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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来想去,这个存在的意义就是把挖的坑暴露出来,“快看啊这是个坑”
填不填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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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rt1
冰柱在众人攻击下龟裂崩解寸寸消融,悲荒之神的反扑被扼杀也只是时间问题。
——是时候,也必须处理掉一些不安全因素了。
伊格曾经从某个专讲奇闻怪谈的诗人那里听过件怪事,有名刚出生的婴儿,居然有两个头颅,而且两个头颅都有着自己的意识堪称为独立个体。
然而这是怪物,对于快要崩溃的婴儿双亲来说,唯一的好消息就是去掉任何一个头颅孩子都能恢复正常。
和多数人所想的相同,他们最后选择的是最强壮最聪明的那个脑袋。
而那个诞生了自我意识却被父母狠心舍弃的婴儿头颅,也在周围人“运气不佳”、“适者生存”的感叹中被剁了下来,尸骸甚至被闻讯而来的愚昧村长当做妖孽挫骨扬灰,并勒令其余人不准将此事外传,顺带抹去了其曾存在过的最后一丝印记。
另一个孩子当然成功的存活了下来。
故事也到此为止,至于那个活下来的孩子命运如何,就没有包含在剩下的诗篇内了,过分平淡的日常生活非酒客所愿意聆听,要是再不收尾估计诗人就会被如雷的起哄声搞的下不了台。
“我去那边看看。”
收回纷乱思绪,伊格拍拍兴高采烈的讨伐队员莉芙,不等其回答便快步走开。
走前顺手拎起正在对着冰柱上方帕克屁股龇牙咧嘴的小柯基茶砖。
“别对着两瓣屁股叫来叫去,我都以为你爱上他了。”
小狗闻言乖乖闭嘴。
和人群的距离越来越远,茶砖从伊格落寞的神情中嗅出几分不对劲的味道,虽然不知道即将有什么事发生,它本能的拽住人靴子使劲向后扯想要阻止友人的脚步。它不知道人类是否有类似的习俗,但它比谁都清楚,自己和自己的同类可是有着在死亡前离群的固定习俗。
“我又不是狗。”
伊格俯下身好气又好笑的拍拍小狗脑袋,后者显然听懂了这句话,呜咽声扑上来将人掌心舔的湿漉漉一片。
“不许叫人帮忙,尤其是莉芙。”
茶砖竖起的双耳瞬间耷拉下来。
“是我自己的问题,没人能帮得上忙。”
语毕抱起小狗,以神术辅助加快离去步伐。
离群的一人一狗早已到众人无法听见谈话内容的遥远距离,恍惚间竟不知不觉中回到镜像曾出没的小城街道。
伊格找到处背风的地方生起篝火,清理掉灰尘后舒服的盘坐在地,茶砖的视线不住在篝火和朋友面庞间交替扫过。
小狗有些糊涂,它可不认为伊格走了那么远只是为了找个没人的地方生堆火。
“我准备再睡一觉。”
茶砖彻底懵掉,一双狗眼睁得大大,晃来晃去的小撮尾巴也因为友人莫名其妙的举动僵在半空,敢情折腾半天真的是为了找个地方偷懒怕被人看见?
它歪着头静等着伊格解释。
等来的却是句没头没脑的古怪嘱托。
“如果我醒来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一口咬死。”
火光的投影在伊格脸上跳跃明灭不定,她浑然不管茶砖被接二连三的消息弄得晕头转向,自顾自的说着像是遗嘱一样的安排。
“嗯……你估计不是“他”的对手……还是这样比较好,如果觉得有哪里不对,就赶快跑回去想办法告诉他们,反正黑德爱尔听得懂你说什么,到时候你就说……”
伊格停顿片刻,斟酌了下用词。
“就说我已经成为了某个邪神的傀儡,没救的那种。”
茶砖不甘的吠叫声没有起到半分作用,伊格在撒好驱虫驱蛇药粉后,特意找了个舒服点的地方躺好,闭上眼睛开始在脑海中呼唤令她来到此处的罪魁祸首。
“别藏了,阿尔方斯。”
“啧,还是被找到了。”
声音中满是戏谑。
“很有趣的安排后事方式,虽然,你还是小看了我。”
“你还不是一样?”
伊格反将一军。
“你是从什么时候注意到的。”
“在和亚修一战之后没多久,那段时间你应该在沉睡吧,哦还有镜像那里,我可不认为如果你真的彻底消失,那玩意会把我完全不想碰的武器用的如此熟练,毕竟现在的我,就算是复制体也不想和你这种麻烦扯上半点关系。”
男人冷哼一声。
“聪明的小孩就是讨厌,那你在知道我意图不轨的情况下,为何不直接找人抹掉我这个大麻烦。”
“你救过我,而且,好像单纯用神术已经无法驱逐你这个外来者了。”
Part2
伊格,你从来不知道你有多幸运。
若是幼年有父母的庇护,我就不会沦落到流落街头的地步,更不会落魄到毫无容身之地连她都无法保护。
若是和你一样被父母挚友收养亦有导师点拨成长,我绝不会在援救她的时候棋差一招败北身死。
若是我被选中拯救世界,我完全可以载誉而归以英雄的身份将她公然接回,而不是不得不采取过激手段强行突破重重包围。
原本只是想将你培养成第二个我,寻找到这一世的她,进而联合起来对乌瑟尔进行复仇。却未想到居然会有大伙盗贼前来洗劫村庄,更未想到你的父母居然已元气大伤到无法抵挡这些劫匪身死火场。
我不得不站出来,指挥着你孱弱的躯体试图击退仅剩的贼首,即便他已负伤累累,我亦不得不做好了再次进入轮回的心理准备。
伊格,你给了我一个惊喜。
你像同龄人一样尖叫、惊慌失措,你颤巍巍的挥舞着匕首,大哭大喊着不要过来。
就像你真的在害怕一样。
虽然计划的制定者是我,但我并没有想到你会执行的那么完美且毫不留情,贼首追上前一脚踏空陷入地板后,你居然没有按我计划所述选择逃跑,而是将匕首狠狠扎入对方心脏,之后举起壁炉边的小斧头对着他脑袋胡乱劈砍直至血肉模糊,眼神冷厉竟没有一丝畏惧踌躇。
惊大于喜。
我迅速的察觉到你迟早会脱离我的控制,过早灌输了过多知识的你成熟太早,早到拥有和年龄不符的心智及冷静,以及残忍。
对你来说应该是件好事,但对我来说则是噩耗。
不会过太久,你便可能会意识到我的动机不纯,起码不是当初我所说的“让你快快长大成人”,而你,肯定会选择第一时间告诉你信任的人们自身的异常,毕竟驱除我这种孤魂野鬼对教会的牧师来说易如反掌。
我不能这样坐以待毙,我没有勇气再去赌自己转世后发现重生在新的独立个体内的可能性。
我选择故意摆出力量耗尽的姿态蛰伏,同时裹挟走你的所有记忆。
这对我来说并不难,毕竟就像某本书上所说,我是你的第二人格。
只不过我有着身为阿尔方斯的记忆。
后来,她带着她的转世找到了你。
还有我。
我无法瞒过莉迪亚自己的存在,我只得含糊其辞遮遮掩掩,只说自己不便在这个孩子面前出现,害怕吓到她云云。
这个谎言很蹩脚,我无法做到对莉迪亚撒谎。
莉迪亚选择相信了我。
莉迪亚很善良,她甚至偷偷用自己遗存的部分力量帮助伊格逐渐解开那些被我封锁的记忆。
这让我心惊胆战。
因为我很清楚,伊格只是失去记忆而已,被我强行提升的心智仍然没有丢失一丝一毫,而旅途中的行为更是碾碎了我的最后一点侥幸心理。
她于脑力上,成长的比我想象的要快。
而我总不能把希望寄托于别人的善良——这种除了莉迪亚之外,在别人身上都显得无比吝啬的施舍。
我,陷入了困惑。
而亚修,则是压在天平上的最后一个砝码。
我无法形容我看到他时的愤怒,在他身上,我仿佛看见了当年的乌瑟尔,那个自命正义的蠢货人渣,那个即便挫骨扬灰也无法消解我恨意的刽子手,就连那双只会说假大空话语的嘴唇里吐露的字句,也是一样虚伪到令人作呕,散发着阵阵属于阴沟的恶臭。
我,想要杀了他。
仅有一瞬间的杀意流露,即被身体的主人敏锐捕捉。
而那个蠢货的身份,更是让我深深感到命运对我何其不公。
他,居然是莉迪亚寄居这具身体的义兄,而乌瑟尔,那个我憎恨了两辈子的男人,居然是二人的义父。
如坠冰雪。
虽然成功的击退了那个家伙,但我也不得不陷入沉睡。
下手的是莉迪亚,她用封印遏制了我。
“时间终究会消磨掉所有仇恨的,阿尔方斯。”
我不恨她,一点都不。
圣光的洗礼不仅是暂时赋予伊格力量,还有一部分特意冲着我这个异常者而来。
她比谁都清楚我们对各自身体的影响力,若我愿意,我完全可以以永久消失或长期沉睡的代价暂时性接管过这具躯体,轻松解决掉对面那个自命不凡的筋肉猩猩。
我的确想这么做,但我无法采取任何行动。
我不知道伊格从那股突然生出的杀意中领悟到了什么,但我确信,我的时间不多了。
碍于身份,伊格是不可能完成我的复仇的,她不会允许自己的生活被虚无缥缈的前世束缚甚至于横插一脚,她更不会去主动夺去亚修的生命,哪怕她打心底里觉得对方不可理喻。
我不甘心,我不愿眼睁睁的看着我的希望付之东流,我不愿放下心中研磨多年早已浸入骨髓的仇恨。
我要复仇,哪怕乌瑟尔早已经死的不能再死。
他加诸于我的痛苦,我会在其继承者身上千倍百倍的还回来。
我必须要这样做,我不得不这样做,无论是逃亡的那些年还是寄居伊格身上的这些年,我仿佛能听到死于乌瑟尔手中的朋友们的哀嚎哭泣,他们支离破碎的尸体,和临死前那一双双无法瞑目的双眼。
他们在看着我,他们在催促我。
他们无声的呐喊着咆哮着,他们想要看到乌瑟尔的残骸被挖出来被鞭挞被碾碎被喂食给野狗家畜,他们想要看到乌瑟尔的继承者众叛亲离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身败名裂而后被同样自诩正义的人千刀万剐。
他们,等得太久了。
所以,伊格,只能对不起你了。
哪怕你不主动找我,我也会在醒来后的最佳时间短暂接管身体制造意外,让名为“伊格”的人格彻底陷入沉睡。
一次不成功,就两次,两次不成功,就三次。
莉迪亚的短暂封印和多年蛰伏所带来的唯一好处就是,这具身体已经完全接纳了我的存在,再过高深的神术也无法将我赶出伊格的脑海。
那么,你准备好了么?
我唯一的弟子,我曾经的唯一的希望。
我将毫不留情的抹杀你,然后取代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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