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我这个文盲怎么做到能憋这么多字的,哈哈(擦汗) </p><p>3451字,想到哪写到哪的流水账 </p><p> </p><p>—————————————————— </p><p> </p><p>【护卫队值班室/夜】 </p><p>傍晚的执勤室总是有些无聊,煤油灯影在窗边摇曳,将两人的影子投在墙上,九十九游百无聊赖地转着笔,突然用笔杆戳了戳正在擦拭佩刀的悠太郎。 </p><p>“尾形,你有兄弟姐妹吗?” </p><p>正擦拭佩刀的悠太郎尾巴顿了一下,铃铛轻轻晃出清响:“呃…有三个姐姐,四个哥哥。” </p><p>“哎?!”九十九游瞪大眼睛,“你明明是‘太郎’啊!”她的声音在寂静的夜晚显得有些响亮“这是长男的名字才对吧?!” </p><p>悠太郎挠了挠脸,白尾尖无意识卷住刀鞘:“啊哈哈哈..我老爸家那边不太喜欢我,我妈妈又死得早...”铃铛随着他后仰的动作叮咚一响,“我很小的时候就被丢给犬妖抚养了。” </p><p>窗外月影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像极了当年第一次踏进尾形家大门时,那道孤零零的剪影。铃铛声将他拉回现实,恍惚间又想起那个冰冷的夜晚。 </p><p> </p><p>【??年前/尾形本家长廊/夜】 </p><p>「——影须无瑕,血不容污。」 </p><p>小小的猫又站在本家长廊下,黑瓦投下的阴影切割着他瘦小的身形。他脚尖内扣,尾巴紧贴脚踝,像一把被迫收鞘的短刀。 </p><p>族中幼崽们围着他打转,嬉笑声裹着纯粹的恶意: </p><p>“看啊,是白咎。” </p><p>“他的尾巴分叉好浅啊。” </p><p>“听说他娘是山里的野猫?怪不得有股土腥味——” </p><p>那只嘲笑他母亲的小猫又还没说完,便被扑倒在地。 </p><p>尖叫声、撕扯声、鲜血淋漓。鲜血顺着乳牙滴落在青石板上,开出一串赤色梅花。 </p><p>悠太郎死死咬住那只小猫的耳朵,直到长老赶来才被拉开。 </p><p>他脸上挨了一爪子,鼻梁流着血却没哭。只说了一句:“她没有错。” </p><p>——— </p><p>那天晚上,族内议事堂青磷灯灯火通明,映照出长老们因为过于愤怒而抽搐的脸。 </p><p>“血统污浊、性情暴戾。” </p><p>“敢咬嫡系的孩子!杂种就是杂种!” </p><p>青磷灯骤然熄灭。 </p><p>木屐踏碎一室喧嚣的刹那,所有族老的喉咙像被无形的手扼住——尾形织月站在祠堂中央,袖摆未动,妖力却已碾得梁柱咯吱作响。 </p><p>“三更半夜,吵得像群发情的野猫。” </p><p>她指尖一挑,那只被咬耳朵的幼崽突然浮空,惨叫着被她隔空拎到烛台前。 </p><p>“尾形家的孩子,被杂毛咬穿耳朵……”她轻笑一声,幼崽砰地砸回地面,“还有脸哭?” </p><p>“诸位养的好嫡系,连只杂毛猫都打不过?” </p><p>议事厅寂静无声。 </p><p>“你们不是厌恶这个“杂种”…你们是害怕” </p><p>“你说什么?””一位长老皱眉,声音几不可闻,却如破冰之刃划开沉默。 </p><p>“你们在恐惧,恐惧延续了千百年的规矩,根本就是一场自欺欺人的闹剧。”尾形织月温柔地笑着,可她的目光如刀般剜过在场每一位族老的脸。 </p><p>“把亲兄妹塞进同一张被褥,生出的废物连一只野猫崽子都打不过。” </p><p>终于,有人冷笑出声。 </p><p>“你说这么多,不就是想保全你那侄儿的一条命?” </p><p>“真是可笑。说得冠冕堂皇,骨子里还是私情作祟。” </p><p>织月静静地看着那位长老,一如既往地温和微笑。 </p><p>“……您年纪大了,头脑不好使可以理解。” </p><p>她轻轻歪头,笑意不减,“但真不该说出这么无聊的话,丢了身份。” </p><p>她一步步走下主位,木屐踏地轻响,像鬼火撩动夜骨。 </p><p>“我不介意和您在祠堂打一架。”她站在长老前方一臂之距,眸光倒映灯火,“毕竟你们选我当家主,不就是因为这个嘛?” </p><p>“尾形的‘磷火’,燃得最盛的是谁?” </p><p>就在这时,一直未发一言的最年长长老轻轻开口,声音嘶哑却不容置疑: </p><p>“——够了。” </p><p>他抬手,像是驱散瘴气般挥了挥。 </p><p>“随你处置。” </p><p>织月缓缓行礼,淡声道:“多谢。” </p><p>然后转身,一身漆黑衣裳如夜色收拢,无喜无悲。 </p><p>她没有再多看那些长老一眼。 </p><p> </p><p>【尾形家别院/清晨】 </p><p>山风清冷,雾气从林间爬过石阶,寂静得只听得见鸟翼掠过树梢的声音。 </p><p>尾形悠太郎立在斜坡尽头,背对那座冷峻而高傲的本家宅邸,眼前是下山的蜿蜒山路,尽头,一辆木轮马车静静停在雾气中。 </p><p>悠太郎站得笔直,不哭不闹,眼底还是有点倔强的。 </p><p>织月看着他半晌,突然皱起眉:“站那么笔挺干嘛?你又不是去死。” </p><p>织月突然伸手捏住悠太郎的脸蛋,力道大得让他耳朵都疼得抖起来。 </p><p>“真有种啊,臭小子。” 她眯起眼睛, “一打三还赢了?比你那废物爹强。” </p><p>悠太郎疼得直抽气:“疼疼疼——!” </p><p>织月哼笑一声松开手,顺势将一枚银质铃铛系在他衣带上。铃铛清脆作响。 </p><p>“你和你妈妈一样,走路静得让人火大。” 她弹了下铃铛,“这下物归原主了,戴着,省得你哪天死了都没人听见动静。” </p><p>悠太郎捂住被掐红的脸,突然抬头:“你见过我妈妈?” </p><p>织月挽起落在面前的碎发。腕间那道细长牙印若隐若现。用着似乎是抱怨的语气说道: </p><p>“她咬人可比你疼多了。” </p><p>他揉了揉被织月掐红的脸蛋,问:“……我该去哪?” </p><p>织月站在他身后,声音轻描淡写地飘来:“看见那辆马车没?下去找他们吧。” </p><p>她抬手,指了指山脚下模糊不清的轮廓,雾中依稀可见两道人影站在车前——看起来像是一对...犬妖夫妇? </p><p>悠太郎回头看她,她站在雾边,披着玄青色的外袍,头发被风吹得微微凌乱,整个人像从梦里走出来的幻影。她眼里没有笑意,但嘴角弯了弯,像是打趣,又像是真心实意的告别。 </p><p>“……你呢?”悠太郎突然问道。 </p><p>织月抱臂,“你还有闲功夫担心我?我好得很——”她偏了偏头,语气带着些自负又不让人讨厌的傲气,“这山上没人打得过我。” </p><p>“打不过我,就只能听我的。懂了吗?” </p><p>虽然悠太郎没太明白织月的话,但他还是乖乖的点点头,却又不自觉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手。他身上没什么行李,那点换洗的旧衣服本来也不是他自己的。 </p><p>尾形家里,从来没有真正属于他的东西。 </p><p>他低声问了一句: </p><p>“……还能见到你吗?” </p><p>织月愣了那么一瞬,像是被这句话猝不及防轻轻刺了一下。 </p><p>她随即别开眼,语气轻得像风,“你要是能混出点名堂,当然能见到我。” </p><p>“你要是混不出来——”她顿了顿,忽然笑了一下,“我也会去找你。毕竟你还欠我一个人情。”尾形织月说罢转身,踏进雾中仿若消失不见,唯有那银铃在晨风中还“叮叮”作响,如某种诀别的钟声。 </p><p>悠太郎没笑,但眼里慢慢泛起一点不易察觉的光亮。他迈出脚步,踏上下山的青石路。 </p><p>他不知道现在是什么心情。 </p><p>心口轻飘飘的,好像一下子松了口气,又像是空出了一整块地方。 </p><p>但他知道一件事:那个消失在雾里的女人——他姑姑,尾形织月。 </p><p>他可以信任她。 </p><p> </p><p>【山脚下】 </p><p>走到山脚的时候,马车边的人影变得清晰。 </p><p>“哦!你就是悠太郎吧!”男人热情地迎上来,声音带着天生的豪爽,笑容直白而温暖。 </p><p>“我是犬井三郎,这是我老婆玲子,来接你回家啦!” </p><p>玲子个子比他小一些,笑起来眉眼弯弯,也没说什么,直接走过来帮他理了理领子,像是自家孩子似的自然。 </p><p>“从今往后,你就跟我们一起生活了。叫我玲子妈妈就好~” </p><p>她这么说的时候,悠太郎怔了一下。 </p><p>“……一起?” </p><p>“嗯,”犬井三郎点点头,拍了拍他的后背,“家里六个孩子,刚好再多一个,更热闹。” </p><p>犬井玲子一把抓起他的行李包袱——其实也就是一块布里包着一套洗得发白的衣服——提上车,“来吧,上车,我们家的小崽子们在等你,早就吵着要见你了。” </p><p>悠太郎站在原地,看了看他们,又回头望了一眼山路。 </p><p>雾已经浓得看不清人影,连那道熟悉的身影也不知什么时候消失了。 </p><p>他低头看着腰间的银铃,轻轻一抖,铃音清脆。 </p><p>“……好。” </p><p>他轻声回答,终于上了马车。 </p><p>车轮滚动,驶入晨雾。他不知道等待他的生活会是什么样。 </p><p>车轮碾过碎石,晨雾在身后渐渐散去。悠太郎攥着衣角,铃铛随马车颠簸轻响。他本以为会去另一个冰冷的地方时,一家茶屋映入眼帘时—— </p><p>烟囱冒着炊烟,六个毛茸茸的脑袋从窗户里挤成一排。 </p><p>“来了来了!” </p><p>“真的是猫又哎!” </p><p>孩子们一窝蜂冲出来围住悠太郎: </p><p>“你的尾巴尖是白色的哎!像粘了糖霜一样~我能摸一下吗?” </p><p>“你的眼睛好漂亮!” </p><p>还有个小不点直接往他手里塞了颗烤栗子:“给你!超甜的!” </p><p>犬井玲子拎起汤勺在他们头上逐个敲了一下,转头对悠太郎说:“别怕,咱家孩子吵是吵了点儿,但没恶意。” </p><p>她揉了揉他的头发,声音软软的:“悠太郎,你饿不饿啊?” </p><p>那一刻,悠太郎低下头,猛地觉得鼻子有点酸。 </p><p>尾形本家的屋檐下,从来没有“悠太郎”这个名字。 </p><p>他们喊他“白咎” </p><p>眼前没有窃窃私语,没有躲闪的目光。他们围着他,眼里只有纯粹的好奇与热情,仿佛他的白尾不是污点,而是什么稀罕的宝贝。 </p><p>原来这世上,真的有人会这样毫无芥蒂地对他笑。 </p><p> </p><p>【?年后/犬井家/雪】 </p><p>很多年过去了。 </p><p>那天厨房里炉火正旺,犬井玲子正拎着铁壶煮茶,忽然没头没脑地喊了一声:“喂,白咎,把那袋地瓜拿来。” </p><p>“好。” </p><p>悠太郎应得太过自然,直到听见身后爆发出一阵混乱的声响—— </p><p>“哈哈哈哈!给钱给钱!”三哥庆太从米缸后蹦出来,手里挥舞着记账本,“我就说他条件反射会答应!老四你赌的三文钱!” </p><p>四姐小梅哀嚎着扑向悠太郎:“笨蛋老七!!你这一声‘好’害我赔光零花钱啊!”连最小的六姐都晃着存钱罐跺脚:“悠太郎大笨蛋!” </p><p>悠太郎呆立原地,手里还抓着地瓜袋。玲子妈妈的锅铲已经带着风声袭来:“你还真敢应?!” </p><p>“妈!妈!我错了——”他抱头鼠窜时撞翻面粉袋,在漫天雪白中惨叫,“不是您先喊的嘛!这根本是钓鱼执法!” </p><p>“少废话!”玲子一把揪住他后领,沾满面粉的手指抵着他鼻尖,“你娘给你的名字,叫什么?” </p><p>面粉簌簌落在两人交叠的影子上。悠太郎望着厨房门口挤成一堆偷笑的兄姐,突然笑了:“……悠太郎。” </p><p>“这才对嘛~把那个破名字忘了!” </p><p>角落里传来犬井三郎笑呵呵的声音,正抖着炭灰,“悠哉游哉,好养好活的悠太郎——我家老七。” </p><p>—— </p><p>夜里,雪落无声,远山如墨。 </p><p>悠太郎变回原型蜷缩在被窝里,哥哥姐姐的尾巴有的搭在他身上,有的围着他一圈,像个散发热气的窝。 </p><p>窗外,一道月光落进来,照得他那双蓝眼睛亮了一瞬。 </p><p>他偶尔还是会在梦里听见那句老话:“影须无瑕,血不容污。” </p><p>但这次,他只是翻了个身,把尾巴藏进更温暖的怀里,继续睡了。 </p><p>这里没有人叫他“白咎”。 </p><p>大家都叫他:“老七。” </p><p> </p><p>【护卫队值班室/夜 · 续】 </p><p>“……我家老七。”犬井三郎的声音仿佛还在记忆中轻轻回荡。 </p><p>炉火的光影渐渐淡去,月光落在值班室的窗框上。 </p><p>“喂。” </p><p>“喂,尾形——你发什么呆呢?” </p><p>九十九游在桌下踢了他一脚,语气像是凶巴巴的训斥,其实没什么分量。 </p><p>尾形悠太郎这才回过神来,眼神还有些迷茫:“啊……没事。” </p><p>九十九游眯着眼盯了他一会儿,忽然“啪”地一拍桌子,像是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真理: </p><p>“难怪你有好多习惯都像狗!” </p><p>“……哈?”悠太郎愣住。 </p><p>九十九游笑得一脸明晃晃的坏意,“比方说——听见人叫你名字还会竖耳朵,还有你吃饭的时候老喜欢看着别人先动筷。” </p><p>她一根一根掰着手指数,最后补一句:“哦对,还有被表扬的时候尾巴会摇特别快。” </p><p>悠太郎脸上明显泛红,想反驳又找不到反驳的点,只好嘴角一抽,叹了口气。 </p><p>铃铛“叮”地响了一声,干脆利落地宣布他认命了。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