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屋的老板,不知这桩生意是否合算
时代感大约发生了偏差 且后劲不足 不得以只能这样草草了结了
......嗯 我的口调还是没有轴过来(伤脑筋
姑且算是一只捞住同族的长臂(?) 算是一个日常的开始吧
自当铺三日屋开业以来,店主加加美三日也经手了不少奇异的典当品,今次要讲的便是其中的一个,其性质即使是在那些其妙的典当品中来说也是相当特殊的。
那是“无形”的东西。
究竟如何“应对”客人以及这件典当品,三日并未烦恼太久;而这是否称得上是一件“盈利”的生意,大概还需观望一段时日吧。
啊,请安心,这绝非是“危险品”“赃物”之类必然会带来损失的抵押品。尽管要说起来,其“合理性”也许并非完美无瑕,然而对于三日来说,这并不是一个问题。
加加美三日,当铺三日屋的老板,来者不拒。
事情发生于渐冬的午后。尽管当下阳光还闲散的铺散于街道,然而向远处眺望却似乎能看到暗色的雨云。
怕是夜里会来一场雨吧,这天多半就要这样冷下来了。
一名头戴着斗笠的女性行走于街中。她一手怀抱着三味线,一手里则点数着少少的几枚钱币。尽管一眼看去就能明白数量,她仍重复着这样的行为行走了半条街,倒并未撞到行人,最终在拐角叹了口气。
这些钱暂且不说解决用餐问题,今夜能否寻得落脚之处也是个问题。
“时雨……你说我应该怎么办。”
女性询问的对象——其手中怀抱的三味线自然无法张口回答她的问题。也明白自己只是在自言自语,女性继续说道。
“奇怪了啊……明明之前还赚到不少钱的,也没有什么花销,怎么就都不见了呢?”
话虽这么说,语气里所透露出的与其说是惊讶不如说是困扰。事实上,这大概是因为女性——身为云游艺人的伊佐山舞,已经习惯了这件事。
倒不能说是财运,伊佐山对于金钱财物方面相当的不敏感。也许是偶然间花掉了,也许是忘记放到了什么地方,也许是被扒手顺走了,她手中的钱财经常不知不觉的减少着。自然,在本人没有意识到的情况下,也发生过钱财“突然”积累到一个不俗的数字这种完全相反的事。
曾经也想过是否要记账,但最终也不了了之。对于这样的伊佐山舞来说,这已经成为了她的日常。只要三味线“时雨”还抱在怀中——
“——如今也不能解决生活问题呀。”
伊佐山苦恼的低下头,长发在背后晃来晃去。
尽管说不上是身无分文,然而真正落到此番田地也是头一遭。若天气适宜就罢了,可眼下似乎就要迎来一场凉雨,着实令人头痛。
“……时雨,你说我该怎么办呢。”
再一次问出这个问题,伊佐山拐过街角继续向前走去。也许是风吹动了斗篷上的系带拂动了琴弦,三味线发出了一声轻响。
伊佐山停下步子,仔细检查过时雨是否有不妥,随后松了一口气。此时她注意到自己停驻在了一家商铺的门口,便抬头看去。
当铺,三日屋。
“啊……是当铺啊……”伊佐山喃喃的说道,目不转订的盯着那几个简单的字。
“是当铺啊,时雨。”
你是在叫我进去这里吧?伊佐山向右手侧转身移动步子,走进了这家店铺。
“您好,请问能帮到您什么吗?”
伊佐山迈入店内,摘下了斗笠,一眼便看到了坐在店内的青年。这青年并非人类,看头顶上那双非同人类的大耳,多半是半妖了。
奇怪的是,一侧的耳朵并未立起而是低伏于头顶之上,在伊佐山的印象中这倒是第一次见。
“您好……这里是当铺对吧?”
对方做出肯定的回答:“是的,这里是当铺‘三日屋’,我是这里的老板。请问能帮到您什么呢?”
请给我钱——自然是不能直截了当的这么说。伊佐山未曾在当铺中典当过物品,然而她自然也是知道基本的常识的。为了能换到钱,至少使自己今晚有个落脚处,就一定要抵押出某物。时雨自然是不能当出去,这不仅是吃饭的“工具”,爱用的乐器,更是自己所珍惜的母亲的遗物。
然而自己身上还有什么有价值的东西呢?
伊佐山想着,脱口而出。
“请问……我可以将自己抵押在这里吗?”
话一出口伊佐山自觉不对,连忙急急的补充道。
“啊、虽然说是抵押我自己,但也不是……嗯、对了,总之……我是想抵押我的‘技艺’,不知道是否可以呢?”
这真是个奇怪的发言——然而对方,当铺老板加加美三日并未做出什么特殊的反应,只是点了点头。
“自然是可以的,本店来者不拒。请问您要抵押的‘技艺’究竟是怎样的呢?”
这也可以?
伊佐山此时的感觉就像是在山中迷路饥饿难忍,又不通猎术,空有火种,此时随意向空中扔了个石子,却真的射下了一只肥美的野鸟一样。
“啊,不过在此之前,还要烦请客人您了解一下本店的规矩。”三日微笑道:“本店名为‘三日屋’,一些规矩自然也与其有关。既然您是要进行典当,那就请让我为您介绍一下这方面的规矩吧。”
三日所说的内容多是伊佐山也了解的当铺的基本做法,只不过这家三日屋所给出的抵押金额似乎能比寻常的店家多出那么一点。这自然也是有缘由的,三日解释道,那是因为三日屋也有其特殊的规矩。
抵押的时限为三天,无法提前赎回,而三日后若不能交与赎金则抵押品归三日屋所有,且无论是何种情况都不能续期,不能更改交易。
“当下已过了正午,因此三日的第一日是从明日开始算起,直到三日后的午夜。”三日补充道,“如果您不能接受这样的规矩也没有关系,我会为您介绍别家的当铺——尽管或许抵押金的金额要少一些。”
三天?应该能够赚到足够的金额了吧?伊佐山不确定的想着,最终点了点头。
“那么很好,我会为您准备契约书。但在此之前是否可以让我多少见识一下您的‘技艺’呢?这样我才能给出相应的金额。”
这是自然。说到自己的“技艺”,那就是三味线了,于是伊佐山便在这店中谈唱起来。
自己曾在各种不同的地方演奏过,然而像这样要听众明确的估算出“价值”还是头一遭。自己的心情究竟是怎样呢?伊佐山也说不出来。
就像平日一般弹唱就好了吧。
一曲终了,于是伊佐山抬起头来。年轻店主的表情一如从前,色调令人联想到柑橘的双眼平和的注视着。
——好像镜子一般,伊佐山没有来由的想到这一点。她整理了一下袖子,微微向对方致意,而对方则以孤单一人的掌声作为回应。
“真是出色的技艺呢,不由得令人听入迷了——那么看来此次我要给出不少抵押金了,您是我的大客户啊。”
三日露出微笑,在契约书上刷刷的写着。
“您看这个数字如何?自然,如果您有意愿,也是可以做出些许调整的,然而这大概是最高的价值了吧。”
“……真令人开心,您愿意给出这样的金额呢。”
“因为您的抵押品有这样的价值。”三日谦逊的低头,“您能满意真是太好了,那么就请在契约书上签字……啊,对了,在此之前还要说明一件事。”
回应着伊佐山有些困惑的目光,三日说到。
“客人您所抵押的‘技艺’是依附于您本身的无形之物。本店无法仅仅保存这一抵押品,因此需要您留在本店——请放心,尽管很少使用,本店还是有一间客房的,之后便会为您清扫干净。”
不仅如此,三日补充道。
“此外在抵押期限内,本店自然无权使用您的抵押品,然而同时您本身也不能使用您的‘技艺’,这一点还请留心。”
咦?……这样岂不是赚不到钱了?伊佐山有些头痛,如果这样又怎么付得起赎金呢?
“啊,不过还有一点。”三日轻轻的合掌,“在抵押期间本店也有妥善保存抵押物的责任与义务,让抵押物因为本店的缘故贬值更是万万不可,因此我自然也会为您提供保持‘技艺’的必需条件。让我想一想……食宿方面暂且不说,您的技艺也是需要每日练习才不会‘贬值’的吧?”
“既然如此,只要是在本店的范围之内,包括本店的门前,您可以自由选择‘保养’您的技艺的场所,这样可以吗?”
可以吗?
伊佐山不由得露出笑容,拿过了契约书。
“店主先生,您是个好人呢。我名叫伊佐山舞,接下来三日要麻烦您了。”
“哪里的话,这只是遵从本店的规矩而已。”年轻的店主向伊佐山行了一礼,“我名叫加加美三日,请您随意称呼。非常感谢您的惠顾。”
彼此彼此,伊佐山进行回礼。
同时她这样想着——原本只是想暂时换到一笔应急的经费,然而不知不觉就这样解决了三天的食宿问题……
真是太好了。
无论如何对于伊佐山来说,这都是十分合算的——自然她并未考虑到自己与金钱奇妙的相性问题。
于是伊佐山舞在契约书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那对于三日呢?
三日并不确定这笔生意究竟是否能赚到什么,然而这并无所谓——只要符合“规矩”就好了。
于是加加美三日轻快地将契约书收入了抽屉中。
这便是当铺“三日屋”所经手的生意中,颇为奇妙的一个。
在这之后,伊佐山舞是否成功赎回了自己的“技艺”呢?除此之外,三日屋中又曾经有过怎样奇妙的交易呢?
那大抵都是之后的话题了。
那么今次,姑且就这样结束了。
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