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轰隆——轰隆—— </p><p>女人:日出入安穷。 时世不与人同。故春非我春。 夏非…… </p><p>女人:啊啊，我刚刚念到哪里来着？这可恶的雷声，扰得我不得安宁。 </p><p>道观的门被人猛地推开，祈福的女人却看也不看，只是跪在神像前，嗔怪那沉闷的惊雷。 </p><p>男人:…… </p><p>男人:夫人想指责属下，大可说得明白点。 </p><p>女人:哎哟，居然有客人来了，我刚刚一心一意为大唐祈福，都没有注意到你。 </p><p>男人:这是新一批镇安卫初选名单，请您过目。 </p><p>女人:这种小事你去让君使君自行做主不就好了？何必越过他和汪决先来找我？ </p><p>男人:有些名字值得在意。 </p><p>女人:…… </p><p>女人并未回头，只是懒懒地扬起手，接过不速之客递来的名册。雨下得越发的急了，香烛提供的暖意杯水车薪，二人均沉默，只有不间断的雨声与不时响起的翻页声在房间回荡。 </p><p>女人:嗯——是有点意思，不过，无妨。 </p><p>男人:…… </p><p>女人:这里是长安。容得下元人，容得下异人，容得下大唐百姓，容得下异邦部族……当然，也容得下那么一个两个无名之辈。 </p><p>男人:…… </p><p>女人:正常把名单递上去吧。镇安司的鼻子可比你想得更灵，别被他们看出端倪。 </p><p>男人:……是。 </p><p>男人收好名册，不顾门外的风雨，径直开门离去。他的身影很快湮没于阴云之下，仿若从未来过， </p><p>女人:……泊如四海之池。 徧观是耶谓何。吾知所乐。 独乐六龙。六龙之调。 使我心若…… </p><p>女人: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哈—— </p><p>女人:这些陈词滥调你们这些神每年都听，听也听腻了。嗯——好，我还是去凌烟阁向各位前辈问个好吧！ </p><p> </p><p>天地玄黄，宇宙洪荒，自女娲造人伊始，元人异人分天下为二。狼烟四起，战火不休。然百姓苦纷争久矣，帝亦恤民生之艰，纳异人青丘氏为妃，而今天下大同，盛世繁华。 </p><p>时值元月，花灯起，明月圆，万家灯火，万邦来朝，山河永固，气象万千。虽春寒料峭，然 </p><p>长安风起，长乐未央 </p><p> </p><p>检测到系统未有记录，是否建立新存档？ </p><p>●是 </p><p>○否 </p><p> </p><p>正在展开绘卷，请稍后…… </p><p> </p><p>？？？：喂——这里，这里！ </p><p>？？？：你在看什么？总是这么磨磨蹭蹭的，会被丢下哦。 </p><p>？？？：开玩笑的，不会丢下你的！毕竟，你可是…… </p><p>？？？：啊啊啊不要哭了！是我不好！唔……这个给你。 </p><p>？？？：这是能带来好运的护身符哦。有需要的话，就对它祈愿吧。 </p><p>？？？：请……一定…… </p><p>？？？：照……殷照……能听见吗！殷照！ </p><p>殷照：呜哇！吓我一跳，奉离姐姐，什么风把您吹来了？ </p><p>奉离：我才想问，怎么真的有人临时抱佛脚还能睡着啊。 </p><p>殷照：呃，嗯，书中自有黄金屋，我只是回家了……？ </p><p>奉离：什么家境能住黄金屋啊……算了，区区比武，之后我帮你复习。 </p><p>殷照：会不会太麻烦姐姐了？ </p><p>奉离：呵，我可是队正，指点你两招轻轻松松。 </p><p>殷照：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p><p>奉离：唉，所以相对的…… </p><p>奉离：休沐取消了，汪将军叫我们集合。 </p><p> </p><p>长安，是大唐繁荣的象征。 </p><p>而镇安司则是长安繁荣的象征。 </p><p>“只要镇安司尚在，长安便不容宵小放肆。” </p><p>——不知何时起，这已经成了长安居民习以为常之事。 </p><p>然而此时，所有留守的镇安卫均满面愁容，脸色如同那身玄色的制服一般压抑。 </p><p>一切只因刚刚会上，镇安司的首领所说的那些话。 </p><p>叹息的镇安卫：居然要取消休沐……唉，本来想趁着过节回家看看阿娘的。 </p><p>不满的镇安卫：你家就在长安吧，想回去随时不都能回去？我们这种老家在其他州的还没说什么呢。 </p><p>叹息的镇安卫：不不不，像你家这么远就算有休沐也回不去吧？ </p><p>不满的镇安卫：你是不是想打架。 </p><p>殷照：唉，休沐居然说取消就取消，七日后的比武我还没复习呢…… </p><p>奉离：从武学基础开始看书已经没戏了吧，而且我都说了我会指导你的！好了打起精神来！该到我们巡街了！ </p><p>殷照：是……是…… </p><p>殷照：（吐蕃的使臣啊……怎么偏偏挑这时候来……） </p><p>殷照：（而且老大那番话是什么意思？就好像知道吐蕃使臣要出什么事一样……只要不再镇安司手中出问题就可以了是吗……） </p><p>殷照：（不我在想什么啊，老大那种人一看就不是搞这种阴谋诡计的料吧。） </p><p>奉离：殷——照—— </p><p>殷照：来了来了！ </p><p>殷照：（算了，反正也不关我的事。） </p><p>奉离：我看看，今天的任务是巡西街啊。元宵节快到了，那边应该会很热闹。不过好在我们的时段是在点灯之前，应该没有那么辛苦。 </p><p>奉离：那么，大家加油吧！ </p><p>奉离：（这么说来，放生池也在这一代啊。最近好像很流行往里面放东西来求好运，之前还听小照说有人在里面放生铜钱的。） </p><p>奉离：（哎？那是……小镜？他也在放生东西吗？） </p><p>石镜：…… </p><p>奉离：（啊，他在盯着池子里的锦鲤看……对哦，他是异人来着，这是捕食的本能吗？要不制止一下……） </p><p>石镜：…… </p><p>奉离：（他看向这边了？唔，打招呼也没反应，是在发呆吗？） </p><p>石镜：…… </p><p>奉离：（走掉了啊，果然刚刚是在发呆吧。） </p><p>殷照：怎么了？姐姐这边有什么情况吗？ </p><p>奉离：啊，不是！刚刚我看到小镜了。我想和他打招呼，但是他走掉了…… </p><p>殷照：他应该是在走神吧。 </p><p>奉离：他好像对池子里的锦鲤很感兴趣。 </p><p>殷照：那可不行，吃了会遭报应的！ </p><p>奉离：你应该关心的是卫不卫生才对吧。 </p><p>殷照：鱼类的异人吃了鱼算同类相食吗？ </p><p>奉离：有大鱼吃小鱼这样的俗语所以它们应该本来就有这种习性吧……不对，现在不是讨论这个的时间！ </p><p>殷照：也是，之后再问他吧，我们先巡逻。 </p><p> </p><p>镇安卫:啊——夜巡终于结束了，距离宵禁还有些时间……离姐！我们去游金坊吧！ </p><p>奉离:驳回。 </p><p>镇安卫:都不考虑一下的吗？ </p><p>奉离:我等代表的是镇安司，公然去赌坊成何体统？ </p><p>殷照:那，换上私服不就可以了吗？ </p><p>奉离:殷照！？ </p><p>镇安卫:哈哈哈不愧是小照，说话一针见血啊！我们换上私服再去不就好了！ </p><p>奉离:总觉得问题不在这里…… </p><p>镇安卫:没关系，小赌怡情，有离姐跟着我们会把握分寸的！而且我们还有——锵锵！无敌的福星小照在！今晚一定能赚得盆满钵满！ </p><p>殷照:抱着这种想法去赌博很容易输得裤子都不剩哎。 </p><p>镇安卫:哈哈哈，反正你这小子也只有运气好这一个优点了，借我一点能怎么样嘛！好了，知道了知道了，喏！今晚就赌这一两银子，是赚是赔，绝无怨言！ </p><p>奉离:既然话说到这个份上了——换好衣服就走吧！殷照，明天的元宵钱就看你了！ </p><p>镇安卫:都不拜托一下我吗！？ </p><p> </p><p>所谓游金坊，如其名，乃长安甚至大唐第一销金窟。 </p><p>六爻戏、双陆棋、蛐蛐、斗鸡…… </p><p>任何人都能在这里一掷千金，亦能幻想一夜暴富。 </p><p>当然，这些“游戏”按律是禁止聚众戏乐的。 </p><p>因此，游金坊明面上的生意为钱庄，亦有不成文的规矩: </p><p>来此地者，皆为朋友。 </p><p>奉离:（不过这里晚上确实好热闹啊，以前都没怎么来过。） </p><p>奉离:（要不我也赌一把试试？反正没什么事做……） </p><p>奉离:哇！谁啊这么没素质，乱扔骨筹……砸到人怎么办！ </p><p>赌徒:大胆！你们知道我是谁吗！ </p><p>奉离:（真是好经典的惹事发言。） </p><p>赌徒:看看我这纹身！我可是有背景的人！这点赌金爷根本不放在眼里！ </p><p>小二:客官，您已经欠了二十两银……啊！ </p><p>正说着，又是一枚骨筹、乃至沉重的盒子砸在了那位小二的头上。 </p><p>接踵而来的是雨点般的拳头。 </p><p>男人不断地捶打着那个可怜的年轻人，将今晚赌输的怨气全部发泄在对方身上。 </p><p>这样下去，那个年轻人大概会死吧？ </p><p>但是，并没有人劝阻。 </p><p>因为这里是游金坊。 </p><p>因为这与他们无关。 </p><p>赌徒:没规矩的东西，别拿脏手碰我！听着，今天谁敢扫我的兴，这生意就别想做了！ </p><p>奉离:…… </p><p>殷照:啊，看来是赌红眼了。这个时候还请姐姐稍安勿躁，您上去劝架反而会起反效果。 </p><p>奉离:我可没说要劝架，只是刚好有点手痒。 </p><p>殷照:更不得了了吧，那就是私斗了。 </p><p>殷照:唔，那个纹身，应该是某个卖私盐的帮派的标致，一般这种团伙背后确实是有那么一两个官员养着他们，赌场的人应该也在权衡利弊。 </p><p>奉离:总觉得你在这种事情上知识储备异常丰富啊？ </p><p>殷照:啊哈哈，是姐姐家教太严了，平时没什么机会接触这种事。 </p><p>殷照:总之，赌场有赌场的规矩。那家伙这么惹事，赌场也不可能就这么算了。二十两银子啊，加上这么一闹，应该快到老板能容忍的上限了。 </p><p>奉离:会怎么样？ </p><p>殷照:不是很清楚长安这边的行情，不过在蓟县那儿，大概会被卖给突厥人当奴隶吧！ </p><p>奉离:……总感觉这句话不是开玩笑呢？ </p><p>殷照:那么姐姐想怎么解决？ </p><p>奉离:我？ </p><p>殷照:现在不是我们当班，直接把他抓回去应该是没戏了。但赌场亦有赌场的规矩……姐姐以为，这种人应当如何处置？ </p><p>奉离:…… </p><p>○不论如何是他打人在先，游金坊不是法外之地，他得为他的行为付出代价。 </p><p>●既然如此那就按照游金坊的规矩处理，不论结果多糟糕，那都是他自找的。 </p><p>【道德值↑】 </p><p> </p><p>奉离:嗯，就像你说的，现在我们又不当班，随他去吧！ </p><p>殷照:…… </p><p>奉离:嗯？怎么了？ </p><p>殷照:我还以为你会更想把他抓回镇安司发落。 </p><p>奉离:你对我有什么误解啊？我们是出来玩的，又不是出来加班的。 </p><p>殷照:唔——那就让姐姐跟他赌吧。 </p><p>奉离:我可不会玩双陆哦？ </p><p>殷照:没关系，相信直觉就好啦！我会把我的运气借给姐姐的。 </p><p>奉离:怎么看都是你更会赌吧……等等，不要推我！ </p><p>殷照:俗话说得好，运气好和会玩六爻戏是两回事，而且来都来了，只有姐姐没玩也太不公平了吧。 </p><p>奉离:哪有这种俗话啦……好吧，要赌到什么程度？要让他输到下辈子都要给突厥人打工还债吗？ </p><p>殷照:全凭姐姐的心意和运气——好了，他看过来了。 </p><p>赌徒:呵，在那嘀嘀咕咕什么呢？哟，仔细一看，这不是一个小娘子吗？怎么，你也要来教训本大爷？ </p><p>奉离:哈哈，不敢不敢。只是我在游金坊的钱庄恰好存了些活钱，看你很会赌的样子，要不要跟我玩一盘？ </p><p>赌徒:你撞坏头了吗……等等，这是武陵堂的印章？你是天门夫人家的！？ </p><p>奉离:完蛋了，家母在长安怎么也这么出名啊。 </p><p>殷照:毕竟那位诰命夫人是出了名的奇女子嘛。 </p><p>奉离:怎么你也知道！？不对，你什么时候知道的！？算了，事已至此我也不想把事情闹大，你要是赢了我，这点零花钱就全归你了。 </p><p>赌徒:这点儿哪够？不如这样，如果你输了，你就得陪我一晚？ </p><p>奉离:直白到我都有点恶心了……按律这算上升到赌博了吧？唔，那这样吧，我也要追加条件！ </p><p>奉离:如果你输了，就得把你们堂口的位置还有存私盐的位置全都吐出来。 </p><p> </p><p>一时间，喧嚣的游金坊内鸦雀无声。 </p><p>稍微懂一些门道的都清楚，这已经超出了一局双陆所应有的范畴。 </p><p>来到游金坊的人，不论走黑白哪条道，在这里都不过是一群消磨时间与金钱的好事之徒罢了，大家都在揣着明白装糊涂。 </p><p>但她却把事情拉到了台面上说。 </p><p>这下，输的人可不是留下钱财那么简单了。 </p><p>——这是在赌命。 </p><p>意识到这一点之后，游金坊内爆发出更加猛烈的起哄声。毕竟这么大的赌局不是随时都可以见的，这股狂热的气势，就连方才赌红了眼的男人都为之面露难色。 </p><p>殷照:这下可不是把对方卖给突厥人就能了事的程度了啊…… </p><p>奉离:嗯哼，这样我就是办案需要了，对吧？ </p><p>殷照:对面搞不好会被灭口啊…… </p><p>奉离:卖私盐本来就会被杀头也没差吧？ </p><p>殷照:开弓可没有回头箭哦……为了一个办案需要，敢把武陵堂的名声一并押上，奉离姐，你该不会很会赌吧？ </p><p>奉离:不不不，这确实是我第一次跟家人之外的人玩双陆。不过—— </p><p>奉离:我不打算输，也不觉得有你在的我会输。 </p><p>殷照:哈哈哈，既然姐姐都这么说了…… </p><p>殷照:今天就让他把手啊脚啊都留下再走吧！ </p><p>方才嚣张的赌徒咽了口唾沫，强装镇定走上了赌桌。 </p><p>反而是坐在他对面的少女表情云淡风轻，仿佛只是和朋友玩一局游戏那么简单。 </p><p>庄家:那么，开始！ </p><p> </p><p>六，六，六。 </p><p>木盅内的骰子总能停在恰到好处的位置。 </p><p>这是出千吧？ </p><p>对面理所当然地会提出这样的问题。 </p><p>但是，得到的结果是什么也没有。 </p><p>少女似乎只是单纯的运气好而已。 </p><p>奉离:你输了。 </p><p>赌徒:我……我…… </p><p>奉离:堂口和私盐的位置。 </p><p>赌徒:我……啊！ </p><p>男人打结的舌头还没捋出完整的音节，便突然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p><p>游金坊的人反应很快，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冲上来，把人拖进了赌场的后堂。 </p><p>他大约是因为恐惧而晕过去了，看客们自觉无趣，慢慢地散去了。 </p><p>而近距离的少女却无比清楚，那人的死穴上被刺了一针。 </p><p>已经没有救了。 </p><p>殷照:没想到灭口来得这么快啊。 </p><p>奉离:嘁，既然在的话，一开始就管管手下的人啊。 </p><p>殷照:可能对方也很好奇这家伙能不能赢下吧。 </p><p>奉离:算啦，比起这个……小照，你刚刚替我出千了吧？ </p><p>殷照:姐姐，我哪有那本事啊？ </p><p>奉离:是吗？那我再去赌一轮好了！说不定我意外地很擅长这个呢！ </p><p>殷照:不要把所有钱都压上比较好…… </p><p>奉离:知道了知道了！如果我上头，就拜托你把我拖走了！ </p><p>殷照:好—— </p><p>殷照:…… </p><p>殷照&amp;少年:是蜘蛛啊…… </p><p>殷照:！？ </p><p>无声的话语重叠在一起，令少年猛地抬头。 </p><p>但是方才说话的人已经湮没于人海，消失得无影无踪。 </p><p> </p><p>奉离:啊，输掉了，果然刚刚是什么新手的运气吧。 </p><p>殷照:所以指望这个发家致富是歪门邪道啊。 </p><p>镇安卫:离姐！小照！你们在这儿啊！ </p><p>镇安卫:刚刚好像听到有骚动，你们怎么样？ </p><p>奉离:没事没事，已经解决了。你怎么样？ </p><p>镇安卫:哈哈，说一两就一两，不过输光了。离姐呢？ </p><p>奉离:赢过，但是输光了。 </p><p>镇安卫:果然是这样……等等。 </p><p>奉离:？ </p><p>镇安卫:虽然感觉不太像……殷照。 </p><p>殷照:咦！？庆哥什么吩咐？ </p><p>镇安卫:你赌了……不，你赢了多少？ </p><p>殷照:这个……这个…… </p><p>奉离:小照，你找我之前在做什么？ </p><p>殷照:我……这个…… </p><p>镇安卫:从实招来！ </p><p>奉离:藏着掖着是没用的！ </p><p> </p><p>哗啦哗啦。 </p><p>被逼问的少年摸了摸抖，从里面拿出一把筹码。 </p><p>不多不少，正好能换三两银子。 </p><p>镇安卫:这……这样的话…… </p><p>奉离:不多不少，算下来我们不赚不赔哎。 </p><p>镇安卫:哈哈哈哈，小照你的运气果然可以啊！ </p><p>奉离:好！明天巡街结束，就用我和小庆这二两银子去东市吃茶吧！ </p><p>殷照:会不会有点奢侈？ </p><p>奉离:没关系！本来就是你赢回来的嘛！ </p><p>镇安卫:我也没意见，正好想吃蟹毕罗了，小照可以多点两个。 </p><p>殷照:这么好！ </p><p>奉离:哈哈，那就这么说定了，明天东市见！ </p><p>奉离:毕竟——明天可是元宵节啊！ </p><p>殷照:对了，既然要一起过元宵的话…… </p><p>奉离:是想说石镜弟弟吧！当然要叫他一起啦！ </p><p>镇安卫:哦！小镜也来吗？可以免费听到天籁了！ </p><p>奉离:喂，我们可是过节，不要这么麻烦人家！ </p><p>奉离:（这么说来，之前在放生池附近好像看到了小镜……） </p><p>奉离:（不在啊……也是，这么晚了。） </p><p>奉离:（明天再去找他吧！） </p><p> </p><p>吱呀—— </p><p>沉重的木门被推开的瞬间，封闭在房间内的箜篌音便倾泻而出。 </p><p>那本该是清灵的乐章，但如今传达出来的，只有如弹奏者心灵一般残破的刺耳音符而已。 </p><p>？？？:不够……还不够…… </p><p>石镜:……（叹气） </p><p>？？？:这种程度、这种程度根本不够！根本得不到圣上的青睐…… </p><p>石镜:师父。 </p><p>木屏子:这里，这里还要更惊艳一点……啊啊啊，好饿、好饿……可恶，一有灵感的时候就会这样…… </p><p>石镜:…… </p><p>木屏子:对了！要不这样弹如何…… </p><p>石镜:不管你了哦。 </p><p>少年使出了全身的力气，依然不能将那形容枯槁的男人从他身旁的乐器下扒下来。 </p><p>是的，“扒”。 </p><p>他就像一株藤蔓，死死地寄生在自己那庞大又精巧的箜篌上。 </p><p>即使手指已被琴弦割破，即使指甲已经因不间断的弹奏而断裂，即使已经因为执念变得不成人形。 </p><p>那个被他称为“师父”的男人依旧怀抱着自己是天才乐师的执念不肯撒手。 </p><p>石镜:（叫琴童来吧。） </p><p>石镜:（……不在啊。） </p><p>石镜:（是受不了他这个性格了吧。） </p><p>石镜:（先去知会一声嬷嬷吧……） </p><p>木屏子:呵呵……呵呵呵……还不够…… </p><p>？？？:这里，用商阶如何？ </p><p>木屏子:商阶……商阶……对！是这个！就是这个！有了这个…… </p><p>？？？:还不行，这种程度还不行。 </p><p>木屏子:…… </p><p>？？？:但是，你是长安第一乐师对吧？不久之后，吐蕃的使臣会来。 </p><p>师父:使臣…… </p><p>？？？:而且…… </p><p>木屏子:……不，不，不！他、怎么会！凭什么！ </p><p>？？？:或许这就是造化弄人吧。 </p><p>木屏子:不可能、不……我不接受！ </p><p>？？？:是啊，这很不公平对吧？但是没关系。只要你能在宴会上技惊四座，人们自然会想起你这长安第一乐师。到时候，圣上一定会接纳你回宫吧？ </p><p>木屏子:宴会……圣上…… </p><p>？？？:我会想办法让你出席，让你演奏的。剩下的，就看你了。 </p><p>木屏子:要去……我要去！我要弹……我一定可以…… </p><p>？？？:那就这么说定了。 </p><p>木屏子:乐谱，对，我要写乐谱……好饿、好饿……石镜！我那不中用的徒弟，琴童、我的琴童在哪里！ </p><p>？？？:十二门前融冷光，二十三丝动紫皇。 </p><p>？？？:长安第一乐师？伶伦再世？呵呵……居然已经过去这么久了啊……我很期待你的演出哦，不要让我失望——李屏。 </p><p>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