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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段子手。 但已经迫于时风开始画儿童画。 培养皿→https://hailing5.wordpress.com/

龙鸦新世纪·粉墨登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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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自主和谐。

 

 

 

 

——

“既然答应了子欣要尽力,那我就得拿出点真本事了。”被李子仁问起演戏的原因,陶启将答案落在治病上。

李子仁有时确实分不清陶启是用自己的妹妹牵制他,还是真心实意为子欣好。好在现下他走进他的心里,能觉察到他心里流淌的情意。这一回陶启是认真的。

“神魂不全实质乃是妖丹有损,子欣情况更为典型,她几乎完全凝不起自己的妖丹。”陶启对李子仁提起李子欣的症结。

“疗法有二。其一是以形补形,以气补气。也是海幺幺沿用的方子。其优点在于效果平和,不伤躯体,能以他人妖丹运作患者自身之气,达到凝神之效。缺点是对药材尤其是妖丹消耗巨大,且对于病症本身几乎没有改善。”陶启郑重看向李子仁。“换言之,她要吃一辈子的妖丹丸,但一辈子只能做一只雏鸟。”

李子仁不止听一位医生说过此事。陶启是其中第三个,也是这三人之中把话说得最直白的那个。于别人而言,这话就差指着李子仁脑门骂他做无用之功,于李子仁而言,力道正正好好。

“其二,是治其本源,对其本证——为她做一颗妖丹。其优点在于不必日日服药,只需取一颗灵种与她确认相性,后由她的少许血肉将灵种催发,一旦功成,诸事皆定。可谓药到病除的手段。缺点是灵种本就难得,要找一颗与子欣相性极佳的更是难上加难。”陶启又道。

李子仁曾在另外两位医者口中听说过第二种方法。他原先并不相信。若真如此,它早该变成谋财之道:总有一人会依照这一方法将以神魂气韵凝结而出的丹丸变成印钱的商品。偏偏告诉李子仁的另外两位,一位是海幺幺,另一位是医宗韩门的宗主本人。他们一位在日升之地的万顷沧海里,另一位在中原腹地群山锦川之中。两位医者,仁心一片,身处两地,说出了同一段往事:沧海二当家曾以此法救起过一位神魂将散的有缘人。

“我原本有一颗,但灵种是火属性,且已经用掉了。”陶启简要解释。现在是三位医者与他说过灵种之法唯陶启可行了。李子仁这么想着,点了点头。

“你不意外?”陶启挑了挑眉毛。“海姑娘和韩宗主都与我说过。”李子仁也简要回答。

“原来子欣的第一位大夫是韩宗主。”陶启笑了笑,一副虽然没拿到糖但也吃到了枣的模样。李子仁知道陶启想要答案,索性全都告诉他。陶启心中艳阳灿烂,照得李子仁这个夜行人有些紧张。李子仁慢慢收拢手指,他试图按下自己对于曙光的期待:“你打算选哪一种治法?”

阳光照在李子仁脸上,他第一次如此靠近太阳。陶启给了李子仁一个意气奋发的微笑,没有回答他的问题。李子仁欣赏着艳阳下陶启的样子:这光里真有七种颜色,照得人暖洋洋热乎乎的。陶启的答案在这片叫人放松和懈怠的光晕之中:他两个都不想选。换作以往,李子仁会因为陶启耍他,扭头就离开这里。如今李子仁相信陶启能给他第三个选择。

“我出游前刚从万丛书阁里淘到一本新书。”陶启换了个话题。“它说:神魂自混沌之中孕集成茧,以求生之意破壳,经人事,晓百态,通技巧,得本真,辩万象,平坎坷,知所求。此乃修真之根。如今求道,无论正邪,都是如此。”

“道经?”李子仁勉强让这些弯弯绕绕的字不从右耳出去,嘴一快,就把心里的不耐烦化成了这本书究竟写的什么?问了出去。“医书。”陶启笑得更开心了。

“它说神魂是混沌中来,妖丹是一枚茧。若是寻常的茧破了,你是蚕妖,会如何做?”陶启看向李子仁。“再结一个。”李子仁答,心中隐约有了个答案:陶启想让自己妹妹结出一颗妖丹来。

“可我是不能结茧的蚕妖啊?”李子仁追问。“你是因何原因不能结茧的?”陶启反问。“早产又没有温养,以致神魂不全……”李子仁本想说陶启明知故问,可话到嘴边拐了弯——他好像打算启发自己。李子仁确实从陶启的问题里得到了模糊不清的灵光:如果重新温养呢?

陶启这一回露出了满意的微笑:“我诊了她的脉。你找的大夫医方得当,且你们兄妹听从医嘱,不曾断药。她的神魂虽然不全,但六脉康健,气海充盈。最要紧的是,你的妹妹与你一样想要看一看这个世界到底是何模样,故而拼命想活下去。你们既有条件,又有心力,依我之见,若是重新温养,她能靠她自己结出妖丹。”

“我要怎么做?”李子仁急切道。“你的心稍微放下一些来。先放这里。”陶启拍了拍李子仁的心口。

“此法需要剖开子欣的心脉,将她的气血于温养之所储存,使其神魂自气海中解放,随后找一股主生发辅萌动的助力,她的神魂就能复原。这之后炼气筑基,她便能如常人一般结丹聚气。”陶启说道。

李子仁被陶启的剖心之法刺激,皱起了眉头,耳后的绒毛都张开不少。但很快李子仁意识到他从莫在意嘴里听到过这句话:万物繁衍生息之始是一股主生发辅萌动的助力。

解明此理是求仙问道的终极之一。这是海幺幺与韩远望未曾将此法告诉他的原因。

“此理说远极远,说近极近,世间第一只兽借此理而生,你也是借此理而生。”李子仁记忆中的老莫温厚和蔼,他当时正在劝解有些疲累的自己。

“就算你这么说,我也一次都没见过天理他老人家。”李子仁当时这样质问老莫。

“你见过的。”老莫点了他的脑袋。梦随着老莫的手指从李子仁心中发芽开花。花瓣一片片亲吻李子仁的眼眸,他由此看到了夫妻之爱,天伦之乐:

“小李鸦,我给你带回来了条九头大蜈蚣哦!”“孩子还小,吃不来这个!石妈妈!”“啊?这个不是大补吗?”“噗……给我吧,我嚼碎喂他。”“那就辛苦你了,李爸爸。”“另一个蛋怎么样了?”“虽然裂了缝但没有大碍。这段时间还是要麻烦你找吃的。”“这比生蛋容易多了,你明天想吃啥?”“我要是想吃月亮你也能带给我吗?”“能啊!”

“小李鸦越长越大了。”“他的毛色像你,真好……”“他的眼睛像你,李师傅。”“小小李鸦眼睛像你,石小姐。”“咱们在这里比来比去做什么?”“噗……”“毛绒绒的。”“不敢想他们俩长大会长成什么样。”“一定是世界上最漂亮的乌鸦。”

“总是小李鸦,小小李鸦的叫也不好。你文化高你取个名字。”“我想想……你想取什么?”“我哪知道,我只知道哥哥看着软软的,妹妹看着绒绒的。如果真叫软软和绒绒,他俩长大了会打死我吧……”“那就叫,子仁和子欣。”“这不是比软软和绒绒好听多了!是不是?”

“李子仁?”陶启握住了李子仁的手。

李子仁重新回到陶启的梦里,太阳晒得他发热:“我……出神了。”

陶启显然有些担心他,轻风拂过李子仁耳畔,替他带走快要把他闷出汗的热意。陶启已经切上了李子仁的脉。“我没什么,你接着说。”李子仁回想老莫教给他平心静气的咒决。陶启脸色一冷,做出与海幺幺和韩远望一样的怒其不争模样来指责李子仁不重视自己的身体。随后陶启梦境中的太阳快速落去,月升入空,独领星河。

“剖心引气的手术,我做过不少,不能说万无一失,但你也不用如此焦虑。”陶启给李子仁下一些定心法。李子仁再点点头:“我相信你。”

“至于这股助力,其实是天理终极之一。我知道你心中忐忑,这其中确实有些麻烦。不过麻烦在你我身上,不在子欣身上。这点你尽可放心。”陶启进一步解释。

“好。”李子仁松了口气。

“你不多问几句?”陶启看李子仁心定了,重新笑起来。李子仁抬眼对陶启:“怎么,怕我到时候受不住压力,撒泼打你?”

“你只是入我的梦就受不住了,心神这样弱,保不准就从邪道一下堕入疯魔。”陶启连连摇头,佯装害怕。“我不打大夫。”李子仁笑起来。“口说无凭。”陶启斜眼。“那你要如何?”李子仁扭头正身,准备叉腰。

陶启抓住时机,一把挽住李子仁:“你那锁链,御器核心其实是几枚指环吧?分出来给我一个呗?”

“你到底是怎么做到一会儿像正经神君,一会儿像地痞无赖的?”李子仁无奈笑道。他突然明白那句陶猫猫从何而来。陶启此时为诓骗李子仁定金,抿嘴微笑的嘴脸确实像只猫。“我留有大用,于子欣更是有重大利好之用。”陶启非但不脸红,还追加几句谗言。

李子仁自知客场作战,又受制于人,多说也无益处,只好展平手心,唤出一枚指环,交给陶启。陶启收下后就拿在手中对月细瞧:“不愧是长星神君打造的神兵……对了,这材料你身上还有吗?”

“剩些零碎。”“零碎也好!”陶启对李子仁快速伸手。李子仁闭上眼睛,将装玄铁矿碎的袋子唤出,也交在陶启手里。

“还要什么?”李子仁没了脾气。陶启打趣完李子仁,欣然快意之情充斥在整个梦中庭院,它们化作徐徐微风,吹拂李子仁的发丝。天星随之一同摇曳。

“先说好,现在我给不出二十万,只能写欠条。”李子仁撇向陶启。

“欠条不急。”陶启有两声笑没憋住,嘴里冒出两个嘻字。“我还要瀛舟腾蛇全族的蛇胆。”

一阵强风随话音而起,陶启面上仍笑,眼中却露出了厉色。李子仁于月下看到了陶启的杀心:“作为报复?”陶启又笑,这一回全是冷意:“作为药引。”

“万物繁衍亦有定律,所谓龙生龙凤生凤。生灵通常只能与同类交配才能孕育子嗣。我与你本不同种,根本不可能生出蛋来。”陶启看向李子仁后脖的性腺。

“那腾蛇是……”李子仁并不熟悉龙族的事,这是他第一次听龙族提起这些。陶启说得坦荡,反而叫李子仁一时不知该如何自处。

“若要生出腾蛇,其一,需龙与异种自愿交欢。其二,需将此名异种催生出龙族雌性器官。其三,该名雌性交欢前需吞食腾蛇蛇胆。她们还有一套口口相传的仪式道法,至今也没有书籍记载这套妖法具体是什么步骤。蛇胆更是生在她们胃腹之下的奇珍,乘着她们一半的功力。一只腾蛇需要两三百年才能成年,成年后还得历练几年才能生出蛇胆。此物虽能取之复生,但毕竟会散去一半功力,她们通常不会轻易交于他人。”陶启看着李子仁,等他说话。

李子仁回忆起前两次与陶启的交欢:他除了身上多出几处敏感之处,时不时饥渴难耐,过程中情难自禁之外并没有感觉到现在的身体与之前的身体有什么不同。真要细说,就是第一次他精疲力尽,第二次他迷迷糊糊,交欢过后一段时间他也有圆满之感,但李子仁也不认为仅仅如此就真能生出蛋来。

很快,李子仁领悟到其中的关键:“所以这几日她们不找我,是在等你我情动。而生出腾蛇蛋的关键在于蛇胆。”陶启点了点头,仍没有接话。

李子仁继续思考:“等等……”主生发辅萌动……不正是腾蛇胆的效用吗?陶启的话化作一粒粒珠子,在李子仁脑中被一根灵光串起。自被腾蛇盯上后发生的事如同榫卯一般环环相扣。他是为了妖丹趟腾蛇的浑水,被他牵扯进来的恰巧是陶启。陶启正好有治疗李子欣的新法。这种方法的药引刚好是蛇胆。

“你卜卦准吗?”李子仁追问。陶启会心一笑:“这事恐怕是李子欣的机缘。”

李子仁感慨自己这样的凶煞竟也能与天道站在一边。他悬着的心终于踏上地面。陶启特意把他带入梦里,隔开腾蛇的眼睛,就是为了告诉他这件事。想明白这些,李子仁重新回到一柄好刀的状态,他拿出轻盈又务实的职业素养:“瀛舟腾蛇全族在二十到二十五人之间,成群而行。善操弄心神和火焰之法。若要全数歼灭,最好在她们自己的那座飞岛上动手。”

陶启配合李子仁主动展开自己装着匕首的图卷:“为了确认腾蛇蛇胆的效用和机理,我想亲眼看一看她们这个秘密仪式到底有什么门道。”李子仁明白陶启的意思,点头示意陶启:动手的时机由他掌握。

“不止动手时机。”陶启把话题引到最初的原点,“我想从头开始,与你一同讨要这笔生死契的债。”

“正道动手杀人不会遭报应么?”李子仁有些意外陶启不仅想要借刀,还想亲赴杀人现场。“我也是受害一方,讨要自己的公道怎么不算正道。”陶启看着李子仁,笑出声来。

“你没意见,我就没意见。”李子仁总觉得梦里的陶启更明媚也更爱笑一些。也许是现在自己离陶启很近,乱花迷人眼的缘故。

“接下来的话我只对你说。以防腾蛇经由蛇蛊探听到我的谋划,我想对你下个心魂锁。”陶启征求李子仁的意见。李子仁做了个请的手势,他本想抱怨一句:你想下便下,我又躲不开。转念间,他又听清了陶启言语中的关切:陶启将方才他讨厌被人锁住的那番自白听进心里了。

朔风习习,陶启向李子仁讲了一台大戏。其中的言语被心魂锁牢牢护住,待时机一到,李子仁自会想起。锁落下时,李子仁只记得陶启在风中飞舞的发丝和他落刀的果决。

“届时我会在你身边。你有何疑问,都可以寻个良机找我确认。”陶启看李子仁受了锁后神色平静,特意加了一句。“不会因此把消息露给腾蛇吗?”李子仁很快抓住了陶启的矛盾。“由你问我,就不会。我的心神功夫比你强多了。”陶启得意两下。“你?”李子仁的胜负心被一下子激了起来,他下意识就站起身回首质问陶启,冷静下来后他又不得不承认自己一时冲动失了分寸。

陶启看李子仁认了输也站起身,得寸进尺地伸出手,揉乱他的头发,他嘴上的笑意越来越弯,好似看到了天上地下第一有趣之物。

“不是,你梦里也非得电我一下才满意吗?”李子仁赶紧将头上的静电引走。他是真有些生气了。“这到底有什么好玩的?”

天上之星如同银铃,发出阵阵轻笑。

“还有一事,你得从头到尾记到心里:千万别真把蛇胆吃下去。”陶启赶忙转移话题。他上一次就用的这一招!李子仁愤然挥手,扬起一道水弧,冲着陶启的脸泼。可惜,这里是陶启的梦境,也是他的主场。水刃在接触陶启一瞬间就化成绵绵的云朵飞上天去。只留下几缕水雾,轻抚过陶启的脸颊。

“怎么,少一颗蛇胆也要算进账里?”李子仁气得挪开眼睛,看向别处。“这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你吃下去之后真会生蛋。你也不想真生出条腾蛇来吧?”陶启故意走到李子仁眼前,大大方方承认。

“你自己都说:这事首先要你自愿。我吃不吃蛇胆又有什么……”李子仁一开始只是顺着脾气反驳陶启,说到一半时他明白过来。陶启捉住了他的眼眸,此时正坦荡露出他的真心。这位正道神君在戏耍他几次后,肯定承认了他的心意:这一回,他确实会自愿。

陶启以一种温和的笑意看着李子仁。李子仁只能由着这只猫打量他,观察他,最后因为自己的反应会心而笑。燥热没有从李子仁的身体里烧到心里,这股火反而从心底慢慢着起,一直燃到了他的脸颊。李子仁不想给人看到他这幅模样,他不愿意受人玩弄,也不想被人嬉笑。放在从前,他露出的每一点怯弱都会成为他人纵欲娱兴的边角料。可这个人是陶启,一切就好像换了一副模样:这一次李子仁没有被松开衣带,取而代之被松开的是他紧绷的心。

李子仁尝试着抬起手,像对待一个朋友,一个玩伴,一个亲密之人一样将陶启轻轻推开。他不用再担心他的床伴会不会因此恼怒,他的雇主会不会因此减薪,他的所有者会不会因此变本加厉折磨他。最终他没能做到。他明明想要将陶启推出去,可手已经就将陶启拉近自己。事已至此,他只能给陶启一个拥抱。

好在陶启这一回没有笑他,李子仁的脸颊触碰到陶启脖侧的龙鳞,冰凉的肤感安抚下他不知该放置在何处的心。陶启也抱住了他,他的手像朋友一般轻轻拍上李子仁的背,他的尾巴沿着李子仁的身形缓缓盘上了李子仁的腰,情欲自此悄悄露出马脚。顺着这条龙的腰背线,李子仁的手自然向上深入陶启的卷发,扶上陶启的后脖。他摸到了与自己的腺体相似的软物。他终于找到了这股令他沉溺的甜味究竟来自哪里。美妙和喜悦伴随着气味流入李子仁的脑海,牵引着李子仁不断前进。李子仁甚至不舍得将它们呼出去,他只想把这些通通收进心里。若不是陶启伸出手指捂住了李子仁的嘴,李子仁都没有意识到他越贴越近,如今距离陶启只有一指的距离。

就像是个瘾君子……这可不行。李子仁整理了一下心绪,试图挽回一下自己有些失态的形象。他的冷静还没完全回归,陶启先他一步把李子仁拉回到原处,他的气息就在李子仁眼前。

李子仁被陶启勾起了期待,他的耳边已经响起心潮声。海浪来来往往在李子仁的心岸留下水迹,哗啦声越回荡越响。当浪潮拍打上李子仁自身,陶启只在李子仁唇上落下了一个吻。

李子仁又一次身处情欲之中,可他的衣衫比任何一次都要完整。这只飞鸟没有再绕开情欲海的黑云,逃开人伦的闪雷。他穿越海浪,穿过陶启对他的心神布下的雷网,反过来抓住了他的心。

带着第一次与陶启交手时相同的笑意,李子仁将意图从字面意义上让他睡去,而不是行动意义上把他睡了的陶启推出庭院。陶启倒在绵软的草丛之中,墨绿的头发比花更软更香,比星更闪更亮。它们四散开来,铺在草面上,围绕着陶启。李子仁顺势骑坐于陶启身上。

李子仁报回了先前所有的仇,虽说陶启故意没有躲。两人都清楚这一点,这也让两人之间的坦然和快意更上一个台阶。论心神,李子仁自认比不过陶启,可情欲之事就要另说了。李子仁一点一点乘起陶启情欲的浪花。等陶启有了反应,李子仁在一次抚顺后突然停下了手。

李子仁很快等到装睡的陶启睁开他的眼睛。顺着陶启的疑惑,李子仁唤出一根自己的羽毛在陶启的唇尖轻轻一扫。如李子仁所愿,陶启捉住了这根羽毛,而李子仁的吻也在这时落在陶启身上。李子仁思考过陶启的味道,但真的尝到时他已然将思考放下。他任由情欲连同他与陶启一同吞食,缠绕,舔舐,包裹。李子仁用心抚慰着陶启,也用心感受着陶启。他在等他的喘息于心中的情欲之浪同调,他在盼这股狂风怒涛把陶启的衣衫也全数打湿。

李子仁成功了。李子仁这一回清楚看到了陶启情至巅峰的模样。这幅月下潋滟之景足够李子仁品味一生。

李子仁躺回陶启身边时,这条龙替他规整了一下贴在鬓边的发丝。李子仁笑他难得也愿意正经理一理他的头发:“你明知道是魅术,为什么不躲?”

“没有躲的必要……”陶启显然累了。“总要给腾蛇看点她们爱看的……不然也不好解释这一夜我们在做什么……”

陶启的尾巴再一次顺着李子仁身形轮廓绕上他,这一次尾巴将他与陶启盘在了一起。贴着陶启,李子仁缩了缩,也伸手揽上他的腰迹。最后还是回到了被他“睡”了这一结局,李子仁多少有些不太服气。香甜的气息与久违的安定感像陶启的尾巴一样环绕在李子仁周身,李子仁呵了一声:还是输一头……

陶启的梦里凉爽如秋,风在李子仁合眼时慢下它的脚步。也不知究竟是风还是草轻轻拂过李子仁的脸颊,不管是哪一个李子仁都很喜欢,因为它们都留下了陶启的体温,告诉他陶启正在他的身旁。说来也怪,有他在侧之后李子仁再没有担心过夜晚的魍魉。那些曾经命悬一线的惊恐回忆,那些委身于人的屈辱往事都没有再出现在他的梦里。

睡在他的梦里是否也算一种情趣?李子仁意识弥留之际思考的是情爱二字。算也好,不算也好,他都在陶启的心里留了一晚。这一晚,有风,亦有月,有说不清的秘密,有分不开的关系。于李子仁这个邪道而言,这番风月已然让他尽兴。

早晨,李子仁是被陶启唤醒的。他睁眼时,陶启已经拔了两三根他翅膀上的毛。李子仁赶忙收起翅膀瞪这只猫。猫不以为耻反以为荣,把羽毛伸到李子仁眼前对毛高吟出一长串赞美之词。每一个字都从李子仁脑袋中穿过,不留一丝云彩。

借着浅泽的清水简单洗漱,李子仁的神魂才完全回到他的身体。在捋平被昨夜某条大龙卷皱的新衣服时,肇事大龙贴着李子仁后背,把脸抵在他的肩膀处一脸贼咪咪。

“梳头?”李子仁将衣背被翅膀撑开的小口重新缝好。“欠条。”陶启的声音还懒洋洋的。

“我就知道。”李子仁白了陶启一眼,陶启张大眼睛故作萌态。写下二十万的欠条后,李子仁在上头签上名。陶启伸出双手,状若恭敬,实际表情不能说滑头滑脑,只能说不安好心。李子仁把欠条交给他时,他还故意说一句:“多谢惠顾。”李子仁直接憋不住乐了:“还有一句祝老板生意兴隆呢?”

“你这都写欠条了,还生意兴隆呢?”陶启回嘴。“话不是这么说,我这生意和别的不同。做的就是讨债的事。欠条也是业务,怎么不算生意兴隆?”李子仁笑着走到陶启身边,等陶启乖乖坐好,再帮他梳头。“还能这么算?我今天真是大开眼界。那我就祝老板您——”陶启也笑起来。“你不能祝我欠条多多。”李子仁赶忙打断他。“噗……祝老板您财源广进。”陶启玩起虚实转换的把戏。

替陶启梳好头,李子仁本想撩起自己的后发让陶启咬一口腺体。他突然想起昨日陶启醉酒时就睡了过去。自昨夜到今早陶启都没有咬过,他正想催促陶启快点,心中的心魂锁叮铃一响:“为诱腾蛇上钩,得先下鱼饵。一只失心迷情的乌鸦就是最好的饵料。”

“我去向兄嫂问个早安。”陶启见李子仁放下了头发,对李子仁投来灼灼目光。李子仁心领神会,穿上戏服,开始他的唱段:“我与你同去吧。”

“暂时不用。”陶启摆了摆手。“你也知道我兄嫂都是正道……若是真要在沧海的姻缘树上挂上你我的名字,我兄嫂怕是不会同意。”陶启故作为难。

“无妨。”李子仁点了点头,配合陶启,暗淡一下眸光,假装自己信了陶启嘴里冒出来的谎言。

“不过我会带你回沧海,我在沧海也有间宅子。我保证你与你妹妹不会再流离失所。”陶启抬头握住李子仁的手。李子仁皱起眉头,他被陶启扑面而来的风流公子做派给熏到了。陶启拧了李子仁的手一下。

李子仁立马抽开手:“你这是要我待在一个地方?”他真有些生气,这只臭猫拧人也太疼了!

“你还觉得不好?”陶启起身歪头。

“合着我昨天与你说的话,你是一句也没有听。”李子仁瞪着陶启。你能不能收点力,您这爪子拧人多疼您不知道啊?

“我对你已经算仁至义尽了,你还想怎么样?”陶启抱肘露出一副负心薄幸的模样。眉毛还特意对李子仁挑了挑。

他就是故意的!李子仁气不打一处来:“那你去找你兄嫂吧,就当我们从未见过。”

李子仁转身离开,依照计划故意远离陶启。路上李子仁遇到了特意来找他的李子欣:“哥哥你昨晚没回家,是——”李子欣意识到李子仁情绪不对,立刻换了句话:“你们俩吵架了?”

“我和谁吵架?”李子仁按照套路矢口否认,“我就一个人能和谁吵架。”

“你们……”李子欣想要劝上一劝,被赶来的老莫拉住了手。

“老莫,正要找你。”李子仁给了老莫一个眼神。“一会儿有件东西要请你保管。”

老莫了然点头,扭头对李子欣说:“今天我们去找唐姐姐学剑好不好。”

李子欣眼神在李子仁与老莫之间游移,眼睛一转,也点了点头。小小乌鸦刚刚兴起要做哥哥的恋爱保镖,还没大施拳脚就被强制带离现场。这让她撅起了嘴。李子仁摸了摸她的脑袋她才消了点气:“等你回来,我要吃糖糕!”

“我刚欠了钱……”李子仁无奈。“要沾槐花蜜吃!”李子欣也跟着大人演戏,她给自己的角色是一个有时能听见话,有时听不见的间歇性聋子。

“行。”李子仁只好点头。要不然她的妹妹就要加价了。

众人昨夜醉酒,都未全醒。陶启将刘昶与唐铭引至东边。舞台已经备好,李子仁向西独行,心中魂锁轻响:“明日腾蛇必来找你,你与她照面后只要做一件事。”

“有没有想我?小刺客?”腾蛇由赤烟化为人形,迎面向李子仁走来。李子仁没有答话,他只要做陶启告诉他的那一件事——将她捆住。

锁链在腾蛇话音未落时就散布于腾蛇周身,她只微微睁大双眼就落入为她备好的陷阱。她想要再说什么已经被捆仙锁嘞住咽喉。李子仁收锁收得极紧,甚至没给她多喘几口气的余地。

第二步,将陶启带到她面前。随着飞羽,陶启自裂隙中落到她的面前,他自空中跃出时已经对腾蛇伸出了双指。

“李子仁!”陶启双脚还未落地,便对李子仁呼喊。再一瞬间,锁链自腾蛇的身体上迅速褪去,转而自陶启手指迸发而出,再一次锁住这一条龙。

“咳咳……”腾蛇刚被放出,就捂着嗓子,轻咳两声。

“我怕他跑,下手重了些,你没事吧?”李子仁略带歉意。

“好……咳咳……好得不得了!”腾蛇对李子仁比了一个大拇指,露出招牌猫猫嘴。

第三步,陶启与来接引他的腾蛇离魂换体。接下来由陶启化作腾蛇,两人一人作为假指引,另一人作为假猎物,一起赴腾蛇的密会。

发布时间:2024/09/01 16:55:23

2024/09/01 葡萄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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