于,在1321年,葛瑞福斯与妻子领养了他们此生唯一的孩子赫克托耳,此时赫克托尔年仅6岁。
葛瑞福斯对自己的孩子予以了重望,期待他以后能成长为与自己相匹的战士,也与他一样为人类的开拓尽上一份力。葛瑞福斯在训练时时不时展现出高超的战斗技巧,希望让自己的养子为自己的父亲感到自豪并更好地坚定决心,这些也的确令养子愈发强烈地想要展现自己,时刻期待着也参军入伍的那一天。
1332年,养子在全家的期望下入伍,并随从父亲四处征战。但在一次战役中,也就是养子17岁生日的那一日,养子选择独自带领一支分队战斗。但敌方突如其来增加的兵力打了他个措手不及,而带着支援信号令牌的传信兵又在途中敌方刺杀,养子自此消亡在了那场战败里,尸首去处不明。葛瑞福斯悲痛欲绝却不得不继续强撑着身体手握着那块令牌——他养子最后的遗物与敌方抗战到底。令牌是由一个已经丢了半条命的逃兵送回来的,他本以为是军团放弃了自己性命所以选择逃跑,结果途中发现是令牌被拦截了,因抛弃战友内心有愧拿着令牌回到总部欣然赴往死刑。直到,空缺的兵力有了弥补,葛瑞福斯才在妻子与下属的建议中选择了退伍。
回到家中的葛瑞福斯享受着来之不易的和平时光决定克服自己身上强烈的战争后遗症,两耳再不闻政事,与妻子好好地度过余生,以弥补这么多年来对家庭的忽视。但他却在归家四天后以另一种方式见到了自己两年多未见的养子。
他见到了自己的养子背叛了人类阵营,成为了血族,脚边是自己妻子的尸体,并朝着自己缓缓走来。想起那个令牌,那个逃兵,他才明白养子并没有死去,而是在那场战役中被一名血族俘虏并欺骗,认为那场战役中是他的父亲将他作为战争的牺牲品而没有派遣援兵,并且认为父亲一直以来只是把自己当做一位继承人而非儿子来看待。在一年多的洗脑之下,养子对那位血族交付了所有的信任并选择成为他的后裔。
而葛瑞福斯在此之前并不知晓以上的所有,他只以为是自己的儿子因为自己的要求过高呃呃急于求成导致在战争中被血族抓走而心怀怨恨。对于儿子的愧疚感充斥了他的心灵,但同时身为一名战士他身上还有着铲除敌人责任。
无论如何,为了防止以后自己的儿子祸害其他人类,他只能挥剑向那个在他心中已经“死亡”的儿子,自心底地期望着可以与对方一起战死,让他们全家的尸体于明天一齐埋入土地,他们没有一个人会听到过问与质疑。
最终在第二天凌晨,年事已高的他战败了,他的儿子也为自己能战胜一直以来看上去拥有着遥不可及的实力高高在上的父亲而由衷感到兴奋。
葛瑞福斯心里喃喃着自己的确已经到时候了,征战的人手染鲜血也必将遭到报应。他最后的一句话是允许他的儿子杀了他并带走他的头颅去邀功,因为这是他在两年前就犯下的错误,是他的疏忽导致了这一切,然后体力不支的他昏倒在地。
准备收下对方性命的养子却在此时看到了葛瑞福斯跌倒时从口袋里掉出的那块令牌。
看到那块令牌的瞬间,养子知道了自己母亲被杀死时拼了命也要说的最后一句话:“我为他的错过感到很抱歉”是什么意思。
他幡然醒悟,一切不过只是一场误会,一场命运的游戏,他的父亲不该死,至少不该死在他的手里,他因为自己的愚蠢害死了自己的母亲并即将害死自己的父亲。但人类是脆弱的,更何况是经历了这么多已经年过六十的父亲。身上有多处重伤的父亲就算没有人去杀死他,也随时可能因为失血过多而死亡。他只知道一个使对方活下去的办法,让对方成为自己的后裔。
他当然愿意承担起这种风险,一种让对方不要因自己丧命的冲动充斥了他的脑嗨,他自然这么干了,在转化仪式的这几个月一直照顾着他父亲的起居。
但他却在父亲将醒的那一天被杀死了,只来得及在地上用血迹写下:活着。
各种痕迹显现出的手段表明凶手是个血族,大概是被他背叛的尊长。而那位血族大概是知道没有尊长的陪伴葛瑞福斯所体会到的就只有痛苦,便没有将他也一并杀死,只留下了象征着缄默之语一族的暗金色骨骼装饰。
葛瑞福斯醒来之后面对的便是这样一副场景。身边是自己养子的尸体,而自己浑身上下都充满了不适,因为这是他正式成为血族的第一天。他似乎感觉到了自己身体的不对劲,连忙冲出房间寻找一面镜子,而映入眼帘的是自己血红色的瞳孔。
在妻子与儿子死亡的双重打击下,葛瑞福斯几次想要寻死,但又想起来自己的儿子为了使自己活下去背叛了尊长失去了性命,想起来自己身上背负了自己妻儿的性命,想起来源源不断的战争,想起来用血迹书写的那行字。他得活下去,至少活下去他还能为国家做出自己的贡献,避免其他人也遭遇这种事情。更何况,还有那位毁了他儿子,毁了他整个家庭的血族没有被杀死,他有一堆事情可以干,而不是身负两条命却也幽幽地死去。死亡是他最后一位敌人,而不是第一个。
他本想好好地照顾一下家庭,却没曾想把自己的整个家庭都献祭给了种族之间在战争。他禁不住自嘲道。
在这之后的数十年里,没有指导的葛瑞福斯只能凭借着自己身为人类时的经验活着,他不屑于找任何血族来指导他,因为他仍然对儿子的事情耿耿于怀。期间他一边被自己的新种族带来的反应刷新世界观,一边重新打造着自己的世界观,如同一个刚刚降世的婴儿一样摸索着一切,却无人带领。同时他也努力寻找着自己的那位仇人,以此为自己生存下去的唯一希望,并渴望了结了这一切恩怨之后拥抱死亡。
1393年,蔽日之战爆发,在战争的混乱之中,葛瑞福斯有机会遇到了更多的同类,但同样因为战争,各个种族的战斗情绪高涨,在打探消息的时候他必不可免地与一些血族战斗并在其中逐渐学会了血族的战斗技巧与法术。
1395年,葛瑞福斯打探到自己的仇人早已经死在了战争之中,赖以生存的希望被破灭,自己磨炼的剑甚至还未出鞘。无法接受这一切的葛瑞福斯疯狂地寻找着关于仇人信息的一切,在接触了一个古老的血族家族之后却发现他的仇人并非他想象中一个十恶不赦视人命为草芥的血族,恰恰相反,这是一个因为拥有强烈反战意愿而逃离家族束缚的反抗血族青年。
一切成见与仇恨崩塌,他默默地走回到了自己成为血族的那个地方,六十年的岁月让这里杂草丛生,葛瑞福斯劈开了杂草,打开那个房间的门。多年而来的经历以及一切的误会让他对血族不再抵触,他捡起了地上那只他当初绝对不会想触碰的,带有敌人意味的暗金色的手骨饰品,这个饰品被当时崩溃地跑出房间外寻找镜子的他忘在了房间里。
似乎是感受到了血族的气息,它
“对不起,父亲,我骗了你。但活下去,为了你还想继续守护的一切。”
他的儿子或许是出于愧疚心或许是真正的想让他活下去,制造出了被杀的假象自杀了,让他追寻了六十年一个虚假的仇敌。而那位在他眼里罪孽深重的血族,也不过是因为捡到了自己奄奄一息而身着军装的养子,认为他是战争的受害者,听了养子的叙述后又认为他是被一个战争狂热的父亲抛弃了,所以将他转化为自己的后裔,并为了这个决定逃离家族。
似乎一颗在一百一十五年前就环绕着他的子弹绕着时间转了两圈又一次射入了他的脑袋,他又回到了与妻子领养儿子的那一天,也回到了自己带着新身份苏醒的那一天。一个声音在质问自己:
现在,你要为了什么活下去?
他撑着剑缓缓站了起来,一步一步地走出房间,似乎在这个房间里迎接着自己第三次出生,暗金色的骨骼在空中缓缓分崩离析,金色的粉尘在房间里弥漫。他推开了门,在心里一字一顿地对自己说道:
为了终有一天会降来的和平。
为了对得起自己的过去。
为了终结一切的误会。
活下去。
同年,勇火教团被复兴,他选择背负着血族的身份加入了象征着人类阵营的勇火教团,希望能依靠自己的力量为战争的推进尽一份力,尽快迎接和平的到来。艰苦的训练对他来说犹如家常便饭,他早在此前经历过更大的折磨。
岁月变迁,从军团到教团,从将军到无名小卒,从家庭美满到孤身一人,他仍旧用双手紧握着他那把有半人高的钝剑,双唇似乎从不分开地抿着。有人说他无论是身材还是面貌都萎靡了不少,有人说他变得更加坚定不移了。但只有指上的银环才知晓他真正从未改变的那些东西。
1407年,人类与血族和谈。他所期待的和平终于到来。
直到1417年,第七恩典降临,种族间的争夺再次浮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