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尾声 </p><p> </p><p>赞德拉站在楼顶的阴影中,仔细观察两百米外一排大型仓库的窗口。 </p><p>名为战神的花豹在她脚边放松地趴着,满足地舔着自己的爪子,再用爪子清理面部留下的食物残渣,乖巧的模样任谁看到都会认为它只是一只体型过大的猫咪。 </p><p>战神今天吃了两个罐头,赞德拉有些担心地想,宠物罐头显然不应该出现在野生动物的食谱里,那也许对战神的健康不好,而且,很明显令它变馋了,不再满足于未经处理的生肉。都怪当初失而复得的喜悦冲昏了赞德拉的头脑,一激动就连开了五个猫罐罐。好吧,退一步说,战神也不算野生的了,红河城发生了那么大动静,赞德拉原本已经对找到战神不抱任何希望,没想到它就蹲在距离城镇几百米外的草丛里,夹着尾巴,耳朵放平,即使暴雨倾盆,即使战况激烈,它仍然惊恐但坚定地,一直等到人类伙伴出现为止。 </p><p>赞德拉抱着花豹大哭一场,结果导致赛莉和扎克嘲笑了她三个月,直到今天还在拿这事打趣。 </p><p>她没办法,经历了那么多后,她好像变得更多愁善感了,还好现在她只需要再为两件事操心,一个是战神的伙食,一个是她正在做的——回收遗失的、再也不会变多的灵装。 </p><p>“看到了吗?小赞。”赛莉的声音透过无线耳机传来,赞德拉立刻回神。 </p><p>“嗯,至少五人看守,每个都有全自动武器。” </p><p>“那算什么,”扎克清澈的童音从另一侧耳机里响起,语气却像当了三十年的专业混混,显得很不协调,“直接上呗,又死不了。” </p><p>“哎哟,”赛莉抢先一步回应,“就算死不了,还是要受伤、要疼的嘛,万一我流血了,会有人为我心疼的,不·像·你。”她故意把最后的话放慢,一字一顿地说。 </p><p>“你他妈说什么?信不信老子先过去弄死你!” </p><p>“我好怕哦。” </p><p>“你……” </p><p>“好了,”赞德拉出声打断两人的拌嘴,她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每次三个人一起出任务,都是由资历最浅的她来指挥行动,“等我信号,扎克从前门进,赛莉负责后门,拿到灵装立即撤退。”她顿了顿,没什么底气地补充,“尽量别杀人。” </p><p>得到两人热情程度不同的回应后,赞德拉举起了弓,屏息瞄准第一个靠近窗边的倒霉蛋。 </p><p> </p><p>距离红河城遇袭、希尔维娅与裂隙一同消失已经过去了三个月。 </p><p>在喊出那一大堆近似于胡言乱语般的愿望之后,赞德拉没想过自己还能活着出去。当时她因为重伤而意识模糊,清醒过来时,却嗅到了雨后新鲜空气的气息。 </p><p>不知道为什么,血注首领一直紧紧抓着她的手臂,直到离开裂隙,确认周围安全后才放开,赛莉说这是那家伙上辈子加这辈子做的最好的一件事了。 </p><p>赞德拉抬起头,刚好来得及看到飞翔在夜空中的埃利亚斯最后一眼。 </p><p>即使离得那么远,但赞德拉觉得祂当时回过头看向自己,并留下一个微笑。 </p><p>再也没有人见过埃利亚斯的踪迹,其他化身为天使的同伴有不少追随她而去。芙兰留下了,对骑士团成员曾经深厚的爱令她即使失去了人类的情感,也仍然选择留在她们之中。 </p><p>赞德拉以前不相信天堂的存在,现在她信了,她觉得那些瓦尔基里一定在天上看着自己,随时准备好在下一次世界陷入危机时回归。 </p><p>之后便是漫长的善后和重建工作,普通人和瓦尔基里都死伤无数,被摧毁的城市需要很久才能恢复元气。德蕾可和查莉接替了埃利亚斯的位置,一丝不苟地提供指导和帮助。 </p><p>凯莱布对赞德拉产生了一点兴趣,在招揽未遂后,指名让她担任骑士团和血注的中间人,双方合作追回橡林镇失窃的大量无主灵装。没有了裂隙和新的瓦尔基里,这些兵器将价值倍增,另一方面,流入世间也有无穷隐患。 </p><p>赞德拉对这样轻率的决定感到非常无语,但毫无怨言地接受了这一重任,并和对方讨价还价,敲定了灵装的归属问题,还拒绝了凯莱布给的奖金和一栋楼。 </p><p>于是,一个诡异的小组诞生了,她,赛莉和血注的扎克,相比于这两人每天产生矛盾的频率,收回灵装遇到的阻碍根本不算问题。 </p><p>这段时间里,赞德拉偷偷探望了所有过去的家人朋友,欣慰地发现他们已经接受了他的离去。他的父母生活在乡下的房子里,收养了三只狗和五只猫,院子里种满了花。兄弟姐妹各自成家,女友嫁给了一名野生动物纪录片的摄影师,赞德拉救下的那个年轻人成了管理局的小队长,像她当年那样教导与保护新人。 </p><p>最令人唏嘘的是,那只经历过难产的母狼王年事已高,不再领导家族,却在赞德拉出现时像对待家人一样迎接了她,亲昵地舔着她的脸,仿佛透过这具少女的躯壳,看到了救助过自己的人的灵魂。 </p><p>然后赞德拉动身了。 </p><p>短短三个多月,她们已经回收了十三件落入凡人手中的灵装,在所有武器都被找回来之前,赞德拉不会停下。 </p><p> </p><p>一支魔法箭矢射中了窗边守卫持枪的手,另一支插进了他的肩头。扎克挥舞着巨斧劈开了门,赛莉安静地融入了门边的阴影。 </p><p>起初屋里还能听到几声枪响,很快只剩下男人的惊呼和哀嚎。三人夹击之下,战斗在二十秒内就结束了。 </p><p> “大丰收!”扎克把被绑得结结实实的保安踢到一旁,敲了敲缴获的箱子,“看看,有三个呢!”他问正在仔细检查灵装的赞德拉,“这个月能歇了吧?” </p><p>“不能,”后者淡淡地回答,花豹在她脚边无趣地打了个喷嚏,“但你可以申请换人。” </p><p>“操,你明明知道凯莱布不会同意。” </p><p>赞德拉抬起头看向身材娇小的同事,思考片刻,“好吧,就休息一天,”她顿了顿又说,“实际上,我还准备了几瓶你喜欢的酒。” </p><p>“这才够意思!”女孩欢呼着跑向她们的越野车,拉开车门,一只中等体型、黑白花的小狗扑了出来,边欢快地叫着边狂舔扎克的脸。 </p><p>“你看,贱人,”扎克抱着狗,用斧子顶端戳了戳正在搬箱子、无法还手的赛莉的腰,“老子才不是没人关心。” </p><p>“唉……”金发少女轻轻叹了口气,看向扎克的目光中满是嘲讽般的同情。 </p><p>“果然还是杀了你!” </p><p>两人的打闹声中夹杂着狗叫和花豹凑热闹的低吼,赞德拉面对这一经常上演的场景不禁露出微笑。 </p><p>忽然之间,仿佛感觉到了什么,少女抬头看向夜空。 </p><p>在云层之上,群星之间,有一颗星看上去格外耀眼,照亮了她们回家的路。 </p><p> </p><p>———————————————————————— </p><p>感谢每一位读了我的文字的瓦尔基里。 </p><p>由于我是严格意义上第一次参加企划,对自己能做什么,不能做什么还有些迷茫,因此没有和大家互动,十分遗憾。 </p><p>但大家的作品都非常优秀和用心,我非常期待以后能有机会合作创作。 </p><p>那么,我们在凳凳的下一个企划见。(会有吗?) </p><p> </p><p>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