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散出的血,向着周围的地面爬开,白色的工作服也染红了,我倒在地上,冰冷的触感吞噬着仅剩不多的意志,镜片裂开,在这之下的黑瞳失去了光泽,黯淡了下来,一直紧握的库因克早被甩了出去,想必也残破不堪,模糊的前方充满了绝望,我已无力再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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续上次的调查,我和大龙的工作结果虽没有实际意义,但在上报时,老大的脸色却给我们一种“你们办了一件好事,但是我心好虐”的信息。
事后,我们有了一个特别的假期,我就回到了家,那座平静的小岛。很神奇,那座平凡的小岛在交通上并不困难,坐大巴三个小时后就到了,下了车,那独有的清静,不时的有人经过,相互的打着招呼,总是这么和谐,轻松。
我沿着路向家的方向走着,肩上背着包,手上提着白箱子,回想到走时学校发下的通知,近日出现的“试验品”,以及将对校长的抹杀,所以一放完假就要赶往指定区域作战。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我这样的一般人才,说不定就会死呢。”我自嘲道。
“哎~,白箱子啊,你也拿到了!”一个男人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是啊,不容易啊,老头子,没想到你在啊,这时候就来啦。”我虽没被吓倒,但“老头子”的出现到让我有些惊讶。
这就是一直被我们岛上供奉的喰种,有些轻浮,但十分善良,因为无业,所以经常跟渔民出海,帮着捕鱼,当岛上有人从事了火葬场的职业后,留给他在这的“贡品”也多了起来,这里的成人们也不畏惧他,尽管他很少与岛上的孩子相处,他的存在也渐渐地深入融进了小岛,由于他的存在,小岛上再也没有出现过喰种乱肆杀人的事件,也许是因为有这样的喰种在身边,我对喰种的映像不是单一的恶,这或许是他给我们小岛传达的信息。“老头子”也是我对他的爱称,毕竟他来这儿也快有三十年了。
“谁是老头子,我也才48啊,而且我也有名字啊,来快叫我名字啊。”“老头子”说道。
“好啊,”这么一想我从没叫过他的名字,忽然来了兴趣,便改了口气,郑重地说:“静。”
“老头子”没了声音,好像愣住似的,不知怎么,我也被这幅少女漫画一样的情节给惊住了,一时也没有说出话来。
“能再说一遍吗?”他先开了口,话里带了点渴求。
“恩,静老头子。”我带着有种想玩儿他的感觉,又说了一遍。
“可恶啊,小鬼。”他说着笑了起来。
我们边走边聊了起来。
“不过我听说,最近出现了“试验品”你是要准备出击嘛。”
“是啊,不然我带什么白箱子,在这儿过两天就要去了。”
“幸苦了,话说你的库因克是什么。”
“鳞赫的弩,机密哦,不要说出去哦。”
“是吗,看来我没太大危险。”
“可被小看我啊。”
“没那回事,只是不克我罢了,因为我的赫子是尾赫。”
“啊~”
“能别一幅残念的样子吗。”
“我本觉得可以把你轻松地干掉,切。”
“你太天真啦,干掉我你还早着呢 。”
说着,时间流逝,我到了家。开了门,就听见父亲说什么晚上要和邻居去喝酒,饭自己做。“老头子”便毛遂自荐的说要给我做菜,说自己学了门手艺,不过味道要我自己尝。
“饭好了哦”他说道,我也就坐下吃了起来,他做的味道不错,我就猛吃了起来,不知从何时,一直有人说我吃得很香,害的他们也想吃。这时“老头子”顺手拿了一块肉吃了起来,然后冒了一句“难吃。”我无语地看了他一眼,我就去洗碗收拾去了。
晚上,他在我家住下了,我们坐在茶几边,我说起了大龙,说起了老大,说起了带着围巾的少女,他都听着,不过很少提起他自己的事,只是说着自己和渔民出海的事,不过他意外的喜欢海,这也可能是他会来这的原因。
在我睡着前,他忽然说了一句:“别死哦,加油,komoru。”
第二天,起来后,老头子就不见了,我问起了父亲,父亲说那家伙感觉得我要回来了,就来看看,夜里就回去了。我听着就觉得搞笑,不过一种莫名的开心和伤痛涌上心头。
下午我和父亲下起了将棋,不过每次都是自己输。在这方面总是比不过父亲。
晚上我便坐上了大巴,临走前,父亲说到:“加油。”就这句话和老头子的话,重合在一起,使我充满了那份来自小岛独有的温暖,依旧回味无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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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小队,准备好,按照编号的顺序,去制定好的区域出击,再通报一遍,各小队,准备好,按照编号的顺序,去制定好的区域出击。”广播响起,我握紧了箱子,下意识的摸了下巴雷特和CRc,因为大龙出了事,我便独自走去了。
由于是夜晚,在昏暗的巷子里不时就能听到风,猫,废罐子的合奏,我有种不好的直觉,在这烦躁的环境,忽然有了几声惨叫,我向前走去发现了一处拐弯,在拐角处我迅速蹲下,打开了箱子,呼吸紧促了起来,在心中数了个数,一转身向着目标射了一箭,呈现在眼前的是,正准备扑来的五个试验品,地上还有几具不能辨识的尸体,看来是我打扰他们进食了呢。
分别是羽赫一只,尾赫和甲赫各两只,心头一紧,投下了瓦斯,退后,就向甲赫喰种射了两发,当射中时的真实感,让自己松了口气,不过,下一秒,两个尾赫喰种就冲了过来,意外,我在向面前的两只做出防卫的时候,羽赫喰种离开了我的视线,就像计划好似的,暗淡的天空忽然闪出了亮光,在我意识到冲下来的羽刺时,一个面前的试验品用着赫子刺向了我,我下意识又向后一退,就在这时,一只冰冷的手刺进了胸膛,肋骨好像断了,我一口血吐了出来,不知是挣扎,我忽然变了个人似的,感觉变疯了,一瞬间就用弩瞄准羽赫的脖子上甩过去,就这样把羽赫甩了出去。不过同时忘记了面前的,又被捅了一次。钻心的痛传达到了每个神经末梢,我叫了出来,便倒在了地上,无法动弹,等着死亡的来临。
为什么自己会遇到这么多,要是有大龙前辈就好了,什么别死啊,加油啊,别给我乱立flag啊,果然一般人才就是这样的结局啊,好疼。
眼前渐渐模糊了,试验品好像咬着自己,好疼,血染了一地红。
*附混合记录
“果然很弱啊,”那是一个少女的声音,“就让我帮帮你吧。”少女走向倒在地上被试验品咬着的青年。
那带着红围巾的少女般若又出现在小森的面前。
雨天的巴黎没有那么浪漫。
我下意识的裹紧了风衣,尽量避开低洼处的积水不打湿我的鞋子。
韦德一定生气了。我苦笑着。
“下雨了,我不知道。”对着韦德扔下一句没头没脑的话,我冲向了门外。
他好像只是想告诉我外面下雨了。冰凉的雨水打在头顶,润湿的头发冰冷黏腻的贴在脸上。看着橱窗玻璃里狼狈的自己,我索性把头发束了起来。
回去的时候给他买份点心赔罪好了。我想了想,继续迈步前行。
昨晚我又做了那个梦。一遍一遍。
不停舞动的女人。华丽的服饰,纤细的腰肢。面纱遮住了她的容貌,但无法阻挡她的美丽。让我感到熟悉,陌生,犹疑间却发现她在哭泣。
家乡的舞蹈还是那么的难以忘怀,虽然我早已将它忘却。
或许是最近阴雨连天的缘故吧,所以我冲出了房子,漫无目的的乱走。
不,并不是漫无目的。我约了人。
猛然想起和勒梅尔那天约的见面,我飞快的跑起来。
迟到可不是什么好习惯。唉,今天到底是怎么了,都怪这该死的雨。
随着脚步的加快两边的建筑与行人都被抛在身后,模糊成了暧昧不清的色块
突然闯入了一抹娇艳欲滴的红色。我停了下来。
巴黎的某个墓地。
一个男人在一个墓碑前抽着烟,修剪整齐的指甲和略带风霜的头发,一尘不染的衬衫与笔挺的黑色大衣丝毫没有受到雨水的困扰。他修长的略苍白的手指正握着一把庞大的黑伞。
“勒梅尔,抱歉让你就等了。”
被称作勒梅尔的男子回头,看到一个高大的金发男人狼狈的捧着一束玫瑰花向自己走来。
“达斯坦,这里有什么你认识的人吗?”勒梅尔疑惑的看着达斯坦怀里红的刺目的花朵。在这个了无生机的地方,突然出现这样高昂的生命姿态真是教人不舒服。
“嗯,我想这里应该没有能认识[我]的人吧。”达斯坦凑到伞下,突然的靠近让勒梅尔的脸颊感到一阵凉意,他皱了皱眉。
“那这花是送给谁的?不会是我吧……”
“啊…当然不……”
其实达斯坦自己也很迷茫,为什么要在那个花店前停下。等他醒悟过来的时候怀里已经多了一束娇弱的暗红色。街上的女人都向他投来艳羡的神色,不知是什么人能享受到这样甜蜜的幸福礼物。
来到墓地,可能是本能的礼节性反应?他嘲笑着自己愚蠢的想法,等待会随便放到哪个墓碑前吧。
“既然你来找我,”勒梅尔重新点燃了一根烟,之前的那根被他按在了面前的墓碑上“恐怕是有什么想来聊聊的吧?你也知道最近瓦尔基里们都很浮躁……”
达斯坦笑了笑“不要担心,我已经做好决定了。”他低头嗅着怀中的芬芳,眼神游离。
“在那之前,你愿意跟我去个地方吗?”
“我都和你去过多少地方了,你说呢?”
“勒梅尔你知道吗,我也曾迷茫过。”
“那应该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吧。”
“的确,”达斯坦抚摸着大理石的棺盖,回头看着暗处的勒梅尔。“那是认识你以前的事情了。”
勒梅尔没有回答,他默默的举着蜡烛环顾四周。
这是一个被遗忘很久的纳骨堂,沉积的灰尘和蛛网已经无从看出往日的样子,只有一尊雕像还静默的驻守在这里。勒梅尔向前一步,掸去雕像上的浮土。
这是一个年轻女人的雕像,漂亮精致的美貌在雕刻匠的巧手下完美的保留了下来。
忧伤的面孔。
看向底座仿佛有字,当勒梅尔想再仔细看去的时候,背后传来巨大的石料摩擦声。
原来是达斯坦,他趁着勒梅尔发呆的功夫打开了雕像背后的石棺,跳了进去。
“……我不知道你还有这爱好。”勒梅尔无奈的走向被打开的棺椁,他不明白这个认识了多年的朋友到底在干什么。
达斯坦没有回答,他像个熟睡的婴儿一样蜷缩在棺材底,仿佛旁边那具狰狞的骨架是他的母亲。棺底铺满了他带来的玫瑰花瓣,玫瑰的香气混合着灰尘的味道仿佛要让人窒息。
看着这个令人毛骨悚然场景勒梅尔叹了口气。
“真的不谈谈吗?”
达斯坦睁开眼睛,浓密的睫毛在微微颤抖。他张了张嘴,许久才吐出一句让勒梅尔错愕不已的话。
“你知道我是被老虎带大的吗?”
“你从未提起过,我必然不知道。”勒梅尔庆幸棺椁足够挡住自己诧异的表情“不过,来自沙漠的勇士被猛兽哺育也无可厚非”。
“我就权当你是在夸奖我了。至于你所担心的,勒梅尔”达斯坦依旧淡然的躺在那具尸骨旁边,灵活的手指玩弄着一瓣玫瑰“那个赫尔的条件简直愚蠢至极,我们就算恢复了常人身份,真的就能彻底的回去吗?这一切都无非是她在离间我们而已,不过,”他撑起身子仰过头,“那个复活的条件还真的是非常·有趣。”
“但是对于我们而言毫无意义不是吗?”勒梅尔内心有些局促,就他所知达斯坦已经没有任何直系血亲活在世上了。如果眼前的这个人选择了赫尔,那局势将变得更加复杂,而就算动用自己的能力那个狡猾的达斯坦会就范吗?
“意义?”达斯坦嘲讽的看着勒梅尔,“三百年来我每日每夜都在想,我们存在的价值是什么。信仰?我想这不是我的答案,而你我的勒梅尔,你与我不同,你有信仰。”达斯坦坐起来,抚摸着怀中的头骨,仿佛那是一只黏人的小猫。“就算再狂热也是有着自己的方向,而我,飘荡的这几百年每天看到的不过都是过眼云烟。当成为永恒后一切都是那么的渺小那么的不堪一击。人的贪婪本性也在暗中滋长不是吗?那些黑影!让那么多瓦尔基里魂不守舍的暗语,那就是对我们的警告!亲人爱人?都过去了,一切都不能再回转,而试图因私心而拨动时间指针的人最终的下场我们不是不知道。告诉我勒梅尔,有多少人选择了赫尔?有多少人选择了布伦希尔德?你不想说也没关系,这并非你的错。对过去的眷恋只不过是一些在迷雾中的孩童的幼稚想法罢了。而这两种都并非你我所想。”
勒梅尔看向达斯坦,目光肃穆“不你错了。你并非是你所想的那样,达斯坦。你还有你的心。”
“我的心?不,它早已随着我的母亲一同化为故乡的沙土了。虽然她不是人类但依然在我心中有着不可代替的地位。”提到自己那位特殊的养母,达斯坦的脸上露出了奇怪但满足的笑容。“再大的悲伤终将在时间的河流中流逝,剩下的不过是被打磨的愈发光滑坚韧的内心。一切都会走向终焉。而我盼望着那天的到来。”他有些悲伤的垂下头,“我期望得到的不是重新开始亦或是长久不衰,而是真正的终结。”
“但绝非现在,达斯坦。”勒梅尔的声音打破了空气中凝结的伤感,他望向棺内的达斯坦“你知道赫尔到底是什么,也知道现在的死亡对于我们和她来说意味着什么,”他蓝色的眼睛闪烁着“我们必须活下去,不能落到她们任何一个人的手里。”他向达斯坦伸出手,“现在的情况不是很乐观。打起精神,我需要你的帮助。你,愿意帮我吗?”达斯坦叹了口气,抹了把脸恢复了他狡黠的面孔,握住了勒梅尔的手。
“你想知道什么,如果你付得起?”
勒梅尔咧嘴笑了。
“我想知道什么你当然清楚,而我想了解的是你所不知道的。”他拉起达斯坦,抬头看着那位今天有点陌生的朋友。
“告诉我,瓦塔在哪。”
突如其来的质问让达斯坦浑身一颤。但立刻他就跳出了棺材,一把揽住了勒梅尔的肩膀,用低沉的嗓音在他耳畔唱了起来:
“金色的河畔边小鹿在徘徊
妈妈,我该去向何方
草丛中的蛇正在对岸张望
当心哪我亲爱的宝贝
快点回家,回到妈妈的身旁
不要害怕,拿出你金子般的心和勇气
那光芒下的暗影必会无处可逃
逃啊那可怜的人儿
我的心已将你牢牢拴上”
空荡的纳骨堂里,男人的歌声清澈而哀伤。
“你是怎么发现叛逃者的?”
“其实很简单,那些家伙叛逃后都会选择隐匿自己的行踪,而我正好可以利用这一点”
弥漫着浓郁香味和水汽的浴池里,勒梅尔看不到达斯坦的表情。只能听见他浑厚的声音在宽阔的浴室内回荡。
这家伙永远都会选择奇怪的地方说话。
看着装饰奢华的墙壁和过多裸女油画的浴室,勒梅尔对这突如其来的赤膊相见颇有些尴尬和恼火。不过看在他包下整个浴室的份上,这次就算了。
“很多认识的人突然间失去联系,而且有一段时间了,这不是叛逃还能是什么?”达斯坦的语气里有一丝愤怒。这点让勒梅尔感到疑点重重,想了半晌他开口问道。
“达斯坦,你是恋爱了吗?”虽然说完就有些后悔,不过我还是说出来了,勒梅尔摇了摇头。
“……为什么这么问?”达斯坦的声音有一些颤抖。他轻易不会这么激动。
“因为以前你从不关心其他瓦尔基里的去向。更不用说为之感到愤慨。而你说的还是认识的人,我就在想你该不会是……”勒梅尔比划了个一箭穿心的动作。
“哈……”达斯坦冲天翻了个白眼,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浴室太热的缘故他的脸格外的红润“特殊时期特殊待遇,这不是为你好嘛。不过,”他站了起来,响起了阵阵水声,虽然水雾足够浓,但勒梅尔还是条件反射的把手伸向了一旁的浴巾。
“既然话都说道这份上了,我就额外给你个提示吧,害羞的小鹿,”达斯坦坏笑着抢走了浴巾,无视勒梅尔的大喊大叫“他已经叛逃了。”
“谁?”
“你不是已经问过了吗,勒梅尔。”达斯坦故意拖长了音调“就是我的——恋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