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六岁,一个男子的生命静止在卢争二十六岁的某一瞬间。
对卢争而言,那是个极为重要的男子。
他叫卢青。
关于卢青死去的记忆,在他心里其实意外地很模糊。只不过,他每年都会抽几次空,来看看那个笑如春风般的男子。
“你说这是为什么呢。”卢争带着半瓶酒,笑了笑,缓缓讲道:“已经三年多过去了,我和你都还像从前那样。”
“我还记得,那时候你苍白着一张脸,笑着对我说‘哥我没事’的样子。你这孩子哪哪都好,就是爱撒谎。”他叹了口气,放下了一大束金盏花,做出了个苦笑:“可惜,你哥我不也是,傻愣愣地,跟以前似的,那么信你。”
“看来真是把你宠上天去了!”男子笑着抚摸着面前光滑的墓碑,继而轻轻地吻着,渐渐又靠近了身子。
“你明明应该有温度的啊。”片刻后,他垂下了眼帘,落寞地低声道。
事到如今,他已经没有心力去责怪,去怨恨任何人。
只要习惯就好,看似积极的心境伴随着他,却似乎想要消极地磨过名为“卢争”生命的剩余桥梁。
“你还在,就好了。”
虽然偶尔也会这么想。
*
从放下金盏花的那一刻开始,雨水就开始淅淅沥沥地打在卢争的肩膀上,渐渐淋湿了他整个身体,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寒意。
“呵。”最后,他苦笑一声。“你是在催我回去吗?没看见你哥没带伞啊。以前明明那么温柔来着?”
那就如你所愿吧。
没有再踌躇,卢争转过了身子。
走了几步,他回过头,仍是冲那块石板笑了一笑。
“看哥多帅。”他静静伫立着,捏紧了拳头。
“哥会回来。”话中渲染,充斥着一种笃定的色彩。
*
他其实原本并不那么相信鬼神一说的。毕竟卢争是个实干派,还是个顶尖的外科医生。在他手下挽救回来的生命许许多多,他没理由也没时间想那么多神鬼佛灵来扰乱他一向坚定的心志。
但这回,他却不知为何破天荒地希望。
卢青还在,他会变成鬼。
他会回来找他。
*
“我一定会被诅咒的吧?照这个趋势。”卢争靠着摇椅,将头枕下,感到一阵眩晕。
他自嘲着,随即拿起了放置在身旁已经许久不动的笔记本。一阵白光照亮了他俊秀的脸,照出了他与以往展现在别人面前样子截然不同的迷茫和失落。
然后卢争点开了QQ,登上了专属他们俩的公共号。
里面存有着许多两人独有的记忆。
偷偷的,被卢青细细地保存在这个号的空间里头。
“还真是个傻小子。”
他点开了空间的日志,一篇篇翻下去,浏览着二人生活中或甜蜜或悲伤的小插曲,卢争不禁入了神。
而在中间,夹着一篇突兀的,没有题目的日志。
满怀着好奇,他点了进去。
里面满是空白,伴随着灰暗无色的背景,显得阴沉诡异。
卢争皱着眉:“这不像他”,他低语着。
很长,用得着打那么多回车吗。
你究竟要表达什么!
拉到最后,眼前的一段话让这个男子几乎脱力。
“回来,二十九岁生日,快乐。”
“我。。爱。。你。”
附着一张黑色曼陀罗与金盏花的合影,让他第一次感到有些毛骨悚然。
卢争有点不知所措,他把指尖咬出了血,微微颤抖着。
即使这一切再怎样不合常理。
他回来了!也许这就是最好的结果。
难道不是吗?
难道,不是吗。
然后卢争下移鼠标,迅速点开了评论的窗口。
“欢迎回来”他笑着留下了言。
*
自那几天后卢争其实也没有遇到什么不合常理的事,他如平时一样起床,洗漱,吃饭,上班。
根本没什么不同。
平淡地像是遭遇了一场小小的恶作剧一般,谁说不是呢。
卢争自嘲的频率越来越高了,但这并不是他自己希望看见的结果。
他又打开了那个QQ,却发现那篇空白无题的日志早已消失不见。
兴许是自己看错了,卢争努力麻痹着自己。
他现在实在不想往别的方向想,要知道这东西太让人心焦了。
男子不假思索地合上了电脑,几个小时后他又要进入工作状态,现在急需休息。
最近神经紧张得厉害。
不得不说,他合上地太快了。
竟然没注意到黑色曼陀罗的存在。
它静静地镶嵌在那个QQ的头像里,好似一开始就在那边默默地躺着一样,周围描着一条金边。
这是个危险的讯号!
你将会永远会跟我在一起,无法逃离。黑色曼陀罗开了口。
*
卢争也不知怎么了,鬼使神差地竟又打开了那个QQ,他真的被吓到了。
背景也被换成了被捆绑着的黑色曼陀罗和金盏花。
这实在有些诡异。
但他却开始兴奋了起来。好像被指引着,卢争迫不及待地点开了与自己聊天的窗口,打起了字。
“我很好”他发送了过去
“我很好”紧接着“对方”也回复了过来。
“你好吗”
“你好吗”
“我马上升职了”
“我马上升职了”
一次次重复让卢争不禁焦躁起来,而此时他仿佛听见了一声轻笑传来。
身体好像不受控制地按下了一个个字符。
“我爱你”
“我也是”
卢争颤抖着,止不住了掉落的眼泪。
“你看,我那么爱你。”
因为他那时好像又听见卢青这么说着。
这么一次次,在他耳边盘旋着,回响着。那么温柔,那么令人难忘。
卢争满怀着最后的希望,企图迈出最后的脚步。他轻轻叩着希望之门。
“你能回来吗”
但他并没有如童话故事里那样幸福的公主,能再次听到王子的回应。
这句话犹如石沉大海,杳无音讯。
就像之前的一切只是个玩笑,或者说是失误。一切仿似都回归了正轨。
自此之后,不管卢争发什么话,发什么表情,都只有像之前那般麻木的死气沉沉的重复。
与此相对的背景上疯长的黑色曼陀罗,像是把一切都诅咒了似的。
像是要把卢争的心和脑都掏空了似的。
*
不知何时卢争讶异地发现曼陀罗带着它独有的深邃黑色已经突破了电脑的障壁,向着卢争疯狂地席卷而来。
他感到无力,也不想逃避,只是紧紧地抓住了一束金盏花,细细地吮吸着它们带来的芳香。
当他马上要放弃,要合上眼的时候,他好像看到了卢青静静地伫立在他的面前。
他笑着,比以往都更加温柔,眼里融着满满的,化不开的情意,他的皮肤透着一股病态的白皙,穿着一袭黑衣。
轻轻地,他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摇了摇头,俯下身子,吻去了卢争不觉间滚落的泪水。
“你知道的。”
“我爱你。”所以,我不会试图伤害你。
我只是想要回来看看你,想要抱抱你,想要吻一下你。
因为我那么爱你,所以你要好好的。
好好的。
这一吻里凝聚了太多太多,卢争的泪水不断滚落,像是宣告着他的不舍。
他想嘶吼,他想咆哮,他想让他知道,他也是那么爱他。
“我能不能和你一起走?”他试着回抱住那个虚影。
却只看见虚影摇了摇头,又蕴出那个温柔的又带着些凄凉的笑。
“我走了,你要好好的。”
他好像在这么说着。
然后毫无预兆地消失在了沉寂的空气中。
蔓延到腿部的黑色曼陀罗慢慢褪去,缩回了屏幕,那个公共号也恢复了它原来的样子。
男子只感到非常地悲伤。
他说不出话,念想消逝,心已经被掏空了。
泪水不断滑落,没有人帮他吻去。
就连那剩余的温存也已经消褪了。
好像从未存在过。
他渐渐缓过了神,然后终于哭号了出来。
他不知道能怨什么,只是单纯地哭号,哭到眼睛红肿,喊到喉咙沙哑。
唯一能听的清楚的一句话是——“我多希望你能自私!”
可是,卢青在卢争面前好像永远学不会自私。
当然这一切都是后话了。
*
如梦似幻。床上的男子睁开了眼。
这难道是个那么真实的梦吗?卢争不知道该说什么,他又感到一种深深的无力在心中蔓延。
然而,他之后突然瞥见了房间角落里养着的两支黑色曼陀罗和金盏花,不知为何竟低声笑了起来。
房间里CD机播起了音乐。
——“甜蜜的死亡”
*
金盏花:离别、迷恋
黑色曼陀罗:不可预知的死亡和爱
FIN
S.N.一附院背景设定
全称S.N.医学院第一附属医院,是S.N.医学院的附属医院【废话
分为南院(中医院)和北院(西医院),南院是偏古朴的建筑风格,北院就是大家所熟知的西医院的感觉啦。两院主楼中间隔着花园,都有天台,可以在上面喊话联络感情【×
各个方面都非常优秀的医院。但是两院之间因为各种差异矛盾不断,素有嫌隙,双方人员的关系也是错综复杂啥玩儿都有——
且两院也各有内部矛盾。南院是分成坚守传统的一派和提倡中西结合的一派,北院则是在评职称的问题上显得错综复杂。
日常的话,自然是北院更加繁忙一些。
小组没有主线剧情,大家按爱好发展吧~
附注:如果不是很了解,请大家尽量避免专业知识的出现☆
另外设定角色的时候,只要与医院相关就可以了,身份不必拘泥的。
前天和后天
【想回到更遥远的过去,想展望更无垠的未来。】
※颜锦第一人称,废话流
※本文分两种胡扯方式,大段胡扯和分段胡扯,讲大家的日常故事,故事间有串联
※不是主线剧情就是胡扯(小组没有主线剧情都是自己走自己的路线,大概www
※这货不是专职写文的
※但是是专职逗比的
※所以有意见请随便扔
※这货不是医科生
※所以会避开专业知识认真胡扯
※有不定期更新的可能性
※最重点:看看就好!!!
P.S.有些小伙伴的角色没有写清楚性格特点,如果能补麻烦补上,要不然我可能就按照第一印象自动脑补了【【【
一 长腿叔叔
(1)
我承认在我看到温策兰小时候的照片之后就经常叫他兰妹妹,但这并不代表他是一个柔若无骨身材娇小的男人。
实际上温策兰是南院腿最长的人。毫不夸张的说,以脑袋为单位他可以均分成十份儿,其中腰部以下所占比例高达六份儿半。
犹记那年杏花微雨,我俩搭伙公费旅游,坐飞机到H市。舱门一开就是人潮涌动,铺天盖地旅游团的小红旗,看的眼晕,提个行李箱的功夫就给挤散伙了。我欲哭无泪的出了机场——我手机还装在他包里呢?望着眼前五彩斑斓的鞋,嗅着几百万人嗅过的空气,不由得悲从心中来:说好的苏提春晓呢?说好的曲苑风荷呢?说好的年度最热旅游城市呢?大晚上的难道我要露宿街头吗,我连酒店名字都没记住。
——呜呼哀哉。
我只好随着人流往出口挪动,时不时抬头。不过我认脸能力麻木是地球人都知道的,何况我眼神不好,要让我在这乌七八糟的人群中一眼找到一身黑服的温策兰,小爷我做不到啊!
恰在此绝望之时,事件出现了转机。
我只听到一个并不大,也小不到哪去的女声说:“哇,那个人腿好长哦!”
旋即她的同伴答道:“哇!长得也好帅哦!”“头发也好漂亮哦!”
我一激灵,马上抬起头望去。在人群的一道缝隙之中,勉勉强强看到温策兰背着他的行李箱,手里握着火柴和烟盒,一脸悠哉的看着人群中的我,然后招了招手。那一刻我们相互交错的视线穿越了层层叠叠层层叠叠的人群,四目相对,霎时世界一片寂静,仿佛时间已经静止了,天地之间一片耀眼的白,唯有我们在空气里变得毫无隔阂毫无隔阂——
——个毛线球,其实我第一眼看到的是他的两条腿。
由此可见他的腿有多么的显眼啊,反正一般人见到他都是先看腿再看脸的。不相信的仔细揣摩刚那俩姑娘的发言,铁证如山。
(2)
我不记得我和温策兰的友谊是以什么为契机开始延续下去的,但是我记得他和嫂子谈对象的时候我好像经常去蹭饭。
不久后他俩结婚了,我把铺盖卷儿塞到他家里去。
然后嫂子怀孕了,我被当成编外人士扫地出门,手里握着一张干爹的空头支票。
后来嫂子和应该已经有人样儿的我干儿子坐着大巴一头栽在了山清水秀的风景区。
从此以后温策兰没得饭吃。
不过这件事对他的影响似乎只有没得饭吃,因为葬礼后他就活蹦乱跳的上班来了,还专程去我那层跟我打了个招呼,南院流传着“温大夫冷酷无情丧心病狂”和“温大夫伤心欲绝失心疯了”两种说法,众说纷纭,还有来探我口风的,我还伤心我干儿子呢没空搭理。
再说我也不知道啊,我恋爱都没谈过。
直到一日下班推开他办公室的门,看见这厮半死不活的趴在笔电上,手里攥着无线鼠标一副要吃下去的架势,遂将其拖入餐馆胡吃海喝,花光了身上所有的钱。
最后温策兰是被我和俩服务生抬出去的,那俩人负责他的腿。
我把他拖回单身宿舍,温策兰一进屋熟门熟路倒向我床,然后打了一个楼上楼下都能听见的饱嗝。我屮艸芔茻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我打的呢!我暴跳如雷,指着他的鼻子破口大骂:
“恶心cry!”我说,“你给小爷滚回家去!”
温策兰把手拿起来放在额头上,问我:“真的啊?”
“废话!”
“真的啊?”
“还是算了。”
那一瞬间我觉得我全身上下都散发着神圣的光芒,我给他脱了外衣脱了鞋湿了毛巾垫了枕头,没脱裤子,太费劲了不列入考虑范围内。温策兰像个病人似的在床上滚来滚去,最后我摸着床头灯跟他说晚安吧,他突然伸出胳膊在我头上摸了一下。
我突然流下泪来于是迅速关灯。
那天我只能跟沙发上委屈一晚,我从来不知道我这么认床,总之我躺了三个小时数了八千只羊没睡着一分钟。十二点整的时候表突然嘀的响了一声,宣誓第二天的到来。我蓦地想起温策兰在大年三十和大年初一的交界处抓着我的后领子把连哭带叫的我拖到玄关,打开门丢出去,那一刻电视里主持人们大喊新年快乐,窗外噼里啪啦鞭炮齐鸣。他居高临下的看着瑟瑟发抖的我,他高高的挑着眉毛,他的眼睛亮的像外面的火光,他说我家孩儿给你做干儿子,满意了不?
当然满意!我相当狗腿的爬起来滚回家。
现在想起来这些统统都是近在咫尺却清清楚楚觉得不再可能的事。
(3)
“卧槽颜颜颜锦你知道吗温策兰恋爱了?!”
这是我转到肿瘤科第一天上班听到的第一句话,出自头发炸得像金毛狮王一样的顾睿。
大抵也是我一年多来听到的唯一一句关于温策兰个人感情的话。
“哦。”我应了一声点点头,“你——不知道吗?”
顾睿傻在门口:“我我我我我是最后一个知道的吗?!”
我不置可否,用眼角撇着他:“那你知道他跟谁在一起了吗?”
“不不不是源内家的二少爷吗?!”
“哦——”
我说了一个九曲十八弯的哦,然后拍拍顾睿的肩膀:
“其实我也不知道。”
“……
可可可是温策兰不是,已经,那什么?”
“那什么?”
“……他已经不是处男了啊?”
我放下了手中的文件夹,诚挚而认真的看着顾睿的眼睛,语重心长的说:
“……睿儿啊,这个问题,得看你从什么角度想……”
这个事件来得太突然了,于是我给温策兰打电话。
慢着,待我先思考思考电话通了说啥。
你骗我!
你根本就不爱我!
你一直在利用我!
小爷我刚和人分手你就勾搭帅哥刺激我!
你这个丧心病狂的老男人!
我要烧了你们这对狗男男!
我不依!我不依!
嗯,不同口味的。选什么好呢?
……算了还是先拨号吧。
把温策兰的号默背了一遍,然后拨了出去。
回铃音回铃音回铃音……嘟嘟嘟嘟嘟嘟噜噜噜,“喂您好我是南晏。”
花擦?
咋么拨到前男友手机去了?
我赶紧挂了电话,心想着温策兰这厮居然把手机号换给北院的兔崽子了,饶他不得。
仔细思索了一下,又拨一遍。
回铃音回铃音回铃音……嘟嘟嘟嘟嘟嘟噜噜噜,“喂您好我是南晏?”
花擦?
穿越了我这是?
趁我愣神儿的工夫,温策兰一个电话切进来。
“南晏说你给他打了两个电话又挂了,他想你是不是在找我。”
“哦……”
我就有点接不上话。
那头温策兰沉吟了一下,说: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呀,小颜锦。”
“……听这口气您是真的跟那谁好了?”
“你要是想骂啥就痛快点!”
“你怎么把我想得那么龌龊呢!”我挠了挠头,“我就是想问问你——跟你谈那个是扎麻花辫的啊,还是不扎麻花辫的啊?”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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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不能画画的我怨念太深了所以就写了点不知道是啥的东西【
感觉写的有点对不起观众但还是厚脸皮的发了【
注:
温策兰的cp是源内拓海 CID12830
颜锦的cp是南晏 CID12367
因为这一章节只是简单地提了一下就不好意思添加关联角色惹w